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疏大惊失色。
“什么?!”
哪儿来的火药?!
反倒是陆晚见多识广,只是惊讶了一下,便很快冷静下来,一把按住那危险至极的东西,先带着两人一起蹲了下来,藏得更隐蔽些。
“你就不怕此举伤及自己,伤到陛下?”
“陛下身手很好,他不会有事。”
乔肆轻笑一声——谋害皇亲国戚、朝廷命官,这么一来,他再也不怕不能诛九族了,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么?陆大侠身手更好,既然你不打算留在京城了,那不如再帮我一个忙,在爆炸之前保护陛下,别让他死了。”
“陛下如此防备你,你还……”
“他要是死了,朝局必动乱不休,下一个登基的铁定不堪大用。”
乔肆摇头。
“……”
“哈哈哈……”
陆晚沉默了片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让一旁的刘疏再次惊得到处乱看,生怕这声音引来什么人。
然而他非但不怕,反倒走出阴影处,神采奕奕地望着乔肆,眼底里颇有几分如遇知音的欣赏,
“原以为我陆晚已经足够胆大包天,不但敢夜闯皇宫,抗旨不遵,还试图拐走朝廷命官……”
说着,他的目光深深落在乔肆身上,眉梢一挑,高兴道,“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乔大人竟比陆某更有胆魄,更无法无天,竟能想出如此妙计,陆某佩服!”
刘疏快要崩溃了,“你们能不能说点不会砍头的话?!小满,我的亲弟弟,乔肆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样纵容他是害了他啊!”
“陆大侠才是侠肝义胆,嫉恶如仇,令我也很敬佩!”
乔肆眼睛闪亮亮的,学着他的模样夸回去,跃跃欲试道,“那就行动吧?”
“不急。”
陆晚笑完了,高兴完了,却是直接将他手中的火药拿了过来,放在自己怀中,
“这东西毕竟危险,还是由我来代为保管吧。”
“诶??”
乔肆一懵。
“我哥说得对,如此做才是害了你,你与陆某不同,无法轻易自保,若是此举被发现了,恐怕死罪难逃。”
笑归笑,闹归闹,陆晚还是没收了他的炸药包,让心情忽高忽低的刘疏再次松了口气。
刘疏幽怨地看了眼自己好不容易寻回的弟弟,只觉得再来几次自己就要去找王太医求药了。
“那好吧,就听陆大侠的。”
乔肆笑了笑,不生气火药包被没收,也不在意对方的阻拦,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仿佛真的乖了,
“不过我很好奇明天的法事流程,能不能再跟我透露一些细节?”
……
夜还漫长。
打更人声音在城中响过一声又一声。
乌云黑压压低垂着,仿佛让白日来得更晚了些。
稀碎的脚步声几不可闻,昏暗的光线遮掩了数人的身影。
皇宫中的怪事终于停歇了一日,却在夜深人睡时再次出现异状。
狂风吹过,露出云层后的一轮明月,原本皎皎如白玉的月光却骤然变为不祥的暗红。
本该无人发觉。
深夜未能入睡的人,却纷纷仰头望去,各怀心思。
直到天明,第一缕晨光落在三圣殿中央那含悲带笑的神像之上。
罢朝多日的皇帝终于重新召见百官,只不过是在寅时的祈福法事上。
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匆忙洗漱,从各个方向步履匆匆地赶往皇宫。
有人低声提起昨夜的红月,却又被同僚面色紧张地制止。
三圣殿。
早已沐浴斋戒、闭门静修三日的皇帝身着金色龙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到神像面前,在法师的加持下上了三炷香。
圣乐奏响,百官跪伏,钟鸣声中诵经阵阵,令人脑海中嗡嗡作响的声音在宫墙之中如涟漪般回荡开来。
这是为国祈福的法事,无人不谦恭敬畏,即便是最尊贵的皇帝、皇后、诸位王爷,在此刻也齐齐向上苍跪拜。
乐声持续了良久,继而便开始祈福。
身穿华美长袍的玄放法师独站高台之上,双手持铜币宝剑,在熏香、祭品、法阵的包围中向天跳起动作缓慢优雅的祈福剑舞。
仪式漫长,有较为年轻,不太关心此事的臣子已经在台下跪得乏累,止不住低头隐藏自己的哈欠。
借着位置靠后,奏乐声又足够响亮的遮掩,不少官员都忍不住频频抬头,有的已经微微蹙眉,在心底有了怨言。
多少天了,皇帝不上朝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愿意面见百官就是这样的仪式上,还害得他们如此乏累。
几日时间,已经足够让谣言传入每一个官员耳中。
无人不知,是怪事太多,皇帝又身体抱恙,才会安排今日的法事,才会让那玄放进宫得宠。
明面上,是有妖邪祸国。
但另一种说法早已传播更广,说是天降异象,乃上天示警,国有政事不合,暗指人间有位高之人德行有缺,悖逆天命,乃至怨气不散、阴气久聚,若有罪之人执迷不悟,便将有更大的灾祸降临。
所谓的妖邪,不过是民怨、人愤、天怒的预兆,是国运因人祸而致枯竭的迹象。
无论能看懂局势、或当真信此说辞的人,都有些惶恐难安。
到底是谁惹来了天怒?
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和事,竟能恶劣到影响了国运昌盛。
偏偏皇帝迟迟不现身主持大局,反而将一切交给了法师。
让法师来主持祈福,向上苍问更多的答案,让法事来将此间困局所在、如何破局的答案告知天下。
很快,漫长的祈福流程终于结束,玄放放下宝剑,面色严肃,将三只牲畜带到了高台之上,当众宰杀祭天。
鲜血飞溅,牲畜发出了最后的哀嚎。
关键之时,原本正静坐一旁的皇帝却忽然听到了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好烦。】
【没完没了……】
殷少觉:“……!”
难怪昨夜之后乔肆就始终安安静静的,一直没有出过门,还以为是陆晚和刘疏当真将人说服了——
【狗皇帝,就不能提前让那神棍精简一下流程吗??真不懂变通!】
“……”
太后看向一旁的殷少觉,“皇帝可是不喜这些血污?怎的脸色如此差。”
“只是操心国事,母后不必担心。”
殷少觉立刻缓和脸色,装作无事发生。
【还好我不用跪这儿白受罪。】
【今天的牛舌饼真好吃啊……】
殷少觉闭了闭眼,指尖在扶手上轻点,重新沉下呼吸。
法事也终于到了问天卜卦的环节。
玄放来到紫青大鼎的面前,拿出一个手臂长的黄纸,开始当众画符写咒,而后将第一张点燃的符纸丢入鼎中。
“一问上苍!灾祸怪事因何生!!”
轰的一声,鼎中有什么东西被瞬间点燃,冒出一大团青白烟雾。
只见烟雾飘散,刚刚被宰杀的羊竟然又发出咩咩悲鸣。
众人皆惊。
那羊分明是在法坛之上,当着他们的面宰杀死掉的!!
玄放做出解读天降预兆的模样,大声说道,
“厉鬼含冤,怨气不散,经年累月,无可转圜。”
【笑死,一群只知道读书当官没见过世面的人,就是好骗。】
【羊死了是死了,做个机关从气罐吹气出来,声带还完好无损的当然还能出声。】
【死的了知了还能嗡嗡叫呢!】
“二问上苍!祸国妖邪在何方!!”
第二道符纸也被丢入了鼎中,再次冒出一阵青烟。
忽然间,天边传来一声雷霆般的巨响。
众人皆抬头望去。
唯有太后与晋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几乎掩盖不住眼底的笑意。
他们等这一刻太久了。
等到黑烟飘起,皇帝就能被盖章成为德不配位、违逆天命而引来天怒天罚的昏君。
这几天以来,他们做了那么多,引起的那么多怪事就都成了皇帝影响国运的证明。
而等到第三问……找出国之祥瑞所在,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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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破解之法,将成为晋王。
一切都会变得名正言顺。
即便是之前一直沉得住气的太后,此刻也忍不住自眼底冒出兴奋的光彩,饱含野心与期待的苍老眼眸死死盯着法坛之上。
只见那巨鼎之内的青烟越冒越多,越来越黑,逐渐飘散至高空。
雷霆巨响在天际回荡,与此同时,八卦阵的东方也冒出了同样的黑烟。
众人这才知晓,原来那高高的法坛之上,原本就在四面八方摆放的神兽雕像并非普通摆设,而是这卜算法术的一部分。
此刻,黑烟从东方的兽头中吐出,竟如同黑墨一般经久不散。
“东方有妖邪!”
下一秒,玄放话还没说完,却见其他方位的兽头也突然有了动静。
随着轰隆的声音响起,八只神兽透露齐齐冒出大股大股黑烟,一时间竟将整个法坛都包围了。
玄放的脸上出现一瞬的惊慌与疑惑,他下意识朝着太后看了一眼,又匆忙进行下一步。
“三问!”
他咽了咽口水,心中狂跳,明显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破解吉兆何处寻!”
话音刚落,一阵阵仿若祥瑞之兆的紫烟冒出。
然而,还没等到玄放再说些什么,他身旁的巨大神像就忽然晃动起来。
中空的神像之中,竟突然传来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
“大胆妖道!!竟敢假冒本君,妖言惑众!还不速速受死!”
“……!!”
那玄放立刻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躲开几步,险些直接摔下高台。
台下跪得发昏的臣子们也被吓到,有沉不住气的已经不禁惊叹出声。
“神像说话了!?!”
“哪儿来的声音?!”
“天神显灵,天神显灵了!!”
“神仙声音这么年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吓死你个憨货!!】
‘显灵的神像’再次开口,却不是说话,而是朝着那玄放‘吐’出了数枚冷箭,将吓破胆的妖道描了个边。
玄放双腿发软地坐倒在地,看到冷箭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神仙显灵,分明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他碰上同行了!
“神像里有人!!快来人!来人啊!”
玄放一边躲冷箭,一边慌不择路地躲在那巨大的鼎后,“扰乱法事会引起上苍震怒降下责罚的!他会毁了国运!会害了所有人!”
“你不是说哪里有黑烟,哪里就有妖邪吗?!我看你就是最大的妖邪!”
下一秒,法坛之上的八大神兽透露齐齐调转方向,面朝中间的玄放,吐出一大股黑烟将他整个淹没。
“一吹就黑了,妖邪!!”
等烟雾散去,玄放的脸、衣服都变得黑漆漆脏兮兮的,那几个兽头也跟着调转方向,下一刻竟然直指晋王与太后,再次喷出黑烟。
一道脆响声炸开,臣子之中也有蒲团爆开,冒出更多的黑烟。
一时之间,法事现场乱成一片,几乎人人都被那指向‘妖邪’的黑烟扑了全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唯有殷少觉一人能听到的狂妄笑声传入耳中,昭示着大闹法事的罪魁祸首。
太后震怒,“来人啊!还不快来人把他抓出来?!!快!!”
黑雾遍布,让许多人呛咳不止,也遮掩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侍卫上前要捉拿躲藏在神像之中的人,却不知为何被黑雾中藏着的人打得鼻青脸肿,纷纷晕倒在地。
半晌,黑雾才终于散去。
又是一阵阵紫色的青烟冒出,青烟之中,一个身着红衣白衬的少年嚣张地脚踩青鼎,身披紫烟,手里抓着一柄长剑出现,
“紫烟所在之处就是吉兆是吧?”
乔肆剑指玄放,
“看清楚了!”
“你这装神弄鬼的家伙,你在找的祥瑞就是小爷我!!”
“本祥瑞现在就要替天行道!斩了你这祸国殃民的大妖邪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