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滚”跟冰锥似的,“嗖”地扎进我耳朵里,余音在静悄悄的林子里打着转,冻得我浑身都木了。我扶着树干,粗声粗气地喘气,胸口烧得慌,每吸一口都带着后怕的哆嗦。
不行,不能就这么走。
铃还在那儿呢!在杀生丸旁边,那家伙身上的杀气还没散,多危险啊!
担心压过了害怕,我使劲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疼。眯着眼往那边瞅,铃缩在影子里,小脸白得像纸,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她那大眼睛里充满惊惶和担忧,看得我心都揪紧了。
得跟他解释,让他知道我对铃没坏心眼,我……
我攒了攒剩下的劲儿,松开抓着树的手,身子还因为虚和怕微微晃着。往前挪了一小步,就这一步,感觉把力气都耗光了。
空气好像又冻住了。虽说他闭着眼,可我能感觉到,那股冷冰冰的注意力又落过来了,带着明摆着的不耐烦和警告。
“那……那个……”我声音干得像砂纸磨过,低得快听不见,可在这静地里反倒特别清楚,“我……我没恶意……”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在他跟前,解释跟挠痒痒似的,跟蝼蚁跟巨人辩理似的,傻透了。
果然,杀生丸眼皮都没抬一下。月光照在他好看又冷冰冰的侧脸上,投下点影子,更显得生人勿近。他周围那低气压一点没松,反倒因为我这不合时宜的话,多了丝冷冰冰的烦躁。
我差点就闭嘴转身跑了,可一看见铃那又担心又害怕的眼神,咬了咬牙接着说:“我……我认识铃……她是我朋友……我见她没回去,怕她出事,才找来的……”
话说得颠三倒四,还带着止不住的颤音。我想把话说明白,想让他知道我和铃的关系,想证明我不是来捣乱的,可在他那股子冷漠和强大的气场跟前,啥话都没了分量,只剩下本能的害怕和笨嘴拙舌。
“我……就想确认她没事……我马上走……真的……”我都快语无伦次了,就想赶紧带着铃离开这让人喘不上气的地方。
杀生丸还是没反应,好像我就是只嗡嗡叫的苍蝇,不值当他看上一眼。他这无视,比直接动手杀我还让人绝望,还丢人。
就在我快被这没声的压力压垮,打算不管不顾冲过去拉铃跑的时候——
一直缩在影子里的铃,好像看出我为难,也感觉到杀生丸那儿越来越冷的气氛了。她小身子还因为害怕打着颤,可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居然动了。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从影子里挪出来,没往杀生丸那边去,绕了点路,快步跑到我身边,伸出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我因为害怕而冰凉发抖的手指。
然后她抬起头,朝着杀生丸的方向。
她松开我的手,对着杀生丸,笨笨地深深鞠了一躬。抬起脸时,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然后两只小手合在一起放脸颊边,做了个她自己发明的、像“朋友”的手势。接着她又指了指杀生丸受伤的肩膀,小脸上露出担心和不好意思的神情,好像在为我刚才冒冒失失闯进来、可能打扰到他道歉。
做完这些,她又紧紧抓住我的手指,用那双还含着泪可满眼恳求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杀生丸。
这阵子,杀生丸一直闭着眼,一动不动,跟周遭啥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可就在铃做完那一串笨笨的手势,用那双清澈得没法怀疑的眼睛望他的时候——
我清楚地感觉到,那满空气里、差点把我碾碎的冰冷杀气和烦躁,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就像颗小石子扔进深不见底的寒潭,连个涟漪都没咋起,可那一瞬间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停顿,是真的。
他身上那股吓人的气场没弱,还是又冷又强,能把啥活物都吓跑。但里头针对我的、最尖的那股杀意,好像悄悄退了点,变成了一种更深的、连杀都懒得杀的漠然。
他终于……稍微动了动。
不是啥大动作,就搭在弯着的膝盖上的那只手,指尖几乎看不出来地抬了抬,又轻轻落下。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味儿。
然后他薄嘴唇动了动,又吐出那个冷冰冰的字,比刚才更不耐烦,更干脆,好像多费一个字都多余。
“滚。”
这回这字里,没那么浓的、针对“奈落那股味儿”的杀意了,更像是纯粹嫌聒噪蝼蚁烦,要赶人走。
铃好像听出语气不一样了,猛地松了口气,小身子差点软下去,赶紧使劲拉了我手一下,眼神急着让我走。
我跟得了特赦似的,那股子大压力一下子没了,头都有点晕。啥也顾不上了,反手紧紧攥着铃冰凉的小手,几乎是又拖又抱地,趔趄着、狼狈地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逃出那片被吓人妖气罩着的空地。
一直跑到老远,远到再也感觉不到那让人窒息的冷气,远到树林里又有了夜里该有的虫鸣,我才敢停下,扶着膝盖,和铃一起,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大口大口喘气,浑身都让冷汗湿透了。
回头望了望那黑沉沉、静悄悄的林子深处,刚才那短短一会儿的恐怖经历,跟做了场特真的噩梦似的。
可手里铃那还冰凉发抖的小手提醒我,那都是真的。
原来那就是杀生丸,那个我曾经憧憬的男神,没想到真的见面后这么可怕。
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却崔不散那几乎要将我灵魂冻结的后怕。
我“噗通”跪在冰凉的鹅卵石上,俩手撑着地,呼哧呼哧喘得像头牛,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杀生丸那双冰窟窿似的金眼睛,还有那个裹着杀气和瞧不起人的“滚”字,跟做梦魇着似的在脑子里转,把我力气全抽干了。
正被吓得想缩成一团时,一只冰凉软和的小手,轻轻放我紧攥着、还在抖的手背上。
我猛地一哆嗦,抬头一看。
铃跪坐在我跟前,小脸还是白的,眼眶和鼻尖红通通的,显然刚才也吓得不轻。可她这会儿使劲抿着嘴,黑沉沉的大眼睛里,害怕还没全消,却努力透着点笨乎乎的、想安慰我的意思。她不会说话,就用冰凉的小手轻轻拍我手背,又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别怕呀,我没事呢。”
她……她这是在安慰我?
这念头跟股小暖流似的,冷不丁撞进我又凉又慌的心里。明明她才更弱小、更该被护着,明明刚才受惊吓的是她,现在倒反过来,用她那最干净的好心,想暖和我这个又胆小又没用的守护者。
一股子愧疚和酸溜溜的劲儿涌上来,差点让我哭出来。我赶紧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声音都哽了:“对不起……铃,对不起啊……是我太没用了……差点害了你……”
铃在我怀里僵了一下,接着就放松了,小手轻轻回抱住我,还拍了拍我后背。
情绪稍微稳了点,那股子后怕和知道“剧情”的焦虑又把我攥住了。我扶着铃的肩膀,看着她还带着点惊惧的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铃,你听着,刚才那个人……就是那个银头发长得……挺好看的,他特别特别危险!是大妖怪,厉害到咱们想都想不出来!你绝对……”
【绝对不能靠近他!】
这话差点就说出来了。
可就在这时候,原著里那血淋淋又绝望的画面跟道冰闪电似的劈进我脑子里——铃被狼群咬得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而唯一能救她的,偏偏就是刚才咱们拼命跑开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咱完蛋的大妖——杀生丸!
话猛地卡在喉咙里,像被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
巨大的矛盾跟两股大力似的,使劲扯着我的魂儿。一边是对杀生丸打心眼儿里的、渗到骨头里的怕,就想带着铃跑得越远越好;另一边呢,是知道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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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剧情杀”这把剑!要是彻底躲开杀生丸,万一狼群还是来了……真的咬死了玲……
冷汗又把后背湿透了。
我看着铃那双还有点不安,但因为我抱了她、又听了我(没说完的)警告,重新露出依赖的眼睛,一个又难又疯狂的念头,在极度的害怕和焦虑里,跟毒草似的冒了出来。
说不定……说不定正因为我知道“结局”,才更不能硬改“过程”?
要是铃注定要遭那劫,那唯一能救她的指望,恰恰就在那个最危险的家伙身上。
让他熟悉铃,让他习惯铃在旁边……是不是……是不是等出事的时候,能多那么一丝丝他出手的可能?
这想法让我自己都打寒颤。简直像是拿铃的安全当赌注,赌那一点点来自冷血大妖的慈悲!
可是……我还有别的办法吗?带着她到处跑,然后天天提心吊胆防着不知道啥时候来的狼群?我……有本事护她周全吗?
“绝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得要命,好不容易把到了嘴边的话改了,“……一定要小心。他很危险。”我又说了一遍,语气沉甸甸的,“但是啊……铃,”我深吸一口气,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劲儿,“要是他还在那儿……要是他还伤着……你……你愿意再去给他送点水和吃的不?”
说完这话,巨大的负罪感差点把我淹了。感觉自己亲手把只小羊羔往猛兽窝边上推。
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像不明白我为啥突然变卦了。她歪着头想了想,又看了看咱们跑来的方向,小脸上有点犹豫,可很快,那种纯粹的好心和担忧又占了上风。她轻轻点了点头。
“但是!”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语气从来没这么严肃过,“答应我,绝对不能靠太近!把东西放远点儿就行!而且……”我深吸一口气,“每次,每次你去,我都得跟在后面,在你能看见我的地方等你。一旦有啥不对劲,马上跑回来,明白不?”
铃看着我特别严肃的脸,好像也感觉到事情不简单。她使劲点头,还用小手比划着,说自己会非常小心。
从那天起,咱俩就过上了一种又怪又紧张的日子。
铃会小心地准备好清水和野果,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杀生丸大概在的地方走。而我呢,就像个最警惕的哨探,躲在远处的树丛或石头后面,心一直悬着,浑身的劲儿都提得高高的,死死盯着铃的背影和前面那片的动静,手心全是汗。
每次看着铃那小小的身影慢慢靠近那片有股无形压力的地方,我都吓得快喘不上气,无数次想冲出去把她拉回来。
而每次,当铃把东西放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对着那棵古树下一动不动的身影笨笨地鞠个躬,然后快步跑回我身边时,我悬着的心才能暂时放下,跟受了场漫长的罪似的。
让我意外,甚至有点不安的是——杀生丸的反应,或者说,他没啥反应。
他还是整天闭着眼养神,对铃每天准时来的“供奉”,从来没回应过,没说要,也没再赶人。他就像座一直都在的冰山,冷冰冰地待在那儿,对周围啥都不在乎。
而我呢,每次都远远跟在后面,使劲藏着气息,可他那么灵的鼻子,不可能没察觉到我,察觉到那点淡淡的、属于奈落的“臭味”。
我无数次害怕地想,他会不会因为这没完没了的“骚扰”和“监视”,又发火了。
可,啥都没发生。
他默许了。
默许铃靠近,也默许我远远跟着。
这种默许,一点没让我安心,反倒像根绷得更紧的弦,缠在我心上。我猜不透这大妖的心思,这种说不准的感觉,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慌。
我就像在悬崖边牵着铃的手跳舞,明知道下面是万丈深渊,可为了那一点点活命的可能,不得不继续这危险又熬人的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