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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首发

作者:沈圆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孟炎神色迷茫,似乎全然不懂金钱豹的企图,他懵懂地循声望去,耳鬓碎发垂散,恰露出精致的面庞。


    泪水潮润了他的脸颊,烛火昏黄,晕开暧昧的光泽,满座男人久久挪不开视线。


    猝不及防,孟炎的面容已跌入视野,金钱豹如被击中一般,蓦地拔地立起,他喉结滚动,连忙正了正衣衫。


    孟炎眸底的晦涩似一尾鱼溜入海底,那双黑瞳清澈又深邃,在这摄人心魄的凝望下,金钱豹毫无身为大金主的从容,反倒局促地收紧肚腩,好配得上美人。


    “滚开!”


    金钱豹踹开小厮,亲自向孟炎递出手,在孟炎回应之前,他小心翼翼地端着,全然不似待头牌那般随意。


    孟炎瞥了眼金钱豹微颤的手臂,暗自嗤笑,面上怯怯躲避开他的视线,好似被公狼磨尽了气力,身子摇曳踉跄,与金钱豹的指边擦肩而过。


    蜻蜓点水的触碰,身侧桂香氤氲,让金钱豹的知觉猝然被剥夺。


    回过神,他已握住了孟炎的腕,装点其上的蝴蝶丝带被攥成难以辨别的模样,金钱豹心若擂鼓:“我这就让人把那些畜生全宰了。”


    孟炎神色不甚清明,本意似是挣开金钱豹的手,反两腿曲软栽进他怀中。


    美人喘息温热,在金钱豹心尖洒下一片潮润,他脑中白了一瞬又一瞬,声音不自觉发颤:“别怕,我......我带你走。”


    金钱豹见孟炎浑身无力,大着胆子将美人打横抱起。


    衣袖宽大,孟炎手指不着痕迹探向金钱豹腰侧,悄无声息掉包了后者贴身的锦囊。他动作拿捏有度,足以骗过除项笙之外的其余人。


    孟炎目无偏斜,用余光轻轻瞥向上方,项笙遮掩锋芒,混在人群中,可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银狐面具下只露出一道平直的唇线,压抑沉闷,孟炎感受到项笙紧紧相随的凝视,这是她的目光头次为他停留。


    金钱豹贴身的锦囊轻易被他取得,她定然很是介怀。


    思及此,孟炎冰冷的眼底飞入一抹笑意,但只停留了短短一瞬。


    可他微扬的嘴角在项笙眼中拉扯放大,她眸色微沉,读出他暗藏的恶意。


    这人似乎有意同她对着干。


    若非他解围,她早成了京都卫的阶下囚,她本该感恩戴德,却整日躲着不见他,还几番想撇下他独自查案。


    他骄纵得很,在孟府说一不二,不曾受人冷待,大概早对她怀恨在心。


    她自以为遮掩的很好,没给影卫通风报信的余地,可从他盛装赶赴极乐坊便能瞧出,孟炎早已知晓她的盘算,是有意针对她的。


    此刻,她最想要的线索就在他手上,距离他给她的十日之限仅剩三日。


    旧恨与新怨交错,项笙太阳穴痛得突突直跳,只得尾随孟炎,消失在人群中。


    *


    极乐坊,包厢。


    门缝飘出浓烈的酒气,项笙捅破窗纸,只见孟炎双颊红润,眼神熏醉迷离,一袭粉色裙衫摇曳着,如灿然绽放的桃花,最是招蜂引蝶。


    金钱豹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神色垂涎,要解孟炎的外衫,前者并无醉意,手却抖个不停,像没见过风月的愣头小子。


    项笙心头一紧,她并不在乎孟炎遭人羞辱,只是脱去衣衫,孟炎私藏的锦囊与男儿身定会败露,打草惊蛇,线索恐怕会断。


    她立刻点燃迷烟,避过金钱豹的视线,伸入房中。


    铅色烟云散去,如微缩的云。


    不多时,金钱豹已不省人事倒在榻上,孟炎也陷入昏睡。


    项笙小心翼翼潜入房中,把解药塞进孟炎口中,她默数了十下,孟炎仍未清醒,唇齿间皆是酒气。


    他醉醺醺地嘟囔着:“渴。”


    这位公子哥软烂如泥,手脚却不安分,因干渴胡乱挥动,险些撞翻了器物。


    以他的身量,若当真耍酒疯,她非但按不住,还会惹来旁人。


    她先前吃过这亏,绝不想重蹈覆辙,因此,还是先安抚住他。


    项笙一手捏起孟炎的下巴,一手倾倒壶身,那动作比对待牲畜还随意,仿佛他是个死物。


    不多时,她便松开了触碰他的那只手,又在帕子上反复擦拭,四下无人,她全然未掩饰自己对孟家的鄙夷。


    这一幕幕,全落在孟炎眼中,他面上阖眸,心头暗流汹涌,无形的骇浪笔直擎天,能把人击成碎末。


    孟炎齿根咬得发痒,要给项笙几分颜色瞧瞧。


    项笙又喂了他一颗醒酒药,猝不及防,孟炎忽地抬手一挥,动作随意却精准打翻了茶壶,汤水哗啦泼了她一身。


    项笙:“......”


    她心中对孟炎更是气恼,但仍旧冷静地搁置了情绪,先去对付最要紧的事——若他依旧醒不来,那她只好把他撇在此处,拿了锦囊自行离去。


    横竖他酩酊大醉,怪罪不到她头上。


    项笙拿定主意,伸手探向孟炎,疑心锦囊究竟被他藏在了何处?


    而孟炎忽地伸直了腿,恰好绊在她两脚之间,眼前天旋地转,项笙不可控地向后倒去。


    回过神,孟炎的脸赫然占满了视野。


    他又一次俯身倾倒,如同初见时一般。这重蹈覆辙的感觉,让项笙五味杂陈。现下的情况比先前更糟,孟炎神志散乱,身体被酒点燃,热的像一团火。


    火是躁动的源头,酒后的男子大多不会善待女子,他们已沦为本能的奴隶,会肆意排解涌动的燥热。


    项笙试图挣脱,偏从头到脚都被他死死桎梏,能动弹的唯有一对眼珠。


    恰这时,有一硬物突兀地撞在她腰侧,项笙眸光晃动,她猛地意识到,那正是被他藏在怀里的锦囊。


    项笙竭力挣扎出手指,未及碰到锦囊,孟炎竟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狭长的缝。


    眸色混沌,仍是醉醺醺的,他垂眸望向她,像是被她脸上的红晕吸引,目不转睛地打量。


    这距离太近了,她在孟炎涣散的眼中瞧见自己窘迫的脸,那黑瞳里满是索取之意,下一瞬,他干渴似的舔了一下嘴唇,朝她再度逼近。


    孟炎鼻息潮暖,促狭的空间升起微不可测的温度,她双颊发烫,只觉无声中细微响动都变得震耳欲聋,交织的呼吸、磨蹭的衣衫、和自己突兀的心跳。


    这样的接触让她十分厌恶,甚至厌恶到只觉痛楚。


    这痛起初是一个点,而后顺血脉蔓延,烫红心上的铁链,烙下一条又一条触目惊心的痕。


    孟炎眸底无比清醒,他瞧见身下的人双颊羞愤,艳丽如霞,更显得秀色可餐。


    那双瞳仁随着他的逼近骤然紧缩,她强忍惊惧,身子微微发颤。


    孟炎眸底晦涩,心头并未涌出得逞的快感,唇瓣在即将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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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她时擦耳掠过,落在她沾满茶汤的衣襟上。


    茶水浸润舌尖,味道是苦涩的。


    他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渴。”


    项笙定了定神,心想或许他不是冲她来的,是当着口渴难耐了。


    “孟炎,醒醒!”


    她试图叫醒他,他耽搁了太多功夫,万一金钱豹醒来,她与他一个也别想逃,倘若侥幸捡回性命,也会被金钱豹查出她二人竟是一对“继母子”,继子扮做女相,庶母身着男装,一同出入勾栏,任谁也不会往好处想。


    男子顶多沦为京都笑柄,世道一惯苛待女子,她的下场只会比孟炎惨烈百倍,是一条白绫还是坠石沉井,总归都不是活路。


    时不待人,项笙竭力伸长脖颈,一口结结实实咬在孟炎耳廓,刻下猩红的齿痕。


    “快醒醒!”


    “敢勾引老子的女人?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声怒喝炸响,项笙面色一沉。


    距离金钱豹苏醒应当还有阵子,他怎地已然恢复了神志,他快步捞起孟炎,扶到身后的软椅上,愤怒地狠瞪她。


    “整日想给老子下毒的人多了,我岂会毫无防范?”


    项笙挣扎起身,可金钱豹出手迅猛,风驰电掣般迎头而来,她不擅打斗,堪堪躲过几招,终究被他一掌扇倒,她的一双手腕被金钱豹紧握,插翅难逃。


    “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竟也敢招惹老子?”


    金钱豹居高临下,抬手掀翻了那张银狐面具,要一睹手下败将的嘴脸。


    面具飞落,划出一道凛冽的寒光,显露出一张出水芙蓉般的真容。


    她未施粉黛,五官曲线流畅,眉眼漆黑如墨,似从画中走来。


    金钱豹如梦初醒:“你是女人?”


    项笙闭口不答,金钱豹已见色起意:“不答话也不要紧,待豹爷验了你的身,自有论断。放心,豹爷对付女人最是得心应手。”


    他笑意下作,也不知今日是撞了什么大运,竟能和一双绝色美人共赴风月。


    “慢着!”


    听闻项笙声音微颤,孟炎缓缓睁开眼睛。


    眼下她没旁的指望,若是她肯唤一声他的名字,或是看他一眼,孟炎都愿意大度地摒弃前嫌,施舍援手。


    可这女人骨头比铁还硬,她很快忍下慌乱,眸底自有高山,巍峨毅立。


    荒唐,她有何筹码同金钱豹博弈?


    下一瞬,孟炎瞧见项笙当真看向了自己,四目相对,她眼前一亮,如瞧见破晓的第一束光,那种眼神似曾相识,让孟炎想起许多前尘往事,他不可控地触动,虽只是眨眼的事。


    四目相对,项笙隐约瞧见了孟炎眼底有情愫涌动,须臾间,这抹晦涩已潜行不见,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看真切了。


    不管怎样,他醒得正是时候,正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才不顾及他孟府公子的脸面,只要能为她所用,便是皇帝朝臣,她也会算计。这世上唯有她自己的安危最最要紧,况且,这局面本就拜他所赐!


    项笙神色笃定,一字一句把每个字都送入金钱豹耳中:“公子,您别再偷穿小夫人的衣裳了,快些同我回家去吧。”


    金钱豹一怔,循项笙的视线瞧去,那被唤作“公子”的人不正是他看中的美人么?


    他两眼圆瞪,嘴唇哆嗦道:“男男男男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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