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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大哥,收手吧

作者:朝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脸上的疼痛唤醒了失控的高从俞,他怔愣地抬起头。


    对面的李株无措地把手藏到背后:“对不起,我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


    病房内气氛凝滞,医院方的人大气不敢出,惶恐不安地望着两人。


    高从俞顶着两个通红的巴掌印松开高从霭,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的手垂落到腿侧,指甲陷进掌心。


    “没事。”话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他的肩膀因过于紧绷而发抖。


    李株九十度鞠躬:“高先生真的对不起,要不,要不你打回来吧。”


    青年声音低哑,快哭了。


    心里爽到飞起来。


    高从俞又说了一遍:“没事。”


    李株嘴唇嚅嗫,愧疚地低下脑袋,正好对上高从霭的眼睛。


    药物起效,他眼皮耷拉着,漆黑的眼底透不进光。他搭在落在床沿的手,在李株的指尖蹭了下。


    “干得漂亮。”高从霭声音沙哑地说完,陷入了沉睡。


    李株:“……”


    是火上浇油没跑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高从俞的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看高从霭的眼神淬了毒。


    再这么下去,非得把病房拆了不可,司机急中生智掏出手机:“先生!公司来电话说有急事!”


    明知是缓解气氛的说辞,谁也没有傻到点破。


    高从俞的五官在扭曲的边缘,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李株说:“公司有事,吃饭的事改天再说。”


    众所周知,改天吃约等于拒绝吃。


    高从俞恐怕最近不想见他了,李株理解的表示:“没关系,等你忙完再说。”


    高从俞的高级轮椅原地调转,眨眼间出了病房,其他人也立马跟上。


    “小徐。”陈姨一把抓住李株的胳膊,“你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千万别再回来。”


    李株:“姨是怕高先生报复我吗?放心吧,他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知道说主家的私事不好,陈姨还是想劝劝这个努力踏实的年轻人。


    “大少爷没有你看到的那么温和,高二那年,他与人发生口角打了一架,嘴角破了点皮,第二天下午,一张照片被散播到网上……是,是一张毁容的脸。”


    “这和高先生有什么关系?”


    陈姨交握在一起的手抖了一下:“是他做的,我亲耳听到的。”


    那天高从俞气狠了,只顾着对朋友下达命令,忽略了厨房里的细微动静。


    这件事过去很久,她记忆犹新。


    如今这个因车祸致残,脾性大变的人,或许才是真正的高从俞。


    “谢谢陈姨。”李株一脸天真,“我相信高先生不是坏人。”


    “你,你……”陈姨气得舌头打结,“随你便,万一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株笑了笑,没说话。


    不想再搭理他,陈姨抓起高从霭的胳膊,试图把人挪到被子下。


    李株见她吃力:“我来吧。”


    他弯下腰,手臂横过高从霭的腿窝,搂住他的肩膀,来了个公主抱。


    看着瘦,挺沉,李株的腰差点折了。


    高从霭眼皮下的眼珠动了,李株垂头在他耳边问:“你1号人格上线了吧,怕高先生不够恨我,特意帮我拉一波仇恨值?”


    “小徐,你嘀嘀咕咕说啥呢?”


    “问问小高先生冷不冷。”


    陈姨看了眼墙上的显示板,室温有点低,她去调高了两度。等李株把人放好,陈姨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床厚被子给高从霭盖上。


    李株抱着胳膊看了他两秒:“陈姨,我先回去了。”


    “等等。”陈姨看了眼沉睡的人,拉着李株去了卫生间,“别嫌我啰嗦,尽量离小少爷也远一点吧,被他盯上不是好事。”


    她只能点到为止。


    高从霭没有社交,能不说话绝不开口,距离他上次交朋友已经过去三年,小徐是他三年来唯一愿意交谈的外人。


    被他缠上和得罪高从俞一样恐怖。


    李株记下陈姨的叮嘱,出了门后他瞅着走廊没人,像只壁虎趴在墙上往里偷看,床上的人躺得很安详。


    看来之前眼珠子有动静不是装睡。


    高从霭的危险是潜在的、未知的,高从俞的危险却摆在明面上,是板上钉钉的重大嫌疑人。如果能拉拢跟他关系糟糕的高从霭,对任务肯定会有帮助。


    至少目前不能放弃与高从霭接触。


    ——


    下午的雨没下下来,空气燥热潮湿,几只燕子贴着草地飞过。


    李株一路盘算回到电瓶车停放的位置,打开手机系统接单,继续自己的视财如命人设。


    接下来几天,王经理安静如鸡,没找他送点心。


    高从俞那边看似没有动静,实则动静很大,给李株制造了许麻烦。


    开始李株没想到他身上,第五次与人发生剐蹭才回过味来,除了有惊无险的小车祸,他还接连遭到匿名投诉。


    有人打电话到平台说他偷顾客东西,威胁顾客。


    今天中午,站长又接到投诉,这次更离谱,说他x骚扰。


    对方没有提供实质证据,但李株必须接受平台调查,被带进站长办公室,接受调查人员刁钻的问话。


    高从俞老阴比!


    李株琢磨,这事应该只是引子,他如今落难,高从俞正好可以演一出英雄救美。


    既解心头之恨,又对他施了恩,一箭双雕。


    “这件事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你可以走了。”调查人员合上本子站起来,“你的账户要三天后恢复。”


    李株猛地起身,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调查人员警惕地指着他:“你想干什么!”


    李株逼近,目光喷火:“一句了解清楚就结束了?我受的这些窝囊气怎么算?把那个人的名字和电话给我,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冤枉我!”


    还以为要暴起打人,调查人员安抚道:“徐晓哲,你冷静点。”


    李株:“我没法冷静!我要曝光他!”


    曝光匿名举报者,就会有人扒出平台。


    万一被对家用来炒作抹黑……调查人员相互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出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后好言好语的对李株说:“上面知道你受了委屈,给你特批一笔精神损失费,这件事往后就别再提了。”


    李株喘着粗气,像头愤怒的小牛。


    站长握住他的胳膊往后拽,沉声喊道:“小徐。”


    李株深吸一口气,不情愿地说:“看在站长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见出来的是两名调查人员,郎峰故意拿鼻孔看人。


    等人离开,他冲进办公室拉着他哥问:“怎么样?”


    “没事了,想睡觉。”


    对于一个没脾气的摆烂党来说,发脾气太消耗精力,李株好累。


    “睡觉好,眼睛一闭一睁,就是新的一天。”郎峰知道他哥委屈大发了,去跟站长请了半天假,用小电驴载李株回家休息。


    李株一躺下就是大半天,迷迷糊糊间,听到有规律的敲门声。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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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乌漆嘛黑,看了眼手机,晚上九点。


    家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敲门声响三声停顿一下,继续响。


    李株揉着眼睛去开门,第一反应是出现幻觉了,用力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眼前的人没消失,还在。


    “怎么是你?”


    高从霭穿着病号服站在外面,脚下的白色拖鞋右边那只破了个洞,有血。


    “看到不是高从俞很失望?”他朝里面看去,“介意我在这住两天吗?”


    李株把胳膊撑在门框上,挡住他的去路:“高先生知道你在这里吗,你怎么找来的?”


    高从俞:“一路打听过来的。”


    他从陈姨口中知道了李株的站点地址,又从站长口中知道了租房地址。


    到了城边村就更好打听了。


    李株蹙眉看着他的脚:“受伤了?”


    高从霭乌黑的眼睛多了几分可怜:“路上踢到石头,摔了一跤。”


    不是吧,李株感到很荒谬:“你走过来的?”


    二三十公里呢。


    “嗯。”高从霭看着他的眼睛说,“走了四个小时。”


    李株:“……”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非要来我这儿?”


    “我没有别的朋友。”高从霭索性把话都说了,“是不是想说你不是我朋友?我们说过话,在我这里,你是。”


    李株没辙,小高先生脸皮太厚了。


    高从霭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修长的胳膊搭上靠背,仿佛自己才是主人。


    他不满的撇嘴:“你沙发好小。”


    李株叉腰站在他面前:“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没有边界感。”


    “没有。”高从霭仰着头,“你是第一个。”


    说完便没了声音,垂下脑袋睡着了。


    李株推他:“喂,醒醒。”


    高从霭的鼻腔里发出很细微的鼾声。


    李株闭了闭眼,完蛋,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高从霭。”他坐到沙发上,一字一顿道,“你一直在钓我吧。”


    帮他隐瞒偷窥的事,是第一个诱饵。


    半夜抓到他跟踪选择隐瞒,是第二个诱饵。


    病房里故意夸他扇得好,让他看清高从俞看他的眼神有多恶毒,是第三个诱饵。


    还有现在,突然找上门却只顾着睡觉。


    “高从霭,你起来。”李株不想拉拢他了,怕斗不过。


    高从霭睁开一只眼:“让我安静睡会儿,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高从俞的秘密。”


    “你慢睡,好睡,多睡。”李株态度大转变,去房间拿出毛巾被,替高从霭盖上肚子。


    高从霭重新阖上眼帘。


    李株看了眼他放在地上的脚,渗出的血把破洞的地方染成暗红。


    他无法想象一个人得有多执拗,才会硬生生用双脚走四个小时,去找一个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李株小声吐槽:“哥们儿,你确实不正常。”


    浅眠的高从霭醒了,闭着眼睛说:“半个秘密。”


    李株:“……”


    钥匙怼进锁孔,郎峰打开防盗门进来。


    见客厅亮着灯,他兴奋地举起手中的袋子高喊:“哥,我买了菜回来涮火锅吃!”


    高从俞第三次醒来:“半个也没有了。”


    到手的秘密没了,李株好崩溃。


    郎峰也崩溃,家里有外人,还是个穿条纹睡衣的野男人!


    旧的去了,新的来了。


    【负向值+100,我哥的病没好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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