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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官匪勾结

作者:一揽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琰暗道不好,怎么刚探完虎穴,就要被抓回去了。


    王桢大步走来,眉目间满是忧色,“怎的这副模样?这些血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快寻大夫!”


    王琰拉着王桢坐下,安抚道:“不是不是,这些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阿潆好着呢。”说着撕下媒婆痣,胡乱将脸上的麻子抹掉。


    唤完小二上菜,王桢才拿出帕子,仔细为她擦干净,温声道:“真是胡闹,不留音信消失两日,出事了怎么办?”


    王琰乖乖坐着,“我的功夫足以自保,阿兄莫忧心。”


    每回都变着法与李长凌在一处,谁也不知他身边的小娘子、小官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有李长凌在,皮外伤都难得。


    “你怎穿成这副模样?”王桢这才注意到她这身衣裳,是此番离家时,替她新制的春衣。


    “穿素了回家,阿兄又说我好似无父无母无兄的落魄小娘子。今日穿得好了些,阿兄又问我怎穿成这样。你瞧,行走江湖,见血是常有的事,这不是白白糟蹋了一身好衣裳?”


    王琰这才细细看起裙摆来,星星点点的血渍散在金牡丹之间,好似要开出一朵朵染血的山茶花来。


    王桢抚平她的眉,“一件衣裳罢了,回去后到荣锦坊再做几件便是。”


    王琰见他气渐渐消下去,不经意提起今日救了一位公子。


    “我瞧着,他也是上京人。”


    王桢将手帕叠好放在桌上,“上京二十余万户,是上京人又有何稀奇?”


    “不是普通人家,该是官家子弟。”王琰又打趣起他来,“不过我大越百姓未来的父母官,免省被罢,开始做闲云野鹤了?”


    王桢笑道:“能耐不少,教训起阿兄来了。”


    “我可没有。”王琰四处望了望,“只是平素只见信不见人,此次亲自来,有些意外。”


    “胡乱瞧什么呢?览之先往上京去了,留了封信与你,吃完再回房看。”


    “说好在这见的……今早还给他传信呢。”王琰撇撇嘴,“云岩山上也不和我招呼一声。”


    小二上菜听见她二人要去云岩山,将食案一收,苦口婆心劝了一番。云岩山那群贼匪占山为王许多年,专挑家境殷实的人家下手。


    “我瞧您二位也是大户人家,好心提醒一句,还是绕道为好。”


    初见楚如霜那堆金叠玉的样子,王琰已暗暗证实了心中猜测,果真如她先前所闻那般。


    “官府不管么?”


    “那群山匪只劫富,又盯不到咱老百姓头上,自然没什么人闹。”小二又低声说了两句,“宜川那县令,本就是穷秀才,指不定早和山匪勾结上了,谁知道呢……”


    王桢听得直皱眉,“正当赚取钱财发家者不占少数,怎可仗理行窃?更何况这理,本也立不住脚。”


    不似王桢热心家事国事天下事,王琰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待小二走后,遂又问起李长凌。


    “好端端的,怎地去上京了?”


    “自是为了你。”


    王琰奇道:“为了我?”


    菜上齐了,不知是不是见她已饥肠辘辘,王桢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说了。


    她这个兄长未涉江湖,与那些高阁内读遍经书的文人一样。举手投足颇具风雅,吃饭更是细嚼慢咽,外人瞧了王琰没规没矩的样子,也难觉着二人会出自一家。王桢实是王家一贯的做派,王琰这随意性子,当是另类。良玉的完工之笔,不在王家。


    王桢先行放下筷子,见她吃好了,方道:“我此番来,是接你回京。”


    王琰拉耸着脑袋,“我就知……”


    王桢话还未尽,重点实在后半句,“乖乖跟阿兄回去。阿兄总不能替你完成笄礼罢?”


    王琰细眉一攒,“笄礼?我以为父亲母亲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我都预备十六了,还准备什么笄礼。”


    王桢和声解释道:“去岁你大病一场,父亲母亲才同意你在扬州调养,这个笄礼本就该补。只不过……淑妃要为笄礼的正宾。”


    听到这消息,王琰险些没坐稳,低声惊呼,“淑妃?!为何!阿爹区区一个尚书……此等殊荣我会折寿的罢。”


    王桢敛起笑意,正色道:“此事还须回京与父亲母亲好好商议,怕是……”


    雨倾盆而下,疾风击得窗户直响。


    “阿嚏——”


    “明知身子还未好全也不多穿些,快回房将衣服添上。”


    王琰披着王桢的大氅上楼之时,见掌柜的娘子一口一个“沈郎”,扭着腰下去,手里还拿着一支上好的玉簪。早上那会儿还叫“姓沈的”,这会儿又喊起“沈郎”来了。王琰不解地推开厢房的门。


    合上门后,华信将匪寨搜罗来的东西尽数交与沈明淮。


    “属下已差人告知宜川县令,马匹瘏悴,会延误两日。”


    “只是三当家,怕是不够。”沈明淮脱下沾血的外袍,“那位祝公子——”


    “公子放心,我等是待那姓祝的入城才回此等候。估摸是个游医,马车上好几箱草药。”


    沈明淮只点了点头,又说起另一件事,“粮库的火不是你们放的。”


    “是。此次出行带的人手就这些,属下还担心这山寨人多势众,有些棘手,不想那粮库忽然起火,倒是给我们制造了机会。”


    沈明淮的黑眸映在茶里,让人瞧不清。上京王家,流霜剑法。


    华信听到沈明淮的猜测后,不由倒抽一口气。应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华信旋将这惊雷抛过去。


    “今日那小娘子,是户部尚书那孱弱多病的女儿,王琰!”


    “户部尚书之女?公子怎知?”


    应冥一向对这些事不上心,别说什么户部尚书之女,就算是大越有几个公主,他也是不知的。


    年前,卫王一个口信将还在筹备除夕晚宴的沈明淮叫到卫王府,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他帮忙。沈明淮一进书房便看见满地的画像。这已是淑妃筛选过的结果。


    “明淮来替我瞧瞧。”卫王钱煦招呼婢女退下。


    沈明淮站定在门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恕明淮无能,显然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这些画像可是本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收集来的,”


    钱煦料到他会这么说,已自顾自地观察起来,容貌平平者首先被择出。第一卷便是王琰的。眉眼瞧不出什么,倒是满脸的麻子引人注目。


    “王尚书之女?那个药罐子,从未在宫宴上见过。”钱煦将画像卷起来往旁放了放。


    沈明淮随着瞧了两眼,“据说她已两年未出府,这画像大抵是从前的,不真。”


    钱煦又拿起一卷画,“这是坊间那白百道弄来的。他的消息,可信。”


    沈明淮思绪飘远,忽又记起一事,心神更乱了。


    “久仰国公大名,闻沈公子亦器宇轩昂,今日一见,当真是拔群之姿。”


    “刘县令客气了。”


    刘大年恭恭敬敬迎沈明淮入席,已摆上一整桌好酒好菜。


    沈明淮按住刘大年要替他斟酒的手,直摆明身份。


    “我此番来,亦是受卫王之托。开岁大雪,尤以丹州受害最为严重,下辖各县皆捉襟见肘,不断发来申状,亦或频频拜访州府,唯有宜川,刘县令治理颇佳,财之不匮,衣之不寒,食之不缺——卫王让我向刘县令请教一番,回京后好与陛下禀明刘县令之功。”


    刘大年放下注子,连连赔笑道:“折煞我也。刘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领圣上俸禄,替圣上分忧,这是应该的,不敢居功。反倒是沈公子,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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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官家开仓救济之下,还自费广设粥棚,分发御寒衣物,实乃尔等之榜样。”


    沈明淮再次认真打量起眼前之人,弯低的腰骨、奉承的神情,齐整的官服,以及他往里收了收的麻布内衬。


    “广设粥棚、分发衣物,皆承圣上恩泽,以皇家名义造福百姓,刘县令是觉得殿下在以权谋私?”


    刘大年连连摆手,“刘某不是这个意思!怎敢以鄙人的浅陋无知揣度圣意?沈公子多虑了——”


    “这饭菜可还合二位官人的口味?”酒楼的东家章昌船忽地出现,“这位便是沈公子?”


    沈明淮还未开口,章昌船旋又自报家门。


    “我就是这金满楼的东家,公子救济百姓实在辛苦,这些菜若不合公子口味,我再着人另做一些,不知……”


    章昌船这伏低做小的模样,倒是与一旁的刘大年如出一辙。刘大年方要开口,沈明淮却向章昌船问起一个人。一位身着蜀锦、儒雅朗俊,腰间挂着青玉玉佩,亦是从京城来的人。


    “您的意思是如您一般风姿绰约的京城贵公子?”


    奉承之辞随手拈来的人,沈明淮见得不少,料他下一秒必是有所求。


    见沈明淮未否认,章昌船一番苦思冥想,遗憾道:“不曾见过。可是公子的好友?”


    沈明淮握上瓷杯,眉头微锁,“前些时日我二人在萱草坡遇见,因车殆马烦,约好两日后在此相见,昨日与今日皆不见其人,我担心……”


    章昌船迅速与刘大年相视一眼,后者忙道:“许是与公子一般,马匹瘏悴,误了些时间。”


    章昌船立马附和道:“对,对。萱草坡到此不过五十里,许是明日便到了。不知公子好友尊姓,我替公子留意着些。”


    沈明淮起身行礼将二人吓了一跳,“友人姓王。沈某在此,先谢过刘县令和章掌柜。”


    刘大年忙扶起他,“沈公子何必行此大礼,实乃刘某份内之责。”章昌船附和着扶起了另一侧。


    沈明淮面露难色,“实不相瞒,听闻云岩山贼匪横行,故而担心友人……”


    刘大年极力藏住急色,“公子放心,刘某定尽力助您与友人相聚。”


    沈明淮再行一礼,“有劳。”


    “我要见刘县令!别拦我!”


    本应在县衙停下的马车直驱而去。


    “老伯,那是何人?”沈明淮在县衙对面不远的一饮子铺坐下。


    老伯回过身望去,“他啊,窦大商人啊。官人是外地人罢?”


    沈明淮露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是。我正欲回京,路过此地歇脚两日。”


    “原是上京的公子。你有所不知,咱宜川县附近的那云岩山,山匪横行霸道好些年了,专挑富贵人家下手。据说都是劫财,劫走的娘子只要交足赎金,马上就放了。那窦大商人此前从未被劫过,此次小女儿被掳了去,交了赎金人却未归,昨日便来县衙闹了好大一遭,被衙卫轰走,今日又来了……”


    “姓刘的,你给我出来!空有县令之名,却多年对山匪一事坐视不管,宜川县迟早会在你治下发烂发臭!”


    老伯频频摇头。


    “多年如此,县令当真不管?”沈明淮的视线仍停留在窦崇康的身上。


    “宜川县早就传遍了,县令与那匪头蛇鼠一窝,如何管得了?况且那山匪劫不到咱老百姓头上,我们的生活不知比他们苦多少,哪还有心思替他们喊冤呢!”


    老伯深深叹了口气。


    沈明淮捧起了他眼前那碗饮子,“这类事可时常发生?”


    “公子是说商人来县衙伸冤?多是不多,只是以往来的小富小贵的人家,都不甚有威望,衙役一下便撵走了。况且被掳的人,十有八九,不出半年便会从云岩山回来,这等事,也算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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