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我揉着眼睛走出卧室,准备去洗漱,结果被厨房传来的动静和飘来的香气勾住了脚步。
走到厨房门口,我看到了足以载入本人家庭史册的诡异一幕——
林砚,那个平时只负责“精细化投喂”我的林老板,居然系着我妈那条印着小碎花的围裙!他正站在灶台前,动作娴熟地颠着炒锅,锅里是色泽油亮、滋滋作响的小炒肉!而我妈,那个平日里自带三尺寒冰气扬的陈老师,居然破天荒地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调料盒,两个人似乎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盐少许…火候刚好…” 林砚的声音温和而专业。
“嗯。” 我妈应了一声,递过去一小撮葱花。
两个人配合得…竟然有种诡异的默契感?!
我下巴差点掉下来,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林砚什么时候点亮了厨艺技能?还跟我妈搭上话了?这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剧情?
“醒了?” 林砚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我,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又带着点“求表扬”的笑容,顺手把围裙的带子系得更紧了些(那碎花围裙在他挺拔的身上显得格外违和又好笑),“快去洗漱,马上开饭。过来帮忙端菜。”
我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就被安排了任务。晕乎乎地去洗漱完,回来乖乖当起了传菜小弟。期间,我和林砚免不了有些小动作和亲昵的互动——他顺手擦掉我嘴角的牙膏沫,我偷偷捏一下他系着围裙的腰…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落在我妈眼里。
她依旧没说话,只是炒菜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我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但那种无形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审视感,似乎淡了许多。
终于,一顿丰盛得不像话的午饭摆上了桌。油焖大虾、清蒸鲈鱼、小炒肉、蒜蓉西兰花、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菌菇汤…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食指大动!
我爸掐着饭点回来,一进门就被这阵仗惊到了,吸了吸鼻子,一脸诧异:“嚯!今天啥好日子?搞这么丰盛?” 他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系着围裙(已经解下来了)的林砚,再看看旁边神色似乎也柔和了一点的我妈,眼神里充满了问号。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沉默,我爸因为有好酒好菜,话明显多了起来,虽然还是些家长里短。林砚接话接得恰到好处,偶尔还能抛个梗把我爸逗笑。我妈虽然依旧话少,但也动了几筷子林砚做的菜,甚至破天荒地主动给林砚夹了一块鱼肚子肉,说了句:“你做的,尝尝。”
我看着眼前这热气腾腾、有说有笑(主要是我爸和林砚)的饭桌,看着我妈脸上那几乎从未出现过的、极其细微的、可以称之为“满意”的弧度,一股极其诡异的、带着暖意的幸福感,像小气泡一样,咕嘟咕嘟地从心底冒了出来。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家”的感觉?虽然成员构成有点奇怪…
我爸越喝越高兴,拿出了他珍藏的好酒,非要给林砚倒上:“小林!来!陪叔喝点!今天高兴!”
我刚想开口替林砚挡酒(他平时不怎么喝),林砚却已经笑着举起了杯子:“好,叔叔,我陪您喝点。”
“小锐也来点?”我爸看向我。
“他不行。”林砚立刻接话,语气自然得像陈述事实,“最近胃不太舒服,医生让戒酒戒辣。” 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今天这菜我都特意做得清淡了。”
我:“……” 好家伙!林砚你真是撒谎不打草稿!我胃好得很!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在我爸妈面前都敢用?还越来越过分了!
林砚在桌下轻轻踢了我一脚,眼神示意:闭嘴,配合。
我只能默默扒饭,在心里把这狗东西骂了一百遍。
饭桌上气氛倒是其乐融融。我爸和林砚推杯换盏,聊得还挺投机。我妈虽然依旧沉默是金,但眼神在林砚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长了,甚至开始主动打听起他的情况。
“小林,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阿姨,我家里做点小生意。”
“哦。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目前计划是读研,方向是人工智能和自动化交叉领域。也有几家公司表达了意向,还在考虑。不过,” 林砚顿了顿,目光极其自然地落在我身上,带着笑意,“总得看陈锐的规划,我们好一起。”
我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但我总觉得,她那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林砚这家伙,就差把“你们放心把儿子交给我吧”写在脸上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爸明显喝高了,被我妈扶着回房休息去了。林砚也喝了不少,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层薄红,眼神有点迷蒙,但还算清醒。
我扶着他回我房间。刚关上门,把他扶到床边坐下,这家伙突然一个翻身,带着浓浓的酒气就把我压倒在床上!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落下来,急切地在我脸上、脖子上乱亲一通,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锐锐…老婆…”
“喂!林砚!你疯了!一身酒气!” 我被他亲得又痒又麻,用力推他。
他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浓烈的欲念和委屈,像只得不到骨头的大型犬,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酒后的直白和放肆:
“老婆…我好想你…好想草你…” 他边说,边不安分地蹭着我。
我脸“轰”地一下爆红!又羞又急,压低声音吼:“林砚!你他妈清醒点!这里是我家!隔壁就是我爸妈!” 这狗东西真是色胆包天!
林砚被我吼得愣了一下,随即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他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蛹,只露出几缕凌乱的黑发。
“……” 我看着床上那个散发着“我不高兴”气息的巨型蚕蛹,差点没笑出声。这反差萌也太要命了!
我忍着笑,凑过去戳了戳“蚕蛹”:“喂…生气了?”
“蚕蛹”蠕动了一下,没理我。
“好啦好啦,” 我放软声音哄他,“再忍几天,过完年我们就回去了,好不好?”
“蚕蛹”又蠕动了一下,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那你亲我一口。”
我无奈,凑过去在他露出的额头上响亮地“吧唧”亲了一口。
“不够…” 他得寸进尺,从被子里探出半张泛红的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叫一声‘老公’…”
我:“!!!”
平时在床上被他逼着叫,或者玩闹时叫,也就罢了。现在这样正经八百地要求…还是在清醒状态下…太他妈羞耻了!我感觉耳朵尖都要烧起来了!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还有那副“你不叫我就继续裹被子自闭”的样子,我咬了咬牙,做贼似的飞快地、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叫了一声:
“…老…公…”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林砚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星星。他心满意足地笑了,刚想掀开被子把我捞进去,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
我吓得魂飞魄散!瞬间从床边弹起来,立正站好,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门开了。是我妈。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里——我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杵在床边,脸色爆红;林砚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和傻笑…
空气凝固了零点五秒。
我妈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在我们之间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快得让人抓不住。她走进来,把那杯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淡无波:
“蜂蜜水,解酒的。喝了早点休息。” 说完,她没再多看我们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
门关上的瞬间,我浑身紧绷的肌肉才猛地松懈下来,后背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刚才那一瞬间,我简直感觉自己像被教导主任抓包在早恋!心脏还在疯狂擂鼓!
“吓…吓死我了…” 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林砚也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还带着点后怕,但随即又露出那种劫后余生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端起那杯蜂蜜水:“阿姨…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再想想刚才惊魂一幕,又气又想笑。
这个寒假…注定是没法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