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她是南疆圣女最忠心的狗。”墨白的声音冰冷,带着刻骨的恨意,“她绝不会空手而来,空手而归......”
他抬头看向夜枭:“那个篾匠,控制起来,彻底搜查那间院子!”
“重点检查地砖、墙缝,甚至院中树木!掘地三尺,任何可能藏匿蛊虫卵,或者密信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夜枭皱眉:“无凭无据,如此大动作恐打草惊蛇。先行监控,私下找出东西更为稳妥一些。”
“你不懂!”墨白碧绿的眸子难得有些情绪,话也多了起来,“墨幽的蛊术诡谲莫测,她留下的东西,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等你们找到,可能已经晚了,必须尽快毁掉!”
“我会加派人手,十二时辰不间断监控。”夜枭精致的娃娃脸带上了一丝凝重,道:“一旦发现任何可疑物事,或那篾匠有异常举动,立刻动手控制、搜查。”
他需要更确切的证据,也需要评估风险,“在此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
墨白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好,动作一定要快,另外......”
“墨幽派桑雅亲自前来,所图必然极大。”墨白碧绿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恐惧,“我怀疑......她可能根本就没走......”
夜枭猛地抬头:“没走?你的意思是......”
“桑雅不过是明面上的棋子,吸引目光。”墨白声音低了下去,碧眸中幽光闪烁,“南疆圣女墨幽,极有可能已经混入京城,甚至就在某个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看着这一切。”
“她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隐匿。使团离京,正是她金蝉脱壳,由明转暗的最好时机!”
这个猜测让夜枭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娃娃脸上神色大变。
如果南疆那位手段狠辣的神秘圣女真的潜伏在京中,那无疑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雷!
后宫的皇后娘娘,甚至可能整个大齐宫廷,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此事,必须立刻禀报主子!”夜枭沉声道,转身快步离去。
到昭阳宫时,齐锦初正在美滋滋地盘点“蜜初坊”这个月的惊人利润,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明艳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听到夜枭禀报墨白的猜测,齐锦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说什么?墨幽可能没走?还在京城?”齐锦初手里的账册“啪”一声掉在桌上,“她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消息确定吗?”
夜枭点了下头:“八九不离十!”
齐锦初迅速冷静下来,眼神变得锐利:“夜枭,就按你说的,给我把那个院子盯死了,一只苍蝇飞进去都得给我分出公母来!”
“但不能打草惊蛇,我要放长线......看看能不能钓出后面的大鱼!”
“墨白那边,”齐锦初顿了顿,道,“让他加紧研制能防范各种稀奇古怪蛊虫的药物或者香囊,优先供给凤仪宫和我们自己人。”
“再让他想想,墨幽最可能藏身的地方会是哪里?京城有没有南疆人的秘密据点之类的?”
“是,主子!”夜枭领命,身影一闪,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之中。
齐锦初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阴冷的空气涌入,她望着皇宫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心口想堵了一团什么,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那个可能隐藏在京城某个角落的南疆圣女墨幽,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正吐着信子,窥伺着她的家人和她的安宁。
那个小院里,究竟埋藏着怎样的陷阱?
齐锦初握紧了窗棂,轻声自语,带着一丝无奈,却又充满了昂扬的斗志:“看来本宫的咸鱼大业,还得先把这些牛鬼蛇神都清扫干净才行啊。”
“南疆圣女墨幽是吧?不管你藏在哪儿,想动我的人,就得先问问我齐锦初同不同意!”
阴云之下,少女的侧脸线条柔和,眼神却坚定如磐石。
“听风”几乎出动了所有人手,将整个永安城几乎翻了个遍,可惜的是,一直没有墨幽的消息。
这让夜枭有些怀疑,但墨白坚信墨幽一定藏在京城。
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夜枭加大了暗中搜寻的力度。
没想到,墨幽没找到,倒是意外找到了一些其他的线索!
"主子,‘听风’排查了宫内一千二百余名有嫌疑的人员,追踪了七百余条物资往来记录。"
夜枭取出一卷细密的羊皮纸,上面用勾勒着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一条红色线条格外醒目。
"所有线索,最后都指向一个地方——长春宫。"
"长春宫?"齐锦初正在把玩新做给卷卷的玩偶,闻言纤细的手指倏地停住,杏仁眼中闪过诧异,"那位终日与青灯古佛为伴,连宫宴都多年不出的陈太妃?"
大齐后宫太后早逝,先帝留在后宫的妃嫔并不太多。
偏殿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墨白有些低沉,带着异族腔调的声音响起:"不会错。''千丝劫''中有一味至关重要的辅药''梦罗藤'',此物只生长在江南一处山谷中,与陈太妃的家乡距离不过三五里。"
"更重要的是,我后来仔细排查过,皇后娘娘中蛊的时间,应是去年腊月。据说那时陈太妃''病愈''后,开始向各宫主子赠送她亲手抄写的佛经。"
齐锦初猛地站起身,华丽的宫装裙摆微微扬起:"佛经?"
"正是。"墨白碧绿的眼眸变得更深邃,"南疆有一秘术,可将蛊卵溶于特制墨汁,经熏烤后无色无味,随翻阅时扬起的细微粉尘入体。"
偏殿内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夜枭适时补充:"我派人查过,陈太妃出身江南陈氏,家族在先帝末期因漕运案败落,父兄流放途中''意外''身亡。而她本人也因此失宠,从炙手可热的贵妃降为嫔,终生无子无女。"
齐锦初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月光被乌云遮蔽,整个皇宫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