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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报恩吗

作者:辣条没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晨光钻过树叶缝,在地上洒了片晃悠悠的光斑。我们这队人还是老样子,闷头走在没个尽头的路上。


    杀生丸走最前头,银头发顺顺地垂着,步子又稳又冷,周围的树啊草啊,在他眼里好像都只是路过的布景板。邪见抱着那柄比他整个人还高的人头杖,呼哧呼哧跟在后头,一会儿偷瞄自家主人的脸色,一会儿回头瞪我,那眼神里又戒备又嫌弃。


    我和铃远远跟在最后。多亏天生牙,铃好得特别快,小孩家的精气神全回来了,眼睛亮闪闪的。她时不时凑到我耳边,用清亮的小嗓子指给我看:“姐姐你看!彩色的蝴蝶!”“石头缝里有小花!”我一边看着她别乱跑,一边把心思分了大半在周围——不光是防着危险,更忍不住把注意力悄悄往最前头那道身影上放。


    他往那儿一站,周围的空气都像凝住了。可我就是管不住眼睛,总盯着那抹银色,想从他千年不变的冷脸上找出点儿不一样的情绪。这种打量就像喝毒药,明知危险,却戒不掉。


    战国的林子从来不安生。有天我们路过一片废墟,里头飘着股死气沉沉的怨念。断墙根下扔着颗妖怪脑袋,牙龇得老长,眼睛瞪得溜圆,那是悟心鬼的头。铃吓得往我身后缩,邪见也打了个哆嗦。


    唯独杀生丸停下了脚。他金色的眼睛扫过那颗头骨,亮得像刀,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又想证明点儿什么,说不定能离这队伍再近点儿,就鼓起勇气往前挪了半步,压着嗓子小声说:“杀生丸大人……这妖怪好像有点特别的力量……它的牙,会不会是好材料?”我没敢告诉他这是悟心鬼的牙齿可以锻造成武器,只能绕着弯子讲。


    杀生丸的目光“唰”地扫过来,冷得像冰,还有点儿被小虫子看穿心思的惊讶。那眼神差点把我冻僵在原地。


    空气静了好几秒。就在我后悔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时,他又转回头,手指轻轻一动,一道绿光闪过,悟心鬼的牙就被齐根削了下来,落进他手里。他啥也没说,收了牙继续往前走。


    我僵在那儿,后背全是冷汗。他这是听进去了?还是他本来就打算这么干,我刚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后来邪见出去过一趟,回来的时候,除了对我和铃的老样子的嫌弃,脸上还多了点儿说不出的复杂,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又走了几天,我们到了一个山谷外头,空气里全是铁烧红的味儿和地下火的热气。杀生丸停在那儿,没回头,就淡淡说了句:“在这儿等着。”说完就进了山谷深处。


    没等多久,他就回来了,身上的气场比平时更冷。他啥也没说,就在这附近停留了下来,好像在等什么。


    几天后


    邪见这会儿特兴奋,搓着手往前凑:“杀生丸大人!您的新刀肯定铸好了!取刀这种小事哪能劳烦您!交给我邪见就行!”他拍着胸脯,生怕表现晚了。


    杀生丸眼皮都没抬,算是同意了。


    邪见立马来了精神,抱着人头杖一溜烟往山谷里的锻冶坊跑。


    过了没一会儿,山谷里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金属撞响,接着就是邪见的尖叫:“哇啊啊!怎、怎么回事啊!”


    声音还没落地,前头站着的杀生丸周身气息“唰”地就冷了下来,金色的眼睛利落地扫向山谷里。他啥也没问,身影“嗖”地一下就没了,只留个残影,直奔锻冶坊。


    我和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害怕。


    “姐姐……”铃不安地抓着我的袖子。


    “跟上去看看!小心点!”我拉起她的手,也顾不上保持距离了,顺着杀生丸消失的方向赶紧跑。


    还没到那冒着黑烟、飘着邪气的锻冶坊,就看见杀生丸站在里头。邪见正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脸上又是吓的又是激动的,看见我们就手舞足蹈地喊,声音都变调了:“太、太厉害了!杀生丸大人的新刀!无敌的!所向披靡啊!”


    他挥着小短胳膊,“那个灰刃坊!不知天高地厚想试刀!结果一下子就被刀控制住了!跟疯了似的砍我!把我一刀俩半了!太可怕了!”他拍着胸口,可马上又换成崇拜的表情,“但!是杀生丸大人!是杀生丸大人用天生牙把我救活了!看见了吧!杀生丸大人不光厉害,还这么仁慈!果然是最伟大的杀生丸大人!”


    邪见说得语无伦次,整个人都沉浸在新刀的威力和杀生丸救人的震撼里。


    我越过他往坊里看,杀生丸正淡淡地把一把刀插进刀鞘。那刀长得挺特别,浑身透着不祥的邪气,还有股子冷飕飕的杀意——那就是斗鬼神。他脚边躺着个叫灰刃坊的刀匠,看起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杀生丸压根没理邪见,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刚才那场乱子,还有救人的事,对他来说好像就跟掸掉衣服上的灰一样不值一提。他转身走出锻冶坊,冰冷的目光连我和铃这俩个“旁观者”都没扫一下。


    那股无形的压力跟着就来了。我赶紧拉住铃,低下头,和还在叨叨的邪见一起,快步跟上那道银色的背影。


    斗鬼神的邪气跟着我们走,本来就冷的气氛更添了几分阴森。我心里有些不安:刚造好就操控主人“弑主”,这么凶的刀……真的能帮到他吗?


    杀生丸的目标好像越来越清楚了——找犬夜叉。


    又走了些日子,空气里终于传来熟悉的气息,是四魂之玉碎片的味儿,还有犬夜叉的妖力和铁碎牙的波动。


    杀生丸突然停下脚,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气息传来的方向,冰冷的战意像真的一样散开来。他没回头,也没说话,就留下一句:“在这儿等着。”


    身影一下子变成道银光,往战场的方向飞了过去。


    我们被留在原地。远处很快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妖力撞在一起刮起的风,隔老远都吹得脸疼。金色和绿色的光在天上搅在一起,把天空都撕开了,地面也跟着晃。


    我紧紧攥着铃的手,心里说不清啥滋味。既怕这兄弟俩打得天翻地覆,可心底深处,又有个说不出口的、暗暗的想法在冒头,也许我应该去找犬夜叉他们。


    战斗的声音响了挺久,最后慢慢停了下来,谁赢谁输不知道。


    等杀生丸的身影再出现在远处时,他还是那样,衣服飘着,一点儿灰都没有,姿态照样冷傲。斗鬼神安安静静挂在腰上,那股邪气好像比之前更凝实了。他身上的气场冷得刺骨,显然心情不怎么样。


    他没提半个字关于战斗的事,连看都没看我们,就继续往前走。


    不用他说,我们赶紧跟上。


    杀生丸跟犬夜叉打完架的余劲儿还飘在空气里,妖力的波纹混着土味儿没散干净。我们仨闷头跟着前头那道银闪闪的冷影子,刚离开乱糟糟的战场。林子里的小路绕来绕去,气氛沉得要命,只能听见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响。


    铃紧紧贴著我,小手不自觉攥着我衣角——刚才那哥俩打得天翻地覆,她到现在还有些害怕。邪见抱着人头杖,一边小碎步追杀生丸,一边嘴里碎碎念:一会儿骂犬夜叉太野蛮,一会儿又吹“咱们杀生丸大人刚才占上风可厉害了”,絮絮叨叨没个停。


    再看杀生丸本人,跟没事儿人似的,好像刚才那场恶战不过是走路时掸掉了肩上一粒灰。他侧脸俊得发冷,半点情绪没有,也就腰上刚得的斗鬼神,透着越来越瘆人的邪气,悄摸摸说着刚才的架打得不轻松。


    就这么闷头走著,杀生丸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没回头,握刀的手倒抬了起来。不是拔刀,就那么并着手指像把小刀子,随意往侧边的树林里挥了一下!


    一道绿莹莹的光鞭“唰”地撕开空气,跟切豆腐似的,把前头十几棵得俩人抱的老树全拦腰砍断!“轰隆隆”一阵响,树全往两边倒,扬得满鼻子木屑土灰,硬生生劈出片乱糟糟的空地。


    土灰还没散呢,一道红影子“噌”地旋了个身,跟被惊飞的仙鹤似的,轻轻落在一根横躺的树干上。花里胡哨的和服,傲气得很的模样,还有那把一瞧就认得出的折扇——


    是神乐!


    她用扇子挡着半边脸,就露双往上挑的眼,又懒又利。先是扫了眼冷冰冰的杀生丸,眼里飞快闪了下怕怕的神色,跟着目光就精准落到我身上,带着种看热闹的笑,跟发现啥好玩儿的东西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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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呵……”她轻嗤一声,扇子挪开点儿,红嘴唇勾起来,“别这么紧张啊,杀生丸大人。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声音哑哑的还带点磁,“就是闻着熟味儿,过来看看……我这位‘姐妹’罢了。”


    “姐妹”俩字她咬得特清楚,还捎带点嘲讽。


    杀生丸金瞳冷冷盯着她,没被她的话勾动半分,周身那股低气压跟要结冰似的,明摆着随时可能再动手。


    神乐倒不在意他这态度,注意力多半在我身上,扇子“哗啦哗啦”摇着:“看来你离开那窝后,过得还行?居然找着这么个厉害的‘靠山’。”她眼神往杀生丸那儿瞟,调侃的味儿更浓了,“犬夜叉他哥,西国大妖怪……啧啧,眼光挺毒啊。说不定哪天,他真能把奈落给宰了?”


    话轻飘飘的像根羽毛,却藏着尖刺——既是跟我说,更像是在试探杀生丸的反应。


    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下意识瞅向杀生丸。他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样子,仿佛神乐的话就是蚊子嗡嗡叫,但我知道,他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空气本来就沉,这会儿被神乐的话一搅,更闷得喘不过气。


    我深吸口气,强迫自己稳下来。神乐这会儿来,估计没真想找茬,更多是同病相怜——都是被奈落攥着的“囚鸟”,过来试探试探,说不定还有点羡慕?


    我抬起头,迎着她那看热闹的目光,尽量让声音平稳:“神乐。谢了……上次在人见城,是你故意对那边放的风暴吧。”


    这话显然出乎她意料,摇扇子的动作顿了下,眼里闪过丝惊讶,跟着又变成更深的、猜不透的笑,跟在说“你居然还记着这点破事”一样。


    但她很快又变回那副懒洋洋爱逗人的样子,扇子“唰”地合上,指着我:“谢就免了。我就是好奇,你这只侥幸飞出来的小鸟,能扑腾多久。”她又扫了眼杀生丸,语气怪怪的,“跟着他,确实比待在那个恶心的窝里痛快多了,对吧?”


    说完不等我们搭话,她身边的风忽然变了,几片艳红色的羽毛凭空冒出来绕着她转。最后她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杂得很,有嘲讽,有探究,说不定还有丝藏得极深的、想往自由的心思。


    “走了。”她轻哼一声,顺着风就飘起来,红影子一闪,没一会儿就没影了。


    风一吹,散了点土灰,就剩满地断木头和我们仨沉默站着。


    杀生丸没去追,连眼都没往神乐消失的方向瞟。他还站在原地,金瞳里看不出啥情绪,跟刚才啥都没发生似的。


    邪见这才找回嗓子,踮着脚冲神乐消失的方向骂:“可恶的神乐!敢对杀生丸大人这么没规矩!还敢勾……”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冷飕飕的眼神堵回去了。杀生丸淡淡瞥了他一眼,邪见立马缩脖子闭了嘴,大气都不敢出。


    静了好一会儿,我望着神乐飞走的天,心里乱糟糟的。她这一出现,说的那些话,跟往死水里扔了颗石子,把藏着的害怕和盼头全搅起来了。


    犹豫了半天,我鼓起勇气转向杀生丸那冷冰冰的侧脸,声音轻轻的,还带着点抖——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个沉得慌的事实:


    “杀生丸大人……她……神乐……其实跟我一样。我们都想……离开奈落。”


    我顿了顿,想起神乐那颗被奈落攥着的心脏,想起她总用骄傲遮着孤独的背影,后面的话就难开口了:


    “……但是……她做不到。她有……没法离开的理由。”


    说完我就低下头,不敢看他的反应。我知道这些话可能多余,说不定还会让他烦。但我还是说了——好像这样,就能给神乐那看似潇洒的离开,添点不值一提的解释。


    杀生丸没吭声。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周身那股冷飕飕的妖气,好像变得不那么冷了。他沉默地转过身,接着往前走。


    仿佛神乐突然冒出来、说的那些话,还有我小心翼翼的解释,都只是这段长路上,一段无关紧要、转眼就忘的小插曲。


    我们仨又跟了上去。


    只有林子里的风,吹过断木头发出“呜呜”的声儿,好像在替谁说着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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