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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投资

作者:小懿同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的记忆告诉我,面前这个又瘦又高、看起来能被风吹走的蘑菇头就是父亲口中所谓的前职业足球运动员绘心甚八。


    他整个人陷在宽大的办公椅里,几乎被堆积如山的资料、显示屏和各种我看不懂的复杂图表淹没。一身皱巴巴的深色运动服,过长的黑色刘海几乎遮住了半幅巨大的黑框眼镜,露出的下半张脸线条瘦削,唇色很淡,没什么表情。镜片后的黑瞳隔着镜片扫过来,带着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审视感,冷静得甚至有些漠然,和父亲之前转述时那种“神神叨叨”、“满脑子离经叛道想法”的夸张描述相去甚远。


    他手里端着一个印着“Blue Lock”字样的马克杯,杯口冒着稀薄的热气。父亲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他当年和绘心在场上那点“不打不相识”的往事,试图拉近关系,但绘心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抿一口杯中物——从气味判断,大概是某种速溶咖啡——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所以啊,绘心,你这家伙,当年那股子谁都看不上的劲儿,现在倒是一点没变!”父亲用力一拍桌子,试图把对方从那种疏离的状态里拍出来。


    绘心甚八终于抬眼,透过厚厚的镜片看向父亲,声音平稳得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起伏:“叙旧到此为止吧,清田。时间宝贵。”他放下杯子,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黑瞳锁定了父亲,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蓝色监狱’的目标很明确:在这个设施里,诞生出世界第一的前锋。为此,我们需要最极端的环境,最残酷的筛选,和最顶尖的资源投入。你作为曾经站在世界顶点的门将,你的经验,你的视角,你对‘威胁’的直觉判断,对这个计划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养料’之一。我希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的话语直白得近乎冷酷,仿佛在陈述一个冰冷的公式。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单刀直入地宣告目标,然后提出要求。这效率,确实有点“异于常人”。


    父亲显然被这过于直接的“求助”噎了一下,他眨巴着蓝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反驳的话,但绘心没给他机会。


    “关于项目的具体架构、选拔机制、训练模型以及目前遇到的瓶颈和资金缺口……”绘心顺手拿起桌上一份厚得能当凶器的企划书,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停停停!”父亲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做了个大大的“X”,“别给我看这个!你知道我看到数字和计划书就头疼!比当年研究对手的点球习惯还头疼!什么架构瓶颈资金缺口的,你跟我说没用!” 他大手一挥,果断地把皮球踢了出去,指向坐在一旁沙发上,正微笑着倾听帝襟安里激动讲述着什么的我母亲,“投资!拉赞助!这些你得找她!清田美纪女士!我们家的财务大总管兼商业谈判专家!她才是能决定要不要往你这‘蓝色监狱’里扔金砖的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口中“帮忙站台”、“当金字招牌”的核心目的,是让母亲来评估这个项目是否值得投资!绘心甚八这哪里是单纯请技术指导,分明是看中了父亲这块招牌背后所代表的——我母亲的眼力和社会影响力!这个蘑菇头,心思深得很!


    而且,他们两个不像第一次见面。


    果然,绘心甚八的目光极其自然地转向了母亲。那冷静的黑瞳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精明的计算光芒,但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清田夫人,久仰。您的商业眼光和魄力,以及对日本足球青训事业的关注,早有耳闻。‘蓝色监狱’虽然理念激进,但目标明确,潜力巨大。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资金,更是像您这样具备远见卓识的战略合作伙伴。这份企划书……”


    母亲抬手,优雅地制止了他递过来的动作,脸上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微笑:“企划书我会看的,绘心先生。安里小姐刚才也向我介绍了一些项目的初衷和愿景,很有……冲击力。”她的目光扫过帝襟安里,后者正捧着一个印有母亲当年国家队号码和签名的珍藏版卡片,激动得满脸通红,褐红色的眼睛里全是粉红色的星星,整个人都像是在冒幸福的泡泡,听到母亲提到她,更是用力点头,像小鸡啄米。


    “夫人!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它是我最宝贵的财富!”帝襟安里双手捧着卡片,声音都在发颤,那份狂热球迷的属性在此刻暴露无遗。


    母亲显然很吃这一套,对真心喜爱自己的人向来温和包容。她微笑着对帝襟安里点点头:“是你的真诚和热情打动了我,安里小姐。能遇到真正热爱足球、并愿意为之付出行动的人,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看到这里,我心中已然明了。帝襟安里这个超级粉丝的“助攻”效果拔群,加上绘心甚八那看似冷漠实则目标精准的“推销”,以及项目本身可能具备的吸引力……这个投资,十有八九是谈妥了。后续无非是金额和条款的问题,那是母亲的专业领域,不需要我们旁听细节。


    就在这时,父亲忽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倒椅子。他夸张地揉了揉肚子,脸上露出一种“突然想起大事”的表情:“哎呀!光顾着说话,都这个点了!肚子都开始抗议了!不行不行,饿着肚子可没法好好思考!你们聊着,我去买点吃的回来!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说!” 他蓝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终于可以逃离枯燥会议”的兴奋光芒,像个找到借口出去玩的大孩子。


    帝襟安里还沉浸在获得偶像签名的巨大幸福中,闻言连忙摆手,带着职业性的客套:“啊,不用麻烦的清田先生!我们不饿……”


    “杯面。”绘心甚八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平板无波,眼睛甚至都没离开他面前亮着的某个屏幕,“海鲜味。谢谢。” 他倒是毫不客气,点单简洁明了,仿佛只是下达一个指令。


    父亲被噎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位总教练如此“实在”。他看向母亲。


    母亲轻轻拍了拍旁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帝襟安里的手背,笑容温和而鼓励:“安里小姐也一起吃点吧?别客气。附近似乎有家不错的中华料理店?”


    在母亲的鼓励下,帝襟安里的客套瞬间瓦解,褐红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带着点小期待:“那……那麻烦您了!如果可以的话……附近那家‘陈记’的麻辣豆腐饭!听说超——级好吃!” 她说到“超级”时还下意识地握了握拳,露出一点属于年轻女孩的活泼本性。


    “好嘞!麻辣豆腐饭一份!海鲜杯面一个!”父亲记下,然后目光转向我,“爱,你呢?想吃什么?老爸给你买!”


    我摇摇头,刚结束的比赛和会议室略显沉闷的空气让我没什么胃口:“不用了,我不饿。”


    “那怎么行!”父亲大手一挥,不容置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等着!老爸给你带点好吃的回来!小孩子嘛,肯定爱吃那个!” 他朝我眨眨眼,露出一副“我懂你”的神秘笑容,然后不等我再次拒绝,就像一阵风似的刮出了会议室,留下门板还在微微晃动。


    “……” 我无奈地看着紧闭的门。小孩子?肯○基?拜托,我都十六岁了!而且我对油炸食品真的……兴趣不大。但父亲显然沉浸在他“好爸爸投喂女儿”的自我感动剧本里了。


    会议室里短暂地安静下来。母亲重新拿起绘心之前试图递过来的企划书,开始专注地翻阅,偶尔低声和帝襟安里交流几句专业术语。帝襟安里则迅速切换回专业助理模式,在一旁低声解释着图表和数据,但眼角眉梢依旧残留着兴奋的粉色。绘心甚八则完全沉浸在他的屏幕世界里,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仿佛刚才点餐和拉投资的人不是他。


    我坐在母亲旁边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里蜂乐回发来的、小丸子追着自己尾巴转圈晕头转向的视频,试图忽略胃里那点因为父亲“小孩子都爱吃”的宣言而产生的微妙抗拒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我快被小丸子那傻乎乎的样子逗笑时,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键盘声和低语声构成的背景音。


    “你踢球吗?”


    我抬起头。绘心甚八不知何时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那双藏在厚重镜片后的黑瞳正越过屏幕上方,直直地看向我。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带着纯粹的审视,像是在观察一个实验样本。


    这问题来得太突然,也太……不合时宜。在这样一个讨论着“诞生世界第一前锋”的疯狂计划的核心会议室里,他问一个自称经理、明显不在计划内的女生“踢不踢球”?


    我迎上他的目光,摇了摇头,回答得同样简洁:“不踢。”


    绘心甚八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目光似乎穿透了皮囊,带着一种近乎X光般的解析感。然后,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只吐出了两个字:


    “是么。”


    没有追问,没有评价,甚至连一丝好奇的情绪都没有。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说完,他便重新低下头,将注意力完全收回到屏幕上,再次投入到他的数据海洋中,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话从未发生过。留下我独自面对那两个字带来的、微妙的空旷感。是么……就这样?他到底想确认什么?


    会议室再次恢复了之前的节奏。母亲和帝襟安里的讨论声,绘心敲击键盘的嗒嗒声。但我的思绪却因为那简短的两个字而有些飘忽。诺亚在拜仁基地那句“有天赋影子但浪费”的评价,父亲偶尔看着我颠球时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此刻绘心甚八这没头没脑的确认……像几颗散落的珠子,暂时还串不成线,却隐隐约约地硌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被再次用力推开,力道之大,带进一股食物的香气和外面走廊的喧嚣。


    “我回来啦!”父亲洪亮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满载而归的兴奋。他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食物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他脸上洋溢着一种比出去时更加兴高采烈的笑容,蓝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嗯,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迫不及待要分享的光芒。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每次父亲露出这种表情,通常都意味着……麻烦来了。


    果然!


    父亲侧身让开门口,几乎是半推半请地将一个人让了进来,语气热情洋溢得能融化冰川:“来来来,快进来!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我刚走到楼下大厅,就碰到这位!你们猜是谁?!”


    一个身影随着父亲的话语走了进来。


    来人很高,身形挺拔而修长,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气质沉静,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发色——一种极其独特的、如同成熟红豆般浓郁深邃的豆沙红,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他的皮肤很白,五官轮廓分明,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如同打磨过的松石绿,深邃、冷静,仿佛蕴藏着极地的寒潭,眼睫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增添了几分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醒目“M”标志的纸袋,里面散发出浓郁的、刚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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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薯条香气。那袋子,一看风格就知道,绝对是父亲的手笔——临时起意、热情过度、完全不顾对方是否需要。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糸师冴!


    那个在西班牙REAL俱乐部踢球,被卢纳轻佻地提及已从前锋位置改踢中场的“日本至宝”!那个名字在西班牙足球圈都掷地有声的天才!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提着我父亲送的薯条?!


    糸师冴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会议室内的众人,在母亲身上微微停留,点头致意:“清田夫人。” 声音清冽,如同玉石相击。他的视线掠过绘心甚八和帝襟安里,最后落在我身上,松石绿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极其轻微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和仿佛与生俱来的清冷气场,瞬间让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几分。


    父亲则完全没察觉,或者根本不在意这微妙的气氛,他像个献宝的孩子,一手举着给帝襟安里的麻辣豆腐饭打包盒,一手拿着绘心要的海鲜杯面,兴奋地对我们介绍,声音洪亮得能震碎玻璃:


    “看看!看看我遇到谁了!糸师冴!咱们日本足球的未来之星!REAL的明日核心!我刚在一楼大厅遇见他,好像是来足协办点事?这不就是缘分嘛!正好!来来来,冴,别客气!一起吃!刚买的薯条,还热乎着呢!” 他说着,还热情地拍了拍糸师冴的肩膀,后者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了过于亲密的接触,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将那袋散发着罪恶香气的薯条放在了会议桌空着的一角。


    帝襟安里已经完全呆住了,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来,眼睛在糸师冴、父亲和那袋薯条之间来回切换,嘴巴微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餐”和重量级人物的出现震得大脑宕机。绘心甚八也终于从他的数据世界里抬起了头,厚厚的镜片后,那双黑瞳第一次清晰地聚焦在糸师冴身上,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像是嗅到了顶级猎物的气息。


    母亲则是唯一保持常态的人,她放下手中的企划书,对糸师冴露出一个温和得体的微笑:“冴君,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语气熟稔,显然之前就认识。


    糸师冴再次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清田夫人,您好。确实很巧。” 他的目光扫过绘心甚八,松石绿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


    我的目光则死死黏在糸师冴脸上,更准确地说,是黏在他那浓密得惊人的下睫毛上。卢纳在西班牙酒店里那带着调侃的轻佻话语瞬间在耳边回响——“REAL的日本球员糸师冴已改踢中场”…… 以及父亲当时看似调侃实则意味深长的解围——“球场足够大,找到发光点才是关键”。


    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日本至宝”,这个被父亲强行塞了一袋薯条、气场却冷得能冻住空气的少年天才,就站在“蓝色监狱”这个号称要打造“世界第一前锋”的疯狂计划的指挥部里。这巧合,未免也太戏剧性了!父亲这“足球雷达”和“捡人”体质,简直是行走的麻烦制造机!


    而绘心甚八镜片后的目光,在糸师冴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比刚才看我要长得多,也深沉得多。那里面翻涌的,是毫不掩饰的、如同发现绝世璞玉般的狂热探究欲。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因为这意外来客的降临,瞬间变得微妙而暗流汹涌。薯条的香气混合着文件油墨味和绘心速溶咖啡的廉价气息,古怪地弥漫在空气中。


    父亲还在热情地张罗着分发食物,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带回了怎样一颗“炸弹”。他把麻辣豆腐饭递给依旧处于震惊状态的帝襟安里,又把杯面推到绘心甚八面前,最后拿起那个印着肯○基爷爷笑脸、鼓鼓囊囊的纸袋,脸上堆起一个“慈父”牌笑容,径直朝我走来。


    “来来来,爱!看看老爸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他献宝似的把纸袋塞到我手里,带着炸鸡和薯条特有的、油腻又霸道的香气扑面而来,“小孩子都爱吃的肯○基!新出的什么……熔岩芝士鸡腿堡?还有辣翅和薯条!趁热吃!不够老爸再去买!”


    我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象征着“父爱如山(且如山体滑坡)”的纸袋,再看看会议桌那头,糸师冴带来的、同样散发着薯条香气的“M”记袋子,只觉得一阵荒谬感涌上心头。这算什么?跨国快餐连锁在足协会议室的世纪会晤?还是父亲“投喂天赋异禀者”行为的跨国认证?


    绘心甚八已经撕开了他的海鲜杯面包装,倒入热水,动作机械而高效。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厚重的镜片,却挡不住他再次投向糸师冴的、如同锁定猎物般的目光。糸师冴则仿佛置身事外,松石绿的眸子淡淡地扫过会议室墙上挂着的“蓝色监狱”概念图,又落回父亲身上,似乎在等待这位热情过度的前辈说明把他“请”进来的真正意图。


    帝襟安里终于从石化中恢复了一点,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麻辣豆腐饭,浓烈的花椒和豆瓣酱香气散开,试图冲淡空气中那两股薯条势力对峙的诡异感。她偷瞄着糸师冴,眼神里复杂地交织着各式各样的情绪。


    母亲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目光在糸师冴和绘心甚八之间不着痕迹地流转,似乎在评估着这突如其来的变量。


    而我,抱着那袋滚烫的、散发着卡路里香气的肯○基,感受着父亲充满期待的目光,再对上糸师冴那双平静无波、仿佛看透一切的松石绿眼眸……只觉得额角的神经开始突突直跳。


    这顿由父亲心血来潮发起的“工作餐”,恐怕是没法安生地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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