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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分身吗

作者:辣条没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心口忽然一紧,那股让人喘不上气的感觉毫无征兆地攥住了我。


    夜黑得跟墨似的,连平时挺亮的月光都被层层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就从缝里漏出几缕惨淡的光,勉强能看出树影歪歪扭扭的,跟张牙舞爪似的。森林里静得可怕,好像所有活物都预感到危险,早早躲起来了,连虫鸣都没了。


    我坐在树洞口,后背绷得笔直,一种冰凉的、让人头皮发麻的预感跟毒蛇似的,顺着脊椎慢慢往上爬。不对劲。空气里飘着点淡淡的腥臊味,闻着特不安心,还混着股不正常的妖气波动,像是有东西在黑地里蠢蠢欲动,正往一块儿凑。


    铃在身后的干草铺上睡得正香,呼吸匀匀的,压根不知道灾难要来了。


    我使劲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手心,想靠疼压一压那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恐慌。是错觉不?还是这几天太紧张,产生幻觉了?


    就在这时——


    “嗷呜——呃!”


    一声特短、凄厉到变调的狼嚎,从森林深处猛地炸开,又跟被人掐住脖子似的戛然而止!


    那不是啥野性的狩猎叫唤,声音里全是疼,还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疯狂!


    我的血瞬间就凉了!来了!真的来了!


    几乎就在那声怪狼嚎停下的同时,另一股更清楚、更狂躁的妖气跟决堤的洪水似的,突然从好几个方向涌出来,还以吓人的速度往我们藏身处围过来!那股子嗜血的欲望,简直把周围的空气都弄脏了!


    “铃!醒醒!快!”我猛回头,声音因为太害怕劈了叉,使劲晃着熟睡的小姑娘。


    铃被我吓醒,迷迷糊糊的眼睛对上我眼里藏不住的惊恐,一下子就清醒了,被吓得够呛。


    没时间解释了!


    “吼——!”


    “嗷呜!”


    疯狂的狼嚎和嘶吼离得越来越近!黑地里,无数双闪着不祥红光的眼睛亮起来,跟地狱里的鬼火似的,飞快地往这边凑!它们的影子在暗淡淡的月光下显出来——比平常的野狼壮多了,肌肉鼓鼓的,獠牙露在外面滴着口水,眼里烧着完全失控的狂乱和杀心!它们的妖气又乱又凶,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动起来的时候透着让人胆寒的默契!


    是奈落!肯定是他!这么精准的围猎,这么狂乱的气息,绝不是普通狼群!


    “走!”我一把把铃拽到身后,眼睛快速扫了一圈,选了个看着包围圈最松、但却是背着杀生丸那边的方向,用尽全力把她往外推!“跑!别回头!”


    我不能把灾祸引到杀生丸那儿,那不等于找死吗?搞不好还会惹他提前发火,彻底断了铃那点渺茫的活路!


    可狼群的速度和狡猾比想的厉害多了!它们好像能猜到我们要往哪走,几头特别壮的妖狼猛地加速,跟黑闪电似的,一下子就挡住了铃的路!同时,另外几头从旁边和后面朝我扑过来!


    “呃!”身体里的战斗本能让我躲、让我反击。我侧身躲开能要命的扑咬,手肘狠狠砸在一头妖狼的鼻子上,听见骨头碎了的闷响!另一头狼的爪子擦过我脸颊,火辣辣地疼。


    血腥味更刺激了这群疯野兽。它们一头接一头地扑上来,又咬又撞。我狼狈地挡着、躲着,指甲变得尖尖的,划开狼肚子,热乎乎的血和内脏的臭味涌过来。可我清楚,这分身本来就不是靠打架厉害的,面对这么多又凶又狂的妖狼,输只是早晚的事。


    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铃。她吓得缩在一棵粗树干后面,小小的身子抖得跟秋风里的叶子似的,双手使劲捂着嘴,大气不敢出,眼泪悄没声地爬满了苍白的小脸。


    快走!快走啊!我在心里疯狂喊,动作因为分心慢了一瞬。


    “嘶啦——!”后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一头妖狼的爪子狠狠撕开我的皮肉,都能看见骨头了!


    我疼得闷哼一声,动作顿了顿。


    就这一瞬间的停顿!


    一道看着小点、但更狡诈阴险的黑影,跟鬼似的从最没想到的地方——铃藏身那棵大树茂密的树冠上——悄没声地扑下来!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


    “不!!!”


    瞳孔一下子缩到最小!我发出绝望的嘶吼,不管身后又来的攻击,拼命扭身扑过去!


    太晚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噗嗤!”


    利齿咬进肉里那让人牙酸的闷响,清清楚楚地盖过狼群的嘶吼和我的叫喊,特残忍地砸在我耳朵里。


    时间好像被拉得老长、凝固了。


    我看见铃因为太疼猛地睁大的眼睛,里面全是纯粹的、没法理解的剧痛和恐惧。看见那头阴险的妖狼,獠牙跟最锋利的刀子似的,深深咬进她细弱的脖子侧面!巨大的冲击力把她整个人都带得飞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冰冷的地上!


    滚烫的、鲜红的血,跟决堤的洪水似的,一下子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涌出来,染红了她破旧的衣裳,染红了身下枯黄的叶子和深色的泥土。


    “滚开!”从没这么生气和绝望过!我像头发疯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撞开挡路的妖狼,尖尖的指甲狠狠戳向那头还在咬铃的妖狼的眼睛!


    妖狼发出凄厉的嚎叫,松了口,踉跄着后退。


    其他狼群被我这要同归于尽的疯狂劲儿暂时吓住了,进攻停了一小会儿。


    我扑跪在铃身边,双手抖得跟风中的叶子似的,都不敢碰她。


    血……这么多血……不停地从她脖子侧面那个可怕的伤口里涌出来……她的身体在轻轻的、无意识地抽搐,脸在月光下透着吓人的、透明的灰白。她的呼吸变得特微弱、特急,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让人揪心的嗬嗬声。那双总是安安静静望着我、盛着纯粹善意的黑眼睛,这会儿空洞地映着漆黑的、没感情的天空,眼里的光彩正以能看见的速度飞快消失。


    致命伤……没法挽回的致命伤……


    世界在我眼前扭曲、崩塌,所有声音都远了,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撞胸腔的声音和那绝望到极点的、破碎的喘息。


    狼群在不远处又低低吼着围过来,嗜血的红光又盯上了我们。


    可我啥都感觉不到了。


    我抖着,小心翼翼地、想把她那轻得像羽毛却又重得快抱不动的小小身体搂进怀里。指尖碰着的地方,一片冰凉粘腻的湿热。


    “铃……铃……看着我……求求你……”声音哑得不成样,连自己都听不清。


    就在我想抱起她的时候,侧面又有股腥风扑过来!


    极致的绝望和疯狂,像冰冷的火,一下子烧光了最后一点理智。


    我猛地抬头,看了看那些又露出獠牙的妖狼,又猛地扭头,望向那片一直静悄悄的、杀生丸在的地方——


    然后,我做了个几乎是自寻死路的决定。


    我用尽最后力气,发出一声哭出血似的、不像人腔的尖叫,故意往狼群最密的方向虚晃一下,把它们的注意力都引过来,然后在它们扑上来之前,抱着怀里那正在迅速变冷、生命飞快流逝的小小身体,向着唯一可能有渺茫希望的那片不能去的地方,跌跌撞撞地、拼尽全力冲去!


    血从背后的伤口和铃脖子的创口里不断流出来,在我们逃跑的路上,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吓人的血痕。


    快点……再快点……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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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希望……


    肺里跟个破风箱似的,每吸一口气都带着血腥味的灼痛,还有种快憋死的窒息感。后背的伤口早麻木了,就剩一片冰冷的湿乎乎的感觉在慢慢扩大。可我压根顾不上这些,所有的知觉、所有的念头,都黏在怀里那慢慢变凉、小命跟沙子似的往下漏的小身子上。


    铃的血浸透了我的前襟,黏糊糊、热乎乎的,偏又带着股让人绝望的冷,正一点点把她剩下的体温带走。


    跑!快跑!脑子里就这一个念头,逼着早透支的身子跌跌撞撞往那片有层无形墙的地方冲。身后的狼嚎和追赶声好像被啥东西挡住了,渐渐远了,可我没空回头看。


    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晃悠,就那个方向,那个透着老冷老危险气息的方向,是我眼里唯一能瞅准的地儿。


    猛地撞开最后一丛矮灌木,我踉跄着扑进那片熟得不能再熟、憋得人喘不上气的静悄悄的空地。


    月光好像比外头更惨点,冷冰冰地洒在那棵盘虬卧龙的老树上,还有树下那个孤零零的身影上。


    杀生丸还靠坐在那儿,姿势跟我上次离开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区别。银白的长发跟水似的披下来,挡了他半边脸。他闭着眼,身上的妖气比之前收得更紧了,可依旧跟万年冻住的冰窟窿似的,透着谁都别靠近的正经威严。左肩的伤口好像好点了,可那股子冷劲儿和不在乎的样儿,一点没少。


    我这么闯进来,跟扔了块石子进深潭似的,一下子打破了这儿的安静。


    我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软,“咚”地跪在硬邦邦的地上,怀里的铃被这猛地一震,发出一声特轻特轻、跟小猫哼哼似的疼哼。


    “杀生丸大人!!!”


    喊出声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叫了啥。那声音里混着老鼻子的怕、绝望,还有最后一点疯了似的指望,撕心裂肺的,哑得根本不像人嗓子发出来的。


    树下那尊“冰疙瘩”“唰”地睁开眼。


    冰冷的、亮得晃眼的金眼珠子,跟最尖的刀子似的,一下子就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惊讶,没纳闷,就只有被打扰后的、冷冽的不耐烦和打量。他的眼风飞快扫过我这狼狈样、浑身是血的德行,最后落在我怀里那个气儿快没了、被血泡透的小身影上。


    他眉头几乎看不出来地皱了下,可那绝不是可怜,更像是对这又脏又血腥的场面讨厌。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她!杀生丸大人!”我几乎趴在地上,脑门“咚咚”磕在冰凉的石头地上,语无伦次地哭嚎,眼泪混着脸上的血道子瞎流,“铃……铃快不行了!就您能救她!求求您!”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我浑身抖得跟秋风里的叶子似的,声音因为哭噎和激动断断续续的,几乎说不成整话。


    “天生牙!对!用天生牙!您那把刀!求求您用它救铃!”我猛地抬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似的念叨,“就您能救她!就天生牙能行!求您了!您救她,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命您可以拿走!求求您!”


    我跪在地上,用膝盖费劲地往前挪了几步,把怀里那小命快不行的铃,低三下四地、跟献祭品似的往他那边托了托,希望能唤起他对铃一丝一毫的怜悯。


    杀生丸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铃脖子侧边那吓人的、还在冒血的伤口,扫过她灰白的小脸,最后又落回我这疯疯癫癫又绝望的脸上。


    他那好看的嘴唇动了动,说出来的话比夜里的风还扎人,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不在乎。


    “天生牙?”他的声音平稳冰冷,没有任何波澜,“一把杀不了人的废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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