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赢了。
终场哨响的瞬间,比分定格在3:1。玲王那记手术刀般的直塞助攻凪梅开二度,彻底杀死了比赛。白宝的队员们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欢呼,互相拍打着肩膀和后背,汗水混合着草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青森驮驮田的巨汉们则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瘫倒在草皮上,舐冈了更是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记分牌,仿佛要把那刺眼的数字瞪穿。
“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赢了。虽然过程充斥着肌肉碰撞和粗野的犯规,但结果无可争议。玲王和凪,用他们天才般的配合和关键时刻的爆发,硬生生撕开了那片蛮力的丛林。
身边的帝襟安里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她的动作快得惊人,褐红色的眼眸里还残留着刚才见证凪那记匪夷所思的挑射破门时的巨大震撼,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近乎狂热的兴奋。她甚至没顾上和我告别,只是语速极快地、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对我说:“抱歉清田小姐!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处理!今天能遇到你真是太荣幸了!代我向令堂问好!她的球衣我一直珍藏着!” 话音刚落,她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下了台阶,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一串急促而清脆的声响。
她一边疾走,一边迅速从精致的公文包里掏出手机贴到耳边。距离有些远,球场又喧闹,我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褐红色的短发在风中飞扬,侧脸线条绷紧,神情是那种职业猎手终于锁定目标后的全神贯注和势在必得。她的目标,不言而喻。
我收回目光,并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追逐的东西,就像玲王追逐他的世界杯,凪追逐他的终极躺平。只是心里隐隐觉得,那个白发节能怪平静的日子,怕是要被这位风风火火的“母亲球迷”搅起不小的波澜了。
刚把视线重新投向场内,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拨开簇拥的队友,径直朝我所在的观众席跑来。
跑在前面的是御影玲王。他那头标志性的紫发被汗水浸得有些深,几缕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边,却丝毫无损他此刻的意气风发。紫罗兰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星辰,里面盛满了胜利的喜悦和少年人毫不掩饰的炫耀欲。白色的球衣沾满了草渍和泥土,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整个人像一把刚刚出鞘、锋芒毕露的利剑。
“爱!爱!看到了吗?!”他人还没到,兴奋的声音已经穿透了喧闹,带着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最后那个球!凪那家伙!简直神了!我传过去的时候就知道他能停住!还有我那个直塞!看到了吗?角度!时机!完美!还有上半场那次反击配合!那个长传调度!是不是帅呆了?!” 他像一只急于展示华丽尾羽的孔雀,迫不及待地在我面前停下,微微喘着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脸上是那种“快夸我快夸我”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期待。
紧随其后的是凪诚士郎。相比起玲王的热火朝天,他简直像刚从冰箱里拎出来。高大的身躯迈着慢吞吞的步子,白色的头发也汗湿了,有几缕软软地垂在眼前。那张俊脸上依旧是标志性的无精打采,只有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同样急促的呼吸昭示着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鏖战。他走到玲王旁边,像一根巨大的白色立柱般“卸”了下来,半睁着的黑眼睛没什么焦点地扫过我,然后慢悠悠地落在我脚边的运动背包上,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无声的、对“补给”的渴望。
“嗯,看到了。”我忍着笑意,迎上玲王那双亮得惊人的紫眸,语气肯定,“很精彩。玲王的长传和视野,凪的停球和终结,都无可挑剔。特别是面对那种身体对抗,还能保持冷静找到配合的缝隙,很了不起。”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们今天的表现,尤其是最后那两个进球,确实配得上任何赞美。
玲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带着一种纯粹的、孩子气的满足感。他用力地点点头:“对吧!我就知道爱肯定懂!” 那副骄傲又带着点依赖的样子,让人很难把他和刚才场上那个指挥若定、言语犀利的队长联系起来。
我弯腰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先是两瓶补充电解质的冰镇运动饮料,递给玲王和凪一人一瓶。“先补充点水分和电解质。” 玲王接过去,拧开盖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发出满足的叹息。凪则是慢吞吞地拧开,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神依旧黏在我的背包上。
接着,我变魔术似的掏出了三瓶——不,是三大瓶!——冰镇得瓶身都凝着水珠的柠檬茶!瓶身上那熟悉的黄色标签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我一股脑塞进凪怀里。
凪那双原本没什么波澜的黑眼睛,在看到柠檬茶的瞬间,像被投进石子的湖面,极其清晰地亮了一下!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臂,稳稳地、珍而重之地接住了那三瓶冰凉的饮料,抱了个满怀。那巨大的满足感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像一只终于被投喂了心爱罐头的大猫。
“……嗯。”他发出一个带着鼻音的、心满意足的短促音节,把脸贴了贴冰凉的瓶身,然后才慢吞吞地把其中一瓶夹在腋下,腾出手去拧另一瓶的盖子。
“瞧你这点出息!”玲王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吐槽,但语气里却没什么真正的嫌弃,反而带着点纵容的笑意。
最后,我从背包最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保温效果极好的密封餐盒。盒子不大,但入手沉甸甸的,还带着一丝微弱的凉意。我打开盒盖,一股混合着顶级油脂香气和淡淡果木熏烤味道的气息瞬间飘散出来,霸道地盖过了球场的汗水和草皮味。
餐盒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块切得厚薄均匀、呈现完美玫瑰粉色的……肉。肉的边缘带着漂亮的焦化层,细腻的雪花纹理如同艺术品般均匀分布,中心部位则是诱人的半透明感。正是玲王心心念念的、来自冲绳石垣岛的顶级和牛の臀尖肉,经过精准的低温慢煮和快速炙烤锁住汁水,此刻正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光芒。
玲王的目光在接触到那抹诱人粉色的瞬间就凝固了。他手里的运动饮料瓶都忘了放下,紫罗兰色的眼睛猛地睁大,里面写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巨大的惊喜!“这、这是……石垣牛的臀尖肉?!”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嗯,”我点点头,把餐盒连同一次性餐具递给他,“凯旋的犒赏。趁凉。”
“爱!你简直是天使!”玲王几乎是抢一样接过餐盒,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完全顾不上什么“白宝王子”的优雅形象了,直接用手(幸好刚才灌饮料时擦了擦)拈起一块最厚实、雪花最漂亮的肉块。那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的样子,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张开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神情,一口咬了下去!
瞬间,玲王的紫眸像是被点亮了无数盏小星星!他满足地、长长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带着鼻音,尾调上扬,充满了极致的幸福感。饱满丰腴的肉汁在他口中瞬间爆开,顶级和牛特有的、如同奶油般细腻柔滑的脂肪在舌尖融化,混合着淡淡的果木烟熏香气和恰到好处的盐味,形成一股汹涌澎湃的味觉洪流,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肉的纤维感被完美处理得几乎不存在,只剩下极致的软嫩和油脂的甘美。
“唔……太、太好吃了……”玲王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因为嘴里塞满了肉,脸颊都微微鼓起,像一只幸福的仓鼠。他完全沉浸在美食带来的巨大满足感中,连眼角眉梢都荡漾着纯粹的快乐,刚才比赛的疲惫和与父亲较劲的复杂情绪似乎都被这口肉彻底治愈了。
凪抱着他的三瓶柠檬茶,慢悠悠地吸溜着,那双没什么焦点的眼睛瞥了一眼沉浸在肉食天堂、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的玲王,又慢吞吞地转向我,吐出一句平板无波的评价:“……玲王,好像笨蛋。”
“闭嘴!凪!你懂什么!这是天堂的滋味!”玲王一边努力咀嚼吞咽,一边抽空瞪了凪一眼,但语气里毫无威慑力,只有满满的幸福感。他很快又拈起第二块肉,这次稍微斯文了点(但也没斯文多少),再次投入战斗。
我看着眼前这反差巨大却又莫名和谐的一幕——抱着柠檬茶如同抱着全世界、节能模式全开的凪,和因为一口顶级牛肉就幸福得冒泡、形象全无的玲王——心底那点因为驮驮田粗野打法带来的最后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了。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带着比赛结束后特有的松弛感。
等玲王风卷残云般消灭掉餐盒里所有的肉(并极其满足地舔了舔沾着肉汁的手指),两人又补充了些水分。玲王脸上那过度幸福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我们去冲个澡换衣服,”玲王指了指不远处的球员更衣室方向,又看了看我,“爱,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很快就好。待会儿一起走?”
“好。”我点头应下。
玲王拉着依旧一脸“好麻烦,想直接躺平”的凪走向更衣室。我则收拾好空餐盒和饮料瓶,重新坐回台阶上。球场的人已经散了大半,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清理场地。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过来,带着一种慵懒的暖意。微风拂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没过多久,换回常服的两人就出来了。玲王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色休闲裤,湿漉漉的紫发随意地拨弄过,清爽又帅气,恢复了平日里贵公子的模样,只是眉眼间还残留着比赛胜利后的飞扬神采。凪则套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连帽卫衣,帽子拉起来遮住了半张脸,双手插在兜里,迈着他标志性的、仿佛每一步都耗费巨大能量的步伐,跟在玲王后面。
“走吧!”玲王心情大好。
我们三人慢悠悠地走出球场,沿着绿树成荫的街道向电车站走去。玲王还在兴奋地复盘着比赛中的几个关键点,尤其是他和凪的配合,讲得眉飞色舞。凪偶尔“嗯”一声表示存在,大部分时间都在神游,或者低头看看自己怀里仅剩的两瓶柠檬茶(一瓶已经在路上被他解决了)。
路过一个街角公园时,玲王看到入口处有卖可丽饼的小摊,眼睛一亮。“爱,凪,吃可丽饼吗?我请客!庆祝胜利!” 他兴致勃勃地提议。
凪看了看可丽饼摊,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柠檬茶,慢吞吞地摇头:“……饱了。有柠檬茶。”
“你这家伙……”玲王无奈,转头看我,眼神带着期待。
“不了,刚看你吃肉都看饱了。”我笑着婉拒,指了指他。
玲王也不勉强,自己跑去买了一个巧克力香蕉奶油的可丽饼,心满意足地边走边吃。夕阳的金辉给街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玲王吃着甜点,凪抱着饮料,我走在他们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题从比赛扯到开学后的课业,再到蜂乐回发来的小丸子最新拆家视频……气氛轻松而惬意。这种比赛结束后,和最重要的伙伴一起无所事事地闲逛、分享着微小快乐的感觉,比任何隆重的庆祝都更让人安心。
在通往不同方向的地铁站口,我们挥手告别。玲王要回御影家的宅邸(大概还要应付一下他父亲那份“礼物”的后续),凪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他那间据说堆满了游戏机和零食的公寓。我则踏上了回家的电车。
***
推开家门,熟悉的饭菜香气混合着一种……嗯,怎么说呢,一种过度兴奋的足球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里,电视屏幕上正定格在某个足球比赛的精彩回放画面。退役的世界第一门将——我的父亲大人,正穿着他那件印着滑稽卡通章鱼的居家T恤,以一个极其放松(或者说极其不雅)的姿势瘫在沙发上,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还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
“宝贝女儿!回来啦!”听到开门声,他立刻像装了弹簧一样弹坐起来,金发蓝眼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脸上是那种看到自家猫叼回耗子般的巨大喜悦(当然,我是那只猫,耗子大概是比赛的胜利?),“快!快过来!比赛怎么样?是不是超——级——精——彩?!玲王那小子打电话给我报喜了!激动得不行!我就说嘛!有你和凪在,什么驮驮田驮驮牛,都是小菜一碟!”
他果然知道了。我就说玲王那个憋不住话的家伙,肯定第一时间就向他偶像汇报战绩了。
“嗯,赢了。”我一边换鞋,一边言简意赅地总结,“3:1。玲王传射,凪两个进球。” 走到沙发边坐下,把背包放到一旁。
“干得漂亮!”父亲用力一拍大腿,发出响亮的声音,仿佛赢球的是他自己,“玲王那小子,大局观越来越好了!关键时刻够冷静!还有凪!啧啧,那空间感和球感,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那孩子就是太懒了,得有人拿着鞭子在后头抽……哦不,是激励!” 他兴奋地搓着手,金发随着动作一颤一颤,“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错!这两个小子,绝对是未来的栋梁!特别是玲王,有野心,有行动力,跟你老爸我当年一样!哈哈哈!”
看着他这副比自己上场扑出点球还高兴的样子,我忍不住也弯了弯嘴角。虽然有时候觉得他这种过度热情的“足球痴”属性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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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但这份毫无保留地为后辈高兴的纯粹,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父亲笑了一阵,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兴奋稍微收敛了一点,但眼神依旧亮晶晶的,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意味,凑近我:“对了,爱,跟你说个事儿。”
“嗯?”
“我有个老朋友,”他摸着下巴,眼神有点飘忽,似乎在斟酌措辞,“……嗯,以前踢前锋的。那家伙,啧,怎么说呢,脑子……有点异于常人。整天神神叨叨的,满脑子都是些惊世骇俗的理论。不过踢球那会儿,确实是个鬼才,就是太独,太偏激。”
我安静地听着,心里隐约有了点预感。能被父亲用这种“嫌弃又怀念”的语气提起的老朋友,还踢前锋的……范围其实很小。
“他退役之后啊,”父亲继续道,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好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跑去竞聘了个职位,嘿,还真让他给当上了——日本足球少年集训的总教练!”
果然。我眉梢微挑。
“结果呢,”父亲摊了摊手,做了个夸张的“完蛋”表情,“这家伙,空有一肚子离经叛道的想法和……呃,勉强算是有点天赋的眼光吧,但是!这不,项目刚启动没多久,预算就快被他那套‘特殊’的训练理念和‘天才发掘计划’给烧穿了!火烧眉毛了才想起我这个老朋友,舔着脸求我过去帮个忙,说是‘技术指导’,其实就是去给他站台、当个‘金字招牌’,顺便看看能不能从那些老狐狸嘴里再抠点经费出来。”
父亲模仿着他老朋友的语气,惟妙惟肖:“‘喂!老家伙,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我的‘蓝色监狱’里出了世界级前锋,第一个介绍给你认识!’” 他模仿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还‘蓝色监狱’?听听这名字!就知道他脑子里没装什么正常东西!”
“所以,您答应了?”我问。
“答应了呗!”父亲耸耸肩,一脸“我能怎么办”的表情,“谁让我心软呢?而且,这小子虽然疯,但看人的眼光有时候确实毒。我也挺好奇,他那个神神叨叨的‘监狱’里,到底关了些什么‘怪物’。说不定真能淘到宝呢?” 他蓝眼睛里闪烁着熟悉的、对未知足球天才的探求欲。
“什么时候去?”我问。
“就明天上午!”父亲拍板,“地点在足协大楼,他们那个临时指挥部。正好,你妈明天也没什么事,”他朝厨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声音,“她也一起去。毕竟她是日本人,又是前国脚,对日本足球少年的成长一直挺关心的。有她在场,跟那些官员说话也方便点,你妈那气场,镇得住。”
正说着,母亲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穿着素雅的居家服,气质温婉,听到父亲的话,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将果盘放在茶几上:“嗯,一起去看看吧。听听绘心君的想法也好。” 她的语气平静,带着一种包容。
绘心……甚八?那个传说中的“怪胎”前锋?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在足球圈内毁誉参半的名字。父亲的老朋友,日本足球少年集训的总教练……原来是他。这组合,听起来就充满了不稳定因素。那个所谓的“蓝色监狱”计划,恐怕比父亲描述的还要“惊世骇俗”。
***
翌日上午。阳光透过高层建筑的玻璃幕墙,在地面投下清晰锐利的光影。日本足协大楼矗立在东京都心的繁华区域,巨大的LOGO透着一种体制内的庄重感。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平稳地停在大楼正门口。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父亲率先下车。他今天难得地穿了件比较正式的休闲西装(没打领带),金发梳理得还算整齐,试图营造一点“前世界巨星兼技术顾问”的派头,但那双过于活跃的蓝眼睛和习惯性想插口袋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骨子里的不羁。母亲随后下车,她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套装,气质沉静优雅,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我则跟在最后,简单的衬衫长裤,纯粹是来当个安静的观察员。
我们刚踏上足协大楼门前的台阶,旋转玻璃门就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
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低着头似乎在核对什么。她穿着合体的深蓝色职业套裙,褐红色的及肩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尖头中跟鞋,步履生风,带着一股干练利落的气势。
就在她抬头准备继续疾走的瞬间,目光恰好与我们三人撞了个正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那么零点一秒。
帝襟安里?!
我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她。昨天球场上那个激动得抓住我手臂、眼睛发亮的狂热球迷形象还历历在目,而此刻站在足协大楼前、一身职业套装、怀抱文件的她,俨然是一位精明强干的职场精英。只有那双标志性的、如同枫糖融化的褐红色眼眸,在最初的惊愕过后,瞬间迸发出了比昨天在球场时更加明亮、更加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的视线飞快地扫过我的父亲——那头耀眼的金发和辨识度极高的混血面容,以及那份属于顶级运动员的、即便穿着西装也掩盖不住的气场;再落到我母亲身上——那份沉静雍容的气度和属于传奇球员的无形光环。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我脸上,褐红色的瞳孔因为巨大的震惊和一种“世界真小”的狂喜而微微收缩。
“清、清田小姐?!”帝襟安里几乎是失声叫了出来,那份职业化的干练面具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惊喜和激动。她抱着文件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快步迎了上来,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逡巡,最终带着无比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深深地向我的父母鞠躬。
“清田先生!清田夫人!非常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们!”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激动,抬起头时,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褐红色的眼眸亮得惊人,看向我母亲时,那份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夫人!我是帝襟安里!您最忠实的球迷!昨天在球场还遇到了清田小姐,没想到今天……”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再次扫过父亲,又看向足协大楼,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眼中迅速成型,让她整个人都因为某种巨大的期待而微微颤抖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过于激动的心情,重新看向我们,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极度惊喜和恍然大悟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您们……是来见绘心总教练的吗?请随我来!绘心先生他……已经在会议室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