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逢春》?”
安子谦细细品着这个名字,只觉唇齿间都带上了一丝春意,当真应景极了,“果然好名字。”
“自然是好名字。”
“好名字就该配得上一篇好故事,现在,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林逋不觉莞尔。
“不会叫你失望的。”
说完,他按下心头万千思绪,一边饮酒,一边将他和少女的故事娓娓道来。当然,他隐去了少女的性别和那些不该说的东西,只说多年后在杭州重逢了幼时的恩人,还有他们一期一会的约定。
林逋说到兴起时,还会随口吟上几句他们写过的诗词短句。
安子谦听完不由抚掌:“山中访梅,本就风雅至极,没想到君复兄你还能访出个知己来。有趣!有趣!短笺为媒,方舆传书,如此看来,我还是说错了,这哪里是故事,简直是旧时传奇的开端啊!让我越听越期待后面的发展了。精彩!当浮一大白!”
林逋与他碰杯,听到“短笺为媒”时耳尖不由红了一下。
他语气谦和,却能让人听出里面的炫耀:“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投契。”
“所以这些天你一直神思不属,就是惦记着你那一场春日会?不是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怎么我倒是觉得正相反呢?”安子谦故意打趣道。
心上人的约会和朋友的能一样吗?
林逋这样想着,却没有正面回答。
他不着痕迹的转移着话题:“子谦这么重的话我可不敢应,叫某人听了又该闹了。况且,今天我们这难道就不算春日会吗?”
“哈哈——”安子谦笑了起来,“算,怎么不算!”
说完,他喝完最后一点酒,架起了徐明仁。
“这就走了?”林逋有些意外,但还是起身帮他扶了一把。
这时候他们倒是不嫌徐明仁满身酒味了。
“酒喝完了,故事也讲完了,自然也该回去了。”
林逋怔然,这才发现酒壶不知不觉中已经空了。
安子谦一脸任务完成的轻松,幽默的说道:“再说,我看君复兄你人情味足得很,想来明仁兄也不用担心你那天真的成仙了。”
安子谦在林逋的帮助下艰难的走到院门外,忽然转头说道:“对了,我看明天是个好天气,宜出游,宜访友。所以,君复兄,去见你心心念念的知己去吧,我们这些昨日黄花啊,就不来你这碍眼了。唉,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林郎啊林郎,你当真是个薄幸郎!”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架着徐明仁扬长而去。
明明只是调笑之语,林逋却不知怎得被他说的心里一跳。
不是吧,真这么敏锐?
不过很快他又哂然一笑,不管子谦兄有没有听出来什么,他既然未曾说出口,那就是当不知道的意思了。
好友这么贴心,林逋觉得心里暖暖的。
“看来这些日子确实让他们担心了。”
可惜,这番感动还没多在林逋心里多酝酿一会儿,就被外面不小的动静给迅速打散了。
“哎呦,痛死我了!”中气十足,不用怀疑,这绝对是某个醉鬼的呼痛声。
“你还痛呢!我身上压着这么重一个你都没喊痛!快,快给我起来,你吃的都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很明显,这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属于某个扶人不成反被压的文弱书生。
“就说子谦你不能整天呆在家里看书,这下吃亏了吧。”
见有友人们的好戏看了,林逋暂且撇下心里转过的种种念头,看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提高声量,一边喊着“子谦我来救你!”,一边快步向门口走去。
哈哈,这么有趣的场面他可不能错过。毕竟,他的故事可不是白听的,光是酒可怎么够。子谦这只狐狸,现在轮到他找回场子了。
等几个写作“好友”,读作“损友”的人借着酒劲嬉笑打闹,各自归家后,林逋揉了揉眉心,清醒稍许后踱步来到书房。
他的书房很朴素,并无什么杂丽的装饰:南边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堆满了书籍,书架两边挂着几副挂画,一方宽大的书案就靠在窗边,文房四宝俱全,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外面院子里郁郁青青的翠竹。
整个书房最显眼的,不过就是书案上摆放的一尊莹润的白瓷花瓶了。花瓶里插着一支鲜妍的梅花,阳光斜斜照进来,可谓摇曳生姿。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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逋走近书案,取下被压在瓶底的一张画。画上的墨迹还很新,原是他早上刚画的。
素白的画纸上,小巧圆润的红豆与艳艳红梅交缠若连理,亲密不可分。右上角赫然题着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1】”,他的心思一览无遗。
这幅画技艺高超,情绪饱满,再加上浓烈的色彩,极为抓人眼球。就连右上方的题字,也是笔法瘦挺劲健,颇类前朝的大书法家欧阳询的作品。
不得不说,这是一副不可多得的佳作。
其实,林逋的笔下很少有这样艳丽的景色。他的画和他的诗词一样,写山写水,画鸟画花,澄澈淡远,闲逸而有情趣。唯独梅花不一样,他画她,总是忍不住用红色。
这样热烈的颜色,与她正相配。
林逋看着画卷上的题字,修长的指尖从瓶中的梅花上轻轻拂过,似是抱怨又似是撒娇:“八年了,姐姐,我的心意你到底知不知啊?”
虽然不清楚少女到底知不知晓他的心意,可这些年相处下来,少女待他越发的亲昵与纵容,这到底给了林逋几分信心。
只是后面无论他怎么使力,他们的关系始终没有更近一步,所以林逋才这样焦躁不安,乃至于失了一贯的谨慎从容,让亲朋好友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眼下听了好友的一番话,倒叫林逋下定决心向少女表明心意。
这个决定一做,他顿时舒了一口气。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心里一直是不甘的。不甘心一直以弟弟或是友人的身份守在她身边,不甘心一直饱受相思的折磨,他想要她知道他的心意,想要对方与他长相守。
他们已经相识十六年了,人生中又有多少个十六年,他不能再等下去了。风华正茂时不表白,难道等他年华不再,容貌衰退时才吐露爱慕吗?
不,这样感觉更不可能成功了好吧!
林逋被这个想法一激,顿时什么忐忑,什么幽怨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美人计若不是由美人来使,那就不叫美人计,而是丑人多作怪了。趁着他还有几分姿色,他一定要努力争取让姐姐嫁给他。哦,对了,姐姐不能离开孤山,那就换他入赘。
总之结果是好的就行,至于过程?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