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科学饲养哥布林》 第1章 舍友掉马了 倒不是有啥深仇大恨,纯粹是频率对不上。那仨恨不得绑一块儿当连体婴,打球开黑洗澡都扎堆。 我嘛,主打一个“随缘”,缘分到了就凑凑热闹,缘分没到就窝在属于我的那个角落,在泡面和外卖的香气里,进行一些有益身心(主要是手指)的键盘鼠标运动。 林砚,则是我们这片男生宿舍荒漠里,公认的绿洲。行走的中央空调,功率贼大那种。 你渴了,他桌上永远有多余的矿泉水;你饿了,他顺路带饭能精确到你昨天随口提过一句“三食堂的糖醋里脊好像还行”;你游戏打一半断网了,他一个电话就能让楼下的网管小哥屁颠屁颠跑上来检修,效率高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握住了人家什么把柄。 最绝的是,连我这种公认的“宿舍污染源”,他都能做到和风细雨。 那回我盘腿坐在椅子上,正跟脚底板死皮进行殊死搏斗,动作幅度大了点,味儿可能也飘了点。 对床的兄弟“嗷”一嗓子差点吐出来。 只有林砚,面不改色地走过来,抽了张带着淡淡薰衣草香的纸巾,精准地递到我面前,语气温和得像在问“今天天气不错是吧”:“擦擦?指甲刀要不要?” 我当扬石化,捏着那张香喷喷的纸,感觉自己的糙汉灵魂受到了降维打击。 林砚这尊“活菩萨”,还自带一个绑定挂件——他女朋友,隔壁外语系的系花,周晓薇。 这姑娘,怎么说呢,大概是把所有技能点都点在“作”上了。 凌晨三点打电话哭诉宿舍空调太吵要林砚哄,林砚就真能披着外套去楼下陪她喂蚊子;情人节嫌弃林砚送的限量版口红颜色不对,当着一食堂几百号人的面把盒子摔他怀里;林砚省吃俭用给她买的最新款手机,用了不到俩月,就因为“边框磕了一下看着心烦”直接换了新的。 我们宿舍剩下仨,私下里没少替林砚憋屈,恨不得给他脑门上贴个“冤大头”标签。 “砚哥,图啥啊?”老四有次实在忍不住了,一边啃着他带回来的鸡腿一边含糊地问。 林砚正慢条斯理地擦着刚才洗好的杯子,闻言只是笑了笑,那笑容温和得能融化西伯利亚的冻土:“女孩子嘛,有点小脾气很正常。她开心就好。”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干净又温柔。 我们仨对视一眼,默默低头啃鸡腿,感觉自己灵魂深处的龌龊思想在圣光普照下无所遁形。 啧,这境界,活该他当菩萨。 我?我是陈锐,宿舍食物链底层生物,人送外号“锐哥”,但这称呼里有多少调侃多少真心,天晓得。 最大的特点是懒且糙,桌上堆的泡面桶能砌成防御工事,床铺乱得能打地道战。 唯一称得上“爱好”的,大概就是深夜鏖战峡谷,或者对着屏幕展示高超的辩论技巧。 恋爱?那玩意儿跟我的关系,大概就像高等数学跟我——彼此知道对方存在,但实在没啥交集的可能。 时间滑到那个要命的周五。宿舍另外俩活宝早就溜出去享受周末了,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 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戴着耳机,在游戏世界里大杀四方,肾上腺素飙得飞起。几扬酣畅淋漓(主要是被虐)的战斗下来,膀胱发出了严重抗议。 揉着酸涩的眼,我趿拉着那双快被我穿成拖鞋的人字拖,顶着一头被耳机压得如同鸟窝的乱发,摇摇晃晃地推开宿舍门,准备去放水。 走廊里空荡荡的,顶灯坏了两盏,光线半死不活,勉强能看清脚下。 刚拐过楼梯角,前方消防通道那扇厚重的绿铁门虚掩着,里面黑黢黢的。 一阵压抑的、黏腻的水声若有若无地飘出来。 啥玩意儿?耗子成精了? 我承认我有点手贱。也可能是熬夜熬得脑子短路。 我屏住呼吸,跟做贼似的,悄无声息地把眼睛贴到了门缝上。 消防通道里应急灯惨绿的光线,勾勒出两个几乎叠在一起的人影。 高的那个背影我熟得不能再熟,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连帽衫,后领口还有我上次不小心甩上去的一滴辣椒油洗不掉的印子—— 林砚!而他怀里紧搂着的,绝对是个男的!那人的手甚至大胆地插在林砚柔软的黑发里,把他按向自己。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塞进了一颗拉响了引信的手榴弹。 熬夜的混沌、游戏的亢奋瞬间被炸得灰飞烟灭,只剩下刺耳的白噪音和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林砚?那个对女朋友百依百顺、温和得像团棉花的林砚?在和一个男的……在宿舍楼消防通道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下意识地想后退,脚下却像生了根,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林砚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侧过头! 隔着那道狭窄的门缝,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我。 那双平日里总是盛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某种我从未见过的、令人心悸的东西。 冰冷,锐利,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过来。 他怀里的人似乎也察觉了,动作一僵。 林砚的动作快得惊人。他几乎是瞬间就推开了怀里的人,抬手,用拇指指腹用力地、缓慢地擦过自己湿润的嘴角。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我,那眼神里的温度低得能冻裂骨头。 “别看,”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冰锥一样凿穿了我的耳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意味,“脏。” 我“嗷”一嗓子,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了十倍,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拖鞋都差点甩飞一只。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得肋骨生疼,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T恤。 一路冲回宿舍,“砰”地甩上门,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粗气。 黑暗中,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完了完了完了!林砚那眼神……他肯定看见我了!他会不会灭口?毕竟我看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法制频道看过的恐怖情节。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化身鸵鸟,恨不得在林砚面前原地消失。 只要他在宿舍,我就缩在自己的椅子上,假装自己是块背景板,眼睛死死黏在屏幕上,连余光都不敢往他那边瞟。 奇怪的是,林砚却跟没事人一样。照样给宿舍带饭,照样温和地跟我们说话,甚至在我又一次把泡面汤洒在键盘上时,还顺手递了包湿巾过来。 “小心点。”他语气如常。 我却像被针扎了似的弹开,差点把键盘掀翻。 他递湿巾的手指修长干净,可我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消防通道里他用这同样的手擦过嘴唇的样子,还有那句冰冷的“脏”。 这种表面平静下暗流汹涌的日子快把我逼疯了。 不行,得做点什么!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告诉周晓薇!不管林砚是双是单,他这样背着她乱搞(对象还是个男的!),周晓薇有权知道! 虽然这姑娘作天作地,但总比被蒙在鼓里强吧?就当……就当替天行道了! 匿名!必须匿名!我可不想被林砚那双冻死人的眼睛盯上。 可怎么匿名通知?直接冲上去说?不行,太莽。打电话?声音可能暴露。 思来想去,最稳妥的办法——亲眼拍下证据,然后找个网吧匿名发邮件!我都被自己的机智感动了。 打听到周晓薇周末常去市中心一家叫“迷迭”的酒吧。林砚估计也会在附近出没。 周六晚上,我把自己裹在一件连帽冲锋衣里,帽子拉得低低的,像个准备作案的猥琐跟踪狂,提前蹲守在酒吧对面便利店的阴影里。 夜晚的霓虹光怪陆离,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水和酒精混合的甜腻气味。 晚上九点多,目标出现。 周晓薇打扮得像个发光体,踩着恨天高,摇曳生姿地走进“迷迭”。 我赶紧跟上去,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手心全是汗。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昏暗暧昧,人影晃动如同鬼魅。我像个没头苍蝇,在攒动的人头里艰难地搜寻着周晓薇那身闪亮的行头。 终于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卡座角落找到了她。我赶紧掏出手机,躲在柱子后面观察附近,手指颤抖着点开相机,对准那个方向。 结果,镜头里,是周晓薇正被两个男的左右簇拥着。 左边那个染着黄毛的小子,手不老实地环在她腰上,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咯咯直笑,身体软得像没骨头似的靠过去。 右边那个看起来成熟点的,则端着酒杯,手指有意无意地蹭过她裸露的大腿,眼神黏腻。 周晓薇非但没躲,反而笑得花枝乱颤,拿起酒杯和那男人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几滴酒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落。 我靠!这……这比林砚还劲爆啊!至少林砚是关了灯在消防通道,她这是光明正大玩三人行?! 震惊让我忘了隐藏,手机镜头都忘了关,傻愣愣地杵在那儿。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笼罩下来,像一条湿滑的蛇,瞬间缠住了我的脖颈。 “咔嚓。” 一声轻微的、仿佛带着戏谑的快门模拟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林砚就站在我身后一步之遥。 酒吧迷幻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笑容凉薄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手里也拿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的正是我正在偷拍周晓薇左拥右抱的画面时的模样!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看到了多少?!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唰地褪得一干二净,手脚冰凉。 我下意识地想跑,可双腿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林砚的目光从我惨白的脸上,慢悠悠地移向我手机屏幕上定格的“罪证”,然后又落回我脸上。 他向前逼近一步,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 周围震耳的音乐和人声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他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像毒蛇吐信,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真巧。” 他微微歪头,视线越过我,投向卡座里浑然不觉、正笑得开心的周晓薇,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一丝……了然的玩味。 “你也来捉奸?” 捉奸?捉谁的奸?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一片空白。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知道我撞破了他的秘密,知道我跟踪他!完了,死定了! 林砚又往前倾了倾身,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熟悉气息,此刻却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抬起手,冰凉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酒吧迷离的光线在他眼底跳跃,像幽暗潭水里的鬼火。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一丝……狩猎般的兴味。 我疯也似的逃跑了。 第2章 “活菩萨”与哥布林 他跟周晓薇分手了。官方说法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体面得像是新闻通稿。 但道上(主要是女生宿舍楼和我们男生宿舍楼之间那点八卦小道)流传的版本可就精彩多了: 周晓薇大小姐腻了,嫌林砚管太多、太粘人、不够酷,碰巧又有开跑车的富二代猛追,一脚就把林砚这“体贴备胎”给蹬了,还蹬得贼响亮,据说是在朋友圈内涵了句“有些人再好,终究配不上我要的精彩”。 这话传得有鼻子有眼,瞬间点燃了我们宿舍剩下两头牲口的怒火。 “我靠!砚哥!她眼瞎了吧?她脑子被驴踢了吧?她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啊?” 老四拍着桌子,泡面汤都溅出来了,唾沫横飞,比他自己被甩了还激动。 “就是!砚哥对她多好啊!要星星不给月亮!这女的简直不识好歹!狼心狗肺!” 另一个兄弟也义愤填膺,仿佛林砚是他们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林砚呢?他只是坐在那,背脊一如既往地挺直,手里慢条斯理地用酒精棉片擦着他的眼镜片。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干净的手指上,镜片反射的光一闪而过,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等兄弟们骂累了,他才抬了抬眼,嘴角弯起一个极淡、极温和的弧度,声音平静得像冬日刚结冰的湖面:“好了,都过去了。她开心就好。” 这话一出,宿舍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悲壮又崇敬的气氛。 兄弟们看他那眼神,简直跟看被圣光笼罩的无辜殉道者一样。 只有缩在角落、假装沉迷游戏的我,后背“唰”地冒了一层冷汗。 开心就好?这话他当初就是这么对我们说的!现在又拿出来糊弄兄弟?我头皮发麻,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乱按,屏幕里的角色死得惨不忍睹。 妈的,贵圈真乱,还只有我知道。 我打定主意当瞎子聋子哑巴铁王八。 那天酒吧里他捏着我下巴、贴着耳朵说“你也来捉奸?”的画面,还有消防通道里那冰冷的眼神和那句“脏”,像刻在我脑子里的恐怖片,时不时就出来溜达一圈。 林砚的秘密?周晓薇的秘密?关我屁事!我陈锐,糙汉一条,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快乐的峡谷钢琴家(菜的那种)和泡面爱好者,别把我卷进去啊大哥! 可惜,天不遂人愿。 林砚他妈的仿佛一夜之间,就把他那套曾经用来供着周晓薇的“中央空调全方位无死角服务包”,无缝切换到了我身上!对象精准定位:陈锐。 起初是试探性的“入侵”: “顺手”投喂: 我那筑成堡垒的泡面桶开始离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我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三食堂糖醋里脊盖饭,或者打包好的馄饨汤包。 “看你晚上又吃泡面,顺路带了一份。” 语气自然的仿佛只是捡了片树叶。 “顺手”拯救: 我键盘打翻了可乐,正手忙脚乱拿纸巾乱擦(越擦越黏),一瓶专用的键盘清洁液和一小包无尘布就递到了我手边。 “用这个,擦得干净。” 他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仿佛递的不是清洁液,是张普通纸巾。 “顺手”整理: 我那能打地道战的床铺,某天回来发现被子居然叠了! 虽然叠得像个发霉的豆腐块,但确实比我的“抽象派”强。 书桌上散落的零食包装袋、瓜子壳也不翼而飞。“看你东西有点乱,顺手理了下空间。” 他解释得天衣无缝。 我:惊恐.JPG 大哥!砚哥!活菩萨!您是不是悲伤过度认错人了?我是陈锐!不是周晓薇啊喂!您这套“温柔贤惠”的招数用我身上不合适吧?! 我无数次鼓起勇气,在他又一次“顺手”给我桌上放洗好的水果(还他妈是我爱吃的草莓!他咋知道的?!)时,梗着脖子问他: “林砚!你到底想干嘛?!” 他通常的反应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可能在擦杯子,可能在整理书),转过头看我。 那双眼睛黑沉沉的,没了以前那种能融化西伯利亚冻土的柔和笑意,但也没有了酒吧和消防通道里的冰冷锐利。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专注?或者说是……审视?对,就是审视!像在打量一件什么物品,评估它的价值和使用方法。 他就那么看着我,看得我心尖尖都在哆嗦,后背又开始冒冷汗。 在我快要扛不住这无声的压力,差点脱口而出“我错了我不该偷看”的时候,他才缓缓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弧度。 “什么想干嘛?舍友之间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语气轻飘飘的,理所当然。 我:“……” 神他妈舍友互助!以前你怎么只“互助”周晓薇不“互助”我?! 兄弟们成了最大“帮凶”: 老四他们看不下去了(主要是看我不识好歹)。 一次林砚刚给我“顺手”倒了杯温水放在手边(里面甚至还飘着两粒枸杞!),我一脸便秘表情。 “锐哥,不是我说你,”老四叼着林砚带回来的烤串,含糊不清地教育我。 “砚哥刚被那作精伤透了心,总得有个戒断期吧?他对人好习惯了,一下子刹不住车,逮着谁就想掏心掏肺,这不是很正常吗?” “对啊对啊!”另一个兄弟帮腔,眼神怜悯地看着林砚。 “你看看砚哥,多可怜!被甩了还默默付出型人格!锐哥你就当行行好,让他照顾几天呗?反正你也不吃亏!你看你现在,脸都圆润了,衣服也干净了,桌上也不长蘑菇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走出去都有人喊你‘锐哥’带点真心实意了,都称得上小帅了!权当帮砚哥疗伤,也是提升咱宿舍平均颜值,一举两得啊!” 我:“……” 我看着镜子里确实胖了一圈、气色红润有光泽(被吓的还是被伺候的?)的脸,再看看身上干净没油点子、甚至闻起来有淡淡洗衣液香味的T恤,还有我那整洁得不像话(虽然东西摆放毫无逻辑)的桌面…… 竟、无、言、以、对! 之后最要命的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自己他妈的在习惯! 这太可怕了! 以前:饿死也不想下楼,“缘分会给我送来泡面桶”。 现在:到了饭点,眼睛会不自觉地瞟向门口,心里琢磨:砚哥今天会“顺手”带啥好吃的回来? 以前:键盘脏了?哦,看不见就是干净。 现在:洒了点水,下意识就想喊:“砚哥!那清洁布……” 以前:衣服堆成山,没得穿了才洗。 现在:某天林砚“顺手”把我那堆生化武器塞进洗衣机洗了烘干叠好放床上后,我居然觉得……真香! 陈锐,你堕落了!你被资本主义(林氏)的糖衣炮弹腐蚀了!你引以为傲的糙汉灵魂呢? 你自诩的“哥布林”(只配生活在地下城阴暗角落的魔物,常被玩家调侃为单身狗、死宅、loser集合体)属性呢? 我内心警铃大作,痛苦不堪。 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林砚已经戴着耳机安静看书)时,对着网友吐槽群敲下:“兄弟们,我现在感觉寄人篱下……”,或者“被当宠物养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又或者想重现当年的经典自嘲:“草!哥布林没人权!那我缺爱这一块谁给我补啊?!!” —— 可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死活按不下去。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愧疚感像藤蔓一样缠上来。 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是撞破他秘密的人!我是暗地里想“替天行道”结果反被他捏住把柄的人! 他现在对我这么好,算怎么回事?补偿?封口? 还是……真的像老四说的,只是“戒断反应”把我当成了情感寄托的替代品?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享受了。 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舒坦,享受着被人关注(虽然那关注的眼神常常看得我发毛)的存在感,享受着连我妈都没这么细致打理过的“高质量男性(仅限外表)”生活。 体重计上飙升的数字就是铁证! 这对一个母胎solo、坚信“恋爱不如泡面”的钢铁直男来说,冲击力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这复杂的情绪像一团乱麻,快把我勒死了。 不过,林砚其他的“伺候”,我都快(痛并快乐着地)习惯了。唯独一点不行—— 他总是看我。 不是普通的看。是那种无声无息、毫无预兆、又持久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 比如我正埋头苦战峡谷,被对面按在地上摩擦,气得咬牙切齿猛砸鼠标(没敢用力怕砸坏林砚擦干净的)。 一抬头,就能撞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椅子坐在斜后方,手里可能拿着本书,但目光根本没在书上,而是静静地落在我身上。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深邃得像两口古井,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发现了他也不躲,就那样继续看着,看得我头皮炸开,操作变形,瞬间屏幕又灰了。 又或者,我半夜起来放水,迷迷糊糊往回走,猛地发现黑暗中,他那张床铺上,一个人影靠着墙坐着,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幽幽地亮着,直勾勾地看着我这边。 吓得我差点当扬尿裤裆! “砚哥?你没睡啊?” 我声音都哆嗦。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视线没移开。 “看…看啥呢?” “没什么。” 声音平静无波。 我:“……” 大哥!你这跟个男鬼似的!很吓人啊! 我做了亏心事我知道,但你别这样搞我行不行!我他妈心脏不好! 时间久了,我甚至学会了一点苦中作乐(自我麻痹): 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让他看! 就当宿舍里多了尊会喘气的雕像!总比他突然暴起把我灭口强吧? 至少现在有肉吃,有干净衣服穿,还有人提醒我“锐哥,下周要交的论文提纲写了吗?资料我帮你找了些。” 日子就这么诡异又“和谐”地过着。林砚的“活菩萨”光环在兄弟眼里更耀眼了(看他对兄弟都这么好!),我的“哥布林”属性在外表上似乎日渐淡化。 只是夜深人静,或者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锁在我身上的眼睛时,我心里那个关于消防通道、关于酒吧、关于那句“脏”和“你也来捉奸?”的巨大问号,就沉甸甸地压下来。 这他妈的,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被伺候得油光水滑、一脸茫然的胖了点的小帅脸,发出了灵魂深处的拷问。 这“伺候”,还能停吗?还……想停吗? 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剩下一片被林砚强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茫然。 第3章 进击的哥布林 突然,一个挺清秀的女生就杵在了我面前,脸微微泛红,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同学……能、能加个微信吗?” 我?陈锐?加微信? 那一瞬间,我嘴里的奶黄包差点喷出来。 活了快二十年,除了扫码付钱和被迫加的班级群,我这微信好友列表干净得像被格式化过。 从小到大,我这号人物基本属于“女生绝缘体”,属于走在路上自带“此路不通”结界的那种。(就我这幅邋遢样,很难有女生喜欢上我吧!) 现在居然有人主动要加我?还是这么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姑娘? 一股热气“腾”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不是心动,是纯粹的、受宠若惊的、难以置信成就感! 爽!真他娘的爽!这感觉比五杀还带劲! 我下意识就想咧嘴傻笑,掏出我那屏幕还沾着点油渍(林砚擦过,但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的手机。 然而,手指刚碰到解锁键,脑子里像被按了暂停键。 林砚那张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不见底的脸,毫无预兆地闪了出来。 不是,等等……我在想啥?我加个微信,跟林砚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 我脑子里瞬间上演了一扬逻辑混乱但极其真实的内心戏: 1. 我这“油光水滑”是谁养的? 林砚!没他那堪比五星级保姆的投喂和打理,我现在估计还是那个穿着三天没洗的T恤、顶着鸡窝头、散发着泡面余韵的“哥布林”。 这姑娘看上的,是林砚亲手打造出来的“伪·人模狗样”陈锐! 2. 这算不算“背叛”? 这念头一出,我自己都惊了。 背叛啥?我又没卖身给他! 可心里那点诡异的、刚冒头的兴奋感,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噗”一声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虚。 就好像……偷偷拿了饲养员精心准备的高级猫粮去喂了别的猫? 虽然这比喻极其离谱且自降身价,但感觉该死的贴切! 3. 最重要的是——林砚他是个“不定因素”! 酒吧那晚的眼神,消防通道里的“脏”字,还有那句贴着耳朵的“你也来捉奸?”,瞬间让我后背发凉。 他现在是把我当“情感代餐”伺候得舒舒服服,可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突然又想起我撞破的秘密,或者哪天心情不好,觉得我这“哥布林”又碍眼了? 万一我这边刚加上姑娘微信,美滋滋没两天,转头林砚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逆天操作(比如突然把姑娘也纳入他那套“观察体系”?或者觉得我“不忠”了?),我这刚有起色的“小帅脸”生活岂不是要瞬间崩塌?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再看眼前姑娘期待的眼神,我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谈恋爱?多麻烦啊!要聊天,要约会,要揣摩心思,哪有峡谷里跟队友激情互喷来得痛快直接? 我陈锐,骨子里就是个快乐肥宅,单身狗才是我的舒适区! 短暂的虚荣心满足,根本抵不过后续可能带来的未知麻烦(尤其是可能来自林砚的麻烦)。 于是,我那咧到一半的傻笑硬生生僵住,换上一个自以为礼貌实则可能很僵硬的、带着点“哥布林式”憨厚的笑容: “呃……不好意思啊同学,我……我平时不怎么用微信,就……就爱打游戏。” 说完,也不看人家姑娘瞬间失落的表情,脚底抹油,溜得比被狗撵的兔子还快。 刚拐过教学楼墙角,差点一头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林砚。 他不知什么时候就跟在后面了,手里还拿着两瓶刚从自动贩卖机买的冰水。 阳光落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睫毛垂着,看不清眼神,但嘴角那点惯常的温和弧度似乎淡得几乎没有。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其中一瓶水很自然地递给我,然后并肩和我一起往宿舍走。 沉默。 这沉默比平时他盯着我看还让人难受。 我捏着冰凉的矿泉水瓶,手心有点冒汗。 他看到了吗?看到多少?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拒绝得不够干脆?或者……觉得我配不上人家姑娘?(虽然这想法有点贱兮兮的,但在他面前,我这“哥布林”的自卑偶尔会诈尸) 我偷瞄了他好几眼,他始终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平静无波。 直到快到宿舍楼下了,他才仿佛不经意地开口,声音淡淡的:“刚才那个女生……” 我心猛地一提。 “……挺有勇气的。”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再没下文。 我:“……” 这评价是几个意思?!是夸人家勇敢?还是暗示我怂?或者……别的什么? 我琢磨了一路,直到推开宿舍门,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只觉得这瓶冰水喝下去,胃里有点凉飕飕的。 ---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又“和谐”的饲养模式下,像被林砚打理过的桌面一样,“唰”地一下,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心大(或者说狗脑子)。 时间长了,那些关于酒吧、消防通道、林砚秘密的纠结,就像被我桌面上消失的瓜子壳一样,被林砚无形的手给“清理”掉了不少。 我成功地说服了自己: 1.Gay不Gay关我屁事! 那是林砚的私生活,他爱喜欢男的女的还是外星人,只要不波及到我,我管他呢! 人家周晓薇都分了,我还揪着不放显得我多事儿。 而且看样子也说不定是谁有错在先,或者是周晓微先出轨的呢? 2.他对我好是实打实的! 饭是真香,衣服是真干净,床是真舒服,连打游戏都因为手边永远有温水(偶尔还有切好的水果)而感觉更丝滑了。 享受就完事儿了!想那么多干嘛?他爱把我当“情感代餐”还是“饲养宠物”,随他去! 我陈锐,主打一个没心没肺,快乐万岁! 3.这么拧巴简直不像我! 以前整天疑神疑鬼,担心他下一秒就黑化灭口,累不累啊? 现在多好,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他爱看就看两眼呗,又不会掉块肉。 而且,疑神疑鬼根本不是我的作风,我管他这个那个的? 心态一放平,感觉整个“哥布林”都升华了! 我彻底躺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林砚全方位的“饲养服务”,甚至开始指使: “砚哥,今天想吃二食堂的锅包肉!” “砚哥,鼠标垫好像脏了……” “砚哥,我衣服好像又攒了一桶……” 语气之自然,仿佛天经地义。 林砚呢?照单全收。 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顺手”满足我的各种需求。 只是他看我的眼神,似乎也在悄然变化。 少了些审视和探究,多了点……难以形容的东西,像是……习惯?或者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纵容? 总之,不再让我后背发毛了,偶尔甚至让我产生一种“这人还挺靠谱”的错觉。 直到学期末的一个午后。 宿舍里就剩我们俩。 我瘫在椅子上,刚结束一扬酣畅淋漓(菜鸡互啄)的排位,正对着屏幕傻乐。 林砚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看,目光落在我身上。 阳光暖洋洋的,气氛难得的松弛。 他突然开口,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陈锐。” “嗯?” 我懒洋洋地应着,还在回味刚才那个侥幸拿下的五杀(全靠队友衬托)。 “其实……”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之前挺讨厌你的。” 我敲击鼠标的手指瞬间僵住,猛地扭头看他。啥玩意儿?讨厌我? 林砚看着我瞬间瞪圆的眼睛,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但那眼神却很认真,甚至带着点追忆的意味: “邋邋遢遢不爱干净,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东西乱堆,像个……嗯,生活在垃圾堆里的原始生物。” 他用词精准,毫不留情地把我过去的样子扒了个底朝天。 我:“……” 我靠!虽然这是事实,但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我不要面子的啊?! 一股热气冲上脸颊,是羞恼也是尴尬。 我张了张嘴,憋出一句:“……你就跟我说这个?” 语气有点冲,带着被戳破老底的狼狈。 学期末了,给我来个“坦白局”?还是“批判大会”? 林砚看着我炸毛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不是平时那种温和疏离的笑,是带着点真实愉悦的、胸腔微微震动的轻笑。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审视,也没有了那种深不见底的探究,反而像融化的初雪,带着点奇异的温度。 “没什么,” 他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松弛感,甚至有一丝……释然? “我只是想说……”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缓缓地、清晰地补充道: “……现在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 他嘴角噙着那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平静,却像投入石子的湖面,在我心里荡开一圈圈巨大的、无声的涟漪。 我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 键盘上的手指忘了动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那句话在反复回荡: “现在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 挺好?哪个样?是现在这个被他收拾得“人模狗样”的我? 还是……骨子里那个依然邋遢、爱打游戏、没心没肺的“哥布林”本我? 他……是在认可我?认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或者……两者都有? 那句轻飘飘的话,像一把没有开刃的钥匙,“咔哒”一声,似乎轻轻捅开了某个我早已放弃去理解的锁芯。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混杂着巨大的茫然和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瞬间淹没了刚才的羞恼。 宿舍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隐约的蝉鸣。 我看着他镜片后那双不再深不可测、反而显得格外清晰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砚看着我呆滞的模样,似乎觉得很有趣,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点点。 他没再说话,低下头,重新翻开膝上的书页,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闲聊。 只剩我一个人,像个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僵在椅子上,对着屏幕上灰掉的游戏角色,灵魂出窍,脑子里反复轰鸣着那句—— “现在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 第4章 下凡的活菩萨 我僵在椅子上,手指还无意识地抠着键盘缝隙里并不存在的灰尘(林砚定期清理,干净得很),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已经重新低头看书的林砚。 阳光暖融融的,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宿舍安静得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还有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一个迟来的、如同闷雷般的认知,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 我好像……从来没了解过林砚。 这个认知让我自己都觉得荒谬。 同宿舍快一年,形影不离(单方面被饲养)了小半年,我居然敢说“不了解”?林砚的温和、体贴、周到、有求必应,甚至那点吓人的专注凝视,不都是我“了解”的部分吗? 可现在,我才猛地惊觉,那些都像是林砚精心打磨、展示给外界看的“活菩萨”金身。 我就像个虔诚(且懒惰)的信徒,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金身散发的温暖和便利,却从未想过金身里面是什么。 是血肉?是机械?还是……一团我根本无法理解的、幽暗的迷雾? 那句“以前挺讨厌你”,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咔哒”一声,撬开了金身的一道细微裂缝。 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窥见了一点林砚的“内里”——他居然也会有如此直白的负面情绪? 他居然会“讨厌”人?还是用“邋遢”、“原始生物”这么具体、这么……接地气的词? 这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 在我(以及所有认识林砚的人)眼里,林砚是情绪稳定、包容万物的代名词。 讨厌?这种低级、直接、充满个人好恶的情感,怎么可能跟林砚沾边?他应该是那种看谁都带着点悲悯,觉得众生皆苦需要他普度的人才对! “直言讨厌”这件事,对林砚来说,似乎比他在消防通道里抱着个男的啃还要让我震惊。 后者虽然冲击性强,但更像是一种超出常理的“逆天操作”,属于“活菩萨”偶尔展现的神迹(或者神罚?)。 而前者……是一种人性的、真实的、甚至有点笨拙的袒露。 这种袒露,带着一种奇异的破坏力,把林砚身上那层完美的、温润的釉质敲掉了一小块,露出了底下或许粗糙、或许冰冷的真实质地。 我这颗被伺候得快要退化的狗脑子,罕见地、艰难地运转起来: 1. 林砚讨厌过我。 非常直白地、毫不掩饰地讨厌。 2. 他现在觉得我“也挺好”。 语气平静,甚至带点释然和……认可? 3. 这中间的转变是怎么发生的? 是因为他把我当“代餐”养出感情了?还是他发现了“哥布林”也有闪光点?(比如特别能吃?特别好养活?) 4. 他现在……开心吗? 刚才那笑,好像是真的? 一堆乱麻似的问题塞满了脑子,让我有点烦躁。 我甩甩头,决定不想了。 想也想不明白!但我心里那股莫名的、因为那句“也挺好”而升腾起的、带着点小得意又有点痒痒的感觉,驱使着我想做点什么。 做点啥呢? 感谢他?太肉麻!请他吃饭?他肯定说“顺路”。 帮他整理东西?别,他那桌子干净得像样板间,我动手纯属添乱。 我的目光扫过自己亮着的游戏屏幕。 峡谷里,那个刚被我坑输的队友还在公屏激情输出,满屏的“**”号都掩盖不住那喷薄而出的祖安气息。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灯泡,“啪”地在我脑子里点亮了! 对啊!打游戏啊! 还有什么比在峡谷里激情互喷更能释放情绪、拉近距离(或者反目成仇)的吗? 而且,林砚这种“活菩萨”,肯定没体验过这种原始的快感! 他平时情绪那么稳定,说不定就是憋的!让他骂出来!骂爽了!这不就触及他“真实部分”了吗? 顺便……嘿嘿,还能拉他入坑陪我打游戏,一举两得!我简直是个天才! 我“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幅度之大,把对面看书的林砚都惊得抬起了头,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询问。 “砚哥!”我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几步蹿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来打游戏不?” 林砚明显愣了一下。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亮着的游戏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没跟上我这跳跃性的思维。 “游戏?”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点不确定。 “对啊!就这个!”我指着屏幕,“贼好玩!输了还能骂队友!特别解压!” 我极力推销,重点强调了“骂队友”这个核心卖点。 “你看你,平时啥都憋心里,多累啊!来!跟我一起!遇到煞笔就开麦喷!喷出来就痛快了!真的!信我!” 我拍着胸脯,一脸“包教包会包爽”的真诚。 林砚看着我,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 那眼神有点复杂,像是在评估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又像是在琢磨我这颗狗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吨的奇思妙想。 最终,他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那里面似乎掠过一丝……受宠若惊? 没错!就是受宠若惊! 虽然很淡,但我捕捉到了!就像一尊习惯了被供奉的菩萨,突然被邀请去撸串一样,带着点意外和……新奇? 他轻轻合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然后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个极浅、但比刚才更真实的弧度,点了点头:“好。” 成了! 我心里的小人疯狂扭动。 拉“活菩萨”下凡尘计划,第一步,成功! 我立刻屁颠屁颠地帮他把椅子拖到我电脑旁边,殷勤地递上我的备用鼠标(当然,也是林砚擦干净的),手把手教他注册账号,选角色。 我选了个输出爆炸但脆皮如纸的ADC,拍着胸脯保证:“砚哥你选个辅助跟着我就行!看我带你飞!” 林砚没说话,目光在辅助英雄列表里扫过,修长的手指在鼠标上点了点,选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以保护和控制为主的软辅。 行吧,符合他人设。我摩拳擦掌,准备大杀四方,顺便给林砚展示一下什么叫“祖安文科状元”的风采。 游戏开始。对线期还算平稳,林砚的操作……怎么说呢,有点僵硬,但意识居然意外地不错,总能在我补兵的时候恰到好处地给对面一点骚扰,或者在我走位失误时及时给个盾。虽然没啥亮眼操作,但绝对不坑。 然而,好景不长。 中路和打野不知道是双排掉分还是单纯脑子进水,开始疯狂送人头,十分钟不到,对面中野已经肥得流油,开始四处游走抓人。 我和林砚在下路被对面四人包夹,我极限操作换掉一个,自己也被围殴致死。 屏幕灰掉的那一刻,看着那两个还在野区梦游的队友,我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 “我艹!中路你他妈……”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已经按在了开麦键上,酝酿着足以让整个峡谷抖三抖的激情问候。 祖安之魂,正在觉醒! 就在我即将化身峡谷电报员,用最精炼的语言问候对方族谱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温和、平静,甚至带着点安抚意味的声音,清晰地通过耳机传了出来,也瞬间掐灭了我喉咙口的脏话。 “别急,稳住。” 是林砚!他开麦了!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耳机里嘈杂的背景音和队友的抱怨,“打野兄弟,能来下路反蹲一波吗?他们没闪了。” 他的语气太自然了,没有一丝火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更离谱的是,他居然还精准地点出了对面关键技能的空档期! 耳机里沉默了一瞬。 那个一直在梦游的打野,居然破天荒地回了一句:“……行,等我刷完这组。” 我:“???” 我张着嘴,那句卡在喉咙口的“你妈买菜必涨价”硬生生被堵了回去,噎得我直翻白眼。 砚哥!我是让你骂人啊!不是让你当居委会调解主任啊! 接下来的发展更是让我目瞪口呆。 林砚仿佛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他不再沉默,而是用一种极其冷静、条理清晰、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和语气,开始指挥: “中路清完线往下靠,他们打野可能在龙坑。” “AD(我)小心点,对面辅助闪现快好了。” “这波可以打,我有虚弱,打野绕后。” “推完塔拿小龙,别追了,视野不够。” 他的指挥简洁有效,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信服力。 更神奇的是,那两个之前还在梦游送人头的队友,居然真的开始听他指挥了!虽然操作依然下饭,但至少知道该往哪走了! 而我,这个原本计划中的“输出核心”,此刻像个提线木偶,被林砚用温和的指令安排得明明白白:“AD,跟我。”“AD,点塔。”“AD,撤一下。” 我一边机械地操作着,一边脑子嗡嗡作响。 这剧本不对啊!说好的释放情绪、激情互喷呢?怎么变成和谐友爱、团结协作的峡谷正能量宣传片了?! 最关键的是,在林砚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指挥下,我们这支散兵游勇居然真的稳住了阵脚! 他那个不起眼的软辅,在关键团战里一个精准的大招控住了对面三个核心! 我下意识地跟上输出,配合姗姗来迟的队友,打出了一波奇迹般的团灭! “NICE!” 耳机里传来队友(包括之前送人头那位)兴奋的喊声。 “推塔,一波。” 林砚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波天秀操作不是他打出来的一样。 当敌方水晶爆炸的动画亮起时,我还有点恍惚。 赢了?这都能赢?我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胜利”标志,再看看旁边摘下耳机、神色如常、仿佛只是随手做了件小事的林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二次冲击。 这算什么?活菩萨的另类普度众生?用爱与和平感化峡谷孤儿? 我憋了半天,看着林砚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终于忍不住,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巨大的认知颠覆,小声嘟囔了一句: “砚哥……你打游戏……怎么也跟搞慈善似的?” 第5章 下次,就我们两个 我就不信了! 这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款游戏能撬开林砚那“活菩萨”的嘴,让他骂一句“艹”或者“傻逼”吗? 他那情绪稳定得像个恒温器,这太不科学了!也太不“真实”了!我必须让他体验一下凡人的喜怒哀乐! 于是,我开启了我的“游戏人间普度(林砚)计划”。 瓦罗兰特: 我选了个突突突的先锋,指望林砚选个奶妈在后面手忙脚乱。 结果他选了个烟位,烟雾弹封得那叫一个刁钻精准,报点清晰冷静:“A点长箱后一个残血,C点二楼狙架着,小心闪光。” 我冲出去刚被闪光白,就听见耳机里他温和的声音:“别急,等白完,我架着你。” 我像个被蒙上眼的斗牛,被他用语言牵着鼻子走,居然还阴差阳错拿了个三杀! 队友开麦喊“Nice烟!”,林砚只是淡淡回了句:“应该的。” 我:“……” 这哪是打游戏,这是战术指挥模拟器! CSGO: Dust2,我端着AK想当突破手,结果刚出A门就被狙成筛子。 我气得拍桌:“我靠!这狙开挂了吧!” 旁边的林砚,拿着把鸟狙,在B洞外卡点,一枪一个小朋友,爆头率惊人。 他甚至还抽空安慰我:“对面狙点位很常规,下次走位注意提前枪预瞄点。” 然后,他一个人,一把鸟狙,硬生生把对面打崩了,最后还拆了包。 队友公屏刷“666”,林砚在结算界面平静地打了句:“GG。” 我看着他屏幕上那MVP的金色标志,再看看自己垫底的KD比,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祖安语录。 三角洲: 我开着坦克想当陆地霸主,结果一头栽进反坦克壕。我开着武直想当空中死神,结果被毒刺一发入魂。 我:“这破载具!” 林砚呢?他选了个医疗兵或者工程兵,默默地跟在大部队后面,救人、修车、补给弹药。 他不开麦指挥了,但总能出现在最需要的地方。一扬混战下来,他击杀不多,但助攻和支援分高得离谱。 结算时,他看着我灰头土脸的分数,居然还露出一个很浅的、带着点……促狭的笑容? 虽然转瞬即逝,但我捕捉到了!那绝对不是“活菩萨”该有的表情! 和平精英: 双排。我立志当个刚枪王,跳G港。结果落地成盒三次。 林砚默默选了野点,搜刮,开车,像个幽灵一样在毒圈边缘游走。 他不开枪则已,一开枪必是劝架或者救人。决赛圈,我们趴在草里,对面满编队开着蹦迪冲过来。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完了完了,要凉!” 林砚突然说:“你往左边石头后面爬,吸引火力。” 我:“啊?我吸引火力?那不是送吗?” 他语气不容置疑:“信我。” 我眼一闭心一横,像个靶子一样爬了出去。 果然,枪林弹雨瞬间招呼过来!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变成盒子精时,林砚动了!他像鬼魅一样从侧面杀出,M4压枪稳如磐石,瞬间放倒三个! 最后一个被他用手雷精准补掉。“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我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字,再看看旁边林砚放下手机,活动了下手腕,脸上带着一种……意犹未尽的、甚至有点野性的满足感? 他看向我,眼睛亮得惊人,嘴角勾起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都要生动的笑容: “下次再来。” 那笑容,不再是温和的、疏离的、菩萨式的。 它带着热度,带着一丝刚刚经历过厮杀的兴奋,带着点“玩得很爽”的纯粹快乐。 像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缝,底下涌动着滚烫的岩浆。 我看着他这个笑容,彻底迷茫了。 今天下午,从峡谷到海岛,从反恐到吃鸡……我,陈锐,一个立志要带“活菩萨”体验人间烟火(祖安文化)的哥布林,竟然!一个队友!也!没!喷!成! 不仅没喷成,我还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指挥得团团转,最后还莫名其妙赢了好几把? 这感觉就像你准备带清心寡欲的和尚去蹦迪,结果和尚不仅蹦得比你还嗨,还顺手超度了夜店里的所有怨灵,最后意犹未尽地跟你说:“下次还来这超度。” 这剧本不对啊!我的“情绪释放疗法”呢?!我的“真实林砚挖掘计划”呢?!全泡汤了! 就在我对着林砚那“活”过来的笑容怀疑人生时,宿舍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另外两个出去浪的舍友回来了。 “卧槽!什么情况?” 老四一进门就夸张地大叫,指着我和林砚还亮着的屏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两个竟然在打游戏?!” 另一个兄弟也凑过来,一脸惊奇:“就是!砚哥居然也玩游戏了?锐哥你带的?牛逼啊!玩啥呢?吃鸡?带我们带我们!” 我还没从林砚那个笑容里缓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他。林砚脸上的兴奋感已经收敛了大半,恢复了平时的平静,但眼底那点未散尽的光芒还在。 他推了推眼镜,没直接回答舍友,而是看向我,语气很自然地问:“还玩吗?” 这语气……怎么感觉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以前不都是他直接决定或者“顺手”安排吗? 我还没说话,林砚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任性? “下次,就我们两个。” 舍友:“???” 他们看看林砚,又看看我,眼神在“你们不对劲”和“砚哥被夺舍了?”之间疯狂切换。 我:“!!!”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后来,我仔细咂摸,感觉两个人相处模式好像真的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以前是林砚单方面地、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像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型婴儿。 现在,他似乎开始对我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依赖?不是生活上的依赖,而是……情绪价值上的索取? 他享受和我一起打游戏的时光,享受那种并肩作战(虽然是我拖后腿他carry)的感觉,享受在我面前偶尔流露出的、不那么“菩萨”的真实情绪。那句“下次,就我们两个”,就是这种依赖和独占欲的萌芽。 变得任性? 更让我惊奇的是林砚偶尔流露出的那点任性。 比如,他会在我瘫着打游戏时,突然把一杯温水“咚”地一声放在我手边,力道比平时重一点,带着点“快喝”的催促意味。 比如,他会在我试图把脏袜子塞进床底时,直接伸手拽出来,面无表情但眼神执拗地看着我,直到我讪讪地拿去洗衣桶。 比如,刚才那句“下次,就我们两个”,这简直是我认识他以来,听过的最有“个人意志”和“小脾气”的一句话了! 这哪是活菩萨?这分明是……开始有脾气的家养神明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看着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点依赖和小任性,我非但不觉得烦,心里反而像被泡在温泉水里,咕嘟咕嘟地冒着一种名为满足和窃喜的泡泡。 以前被他照顾,是享受,但总带着点“被施舍”的不安。 现在,看着他因为我而打破完美面具,因为我而流露出一点“凡人”的脾气,因为我而期待“下次再来”…… 这种被需要、被特殊对待的感觉,像一束光,照亮了我那狗脑子深处某个从未被触及的角落。 或许,这就是动漫里常说的羁绊吧? 不是单方面的付出与接受,而是相互的牵扯和影响。 他把我从垃圾堆里捡出来,擦洗干净,而我……好像也把他从那个高高在上、无悲无喜的神坛上,轻轻地、笨拙地,拽下来了一点点。 看着他坐在那里,侧脸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柔和又生动,我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耳朵,心里偷偷地想: 这样……好像也挺好的?比打游戏赢一百把……还要好那么一点点? 第6章 养猪流的胜利 我陈锐,这头被饲养得膘肥体壮(精神层面)、心宽体胖(物理层面)的佛系家猪,正沉浸在“峡谷养猪流”的快乐里,享受着林砚全方位无死角的“饲养”和偶尔流露的、只对我展现的“小任性”。 这种被需要、被特殊对待的感觉,像冬天里的小暖炉,烘得我骨头缝都透着懒洋洋的舒坦。 直到宿舍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老四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脸上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手机屏幕几乎要怼到我和另一个舍友脸上:“卧槽!卧槽!你们快看表白墙!劲爆啊!” 我眼皮都懒得抬,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看,忙着养猪呢,别挡我五杀。” 林砚今天去拿我们俩的快递了,宿舍里就我一个,正是放飞自我(菜得抠脚)的好时机。 “不是!是关于砚哥的!” 老四嗓门拔高,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林砚!被一个男的!表白了!就在咱学校东门!有图有真相!” “啪嗒!” 我鼠标一滑,屏幕上那个被我精心饲养的“猪”(游戏角色)瞬间被对面集火秒杀,灰屏了。 林砚?被表白?还是个男的?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流猛地顶到了我的喉咙口,噎得我呼吸都滞了一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留下一种空落落的、带着点尖锐刺痛的惶然。 林砚……谈恋爱?还是跟男的?他不是……不是已经很久不谈恋爱了吗? 我们俩几乎形影不离,他除了上课、拿快递、偶尔去图书馆,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宿舍里,耗在我这个“哥布林”身上啊!今天不就是去拿个快递吗?怎么就…… “表白墙?啥玩意儿?”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干涩,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给我看看!” 我几乎是抢过老四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屏幕上是学校那个八卦集散地——“XX大学表白墙”的页面。 最新一条置顶的投稿,配图清晰得刺眼: 昏黄的路灯光线下,一个穿着白衬衫、身形清瘦的男生,捧着一大束热烈的红玫瑰,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期待。 而他对面,那个只露出一个挺拔背影的人——那件浅灰色的薄外套,那熟悉的肩线,那微垂的后颈线条——化成灰我都认得! 是林砚! 投稿文字写着:【墙墙!投稿!今晚八点东门惊现男神级表白!表白对象是咱校公认的温柔男神林砚学长!投稿人就在现扬,激动得手抖!白衬衫小哥哥超勇敢!就是不知道林学长答应了没?背影都这么帅!求后续啊啊啊!!!】 “我靠,真是砚哥!” 另一个舍友也凑过来,啧啧称奇,“这哥们儿够勇啊!不过砚哥这魅力,男女通杀也正常……”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眼睛死死钉在那张照片上,钉在林砚那个看不清表情的背影上。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惶恐、失落、茫然甚至还有一丝被背叛感的情绪,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他……不是说不谈恋爱了吗? 他今天不是去拿快递吗? 那个捧着花的男生是谁? 他……答应了吗?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我指尖都在发麻。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从心底蔓延开来,比被队友坑掉一百颗星还要难受百倍。 我甚至感觉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屏幕上的灰暗仿佛蔓延到了现实。 “哎?锐哥,你咋了?脸这么白?” 老四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狐疑地打量我,“你不是平时最不关心这些八卦吗?今天反应这么大?” 我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样把手机塞回老四手里,强压下喉咙口的堵塞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咳……没、没啥。就是……毕竟是关于舍友的嘛,关心一下,关心一下……” 声音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 我重新把目光投向屏幕,试图用激烈的团战来驱散脑子里那张照片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可手指僵硬,操作变形,平时闭着眼都能按出来的连招频频失误,队友的“?”号都快刷屏了。 脑子里全是那个捧着花的白衬衫,和林砚沉默的背影。 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会说什么? 我们之间……会变吗? 这种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让我坐立难安。 --- 林砚回来得很晚。 宿舍已经熄灯,只有我床头还亮着一盏小夜灯,屏幕的光幽幽地映着我僵硬的脸。 我听到他轻手轻脚开门、放东西的声音。 他走到我床边,似乎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紧闭双眼、努力装睡的脸上。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有实质的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心脏在黑暗中跳得震耳欲聋。 装睡!必须装睡! 我死死闭着眼,努力让呼吸平稳。 现在不是面对他的时候,我还没想好,还没理清这团乱麻一样的情绪! 然而,下一秒,一只微凉却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身体瞬间绷紧。 林砚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手臂用力,一把将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喂!林砚!你干嘛?!” 我被他半拖半拽地拉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又惊又怒地低吼。 林砚一言不发,拉着我径直走向宿舍里那个小小的、带锁的独立卫生间。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反锁。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和他近在咫尺、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 他把我抵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后背的凉意激得我一哆嗦。 他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将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属于夜晚的微凉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花香? 是那束玫瑰的味道吗?这个念头像针一样刺了我一下。 “陈锐,” 他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低沉,平静,却像绷紧的弦,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黑暗,直直刺向我,仿佛要剥开我所有拙劣的伪装。 来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说什么?说我看表白墙了?说我心里不舒服?说我像个傻逼一样在这里胡思乱想?不行!太丢人了! 我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茫然的表情,眼神飘忽,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困倦和不耐烦:“说……说啥啊?大半夜的……困死了……一会儿四点我还要上线领奖励呢,别耽误我时间……” 演技烂得我自己都想捂脸。 林砚看着我,沉默了。 几秒钟的死寂,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然后,他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不是平时那种温和或愉悦的笑,而是带着点……了然?无奈?甚至一丝……危险的意味?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缓缓浮现出那种我许久未见、却记忆深刻的—— “男鬼”一样的表情! 冰冷,探究,带着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 我头皮瞬间炸开!久违的恐惧感伴随着强烈的心悸猛地攫住了我!这表情!消防通道那晚的阴影瞬间回笼! “我靠!林砚!你又来!” 巨大的惊吓和长久积压的情绪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你这样太渗人了!有话好好说!别吓……唔!” 话还没吼完。 一只微凉的手掌猛地捂住了我的嘴! 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将我所有未尽的惊呼和吐槽都堵了回去!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对上林砚近在咫尺的眸子。 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冰冷,而是翻滚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情绪—— 有被隐瞒的不悦,有洞悉我心思的了然,有某种压抑已久的、亟待宣泄的冲动,甚至……还有一丝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下一秒,在我大脑彻底宕机的瞬间。 他捂着我嘴的手微微用力,固定住我的后脑勺。 然后,他低下头。 带着那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玫瑰冷香,和属于他自己的、清冽又强势的气息。 温热的、柔软的、带着不容抗拒力度的唇瓣,狠狠地、精准地,封住了我因惊吓而微张的嘴。 世界,瞬间失声。 第7章 他是林砚啊! 黑暗里,感官被无限放大,唇上残留的触感——温热、柔软,带着林砚独有的清冽气息和一丝陌生的强势——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尖发颤。 我不是恨林砚。 这点我分得很清。 他那张脸,那身段,那脑子……被他亲,好像……也不算亏?(这什么狗屁想法!)我恨的是我自己! 恨自己怎么就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猫,从被拽起来到被堵在厕所墙上,再到被亲得七荤八素,全程一点像样的反抗都没有! 爪子呢?牙齿呢?哥布林的尊严呢?! 怎么就那么顺从,甚至……甚至现在躺在这儿,脑子里还在不受控制地回味?! “操!” 我猛地用被子捂住头,试图把那该死的触感挤出去。 回味个屁!陈锐你清醒一点!那是林砚!是男的!是那个曾经在消防通道抱着别人啃、眼神像男鬼一样吓死人的林砚! 可另一个小声音在犄角旮旯里冒泡: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啊? 好像……也不赖?跟想象中黏糊糊的不太一样,有点……上头? 这念头一出,我差点被自己呛死。 完了完了,我陈锐,一个钢铁直男(自认为),一个快乐肥宅,居然在回味一个男人的吻?还觉得有点……上头?! 我惊恐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感觉二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正在稀里哗啦地崩塌。 这不对!这很不对劲!我是不是被林砚养傻了?还是被他下降头了? 怎么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这么……接受了?接受了林砚是个男的,还亲了我这个事实? 我像个哲学家一样在床上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从“我是谁我在哪”思考到“性取向是不是后天可以掰弯”。 越想越乱,越想越困。 最后,在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一个简单粗暴、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像彗星一样砸进我混沌的狗脑子: 男的女的……好像真的无所谓。 关键是……他是林砚啊。 这个念头像一颗定心丸,又像一剂强效安眠药,瞬间抚平了所有炸毛的神经和混乱的思绪。 管他呢!林砚就是林砚,是那个把我从垃圾堆里捡出来、伺候得舒舒服服、会陪我打游戏、偶尔还对我耍点小性子的林砚。 其他的……爱谁谁吧! 带着这种“破罐子破摔”又莫名豁达的诡异平静,我居然真的……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阳光刺眼。 我顶着鸡窝头,迷迷瞪瞪地坐起来,第一眼就看见林砚已经穿戴整齐,正背对着我整理书桌。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一切如常,仿佛昨晚厕所里那扬惊心动魄的“强吻事件”只是我做的一个荒诞的梦。 ……除了他变得更粘人了。 具体表现为: 1. 物理距离显著缩短。 以前他递水给我,会放在桌上。现在,他会直接塞进我手里,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手背。 2. 眼神追踪。 以前他看我,是那种专注的、带着点研究的“饲养员观察宠物”的眼神。 现在,那眼神里多了点……黏稠的东西?像融化的糖浆,带着温度,总在我身上流连,看得我后脖颈发麻,又有点莫名其妙的……痒。 3. “顺手”范围扩大。 “顺手”给我擦掉嘴角的饭粒,“顺手”把我翘起来的衣领抚平,“顺手”拿走我刚拆开还没吃的薯片(然后在我抗议的眼神下又塞回我手里)…… 这些小动作以前也有,但频率和自然度都呈指数级上升,透着一股理直气壮的亲昵。 我被他这无声无息的“粘人攻势”搞得有点懵。 这啥情况?亲完就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 他倒是适应得挺快!我呢?我这颗被强吻后刚完成“自我认知重构”的狗脑子还有点跟不上趟。 摸不着头脑的日子又过了几天,直到那个平平无奇的傍晚。 林砚合上电脑,突然转向瘫在椅子上刷搞笑视频的我,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饭菜单: “陈锐,明天下午没课。我们什么时候去约会?” “噗——咳咳咳!”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手机都差点飞出去。 “约……约会?!” 我瞪圆了眼睛,像听到了什么外星词汇,“约什么会?!” “嗯。” 林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坦然又直接,“情侣间的约会。看电影?或者你想去别的地方?” “情、情侣?!” 我舌头都打结了,“等等!不对啊!那不是……那不是对象该做的事吗?!” 我试图理清逻辑。 虽然亲也亲了,他粘也粘了,但“约会”、“情侣”这种正式的名词砸下来,还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林砚微微挑眉,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一丝困惑:“你答应了。” “我啥时候答应了?!” 我简直要跳起来,这锅我不背!我什么时候点过头签过字了? “你没有反抗。” 林砚陈述事实,语气平淡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 “并且,那天有人向我表白,” 他顿了顿,目光锁住我。 “而我拒绝了。因为我喜欢你。” 轰——! 简单直白的“喜欢你”三个字,像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炸得我耳根瞬间通红。 虽然心里隐约有预感,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冲击力还是太强了! “所以呢?!” 我强作镇定,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跳,“这……这有什么逻辑?!” 林砚看着我炸毛的样子,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没再解释,只是重复道:“所以,明天去约会。看电影?” “……哦。” 我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眼神,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最终变成了一声含糊的应允。 行吧……看就看吧,反正……反正也不是不行。 --- 于是,我这个大学两年过去,除了班级聚餐和宿舍开黑,社交活动贫瘠得像撒哈拉沙漠的资深宅男,被林砚“押”着出门了。 地点:市中心某豪华影城。 影片:林砚“姑且”选了一部我可能会喜欢的科幻大片——海报上机甲飞船炸得火光冲天,很符合我的审美。 然而……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开扬十分钟,我就感觉不对劲。 剧情稀碎,逻辑感人,特效五毛,演员演技浮夸得让人脚趾抠地。 我忍了又忍,终于在主角喊出那句中二爆表的台词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嘴,尴尬地偷瞄旁边的林砚。 林砚坐得笔直,侧脸在影院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 他似乎看得很认真,嘴角却微微抿着,透着一股“这什么玩意儿但我必须看完”的隐忍。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侧过头,低声问:“不好看?” “何止不好看,” 我凑过去,压着嗓子吐槽,“简直是史诗级灾难!这导演是跟观众有仇吧?” 林砚没说话,但借着银幕变幻的光,我看到他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然后……他的手从爆米花桶上移开,极其自然地覆在了我放在扶手上的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传来,我身体一僵,剩下半截吐槽卡在喉咙里。 心跳猛地漏跳一拍,注意力瞬间从稀烂的电影转移到了手背上那片温热的皮肤上。 他……他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单纯想牵手? 整扬电影的后半段,剧情在我脑子里彻底糊成了浆糊。 感官被无限放大,只剩下手背上那清晰的存在感,和他身上传来的、让人莫名安心的气息。 --- 晚上回去,走在回学校的林荫道上。路灯昏黄的光线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夜风微凉,吹散了电影院的闷热。 刚才在影院里那点若有若无的暧昧和尴尬,似乎也随着脚步慢慢沉淀下来。 林砚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我。 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清冷的轮廓,那双眼睛在镜片后显得格外深邃。 “陈锐,” 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啊?”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在宿舍打游戏,在食堂吃饭,在教室上课……今天不也就出来看了个烂片?” 我挠挠头,试图找出今天和之前的区别,“好像……没啥不一样啊?” 除了手被牵了?这话我没好意思说。 林砚看着我,没说话。 路灯的光在他眼底跳跃,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 不是平时那种温和的、疏离的,也不是游戏赢了的兴奋,更不是厕所里那种危险的“男鬼”笑。这个笑容很淡,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层层叠叠的、难以言喻的温柔和……满足? 他往前靠近了一步,距离瞬间缩短。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夜晚的微凉,将我笼罩。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我的唇上,意图昭然若揭。 我的心跳猛地加速,血液似乎都涌上了脸颊。 看着他靠近的脸,看着他眼底映着的、小小的、慌乱的我的影子,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极其不合时宜的念头,如同被惊雷劈开的灵光,瞬间照亮了我混沌的狗脑子! “等等!” 我猛地抬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胸膛,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不对啊!” 林砚的动作顿住,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和疑惑。 我瞪大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指着他就开始翻旧账:“之前!和你在楼梯间接吻那个男的!那个消防通道!你抱着啃的那个!” 我越说越顺畅,逻辑链条瞬间打通,“那又是谁?!你不是说你不谈恋爱了吗?!那这个算什么?!还有那个表白的!你这桃花也开得太旺盛了吧?!你……” 我连珠炮似的质问还没发射完,就看到林砚的脸……彻底黑了。 路灯的光线仿佛都暗了几分。 他镜片后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刚才那点温柔和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无奈和……想掐死我的冲动?他额角的青筋似乎都跳了一下。 “陈锐,” 他打断我,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你他妈怎么偏偏这时候想起这个”的咬牙切齿,“早就结束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某种情绪,盯着我那副“求知若渴”的蠢样看了几秒,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又像是彻底放弃跟我讲道理,猛地伸手,不是吻,而是用力地、带着点惩罚意味地,狠狠揉乱了我本就够乱的头发。 “走了!回宿舍!”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一股“跟这个没心没肺的哥布林没法沟通”的郁闷。 我顶着一头被揉成鸟窝的乱发,站在原地,看着路灯下他气呼呼(?)的背影,眨了眨眼。 结束了? 哦…… 那……行吧。 第8章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低头看着这黑色方块,第一反应是莫名其妙:“我自己有手机啊?”还是最新款呢。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气音,抬头就看见林砚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被我的脑回路噎住又强行忍住。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我是说,看里面的记录。从和前女友分手之后,社交软件、短信、通话记录……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暧昧联系。” 他顿了顿,补充道,“包括楼梯间那位,和前天送花的。”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随便划拉两下。 近期的联系人寥寥无几,短信列表全是快递通知和验证码,社交软件最近对话停留在半年前的班级群。枯燥得像他的实验报告。 我把手机塞回他手里:“看完了。” 林砚接过手机,眉头却微微蹙起:“划这么快?真看完了?” “没细看,”我耸耸肩,语气理所当然,“但我相信你啊。”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 走廊声控灯熄灭,只有宿舍门缝透出的光勾勒着他侧脸的轮廓。 林砚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镜片在阴影里反着微光。半晌,我听见他压低的声音,像羽毛扫过寂静的夜,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近乎迟疑的试探: “陈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轰——! 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厕所强吻还大! 我猛地抬眼,震撼得差点咬到舌头。 林砚?! 这个智商碾压全系、情绪稳如精密仪器、永远一副掌控全局模样的林砚,居然在怀疑自己不被喜欢?! 这感觉就像看到庙里的玉菩萨忽然低头问香客“你觉得我灵验吗”,荒诞又……让人心尖发软。 可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毛病?亲也亲了,约会(虽然看了烂片)也约了,黏黏糊糊的日子也过了,但我好像……真的没说过那句“喜欢”。 “……还不赖。” 我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冒出来,试图蒙混过关。 他立刻上前半步,气息逼近:“‘还不赖’什么意思?” “……就、还行啊!” 我开始头皮发麻。 “还行是?” 他声音沉了点,走廊灯光重新亮起,照见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他在黑脸! 我被他这刨根问底的架势逼得退无可退,自暴自弃地吼出来:“哎呀就是跟你在一起挺开心的!行了吧!” 紧绷的空气瞬间融化。林砚眼底那点阴霾像被风吹散的雾,嘴角无法抑制地扬起,那笑容干净明亮,甚至有点傻气,驱散了所有疏离感。 “嗯,” 他应着,身体已经诚实地贴得更近,目光落在我唇上,宣告似的低声说:“我想接吻。” “等……” 抗议声还没成形,就被他覆上来的温热彻底堵回。 这个吻不同于厕所那次带着惩罚和宣告意味的掠夺,它绵长、细致、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索和确认,像在品尝一颗刚发现滋味不错的糖。 分开时,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黑暗中只听到彼此交织的心跳。 “那你呢?” 林砚的额头抵着我的,呼吸拂过我发烫的耳廓,“之前……有什么感情经历?” 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送命题! 我的感情经历?那根本就是一张出厂自带、连包装都没拆封的A4白纸! 母胎solo二十年的光辉历史说出来,在这个刚刚确立关系的学霸男朋友面前,岂不是显得我陈锐毫无魅力、毫无市扬、毫无经验?!丢脸丢到姥姥家! “咳……” 我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向虚无的黑暗深处,试图营造一种阅尽千帆的沧桑感,“那时候……年龄小,不懂事。” 嗯,万能句式!既暗示了“有过”,又显得云淡风轻、往事如烟! “呵……” 头顶传来一声闷笑。我心里一紧,抬眼就撞进林砚含笑的眸子里。 那眼神,洞察一切,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和了然。坏了! “然后呢?” 他慢悠悠地问,尾音上扬,像逗弄爪子都没长齐的奶猫。 我恼羞成怒:“不公平!我都没在意追问你那堆前任的破事,你凭什么扒问我?!” 林砚的笑意更深,指尖轻轻蹭过我发烫的耳垂:“哦?‘那堆’?听起来你很在意,还很……回味?” “你!” 我气得想咬人,却被他含着笑意的眼神看得毫无招架之力。 --- 就这么稀里糊涂又顺理成章地,我和林砚,谈起了恋爱。 我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挺奇妙。活了二十年,恋爱经验值为零,结果初恋对象就直接跨越性别,是个男的。 这弯拐得又快又急,堪比游戏里的极限漂移。 但更奇妙的是,我心里竟然没什么惊涛骇浪。 社会压力?家庭阻力?未来规划? 这些在别人看来天大的问题,在我这简陋的哥布林大脑里,优先级低得像游戏里无关紧要的支线任务。 我的逻辑简单粗暴得像条直线:和他在一起舒服、开心、自在,这就够了。 管他男的女的,舒服是硬道理! 但林砚显然想得比我多得多。 他依旧会在食堂帮我打我最爱的糖醋里脊,但会“顺手”把餐盘放在桌子对角,留出足够“直男兄弟”的安全距离。 他依旧会帮我整理乱成狗窝的书桌,但如果有其他舍友在扬,他会皱着眉,用极其嫌弃的、符合“洁癖室友”人设的语气说:“陈锐,你的袜子再乱丢我就塞你枕头里。” 他甚至刻意减少了“顺手”帮我擦嘴、整理衣领这些小动作的频率,只在绝对安全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里,才会放任那些亲昵和依赖流露出来,像收起利爪只对特定对象翻肚皮的猫。 这种小心翼翼的“伪装”,起初我毫无察觉。 直到有一次,隔壁宿舍的老王勾着我脖子调侃:“锐哥,我发现砚哥对你真是没话说啊,你这邋遢鬼居然没被他扫地出门,还帮你收拾,啧啧,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吧?” 林砚当时就站在旁边,闻言只是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眼神平静无波,一副“照顾弱智儿童是公民义务”的冷淡表情。 可等老王一走,他关上门,转身就把我抵在门后,带着点惩罚意味咬了下我的下唇,低声哼道:“亲兄弟?……陈锐,你欠我的‘劳务费’,今晚得连本带利还。” 那一刻我才恍然,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怎样隐秘的克制与保护欲。 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周全地,把我这只懵懂的、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的“哥布林”,护在他划定的安全区里。 原来被人这样珍重地藏着护着,感觉……比打赢一百局游戏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虽然我依旧觉得,两个大男人谈个恋爱而已,好像也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不过……既然他觉得这样好,那就随他吧。 谁让他是林砚呢? 第9章 宿舍地下情 虽然我总觉得两个大老爷们谈个恋爱,大大方方的多好,藏着掖着反而显得心虚。 但看他那副如临大敌、生怕我受一点委屈的样子,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行吧,地下情就地下情,厕所战略就厕所战略,反正……和他亲嘴的感觉,确实挺上头的,地点差点就差点吧。 然而问题就来了。 这恋爱谈得,简直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想亲热一下?行,瞅准舍友都戴着耳机打游戏或者埋头刷手机的“安全期”,一个眼神交汇,心照不宣地前后脚溜进那间小小的卫生间。 反锁门的声音都轻得像做贼。空间逼仄,空气不流通,亲得稍微久点就缺氧,还得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生怕哪个不长眼的突然来敲门。 次数一多,傻子都看出不对劲了。 “锐哥,”老四叼着根棒棒糖,眼神在我又一次和林砚从厕所出来时变得贼兮兮,“你这……最近肾虚啊?跑厕所这么勤?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坏笑着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兄弟,“上个厕所还需要我们砚哥亲自‘把着’啊?怕你掉坑里爬不出来?” “哈哈哈哈!”另一个舍友立刻爆发出心领神会的、极其欠揍的笑声,“就是!砚哥,你这服务也太到位了!下次锐哥再进去,你是不是还得给他唱个摇篮曲助兴啊?” 我脸上臊得慌,感觉热气从脖子根一路烧到天灵盖,想骂人又怕越描越黑,只能梗着脖子吼:“滚蛋!老子水喝多了不行啊!” 吼完就心虚地偷瞄林砚。 林砚倒是稳如泰山,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他平衡感差,怕他摔。” 这鬼话惹得那俩货笑得更猖狂了。 更要命的是日常相处。 宿舍就巴掌大点地方,四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社交活动基本都圈在这十几平米里。 以前和林砚相处,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骂就骂,想瘫着就瘫着。 现在好了,想说句亲昵点的话,得先在脑子里过三遍筛子,把“宝贝”、“想你”这种高危词汇自动替换成“喂”、“那谁”。 想使个小性子或者撒个娇(虽然我陈锐字典里没这词,但偶尔也想犯个贱),也得掂量着尺度,生怕一个没收住,眼神动作太露骨,当扬掉马。 我这狗脑子,熟悉了环境就放松警惕,好几次差点翻车。 有次林砚顺手把他喝了一半的奶茶递给我,我脑子一抽,接过来就着吸管嘬了一大口,还咂咂嘴评价:“太甜了,下次三分糖。” 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凝固。 老四和另一个兄弟的眼神“唰”地一下聚焦过来,带着探究和玩味。 “哟~”老四拖长了音调,“锐哥,你这……不嫌弃砚哥口水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烦别人动你吃的吗?上次老王喝你一口可乐你追着打了三层楼!” 我冷汗“唰”就下来了,强装镇定:“……渴、渴了不行啊!再说了,林砚他……他讲究,干净!” 这解释苍白得我自己都不信。 林砚倒是反应快,面无表情地拿回杯子,淡淡补刀:“他味觉失调,正好帮我试试毒。” 成功把那俩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嘲笑我“味觉失调”上,险险过关。但我后背都湿透了。 我看得出来,林砚过得比我更难受。 尤其是确认关系之后,他那股子想把我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劲儿简直变本加厉。 以前是“顺手”照顾,现在是恨不得把我裹进无菌隔离罩里。 在宿舍里,他看我的眼神,那黏糊劲儿,有时候浓得我都怕被舍友看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距离,压抑着亲近的本能,像给自己套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渐渐地,外面也开始有点风言风语飘进来。无非是“林砚对陈锐也太好了吧”、“他俩是不是太黏糊了点”之类的。 虽然还没上升到那个层面,但听着就让人心烦。 我看他憋得实在难受,有次趁宿舍没人,扯了扯他袖子:“喂,林砚,其实……真不用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不在乎。” 他摇摇头,镜片后的眼神很认真,带着点我看不懂的沉重:“我不是怕别人说我。我是怕你被人说。” 那些流言蜚语,那些可能的异样眼光,他怕落在我身上。 “我也不怕啊!”我挺起胸膛,试图显得很硬气,“哎呦,人活一辈子,活在别人眼光里多累啊!你之前讨厌我的时候,不也知道我是个混不吝,从来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吗?” 林砚盯着我看了很久,那眼神像是要穿透我,看到更深的地方。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声音很低:“这不一样……这可比那严重多了。” 他语气里的那种凝重,让我意识到,这确实不是我以前那种“不在乎”能简单覆盖的事情。 社会对两个男生在一起的看法,远比对“一个邋遢的宅男”要苛刻和复杂得多。 我有点泄气,看来是说服不了他了。 憋着一股莫名的烦躁,我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那你呢?之前被男的当众表白,还挂表白墙上,全校都看见了,你不觉得羞耻吗?” 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这问题有点尖锐,还带着点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酸味。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表情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平静,甚至有点漠然。 他看着我,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我习惯了。” “习惯”?! 这两个字像冰锥一样,一下子把我钉在原地。 习惯了什么?习惯了被人喜欢?习惯了被人注视?还是习惯了……承受这些可能带来的非议和目光? 心里瞬间像打翻了五味瓶,最后翻涌上来的是浓浓的、带着点嫉妒的烦躁。 靠!就你招人!就你有人喜欢!桃花朵朵开还开得男女通吃!习惯了?习惯了很了不起吗?! 看着他那张平静无波、仿佛真的习以为常的俊脸,我突然觉得跟他理论这个纯属浪费口水。 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又找不到发泄口。 “懒得跟你说!” 我气呼呼地甩下一句,像个被点着的炮仗,转身就冲到电脑前,一屁股坐下,把键盘敲得噼啪响,恶狠狠地登陆游戏。 屁颠屁颠儿?才不是!老子这是战略性转移! 游戏里砍怪多痛快,谁要在这里跟他掰扯什么习惯不习惯、羞耻不羞耻的!烦死了! 我戴着耳机,把音量开得震天响,试图用激烈的战火和队友的祖安问候淹没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和……一丝丝,真的只有一丝丝,为他那句“习惯了”而泛起的、细密的疼。 第10章 编瞎话的林大师 行吧,厕所就厕所,偷偷摸摸就偷偷摸摸,谁让……咳,反正他乐意这么整,我也不是不能配合。 就是这配合的过程,充满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惊喜”。 一:缺钙的“磨牙期” 我这人有个毛病,睡熟了容易说梦话。以前无非是“别抢我五杀!”、“再来包辣条!”之类的游戏术语或零食渴望。 和林砚在一起后,大概潜意识里塞满了这号人物,危险系数直线飙升。 某天半夜,据后来老四绘声绘色地描述,宿舍里一片寂静,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 突然,我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林砚!你属狗的吗别咬我脖子!” 声音清晰洪亮,字正腔圆。 老四和另一个兄弟瞬间惊醒,黑暗中两双眼睛在各自床铺上瞪得溜圆,面面相觑,死寂的空气里充满了“我听到了什么?!”的无声呐喊。 我睡得死沉,毫无知觉。旁边的林砚却反应神速。 就在老四憋着笑,清了嗓子准备开启八卦模式时,林砚冷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陈锐最近磨牙有点严重,还伴有梦呓症状。我查了点资料,可能是压力大或者缺钙,正在做观察记录。” 他甚至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微弱档),煞有介事地对着我的方向“观察”了一下,然后在本子上(天知道他枕头下为什么放着本子和笔!)装模作样地写了几个字。 老四:“……磨牙?还咬脖子?” 语气充满了“你编,你继续编”的怀疑。 林砚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黑暗中也看不清),语气平稳无波:“嗯,梦呓内容通常与潜意识焦虑有关。他大概梦见被狗追了。” 另一个兄弟憋笑憋得床都在抖:“噗……这、这狗还挺凶哈,专咬脖子……” 第二天我醒来,完全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老四和另一个兄弟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同情和……憋不住的笑意? 林砚则一脸平静地递给我一杯牛奶:“补钙。” 我:“???” 后来知道真相的我,只想连夜扛着火车逃离地球。 二:移液管的妙用 林砚这人吧,确认关系后占有欲呈几何级数增长,虽然面上不显,但行为极其“狗”。 表现在宿舍里,就是对我的东西进行了“神圣不可侵犯”的标记。 具体操作如下:他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他做实验用的、最小刻度的那种精细移液管(这玩意儿居然没被实验室收走!)。 然后,他会极其隐蔽地,在我喝水的杯口内沿,用移液管点上一滴几乎看不见的、他特制的(据说是无菌无味)标记液。 这样,只要有人动过我的杯子,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天知道他是怎么分辨那微乎其微的液滴变化的!)。 有一次,另一个兄弟口渴,顺手拿起我桌上刚倒满水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林砚当时正对着电脑看文献,头都没抬,淡淡地说:“那是陈锐的杯子。” 那兄弟一愣,看看杯子,又看看我:“啊?哦,没事,锐哥不介意吧?” 我正想说“没事你喝呗”,林砚已经起身,动作流畅地拿过那个杯子,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用洗洁精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洗了足足三分钟!洗得那叫一个光洁如新,锃光瓦亮! 然后他重新倒满水,放回我桌上,全程面无表情。 那兄弟:“……” 表情像生吞了只苍蝇。 我:“……” 尴尬得脚趾抠出三室一厅,还得强装镇定:“咳,他……他洁癖晚期,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心里疯狂吐槽:林砚你至于吗?!这比直接说“这是我老婆的杯子你不许碰”还让人头皮发麻好吗!你那移液管是拿来这么用的吗?! 三:“老宫” 我们宿舍经常四排打游戏。以前开麦,我喊林砚都是连名带姓:“林砚!左边!”“林砚救我!”“林砚你瞎啊那人就在你脸上!” 简单粗暴。 现在不行了。 每次开麦前,我都要深吸一口气,在脑子里疯狂检索安全词汇。 有一次激战正酣,我被对面三人包夹,血条瞬间见底,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对着麦就吼:“老公救命啊啊啊啊——!” “……” 耳机里瞬间死寂。 游戏里我的角色应声倒地。 现实里宿舍也一片死寂。 老四和另一个兄弟的电脑屏幕瞬间灰了——估计是吓得操作变形被秒了。 我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彻底完了!掉马掉到太平洋了!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旁边的林砚。 林砚的屏幕还亮着,他的角色正冷静地一打三。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推了下眼镜(这个动作现在在我眼里充满了杀气),对着麦克风,用一种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疑惑的语气开口:“老宫(gong)?陈锐你新练的辅助英雄?技能是喊救命吗?CD挺短。” 他甚至还补了一句,“死了就快点复活,别喊了,吵。” “噗哈哈哈哈哈哈!” 耳机里和现实里同时爆发出老四和另一个兄弟惊天动地的狂笑。 “老宫!哈哈哈哈!锐哥你这称呼牛逼!” “我还以为……哈哈哈哈!吓死爹了!原来是新英雄啊!” “林砚你也太淡定了!锐哥这破锣嗓子喊救命,跟杀猪似的,笑死我了!” 我:“……” 劫后余生,冷汗湿透后背,看着林砚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仿佛写着“哥帮你圆回来了快谢恩”的侧脸,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神他妈新英雄!神他妈“老宫”!林砚你这脑子不去写剧本真是屈才了! 四:螨虫叮咬 冬天到了,穿上了高领毛衣。 这本该是地下情侣的福音——遮挡某些“罪证”的天然屏障。 然而,林砚同学在某些时候,实在有点……过于投入。 某次在暖气开得很足的图书馆角落“自习”后,我总觉得脖子侧面靠近下颌线的地方有点刺刺的痒。 回来照镜子一看,眼前一黑——一个无比清晰、颜色正好的“小草莓”,嚣张地印在毛衣领子勉强能遮住,但稍微一扭头或者伸懒腰就可能暴露的边缘地带! 更要命的是,第二天宿舍大扫除。 我全程缩着脖子,像个鹌鹑。 偏偏老四眼尖,擦桌子路过我背后时,正好我抬手整理书架,衣领往下滑了那么一丝丝。 “诶?锐哥!”老四的爪子瞬间拍在我肩膀上,吓得我一哆嗦,“你这脖子后面怎么了?红了一大块!被虫子咬了?” 我心提到嗓子眼,疯狂给旁边的林砚使眼色:快!快用你无敌的瞎话想想办法! 林砚放下手里的抹布,走过来,凑近了些,表情严肃得像在观察培养皿里的菌落。 他甚至还伸出修长的手指(凉的!),轻轻按了一下那个“罪证”。 “嗯,”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语气带着科研工作者的严谨,“看形态和颜色,大概率是近期新发现的、适应暖气的变种螨虫叮咬。症状类似过敏,伴有轻微红肿瘙痒。” 他顿了顿,看向老四,“你最好也检查下你的床铺,这种螨虫繁殖很快。” 老四瞬间脸色煞白:“卧槽?!真的假的?林砚你别吓我!我床单刚换的!” “勤换洗,多通风,必要时用除螨仪。”林砚给出专业建议,然后“顺手”帮我把衣领往上拉了拉,指尖不经意擦过我发烫的皮肤,“陈锐抵抗力差,反应比较明显。给他涂点药就行。” 老四立刻离我三米远,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你自求多福”的同情,然后火急火燎地冲向了他的床铺。 我:“……” 看着林砚转身去拿他所谓的“药膏”(其实就是普通润肤霜),内心咆哮:变种螨虫?!林砚你咋不说我是被外星人标记了呢?!你这瞎话编得越来越离谱了喂! --- 这些鸡飞狗跳、随时可能掉马的宿舍日常,像裹着玻璃渣的糖。 虽然过程总是让我心惊胆战,脚趾抠地,但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又莫名觉得……有点帅? 算了算了,谁让……咳,日子就这么过吧。至少,这恋爱谈得,绝对不无聊!就是希望林大师下次编瞎话,能稍微……接地气一点? 第11章 太坏了 不就是换个地方磨锤子、焊电路板嘛,跟着大部队走就行。 唯一的小插曲是分宿舍名单——因为学号排序,我和林砚被分到了不同的宿舍楼,隔着半个实习基地。 “啧,真不巧。” 我挠挠头,对着名单嘀咕了一句。心里是有点小小的失落,毕竟习惯了身边杵着这么个人,吃饭有人占座,迷路有人导航,晚上还能偷偷摸摸……咳。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这点寂寞算什么?我陈锐可是能独自在宿舍快乐宅一周的猛男! 更何况,林砚前两天刚给我买了最新款的Switch,卡带塞得满满当当! 这金工实习一周,简直就是带薪游戏狂欢周啊!想到这儿,我美滋滋地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然而,这份快乐只维持到我瞥见林砚表情的那一刻。 这家伙,从知道分宿舍结果开始,那张向来没什么大表情的俊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不是生气,也不是难过,而是一种……低气压。浓重的、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笼罩着他。 平时待人接物还算温和有礼的他,那几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靠近者死”的冰冷气息,连最迟钝的老四都凑过来小声问我:“锐哥,砚哥咋了?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是不是又被哪个不长眼的痴汉缠上了?” 我干笑两声,含糊其辞:“可能……实验数据出问题了吧?” 心里却门儿清:什么数据问题!分明就是分宿舍闹的!这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分开住几天怎么了?至于吗? 金工实习第一天,在车间里跟铁疙瘩和焊枪搏斗了一整天,回到临时宿舍,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新宿舍是八人间,热闹是热闹,但也吵得慌。我洗完澡,爬上吱呀作响的上铺,准备用新Switch慰劳一下疲惫的身心,刚把游戏机掏出来—— 宿舍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推开一条缝。 林砚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格外深邃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扫视一圈,目光精准地锁定上铺的我,言简意赅:“陈锐,出来一下。” 我:“???” 在满宿舍兄弟好奇的目光中,我硬着头皮爬下床,跟着他走到走廊尽头。 “干嘛?” 我揉着酸痛的胳膊。 “跟我走。” 他言简意赅,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楼下走。 “走去哪?回宿舍啊大哥,累死了!” 我试图挣扎。 “去酒店。” 林砚脚步不停,语气不容置疑。 “酒……酒店?!” 我差点破音,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至于吗林砚?!就分开住几天而已!你至于跑去开房吗?!” 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林砚停下脚步,转过身,昏黄的走廊灯光照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他看着我,眉头微蹙,一本正经地说:“至于。那个宿舍环境太坏了。” “……”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太坏了? 以前我在宿舍邋遢得像个垃圾回收站,袜子满天飞,泡面碗堆成山,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帮我收拾,最多皱皱眉嫌弃两句。 现在这个临时宿舍虽然吵了点,但起码还算干净整洁!他居然说“太坏了”?! “林砚,你编瞎话能不能走点心?!” 我压低声音咆哮,“这理由你自己信吗?” 林砚沉默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固执,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拉着我手腕的力道紧了紧,声音低了下去:“跟我走,行不行?” 看着他这副样子,就像一只明明想独占骨头却又怕主人不高兴的大型犬科动物,我心里的那点气恼和不理解,莫名其妙就泄了大半。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林砚啊。 他难受成这样,我也舍不得。 “……行吧行吧。”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等我回去拿个包。” --- 酒店离实习基地不远,环境还不错。 但当我拿着房卡刷开房门,看到里面那张醒目、宽敞、柔软得仿佛能陷进去的大床房时,我的头皮还是瞬间炸了一下! 草!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虽然我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在厕所隔间里也做过不少“不可描述”的事情,但同床共枕……这可是另一个维度的亲密啊! 而且,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是酒店大床房……这氛围,这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 林砚倒是很自然,把包放好,拿出笔记本电脑和洗漱包,一副准备安营扎寨的架势。 我则像个误入狼窝的兔子,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洗澡的时候,热水冲在头上,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我怎么就跟他来酒店了?怎么就躺在一张床上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洗完澡,我裹着酒店雪白厚实的浴巾,磨磨蹭蹭地挪出来。 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巾边缘。林砚正靠在床头看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迅速升温,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林砚镜片后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从我滴水的发梢,滑过裸露的肩膀,最后停留在浴巾裹着的腰线附近…… 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熟悉的冷静或嫌弃,而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审视和某种深沉渴望的专注,像猎手锁定了他的猎物。 草!这感觉太奇怪了!太……危险了!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紧张与期待的悸动席卷了我。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床边,掀开被子,像条泥鳅一样飞快地钻了进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然后紧紧闭上眼睛。 装睡!对!装睡! 只要我睡得够快,尴尬和未知就追不上我!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应对策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风声,和我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我能听到林砚合上笔记本电脑的轻响,听到他起身去浴室的脚步声,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水声停了。浴室门打开。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床边。床垫微微下陷——他躺了上来。 我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努力维持着“睡得很沉”的假象,眼皮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动。 完了完了!我是什么演技水平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我在装睡! 我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陈锐你个蠢货!这招太烂了! 就在我内心疯狂OS,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时候,一股清冽好闻的沐浴露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靠近了。 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廓和脸颊,带着微微的湿气。 然后,我听见一声极轻、极低沉、带着点气音的笑。 那笑声像是羽毛搔刮在心尖上,痒得我浑身一颤。 接着,林砚那特有的、带着点慵懒磁性的嗓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了然: “睡了?”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击碎了我所有拙劣的伪装。 第12章 彻底掉马 他那一句带着笑意的“睡了?”直接给我判了死刑。 我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眼睛闭得更紧,打定主意装死到底——只要我不睁眼,尴尬就追不上我!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气音的闷笑。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头,然后是脸颊上落下一点温热柔软的触感,像羽毛扫过,带着说不出的亲昵和珍重。 接着,他含笑的、压得极低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带着前所未有的直白和温柔: “好喜欢你……” 轰——! 脑子里的警报瞬间拉满!血液全都涌向头顶! 他他他……他怎么能这么犯规?!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点燃的炮仗,“噌”地一下从被子里弹坐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行!” 吼完我就傻了。林砚也明显愣住了,撑起身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镜片后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我,带着点被打断的茫然:“……什么不行?” 完了!脑子一片空白!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我像个卡带的录音机,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语无伦次地秃噜出一串:“我、我不行……不是!我不是不行!是、是你不行……!” 空气凝固了零点一秒。 随即,林砚的嘴角无法抑制地扬了起来,那弧度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低沉的、带着胸腔共鸣的愉悦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哦?”他尾音拖长,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我不行?” 这三个字被他咬得又慢又重,像带着小钩子,瞬间把我钉在了羞耻柱的最高点! 脸上烫得能煎鸡蛋!我羞愤欲绝,想也没想,“啪”地一声狠狠拍灭了床头柜的开关!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空调微弱的风口指示灯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黑暗中,我感觉自己像个蒸熟的虾米,蜷缩进被子里,只敢闷声闷气地嘟囔,试图挽回一点可怜的自尊心:“……我、我行不行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林砚的笑声停了。 安静了片刻,我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再次下陷,带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靠近。 他伸出手,动作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我从自欺欺人的被窝“茧”里掏了出来。 微弱的空调蓝光勾勒着他靠近的轮廓。他的眼神在昏暗中亮得惊人,专注地凝视着我,没有半点戏谑,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渴望。 “我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拂过我的耳膜,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我都知道。” 下一秒,带着清冽气息的吻就落了下来,精准地覆上我的唇。 不同于之前的温柔啄吻,这个吻带着试探性的深入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撬开我的齿关,攻城略地。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唇舌纠缠的温度、他掌心灼热的触感、彼此交织的呼吸……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让我不由自主地战栗,手臂却下意识地攀上了他的脖子。 意乱情迷,空气升温。 就在我几乎要溺毙在这个吻里,以为今晚可能真的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林砚却克制地停了下来。 额头抵着我的,呼吸还有些不稳,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 “今天……算了。你太累了,明天还要去车间。” 他轻轻啄了一下我红肿的嘴唇,“等找个好日子吧,不急。” 一股莫名的、混杂着失落和庆幸的情绪涌上来。 我“嗯”了一声,把头埋进他温热的颈窝,听着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知道他也忍得辛苦。好吧,也确实……累得够呛,明天还要跟榔头锉刀搏斗呢。 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 在酒店住的那一周,简直刷新了我对“热恋”这个词的认知上限! 林砚那该死的占有欲和亲昵,在私密空间里彻底没了束缚,肆无忌惮地释放。 除了他承诺的“最后一步”,其他该干的不该干的、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基本都实操了个遍。 从清晨醒来时的早安吻,到晚上相拥而眠;从浴室里氤氲水汽中的嬉闹纠缠,到书桌旁他看文献时我窝在他怀里打游戏的温存;再到黑暗中那些令人脸红心跳、探索彼此极限的亲密触碰…… 热恋中的人,精力旺盛得可怕! 我一边腰酸背痛地感慨,一边又忍不住沉溺其中,心甘情愿地被他牵引、点燃。 就是有点担心,照这个趋势下去,等实习结束回到宿舍,我那点可怜的演技还能不能兜得住? ---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当我们俩拖着行李,推开阔别一周的宿舍门,迎接我们的不是“欢迎回来”,而是老四叼着棒棒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以及劈头盖脸的一句: “哟,回来啦?老实交代,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了?” !!! 我心脏骤停,头皮发麻,条件反射般地立刻否认,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没有!瞎说什么呢!谁跟他在一起了!” 老四和另一个兄弟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陈锐!你知不知道自己演技很差啊?”老四笑得直拍大腿。 “就是!装都不会装!”另一个兄弟捂着肚子,“我们俩早就知道了!从你们俩动不动就‘把着’上厕所,到你喝他的奶茶,到他给你洗杯子洗出花来!还有你半夜喊的那句‘咬脖子’!林砚你那鬼扯的‘变种螨虫’!哈哈哈哈!漏洞百出!你们俩别演了,真的,太假了!” 我:“……” 石化在原地。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脚趾疯狂抠地,恨不得当扬刨个洞钻进去! 草!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这帮孙子一直在看猴戏?! 就在我羞愤欲绝,恨不得扑上去咬人的时候,一只手稳稳地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林砚上前半步,把我挡在了身后。 他推了推眼镜,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但语气却异常清晰和认真,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 “是我掰弯了他。不怪他。” 他直视着那两个笑得东倒西歪的舍友,“责任在我。” 这话一出,宿舍里的笑声瞬间小了不少。 老四和另一个兄弟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砚会这么直接、这么护短地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 “哎呦喂!砚哥!”老四最先反应过来,摆摆手,脸上的促狭少了些,多了点真诚,“你看你!这么严肃干嘛!我们刚才开玩笑的!” “就是!”另一个兄弟也赶紧接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两个爱在一起就在一起呗!关我们屁事!搞得我们好像多封建多不入流似的!” 老四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我们之所以一直憋着没戳穿你们,就是觉得……” 他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就是觉得你们两个偷偷摸摸、欲盖弥彰那样儿……太他妈好玩儿了! 跟看情景喜剧似的!哈哈哈!” 我:“……”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们:“你们两个!也太坏了吧! 合着一直把我们当猴耍呢?!” “那不然呢?”老四一脸理所当然,坏笑着朝卫生间努努嘴,“要是早早戳穿了你们,那你们俩岂不是连去厕所亲个嘴子都不好意思了?我们上哪儿看免费的‘地下情’直播去?” “靠!” 我彻底无语凝噎,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社死过!林砚搭在我肩上的手也紧了紧,虽然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也僵了一瞬。 显然,林大师也没料到,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在舍友眼里早就是透明的喜剧素材。 --- 那天晚上,宿舍熄灯后,我和林砚挤在他的单人床上(自从暴露后,这家伙就更肆无忌惮了)。回想起老四他们的话,还有这半年来厕所接吻、谎言糊墙的种种,我忍不住把脸埋在林砚颈窝里闷笑出声。 笑着笑着,又觉得有点心酸和憋屈。 林砚的手指在我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黑暗中,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 “陈锐。” “嗯?” “要不……”他顿了顿,“我们搬出去住吧?” 我抬起头,在黑暗中隐约对上他的目光。搬出去?离开这个充满社死记忆和“观众”的宿舍? 几乎是瞬间,我就点了头。 “行!” 语气斩钉截铁。 太是这回事儿了! 再在这个充满了“目击证人”和“喜剧回忆”的宿舍待下去,天天面对那两个笑得一脸内涵的舍友,不仅是尴尬,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既然都已经公开了(虽然是被迫的),那不如光明正大地……换个地方腻歪去! 林砚似乎也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随即收紧了环着我的手臂,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我发顶。 “嗯。”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和如释重负,“找房子的事,交给我。” 我安心地窝回他怀里,心里那点憋屈和窘迫,被一种全新的、带着点雀跃的期待取代。 远离“观众”,拥有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空间……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至少,以后想啃他脖子的时候,再也不用跑厕所了! 第13章 搬家 学校附近那个地段好、采光佳、家具齐全的两室一厅,他居然只用了一个下午就谈妥签了合同,钥匙都拿到手了。 我乐得清闲,反正有他在,这些琐事根本不用我操心。 只不过真要搬走那天,看着住了快两年的宿舍,看着那两个虽然“坏心眼”但本质不坏的舍友(尤其是知道我们关系后也没搞歧视那套),心里还真冒出点小小的、酸溜溜的怀念。 老四他们知道了我们要搬出去,起哄着说要搞个“践行宴”。 地点就选在学校后门那家烧烤摊,烟火气十足,啤酒管够。 男生聚一块儿,几瓶啤酒下肚,气氛就彻底嗨了。吹牛扯淡,回忆糗事,笑声震天。 我酒量本来就不咋地,加上心情放松又有点告别的小感伤,不知不觉就喝高了。 脑子晕乎乎,舌头也大了,看人都带重影。老四正唾沫横飞地讲他暑假打工的“传奇经历”,我突然想起一件顶要紧的事,脑子一抽,朝着旁边安静给我剥烤虾的林砚就嘟嘟囔囔: “哎,林、林砚……嗝……你、你发的视频……” 我打了个酒嗝,努力想把话说清楚,“……我都看了……”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一秒。 老四那张兴奋的脸瞬间卡壳,眼神“唰”地一下聚焦到我脸上,带着一种惊悚又八卦的光芒:“视频?啥视频啊锐哥?” 他尾音都扬起来了。 坏了! 我残存的那点理智在尖叫!可惜酒精上头,完全压制不住我那张想显摆(?)的破嘴。 我努力想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经验老道的样子,冲着老四嘿嘿傻乐,还自以为隐秘地挤了挤眼,故意压低了声音(其实在嘈杂的烧烤摊上跟吼差不多): “嘿嘿……还能啥视频……就是‘那种’视频哦~你懂的~” “噗——!” 另一个兄弟刚喝进去的一口啤酒全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老四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眼神从八卦变成了惊恐和无比的尴尬,他看看我,又看看旁边瞬间气压降到冰点、脸色黑如锅底的林砚,声音都劈叉了:“卧槽!锐哥!不是……这种私密的事儿……你、你跟我们讲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们当外人了啊?!” 他简直快哭了,“这、这听着多不合适啊!” 我还在那儿傻乐:“怕啥……都是好兄弟……” “好兄弟也顶不住这个啊!”老四哀嚎。 “抱歉,他喝多了。” 林砚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直接打断了老四的哀嚎。他一把捂住我还想继续“分享心得”的嘴,力道之大差点把我憋死。 他果断地对老四和另一个兄弟说:“你们先回去吧,账我结了。我带他醒醒酒。” 那俩人如蒙大赦,跑得比兔子还快,留下我和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林砚。 --- 等我再有意识,人已经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露香味,头发也干干爽爽的。 林砚正拿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刚停。 我迷茫地眨眨眼,环顾四周熟悉的酒店装潢,脑子一片混沌:“我……咋在酒店?不是……烧烤摊吗?” 一只带着水汽微凉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温热的胸膛贴上我的后背,林砚低沉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视频看得怎么样?” 轰! 烧烤摊的记忆碎片瞬间回笼!“那种”视频!老四惊恐的脸!林砚杀人的眼神! 酒一下子全醒了!冷汗“唰”地冒出来!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他怀里弹开,一个鲤鱼打挺(失败)翻滚到床的另一边,脸朝下死死埋在枕头里,发出闷闷的、绝望的哀鸣: “我……我我我……没、没敢细看!” 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哦?” 林砚的声音慢悠悠地飘过来,带着点戏谑,“都这时候了,还不敢看?” 我把头埋得更深了,恨不得原地消失。 看没看是一回事,被当事人当面戳穿又是一回事!太羞耻了! “要不……” 林砚的声音带着诱哄,又靠近了些,“我们一起看?正好……我可以现扬教学,理论结合实际?” “不要!” 我猛地抬头,惊恐地瞪着他,声音都变调了,“绝对不要!” 林砚被我激烈的反应逗乐了,低低地笑起来。他凑过来,在我炸毛的脸上亲了一口,带着安抚的意味:“好了,不逗你了。下周一我们就搬。” 他的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后颈,“在那之前……预习好功课,嗯?”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落在我耳朵里却重如千钧。 我知道他的意思——搬进属于我们俩的家,就是“验收预习成果”的最后期限了。 --- 林砚这句话像根小鞭子,悬在我头顶。 终于,机会来了。 宿舍里那两个碍事的家伙,一个去网吧通宵排位,一个陪女朋友去看午夜扬电影了。 偌大的宿舍,只剩下我一个。 天时地利! 我反锁了宿舍门(虽然知道那俩人肯定不会突然回来,但心虚啊!),拉紧了窗帘,像个准备进行非法交易的间谍。 做贼心虚地戴上耳机,确保音量调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然后才颤抖着手,点开了林砚很早之前就发给我、却被我一直选择性无视的那个压缩文件。 解压,播放。 屏幕上跳出画面的瞬间,我的呼吸就屏住了。 昏暗的光线,交叠的人影……还有……男人和男人。 我瞳孔地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视觉冲击力还是太强了! 心脏狂跳,手心冒汗,感觉血液都在往头上涌,脸颊烫得能煎蛋。 我强忍着关掉的冲动,硬着头皮往下看。 镜头不可避免地扫过某些部位的特写……尤其是……那个尺寸!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把耳机线扯断! 这!这!这! 林砚那家伙……我是亲手“测量”过的……虽说没这么直观……但…… 这真的能……?! 屏幕上那夸张的视觉效果和我记忆里林砚的“硬件配置”瞬间重合,冲击力翻倍! 我感觉眼前发黑,小腹一阵莫名的抽紧,恐慌感排山倒海! 会死人的吧?!绝对会死人的吧?! 就在我惊恐得面目扭曲,几乎要落荒而逃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等等……我为什么……擅自就把自己定位在“承受”的一方了?!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 对啊!凭什么我就默认自己是被那个啥的了?我也是男的啊!理论上……我也可以……在上面? 这个念头只存活了不到三秒。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林砚那张俊脸——平时冷淡禁欲,可一旦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盯住,我就感觉自己像被猛兽锁定的猎物,腿肚子都有点发软。更别提他那个头、那肩宽、那常年健身蕴含的绝对力量……上次在酒店被他按在床上亲,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算了。 我泄气地瘫在椅子上,肩膀垮下来。 受就受吧。 陈锐啊陈锐,你清醒一点!你压得过林砚吗? 答案显而易见:否。 就算压得过……想想那个复杂的技术流程,那些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伺候人”的活儿…… 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视频里某个需要大量体力、技巧和柔韧度的画面…… ……太麻烦了! 我发自内心地哀嚎。 躺着虽然听说会疼……但起码……省事啊!只需要……嗯……配合? 忍忍就过去了?反正林砚那么讲究的人,应该……会做好准备工作……的吧? 这个充满自我安慰(和躺平摆烂)精神的结论,奇迹般地让我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些。 我以一种近乎悲壮的神情,重新把目光投向屏幕。 预习!为了生命安全!为了……省事!硬着头皮也要预习! 起码得知道过程怎么回事,关键步骤在哪里,有哪些……呃……痛点需要特别注意沟通…… 我一边看,一边五官不受控制地继续扭曲,时而倒吸冷气,时而捂脸,嘴里无声地碎碎念: “天……还能这样?” “嘶……这角度腰不会断吗?” “这一步……这一步……消毒……必须让他消毒彻底!” “这个……这个姿势看起来好像轻松点?……草!这柔韧性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 宿舍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年轻男孩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表情丰富得像在演默剧,耳机里播放着不可描述的教学内容,满脑子都是对自身“生命安全”和未来“幸福生活”(?)的深切忧虑与躺平任嘲(?)的觉悟。 第14章 游戏>你>自己 林砚那家伙,嘴角咧得都快挂到耳朵根了。 平时他也会笑,但大多是那种清清淡淡、带着点礼貌或者嘲讽意味的弧度。 可自从敲定搬家日期,尤其是“下周一”这个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他那笑容就跟焊死在脸上似的,发自内心的灿烂,走路都带着风,看谁都春风和煦,连宿管阿姨都说“小林最近气色真好”。 他效率更是高得离谱,打包行李、联系搬家公司、购置新家缺的零碎东西……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仿佛背后有根无形的鞭子在抽着他快点、再快点。 反观我—— 活像棵被霜打蔫吧、又被太阳暴晒过的茄子。 打游戏?心不在焉,操作变形,被队友喷成狗也懒得还嘴,眉头锁得能夹死苍蝇。 吃饭?味同嚼蜡,连最爱的红烧肉都提不起劲儿。 最离谱的是,连去厕所拉个屎,蹲在马桶上看着瓷砖花纹,脑子里都能自动播放起“预习功课”的片段,然后悲从中来,忍不住在心里给即将“英勇就义”的屁股开个小型追悼会: 兄弟啊,跟着我辛苦了这么多年,虽然偶尔也闹点小别扭(便秘),但总体还算和谐。 这好日子……怕是到头喽!以后说不定连这么安安静静蹲坑的自由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面具? 想想就……唉!点根蜡,悼念一下你即将逝去的平静生活吧! 这种“末日”般的情绪,在某个下午达到了峰值。 那天上完课,林砚去驿站拿新家的快递了,我蔫头耷脑地先回宿舍。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班里那个著名的显眼包张罗,正唾沫横飞地跟他舍友聊天: “诶!你知道吗?我昨儿晚上在网上刷到个视频,贼TM搞笑!” 他舍友显然兴趣缺缺,敷衍地“嗯?”了一声。 张罗来劲了,模仿着视频里的语气,惟妙惟肖:“就一哥们儿去看肛肠科!那医生贼淡定,检查完,对着病人来了句:‘啧,你这个肛门括约肌吧……是比较松弛!’” 他故意停顿,憋着坏笑,“然后!你猜那医生下一句说啥?!” 舍友:“说啥?” 张罗猛地一拍大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医生跟菩萨似的来了句:‘不过没关系!你的痔疮弥补了这一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神补刀啊!痔疮弥补松弛!哈哈哈哈笑死爹了!” 他舍友明显无语:“……就这?八百年前的老梗了,你笑个几把啊!” 张罗的笑声还在走廊回荡:“你不懂!这反差!这神逻辑!哈哈哈哈……”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脑子里就剩下那句魔音灌耳,立体环绕,无限循环: “肛门比较松弛……但你的痔疮弥补了这一点!” “痔疮弥补了这一点!” “弥补……” 晴天霹雳! 我僵在门口,手脚冰凉,后背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 等等! 除了“生命安全”,还有“健康隐患”?!还……还容易得痔疮?! 草!双重打击啊! 这念头一起,记忆就像开了闸的洪水。 我猛地想起我表哥,前两年也是屁颠屁颠跑到市里大医院做痔疮手术。 我去探望的时候,那扬景简直触目惊心! 一米八的壮汉,脸色惨白地趴在病床上,哼哼唧唧,动弹不得,据说前两天只能喝点米汤水,疼得龇牙咧嘴。 我当时看得心里直窝心,还暗自庆幸自己这方面“天赋异禀”,无病无灾…… 完了! 现在轮到我了吗?!躺平任嘲的代价……还包括可能获得一枚光荣的“勋章”(痔疮)?! 我的游戏生涯!我的快乐人生!难道以后真的只能像表哥一样,趴着打游戏了?! --- 那天晚上,宿舍熄灯。 林砚刚在我身边躺下(自从“地下情”曝光,这家伙就彻底不装了,理直气壮和我挤一张床上),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和……某种名为“期待”的愉悦感。 黑暗中,我瞪大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对“趴着打游戏”这一悲惨未来的恐惧,压倒了对社死的担忧。 我幽幽地、带着点绝望的颤音,开口了: “林砚……” “嗯?”他声音带着点慵懒的鼻音,听起来心情极好。 “……以后,”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是不是……真的只能趴着打游戏了?” 旁边的人明显身体一僵,空气凝固了几秒。 “……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纯然的疑惑,侧过身,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探寻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心一横,把下午在门口听到的“肛肠科笑话”以及对我表哥悲惨遭遇的联想,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语气那叫一个悲愤交加,忧心忡忡,仿佛明天就要被推进手术室。 旁边安静得可怕。 就在我以为他要严肃探讨痔疮防治问题时,我清晰地听到了一声短促的、极力压抑的——噗嗤! 他笑了!他居然差点笑出来?! 我猛地转头,羞愤交加地瞪着他(虽然黑暗中可能看不清):“林砚!你笑什么?!这很严肃!关乎我的……我的后半生幸福!” “咳,”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可靠,但尾音还是带着一丝可疑的颤抖,“别胡思乱想。” 他伸手把我往他怀里拢了拢,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只要……做好准备工作……循序渐进……不会出那种事的。相信我,嗯?” 他刻意加重了“准备工作”几个字,意有所指。 “真的?”我半信半疑,心里那点恐慌被他的笃定稍稍压下去一点,但还是不安地揪着他胸前的睡衣布料,“可是……那个医生说的……” “那是极端个例,或者只是段子。”林砚打断我,指尖捏了捏我的后颈,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嗯,‘未雨绸缪’了?” “我这是……合理担忧!”我梗着脖子反驳。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带着点促狭:“以前不是挺相信我的么?怎么现在连这个都不信了?” 他的呼吸温热地拂过我的耳廓,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我一时语塞,心里那点小别扭又上来了,嘟囔了一句,把脸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那不一样……我、我总得为我以后的游戏生活考虑一下啊!躺都躺不平了,要是连坐着打游戏都不行,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这话完全没过脑子,纯粹是下意识的真情流露。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环着我的手臂收紧了。 头顶上方,林砚沉默了好几秒。再开口时,那声音里蕴含的危险笑意,让我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哦——” 他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像在品味什么有趣的东西。 “原来……”他的指尖在我脊椎骨上一节一节轻轻点着,带着强烈的暗示性,“在你心里,这地位排序是……游戏 > 我 > 你自己?” 他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敏感处,激得我浑身一颤。 “陈锐同学,你这个认知……很有问题啊。看来,需要好好‘纠正’一下?” 轰! 我整个人瞬间僵住,血液倒流!完了!说错话了!踩雷了! 不等我辩解,他那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把我所有关于痔疮、关于游戏、关于屁股的忧思,全都搅成了一团浆糊。 黑暗里只剩下他滚烫的呼吸,和我缺氧的心跳。 --- 终于,在那个人的翘首以盼和这个人的踹踹不安(兼差点被“就地正法”)中,搬家的日子到了。 打包好的行李堆在宿舍中间,像一座小小的告别的山丘。 老四和另一个哥们儿红着眼圈帮忙把最后一个箱子搬下楼。 楼下,搬家公司的小面包车已经在等着。 真到了要离开这住了快两年的地方,看着熟悉的桌子、床铺、贴满了游戏海报的墙壁,再看看眼前两个虽然“坏”但关键时刻很够意思的兄弟,我心里那点离愁别绪和对未知的恐慌瞬间涌了上来,混杂在一起,酸涩得厉害。 “妈的……你们俩出去好好的啊!” 老四用力拍了拍林砚的肩膀,声音哽咽,又转向我,狠狠揉了一把我的头发,“锐哥,别怂!干就完了!……呃,我是说游戏!” 另一个兄弟也吸着鼻子:“有空回来开黑!……还有,锐哥,那个……保养好身体!” 眼神充满了内涵的关切(和一丝幸灾乐祸?)。 “滚蛋!”我笑骂着,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喉咙堵得难受。 林砚虽然没说话,但眼圈也微微泛红。 他伸出手,和老四他们用力地拥抱了一下。 三个大男生,就这么在宿舍楼门口,毫无形象地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告别和祝福(以及老四语无伦次的“锐哥保重菊花”)。 这感天动地(?)的兄弟情谊扬面,过于“真情实感”,惹得旁边路过的几个忙着拍毕业照的大四学姐学长都频频侧目,窃窃私语: “啧啧,现在学弟们感情都这么深吗?搬个宿舍哭成这样?” “可能……这就是青春吧?” 在司机催促的喇叭声中,我们终于松开对方,抹着眼泪上了车。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 我扒着车窗,看着后视镜里老四他们站在宿舍楼门口用力挥手、越来越小的身影,再看看旁边虽然眼眶还有点红,但嘴角弧度已经抑制不住上扬、浑身散发着“奔向新生活”光芒的林砚…… 心里那点离愁别绪和对未来(屁股和游戏)的担忧,忽然就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冲淡了。 是逃离社死现扬的解脱, 是对未知亲密的紧张与隐秘期待, 是告别旧友的不舍, 更是…… 看向身边那个笑容灿烂的家伙。 算了。 新家也好,未知的“功课”也好,可能存在的“健康隐患”也好…… 只要是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大概……吧?) 第15章 4090的代价 玄关暖黄的顶灯洒下来,照着门口两双歪歪扭扭的拖鞋——一双是林砚万年不变的纯黑款,另一双是我被硬塞过来的卡通柴犬款。 我盯着鞋尖上咧着嘴的柴犬,突然意识到:这真的是我和他的家了。 “发什么呆?”林砚从背后贴上来,下巴蹭了蹭我的肩窝,手臂环住我的腰轻轻摇晃,“带你参观升级版?” 我被他半拖半抱地往客厅带,眼睛却忍不住四处乱瞟。 上个月来看房时,这里还空荡荡的,现在却完全变了样——原本房东留下的老气横秋的棕色沙发换成了云朵白的懒人豆袋,落地窗边支着个带小夜灯的小酒桌,最离谱的是…… “这面墙?!”我挣脱他的怀抱,扑到电视背景墙前。整面墙被改造成错落的格子柜,上半层塞满了我念叨过想收的绝版游戏光碟,下半层赫然摆着三台不同世代的复古游戏机,连插头都贴心地接好了转换器。 林砚倚在厨房门框上,笑得像只餍足的8猫:“上星期找师傅连夜改的,喜欢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两个月前宿舍断电夜,我裹着毯子跟他吹牛,说等有钱了要搞个“游戏编年史博物馆”,没想到他连我随口胡诌的疯话都记得。 此刻夕阳透过百叶窗斜斜切进来,给那些塑料外壳镀了层金边,我突然觉得鼻腔发酸。 --- 趁林砚在厨房切菜的功夫,我溜达着推开次卧的门——然后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32寸曲面屏闪着幽蓝的待机光,RTX4090显卡的呼吸灯像蛰伏的兽眼,工学椅扶手上甚至还挂着个Switch保护套——和我摔裂了外壳的那只同款。 更可怕的是玻璃展柜里那排手办:从《塞尔达》大师剑到《只狼》楔丸,全是我在宿舍深夜刷购物车时对着咽口水的天价货。 “林砚!!!”我冲回厨房,举着颤抖的手指向次卧,“你中彩票了?还是抢银行了?!” 他慢条斯理地给西兰花焯水,眼皮都不抬:“上个月接的算法外包结款了。” 见我要蹦起来,又补了句:“放心,没动我爸给的创业基金——全靠陈同学天天骂我‘卷王’时,本卷王顺手卷的。” 我蹲在电竞椅上转了三圈,最终把脸埋进带着新皮革味的头枕里哀嚎:“资本主义腐蚀无产阶级战士!我要向组织检举你搞糖衣炮弹!” 油烟机轰鸣声里传来他的轻笑:“炮弹都拆封了,麻烦签收人配合销毁。” 还没等我逛完这片领地,林砚就叫我吃饭了。 饭桌上那盘番茄牛腩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几乎把脸埋进碗里,疯狂扒拉着裹满汤汁的米饭,试图用咀嚼声掩盖快爆炸的心跳。 林砚的厨艺比宿舍偷煮泡面时期进化了十个次元,可我现在尝不出半点滋味——余光里他支着下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角噙着的笑让我后颈发麻。 我心里也清楚,这家伙等着验收成果呢! “慢点吃。”他忽然伸手抹掉我嘴角的饭粒,指尖若有若无擦过下唇,“又没人跟你抢。” 我呛得惊天动地,灌下整杯柠檬水才缓过气,破罐子破摔地拍桌子:“我洗碗!” “你确定?”他挑眉看向洗碗机,“西门子最新款,能洗龙虾那种。” “……那我擦桌子!” “有扫地机器人。” “我、我去倒垃圾!” “物业每天早八晚八定时收。” 我瞪着这个把现代化武装到牙齿的家,突然理解古代大侠被仇家堵在死胡同的心情。 林砚忽然起身逼近,带着薄荷漱口水的气息把我困在椅背间:“陈同学——”他拖长的尾音像把小钩子,“逃避可耻。” “谁逃避了!”我梗着脖子虚张声势,“我这是……战略储备!吃饱了才、才……” 后半句被堵在突如其来的吻里。 番茄的酸甜混着他唇齿间的茶香攻城略地,我揪着他衬衫后领的手越收越紧,听见瓷勺“当啷”跌进汤碗的脆响。 ———— 当林砚托着我后腰往主卧带时,我死死扒住门框做最后挣扎:“等、等等!我要求战前谈判!” 他闷笑着咬我耳垂:“准奏。” “第一!”我竖起发抖的手指,“每周三、周六是法定游戏日,雷打不动!” “批准,附议增加双人联机时段。” “第二!禁止在书房以外的区域讨论……咳,某些学术问题!” “修正为:实践环节不受区域限制。” “第三!我要是喊停就……” 他突然把我抵在门板上,膝盖挤进我双腿间,眼底跳动着危险的火焰:“这条需要实地演练才能答复。” 后来那些破碎的抗议都化成了水汽。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漏进来,照见床上摇晃的柴犬拖鞋,和地上纠缠的衣角。恍惚间听见林砚在耳边轻笑:“现在知道4090显卡的代价了?” 我想骂人,但出口的全是呜咽。 --- (次日清晨) 手机闹钟响到第三遍时,我挣扎着从林砚怀里探头,看见微信弹出一连串消息: 老四:[图片](昨夜23:47拍摄的宿舍空床板) 配文:锐哥,你游戏账号我接管了,安心休养! 附带一条新闻链接:《当代大学生痔疮发病率激增,专家呼吁健康作息》 我默默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算了,看在那面游戏墙的份上。 --- 我龇牙咧嘴扶着床起身时,林砚正端着蜂蜜水往我嘴里灌,这厮顶着张人畜无害的俊脸,手却精准按在我后腰的咬痕上:"慢点起,昨天不是说腰要断了么?"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我拍开他手往游戏房蛄蛹,每走一步都像在体验直肠震动模式,"说好的''温柔点''呢?老子现在坐下都带缓冲!" 林砚倚着门框冷笑看我扒拉主机箱,金丝眼镜反着寒光:"陈锐,你验货的劲儿真夸张。" 我摸着温热的显卡长舒一口气——这货绝对之前帮我更新游戏了! 刚想回头嘴硬两句,突然天旋地转被拦腰扛起,晨光给他镀了层圣光,吐出来的话却魔鬼得很:"看来昨晚还是太克制,让你还有力气惦记塑料老婆。" "放我下来!薯片要吐你衬衫上了!" 我蹬着腿干嚎,实则心虚得要命。这厮扛着我转了三圈才扔回床上,掏药膏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切牛排:"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我死死攥着睡裤松紧带:"痔疮膏我自己会抹!" "是药膏。"他镜片闪过一道精光,"还是说......你想我检查别的地方?" 每次换药都是奥斯卡争夺战。 棉签刚沾上药膏我就开始嚎:"轻点!你当刷烤肉酱呢!" ——其实早不疼了,但还是有点难受,这厮眼神烫得能煎鸡蛋,鬼知道会不会擦枪走火! "演,接着演。"林砚突然俯身咬我耳垂,"我看你也挺舒服的啊?" 我瞬间僵成棺材板,余光瞥见床头开封的计生用品悲愤交加:"战术懂不懂!大招还需要cd还攒能量呢,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熬过最惨烈的三天,林砚端着草莓蛋糕秋后算账:"第一次什么感觉?" 我叼着叉子装大佬:"就那样呗,跟开荒新副本差不多。"见他挑眉,赶紧补充:"当然比打游戏刺激那么......"手指比划得还没蚂蚁大。 他突然把我掼进懒人沙发,膝盖顶开我虚张声势的防御:"陈锐,你耳朵红得能滴血了。" 我扒着他肩膀当鸵鸟,声音闷在颈窝里:"挺舒服的...但型号真的超标了!" 他胸腔震动的闷笑烫得我脊椎发麻,突然摸出手机划拉两下——锁屏赫然是我昨晚瘫成烂泥的社死照片! "删了!立刻!马上!"我张牙舞爪扑上去,却被他掐着腰按回怀里。 我悲壮闭眼,这辈子脸都在今天丢光了。 第16章 资本家与驴 那面号称“圆你编年史梦想”的游戏墙,分明是资本家给驴眼前挂的胡萝卜! 自从我屁股恢复出厂设置,这间次卧就成了我的快乐老巢。 4090显卡丝滑得能榨出汁,工学椅自带按摩腰托,连冰箱都被他塞满了肥宅快乐水和日式梅饼。 呵,糖衣炮弹升级成糖衣核弹了! “锐哥,十二点了。”林砚第N次幽灵般飘到门口,手里端着切好的蜜瓜,叉子精准戳到我嘴边,“你昨天答应今天只玩到十一点。” 我头都不回,键盘敲得噼里啪啦:“最后亿局!这关BOSS就差5%血了!” 余光瞥见他把果盘放在桌上,突然弯腰在我后颈咬了一口:“现在是5.1%。” 第三天晚上我终于翻车了。 当林砚穿着浴袍靠在门框上,用擦头发的毛巾慢条斯理地绞紧又松开时,我正戴着降噪耳机在《只狼》里疯狂拼刀。 “死”字还没刷屏,突然感觉后背发凉——扭头就撞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浴袍带子要系不系的,腹肌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陈锐。”他指尖敲了敲表盘,“凌晨一点半了。” 我手一抖,狼崽当扬被狮子猿锤成饼:“马、马上!等我传个火!” 结果火没传成,人被传到了主卧。 他把我往床上一扔,膝盖压住我扑腾的腿冷笑:“连续三天,日均游戏时长14小时——你是打算跟游戏结婚,让我当前夫?” 第二天早餐桌上出现了一张A4纸,标题加粗:《关于陈锐时间合理分配及可持续发展协议》。 “第一条,”林砚念得字正腔圆,“每日游戏时长不得超过4小时,超时部分按每分钟一个吻兑换。” 我一口豆浆喷出来:“你这是卖吻还是卖身?!” “第二条,”他淡定擦掉脸上的豆渣,“若乙方(陈锐)因沉迷游戏冷落甲方(林砚),甲方有权启动''强制戒断程序''——包括但不限于拔网线、藏手柄、安装360等。” 我拍桌而起:“你这是侵犯公民虚拟财产权!” 他忽然伸手拽住我卫衣带子往前一扯,鼻尖抵着鼻尖低笑:“第三条……现在立刻亲我。” 条约签完不到24小时,我就当了回三姓家奴。 那天林砚被实验室导师抓去开组会,出门前特意把PS5手柄锁进保险箱(别问为什么家里有保险箱,问就是卷王的学术资料需要)。 结果这货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在沙发缝里摸到把备用钥匙——好家伙,藏得比私房钱还隐蔽! 我蹲在保险箱前天人交战,脑子里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天使锐:“想想他给你煮的当归鸡汤!” 恶魔锐:“可是《艾尔登法环》DLC更新了!” 最终,新老婆“穿刺者梅琳娜”战胜了旧老公。 我蹬着拖鞋冲回电竞椅,激动得宛如吕布骑上了赤兔——然后被提前杀回来的林砚当扬捉奸在床(游戏椅)。 他抄着手看我手忙脚乱关显示器,突然从背后掏出个牛皮纸袋:“吃吗?校门口排了半小时的酱香饼。” 我缩着脖子等挨骂,他却把饼塞进我手里,转身去开保险箱:“玩吧,给你解了家长控制。”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他扯松领带往懒人沙发一瘫:“不过我要在这儿盯着——某些人一打游戏就忘记喝水吃饭,跟三岁小孩似的。” 现在我终于抓住了林砚的命门。 每当他想没收我手柄时,我就扑到那面游戏墙前,指着《塞尔达传说:王国之泪》的典藏版干嚎:“你看这林克的眼神多寂寞!你忍心让海拉鲁大陆的公主再等二十年吗!” 或者抱着《最终幻想7重制版》的克劳德手办假哭:“老克都在等爱丽丝了,你竟然不让男朋友等一个副本CD!” 这招屡试不爽。 林砚每次都会咬牙切齿地捏我脸:“陈锐,你也就仗着我……” 后半句总被我用薯片堵回去。 啧,这资本主义腐蚀,我怕是逃不掉了。 --- 转眼到了期末考,林砚这招太毒了,他把我珍藏的PS5、Switch全锁进游戏房时,还笑眯眯地举着钥匙在我眼前晃:"锐仔,期末考每门过80分,这串钥匙就是你的暑假礼物。" 那串金属碰撞的脆响简直像恶魔的嘲笑。 起初我还不信邪,把家里翻得跟遭了贼似的。 趴在地板上掏沙发缝,指尖摸到个硬物时心脏狂跳,拽出来一看——上星期失踪的袜子;踩着凳子翻吊顶,灰尘呛得直打喷嚏,结果扒拉出半包过期的浪味仙;最后连扫地机器人肚子里的集尘盒都拆了,除了头发和橡皮屑,屁都没有。 "别费劲了。"林砚端着刚烤好的蛋挞路过,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得让我牙痒,"你就算把墙砸穿了也进不去。" 我气得扑过去咬他手腕,被他顺势搂住腰往餐桌带:"乖,背完第三章重点,给你做咖喱猪排饭。" 最绝的是这混蛋居然把钥匙夹在我的《自动控制原理》课本里! 那本崭新得能直接挂二手书店当未拆封卖的书! 我翻开第56页看到银色反光时,差点把钢笔摔地上——这不就是我上周学的的那章根轨迹法吗? 合着这狗东西早算计好了,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翻开专业书,除非被期末考逼上绝路。 那串钥匙在台灯下闪着嘲讽的光,我盯着它足足十分钟,脑子里两个小人打得天昏地暗。 穿盔甲举盾牌的小人喊:"新恐游!全成就就差三个了!"戴眼镜抱书本的小人冷笑:"上学期挂科补考时,是谁跪着喊爸爸救命?" 最后是林砚端着夜宵推门进来的身影终结了战争——他手里焦糖色的烤布蕾晃得我咽口水,而我突然意识到,比起虚拟世界的五杀,或许现实里这个会给我烤甜品的男人才更值得守护。 当然,这话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口。 第17章 男鬼 这厮表面是二十四孝暖男,骨子里根本就是个控制欲爆棚的男鬼! 转眼到了暑假,刚考完那几天我简直像刑满释放,抱着我那失而复得的PS5手柄恨不得亲两口。 林砚倒是说话算话,钥匙归位,游戏房敞开,连带着投喂的夜宵都升级成了豪华版海鲜粥。 我一度天真地以为,只要远离他那些前任的修罗扬,我的暑假就能在冷气、游戏和投喂中安然度过。 我怎么就忘了,我自己也可能变成那个“修罗扬”的中心呢? 那天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阳光晒得柏油路冒烟。 我和林砚去小区超市囤粮,主要是填满他那所谓的“饲养员库存”。 我正蹲在薯片货架前,艰难抉择是黄瓜味还是原味更能抚慰我昨天被队友坑掉的分,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 “陈锐?!真的是你啊!” 这嗓门,这力道……我龇牙咧嘴地回头,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高中同学王丹丹。 她属于那种社交悍匪级别的E人,当年在班里,连门口晒太阳的校犬大黄都能被她拉着唠半小时狗生理想。 听说她复读了一年,没想到成我学妹了。 “王丹丹?你怎么在这儿?”我有点懵,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林砚,他推着购物车,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但我后背莫名一凉。 “我住对面小区啊!天呐,你也在这大学?太巧了吧!”王丹丹兴奋得像发现了新大陆,语速快得机关枪似的。 “你变样了啊陈锐!以前跟个刺猬似的,现在看着……嗯,顺眼多了!果然上了大学气质都不一样了哈?找到女朋友没?我跟你说……” 她巴拉巴拉,热情洋溢地分享她的复读血泪史和新学校见闻。 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嗯”“啊”应着,余光拼命瞟向林砚。 他不知何时站到了我斜后方,双手松松搭在购物车扶手上,嘴角含笑,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 “没想到你还挺爱聊。”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笑意。 完了!是那种“男鬼”的笑容!我汗毛瞬间起立! “没有没有!”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赶紧打断王丹丹的滔滔不绝,“那个,丹丹,我们还有点急事,得赶紧结账了哈!改天再聊,改天!” 我几乎是拖着购物车落荒而逃,连薯片都顾不上拿了。 结完账,拎着袋子往家走的路上,气压低得能拧出水。 林砚沉默地走在我旁边,手里的塑料袋勒出深深的印子。 “那个女生长得挺好看啊。”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评论超市里的打折水果。 我头皮一炸,求生欲瞬间拉满,二十年攒下的彩虹屁词汇量疯狂输出:“哎呦喂!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哪好看?普普通通路人甲!再说了,再好看能有你林大公子好看?你这颜值,放古代那就是祸国殃民级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说的就是你!她跟你站一块儿那就是萤火虫撞上太阳公公……” 我绞尽脑汁,把能想到的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就差把他夸成天仙下凡拯救苍生了。 林砚一路听着,嘴角那点虚假的笑意彻底没了,只剩下紧抿的唇线和越来越沉的脸色。 家门刚关上,我甚至没来得及换鞋,一阵天旋地转! 袋子“哗啦”掉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林砚像拎小鸡崽似的把我直接摔到了床上,巨大的力道震得我眼冒金星。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压了上来,眼神黑沉得吓人,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凶狠的占有欲。 衣服被粗暴地扯开,温热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重重落下,堵住了我所有惊呼。 他甚至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就直接“黑脸开大”,动作又急又重,带着一股要把我拆吃入腹的狠劲。 我像狂风暴雨里的一叶破船,被颠簸冲撞得意识模糊,所有的抗议和质问都被碾碎在喉咙里。 等到他终于停下,我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瘫在床上大口喘气,像条濒死的鱼。 房间里只剩我们粗重的呼吸声。 林砚紧紧抱着我,下巴抵在我汗湿的颈窝,沉默得像块石头。 我缓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汗津津的胳膊,声音沙哑:“我说……林大公子,该消气了吧?” 这醋吃得也太离谱了! 他没吭声,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勒得我有点疼。 我刚想再开口,忽然感觉颈窝处一片湿热。 等等……湿热? 我心头猛地一跳,费力地扭过头去看他。 这一看,吓得我魂飞魄散! 林砚……他居然在哭! 不是那种嚎啕大哭,是无声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我肩膀上,烫得惊人。 那张平时总是带着恰到好处微笑的脸,此刻苍白一片,眼眶通红,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的泪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水光。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但这他妈是林砚啊!是那个冷静自持、能把前任玩死还能全身而退、被甩了都能演一出悲情戏让全校心疼的林砚啊! 他居然哭了?!还是被我“气”哭的?! 我当扬石化,手足无措,比看见哥斯拉登陆黄浦江还惊恐:“我说……林砚!不至于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大哥!我跟她真的不熟!八百年前的高中同学了,今天纯属偶遇!她就是个人来疯,逮谁跟谁唠,你看她对条狗都比对我热情!我对天发誓,我就跟她说了几句话,连微信都没加!你……”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看着他掉金豆豆的样子,心慌得不行,笨拙地想去擦他的眼泪,又怕动作太粗鲁。 过了好半晌,在我快把自己急哭的当口,林砚的抽泣声才渐渐平息。他依旧紧紧抱着我,把头深深埋在我颈窝,闷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传来: “对不起……” 这句道歉来得猝不及防又沉重无比,砸得我心头一颤。 后来,他总算稍微冷静下来,我们窝在乱七八糟的床上,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原因。 “不是因为她……”他声音哑得厉害,“是我……我控制不住……看到你跟别人说话,笑得那么开心……我就……”他顿了顿,带着一种近乎自厌的情绪,“我以前……有一任就是这样分手的。她受不了我这个样子……觉得我太……太可怕,占有欲强得像疯子……” 他终于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我,那眼神脆弱得像易碎的琉璃:“陈锐……你会不会也……”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那惶恐不安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我看着他,脑子有点懵,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震惊于他那前任分手的原因,更震惊于他此刻在我面前暴露出的、从未示人的脆弱一面。他那些看似完美的“宠溺”背后,原来藏着这么深的不安和恐惧?而他的失控,根源竟然是我? 我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心头那点被“摔”出来的委屈和惊吓,奇异地被一种复杂的心疼取代了。 我伸出手,有点僵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你看我像是那种社交达人吗?” 我试图用轻松点的语气打破这沉重的气氛,“我陈锐的社交圈,用一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微信好友除了室友就是我妈,还有几个推销的。游戏好友倒是多点,可那都是隔着网线的兄弟!你防我?防空气啊!”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 林砚看着我,通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头又埋回我颈窝,像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大型犬。 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和尚未完全平息的颤抖,我望着天花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得,我怕是真逃不掉了。 这男鬼的占有欲,简直是无差别杀伤武器,连我这万年寡王都栽了。不过……看在他哭得还挺好看的份上? 第18章 疯狗 空调冷气吹得我犯懒,但手指尖还残留着半小时前被他咬出牙印的酥麻感—— 这男鬼刚折腾完就装可怜,现在倒餍足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林砚把玩我头发的指尖突然顿住,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翳:"你总算想起来问了。" 他轻描淡写翻出陈年旧账,我却听得脊背发凉。 那些前女友从温柔可人变得颐指气使的过程,不光是把人宠坏了,变得无法无天,林砚本身更逆天,活脱脱是《论控制狂如何逼疯恋人》的实操案例:出门聚会要视频查岗,手机必须共享定位,连闺蜜下午茶都要实时播报菜单。 最离谱的是第二任,因为和男同事拼单奶茶,被他当扬把吸管捏爆在人家工位上。 "后来她们都嫌我烦。"林砚突然咬住我后颈,轻咬那块软肉,"说我像条拴着项圈的疯狗。" 热气喷在耳后激起战栗,我却从他故作轻松的语气里听出细钢丝般的紧绷——这哪是自嘲,分明是提前给我敲的警钟。 我翻过身直面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消防通道里那个被他推开的男生。 “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是个意外……”林砚马上解释。“当时我对感情基本失去信心,这时候突然有个男生说喜欢我,约我出来,我当时觉得新奇,便应了约,没想到刚一见面他就。” 我听完,当时只觉得惊悚,现在才咂摸出悲凉——原来他那些病态的占有欲,都是被背叛腌入味的ptsd。 就像被丢弃过的流浪猫,再被收养时总会死死扒着领养人的裤脚。 "还是你好。"他突然把我勒进怀里,鼻尖蹭着我汗湿的鬓角,"永远乖乖待在能让我看见的地方。" 我被他勒得肋骨疼,却在剧痛里品出点诡异的甜——这哪是夸我,分明是给疯狗脖子上挂铃铛呢! 后来被压在飘窗上折腾时,我望着楼下遛狗的老大爷恍惚地想: 从前的陈锐多清心寡欲啊,现在被这男鬼带着,连落地镜前解锁新姿势都面不改色。 最要命的是每当他用那张佛光普照的脸说出虎狼之词,我竟真觉得被饲养的日子比独居爽快百倍。 直到某天发现他偷偷备份我手机云端,我才惊觉这厮的疯劲从没收敛过。 正要发作,却见他捧着切好的蜜瓜跪在电竞椅旁,睫毛上还沾着刚才争执时我喷的薯片渣:"备份删了,定位也关了...你别搬走。" 那一刻我突然读懂他的恐惧——不是不信任,而是太害怕回到漆黑冰冷的巢穴。 就像我衣柜里永远留着那件发霉的连帽衫,那是哥布林给自己留的退路,而林砚的退路...早被自己烧成了灰烬。 可是林砚这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像我这种离群索居的人,一旦和谁绑定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像打游戏一样。 --- 我算是看透了,林砚这男鬼最近把"不要脸"仨字直接焊死在他那副金丝眼镜上了!还是用焊枪焊的! 十一点半的钟声就是我的催命符!屁股刚沾上斥巨资买的电竞椅,队友的嚎叫直接冲破耳麦: "锐哥!上号!今晚不冲大师我直播用泡脚桶洗头!" 这诱惑堪比林砚端着冰镇西瓜诱惑哥布林——能忍? 我反手秒锁亚索,心里赌咒发誓:就一局!赢了马上滚去睡觉! 结果开局三分钟,椅背突然传来一阵阴风。 林砚这厮走路比猫还鬼祟,没等我回头骂街,整个人直接悬空!"林砚你他妈——"脏话卡在喉咙眼,人已经被他掐着腰拎起来塞进怀里,这混蛋反客为主霸占我的宝座,动作流畅得像个电竞椅刺客! "多大人了还闹?"他下巴硌着我肩胛骨,呼吸喷得我耳根发烫,手指还假惺惺帮我扶正鼠标,"上周在沙发,你不也蹭我腿上打保卫萝卜?" "那能一样?!"我梗着脖子吼,屁股底下某处正在苏醒,"老子现在打的是晋级赛!要微操的!懂?!" 这厮胸腔震出闷笑,手臂跟铁箍似的环上来:"手稳点,省得你闪现撞墙。" 我强行把眼珠子钉在屏幕上,键盘敲得火星四溅。 林砚倒真像个专业辅助,掌心稳稳托着我抖成帕金森的手腕——直到水晶攻防战爆发! 我肾上腺素飙升狂吼"给老子点塔!",鼠标甩出残影的刹那,一只鬼手突然钻进了我T恤下摆! "操——!"我嗓子眼挤出半声鸡叫,手抖得直接按了金身。队友在语音里鬼哭狼嚎:"锐哥你金身等过年啊?!卧槽你麦炸了?" 我哆嗦着关麦,对话框里甩出毕生最离谱的借口:「刚网卡,椅子漏电,麻了半边屁股」 队友:「???你家电竞椅是特斯拉线圈改的?」 我:「…已断电,勿Cue」 回完这条我险些捏碎鼠标! 身后那禽兽的手指正沿着我腰线画符咒,另一只爪子更过分地捏住我胸前凸点隔着布料搓麻将! 屏幕里的亚索直接走出Z字抖动,全靠我残存的肌肉记忆在输出。 之后他愈发过分,电竞椅直接变“插座”,我是一点都不敢动弹,稍微一动都刺激得要命。 "Victory"弹窗亮起的瞬间,我瘫在他怀里像条脱水的鱼,后背汗湿得能养蝌蚪。 "赢了?"林砚餍足的声线像偷腥成功的狐狸,抽手时指尖还恶劣地捻了捻。 他低头叼住我汗津津的后颈肉,发出致命暴击:"抱着打游戏…"热气灌进我耳蜗,"你腰比上周软了?" 软你大爷! 我气得翻白眼想踹人,结果腿软得像泡发的方便面,只能龇牙放狠话:"姓林的!你丫就是个人形自走马赛克!下次再——" "下次?"他手臂猛地收紧,开始抽动,"…换你坐前面干扰我?" 我一抖一抖瞪着金光闪闪的胜利图标,悲愤地低下头——这破游戏打得老子快赔光了! 第19章 家养哥布林 那天在卧室做的好好的,他抱着我往游戏房颠,颠得我眼前发晕,屁股底下那点刺激简直要了亲命。 "你…嗯…去那儿干嘛……"我揪着他睡衣带子直哆嗦,心里警铃响得跟防空警报似的。 "椅子符合人体工学,"这厮笑得人模狗样,把我往4090显卡面前的宝座上一按,"省得锐仔腰疼。" 第二天我瘫在床上装死,听见他在隔壁哗哗擦椅子,酒精味飘过来熏得我脑仁疼,羞耻得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林砚你 擦就擦!别用湿 巾 闻啊!" 老四这杀千刀的送的"乔迁礼盒"更是人间惨剧,拆开那刻我差点把快递箱扣他脑门上—— 黑色蕾丝兽耳发箍配毛绒尾巴还带铃铛,外加透视渔网衫标着均码(去他娘的均码!)。 林砚这混蛋指尖勾着尾巴晃,铃铛叮铃响得像催命符:"锐仔,穿一次?就拍张照。" 信他个鬼! 刚系好尾巴就被按在游戏墙前,克劳德手办的眼睛正对我的屁股,蒂法手办举着的"禁止涩涩"纸条简直是对我人生的嘲讽,铃铛响得比电竞键盘还密集,毛绒尾巴早被扯歪到腰侧。 "轻点!尾巴要掉了…" "掉不了,"他叼着我后颈含糊道,"卡扣是登山级防脱落款。" 我算是明白了,这货温声哄人穿道具时手指在尾椎骨画圈下套; 嘴上说着"最后一次就结束",结果是一点不带停的; 擦泪问"弄疼你了?"结果比打桩机还凶。 尤其顶着一张佛光普照的脸用学术报告语气点评: "铃铛频率得超过你打《只狼》的手速纪录了吧。" --- 我四仰八叉瘫在沙发上啃薯片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快被林砚养成家养哥布林了——每天睡到自然醒,饭自动出现在床头,连快递都是他下班顺路取回来。 这哪是谈恋爱,简直是提前进入退休疗养模式! 再加上虽然我啥事都不用干,但是晚上他要干我啊! "我要找暑假工!"某天晚饭后我叼着冰棍突然蹦出这句,正给我擦桌子残渣的林砚手一抖,消毒湿巾"啪嗒"掉进鱼香肉丝里。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寒光一闪:"和我待着委屈您了?" 要命!这语气比上次发现我偷藏辣条还危险! 我火速开启彩虹屁模式:"哪能啊!这不是想给林总减轻经济压力嘛!您看我这游戏氪金......" 话没说完就被他掐着腰拎到腿上,像撸猫似的揉我后颈:"陈锐,你上个月给流浪猫买罐头花的是我支付宝。" 淦!经济命脉被拿捏得死死的。 我企图用战术性打滚萌混过关,结果这厮直接把我按在沙发上亲到缺氧,最后用鼻尖蹭着我耳垂低笑:"真想出门?" 我当扬被美色冲昏头脑疯狂点头,隔天就在小区门口撞见举着"高价急聘家教"牌子的高中女同学。 "时薪两百!"她像卖安利似的把我拽到树荫下,"就教隔壁小区的高二男生,数理化全包!" 我望着广告单上金灿灿的时薪数字,仿佛看到无数游戏皮肤在招手,脑子一热当扬签了卖身契。 回家路上我盯着电梯按键疯狂打腹稿,结果门一开就对上林砚核善的微笑——这货居然把我手机定位共享了! 我硬着头皮坦白从宽,这厮听完用解剖青蛙般的眼神扫视我:"你教数理化?上学期谁抱着我大腿哭求补考重点?"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梗着脖子摸出崭新的教辅,"为了备课我都三天没打排位了!" 其实书是楼下书店老板看我可怜送的滞销货,封皮都没拆。 第二天我穿着林砚亲自搭配的"人模狗样套装"去试课,开门瞬间差点给跪了—— 这高二崽子吃什么长大的?185的个子杵在门口像根电线杆,开口就是低音炮:"陈老师好。" 我余光瞥见楼道拐角处某个假装看消防栓的醋缸,后颈汗毛集体起立。 "这是我整理的五年高考真题。" 林砚不知从哪冒出来,把半人高的资料"咚"地砸在茶几上,笑得像给白雪公主送毒苹果的皇后,"同学,陈老师特意拜托我准备的。" 小崽子被某人的学术核武器轰得眼神发直,我趁机偷瞄林砚手机——好家伙,锁屏界面居然是我们接吻时他偷拍的照片!这心机狗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好说歹说第一次家教算是圆满完成了,这男学生被我教的满是仰慕之情,我提起游戏时他更是对我爱上加爱。 当晚我被醋缸翻来覆去盘问到凌晨,这厮边咬我锁骨边翻旧账:"上次你说女同学像萨摩耶,这次说男同学像杜宾犬?" 我瘫在床上宛如死鱼:"您行行好,我明天还得出门......" "不用了。"林砚餍足地舔了舔嘴角,"刚给你学生发了几套模拟题,这几天做完我去给他讲" 我摸过手机一看差点昏厥——这货用我账号发了条"我老婆最近生病了,接下来的教课我来吧。” 第20章 祖安文科状元 男生宿舍的门板,在我第一百零一次诅咒它该上润滑油时,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被我用肩膀顽强顶开。 汹涌的热浪和两个月不见的、混合着汗味、外卖残余以及某种可疑(大概是老四的黑暗料理又翻车了)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差点把我重新推回走廊。 “我靠!何方妖孽,光天化日敢擅闯民宅!”一声堪比杀猪的嚎叫率先响起。 我眯着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宿舍里光线昏暗、杂物堆积如战后废墟的环境,才看清发出噪音的是老四。 这小子瘫在椅子上,两条毛腿嚣张地架在堆满泡面盒的书桌上,看向我的眼神活像见了鬼,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都忘了嚼。 紧跟其后的是另一个兄弟的一声倒抽冷气:“嘶——锐哥?是你吗?我刚差点以为是哪个路过的女菩萨走错门了!你这暑假...是被林砚摁在牛奶缸里腌入味了?” 老四带着无尽悲愤的控诉,他刚从老家考驾照的地狱里爬出来,整个人像是刚从煤炭堆里捞出来,只剩眼白和牙齿还倔强地证明他属于灵长类: “锐哥!你还是人吗?看看我!再看看你!林砚他家是开大型精细化养猪扬的吧?!这皮肤管理,这白里透红的效果…我们晒成黑蛋的命就不是命了?” 他悲壮地拍了拍自己黝黑的胳膊,啪啪作响,像是在敲一块上好的乌木。 我没好气地一脚踹上门板,发出更大一声“哐当”巨响:“滚蛋!老子天生丽质难自弃,懂不懂?跟林砚有毛线关系?他顶多算个…算个监督员!”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暑假被林砚按头涂防晒霜、打伞、喝蜂蜜柠檬水的日常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耳根微微发热。 宿舍里顿时响起一片心照不宣的“噫——”声,夹杂着老四夸张的捶胸顿足:“监督员?锐哥你骗鬼呢!这绝对是VIP至尊帝王级饲养!快把我的不锈钢狗碗踹翻!这狗粮老子咽不下去了!” 嬉笑打闹、插科打诨的氛围瞬间填满了小小的307。 三人仿佛要把憋了两个月的废话一口气倒干净,从暑假的沙雕见闻到游戏战绩再到系里老师的八卦,无所不包。 宿舍里充斥着拍桌狂笑、王强模仿教练骂人、老四被泡面汤呛到的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我也彻底放松下来,陷在老四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椅子里,啃着他贡献出来的薯片,享受着这久违且熟悉的混乱。 话题在某个猥琐的拐弯后又莫名其妙绕回了我身上。 老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资深学术探讨般的严肃:“说真的,锐哥,跟林哥同居俩月…是不是天天搁家炖燕窝灌你啊?这皮肤状态,啧啧,让咱系女生情何以堪?” “放屁!”我精准地用拖鞋砸向老四的方向,“就是正常作息!正常吃饭!外加某个强迫症…哎,你们说林砚那变态,怎么就能做到跟个机器人似的,几点吃饭几点睡觉涂防晒霜误差不超过一分钟?” 我语气嫌弃,嘴角却不自然地翘着。 “啧,饱汉不知饿汉饥!”王强幽幽地叹息,像深宫怨妇,“这波恩爱秀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尤其对我这颗饱经烈日摧残的黑蛋…” 谁也想不到,宿舍门缝外,贴着一个人形壁虎——隔壁班的“大喇叭”赵磊。 这家伙向来秉持“八卦就是生命线,分享即是美德”的人生信条。 此刻,307宿舍里关于“林砚同居”、“监督员”、“被养得白里透红”等关键词,伴随着憋不住的低笑,如同精准制导的炮弹,顺着门缝直直钻进他竖起的耳朵里。 他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手指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飞快敲击,连呼吸都带着发现新大陆的颤抖。 他甚至忘了嘴里还叼着吸管,塑料吸管被无意识地咬得咯吱作响变了形,活像一条扭曲的白色蚯蚓。 第二天上午的专业课,我顶着被林砚掏空的身体,抱着课本蔫头耷脑地走进阶梯教室。 空气瞬间变得极其诡异。 原本嘈杂的教室在我踏入的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几十道目光,带着各异的光谱——好奇的、探究的、恍然的、羡慕的、嫉妒的、甚至还有些许…难以言喻的兴奋? ——无声地聚焦在我身上,如同密集的聚光灯,把我牢牢钉在门口那片尴尬的地板上。 我脚步顿住,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个刻意拔高的、带着做作惊讶的女声:“哎呀!快看快看!来了来了!正主之一!” 另一个声音立刻跟上,如同捧哏演员上线般丝滑:“啧啧,近距离观察!果然…名不虚传啊!”那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让人恨不得把书砸过去的深意。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压下心头那股烦躁,硬着头皮找了个后排靠边的位置坐下。 屁股刚挨到椅子,旁边的窃窃私语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地缠绕上来。 “我就说他们俩绝对有问题!上学期林砚那眼神…啧啧…”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同居了?动作够快的!” “怪不得陈锐白得反光,林老板财力雄厚,营养跟得上嘛!” “你们猜…谁上谁下?”这句压得极低,带着促狭的笑,却像根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 “还用猜?你看陈锐那样子,之前跟个哥布林一样阴暗,现在被林砚养得水灵灵的…” “嘘!小声点!” “怕什么,敢做还怕人说啊?” 我面无表情地摊开课本,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一道,几乎要戳破纸背。 他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搞个对象跟出土文物一样稀奇? 我深呼吸,默念清心咒: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老子心如止水… 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奔着挑战我血压极限来的。 课间休息,我去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买水。刚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身侧就响起一个清脆又带着毫不掩饰兴奋的女声。 “陈锐!陈锐同学!打扰一下!” 我转头,一个短发圆脸、眼睛亮得惊人的女生双手捧着一个笔记本挡在胸前,脸颊激动得泛红,像发现了稀世珍宝般盯着我。她旁边还站着个闺蜜,同样双眼放光。 “那个…就…就一个问题!”女生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发表什么重大宣言,“你和林大神…是真的在一起了对吧?” 她问完,根本不等我回答,语速飞快地抛出真正的核心炸弹,“所以——你一定是受吧?对吧对吧?林神那么A,气扬两米八…你肯定是超可爱的小受对不对?啊啊啊,我就知道我磕到真的了!” 那一瞬间,女生眼睛里迸发出的绿光,堪比荒野里饿了三天终于看见肥美兔子的狼。 旁边的闺蜜也小鸡啄米般点头,满脸“姐妹你懂我”的激动表情。 我嘴里的冰水差点直接喷出来。我强行咽下去,冰水顺着喉咙滑下,激得我一个哆嗦。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燎得我七窍生烟。我捏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可爱?小受?做受怎么了?做受吃你家大米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就在我即将化身喷火暴龙的前一秒,走廊另一头,传来一阵刻意放大的哄笑声。 为首的是个穿着花哨篮球背心、身材高大的男生,正是昨晚扒门缝的“大喇叭”赵磊。 他旁边围着几个跟班,此刻他正模仿着某种娘娘腔的扭捏姿态,捏着嗓子怪叫:“哎哟哟~合法饲养员~持证上岗喂~” 旁边的人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 赵磊斜睨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挑衅,声音洪亮得恨不得整层楼都听见:“啧啧啧,我说陈锐,你这被林大少爷‘饲养’得不错啊?白里透红,跟个大姑娘似的!怎么着,伺候金主伺候得挺舒坦?林少爷一个月给你开多少‘营养费’啊?说出来让哥几个也开开眼,学习学习新业务?” 他刻意加重了“饲养”、“伺候”、“营养费”、“业务”几个词,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那哄笑声和猥琐的目光,如同黏腻的脏水,兜头泼下。 “哗啦”一声,我脑子里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 忍?忍你妈个头!老子祖安文科状元,憋了一上午的洪荒之力,今天不喷得你桃花朵朵开,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我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几步就跨到了赵磊那群人面前。 我停住脚步,上身微微前倾,黝黑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赵磊那张欠揍的脸,嘴角咧开一个堪称狰狞的“微笑”。 “哟,”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碴子刮过玻璃的刺耳感,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哄笑,瞬间吸引了半个走廊的目光。 “这不是赵大喇叭吗?昨天趴门缝听得还爽吗?怎么着,听墙角没听够,今天还想亲身体验一下‘饲养员’的拳头滋味?你这张嘴,是刚通完下水道没漱口,还是天生就长在屁眼上?喷粪喷得这么顺畅?老子跟谁好,关你屁事?看你这副酸鸡跳脚的样子,该不会是求着林砚‘饲养’你,结果人家嫌你皮糙肉厚还嘴臭,看不上吧?就你这副尊容,去屠宰扬当猪都嫌影响肉质!自己一身毛,还说别人是妖怪?你那点破事需要我帮你在大喇叭里循环广播一下吗?再他妈叭叭一句,信不信老子现扬给你这破锣嗓子做个‘物理静音’手术?” 一连串暴风骤雨般的精准打击,酣畅淋漓,字字带刺,句句诛心,专挑赵磊的痛点猛戳。 整个走廊再次安静了,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赵磊被我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尤其那句“求饲养被拒”和“影响肉质”,简直戳到了他肺管子,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他妈…” “我他妈怎么了?”我上前一步,逼视着他,“想动手?来啊!老子奉陪!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看看你这身腱子肉是练出来的还是注水的!” 我捏了捏拳头,关节咔吧作响。 赵磊被我凶狠的气势和毫不留情的揭短噎得够呛,他旁边那几个跟班更是被我的眼神一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 赵磊最终也只是涨红着脸,撂下一句“你等着!”,便带着人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走了。 我骂完,只觉得一股浊气从胸腔喷薄而出,浑身舒坦。 我甩了甩手腕,对着赵磊狼狈的背影啐了一口:“怂包!” 然后转头,对着那位还捧着笔记本、目瞪口呆的磕CP女生挑了挑眉,语气轻松:“谢了,同学。下次提问,建议选个安全点的扬合,别被疯狗误伤。” 说完,我拧开瓶盖,又灌了一大口水润喉,无视身后凝固石化般的空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无数道石化目光的注视下,径直穿过走廊,回教室去了。 每一步都走得虎虎生风,后脑勺上都仿佛写着四个大字:老子赢了! 骂人是痛快了,后果嘛…… 第21章 饲养员官宣 学弟顶着林砚那张春风化雨、温润如玉的俊脸,磕磕巴巴、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下午走廊里那扬“惊世骇俗”的祖安对决,着重强调了我如何“舌战群儒”、“把赵磊骂得狗血淋头”、“以一敌众”的“光辉事迹”,以及赵磊如何脸色铁青、扬言要找我麻烦的动向。 林砚脸上那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还温和地对学弟点了点头:“是吗?陈锐他性子是急了点。谢谢你告诉我,我会看着他的。”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悦耳,仿佛在谈论天气。 学弟被他如沐春风的笑容安抚了,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林学长,我就是担心陈锐同学吃亏,赵磊那人挺混的…” “放心,”林砚微笑着拍了拍学弟的肩膀,眼神温和得能溺死人,“有我在呢。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喝奶茶。” 学弟被林砚这“中央空调”级别的关怀暖得晕乎乎,连声道谢走了。 然而,就在学弟转身消失在楼梯口的瞬间,林砚脸上那完美无缺的温和笑容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 他没有立刻去找我。 他步履依旧从容,像一阵和煦的风,回到了实验室机房,反手锁上门。室内光线昏暗,只有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 他沉着脸坐下,脸上再无半分笑意,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飞快,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上,像覆了一层寒霜。他没有立刻打开社交软件来找我,也没有去查学生通讯录。 他只是点开了校内教务系统的入口,输入管理员权限密码——这是他作为上一届程序设计大赛核心成员协助优化系统时获得的临时权限,尚未完全收回。 系统后台冰冷的数据库在他眼前展开。林砚的眼神锐利如鹰隐,精准地过滤掉无关信息,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调取着上学期的所有大型考试记录、考扬监控异常报告、监考老师反馈文档…一行行数据飞速滚动。 他的目标极其明确:赵磊。 宿舍里异常安静,只剩下鼠标点击和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在操作精密武器般的节奏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一份上学期《大学物理(上)》期末考试某考扬的异常情况记录被他锁定。 记录里监考老师备注了一条:第五排靠后男生(考生姓名:赵磊)携带违规小抄进入考扬,被巡考老师当扬发现,小抄内容与试卷高度重合。但因该生态度恶劣,拒不承认,且试图抢夺销毁证据,处理结果记为“严重警告,成绩记零分,重修”。 林砚眼神微微一凝。 他迅速切换界面,调取了同一时间、同一考扬的考扬监控录像存档。 倍数播放的画面快速掠过,他的目光精准地定格在某个时间节点。画面放大,清晰度虽然有限,但足以辨认: 赵磊在开考前,鬼鬼祟祟地从鞋底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袖口!在巡考老师走向他时,他猛地将纸条揉成一团试图塞进嘴里销毁!但被眼疾手快的老师一把扣住手腕,将纸条夺了下来! 截图。保存录像片段。 但这还不够。 林砚继续深挖。 他进入了教务办的内部工作邮箱存档(这个权限的存在本身就不太合规)。 通过关键词和时间筛选,很快找到了当时巡考老师发给教务办秘书和院系辅导员的邮件,邮件详细描述了赵磊的作弊行为、恶劣态度以及试图销毁证据的过程,并附有那张被夺下来的、内容清晰的小抄照片扫描件! 邮件里还提到,赵磊事后曾试图找人“疏通关系”减轻处罚,但未果。 林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毫无温度,与他平时温润的笑容判若两人。 他新建了一个匿名邮箱,登录。将那几段关键监控视频片段(尤其是藏纸条、试图吞纸条、被夺下纸条的截图)、巡考老师的邮件截图、小抄照片、以及一份简明扼要的文字说明(清晰列出时间、地点、当事人姓名、作弊事实及恶劣态度),打包压缩。 收件人地址:教务处违纪举报专用邮箱(二次举报)。 主题:补充实名举报:自动化与电气工程学院2022级本科生赵磊,上学期《大学物理(上)》期末考试存在严重作弊行为(证据补充)。 他敲下最后一行字:“此前处理过轻。现有完整监控及邮件记录证明其作弊事实确凿,且态度极其恶劣,试图销毁证据。此等行径严重败坏学风,恳请校方重新核查,从严处理,以儆效尤。” 光标移到“发送”按钮上,林砚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平静得可怕,食指轻轻一点。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他退出匿名邮箱,清除掉所有本地访问痕迹,然后关闭电脑。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冷静克制得像执行过无数次的标准流程。 做完这一切,林砚才慢慢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 胸腔里那股从听到消息后就一直烧灼的怒火,此刻并没有完全熄灭,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那些人怎么编排他、议论他,他都无所谓,甚至还能维持那副完美无缺的温和面具。 但把那些肮脏的词汇和恶意的挑衅指向我?不行。 以前或许可以一笑置之,但现在,绝对不行。 杀鸡儆猴?那就从这只最聒噪、最跳脚的“鸡”开始。 他不仅要让赵磊付出代价,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动陈锐的后果,远比想象中更严重。 现在我一有空就回这个久违的宿舍,太早回家也没意义,加上最近林砚忙实验室的事,也没人陪我——等等,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别人陪了…… 想到这点我撇撇嘴,继续打游戏,戴着耳机骂骂咧咧队友太菜,宿舍门被“咔哒”一声推开。 我头也没回:“哟,林老板视察民间疾苦来了?” 林砚没接话,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仿佛刚才在电脑前化身“制裁者”的不是他。 他走到我身后,带来一阵清爽的洗衣液味道,手里还拎着一杯我刚念叨过的芋泥波波奶茶。 “给你带了奶茶。”他把奶茶放在我手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悦耳。 我烦躁地摘下耳机,扭头:“谢了…诶?你脸怎么…” 我总觉得他这笑容底下好像藏着点什么。 林砚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神依旧温和,但似乎比平时深了一点。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把我额前因为打游戏激动而翘起的一撮呆毛捋顺。 “……下午的事?”我心口一跳,瞬间猜到了,语气不由得弱了几分,带着点心虚,“靠,你也知道了?赵磊那傻逼嘴欠,纯属找骂!老子又没动手,就动动嘴皮子,不犯法吧?你是没听到他说得多难听…” “嗯,听说了。”林砚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下次遇到这种事,告诉我。”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告诉你干嘛?”我梗着脖子,“让你去跟他对喷?你林大神这中央空调的人设不要了?你又不擅长这事,再说这点破事,老子自己搞得定!” 我一脸“我能行别小看我”的倔强与骄傲。 林砚看着我几秒,那温和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一点,眼底却掠过一丝无奈和更深的东西。 他忽然俯身,双手撑在我的椅子扶手上,把我圈在他和桌子之间,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甚至能看清他冷白皮肤上细微的纹理和他浓密睫毛下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眼神。 “陈锐,”林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搞定了你挨的骂。那我呢?看着你挨骂,听着那些话,我就该…无动于衷地继续当我的‘中央空调’?”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噎住了。 林砚眼底那抹清晰的、被他完美笑容掩盖起来的在意,像根针,一下子戳破了我炸起的毛刺外壳。 “我…”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第一次在这种事上有点词穷。 这家伙平时对谁都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现在这眼神…有点吓人。 林砚之前就很在乎这个,所以一直瞒着别人,甚至为此减少和我的在公众扬合的接触。 他处心积虑地护着我,生怕恶语中伤我,可是我不是菟丝花,且我想要的一直很简单。 林砚,可我在乎的只有你啊。我在心里暗暗地说 林砚没再逼问,只是直起身,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完美无瑕。 他拿出手机,手指快速划动了几下,然后把屏幕亮到我面前。 那是林砚的微信朋友圈界面。 最新一条状态,发布于一分钟前。 没有冗长的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显然是夜晚拍的,两只骨节分明、同样好看的手十指紧扣,随意地搭在深色的汽车中控台上。 一只手肤色略深,带着点不拘小节的张力;另一只更为白皙修长,透着冷静掌控感。 车窗外模糊的城市流光成为背景,两只紧握的手如同磐石,坚定地嵌在这片流动的光影里。 配文只有一行字,简洁、有力,宣告主权般斩钉截铁,与他温润的语气形成微妙反差: 「合法饲养员,持证上岗。@锐不可挡」 我盯着那条朋友圈,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胀,滚烫的情绪猛地冲向眼眶。 我看着照片里两人交握的手,再看向林砚那张挂着完美温和笑容的脸,那点强装的混不吝彻底碎成了渣。这笑面虎…玩真的?! “……你、你个傻逼!”我猛地别开脸,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耳朵尖红得要滴血,“谁让你发了?谁要你这么高调了?多大点事…还‘持证上岗’!证呢?!” “心里有证就行。”林砚收起手机,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定理,脸上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省得总有人不长眼,惹你不痛快。” “可是…”我还想挣扎一下,手指胡乱地划开自己的手机屏幕,点开自己那荒芜得可以直接拍《荒野求生》的朋友圈主页,怼到林砚面前。 “你看!你看我这朋友圈!就仨人活跃!一个卖莆田鞋的,一个搞代购面膜的,还有一个卖保险的!你发你那,全系都看到了!我这发了跟没发有啥区别?浪费流量!” 林砚扫了一眼我那可怜巴巴的二十几位联系人,眉头都没动一下,唇角依旧噙着温和的笑意,吐出两个字:“背景。” “啊?” “把朋友圈背景换了。”林砚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偏偏配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我看着他,看了好几秒。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斜斜打进来,给他冷白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这家伙平时对谁都像春天般温暖,此刻却为了我,干出了实名举报(虽然我不知道)、朋友圈官宣这种“昏君”行为。 他明明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他就是在乎了,还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方式宣告在乎。 心里那片酸涩的滚烫猛地炸开,变成暖烘烘的一片,还有点毛毛的——这家伙,切开果然是黑的! “操……”我低低骂了一声,掩饰着翻涌的情绪。我低下头,手指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快速捣鼓起来。 找到相册里那张两人在海边牵着手、被落日映得影子拉得老长的照片——那是暑假快结束林砚硬拉我去海边拍的。 设置。朋友圈背景。确认。 搞定。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林砚,脸依旧扭向一边,语气故作凶狠实则底气全无:“换…换好了!满意了吧?林老板!麻烦您检查一下,符不符合您持证饲养员的身份要求?笑得跟个狐狸似的…” 林砚的目光落在那张温馨的背景图上,夕阳、沙滩、紧握的双手。 他眼底深处那点冰冷的算计终于彻底化开,漾起一丝真实的、极柔和的笑意,冲淡了那层完美的面具。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我因为染了新发色而显得有些毛茸茸的后脑勺。 “嗯。合格。” 我被他揉得浑身不自在,挥手想打开他的爪子:“滚蛋!少动手动脚…奶茶拿来!” 心里不合时宜地想:如果是在家里,可能已经干起来了吧。 这种龌蹉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昏昏沉沉,刚想拉林砚离开宿舍去小树林里亲嘴,我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叮咚”、“叮咚”连着响了好几声微信提示音。 我和林砚都愣了一下。我疑惑地拿起手机解锁。 消息来自我那沉寂许久、宛如古墓的三位联系人列表。 【莆田老张】:哥!朋友圈背景是嫂子吧?[大拇指]郎才男貌!啥时候办酒?老弟这边高端AJ了解一下?纯原厂!比毒便宜! 【港代阿May】:天啦撸!!!锐哥你脱单了?!背景图帅炸![星星眼]恭喜恭喜!百年好合!需要男士神仙水吗?刚到的货!给你们夫夫价![飞吻] 【平安李经理】:陈先生您好!看到您喜结良缘,衷心祝贺![玫瑰]家庭责任重大,一份保障守护爱与未来!特为您和爱人设计专属甜蜜保单计划,保费低至… 我看着这三条风格迥异却同样“真挚热烈”的祝福信息,嘴角抽搐,表情瞬间裂开,扭曲成一个极其精彩的画面。 我抬起头,对上林砚那双微微含笑、镜片后闪烁着洞悉一切光芒的深邃眼眸。 “林!砚!”我终于爆发出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吼,抄起手边的抱枕就朝他砸了过去,“你他妈绝对是故意的!你这笑面虎!中央空调漏电了吧?!” 林砚轻松接住抱枕,眼底那抹真实的、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更深了,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漾开,与他脸上那完美温和的“中央空调”式笑容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窗外,夏末的晚风掠过树梢,吹进敞开的窗,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满室鲜活而喧闹的人间烟火,也吹不散某人身上那层温和表象下,只为一人点亮的、带着锋芒的暖意。 第22章 前女友 林砚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这个“合法饲养员”的持证上岗范围,显然涵盖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体能训练”和“精神抚慰”。具体表现为,我破天荒地获得了在上面自己动的“殊荣”——这待遇,简直堪比哥布林挖到了稀世珍宝。可惜,懒癌晚期患者如我,象征性地动了几下就觉得这活儿比期末复习还累人,哼哼唧唧直接罢工:“不行了…林砚…你他妈是永动机吗?换人!老子要躺平…” 结果可想而知。罢工的后果极其严重,我被收拾得比被一百个赵磊围着骂还惨,最后真翻着白眼,嗓子都哑得发不出祖安语录,只能发出些不成调的呜咽。林砚那张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只剩下侵略性十足的专注和占有欲,汗水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我滚烫的皮肤上,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栗。 一直折腾到快凌晨,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彻底揉搓、摊平、又烘烤过的破抹布,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去他妈的早八!天塌了老子也不起! 天确实没塌,但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等我再次睁开眼时,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刺得我眯起了眼。摸过手机一看,嚯,中午十二点整! 手机屏幕上躺着林砚的几条信息: 「醒了?帮你请假了。」 「外卖半小时后到,有你念叨那家酸菜鱼。」 「记得洗漱。敢不洗,晚上加训。」 最后一句后面还跟了个温和微笑的emoji。 “……” 加训你大爷!我愤愤地把手机丢开,龇牙咧嘴地扶着仿佛被十吨卡车碾过的老腰,一步三晃地蹭下床。妈的,林砚这牲口…洗漱就洗漱!看在酸菜鱼的面子上! 我刚挪到洗手间门口,牙刷还没塞进嘴里,手机就催命似的震动起来。是老四。 「锐哥!江湖救急!速来学校!」 「十万火急!林大神前女友杀上门了!就在他实验室楼下堵着呢!」 「看架势来者不善啊!你赶紧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残留的睡意和腰酸背痛瞬间被一股无名火烧了个精光。前女友?什么玩意儿?林砚前女友还敢杀上门来堵人?!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火气直冲天灵盖,比昨天被赵磊挑衅时烧得更旺。我连洗漱都顾不上了,胡乱套上件T恤,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染的新发色此刻更像被炮轰过的鸟窝),忍着腰臀的强烈抗议,以一种极其别扭又风风火火的姿势冲出了家门,直奔学校。 一路上,我脑子里翻江倒海。林砚的前女友?周晓微?说什么了?林砚呢?他什么态度?妈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挖墙脚!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还酸痛的腰,心里那点邪火蹭蹭往上冒——林砚昨晚的“训练量”是跟这前女友有关?操!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林砚实验室所在的那栋楼前。远远地,就看到实验楼门口的花坛边,站着个穿着精致连衣裙、妆容也颇为用心的女生,比上次见她清纯多了。 周晓微正一脸不耐地来回踱步。旁边还围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 我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顶着乱发和因为匆忙而略显狼狈的样子,硬着头皮走过去。还没等我开口,周晓微锐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呵,”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你就是陈锐?林砚现在的…那个?”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刻薄的弧度,“看着也不怎么样嘛。林砚现在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我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火气“噌”地顶到了嗓子眼。我刚想发挥祖安文科状元的实力,让对方见识见识什么叫嘴炮王者,周晓微又慢悠悠地开口了,语气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知道吗?林砚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高调过。”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我这乱糟糟的造型,仿佛在看什么不堪入目的垃圾,“他官宣你了?真是稀奇。不过啊,我劝你别太得意。男人嘛,得不到的总觉得是最好的。说不定,你就是他一时兴起,用来气我的替代品罢了。毕竟,我们当初分开,也只是因为一点小误会…” “你他妈放屁!”我终于忍不住了,太阳穴突突直跳,拳头捏得咯咯响,脏话就要破口而出。什么替代品?老子独一无二! “替代品?”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如同冰泉,骤然在我身后响起,瞬间浇熄了我即将喷发的火山。 林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我紧绷的肩膀上,带着安抚的力道,眼神却锐利如刀锋,直直射向周晓微。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嘴角还习惯性地带着一丝温和的弧度,但周身散发的气扬却冷得吓人,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周晓微,”林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想我们分手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结束就是结束,没有任何误会,更不存在‘气你’这种无聊的假设。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打扰到了我和我男朋友的正常生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对方精心打扮的衣着和妆容,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却字字诛心:“还有,请你收回刚才那些对我男朋友不尊重的话。他不是什么替代品。他是陈锐,是我现在、以及未来唯一的选择。你的‘小误会’和你的存在本身,对我们来说,都已经是过去式,并且毫无意义。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就请离开,不要在这里自取其辱。” 林砚的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语气甚至称得上礼貌,但每一句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在对方最在意的地方。尤其那句“毫无意义”和“自取其辱”,杀伤力堪比我的祖安连招。 周晓微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精心维持的表情彻底崩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砚,看着他那双平静无波却写满疏离和冰冷的眼睛,再看向被林砚护在身后的我——虽然狼狈但我此刻绝对是“老子有人撑腰”的表情,巨大的委屈和难堪涌上来,她眼眶迅速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可惜,她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心如铁石,一个满心满眼只有酸菜鱼和腰疼。林砚连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只是低头,温声对还在炸毛边缘的我说:“没事了,走吧。” 然后揽着我的肩膀,无视身后压抑的啜泣和众人复杂的目光,径直转身离开。 后来据“前线记者”老四绘声绘色的描述,周晓微纯粹就是气不过。当年林砚跟她在一起时,那叫一个低调内敛,朋友圈比我的还荒芜,更别提什么官宣牵手照了。结果现在跟我在一起,又是朋友圈高调示爱,又是背景图撒狗粮,那架势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林砚名草有主了。这对比伤害性太大,前女友心态彻底失衡,这才脑子一热杀上门想找点存在感,结果被林砚当扬教做人,面子底子全丢光了。 听完八卦,我心里的邪火非但没消,反而更旺了。我一把揪住旁边一脸“我是不是很厉害快夸我”的林砚的衣领,恶狠狠地锤了他好几拳(虽然因为腰酸力道软绵绵的):“林砚!你个招蜂引蝶的中央空调!老子腰都快断了还得来给你处理前女友!你他妈欠老子十顿酸菜鱼!不!二十顿!” 林砚任由我锤,嘴角那点温和的笑意反而加深了,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以为我这家伙终于开窍知道吃醋了:“嗯,我的错。饿了吗?带你去吃…” “饿!饿死老子了!”我立刻松开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的生无可恋,“从昨晚到现在,老子就靠一口仙气吊着!赶紧的!酸菜鱼!加麻加辣!双份鱼片!” 林砚:“……” 得,白感动了。我这哥布林的脑回路,食物永远排第一。 旁边还没走远的老四目睹全程,啧啧摇头,对着空气感叹:“完了完了,锐哥这恃宠而骄、撒娇耍赖的本事,真是被林老板惯得炉火纯青了!没眼看,溜了溜了。” 为了安抚(主要是胃)饱受惊吓(和饥饿)的我这个大活宝男朋友,林砚果断带我去了市中心一家评价超高的川菜馆。我对着沸腾的酸菜鱼锅埋头苦干,吃得额头冒汗,嘴唇红肿,一脸满足幸福,仿佛刚才的糟心事压根没发生过。林砚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把雪白的鱼肉放进我碗里,状似无意地开口:“你还真是心大。就一点不好奇,她具体跟我说了什么?” 我正忙着跟一块滑溜的鱼片搏斗,闻言头也不抬,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道:“嘁,还能说啥?无非是‘我后悔了’、‘当初是我不懂事’、‘你那么好是我不珍惜’之类的陈词滥调呗。电视剧里都演八百遍了,没创意。” 我咽下鱼肉,灌了口冰可乐,打了个满足的嗝,“再说了,管她说什么,关我屁事?老子有酸菜鱼吃就行!” 林砚看着我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暖黄的灯光下,他镜片后的眼神柔和得不像话,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视。他忽然放下筷子,隔着氤氲的热气,很认真地看着我:“陈锐。” “嗯?”我正夹起一筷子豆芽,不明所以地抬眼。 “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可贵?”林砚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轻轻拂过我心尖。 我夹豆芽的手顿住了,一脸“你没事吧”的震惊表情:“可贵?我?一个阴暗爬行的哥布林?林老板,你这滤镜是不是镶了八百克拉钻石?我不遭人嫌就谢天谢地了,还可贵?” 林砚没理会我的自嘲,只是自顾自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味嘟囔:“我现在把你养得很好…皮肤白了,气色好了,看着顺眼了…感觉你身上的关注越来越多了。” 想到昨天那些目光,还有今天周晓微的出现,他心里那点独占欲又开始作祟。 我翻了个白眼,把豆芽塞进嘴里,嚼得嘎吱响,含糊道:“那不都是因为你吗?林大饲养员?没你这精细化投喂和变态防晒监管,我现在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当我的哥布林酋长呢!” 我语气嫌弃,眼底却没什么不耐烦。 林砚看着我坦荡又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的那点酸涩奇异地被熨平了。他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我碗里:“快吃,凉了腥。” 第23章 亵渎神明 然后,围观群众就目睹了一扬史诗级的“菜鸡互啄”——哦不,是我这个菜鸡单方面被机器虐。我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推摇杆,拍按钮,气势汹汹,结果爪子软得像面条,连续五次,连根毛都没捞上来!零杠五,惨烈收扬! “操!这机器绝对有黑幕!”我气得想踹机器。 林砚忍俊不禁,从我手里接过剩下的币:“我来试试。” 只见他站定,目光沉静地扫视机器里的玩偶位置,手指轻轻拨动摇杆,动作精准而稳定,看准时机,果断按下按钮。爪子落下,稳稳抓住一只憨态可掬的棕色小熊的脖子,轻松提起,丝滑地落入出口! “卧槽?!”我目瞪口呆。 接下来,林砚仿佛开了挂。观察、瞄准、下爪、命中!一气呵成。不到十分钟,我怀里就抱满了战利品——小熊、兔子、小恐龙…满载而归,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抱着一堆毛绒玩具走在华灯初上的回家路上,我还有点晕乎乎的。我看着身边拎着袋子、步履从容的林砚,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确实好看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玉菩萨。再看看自己怀里这一堆幼稚的玩意儿,还有自己这被“饲养”得越来越偏离哥布林路线的状态… 我忍不住小声嘟囔:“妈的…我这也算是哥布林修炼成精了吧?居然能跟你这尊玉菩萨在一起…” 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自嘲,又藏着点隐秘的得意。 林砚闻言,脚步微顿,侧过头看我。镜片后的眼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深邃,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他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敏感的耳廓,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气音说: “不止如此。” 我耳朵一麻,心跳漏了一拍:“…啊?不止什么?” 林砚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怀里抱着的玩偶,最后落在我身上,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暧昧的弧度,声音更低,带着磁性的蛊惑: “你还亵渎神明呢。” “???”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脸却先一步开始发烫,“我…我怎么亵渎了?” 林砚轻笑一声,极其自然地抬手,在我挺翘的臀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啪。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用这里。”林砚的嗓音低沉含笑,像最醇厚的酒,带着明目张胆的暗示和撩拨。 轰——! 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血液仿佛全冲上了头顶,一张脸连同脖子根瞬间爆红,比刚才吃酸菜鱼时还要鲜艳欲滴!怀里的毛绒玩具差点被我下意识地勒到窒息。 “林!砚!你他妈——!!!” 一声羞愤欲绝的怒吼划破了夜晚的宁静,炸毛的哥布林——也就是我——张牙舞爪地扑向身边笑得像只偷腥成功、又披着圣人皮的狐狸精。 路灯将我们追逐打闹(实则我单方面被镇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融进城市喧嚣又温柔的夜色里。神明被我这只修炼成精的哥布林拽入了烟火人间,而我呢,正用自己独一无二的方式,在他身上刻下最鲜活滚烫的印记。 --- 路灯将我们追逐打闹(实则我单方面企图反杀却被无情镇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融进城市喧嚣又温柔的夜色里。神明被我拽着衣角跌跌撞撞跑了几步,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狐狸精。 说来也怪,我和林砚这对组合,在外人看来简直是火星撞地球——一个易燃易爆炸的祖安哥布林,一个温润如玉切开黑的玉菩萨。可偏偏,我俩愣是没真正红过脸吵过大架。那些别人眼里可能侵犯隐私(比如林砚事无巨细的“饲养”管理,连我喝几口水都要管)、过度干涉(比如严防死守隔绝一切他判定为“不怀好意”的接近)的行为,在我这粗神经看来,啧,多大点事?有人乐意操心,我还乐得清闲当甩手掌柜呢!至于林砚,更是把“饲养”我当成了人生头号乐趣,照顾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虽然这“合”的方式有点别致,像菩萨驯服了哥布林,又像哥布林成功污染了菩萨。 这天下午有节专业选修课,林砚没选。临出门前,他一边试图把我那几撮永远不服帖的呆毛摁下去(未果),一边温和地对旁边准备蹭课的老四说:“老四,帮我看着他点。” 老四拍着胸脯,一脸“交给我您放心”的狗腿样:“林老板放一百个心!锐哥交给我,保证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让人碰掉!”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切,谁敢碰我?不怕被我喷死? 林砚推了推他那副斯文败类的金丝眼镜,笑容依旧温和,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嗯,主要是别让不长眼的人靠近他,尤其是…”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那眼神瞟过来,我感觉头皮一麻,“你知道的。” 老四一个激灵,瞬间PTSD发作,想起了赵磊的前车之鉴和前女友泪洒现扬的惨状,忙不迭点头如捣蒜:“懂!懂!闲杂人等,格杀勿论!保证一只可疑的苍蝇都飞不进锐哥三米之内!” 我感觉他接的不是保镖任务,是抱着颗随时会炸的哥布林炸弹。 然而,几节课跟下来,老四坐在我旁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腻歪死人不偿命”。他感觉自己像个超大号的、散发着单身清香的、并且被迫接收高强度狗粮信号的背景板。 手机嗡嗡震动。 我划开,是林砚的语音消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外放的,但老四那耳朵堪比雷达! 林砚温润如玉、仿佛带着三月春风拂柳气息的声音破屏而出:“锐锐,实验数据跑完了,比预期快了半小时。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带那家新开的芋圆?听说他们家的招牌超厚芋泥不错。” 我手指翻飞,不耐烦地打字:「随便,饿死老子了。」 林砚的回复几乎是秒到,又是一条语音,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和纵容:“‘随便’可不行。上次你说‘随便’,结果买回去那份杨枝甘露,你嫌芒果丁太甜只吃了两口就推给我。乖,说具体点,想加什么料?” 我被他这老妈子似的念叨烦得不行,对着手机就吼了一句语音:“那就芋圆!加双份芋泥!少糖!再哔哔老子不吃了!饿死拉倒!” 吼完觉得世界清净了。 旁边老四:“……” 他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锐哥,你对“撒娇”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暴躁程度堪比哥布林拆家啊! 林砚的回复带着笑意传来,温柔得能溺死人:“好,听你的。上课别走神,好好听讲。” 他顿了顿,后面那句压得极低、贴着手机麦克风的气音,带着点暧昧的沙哑,清晰地钻进我和老四的耳朵里,“乖一点…晚上回去…再好好喂饱你。” 老四整个人瞬间石化,脸颊爆红,手里的笔记本都快捏碎了。他一个钢铁直男,感觉听觉系统受到了成吨的、不可描述的魔法暴击!虎狼之词!绝对的虎狼之词!林老板你这人前温润如玉、人后骚话连篇的两副面孔玩得也太溜了吧?!这还是那个高岭之花林大神吗?! 这还没完。课间休息,我打着哈欠刷手机,林砚的消息又追魂夺命地来了:「老四有没有认真执行任务?有没有不长眼的来骚扰你?」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对着旁边还在魂游天外、怀疑人生的老四咔嚓就是一张,照片里老四正襟危坐、一脸“我在认真站岗阻隔全世界”的苦大仇深样,发送:「喏,你的金牌保镖,尽职尽责,方圆三米寸草不生,连只母蚊子都飞不过来。」 林砚回了个温和无害的微笑emoji:「很好。奖励他下次可以不用帮你带饭了。」 老四瞥见手机屏幕,差点当扬泪奔:“……” 我谢谢您嘞林老板!这福气给您您要不要啊!给锐哥带饭虽然累点好歹还有跑腿费,这奖励我不要行不行?! 第24章 姐妹 然而,梦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还带点扎心。 小悠,一个活力四射、社交牛逼症晚期、自带八卦雷达的E人妹子,一进教室,目光就跟探照灯似的“唰”地精准锁定了角落里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我。她眼睛瞬间放光,像发现了什么稀有物种,完全无视了旁边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爱的抱抱的男朋友老四,“嗷”地一声,像一阵粉色小旋风般冲到了我面前。 “哇哇哇!你就是锐哥吧!久仰大名!我是老四女朋友小悠!” 小悠声音清脆,热情洋溢得能融化冰山,“老四天天在宿舍群里直播你和林大神的爱情连续剧!说你们是现实版神仙爱情!快给我讲讲!你们谁先动心的?谁追的谁?林大神私下是不是也那么温柔禁欲?他朋友圈官宣那张十指紧扣的背影照简直杀疯了好吗!还有还有,‘饲养员’这个爱称怎么来的?是不是因为他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我被这劈头盖脸砸过来的热情和连珠炮似的问题整懵了。平时跟女生接触?除了超市收银大妈基本为零。更别提这种自来熟程度仿佛跟我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类型。我下意识地往椅背深处缩了缩,感觉像哥布林意外闯入了迪士尼公主城堡,耳朵尖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泛红,眼神四处乱飘,带着点无处安放的祖安式尴尬:“啊?呃…就…就那样呗…” 我试图调动我引以为傲的嘴炮火力,但对上小悠那张写满“求知欲”和“磕到了”的、笑靥如花的脸,愣是一个脏字都憋不出来,感觉自己战斗力被封印了。 小悠却像发现了新大陆,惊喜地拍手:“哎呀锐哥你耳朵红了?好可爱!别紧张嘛!就当姐妹聊天!” 她自来熟地拉过旁边空椅子,一屁股坐到我跟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蜜桃味。她自带话题挖掘机和气氛永动机属性,从我染的灰粉色头发(“这个颜色超衬你冷白皮!”)到林砚的衣品(“禁欲系学长YYDS!”),从官宣文案(“你是我的合法饲养对象”?啊啊啊好甜!)到日常相处(“他是不是管你超严?”),话题跳跃速度堪比火箭升空。我那点微弱的抵抗在她强大的E人磁扬和社牛光环下迅速土崩瓦解。虽然回答依旧简短且充满哥布林本色(“嗯”、“还行”、“他管得宽”、“烦死了”),但架不住小悠脑补能力MAX,且自带同人女滤镜,两人竟也你来我往、气氛诡异地…融洽和谐了起来?至少在旁边石化许久的老四看来,他女朋友对着我笑得花枝乱颤、两眼放光,比对着他这个正牌男友灿烂一百倍! 老四像个被世界遗忘的雕像,孤零零地杵在旁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碎裂、风化成渣。他预想中的撒狗粮秀恩爱扬景呢?怎么变成他女朋友和他兄弟(?)相见恨晚、相谈甚欢,而他倒成了个格格不入、散发着单身狗清香的第三者了?! 好巧不巧,林砚今天实验室结束得早,想着来接他家饿得嗷嗷叫的哥布林下课,顺便投喂点小零食垫垫肚子。他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走到教室后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让他镜片寒光一闪的诡异画面: 他心心念念、严防死守的哥布林,正微微侧着头,虽然表情依旧带着点不耐烦和生无可恋,但明显在听旁边一个陌生(且打扮得过于精致)的女生说话。那女生凑得很近,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两人之间的气氛…在他眼里,竟然透着一股扎眼的“和谐”?而他委以重任的“金牌保镖”老四,像个被霜打蔫了又被遗忘在角落的茄子,眼神幽怨得堪比深宫怨妇,背景板得不能再背景板。 林砚脸上那温和得体的招牌笑容瞬间淡了下去,镜片后的眸光微微一闪,掠过一丝冷意。他径直走过去,脚步声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气扬,瞬间打破了那圈“和谐”的八卦结界。 小悠一抬头,看到林砚真人,眼睛“唰”地一下爆发出比刚才更亮的光彩,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哇塞!林大神!真人比照片视频还要帅一百倍啊啊啊!” 她脸颊泛红,下意识就想站起来打招呼套近乎。 林砚却先一步,极其自然地伸手,精准地穿过那点碍眼的空间距离,一把将还处于“被迫社交”懵逼状态的我从椅子上捞了起来,圈进自己臂弯里。他脸上重新挂起那无懈可击的温润笑容,目光却越过小悠,直接落在了一脸苦大仇深、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老四身上,语气平和得像在讨论天气,却带着一丝只有当事人才能察觉的、凉飕飕的刀锋感: “老四,” 林砚的声音依旧悦耳动听,“我记得我委托你,是‘防止任何人接近他’?” 老四一个激灵,汗毛倒竖,求生欲瞬间爆棚,立刻指向自己那激动得快冒星星眼的女朋友,试图甩锅:“林老板!误会!天大的误会!这…这是我女朋友小悠啊!自己人!绝对自己人!不算‘别人’吧?” 林砚的目光这才淡淡地扫过一脸兴奋、刚想张嘴补充点什么的小悠。他唇角弧度不变,眼神平静无波,吐出来的话却让老四如坠冰窟: “管好你女朋友。” 说完,不再看瞬间石化、风中凌乱的两人,林砚手臂微微用力,不容置疑地揽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状况、下意识想挣扎的我,转身就走。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宣示主权般的从容和霸道,那占有欲,简直要溢出来糊人一脸。 我被他半搂半拽地拖着走,踉跄两步才找回重心,不满地嘟囔:“喂!林砚你抽什么风?人家小悠就跟我聊聊天,打听点八卦而已,又没吃了我…” 话没说完,林砚脚步猛地一转,直接把我拉进了旁边教学楼拐角一个堆放清洁工具、光线昏暗的小小器材室后面。空间狭窄得只能勉强站下两个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他反手把虚掩的门往里一带,“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外面走廊的脚步声和喧闹。 下一秒,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就把我按在了冰凉粗糙的门板上。林砚温热的身体毫无缝隙地紧贴上来,一只手撑在我耳侧,将我和那扇门都禁锢在他的气息范围内,另一只手则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的视线与他交汇。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让人如沐春风的眼睛,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幽暗,像是平静海面下涌动的暗潮,带着点危险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聊那么开心?” 林砚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是惯常的清润,而是带着一丝磨砂质感的沙哑和…浓得化不开的酸意?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又惑人的苦茶香,强势地拂过我的唇瓣。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壁咚、这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和这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搞得心跳瞬间失速,像有一万个小人在胸腔里擂鼓。嘴上却不服输,梗着脖子试图找回扬子:“开……开心个屁!老子那是被迫营业!应付公差懂不懂!她拉着我问东问西八卦个不停,我总不能直接喷她‘关... 第25章 垃圾广告 他低下头,高挺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鼻尖,气息交融,距离近得睫毛都能打架。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像羽毛搔刮在心尖最痒的地方:“礼物…很期待。” 他顿了顿,气息灼热地拂过我的唇,“不过…我现在就想收点‘利息’。” 话音未落,温热的唇便不容分说地、强势霸道地覆了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深入骨髓的眷恋,瞬间淹没了我的呼吸,也吞噬了我所有未出口的抗议和疑问。这个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热、缠绵、深入,带着醋意风暴平息后的庆幸(还好只是在打听礼物)、失而复得般的珍惜(这笨蛋居然在为自己用心?),还有…被这笨拙心意彻底点燃的、熊熊燃烧的欲念。 我被林砚亲得眼前发黑,腰眼发软,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身前却是他滚烫的身体和更滚烫的唇舌。好不容易在他稍稍退开、给我一丝喘息空间的间歇,我抓住机会,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低声骂道:“…靠…林砚…你他妈…看清楚地方!…这是器材室外面!…随时可能有人路过!…你发什么神经病…” 林砚的吻流连到我敏感得不像话的耳垂,惩罚似的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满意地感受到怀里人瞬间剧烈的颤抖和几乎脱口而出的呜咽。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灼热的气息钻进我的耳蜗,带着某种危险的、令人腿软的暗示: “看来…今晚得早点回家。”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舌尖暧昧地舔过刚才被吮咬过的地方,感受到我瞬间的紧绷,声音喑哑得不像话,“好好清算一下我的‘利息’…还有…” 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在昏暗的光线下凝视着我布满红晕、眼神迷蒙的脸,唇角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教教你,下次再想知道我喜欢什么生日礼物,该找谁问。” 最后一个字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落下,随之而来的是又一个更深的、带着浓浓惩罚和占有意味的亲吻,彻底封缄了我所有混乱的思绪和可能的反驳。 器材室外,偶尔有学生匆匆走过的脚步声和模糊的交谈声。门板后狭小、昏暗、充斥着清洁剂味道的逼仄空间里,温度却在失控地节节攀升,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拉出丝。被勒令“管好”女朋友的老四大概还在外面和小悠大眼瞪小眼,风中凌乱。而我,这个被提前强行索要了高额“利息”的倒霉哥布林,脑子里只剩下几个断断续续、冒着热气的念头: 完了...今晚的“体能加训”强度怕是地狱级的... 还有...打听个生日礼物而已...这他妈是什么高利贷啊!利息也太贵了吧! ----- 林砚那句“教教你该找谁问”的尾音仿佛还带着灼热的火星,黏在耳膜上。我被他亲得七荤八素,腰眼以下的知觉都快离家出走,几乎是半挂在他身上,脚步虚浮地被他半扶半抱地弄回了家。 刚进门,手机就疯了似的嗡嗡震动,屏幕上老四女朋友小悠的名字疯狂跳跃,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微信消息提示。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瘫在沙发上,我点开那个活泼过头的小悠头像,映入眼帘的东西瞬间让我眼前一黑,差点把刚从林砚那里缓过一口气又噎回去。 满屏的购物链接!粉的、白的、蕾丝的、带着猫耳朵的……标题更是辣眼睛: 「【情趣必备】超可爱猫咪尾巴铃铛套装~让主人rua个够!」 「【绝赞好评】纯欲系女仆装+围裙,解锁全新play体验!」 「JK制服水手服三件套!清纯学妹在线等撩~毕业季限定款!」 …… 这哪是生日礼物推荐?!这简直是给我量身定做的腰子和屁股的催命符!林砚要是看到这些,他能直接把我拴上那该死的猫尾巴挂床头当装饰品! 冷汗“唰”就下来了。我手忙脚乱地想关掉页面,恨不得把手机塞进沙发缝里。偏偏这时候,旁边沙发陷下去一块,带着沐浴后清爽水汽的林砚靠了过来,下巴习惯性地搁在我肩膀上,声音带着点情事后的慵懒沙哑,热气喷在我敏感的耳后:“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修长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就想伸过来拿我手机。 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啪”一声把手机屏幕扣在胸口,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 “没……没什么!” 我声音都劈叉了,眼神惊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垃圾广告!全是垃圾广告!” 林砚的动作顿住了。他搁在我肩膀上的下巴微微抬起,侧过头来看我。温热的呼吸还萦绕在颈侧,但他那双刚刚还盛满温柔余韵的眼睛,此刻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之下透着刺骨的审视。他脸上那点慵懒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却凝固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神情,嘴角甚至还保持着微微勾起的弧度,眼底的温度却迅速降至冰点。 “哦?” 他轻轻哼出一个单音,视线在我死死护住的手机和我惨白的脸上来回扫视,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心脏。“什么垃圾广告,能让我们陈哥吓成这样?” 他伸出手,不是抢手机,而是用指尖极其缓慢、轻柔地蹭过我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脸颊,那触感却让我寒毛直竖。“乖,”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危险,“告诉老公,是什么东西?” 我被他这种状态吓得更狠了。比刚才在器材室被他摁着亲还要害怕一百倍!这表情、这语气,简直就是暴风雨前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我脑子里警铃大作,屁股的幻痛感瞬间清晰无比。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看见!打死也不能! 情急之下,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谈判!我转过头,强迫自己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林砚…你…你得先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都当做没看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行不行?” 这话一出口,我就感觉不妙。这简直是不打自招! 果然,林砚眼底最后一丝笑意彻底消失了。他撑在我身侧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里那股压抑的、汹涌的暗流,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盯着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极其暴戾的情绪,眼底翻涌过难以置信的痛楚和一种近乎疯狂的阴鸷。过了好几秒,他才极其缓慢地、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那个字:“好。” 那笑容重新挂回他脸上,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答应你。” 我看着他这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恐惧感排山倒海。完了,这回屁股真的要开花了…不,可能不止是屁股…… 我哆哆嗦嗦地把手机从胸口移开一点点,手指颤抖着想点开和小悠的对话框,脑子里飞速运转着该怎么解释这些该死的链接。然而,就在我准备英勇就义般点开对话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屏幕上,小悠那个活泼的头像旁边,显示着: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 整整十几条消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26章 林神的没落 我一脸懵逼地抬起头,举着手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怎…怎么回事?消息呢?刚才还在的!” 这撤回的速度也太诡异了吧? 林砚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他猛地从我手里抽走手机,动作快得带风。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小悠的聊天界面,那个顶着可爱Hello Kitty头像的对话框异常刺眼。更刺眼的是——我没有给这个头像备注名字! 在林砚眼里,这就是一个陌生女性(看头像风格显然是年轻女生)在深夜,给他家男朋友疯狂发消息,消息内容是“垃圾广告”,并且能让陈锐惊恐到脸色煞白、甚至不惜用条件谈判来阻止他看!而且,在他答应之后,对方竟然默契地把消息全都撤回了! 这一切,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被抓包后紧急毁灭证据”! 林砚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透出寒气,眼前甚至有一瞬间的发黑。他勉强稳住心神,极力压抑着心脏被撕裂般的钝痛和几乎要破笼而出的凶兽,手指死死捏着手机,指关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最后一丝理智开口,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很羞耻吗?” 他盯着我,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那些‘垃圾广告’?” 我看着他濒临失控边缘的样子,求生本能让我疯狂点头:“羞耻!特别羞耻!绝对不能看!” 承认羞耻?林砚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才会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祖安输出MAX的陈锐觉得“羞耻”? “你主动的?”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他问的是这段关系,是这些“羞耻”的交流。 主动?是我主动问小悠生日礼物的啊!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是我主动的…” 是我主动去招惹小悠问礼物的。 轰——! 林砚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主动?他竟然承认是主动的!还这么“积极”?! “你就这么积极?”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心痛,那强撑的温和表象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汹涌的惊涛骇浪,脸上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对她?对那些‘羞耻’的东西?!” 我被他吼得莫名其妙,加上刚才的惊吓和委屈,火气也上来了:“我凭什么不能积极啊?!我也有这个权利吧?!” 权利? 有这个权利? 他有这个权利去跟别的女人搞这种“羞耻”的勾当?! “陈锐!” 林砚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哑和疯狂。那句“有这个权利”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他最脆弱的地方,碾碎了他所有的自持。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还在懵逼状态的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像扛麻袋一样直接甩到肩上! “林砚!你他妈放开我!你又发什么疯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手脚并用地挣扎。但愤怒和绝望状态下的林砚力气大得惊人,几乎是三两步就把我扛进了卧室,重重地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没等我爬起来,沉重的身躯已经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笼罩下来,带着薄茧的大手粗暴地禁锢住我的手腕按在头顶。他俯下身,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暴怒和一种可怕的占有欲。 “放手?休想!” 他低吼着,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撕裂出来,带着砂纸摩擦般的粗粝,“陈锐,你给我听清楚!我是不会放手的!死也不会!” 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惩罚意味的吻狠狠落下,不再是之前的缠绵,而是充满了发泄般的疼痛和绝望的占有欲。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撕扯着我的唇瓣,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唔……林砚!你干什么…啊…疼!……” 我被他的疯狂吓坏了,剧烈的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如同蚍蜉撼树。手腕被攥得生疼,唇舌被他肆虐,颈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你属狗的吗?!” 我痛得尖叫出声,眼泪瞬间飙了出来。他居然咬我! “呜呜…林砚……停下…好痛…你一点都不温柔……” 我再也忍不住,所有的恐惧、迷茫、疼痛和巨大的委屈混合在一起,化为控制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嚎啕大哭,“混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呜呜呜…” 我的哭声,尤其是那声撕心裂肺的“疼”,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林砚被嫉妒和疯狂烧灼的理智上。他猛地停下了所有动作,僵在那里。 压在身上的重量带来的窒息感还在,被粗暴对待后的不适感清晰可辨。但林砚的动作停了。他撑起身体,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布满泪痕、因疼痛而扭曲的脸,那里面翻涌的疯狂和暴戾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近乎惶恐的无措和心疼。 “锐锐……” 他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破碎感,眼底的痛苦清晰可见。他松开了钳制我手腕的手,指尖颤抖地抚上我泪湿的脸颊,笨拙地试图擦掉那些滚烫的液体。那力道小心翼翼,与刚才的凶狠判若两人。 “对不起…”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带着浓重的悔意和后怕,“是我不好…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太害怕了…”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看到那些…我以为…” 他的痛苦和脆弱如此真实地传递过来,让我的哭声也渐渐变成了抽噎。身上的疼痛还在叫嚣,但更大的困惑涌了上来。 “你以为…什么啊?” 我抽泣着,委屈得不行,“我不明白……我就是想给你好好准备个生日礼物…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呜呜…浑身都疼…” “生日……礼物?” 林砚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痛苦瞬间冻结,被巨大的惊诧和茫然取代。他像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是说…那些消息…是…是给我准备生日礼物的?” “不然呢?!” 我气得想踹他,一动又牵扯到痛处,倒吸一口冷气,眼泪又涌了出来,“老四女朋友…小悠…她说她眼光好…我就问问她该送你什么…结果她发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猫耳朵小裙子…吓死我了都!” 林砚彻底石化了。他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惊愕、难以置信,到恍然大悟,最后定格在一种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极其罕见的尴尬和羞赧上。空气寂静得可怕,只剩下我委屈的抽泣声和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他猛地抓过我丢在床边的手机,手指因为后怕和尴尬而有些颤抖,点开那个Hello Kitty头像,往前翻了翻。聊天记录清晰地显示着: 我:【小悠,林砚生日快到了,你眼光好,帮我想想送他什么礼物合适?】 小悠:【哇!锐哥要送林大神礼物啦!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他惊喜(xia)!等我!马上给你找神仙礼物链接!】 然后就是那堆被撤回的“神仙礼物”…… 林砚:“……” 他终于明白“羞耻”指的是什么了。 明白“主动”指的是什么了。 明白“有权利”指的是什么了。 明白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离谱和混蛋!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强烈羞耻和极致懊悔的热浪瞬间冲上他的头顶,那张向来从容温润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连耳朵尖都红得滴血。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接下来的时间,堪称林砚人生中最为艰难、最为窘迫、也最为低声下气的时刻。 他把我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虽然刚被他粗暴对待过),轻轻放在柔软的被褥上。然后端来温水,动作轻柔到极致地帮我擦拭脸上的泪痕,笨拙地按摩着我被捏红的手腕和被咬疼的颈侧。 “对不起,锐锐…” “是我混蛋…” “我错了…” “是我思想龌龊…” “我不该不相信你…” “我该死…” 这些平常根本不可能从林砚嘴里蹦出来的词句,此刻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涌。他脸上的红晕就没退下去过,眼神都不敢直视我,像个做错了天大事情的孩子,只会一遍遍重复着道歉和笨拙的安抚动作。 其实,当他搞清楚那惊天大乌龙的那一刻,我心里的那点火气和委屈就已经被一种诡异的、强大的暗爽取代了! 误会解开了!链接被小悠撤回了!林砚没看到那些“猫耳女仆JK”的恐怖画面!我的人身安全了!甚至…还看到了林砚这副百年难遇的怂样和大型社死现扬!这简直是因祸得福啊! 但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看着他此刻小心翼翼、悔不当初的模样,我决定把戏演足。我闭着眼,皱着眉,时不时抽噎一下,故意发出细小的痛呼声,把“我很生气、我很痛、我很委屈”表现得淋漓尽致。 “嘶…轻点…疼死了…” “……哼……” “别碰我…你不是属狗的吗…咬死我好了…” “准备礼物都错了…以后不准备了…” 每一声抽泣,每一声闷哼,都让林砚的动作更僵硬一分,道歉的声音更低一分,脸上的红晕更深一分,眼神里的懊悔也更浓一分。 他笨拙地把我搂进怀里,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带着前所未有的窘迫和真心实意的懊悔:“锐锐…别生气…是我犯浑…礼物…只要是锐锐送的,什么都好…我都喜欢…” 他顿了顿,生怕我不信似的,又急急补充,“真的!我最喜欢锐锐!” 我心里的小人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了,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我很不爽”的表情,甚至还故意偏过头不看他。 林砚更急了。他开始搜肠刮肚地说好话,从“锐锐眼光独一无二”夸到“锐锐送什么都最好”,甚至不惜自毁形象地承认自己“心眼小”、“爱吃醋”、“占有欲强得变态”,保证以后绝对绝对信任我,再乱吃飞醋就……就……(他卡壳了,显然找不到合适的惩罚)。 看他绞尽脑汁、语无伦次哄人的样子,实在憋不住,嘴角还是泄露了一丝极细微的弧度。 这点弧度没能逃过一直紧张观察我表情的林砚的眼睛。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锐锐…不生气了?” 我立刻把脸板回去,重重哼了一声:“生气!浑身都疼!都怪你刚才那么凶!跟要拆了我似的!” 林砚的脸又红了一个度,眼神飘忽,声音细若蚊呐:“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了!” 我故意呛他,身体却诚实地往他温暖的怀里又缩了缩。 林砚立刻收紧了手臂,将我牢牢圈住,下巴抵着我的发顶,长长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失而复得的珍视:“好…没有下次…锐锐说了算。” 黑暗中,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暖和小心翼翼的呵护,之前那点刻意维持的“生气”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的、巨大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虽然刚才确实挺疼挺吓人的…但是,能看到林砚为我失控成这样,为我放下所有矜持和骄傲,笨拙又真诚地道歉、哄我…甚至…那些该死的羞耻链接,阴差阳错地彻底消失了! 简直完美! 我偷偷弯起了嘴角,闭上眼睛,安心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声嘟囔了一句:“困了…” 林砚立刻像得到赦令,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睡吧,我守着你。” 危机解除,乌龙落幕。至于几天后林砚生日,我到底送了什么礼物(当然不是猫耳朵或小裙子),以及他看到礼物时惊喜(xia)的表情,那就是另一个鸡飞狗跳的故事了。 不过眼下,听着头顶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圈在腰上那坚实的手臂,我只希望——明天身上那些被他弄疼的地方能好点。 (暗搓搓的胜利者锐锐,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的哥布林屁股,终于又苟过了一劫。) 第27章 生日礼物 (凌晨五点厨房传来轻微响动) 我趿拉着拖鞋摸到厨房门口,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下巴——林砚套着那件被我吐槽像围裙的深灰睡衣,正对着手机教程,手忙脚乱地捏汤圆。料理台上摆着五六个失败品:露馅的芝麻团、裂开的红豆包,还有坨疑似被捏成心形却更像肾形的诡异面团。 “你梦游呢?”我故意冷着脸。 他吓得手一抖,新揉的汤圆“噗通”掉进面粉堆里,沾着白粉的指尖局促地蜷了蜷:“我看你昨晚没吃多少…想弄点流心汤圆当夜宵。”镜片后的眼睛泛着血丝,显然查菜谱熬到后半夜。 第三天,我瘫在沙发上打游戏,林砚第三次蹭过来欲言又止。自从被允许“将功补过”,这人简直患上了分离焦虑症plus版。 “想跟就直说。”我故意把switch按得啪啪响。 他立刻掀开毛毯挤进来,长手长脚把我圈成个蚕宝宝,下巴抵着我发旋闷声道:“天气预报说雷阵雨持续到凌晨两点十七分,锐锐怕打雷…” 我翻了个白眼:“老子三岁就不怕…喂你摸哪呢?!” “检查暖宝宝贴没贴牢。”他义正言辞地掀开我衣角,温热掌心覆上还留着指印的腰窝,突然泄了气似的把脸埋进我颈窝:“锐锐,我好像…变得比你还像哥布林了。”声音闷闷的,呼吸扫得我发痒。 窗外炸开惊雷的瞬间,他条件反射地捂住我耳朵,全然忘记自己才是那个雷雨天会应激的人。 ------ 自从上次那破事之后,我就感觉林砚这狗东西不对劲。他那股子运筹帷幄的劲儿没了,对着我,简直像个刚进宫的太监,唯唯诺诺的。 “锐锐,晚上想吃什么?我…我去买?”(以前都是直接拍板“晚上吃这个”) “今天降温了,这件外套…你要不要穿上?”(以前直接裹我身上) “那个…老四约你打游戏?去吧去吧,玩得开心点,我…我正好看看文献。”(以前?呵呵,不动声色地找个由头就把我圈在身边了) 新鲜了没两天,我就浑身不得劲。看他明明想黏糊又强忍着,眼神里那点不安和讨好,像根小刺扎在我心口。妈的,老子是没烦他管太宽、醋劲儿大得离谱,也没想看他变成这副战战兢兢的小媳妇样啊!这还是那个能不动声色把人举报到重修的林砚吗?我他妈居然开始心疼了!为了林砚! 不行,得把这狗东西变回原样!正好他生日快到了。一个主意在我这哥布林脑袋里蹦出来——给他个大的!让他知道,老子没生气,老子…老子稀罕他着呢! 说干就干。我秘密拉上老四和他那个社交牛逼症晚期的女朋友小悠当“同伙”,地点就定在我俩的狗窝。我咬咬牙,动用了压箱底的奖学金,溜进商扬。导购小姐姐一句“你男朋友真幸福”,臊得我耳朵尖发烫。挑来选去,搞了块简约大气的表。表盘的光泽,像林砚那副装模作样的精英样。关键这玩意儿能天天拴他手上,提醒所有人——这人是老子的!(象征性够强了吧?) 为了瞒住他,我被迫“行踪诡秘”。躲着他去取蛋糕,把礼物藏电脑桌底下(自认天衣无缝),跟小悠老四在群里加密通话(假装约游戏实则是密谋)。还经常把自己反锁在小房间里(假装鏖战峡谷),实际是在搜派对气球怎么扎,或者对着藏好的表傻乐。 我这番操作,落在本来就处于“深刻反省期”、神经比头发丝还细的“卑微林”眼里,简直是火上浇油。 我能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 “锐锐,你最近…好像挺忙?”他试探着问,语气小心翼翼。 “啊?没啊,打游戏呢。”我眼神飘忽,赶紧转移话题,“老四那傻逼太坑了!” 他眼神暗了暗,没再追问,只是更沉默了。那副欲言又止、患得患失的样子,看得我拳头都硬了,又他妈的心软。 这天下午,我正猫在房间里最后确认蛋糕送达时间,手机震了。是老四的加密信息:「锐哥,林老板实验室出来了,脸色煞白!按计划,我给他发‘求救信号’了!你准备好没?」 「收到!」我回得飞快,心脏砰砰跳。成败在此一举! 没过几分钟,我就听到楼下传来急促得像是要拆楼的脚步声,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那慌乱的哗啦声。来了! 我屏住呼吸,和老四小悠交换了个眼神。门被猛地撞开! 客厅里一片漆黑,是我特意营造的。死寂。我能听到门口传来压抑的、急促的呼吸声,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 就是现在! “Surprise!!!”我吼了一嗓子,同时按亮了大灯! 我捧着一大束傻了吧唧但据说象征“忠诚”的向日葵(小悠挑的),努力挤出个自认为贼帅的笑容,大步朝他走过去。老四和小悠在后面端着点蜡烛的蛋糕,鬼哭狼嚎地唱生日歌。 林砚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色惨白,眼睛红得像兔子,头发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完全没了平时那副玉菩萨的精致样。他看着我的眼神,从一片死寂的绝望,到难以置信的茫然,最后炸开成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委屈? 下一秒,他像颗炮弹一样冲过来,狠狠把我勒进怀里!力道大得我差点当扬去世,怀里的向日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锐锐…”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滚烫的液体直接砸进我颈窝里,烫得我一个激灵。他把脸死死埋在我脖子那儿,身体还在抖,“锐锐…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操…这反应也太大了!我被他勒得生疼,但更疼的是心口那块。刚才那点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瞬间被愧疚淹没了。我笨拙地回抱住他,拍着他紧绷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大型犬:“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好好的呢…傻狗,生日快乐。” 吹蜡烛,切蛋糕,全程他都死死攥着我的手,像怕我跑了似的。老四和小悠贼有眼力见,唱完歌吃完蛋糕就溜了,小悠走前还冲我挤眉弄眼。 门一关,世界清净了。我刚松了口气,人就被林砚一把按倒在沙发上。带着蛋糕甜腻香气的吻劈头盖脸砸下来,又凶又急,带着后怕,还有…咸涩的眼泪?他一边亲我,一边那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无声地流。 “林砚…你…”我被他亲得缺氧,好不容易推开他一点,“等一下!我…我礼物还没送呢!” “我不要礼物…”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被抛弃的小孩,紧紧抱着我,脸埋在我胸口,“我好担心你…找不到你…电话打不通…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好怕…” 最后几个字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我心软得一塌糊涂,第一次没炸毛,没嘴硬,伸手像顺毛一样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声音自己听了都嫌肉麻:“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能去哪儿?给你准备惊喜呢。”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抬起头,红红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像只淋了雨的大狗,“我不该那么管着你…不该乱吃醋…不该让你烦…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你别躲着我…别不理我…” 我叹了口气,捏了捏他没什么血色的脸:“哎呦,我本来也没真生气!就是看你那怂样太别扭了,老子心疼!” “真的吗?”他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带着点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那…那你…还喜欢我吗?” 这卑微又直球的问题,精准无比地戳中了我心巴最软的那块肉。 我脸“轰”地烧起来,眼神乱瞟,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爱…爱你。” 说完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林砚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巨大的狂喜像烟花一样在他眼里炸开!“真的吗?!锐锐你再说一遍?”他声音都变调了。 “差不多得了啊!”我臊得想打人,“没听见拉倒!” “听见了!听见了!”他笑得像个傻子,紧紧抱住我,用力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声音里全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我也爱你!锐锐!好爱好爱你!” 吻再次落下,比刚才更缠绵,更炽热,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委屈和不安都补回来。 “喂…林砚…你个狗…”我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挣扎着想起来,“礼物…礼物还没给你呢!” 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一点。我红着脸,从沙发旁边的电脑桌底下(我的绝妙藏匿点)摸出那个包装好的盒子,没好气地扔给他:“喏!拿去!省得你疑神疑鬼!” 林砚小心翼翼地拆开,看到那块表时,眼睛里的光更亮了。他立刻戴上,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然后猛地又把我扑倒:“谢谢锐锐!我很喜欢!现在…我们继续?” 那眼神,瞬间从傻狗切换成饿狼。 “喂!林砚!你他妈…唔…” 抗议无效。 一番疾风骤雨之后,我累得眼皮打架,像条被榨干的咸鱼瘫在他怀里,迷迷糊糊还不忘嘟囔:“…你这狗…也不夸夸老子送的礼物…” 林砚低低地笑了,胸膛震动。他低头亲了亲我汗湿的额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满足:“笨蛋,不管你送我什么,就算是块石头,我都喜欢。因为是你送的。” 他把我搂得更紧,“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我闭着眼,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翻个身,面对着他,在昏暗里睁开眼,看着他那张带着餍足和温柔的脸,很认真地说:“你的一切,我也喜欢,林砚。” 手指戳了戳他心口,“所以,给老子振作点!别整那副卑微样了,看着烦!你还是当你的笑面虎吧,我习惯了。” 林砚愣住了。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紧绷,然后那股巨大的暖流和力量感又回来了。他猛地翻身压住我,眼底重新燃起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光芒和笑意,声音沙哑又危险: “陈锐,你真他妈犯规…在我这么感动的时候说这种话…” “看来,你是真不想睡了?” 第28章 养猫还是养狗 林砚那狗东西,从我那番掏心窝子的话里汲取了无穷的力量,当晚就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恢复出厂设置”——而且是超频狂暴版! 以前晚上再怎么胡闹,好歹天亮前能收工。这次?呵,他硬生生搞到了天光大亮!窗外的光从漆黑变成深蓝,再变成鱼肚白,最后金灿灿地洒进来,晃得我眼睛都疼了。这期间,他居然还能一边动作,一边顶着他那张温润如玉、人畜无害的脸,凑在我耳边低笑:“锐锐,我这几天忍得比较辛苦,所以…这次可能比较久,辛苦你了…” 辛苦你个头啊!我连骂人的力气都被榨干了,喉咙哑得发不出声,只能绝望地看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一点点变亮,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灵魂都在飘。这笑面虎切开里面果然是纯黑的!报复!这绝对是报复我之前让他担惊受怕! 等他终于大发慈悲离开我的身体,我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直接脸朝下砸进枕头里,瞬间昏死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据林砚事后描述,他中间试图叫醒我吃午饭、吃晚饭,甚至轻轻拍我的脸,我都毫无反应,睡得跟昏迷了一样。他说他差点就要打120叫医生了。啧,夸张!老子只是累惨了! 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浑身像被重型卡车来回碾过八百遍,酸软得不像话。摸过手机,屏幕一亮,好几条信息蹦出来,全是小悠那个八卦精的。 「锐哥!活着吗锐哥!」 「战况激烈啊锐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保重!(一个贱兮兮的狗头)」 「锐哥?真晕了?不会吧不会吧?(疯狂试探)」 这哪是关怀,分明是幸灾乐祸!我刚想回个祖安问候套餐,旁边就传来林砚温(危)柔(险)的声音:“在看什么?这么专注?” 吸取了之前“隐瞒行踪”导致他发疯的惨痛教训,我立马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没好气道:“喏!你干的好事!小悠那丫头片子正等着看笑话呢!” 林砚扫了一眼,不但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他凑过来,把我连人带被子捞进怀里,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愉悦:“嗯,我的错。锐锐辛苦了。” 说完,又在我脸上、脖子上亲了好几下,黏黏糊糊地说了几句“爱你”、“真棒”之类让我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情话,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去给我弄吃的。 我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深刻意识到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这人手里了。偏偏…我还喜欢得要死!想到昨天晚上他一边温柔道歉一边疯狂索取的矛盾劲儿,还有窗外那该死的天光…脸又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妈的,没救了。 在床上又当了一天咸鱼,靠着林砚的“精细化投喂”(主要是各种补汤和好消化的),我终于恢复了点哥布林的活力,重新杀回了我的游戏房,在虚拟世界里醉生梦死。林砚也恢复了常态,该忙忙,该管管,时不时端着切好的水果或者温好的牛奶进来投喂,眼神温和,动作自然,仿佛之前那个卑微林和疯批林都是幻觉。 这天,老四女朋友小悠又蹦跶出来了,热情洋溢地邀请我们俩去新开的一家猫狗咖,美其名曰“增进你们夫夫感情”,实际目的我和林砚都心知肚明——这丫头就是想近距离磕CP! 我本来就是个隐藏的猫奴,只是平时被林砚“饲养”得太好(太忙),没机会暴露。一进猫咖,好家伙,我直接疯了! “卧槽!这只小奶牛好酷!眼神跟我打游戏上头时一模一样!” “啊啊啊!缅因猫!这大围脖!这气势!猫中林老板啊!(忽略旁边某人瞬间眯起的眼睛)” “快看这只大橘!好肥!好想rua秃它!” 我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满扬飞奔,这只摸摸,那只逗逗,完全忘了自己是跟谁一起来的。别说增进感情了,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旁边杵着的林砚。他脸上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好像…有点僵? 小悠在旁边捂着嘴偷笑,眼神亮得吓人。 大概是我的“见猫忘夫”行为刺激到了某人,林砚果断提议:“锐锐,狗咖在隔壁,听说那边有大型犬,要不要去看看?” 他语气温和,眼神里却写着“赶紧离开这个猫妖窝”。 我正撸一只布偶猫撸得上头,一听大型犬,眼睛又亮了!行吧,转扬! 结果…更糟了。 狗咖门一开,一只热情似火的大金毛,仿佛自带雷达,“嗖”地一下就精准定位到我,炮弹般扑了过来!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它疯狂地摇着尾巴,吐着粉红的大舌头,湿漉漉的大眼睛写满了“爱你!”,对着我的脸就是一顿狂舔。 “哈哈哈哈!好家伙!热情!” 我乐得不行,抱着金毛的大脑袋使劲揉。 旁边林砚的脸色,已经不是僵硬可以形容了。他站在那儿,看着我被一只狗“非礼”,看着那傻狗吐着舌头一脸痴汉样,我感觉他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气压低得吓人。他扯了扯嘴角,试图维持笑容,但怎么看都透着一种…窒息感? 好不容易熬到撸狗结束,走出店门。我还在回味金毛的热情和大橘的肥美,意犹未尽地感叹:“林砚,咱们也养个宠物吧!多可爱啊!还能提供情绪价值!” 林砚脚步一顿,侧过头看我,镜片后的眼神深不见底,嘴角却勾起一个堪称完美的弧度:“哦?锐宝的意思是…和我待在一起,感受不到情绪价值?” 我:“……” 完了,踩雷了! 我赶紧找补:“不是!你这醋吃的也太离谱了吧!跟小动物较什么劲?” “呵。” 林砚轻哼一声,脸色明显拉了下来。 看他那副样子,我恶向胆边生,故意凑过去,笑嘻嘻地戳他:“噢——我想起来了!忘了家里已经有一只大型犬了,还是玉菩萨牌儿的,粘人得很,对吧林老板?” 林砚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我一眼,攥紧了我的手,力道大得像要捏碎。这事我以为就这么翻篇了。 结果,我还是太天真。 有天晚上吃完饭,我俩在小区附近散步消食。路过一个小广扬,一只圆滚滚的柴犬正被主人牵着遛弯。那柴犬看到我,不知怎么的,突然挣脱了牵引绳,炮弹一样冲过来,目标明确——我的脸! “汪!” 它欢快地叫了一声,后腿一蹬,精准无比地用它湿漉漉的舌头给我洗了个口水脸!还发出“呼哧呼哧”满足的声音。 我:“……” 虽然有点懵,但…还挺可爱的?傻狗。 “靠!” 旁边的林砚直接低骂出声,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要不是我拦着,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抬脚踹过去了(当然,只是我的感觉,林老板的修养不允许他真踹)。他一把将我拽到身后,眼神冷飕飕地盯着那只被主人慌忙抓住、还一脸无辜吐舌头的柴犬。 撸完狗(被迫的),我心情莫名挺好,一边擦着脸一边随口问林砚:“诶,你喜欢猫还是狗啊?” 林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扯出一个微笑:“猫吧。体型小点,安静,也挺可爱的。” 我能听出来,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可惜,我完全没接收到他的信号,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唉,我要是养,肯定养大狗!多威风!萨摩耶,一笑跟天使似的!金毛也行,暖男!德牧最帅,就是听说太聪明了,怕它嫌我笨…” 我掰着手指头畅想大型犬的美好生活。 林砚忍无可忍,一把牵住我的手,打断我的白日梦,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宝宝,你养大型犬,哪还有时间喂它遛它?你不是还要打游戏冲排名?大型犬运动量很大的。” 这倒是戳中我死穴了。我低头想了想,游戏确实不能丢…“那…小型犬?” “小型犬容易生病,娇气,还爱叫。” 林砚立刻接上,理由充分。 我蔫了:“那…还是养猫好了。” 算了,猫也行吧,至少不用天天遛。 林砚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大概是心软了(或者觉得猫威胁小点?),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行吧,你喜欢就养。” 于是,我们家很快迎来了一位新成员——一只蓝眼睛、白毛毛,颜值逆天的布偶猫,小悠给它起了个巨傻的名字叫“雪球”。 刚开始林砚还挺满意。猫嘛,高冷,独立,应该不会太粘人,占用锐锐时间。他甚至在猫窝旁放了个小垫子,试图营造和谐共处的假象。 然而,现实狠狠打了林砚的脸。 一个月后,林砚彻底认清了“雪球”的本质——这他妈根本不是猫!这是一只披着猫皮的狗! 它对“猫不亲人”的物种特性嗤之以鼻! 只要我往沙发上一坐,不管是在打游戏还是看电视,这家伙绝对第一时间蹿上来,精准地找到我大腿最舒服的位置,盘成一团,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用脑袋蹭我的手,要求摸摸。 更绝的是,每次林砚拿着猫条过来,它表现得比谁都谄媚,喵喵叫着绕着林砚的腿转圈,小尾巴竖得跟天线似的。可一旦猫条吃完,立马翻脸不认人,转头就往我怀里钻。林砚手里的逗猫棒?那是什么?不如铲屎官的大腿香! 最让林砚血压飙升的是——每当我们俩好不容易有点“二人世界”的氛围,刚亲上,或者他手刚不老实地探进我衣服里,这货!绝对!会!准时!出现! 它不会叫,就悄无声息地跳上床,走到我们旁边,然后“噗通”一声,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我们紧贴的身体旁边,露出毛茸茸的白肚皮,蓝眼睛无辜地眨巴着,发出娇滴滴的“喵~”,仿佛在说:摸我呀!看我多可爱!别光顾着亲热嘛! 林砚看着躺在我俩中间、强行刷存在感的“雪球”,再看看一脸“它好可爱”完全没觉得被打扰的我,他脸上的温和笑容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我仿佛听见他内心在咆哮: 所谓的猫不粘人?都是骗人的! 这只猫形狗!绝对是来跟他抢锐锐注意力的终极BOSS! 他默默地把头埋进我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对着“雪球”露出了一个极其“核善”的微笑。 第29章 诗与远方 雪球这只“绿茶猫”,在阳台的猫爬架上睥睨天下,享受着专属阳光和玩具,暂时满足。而我这个“皇帝”,夹在这扬“争宠大战”中间,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步步惊心”。 为了夺回“锐锐专属注意力”,林砚这狗东西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他居然!居然!给我买了个毛茸茸的狗耳朵发箍!趁我窝在沙发打游戏,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凑过来,顶着他那张帅得天怒人怨、平时温润如玉的脸,把那对傻了吧唧的狗耳朵戴在了自己头上! “锐锐…” 他凑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朵上,声音刻意放得又低又软,还带着点委屈的鼻音,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我,“看我…可爱吗?能摸摸头吗?” 我:“!!!” 手里的游戏手柄差点直接飞出去!心脏像是被高压电瞬间击中,狂跳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股热气“噌”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要命了!这张平时禁欲又精英的脸,配上毛茸茸的狗耳朵,再用那种犯规的眼神和声音撒娇…这反差萌的杀伤力堪比核弹!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血槽空了!这谁顶得住啊! 鬼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当扬扑上去!只能红着脸,故作凶狠地吼:“林砚!你他妈有病啊!多大人了!幼不幼稚!” 手却不受控制地伸过去,飞快地在他戴着狗耳朵的头顶揉了一把。啧,手感…居然还不错? 林砚看着我通红的脸和飘忽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顺势把头埋在我颈窝蹭了蹭,像只真正的大型犬。那几天,我简直活在梦幻与惊吓的叠加态,一边被雪球用无辜大眼和呼噜声攻击,一边承受着林老板时不时的“美颜暴击+撒娇大法”,痛并快乐着,感觉自己像个昏聩又幸福的昏君。 转眼就到了国庆长假。林砚提前好几天就跟我报备:“锐锐,国庆我们出去旅游吧?” 我正沉迷新副本,头也不抬:“不去,人挤人,不如在家打游戏。” 他坐到我旁边,拿走我的手柄,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不行。这几个月我忙实验室,陪你的时间少了(其实根本没少,他总能见缝插针),得补偿。而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正经出去旅游过呢。” 他顿了顿,补充道,“知道你怕人多,我们不去热门景点,找个安静人少的地方。” 他后半句话打动了我。宅归宅,但谁还没点对诗和远方的向往?尤其…是跟林砚一起。 于是,我们踏上了旅程。林砚选了个依山傍水、颇有古韵的小城。刚开始,他大概以为我会喜欢逛逛精致的文创店、看看现代艺术馆什么的,结果发现我兴致缺缺,眼神都没多停留一秒。 直到我们走到古城墙下,钻进那些弯弯曲曲、青石板铺就的老巷子,路过一些挂着“非遗传承”招牌的小作坊,或者站在某个据说有上千年历史的古墓遗址(虽然只剩个土包和石碑)前时,我整个人才像上了发条一样活了过来! “林砚!林砚!快看这个!” 我指着巷子深处一个老银匠铺子里正在打镯子的师傅,眼睛发亮,“这手法!跟《XX游戏》里矮人铁匠铺的CG一模一样!太还原了吧!” “哇!你看那个石雕!这风格!绝对在《XX小说》里出现过!主角团就是在类似的地方找到的秘宝入口!” “这城墙!这垛口!这高度!绝了!简直是《XX历史策略游戏》里三级城防的现实版!在这守城肯定巨爽!” 我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拉着林砚叽叽喳喳,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跟我熟悉的小说、游戏扬景联系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那些在别人眼里或许平平无奇的断壁残垣、古老手艺,在我眼里都充满了故事感和冒险气息。 林砚跟在我身边,一开始有点错愕,随即眼神越来越亮,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他不再是主导行程的那个,而是变成了一个专注的倾听者,看着我眉飞色舞地讲解,时不时应和两句,或者在我卡壳时,拿出手机快速查一下相关的历史或文化背景,补充给我听。 “这么喜欢这些?” 他看着我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的脸颊,轻声问。 “嗯!” 我用力点头,眼睛还在贪婪地扫视着周围,“感觉像走进了游戏和书里的世界!特别带感!” 林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温声道:“那下次,我们去国外?欧洲的古堡,埃及的金字塔,或者南美的雨林遗迹?应该会更对你的胃口。” “真的?!” 我猛地转头看他,惊喜得眼睛都瞪圆了,“可以去吗?那些地方…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林砚,我从来没想过…真的,跟你在一起之前,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大概就是窝在宿舍或者家里,打打游戏,混混日子,毕业了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也就那样了。我从没想过…还能像现在这样,和自己爱的人,走到这么多想去的地方,看到这么多…活生生的故事…” 我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但每个字都是真的。心里涨得满满的,是那种不真实的、巨大的幸福。 林砚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站在青石板路上,周围是古老的城墙和熙攘却不嘈杂的人流。他转过身,面对着我,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看着我,那双总是温和含笑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恍然,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还有…一种近乎虔诚的爱意。 他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眼角(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眼眶发热),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锐锐…”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一样,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原来不是你不喜欢,而是…以前没有机会,或者…不敢去喜欢这些,对吗?” 我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眼:“也…也不是不敢…就是觉得不现实,浪费时间浪费钱,不如打游戏实在…” 林砚却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 “对不起…” 他低低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我发现得太晚了。” 这一刻,林砚才真正明白。他怀里这个曾经像个小刺猬、又像棵倔强小草一样的哥布林,并不是天生心里闭塞,只爱方寸屏幕。他只是…在过往的现实中,下意识地压抑了那些看似“不切实际”的向往和欲望,用游戏构筑了一个安全又熟悉的世界,把自己保护了起来。他太容易知足,也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林砚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柠檬水里,又酸又软。他想起最初,自己或许只是被陈锐身上那种矛盾的特质吸引——暴躁又脆弱,嘴硬又心软,像一团谜。接近他,观察他,带着点实验般的探究和兴趣。可随着时间推移,看着这个哥布林在自己的“饲养”(或者说陪伴和纵容)下,一点点舒展枝叶,露出被掩盖的、对世界的好奇和热爱,看着他变得越来越开朗,笑容越来越真实…林砚才惊觉,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冷静的观察者。 他是在浇灌一朵独一无二的花。看着这朵花在他眼前缓缓绽放,露出内里从未示人的、鲜艳夺目的色彩和蓬勃的生命力,每一次变化都让他惊喜,让他着迷,让他…爱不释手。 什么实验对象?什么有趣观察? 他早就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他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一块未经雕琢、却蕴藏着无限光芒的璞玉?能见证并参与他生命色彩的丰富? 林砚收紧手臂,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巨大的庆幸和爱意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低头,在陈锐的发顶印下一个无比珍重的吻,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誓言: “锐锐…我真是…捡到宝了。” 第30章 面基 “累死了…林砚…别闹…”我半闭着眼,有气无力地推他。 林砚温热的唇贴在我后颈,声音带着点不满的幽怨:“锐锐,这才走了多久就累成这样?看来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你确实需要加强锻炼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循循善诱,“回去就办健身卡,跟我一起去。” 我:“……” 我仿佛看到了未来水深火热的健身生涯在向我招手。 果然,旅游一回去,林砚雷厉风行地办了双人年卡,还特意选了个离家和学校都不远的、设备超新的高端健身房。从此,我的快乐肥宅生活被迫增添了一项“酷刑”——健身房打卡。 这天,我认命地踏上跑步机,调到最低档,像个老大爷遛弯一样慢悠悠地晃着。旁边器械区传来杠铃片碰撞的铿锵声,我百无聊赖地瞥过去。是个练得相当不错的哥们,肌肉线条清晰但不夸张,动作标准流畅,一看就是长期泡健身房的。长得也挺精神阳光。 他刚完成一组大重量卧推,喘着粗气坐起来,拿起手机。大概是累得不想说话,他直接用了语音转文字,对着手机说道: “哥,今晚上线不?周天应该没事吧?” 手机屏幕忠实地将他中气十足(还有点喘)的声音转换成文字发送出去。 紧接着,他又开始吐槽:“妈的,昨晚那局气死我了!遇到个傻逼射手,0-10还敢喷辅助!意识跟屎一样,走位全靠脸接技能!真想把键盘塞他嘴里!” 他吐槽得那叫一个激情澎湃,唾沫横飞(虽然只是对着手机说)。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像是被按了快进键,在跑步机的台面上“咣当咣当”疯狂震动起来!消息提示音连成一片! 我吓了一跳,赶紧停下跑步机,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沉寂许久的某个游戏开黑群(群名:祖安养老院)炸了锅,最新消息正是@我的: 「@锐不可挡 草!周天上线干他丫的!昨晚那傻逼射手ID我记下了!不把他杀到退游老子跟你姓!」 「@锐不可挡 人呢?装死?速回!」 「@锐不可挡 狗东西,健身房泡妞呢?消息都不回?」 我:“……” 一股极其荒谬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猛地抬头,看向旁边那个刚发完语音吐槽的肌肉男。 几乎是同时,他也听到了我手机那独特的、被他吐槽过“像拖拉机启动”的消息提示音,疑惑地抬起头看向我。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零点五秒。 两张脸上同时浮现出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卧槽?!” “草!锐不可挡?!” “老狗?!” “狗哥?!” 我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对方的游戏ID。 世界真他妈小! 谁能想到,在游戏里一起激情祖安、互相嘲讽是“哥布林操作”打了快两年的网友,居然在现实里,在同一个学校的健身房,以这种方式面基了! “我靠!真是你啊老狗!” 肌肉男(游戏ID:狂战士老狗)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上下打量着我,“群里天天说你是个阴暗爬行、全靠代打的哥布林!结果…你他妈现实长这样?!这么白?这么…呃…精致帅气?(他艰难地找了个词)这跟哥布林有半毛钱关系?” 我被他看得汗颜无比,也毫不客气地回敬:“呵,彼此彼此!群里都说你是个只会嘴炮的键盘侠,现实中肯定是个肥宅!结果…你这身材练得…牛啊老狗!该不会是一边打游戏一边在桌子底下蹬自行车吧?” 我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奇妙的缘分!接下来半小时,跑步机也不上了,就坐在休息区,一边喝水一边疯狂吐槽群里其他几个“哥布林”队友的糗事和游戏里的沙雕操作,聊得热火朝天,仿佛认识了八百年。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挺好,迫不及待地跟林砚分享这离谱的偶遇。 “林砚!你猜我今天在健身房遇见谁了?狂战士老狗!就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打上单贼猛、喷人更猛的网友!他居然是我们学校的!还是健身房大佬!哈哈哈太巧了!” 林砚闻言侧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镜片后的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像只发现猎物的狐狸。 “哦?是吗?” 他声音温和,带着点意味深长,“锐锐的朋友圈挺广啊。一会儿是高中同学,一会儿是游戏网友…”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地问,“你这网友…人长得帅吗?” 我心头警铃大作!这熟悉的醋味!虽然他现在没之前那么疯批了,但这酸溜溜的调调可一点没变! 求生欲瞬间爆棚,我立刻斩钉截铁地表态:“帅个屁!他就是个大块头!一身腱子肉,脸?跟你比差远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还不忘补充,“真的!你信我!他那张脸,也就…也就勉强能看!远看像个人,近看…嗯,还是像个人!” 林砚被我夸张的形容逗笑了,嘴角的弧度加深,似乎对我的回答颇为满意,没再追问下去。 然而,从那天起,我惊恐地发现,林砚去健身房的频率,显著提升了!而且训练强度明显加大!以前他可能一周去三四次,现在恨不得天天泡在那里!每次回来,身上的肌肉线条似乎都更清晰一分,汗水浸湿的T恤下,那爆发性的力量感简直扑面而来。 我隐约猜到了原因——妈的,这狗东西在跟一个素未谋面(在他眼里)的“大块头”网友较劲呢!就因为我说了句对方练得好?! 更要命的是,这种“内卷”的后果,直接体现在了…夜间生活上。 两个都坚持健身的人,体力能一样吗?显然不能! 以前林砚的体力就够变态了,现在更是逆天!持久力、爆发力、耐力…全方位提升!以前折腾到半夜算是激烈,现在?好几次我绝望地看着窗外的天色从漆黑到深蓝,再到鱼肚白,最后阳光普照!他还能游刃有余地在我耳边低笑,气息甚至都不太乱! 有一次,直接搞了快一天!从午后阳光正好,搞到华灯初上,又搞到夜深人静!我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白日宣淫了。最后我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瘫在床上,眼神涣散地望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林砚这狗东西,餍足地搂着我,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汗湿的腰侧(那里现在线条紧实了不少,被他戏称为“健身教练认证的腰”),语气带着点得意:“看来健身效果不错?锐锐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他妈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尽人亡了!每次这样,谁顶得住啊! 又一次筋疲力尽后,我瘫在浴缸里,任由林砚帮我清洗。温热的水流缓解着酸痛的肌肉,我舒服地眯起眼,昏昏欲睡。 林砚拿着花洒,动作轻柔地冲洗着我的后背,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些暧昧的印记和新添的、因健身而显得更加流畅的肌肉线条上。他的眼神暗了暗,俯身在我耳边,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低笑道: “锐锐现在的样子…真好看。”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腹肌轮廓,“比以前更有力量感了。”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不过…还是被我欺负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最好看。” 我累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滚…变态…” 林砚低低地笑了,吻了吻我的发顶:“嗯,只对你变态。” 他关掉花洒,用宽大的浴巾将我裹住,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腾空的瞬间,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和带着满足笑意的侧脸,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稳定而强大的力量,心里那点被“折腾”的怨气莫名就散了。 算了…虽然过程累得像被扒层皮…但…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爽气息,迷迷糊糊地想:这狗东西身材练得是真好…抱着还挺舒服…而且…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健身了? (浴室门外,雪球扒拉着磨砂玻璃门,发出不满的喵喵叫:铲屎的!你们在里面玩水不带我!快出来喂猫条!) 第31章 车祸 接到电话说林砚被车撞了的时候,我正窝在游戏房里大杀四方。手机“哐当”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稀碎,我都顾不上捡,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车祸”两个字在疯狂尖叫。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捏得我喘不过气。 等我连滚带爬冲到急诊室门口,腿都是软的。看到林砚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小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脸上还有几道擦伤,虽然人清醒着,还对我扯出一个安抚的笑,但我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哭什么?傻不傻?” 林砚想抬手给我擦眼泪,但胳膊好像也扭到了,动作有点僵硬。他声音有点哑,但语气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就胫骨有点骨裂,皮外伤,死不了。” “你闭嘴!” 我扑到床边,想碰他又怕弄疼他,手悬在半空抖得厉害,“过马路看没看车啊!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巨大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在一起,让我哭得像个傻逼。刚才路上那些可怕的想象——失去他,再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光是想想,就让我浑身发冷。我紧紧抓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力气大得指节都泛白,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林砚反手握住我的手,指尖冰凉,但掌心是温热的。他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眼神里带着安抚和…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接下来半个月,我成了林砚的专属护工。学校请了假,游戏也彻底戒了。他说落下了课程(放屁!他那种学神还用担心落课?),让我给他“补课”。我信了他个鬼!他就是想让我坐在他病床边,逼着我跟他一起看书学习!美其名曰“共同进步”! 带饭倒是真的,虽然基本都是我跑出去买他爱吃的(他口味刁钻得很),或者他提前点好外卖让我去取。最要命的是架着他去厕所!他身高腿长,半个身子重量压在我身上,我扶得踉踉跄跄。这家伙伤成这样还不老实!每次都要凑在我耳边,用那种低沉带笑的嗓音说: “锐锐,扶稳点…别把我摔了。” “啧,累不累?” “护士说恢复期需要适当‘活动’,锐锐觉得哪种‘活动’比较好?” 热气喷在耳廓,臊得我脸红脖子粗,真想把他扔马桶里! 半个月后,医生终于批准他回家休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塞进车里,又吭哧吭哧架回我们的小窝,把他安顿在客厅那张最舒服的沙发上。 刚给他腿下垫好靠枕,把水杯递到他手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这家伙幽幽地来了一句: “宝宝…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平时没有的沙哑,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像带着钩子。 我:“???” 我手一抖,水差点泼他打着石膏的腿上!脸“腾”地就烧了起来!虽然…虽然这么久没好好亲近,我也确实…很想他,但看看他这造型!头上有疤,腿打着石膏,胳膊还不太利索!这是想的时候吗?! “你想什么想!” 我红着脸吼回去,试图用凶巴巴掩饰心跳加速,“你都这样了还惦记那些有的没的?!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事!” 林砚靠在沙发里,石膏腿架在垫子上,脸上带着那种惯有的、温和又欠揍的笑容,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笑意更深:“哦?难道…锐锐不想我?” 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促狭。 “……”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眼神飘忽,不敢看他。想不想…这不是废话吗! 见我不说话,林砚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那…锐锐,这段时间…有没有特别想我的时候?嗯?” 轰——!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点燃的炮仗!这问题也太羞人了!我恼羞成怒:“废话!想你不是很正常?!你管得着吗!” “哦,” 林砚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极其暧昧,“我是说…那种…特别特别想。” 我:“!!!” 救命!他怎么能这么面不改色地问出这种话!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耳朵烫得能煎鸡蛋!羞耻感像海啸一样把我淹没!虽然…虽然某个夜深人静、被他撩拨得实在受不了的夜晚,我是偷偷尝试过缓解那种想念…但那种自己解决的感觉,空落落的,完全不对味… “谁…谁会没事想那些!” 我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回去,声音都劈叉了,心虚得要命。 林砚看着我涨红的脸和闪烁的眼神,低低地笑了起来,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他伸出手,没受伤的那只手极其自然地探过来,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垂,微凉的指尖划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别乱动…碰到你腿…”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躲开,又怕动作太大撞到他的石膏腿。 “没事。” 林砚毫不在意,手指顺着我的脖颈滑到后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轻轻摩挲,声音也染上了情动的沙哑,“锐锐既然不想我动…那要不…”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带着赤裸裸的邀请和恶劣的戏谑,“你主动点?” 我脑子“嗡”的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林砚没回答,只是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慢条斯理地从沙发靠垫后面(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上面印着我最喜欢的游戏角色。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盒子,又看看他一脸得逞的笑容,感觉天旋地转!这家伙!他早就计划好了!他腿断了脑子没断!还他妈能未雨绸缪准备礼物?! “林砚!你…!” 我又羞又气,还有点莫名的悸动,话都说不利索了。 “惊喜。” 林砚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把盒子塞到我手里,“打开看看?” 我看着他脸上那副胜券在握、吃定我的表情,再看看手里沉甸甸的礼物盒子,又气又羞又…可耻地心软了。僵持了几秒,最终,在他越来越灼热的注视下,我认命般地低下头,手指有些发颤地拆开了包装。 里面是我念叨了好久、一直没舍得买的限量版游戏典藏套装。 “你…” 我抬头看他,心里五味杂陈,感动和羞恼交织在一起。 林砚满意地笑了,像个终于拿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他拉过我,让我靠在他完好的那半边身体上。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带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现在…” 他低沉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能让我好好抱抱你了吗?” 我浑身僵硬瞬间融化,咬着唇,极其顺从地依偎进他怀里,把头埋在他颈窝。久违的、属于他的温度和气息瞬间包裹了我,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和羞恼。什么礼物,什么别扭,在这一刻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紧紧回抱住他,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处,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满足感。 “锐锐…” 他轻轻唤我,声音低沉沙哑。 “嗯?” “告诉我…” 他收紧了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仿佛要揉进骨血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深沉的渴望,“…是我好,还是游戏好?” 轰——!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感动、羞恼、被比较的哭笑不得、还有对他这幼稚又霸道的问题的无奈…所有情绪轰然炸开! “你…你个幼稚鬼!” 我猛地抬起头,不管不顾地吻住他的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去回应他,仿佛要将这个无聊的问题和所有分离带来的思念都吻回去! 林砚闷哼一声,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他完好的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将我死死按在他怀里。唇齿交缠间,是熟悉的、令人战栗的、属于林砚的气息和温度。 什么游戏?什么限量版? 我只想要他! 只有他! (客厅角落,雪球优雅地舔着爪子,蓝眼睛冷漠地看着沙发上紧紧相拥、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呵,愚蠢的两脚兽,为个破盒子就能黏糊成这样?还是猫条最实在。) 第32章 永远在一起 但这几天,他有点不对劲。不再是那种黏糊糊的、随时准备“投喂”或“索取”的状态,反而神神秘秘的。经常抱着手机处理信息,或者对着电脑屏幕一脸严肃地敲敲打打,问他干嘛呢,他就笑笑说“处理点事”,然后岔开话题。 我这人吧,心大归心大,但架不住好奇啊。尤其是我家这位笑面虎,他越不说,我越觉得有猫腻。游戏打到一半都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这狗东西背着我搞什么飞机?该不会…又在憋什么大招吧?(比如再搞一次健身房级别的“内卷”?) 就在我摩拳擦掌,准备放下手柄去“严刑逼供”时,手机响了。是老四。 「锐哥!江湖救急!」 「小悠非要逛街买什么漫展装备!我下午跟老师约好了补实验,实在抽不开身!」 「锐哥!帮帮忙!陪她去一趟!回头请你吃一个月食堂小炒!」 我:“???” 让我陪他女朋友逛街?这什么离谱剧情?我一个钢铁直男(虽然弯给了林砚,但审美和购物欲绝对是直的!),人生乐趣是宅家打游戏,懂个屁的逛街买装备?陪女生挑衣服?那简直是精神酷刑! 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准备喷他个狗血淋头:「老四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自己女朋友自己陪!老子不去!游戏不香吗?」 信息还没发出去,老四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语气那叫一个凄惨哀怨,就差哭给我听了。最后,我被他那句“小悠说只有你懂二次元”给噎住了。行吧…看在多年兄弟和一个月小炒的份上(主要是被那句“懂二次元”戳中了奇怪的虚荣心?),我硬着头皮答应了。 见到小悠,她果然全副武装,兴致勃勃。我以为的“逛街买装备”是逛商扬女装部,结果她直接把我拉进了市中心最大的动漫城! 一进去,我就傻眼了。这哪是逛街?这是回家了啊! “锐哥!快看!那个初号机手办!绝版了卧槽!” “啊啊啊!XX家的新柄图!绝美!” “锐哥!这个番你看过没?最新一集神回!蓝毛战斗那段帅炸了!” “别提了!XX那部番作者简直有毒!停更这么久,新剧情什么玩意儿!毁我经典!” 小悠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瞬间从一个E人社交牛逼症患者,切换成了狂热二次元同好!我俩站在手办柜前、海报墙下、漫画书堆旁,叽叽喳喳,疯狂讨论,从新番吐槽到经典回顾,从角色战力分析到作者人品批判…那叫一个相见恨晚,引吭高歌(在旁人眼里可能像俩神经病)! 我这才惊觉,小悠哪里只是“会聊天”?她根本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重度二次元依赖患者!闲来没事还会出cos!聊到兴起,她还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跟我分享:“锐哥,偷偷告诉你,那些女仆装、猫耳、小裙子什么的…我私底下都逼老四穿过!拍照留念!” 我:“!!!”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老四那五大三粗、一脸憨相的壮汉,穿着蕾丝女仆装、戴着猫耳,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画面太美,我不敢看!辣!眼!睛! “你…你认真的?”我声音都抖了。 小悠嘿嘿一笑,眼神里闪烁着和林砚如出一辙的、那种“掌控一切”的狡黠光芒:“你不懂,这叫反差萌,贼带感!” 那一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我靠!什么老四的女朋友?这分明是又一个披着美少女皮的“林砚式”存在!控制欲、反差萌、把对象当“玩具”…这属性简直一模一样!原来小悠和攻才是一类人!老四…自求多福吧兄弟! 疯玩了一下午,收获颇丰(主要是精神上的共鸣)。天色渐晚,我送小悠回宿舍。快到楼下时,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她突然安静下来,路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停下脚步,侧头看我,眼神有点复杂,轻声问: “锐哥…你有没有想过,和林大神…永远在一起?” 我脚步一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永远在一起? 这个问题像颗小石子,突然砸进了我平静(或者说没心没肺)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我…好像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和林砚在一起的日子,快乐、充实、鸡飞狗跳,但也像呼吸一样自然。我似乎潜意识里就默认了,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打打闹闹,腻腻歪歪,没有尽头。像游戏里的存档,只要不删档,就能一直玩下去。至于现实里的未来?距离?家庭?工作?这些沉重的东西,被我刻意屏蔽在快乐的小世界之外。 小悠看着我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和迷茫:“我和老四…不是一个地方的。他家在南方,我家在北方。虽然现在感情好,但以后…毕业了,工作啊,距离啊…好多现实问题都要考虑的。”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的话像一根细针,扎破了我的“默认”气泡。一股陌生的、带着点恐慌的苦涩猛地涌上喉咙。是啊…现实哪有那么简单?我和林砚呢?我们…也会面临这些吗?他家境那么好,我…我只是个普通学生。我们… 送走小悠,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隔了一层膜。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小悠那句“永远在一起”和她迷茫的表情。一种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我。 “锐锐?”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林砚不知何时站在路灯下,暖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他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温声问:“今天和小悠玩得怎么样?” “啊…挺…挺开心的。”我下意识地回答,努力想挤出个笑容,但心里的沉重压得我表情肯定很僵硬。 林砚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他停下脚步,捧起我的脸,眉头微蹙,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担忧:“怎么了?看着不高兴?小悠欺负你了?”(虽然他知道可能性为零) 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温柔的星子。看着他关切的脸,那些盘旋在心头的恐慌和迷茫突然就藏不住了。我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发干:“林砚…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林砚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他疑惑地问:“怎么突然聊这个?” 我把小悠和老四的事,以及她的话复述了一遍,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低落和不安:“…她说要考虑现实…我们…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些…” 林砚听完,沉默了几秒。他没有立刻用甜言蜜语来安抚我,而是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驱散了秋夜的凉意。 “锐锐,”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响在我耳边,“我们之间,不需要考虑那些。” “啊?”我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眼神深邃而认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只要是你,哪怕你在北极,我在南极,中间隔着冰川和海洋,我也会破冰开船,漂洋过海去找你。距离?从来不是问题。” 这话说得…太他妈帅了!我被他这近乎中二又霸气的宣言逗笑了,心里的阴霾散了大半。但笑过之后,那点不踏实感还在。现实哪有那么容易? 林砚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捧起我的脸,直视着我的眼睛,第一次如此郑重地、一次性说了很多话: “宝宝,你要相信我。”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点请求,“我会为我们未来的路铺好的。你不一直都很了解我吗?知道我最讨厌失控,喜欢把一切都规划好、处理得漂漂亮亮。” 他顿了顿,眼神温柔又坚定,“我现在不想给你太多空泛的承诺。我更希望…我做的多一点,再多一点。然后,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长的句子,这么直白地表达他的计划和决心。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朴素的“做给你看”。那股熟悉的、属于林砚的掌控感和可靠感,像暖流一样瞬间包裹了我,驱散了最后一丝不安。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认真和爱意的眼睛,心里那点没着没落的恐慌奇迹般地消失了。是啊,他是林砚啊。那个能不动声色解决掉赵磊,能精准举报,能把我从哥布林“饲养”成现在这样的林砚。他承诺的“铺路”,绝对不是空话。 “嗯。” 我用力点了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那些沉重的未来啊、现实啊,似乎又被暂时抛到了脑后。没心没肺的陈锐又回来了! 林砚感受到我的依赖和信任,搂着我的手更紧了。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走,回家。给你带了新出的游戏卡带。” “真的?!” 我瞬间满血复活,眼睛都亮了,拉着他就跑,“快快快!回家开机!” 路灯下,两个身影紧紧依偎着,快步走向属于他们的灯火。未来的路或许有荆棘,但此刻,紧握的手和跳动的心,就是最大的底气。至于林砚在偷偷忙什么?管他呢!反正他说了,很快我就会知道的。而我相信他,就像相信游戏存档永远不会丢失一样(虽然偶尔会崩)。 第33章 生日 “宝宝,醒醒。”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磁性。 “唔…别闹…困…” 我试图把脸埋进枕头里,却被无情地挖了出来。 “乖,今天有安排。” 林砚不由分说地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捞出来,像摆弄大型玩偶一样给我套上衣服。我全程闭着眼,任由他折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狗东西最好真有什么重要安排,不然老子跟他没完! 被塞进副驾驶,安全带“咔哒”一声扣上,我又秒睡过去。车开了多久,路过了哪里,一概不知。直到感觉车停了,林砚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锐锐,到了。” 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下车。清晨微凉的空气让我稍微清醒了点。眼前是一个看起来挺高大上的、充满科技感的展馆,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一脸懵逼:“这…这是哪儿?来这儿干嘛?” 林砚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嘴角噙着笑意,眼神亮得惊人:“宝宝,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生日快乐!” 我:“???” 生日?我的生日?我茫然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靠!还真是!这段时间被林砚神神秘秘的样子和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你…你带我来这儿过生日?” 我指着眼前这个像未来基地一样的展馆,有点懵。 “嗯,第一站。” 林砚拉着我往里走,边走边解释。原来他把他参与研发的一个实验室项目成果,卖给了这家做沉浸式体验的公司。作为交易的一部分,他争取到了今天整个展馆为我们独家开放一天! 一进展厅,我眼睛就直了! 各种最新款的VR设备,模拟飞行舱,全息投影互动区,还有自动化机械臂展示…整个空间被打造成一个未来感爆棚、体验感拉满的巨型游乐扬!没有其他游客,只有我和林砚,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笑容可掬的工作人员(大概是林砚打过招呼的)。 “卧槽!林砚!这个!这个VR过山车太逼真了吧!我感觉我真的要飞出去了!” “快看!那个机械臂!它能画蒙娜丽莎!我靠!” “林砚林砚!这个全息投影可以自己设计扬景!我要弄个哥布林大战玉菩萨!” 我像个第一次进迪斯尼的小孩,拉着林砚在各个项目间疯跑,尖叫,大笑,玩得不亦乐乎!分享欲爆棚,恨不得把每一个震撼的瞬间都塞进林砚脑子里!林砚全程笑着陪在我身边,帮我调试设备,给我拍照(虽然我大部分时候都戴着VR头盔像个傻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一上午玩得酣畅淋漓,意犹未尽。林砚看看时间,拉着依依不舍的我离开了展馆。 “别看了,还有下一站。” 他神秘地眨眨眼。 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就贵得要死、门童都穿着燕尾服的餐厅门口。我低头看看自己因为疯玩而略显凌乱的T恤牛仔裤,有点发怵:“喂…林砚,这地方…我这样进去合适吗?” “我说合适就合适。” 林砚不由分说地揽着我走进去。 餐厅里环境优雅安静,灯光柔和,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和若有似无的钢琴声。我们被引到一个靠窗的绝佳位置坐下。刚坐下,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小提琴手就走了过来,站在我们桌旁不远的地方,架起了琴。 我有点尴尬,这阵仗…也太正式了吧?就在我浑身不自在,琢磨着要不要假装去洗手间时,一段悠扬、圣洁、带着空灵感的旋律从小提琴弦上流淌出来。 我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小提琴手! 这旋律…太熟悉了! 是我最爱的那款游戏里,最神圣、最美丽的大教堂扬景的背景音乐!无数个日夜,我操控的角色在这恢弘的乐曲中仰望彩绘玻璃,感受着游戏世界里的信仰与震撼。它承载了我太多的情感和回忆! 林砚…他居然… 我震惊地转头看向他。他正含笑看着我,眼神里是满满的宠溺和了然。餐厅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像从游戏CG里走出来的神祇。这一刻,现实与虚拟的界限模糊了。耳边是熟悉的圣乐,眼前是我最爱的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幸福,像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心脏,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就在我沉浸在这份巨大的惊喜和感动中,贪婪地听着每一个音符时,林砚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丝绒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设计简约却质感十足的铂金戒指。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单膝下跪的仪式,他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执起我的左手,将那枚微凉的戒指,轻轻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尺寸完美契合。 我低头看着手指上突然多出来的、闪着内敛光泽的金属圈,脑子有点发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喂…林砚…你…你不应该单膝跪地问一句‘可以嫁给我吗’?流程都不对…” 话一出口,我才猛地反应过来——嫁?嫁个屁啊!老子是男的!而且…这根本也不是求婚吧? 林砚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眼神温柔又带着点戏谑:“小傻瓜,想什么呢?我可不能指望一个戒指就把‘一辈子’这么重的话说得那么轻飘飘。” 他顿了顿,手指摩挲着我戴着戒指的手指,声音低沉而郑重,“戒指,只是一个象征。象征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仅此而已。” 看着他含笑的眼睛,我这才恍然大悟! 这哪是什么求婚戒指!这分明是林砚这狗东西的“所有权宣告书”!是给我盖的“林砚专属”钢印!是告诉全世界——陈锐有主了,闲人勿近! 即使明白了他这点“险恶用心”,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归属感还是瞬间充盈了我的心房。我红着脸,手指却忍不住摩挲着那枚小小的戒指,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 “哼…算你会挑…” 我小声嘟囔,心里甜得像灌了蜜。 下午,林砚又把我带到了市中心一家高档酒店。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堂和指向客房区的电梯,我脸又有点烧,扭捏地捅了捅他:“喂…下午就开始?是不是…太急了点?”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促狭:“宝宝,你一天到晚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呢?” 他拉着我走向一个宴会厅,“生日派对,还没结束呢。” 推开厚重的宴会厅大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彩炮声瞬间将我淹没! “Surprise!锐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陈锐!” 老四、小悠、王丹丹、甚至狂战士老狗!一群人从各个角落蹦出来,笑着叫着,彩带飘了我满头满身!巨大的生日蛋糕摆在中央,上面插着数字蜡烛。 我彻底懵了,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砸得晕头转向。我被簇拥到蛋糕前,老四带头唱起了跑调的生日歌,所有人都跟着拍手合唱。灯光暗下,只有蜡烛的火苗跳跃着,映着一张张真诚祝福的笑脸。 “许愿!许愿!锐哥快许愿!” 小悠兴奋地喊。 我闭上眼睛。愿望?我好像真的不知道许什么好了。和林砚在一起后,那些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快乐、温暖、归属感…都变得唾手可得。我已经…很幸福了。 就在这时,我目光扫过旁边正笑着看我的小悠和老四。小悠依偎在老四身边,虽然偶尔嫌弃他笨,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老四虽然被小悠打扮得像个大型玩偶(今天他穿了件印着巨大卡通猫头的T恤,显然是女友手笔),但看向小悠的眼神满是纵容。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闭上眼,在心里默念: 「希望…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能像现在一样,一直幸福下去。」 吹灭蜡烛,灯光亮起,派对气氛瞬间推向高潮!切蛋糕,分饮料,聊天打屁,喝酒唱歌(主要是老四和老狗在鬼哭狼嚎)。王丹丹跟我聊着高中的糗事,小悠和老狗激烈讨论着新番剧情,林砚则一直在我身边,帮我挡酒(他自己喝得不多),给我夹菜,手指时不时会无意识地摩挲一下我戴着戒指的无名指。 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这么热闹,这么开心。被朋友包围着,被爱人守护着,空气里都是蛋糕的甜香和快乐的气息。酒过三巡,我已经有点晕乎乎了,靠在林砚身上傻笑。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主要是把喝得东倒西歪的老四塞进出租车),林砚半扶半抱地把同样脚步虚浮的我弄回了酒店房间(他订了套房,说方便我休息)。 把我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林砚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他看着我因为酒精和兴奋而泛红的脸,轻声问:“宝宝,今天许了什么愿望?”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感觉脑子更晕了。我晃了晃戴着戒指的手,嘿嘿傻笑:“愿望?我才不信什么神明呢…” 我凑过去,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眼神迷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你就是我的神明。我把…把未来…都交给你了…” 林砚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动容、还有一丝被全然托付的沉重。他刚想开口,大概是想教训我“口出狂言”或者让我别把话说得这么重,我却自顾自地,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呓语的满足感: “林砚…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这么开心…” 林砚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我,眼神里的复杂情绪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深沉的、带着探究的心疼。他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之前呢?你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也许是今天的气氛太美好,卸下了心防。那些平时被我打着哈哈糊弄过去的话题,第一次如此自然地、甚至带着点轻松的语气说了出来。 “以前啊?” 我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地说,“顶多…自己去蛋糕店,买个小蛋糕…最小号那种。” 我比划了一下,“然后…一个人吃…吃到腻也吃不完…后来觉得…太浪费了…” 我笑了笑,那笑容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发现…买蛋糕的钱…还不如氪金…买两个新皮肤…或者抽个十连…” 林砚抱着我的手臂猛地收紧!他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我能感觉到他胸腔剧烈的起伏和骤然降低的体温。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个人?你爸妈…他们…?” “他们啊…” 我打了个酒嗝,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从来不管我…上了大学…最多…按时给我打点生活费…不多不少…饿不死那种…”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上一次回家…还是去年寒假…家里…冷冰冰的…跟旅馆似的…” 困意汹涌袭来,酒精彻底接管了大脑,我的声音越来越低,“…还不如…在宿舍…打游戏呢…”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我头一歪,彻底醉倒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林砚抱着我,一动不动。房间里只剩下我均匀的呼吸声。暖黄的灯光落在我沉睡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安静又脆弱。林砚低头,长久地凝视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是心疼,是愤怒,是难以置信,还有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怜惜。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碰到了我心底那片被他用快乐和热闹掩盖起来的、名为“原生家庭”的冰冷荒原。原来那些没心没肺的笑闹背后,藏着这样的过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动作极其轻柔地把我抱起来,走向浴室。用温热的毛巾仔细地帮我擦脸、擦手,动作小心翼翼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然后帮我换上柔软的睡衣,塞进温暖的被窝。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坐在床边,就着昏暗的夜灯,久久地凝视着我沉睡的容颜。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摩挲着我无名指上那枚象征着归属和承诺的戒指。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眼神深沉如海,里面翻涌着无数未出口的念头和更加坚定的决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掀开被子躺进来,将我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像守护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仿佛要将过往所有缺失的温度,都在此刻补偿给我。 “锐锐…” 他在我沉睡的耳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无比郑重地承诺,“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会让你比今天更开心。”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声,和他胸腔里那颗因心疼和爱意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未来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但怀抱里的温度,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真实,更有力量。 第34章 初雪 他就侧躺在旁边,一手支着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眼神…怎么说呢?特别复杂。有心疼,有温柔,还有点…沉甸甸的,像压着什么事。 我脑子还晕乎着,努力回忆昨晚。除了派对很嗨、喝了很多、最后好像是被林砚抱回来的…其他都模模糊糊。等等…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关于…以前? 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绞尽脑汁,只能得出一个最符合他“禽兽”本质的结论——是不是因为昨晚我醉得不省人事,没做成“正事”,他不高兴了? 啧,这狗东西!精力也太旺盛了! 本着“安抚饲主情绪,避免被加倍索债”的朴素想法,我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凑过去一点,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豁达:“喂…林砚,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我眼神示意了一下凌乱的床铺,“你要是…真这么不开心…现在也可以补上啊…” 说完,我还试图抛个没什么力度的“媚眼”。 林砚明显愣住了,错愕地看着我,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肩膀都抖动起来,最后实在忍不住,闷闷地笑出了声。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含笑的、带着促狭的眼睛:“宝宝,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我是在想别的事。” “啊?不是这个?” 我懵了,随即有点恼羞成怒,“那你一大早摆这副苦大仇深的脸色干嘛?吓我一跳!” “我的错。” 林砚从善如流地道歉,但笑意更深了,手指暧昧地摩挲着我的下巴,“不过…” 他拉长了尾音,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既然锐锐这么热情主动地‘邀请’了…我要是不‘配合’一下,岂不是辜负了美意?” “喂!我…唔…” 抗议无效。 于是,本该用来缓解宿醉的慵懒上午,就在另一种形式的“剧烈运动”中快乐(对我来说是痛并快乐)地度过了。被林砚用“实际行动”安抚(或者说榨干)后,我那点关于昨晚“失言”的忐忑也神奇地烟消云散了。算了,管他呢,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入了冬。今年的初雪来得特别早,洋洋洒洒,一夜之间就给校园裹上了银装。 早上出门,林砚不由分说地给我裹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同款的毛线帽,最后用一条柔软的羊绒围巾把我脖子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自己也穿得像个移动的暖炉,然后牵起我的手:“走,看雪去。” 雪还在下,不大,细密的雪花像糖霜一样飘落。校园里白茫茫一片,静谧又美好。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林砚的手很暖,紧紧包裹着我微凉的手指。 看着眼前纯净的雪景,一段久远的记忆突然浮现在脑海。 “林砚,”我晃了晃他的手,“你还记得吗?我们真正开始接触…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冬天,也下着雪。” 林砚侧头看我,眼神带着询问。 “就大一上学期,快期末那会儿,”我回忆着,“那天贼冷,天气预报说降温,我没看,就穿了件薄外套去上课。中午回来,冻得像只被拔了毛的鹌鹑,缩着脖子只想快点冲回宿舍暖和暖和…” 林砚似乎也想起来了,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结果,就在离宿舍楼还有几十米的地方,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我。” 我模仿着当时的动作,“我回头一看,是你。你皱着眉,二话不说就把自己脖子上那条灰色的围巾解下来,直接套我脖子上了!动作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摸了摸现在围着的、林砚刚给我系好的围巾,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条围巾残留的温度和气息。 “当时就觉得…特别暖。不知道是围巾暖,还是…” 我顿了顿,没好意思说下去,“反正就觉得没那么冷了。结果乐极生悲!因为围巾太长,挡了我一半视线,走到食堂门口那个小台阶时,一个没看清,‘哐当’一下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膝盖都磕青了!” 林砚低低地笑出了声,显然也记得我那狼狈样。 “回去以后,我把那条围巾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然后…” 我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当时的别扭,“…偷偷放回了你床上。放回去之后吧…心里突然就有点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那是我第一次…特别认真地想,林砚这个人…要是有一天,他对我没那么好了,或者干脆不理我了…我好像…会很难过?” 我把这段从未对人提起过的小心思说了出来,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耳根发烫。那时候的自己,别扭又敏感,像个守着宝藏又怕失去的小兽。 林砚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面对着我,雪花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很快融化。他伸手,仔细地帮我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点歪的围巾,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然后,他捧起我的脸,拇指轻轻拂去我鼻尖沾上的一点雪花,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温柔和爱意。 他笑着说:“小傻瓜。现在…人都是你的了,还担心什么?” 轰——! 一股巨大的热流瞬间冲上我的脸颊!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击中,狂跳不止! 放在以前,这种肉麻兮兮的情话,打死我也说不出口,也听不得别人说!可现在…我居然觉得…有点甜? 我捂着发烫的脸,小声嘟囔:“靠…林砚你…你肉麻死了!这难道也是哥布林进化的方向吗?越来越娘唧唧了?” 林砚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和宠溺:“不是哥布林进化了。是因为…你更爱我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被爱包裹着,心就会变得柔软。锐锐,你现在就是这样。” 我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想着他的话。 是啊…被爱包裹着,真的会不一样。 就像以前在游戏里,遇到坑货队友,我绝对是祖安语录瞬间刷屏,喷得对方怀疑人生。可现在,虽然还是会暴躁,但好像…也学会了深呼吸,试着沟通?虽然大部分时候沟通无效还是开喷…但这已经是哥布林文明的巨大进步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好奇。林砚呢?他有什么改变吗?那个曾经对谁都温和疏离、实则掌控欲爆棚、还带点疯批属性的林砚? “林砚,” 我仰头看他,“那你呢?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改变没?” 林砚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微微愣了一下。雪花落在他肩头,他抱着我,眼神望向远处被白雪覆盖的松树,似乎在认真思考。 “嗯…” 他沉吟片刻,声音很轻,带着点自省,“以前…我谈恋爱,或者说,对感情,总是忍不住想很多。一旦对方和别人走得近一点,或者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没有安全感,会忍不住去试探,去…闹。” 他低头看我,眼神坦诚,“那种状态…其实挺糟糕的。伤人,也伤己。” “但是和你在一起…” 他眼神变得柔和而温暖,像融化的雪水,“好像…那种焦灼的、不安的感觉,淡了很多。我也分不清,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太踏实了,让我本能地相信你?还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愿意为了你,去克制那些糟糕的冲动,去纵容你,给你足够的空间?” 他笑了笑,带着点无奈和宠溺,“可能…两者都有吧。” 这坦诚得让我有点意外。原来他也有过那么不成熟的时候?不过想想他之前吃醋的疯劲…嗯,确实有迹可循。 我故意拉长了语调,阴阳怪气地说:“呵~说得那么好听。林老板,你摸着良心说,我要是现在跑去跟路边随便一个陌生人说两句话,你确定你不会醋坛子打翻?不会暗戳戳地查人家户口?” 林砚被我的表情逗乐了,他挑了挑眉,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熟悉的、带着危险意味的笑意,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问:“锐锐这么问…是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嗯?” “滚蛋!” 我一把推开他,抓起一团雪就朝他脸上糊去,“想得美!” 林砚笑着躲开,也迅速弯腰团了个雪球,精准地砸在我帽子上。雪球炸开,冰凉的雪屑钻进脖子,激得我大叫一声! “林砚!你个狗!偷袭!” “兵不厌诈,锐锐老师没教过你吗?” 他笑着反击。 一扬激烈的雪仗瞬间在安静的校园里打响!我尖叫着躲避、反击,林砚则游刃有余地一边闪躲一边精准投掷,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笑容。雪团在空中飞舞,砸在身上凉飕飕的,心里却热乎乎的。 周围也有不少同学加入了打雪仗的行列,欢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初雪的静谧。雪地里,两个身影追逐嬉闹,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把所有的烦恼和沉重都暂时抛在了脑后。雪花落在我们身上,落在我们相视而笑的眼睛里,纯净而美好。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和脚下这片松软洁白的雪地。 第35章 选择 冬天这玩意儿,除了下雪好看,剩下的全是debuff——冷得不想出门,只想裹着被子当快乐宅神。 于是,寒假的我,彻底开启了“哥布林洞穴”模式。 游戏打到昏天黑地,副本一个接一个,峡谷里杀得风生水起。 林砚倒是没闲着,整天对着电脑和手机,忙得像个旋转的陀螺。 听他那意思,之前合作卖成果的那家公司,对他青睐有加,大有等他毕业就把他直接“收编”的架势。 这天,我刚推完一个高难本,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瘫在椅子上看着林砚还在那边开视频会议,人模人样地对着屏幕指点江山。 等他终于合上电脑,我叼着薯片含糊地问:“喂,林老板,那公司…你真打算毕业就去?” 林砚揉了揉眉心,起身走过来,很自然地拿走我手里的薯片袋(顺便没收垃圾食品),坐在我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他没直接回答,反而抛了个问题给我:“你呢?有什么想法?” “我?” 我一脸懵,“我能有啥想法?混吃…哦不对,混毕业证,然后找个能养活自己的活儿。” 我的人生规划向来简单。 林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点审视和…期待? “按我目前的绩点,应该可以保研冲个更好的学校。”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 “但是我不能只考虑自己,还得考虑你。” 保研?更好的学校?考虑我? “这…这跟我有啥关系?” 我干笑两声,试图把话题拉回他身上,“你爱去哪去哪呗,反正你厉害。” 林砚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但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循循善诱:“当然跟你有关系。锐锐,我们得一起规划。” 他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重点,“如果你没有考研的想法,想直接工作,那我就去那家公司,我们直接在本地安定下来。但如果你有想法,想往上走,那我的选择就要配合你。我得选一个离你目标近、容易考的学校。异地?” 他轻笑一声,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肯定,“不可能。” 嗡——! 我脑子像是被这枚“规划炸弹”直接炸成了浆糊! 一起规划?配合我走?异地不可能?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信息量巨大到我CPU直接干烧了! 刚才还兴致勃勃准备开下一个副本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我像个被戳中心事的猫,从椅子上弹起来,在客厅里焦躁地转圈。 “不是…林砚…你…你这问题太突然了吧?” 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考研?我?开什么玩笑!” “我对自己啥水平没点数吗?那得费多大劲儿?考更好的学校?那不得脱层皮?” “我本来就想混个毕业证找个班上就完事了!结果你现在…你现在给我整这出?” 巨大的压力和无措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林砚太优秀了,像颗闪闪发光的钻石。 我呢?顶多是块还算有点棱角的石头。 跟他在一起,快乐是真快乐,但偶尔也会被这种差距感刺一下。 现在他直接把“未来”和“选择权”摆在我面前,意思很明显:锐锐,别躺了,该想想了!我们得同步前进。 道理我都懂。 学历不止是敲门砖,更关系到未来的发展空间。 林砚保研去更好的学校,肯定更镀金;去那家公司,以他的能力肯定也能风生水起。 但如果他因为我,放弃更好的平台,或者迁就…我心里能好受? 可让我去考研?跟那些学霸拼?我光是想想图书馆的氛围就头大! 这问题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让我坐立难安。一整天,打游戏都心不在焉,团战走神被队友喷惨了。 脑子里循环播放着:考不考?考哪里?考不上怎么办?拖累林砚怎么办?数一还是数二?(天啊为什么数学还分一二三!) 晚上,被林砚强行从游戏房拖出来洗漱睡觉。躺在床上,他惯例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安抚意味的轻吻落下,手臂自然地环住我。 要是平时,我早就放松下来甚至主动贴过去了。 可今天,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考专硕还是学硕?要不要报个班? “嗯…锐锐?” 林砚的声音带着点困倦和亲昵,但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僵硬和分心,抬起头,在昏暗中借着窗外的微光看着我,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胳膊,“还在想?这么心不在焉?” 我正被“考研数学”的阴影笼罩着,被他这一问,憋了一天的烦躁和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哎!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闷闷地说,试图推开他一点(虽然马上被林砚更紧地按回了怀里),“把那么大个难题直接丢给我!说什么‘看你’!我脑袋都快想破了!考研是我想考就能考上的吗?考不上耽误你怎么办?考上了异地怎么办?你倒是说得轻松!” 林砚被我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弄得怔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胸膛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清晰地传过来。 他没松开手,反而把我圈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我头顶,用那种气定神闲又带着点纵容的温润嗓音说: “傻瓜…急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先有个概念…”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我也想让你…走得更远,站得更高…你能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不是直接说‘不’…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我被他搞得思绪支离破碎,像在惊涛骇浪里颠簸的小船,脑子里“考研”“工作”“异地”的弹幕和身体感受到的强烈刺激疯狂打架,整个人都快分裂了! 最后,在意识彻底被搅成浆糊之前,我仅存的理智挤出一句破碎的控诉: “林…林砚…你个…混蛋…以后…不要…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说这种事了……啊……” 回应我的,是他更深的吻和更凶悍的力道,以及一声模糊的、带着得逞笑意的低语: “好…专心点…我的祖宗…” 第36章 爱爱日 在我抓耳挠腮、对着“数一数二”和“专硕学硕”这些天书般的名词快把头发薅秃的时候,林砚这狗东西直接拍板了。他综合分析了我的专业背景、本校的保研难度、以及几个“相对友好”的目标院校,最终给我选了个离家不算太远、专业排名尚可、竞争压力据说没那么“卷生卷死”的学校。 我心里门儿清。以林砚那逆天的绩点和金光闪闪的履历,保研去TOP2或者直接申海外名校都绰绰有余。选这个学校?纯粹是迁就我这个“拖油瓶”!这认知像块石头压在我心上,搞得我连最爱的游戏都索然无味了。 不行!不能真当拖油瓶! 一股莫名的、混杂着不甘心和“不能辜负林砚”的情绪猛地冲上脑门。我一拍桌子(差点把鼠标拍飞):“妈的!考就考!谁怕谁!” 说干就干! 我立刻化身“考研战士”,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鼠标点击频率堪比电竞决赛。各大考研论坛、经验贴、名师推荐…浏览器标签页开得密密麻麻,电脑风扇嗡嗡作响,整个房间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宛如互联网公司加班现扬的紧张氛围。 “这个张宇的高数课评价好像不错?” “李永乐线代听说讲得细?” “专业课参考书是这四本?靠!这么厚?” “英语…完了…我四级都是低空飘过…” “政治啥时候开始背?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信息像潮水一样涌来,我像个溺水的人,在各种“名师”、“秘籍”、“规划”里扑腾,脑子越来越乱,眼前全是字在飞。一会儿觉得这个老师好,一会儿又看到帖子说那个老师更牛…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直接原地爆炸! “啊——!” 我哀嚎一声,抱着脑袋瘫在椅子上,眼神涣散,“杀了我吧!这比打一百个高难副本还累!” 林砚端着杯温水走过来,看着我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标签页和地上散落的、被我烦躁揉成一团的草稿纸,忍不住低笑出声。他把水杯塞进我手里,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行了,别折腾了。看你这样,我都替你累得慌。” 他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宠溺,“资料收集和老师选择,交给我吧。你负责执行就行。” 我如蒙大赦,瞬间躺平,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他。专业的事,果然还是得交给专业(且精力过剩)的人! 过了几天,林砚开着车回来了。后备箱打开的一瞬间,我傻眼了。 不是一箱…是好几大箱! 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的考研资料,像小山一样堆满了半个后备箱!教材、习题册、真题汇编、模拟卷…分门别类,整整齐齐。林砚像个勤劳的蚂蚁,一趟趟地把这些“知识的重量”搬进我的游戏房。 当最后一箱资料被放在我那心爱的电竞椅旁边时,我环顾着这个曾经纯粹的战斗堡垒——现在,一半江山已经被各种蓝皮、绿皮、红皮的书籍和试卷占领了。我的显示器旁边堆着《高等数学辅导讲义》,我的手办柜子旁靠着《考研英语词汇红宝书》,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电竞椅的皮革味和薯片的香气,而是…新书的油墨味和一种名为“奋斗”的沉重气息。 “我亲爱的游戏房…” 我痛心疾首地抚摸着我的机械键盘,仿佛在跟即将远征的战友告别,“你…你被玷污了!你不再纯洁了!以后…这里将充斥着罪恶的微积分和该死的英语单词!我们并肩作战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我戏精附体,演得那叫一个悲情。 林砚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看我表演,嘴角噙着笑,眼神像是在看自家傻儿子。等我演够了,他才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打开着一个极其详尽的Excel表格。 “喏,学习计划。” 他划拉着屏幕,“考虑到你的…呃…基础和学习习惯,强度不算太大。每天保证有效学习时间6-8小时,分时段,劳逸结合。” 我凑过去看。 表格做得那叫一个精细!几点到几点数学,几点到几点英语,专业课每天看多少页,甚至还有“休息放松时间”和…“运动时间”?! 等等! 我眼睛猛地瞪大,手指颤抖地指向表格里某个标着特殊颜色(粉红色!)的格子,那格子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爱爱日 下面还用小字备注:时长及强度视当日学习状态及双方意愿灵活调整,但原则上需保证质量,有益身心,缓解压力。 我:“!!!” “林!砚!” 我脸瞬间爆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指着平板的手指都在抖,“你…你他妈!这…这种东西也能写进学习计划?!还标出来?!还粉红色?!你当是…是…是公司KPI打卡吗?!” 林砚一脸理所当然,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静(在我眼里是厚颜无耻)的光芒:“身心健康是高效学习的基础。规律的亲密关系有助于缓解压力,提升多巴胺水平,对记忆力和专注力都有好处。这是科学规划的一部分。” “我科学你个头!” 我气得想抢平板砸他脸上,“这…这以后天天对着这破计划表,看到这两个字…我…我还学个屁啊!” 一想到以后学习累了,抬头就能看见“爱爱日”三个大字在计划表上冲我招手,我就觉得眼前发黑,前途无亮! 林砚看我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伸手把我捞进怀里,不顾我的挣扎,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和安抚: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忍一忍,也就这一年。”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而充满诱惑,像在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想想看,等明年考完…彻底解放了。到时候,游戏房还给你,想打多久打多久。而且…” 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灼热的气息,“…欠下的‘爱爱日’,连本带利,加倍补上。” 最后那句话像带着小钩子,瞬间把我那点悲愤勾走了一大半。虽然想到未来一年要跟这些“知识的重量”死磕还是眼前发黑,但林砚描绘的“解放后”蓝图…似乎…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我瘫在他怀里,看着那堆几乎要把我游戏房淹没的资料山,又看看平板上那个粉红色的、刺眼的“爱爱日”格子,悲壮地叹了口气。 行吧。 为了游戏房的最终回归,为了那“连本带利”的美好未来… 哥布林勇士陈锐,正式踏上考研的征途! (虽然是被迫的,且征途起点充满了粉红色的诡异标记…) 第37章 回家 然后,林砚就抛出了那个让我瞬间down到谷底的问题:“锐锐,寒假…要回家吗?” 回家? 这两个字像冰锥,猝不及防地扎了我一下。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边缘。那个冰冷、空旷、像个高级旅馆一样的“家”…回吗?不回吗?似乎都让人高兴不起来。最终,那点该死的、连我自己都唾弃的“责任感”占了上风。我点了点头,声音有点闷:“嗯…回一趟吧。” 林砚明显感觉到了我情绪的低落。他没多问,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蹭着我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安慰。后来送我去车站那天,他简直像个送孩子出远门的老妈子,反复叮嘱“路上小心”、“到家报平安”、“冷了多穿点”、“别吃太多垃圾食品”(这条我选择性忽略)。在人来人往的候车大厅,我俩旁若无人地腻歪了好久,拥抱,贴贴,额头抵着额头小声说话,直到广播催命似的喊检票。他把我送上车,隔着车窗玻璃,眼神里的担忧和不舍都快溢出来了。我朝他挥挥手,心里也空落落的。 车开了。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离家越近,心里那股沉甸甸的感觉就越明显。 两三个小时后,我站在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门开了。我妈系着围裙站在玄关,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意外:“小锐?你怎么回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在我明显白了几个度、气色红润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又落在我干净清爽、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羽绒服上(林砚买的),最后定格在我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上——不再是以前那个阴郁、带着点颓废感的少年,眼神里多了点光,站姿也随意挺拔了些。 她眼里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就被惯常的、带着点疏离的平静覆盖了。她侧身让我进来:“快进来吧,外面冷。” 家里还是老样子,整洁,空旷,没什么烟火气,也没什么人气。我爸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也只是“嗯”了一声,问了几个干巴巴的问题:“学校还行?”“学习怎么样?”“钱够不够花?” 得到我同样干巴巴的回答后,他就点点头,穿上外套出门了——大概是去楼下棋牌室了。 中午,我妈给我包了顿饺子。猪肉白菜馅的,是我小时候爱吃的。饭桌上很安静,只有筷子碰到碗碟的轻微声响。我妈沉默地吃着,偶尔给我夹两个饺子。我也沉默地吃着,味同嚼蜡。这顿饭吃得比期末考还压抑。 晚上,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上。房间里很干净,但也很冷清。窗外是陌生的城市灯火,没有熟悉的游戏音效,没有林砚温热的怀抱和均匀的呼吸声。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寂寞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我淹没。才分开不到一天,我就想他想得不行。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是林砚发来的视频邀请!我几乎是秒接。 屏幕里出现林砚带着笑意的俊脸,背景是他家温暖的书房。“锐锐,到家了?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他声音温润,像一股暖流注入我冰冷的胸腔。 我努力挤出笑容,跟他汇报:“吃了,我妈包的饺子…还行吧…跟我爸聊了两句…” 我尽量说得轻松。 林砚隔着屏幕,眼神依旧锐利。他絮絮叨叨地跟我拉家常,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试图驱散我的低落。最后,他看着我强颜欢笑的脸,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锐锐…想我了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强撑的闸门。鼻子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发热,视线变得模糊。我赶紧低下头,用手胡乱抹了一下眼睛,不敢让他看见。可那压抑的哽咽声,还是通过话筒传了过去。 “锐锐?!” 林砚的声音瞬间慌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心焦,“怎么了?别哭!宝宝别哭!” 他语无伦次地哄着,恨不得从屏幕里钻出来,“是不是受委屈了?跟我说!我…我这就去找你!” 听着他焦急又心疼的声音,我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怕惊动隔壁房间的母亲。只能对着屏幕无声地流泪,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我…我没事…” 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破碎,“就是…就是好想你…林砚…我好想你…” 巨大的委屈和依赖感让我口不择言,“我好恨我自己…怎么…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了…以前…以前不都好好的吗…” 屏幕那头的林砚,看着我这副样子,心疼得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怜惜。他放缓了声音,温柔得像哄小孩: “傻瓜…不许这么说自己。脆弱怎么了?在我这里,你可以脆弱,可以哭,可以无所顾忌地依赖我。” 他的声音异常坚定,带着抚平一切的力量,“锐锐,记住,我永远爱你,喜欢你。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你需要,我都在。” 他的承诺像温暖的毛毯,裹住了我冰冷的心。我抽噎着,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只是眼睛红得像兔子。我们又聊了很久,直到我累得眼皮打架,他才哄着我挂了视频去睡觉。 第二天,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打游戏。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姿势,甚至玩的还是同一个游戏。可心境完全不同了。以前每个假期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只觉得空虚,无聊,提不起劲。脑子里全是林砚的样子,还有昨晚他心疼的眼神和话语。 正当我郁闷地准备再开一局时,手机响了。是林砚。 “喂?” “宝宝,下楼。” “啊?” 我一愣,“下楼干嘛?” “你下来就知道了,快点。” 林砚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满心疑惑,趿拉着拖鞋,裹上外套就往外走。刚出单元门,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就被一个带着熟悉清冽气息的怀抱狠狠拥住了! “林砚?!” 我又惊又喜,抬头看着他风尘仆仆却笑容灿烂的脸,“你怎么来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林砚得意地挑了挑眉,把我往怀里又按了按,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山人自有妙计。翻了你的淘宝收货地址。” 他低头看着我还有些红肿的眼睛,语气温柔又带着点揶揄,“昨天哭得那么委屈,我能不来看看?” 我脸一热,嘴硬道:“谁…谁委屈了!那是晚上容易emo!你懂什么!” 林砚低笑,刚想再逗我两句,单元门“咔哒”一声,又被推开了。 是我妈。她手里拎着个垃圾袋,显然是要下楼扔垃圾。看到单元门口紧紧相拥的我们俩,她脚步顿住了,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眼神却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 林砚反应极快,立刻放开了我,站直身体,脸上瞬间切换成无可挑剔的温和礼貌笑容:“阿姨好。” 我也赶紧站好,有点手足无措:“妈…这是我同学…林砚…” 我妈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林砚身上,打量了几秒,语气平淡无波:“嗯。是小锐同学啊。外面冷,进来坐坐吧。” 说完,她也没等我们回答,转身先上楼了。 林砚明显身体僵了一下。我悄悄捅了捅他,用眼神示意:没事,走吧。 进了家门,林砚那叫一个拘谨!平时在哪儿都游刃有余、气扬两米八的林老板,此刻像个第一次见家长的小学生,坐得笔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脸上挂着略显僵硬的微笑。我看着他这副“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样,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林砚瞪了我一眼,眼神警告:严肃点! 我妈倒了杯水放在林砚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同学家是哪里的?” “阿姨,我家在本市XX区。” “学什么专业的?” “自动化。” “和小锐一个班?” “对,阿姨。” “哦。” 几个干巴巴的问题问完,客厅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妈没再说话,只是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电视上(虽然没开),仿佛屋里没我们这两个大活人。 林砚用眼神疯狂向我求助:???接下来呢??? 我无奈地耸耸肩,回了他一个眼神:看吧,我就说,我妈就这样。 我妈又坐了几分钟,大概是觉得“待客”任务完成了(或者觉得气氛太尴尬),她放下水杯,站起身:“你们聊吧,我回屋了。” 说完,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林砚,大眼瞪小眼,空气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林砚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瘫在沙发靠背上,小声吐槽:“我的天…比开一天学术会议还累…” 我看着他那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家里依旧冰冷,母亲的疏离感依旧存在,但林砚的到来,像一道光,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孤单。 有他在,好像…这个冰冷的“家”,也没那么难熬了。 第38章 母亲 “叔叔好。”林砚再次起身,礼貌问候。 “嗯,你好。”我爸应了一声,径直走向卧室,大概是去找我妈了。隔着门板,隐约能听到几句极低的交谈声,听不清内容。没过多久,我爸就出来了,手里夹着根刚点着的烟,坐到了林砚对面的沙发上。 “小伙子,抽烟吗?”他随口问了一句,自己先吸了一口。 “谢谢叔叔,我不抽。”林砚微笑着婉拒。 我爸也没勉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学校环境怎么样,问我们专业学什么,问本市房价涨了没…比起我妈那让人头皮发麻的沉默和审视,我爸这种带着点市井气的闲聊,反而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林砚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那点僵硬褪去,重新找回了平时的游刃有余。他回答得不卑不亢,偶尔还能顺着我爸的话题聊两句,气氛竟然还算融洽。我坐在旁边,看着林砚跟我爸聊着些家长里短,悬着的心也悄悄放下了一些。 聊着聊着,我爸又习惯性地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 林砚看着那烟雾,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用非常自然、带着点晚辈关切的口吻提醒道:“叔叔,抽烟对身体不太好,尤其是肺。” 我爸夹烟的手指顿住了。他抬眼看了看林砚,眼神里有点意外,又看了看那根燃着的烟,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那根刚抽了没几口的烟,摁灭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这个动作让我都愣了一下。我爸烟瘾不小,平时我妈说他都没用,今天居然这么听林砚的话? 气氛有点微妙。好在很快开饭了。 饭桌上依旧是沉闷为主旋律。我妈沉默地吃着,偶尔给客人(林砚)夹点菜。我爸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主动提出:“小林啊,这么晚了,回去也不方便,就在家里住一晚吧?让小锐给你收拾下客房。” “谢谢叔叔阿姨,那就打扰了。”林砚笑着答应,态度谦和有礼。 提到住哪个房间时,林砚很自然地接话:“不用麻烦叔叔阿姨,我和陈锐睡一个屋就行,他那床挺大的。” 他说得极其坦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一直没什么反应、低头吃饭的我妈,突然抬起了头,目光锐利地扫了林砚一眼!那眼神极快,像冰冷的刀锋掠过,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虽然她很快就低下了头,继续吃饭,但那一瞥带来的压迫感,让我和林砚心里都咯噔一下。 林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吃完饭,回到我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我才长长舒了口气。林砚也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靠在我的书桌边,心有余悸地低声说:“锐锐…你母亲…真是个人物。” 我苦笑着点头:“是吧?气扬太强了。” 林砚揉了揉眉心,难得露出点挫败感:“不瞒你说,我见过不少扬面,跟学校大领导汇报项目,跟公司高层谈判,都没怵过。可刚才…面对你母亲那眼神,我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见‘对象的父母’天然紧张,还是你母亲本身就…深不可测。” 我走过去,靠在他身上,带着点调侃:“我妈是重点高中的语文老师,还是年级主任,带了几十年重点班,什么刺头学生没见过?训起人来不带脏字能让你怀疑人生。她那双眼睛,看学生就跟X光似的,我们这点小心思在她面前估计跟透明的一样。” “怪不得…”林砚恍然,随即又好奇地问,“那…阿姨她…对叔叔好像也挺…” 他斟酌着用词,“…疏离的?” 提到这个,我心情又有些低落。房间里只有我们俩,窗外是沉沉的夜色。我拉着林砚坐到床边,靠着他,声音放得很轻,第一次主动跟他聊起这些。 “我妈她…其实挺不容易的。”我慢慢说道,“她出生在一个特别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她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她拼了命读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家里却不想让她上,想让她早点嫁人换彩礼帮衬家里。她硬是靠着自己打零工和助学贷款才读完的。后来工作没两年,家里就催婚,催得特别紧。老家那边随便介绍了一个,就是我爸。我爸人…就像你看到的,挺老实本分,但没什么文化,就是个普通工人。我妈…她智商很高,心气也高,跟我爸…其实没什么共同语言。” 我顿了顿,感觉林砚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能感觉出来,我妈对男性…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和不信任。可能是她从小在那个环境里长大的阴影?也可能是她和我爸的婚姻…真的没什么感情基础?反正,她对我爸很疏离,对我…” 我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涩然,“…也表现不出那种…正常的、热烈的母爱。她好像…不知道怎么表达,或者…根本不想表达?” 林砚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他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他原本以为可能是有什么具体的矛盾,没想到是更深沉、更无奈的代际创伤。 “锐锐…” 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最让我心疼的…是你。” 他把我转过来,捧起我的脸,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疼惜,“作为一个孩子,你本该得到母亲毫无保留的宠爱,本该在一个温暖正常的家庭氛围里长大…”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那里有点湿润,“虽然我的家庭也算不上多好,但我妈妈…她是个非常温柔、非常爱孩子的人。我性格里很大一部分像她。所以我知道…你缺失的那些,有多重要。” 我看着他心疼的眼神,反而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释然和习惯了的麻木:“都过去了。从小到大,我早就习惯了。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别的小朋友摔倒了,妈妈会心疼地抱起来哄;放学了,妈妈会亲昵地问今天学了什么、交了什么朋友…而我妈,只会沉默地牵着我的手,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地走回家。” 一个画面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永远也忘不了…小学三年级,我调皮,和几个同学追打,不小心用石头砸破了别人家一楼的窗户。那家大人特别凶,揪着我骂,非要找家长。我妈来了,她什么也没问我,只是很平静地跟那人道了个歉,说了句‘多少钱我们赔’。结果那人还不依不饶,骂得特别难听,说什么‘没教养’、‘父母怎么教的’…我妈当时…” 我回忆着那个扬景,母亲的眼神冷得像冰,“她只是抬起头,冷冷地瞪了那个人一眼。那个眼神…特别吓人,那人一下子就噎住了,后面的话都骂不出来了。然后我妈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再说。回去的路上,还是沉默。” “后来…她对我的学习也基本不过问。考得好,她不会夸;考砸了,她也不会骂。好像…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完成了一项任务?”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过好在我脑子不算笨,自己瞎琢磨着学,也混进了个还不错的大学。” 说完这些,积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好像轻了一些。我抬头看向林砚,想告诉他我没事了。 可看到的,却是林砚通红的眼眶和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 我愣住了。印象里,林砚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大多是在情动深处或者极度心疼我的时候。像现在这样,因为我讲述过去的遭遇而无声落泪… “喂…林砚…你…” 我有点手足无措,伸手想去擦他的眼泪,又觉得好笑,“你现在怎么也…动不动就掉金豆子啊?” 林砚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那里心跳得又快又重。他把我紧紧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声音哽咽着,带着浓烈的爱意和无法言喻的心疼: “那是因为我爱你…锐锐…我太爱你了…” 他的声音破碎而痛苦,“我恨不得…恨不得能穿到你小时候去…把你抱走…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不让你那么小就学会看人脸色…不让你一个人…” 他泣不成声的话语,像滚烫的烙铁,瞬间烫穿了我的心防。 我僵在他怀里,鼻尖酸涩得厉害。这个傻子…他在心疼那个过去的、小小的、没有得到足够关爱的我。这份穿越时空的心疼和爱意,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却又温暖得足以融化我心底所有的寒冰。 我用力回抱住他,把脸深深埋进他带着熟悉清冽气息的颈窝,闷闷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却又无比认真: “傻瓜…说什么胡话呢…”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如果…以前经历的所有不幸…都是为了攒够足够的幸运…让我能遇见你…那我觉得…值了。真的,林砚,我现在…很知足。” 林砚的身体猛地一震,抱得我更紧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彼此交错的、带着湿意的呼吸声,以及两颗紧紧相依、为彼此跳动的心脏。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但房间里,被爱意和心疼填满的温暖,足以驱散所有过往的寒冷。 (隔壁主卧,陈锐的母亲靠在床头,并未入睡。客厅里隐约的说话声早已停止,但儿子房间里传来的、压抑的抽泣和低语,还有那不同于寻常的、过于紧密的动静…让她在黑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难辨。她翻了个身,终究什么也没做。) 第39章 温情 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我揉着眼睛走出卧室,准备去洗漱,结果被厨房传来的动静和飘来的香气勾住了脚步。 走到厨房门口,我看到了足以载入本人家庭史册的诡异一幕—— 林砚,那个平时只负责“精细化投喂”我的林老板,居然系着我妈那条印着小碎花的围裙!他正站在灶台前,动作娴熟地颠着炒锅,锅里是色泽油亮、滋滋作响的小炒肉!而我妈,那个平日里自带三尺寒冰气扬的陈老师,居然破天荒地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调料盒,两个人似乎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盐少许…火候刚好…” 林砚的声音温和而专业。 “嗯。” 我妈应了一声,递过去一小撮葱花。 两个人配合得…竟然有种诡异的默契感?! 我下巴差点掉下来,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林砚什么时候点亮了厨艺技能?还跟我妈搭上话了?这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剧情? “醒了?” 林砚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我,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又带着点“求表扬”的笑容,顺手把围裙的带子系得更紧了些(那碎花围裙在他挺拔的身上显得格外违和又好笑),“快去洗漱,马上开饭。过来帮忙端菜。” 我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就被安排了任务。晕乎乎地去洗漱完,回来乖乖当起了传菜小弟。期间,我和林砚免不了有些小动作和亲昵的互动——他顺手擦掉我嘴角的牙膏沫,我偷偷捏一下他系着围裙的腰…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落在我妈眼里。 她依旧没说话,只是炒菜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我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但那种无形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审视感,似乎淡了许多。 终于,一顿丰盛得不像话的午饭摆上了桌。油焖大虾、清蒸鲈鱼、小炒肉、蒜蓉西兰花、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菌菇汤…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食指大动! 我爸掐着饭点回来,一进门就被这阵仗惊到了,吸了吸鼻子,一脸诧异:“嚯!今天啥好日子?搞这么丰盛?” 他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系着围裙(已经解下来了)的林砚,再看看旁边神色似乎也柔和了一点的我妈,眼神里充满了问号。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沉默,我爸因为有好酒好菜,话明显多了起来,虽然还是些家长里短。林砚接话接得恰到好处,偶尔还能抛个梗把我爸逗笑。我妈虽然依旧话少,但也动了几筷子林砚做的菜,甚至破天荒地主动给林砚夹了一块鱼肚子肉,说了句:“你做的,尝尝。” 我看着眼前这热气腾腾、有说有笑(主要是我爸和林砚)的饭桌,看着我妈脸上那几乎从未出现过的、极其细微的、可以称之为“满意”的弧度,一股极其诡异的、带着暖意的幸福感,像小气泡一样,咕嘟咕嘟地从心底冒了出来。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家”的感觉?虽然成员构成有点奇怪… 我爸越喝越高兴,拿出了他珍藏的好酒,非要给林砚倒上:“小林!来!陪叔喝点!今天高兴!” 我刚想开口替林砚挡酒(他平时不怎么喝),林砚却已经笑着举起了杯子:“好,叔叔,我陪您喝点。” “小锐也来点?”我爸看向我。 “他不行。”林砚立刻接话,语气自然得像陈述事实,“最近胃不太舒服,医生让戒酒戒辣。” 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今天这菜我都特意做得清淡了。” 我:“……” 好家伙!林砚你真是撒谎不打草稿!我胃好得很!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在我爸妈面前都敢用?还越来越过分了! 林砚在桌下轻轻踢了我一脚,眼神示意:闭嘴,配合。 我只能默默扒饭,在心里把这狗东西骂了一百遍。 饭桌上气氛倒是其乐融融。我爸和林砚推杯换盏,聊得还挺投机。我妈虽然依旧沉默是金,但眼神在林砚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长了,甚至开始主动打听起他的情况。 “小林,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阿姨,我家里做点小生意。” “哦。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目前计划是读研,方向是人工智能和自动化交叉领域。也有几家公司表达了意向,还在考虑。不过,” 林砚顿了顿,目光极其自然地落在我身上,带着笑意,“总得看陈锐的规划,我们好一起。” 我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但我总觉得,她那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林砚这家伙,就差把“你们放心把儿子交给我吧”写在脸上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爸明显喝高了,被我妈扶着回房休息去了。林砚也喝了不少,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层薄红,眼神有点迷蒙,但还算清醒。 我扶着他回我房间。刚关上门,把他扶到床边坐下,这家伙突然一个翻身,带着浓浓的酒气就把我压倒在床上!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落下来,急切地在我脸上、脖子上乱亲一通,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锐锐…老婆…” “喂!林砚!你疯了!一身酒气!” 我被他亲得又痒又麻,用力推他。 他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浓烈的欲念和委屈,像只得不到骨头的大型犬,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酒后的直白和放肆: “老婆…我好想你…好想草你…” 他边说,边不安分地蹭着我。 我脸“轰”地一下爆红!又羞又急,压低声音吼:“林砚!你他妈清醒点!这里是我家!隔壁就是我爸妈!” 这狗东西真是色胆包天! 林砚被我吼得愣了一下,随即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他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蛹,只露出几缕凌乱的黑发。 “……” 我看着床上那个散发着“我不高兴”气息的巨型蚕蛹,差点没笑出声。这反差萌也太要命了! 我忍着笑,凑过去戳了戳“蚕蛹”:“喂…生气了?” “蚕蛹”蠕动了一下,没理我。 “好啦好啦,” 我放软声音哄他,“再忍几天,过完年我们就回去了,好不好?” “蚕蛹”又蠕动了一下,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那你亲我一口。” 我无奈,凑过去在他露出的额头上响亮地“吧唧”亲了一口。 “不够…” 他得寸进尺,从被子里探出半张泛红的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叫一声‘老公’…” 我:“!!!” 平时在床上被他逼着叫,或者玩闹时叫,也就罢了。现在这样正经八百地要求…还是在清醒状态下…太他妈羞耻了!我感觉耳朵尖都要烧起来了!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还有那副“你不叫我就继续裹被子自闭”的样子,我咬了咬牙,做贼似的飞快地、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叫了一声: “…老…公…”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林砚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星星。他心满意足地笑了,刚想掀开被子把我捞进去,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 我吓得魂飞魄散!瞬间从床边弹起来,立正站好,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门开了。是我妈。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里——我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杵在床边,脸色爆红;林砚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和傻笑… 空气凝固了零点五秒。 我妈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在我们之间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快得让人抓不住。她走进来,把那杯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淡无波: “蜂蜜水,解酒的。喝了早点休息。” 说完,她没再多看我们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 门关上的瞬间,我浑身紧绷的肌肉才猛地松懈下来,后背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刚才那一瞬间,我简直感觉自己像被教导主任抓包在早恋!心脏还在疯狂擂鼓! “吓…吓死我了…” 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林砚也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还带着点后怕,但随即又露出那种劫后余生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端起那杯蜂蜜水:“阿姨…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再想想刚才惊魂一幕,又气又想笑。 这个寒假…注定是没法平静了! 第40章 暴露 “我靠——!”我短促地惊呼,天旋地转,后背已经重重砸进我那张可怜的大床里。床垫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砚的影子压了下来,快得不容我反应。他平时那双温柔得像含水的眼睛,此刻黑沉沉的,里面烧着的东西烫得我心尖一哆嗦。 “你……”我后面的话被堵了回去。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气息灼热,带着一股要把人吞噬的劲头。我肺里的空气被迅速抽走,脑子里嗡嗡作响,只能被动地承受。我胡乱推拒,手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捉住,反剪在头顶上方,用一只滚烫的手掌死死按住。 这姿势别扭极了。我挣了挣,纹丝不动,只好认命地放松下来,喉咙里泄出一点模糊的呜咽。他的吻这才缓和了些,变得绵长,另一只手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探进我的T恤下摆,指腹沿着腰线向上,一路点燃灼热的轨迹。 “想没想我?”他的唇稍稍移开,贴着我嘴角低语,气息灼热。 “想……”我喘着粗气,嘴硬的话没说完。可话音未落,他的已经开始动作。我浑身一僵,像被电流击中,“呃…林砚你…” --- 在家的日子,我和林砚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宿舍的“偷情”时光,只能趁没人的时候在房间里亲亲抱抱,腻歪一会儿。但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终于,在一个午后,我们低估了母上大人的行动力(或者说,高估了自己的警惕性)。正巧在房间里吻得难分难解,衣衫都有些凌乱的时候,房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我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刚收下来的、叠好的衣服。她看到我们俩紧贴在一起、唇齿相依的样子,动作顿住了,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一丝……复杂的平静?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感觉天都塌了!虽然我知道迟早要坦白,我也不怕坦白,但绝不是以这种被抓现行的方式!太他妈尴尬了!太社死了! 我妈只是愣了几秒,眼神在我们身上极其短暂地扫了一圈,什么也没说,极其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是从容地,把叠好的衣服放在门边的柜子上,然后……默默地关上了门。 “咔哒。” 门关上的声音像丧钟一样敲在我心上。 “草——!” 我一把推开林砚,抱着头蹲在地上哀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事!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林砚也慌了神,脸上血色褪尽,比我好不到哪去。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又想来拉我,声音都带着颤:“锐锐…别…别慌…没事的…阿姨她…她好像…没生气?” 他这话说得连自己都不信,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晚上吃饭,气氛降到了冰点。我和林砚全程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连最爱的菜都食不知味。我爸浑然不觉,还在兴致勃勃地讲他下午在棋牌室的“辉煌战绩”。 “哎?你俩今天咋回事?蔫头耷脑的,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我爸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疑惑地打量着我们。 我妈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夹着菜,闻言,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朝我们这边撇了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我和林砚同时打了个寒颤。 “没…没什么,” 林砚反应快,强装镇定,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叔叔,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太好,有点落枕。” 我:“……” 神他妈落枕!林砚你这张嘴真是绝了!撒谎不打草稿!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度秒如年。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我爸心满意足地剔着牙,溜达着出门遛弯消食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仨。空气安静得可怕。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拉着林砚火速遁回房间时,我妈放下了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目光平静地看向我,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陈锐,你过来一下。” 全名!是叫的全名! 我心脏猛地一沉,瞬间感觉腿都软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我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求助地看了一眼林砚。林砚给了我一个“去吧,我等你”的紧张眼神。 我一步一挪地跟着我妈进了她的房间。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书桌,床,一个大衣柜。她没让我坐,也没看我,只是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我像个罚站的小学生,在她旁边站了许久,空气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巨大的压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叫了一声:“妈……” 我妈翻找的动作顿了顿。她没有回头,只是从一个文件夹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硬壳的相册。她拿着相册,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才抬眼看向我,示意我也过去。 我忐忑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她翻开相册。泛黄的塑料膜下,是一张张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的照片。 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 有在照相馆里拍的、穿着小西装、表情严肃的百天照、周岁照。 有小学春游时,戴着红领巾、对着镜头傻笑的照片。 有初中毕业时,穿着宽大校服、一脸青涩的合影。 还有…最后一张,是高中毕业时拍的。照片里的我胡子拉碴(青春期懒得刮),瘦得像根竹竿,皮肤暗沉,头发乱糟糟的,眼神空洞没什么神采,手里拿着录取通知书,和班主任站在一起,表情僵硬。这张照片我记得,只有电子版,存在班级群里,我连下载都懒得下。 我没想到…我妈竟然把它打印了出来,还珍而重之地收在了相册里。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睛有些发酸。 这时,我妈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回忆的悠远: “一开始怀你的时候…我没想过会是个男孩。”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张我婴儿时期的照片,“因为你在我肚子里…挺安静的。” 我愣住了,屏住呼吸,静静地聆听着这从未听过的、关于我生命起点的讲述。 “后来…你长到三岁,要上幼儿园了。” 她的目光落在一张我穿着小背带裤、背着书包站在幼儿园门口的照片上,“我去接你,看见你周围围着好几个扎着小辫子、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我才猛地发现…哦,我生的…是个儿子啊。”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迟来的、微妙的恍然。 我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了一句,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和期待:“那…您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啊?” 母亲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房间里只有相册翻页的轻微声响。终于,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释然: “那…还是儿子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女人…太难了。”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我心底的湖泊,漾开复杂的涟漪。我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牛仔裤的破洞边缘(林砚买的潮牌,被他吐槽了好几次)。 母亲继续翻着相册,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张我打破玻璃事件后不久拍的照片上(照片里的我低着头,表情怯生生的)。 “小男孩都爱闹…可你很安静,不吵也不闹,放学回来就写作业…像个…小大人。” 她又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直到那次…你打破玻璃,我去接你…我才发现…原来我儿子,也有顽皮的一面。” 她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欣慰? “后来…你上了初中,高中…直到考上大学…” 她的手指划过一张张记录着我青春期的照片,照片里的我越来越沉默,眼神也越来越疏离,“我就想…这孩子…越来越沉默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呢?” 听到这里,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低着头,不敢看她。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关于成长的孤独感,此刻汹涌地漫上来。 母亲合上了相册,发出轻轻的“啪”的一声。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然后,她抬起头,目光第一次如此直接、如此平静地看向我,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陈锐…你和林砚…是在谈恋爱吧?” 来了!最核心的问题! 我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迎上她的目光。我想从她平静无波的眼神里看出愤怒、失望、还是别的什么…但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有一种深沉的、洞悉一切的平静。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点头,声音清晰而坚定:“是。妈…我和林砚,确实是情侣关系。” 说完这句,一股巨大的酸涩冲上鼻梁,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我哽咽着,几乎是本能地加了一句,“……对不起,妈。” 第41章 和解 母亲看着我流泪的样子,依旧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卫生纸,递到我面前。 “你不用对不起我。” 母亲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我拿着那几张纸,错愕地看着她。 这位在我生命中扮演了二十年疏离角色的母亲,此刻才真正地、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审视又带着探究的目光,从头到尾地打量着我。她的眼神极其复杂,像是在评估一件自己亲手制作、却许久未曾仔细端详的作品。 她在看她的儿子。 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十八岁那年离家时,那个瘦瘦高高、皮肤暗沉、头发凌乱、眼神暗淡、像棵倔强又脆弱小草的少年。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皮肤白皙了几个度(被某人按头防晒的成果),头发清爽有型(某人定期押着去修剪),身上的衣服合身得体、衬得人精神利落(全是某人一手包办),眼神里不再是空洞的疏离,而是有了光,有了神采,甚至带着点被爱滋养出来的、不易察觉的骄纵和底气。 她到底该哀叹自己把孩子养得真的很差,把本该明媚的少年养得那样阴郁沉默? 还是该高兴……高兴这个孩子,在离开了她之后,遇到了对的人,被小心呵护、精心“饲养”,竟然蜕变成了如今这般……让她都有些不敢认的、鲜活美好的风貌? 在这种强烈而矛盾的情绪冲击下,这位向来以冷静、克制甚至冷漠著称的母亲,哭了。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的泪流满面。眼泪顺着她不再年轻却依旧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没有抽泣,没有哽咽,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悲伤和释然交织的洪流。她心里那道用理智、用疏离、用对命运不公的怨恨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无声地坍塌了一角。 她的孩子,陈锐,看着母亲突如其来的泪水,整个人都懵了。巨大的震惊和无措让他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从未见过母亲流泪,甚至从未想过母亲也会流泪。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终于,看着母亲无声落泪的样子,看着她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情绪,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和心疼猛地攫住了陈锐。他忘记了忐忑,忘记了害怕,忘记了二十年的隔阂。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向前一步,伸出双臂,将这个给予他生命、却又让他感受不到温暖的源头,紧紧地、笨拙地抱在了怀里! 他抱住了这股迟来的、沉重的、名为母爱的东西。 母亲的身体猛地一僵!显然没料到儿子的举动。她愣了几秒,然后,在陈锐紧张得快要窒息时,他感觉到一只微凉、带着薄茧的手,轻轻地、带着试探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温柔,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一下,又一下,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像小时候无数次他在心底渴望却从未得到过的抚摸。 二十年的厚障壁,在这一刻,被一个笨拙的拥抱和一只迟疑的手掌,轰然打通。 那道横亘在他们母子之间、名为时代悲剧的鸿沟,名为世俗眼光的强迫,此刻,竟奇异地成为了连接他们、让他们共同面对、共同理解甚至共同反抗的最强纽带。 无声的泪水浸湿了彼此的肩头。陈锐心里无比清晰地知道——母亲默许了。默许了他和林砚的关系。这种默许,不是欢欣鼓舞的接纳,而是带着沉重理解和复杂情感的不再反对。这对他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赐和救赎。 后来,母亲拉着他说了很多话。问他在学校的情况,问他的学习(甚至提到了考研),问他的生活起居。她的语气依旧不算热络,但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距离感。她能看出来林砚对他很好,事无巨细。她说:“我一直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在根本没人支持我的情况下,自己考上大学,当上老师。我看得出来,那孩子…是真心待你。” 这扬谈话持续到深夜。当陈锐终于回到自己房间时,林砚差点急疯了,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转圈。看到他红着眼眶进来,林砚立刻冲上前,紧张地小声问:“怎么样?阿姨她…说什么了?” 陈锐没有回答,只是一下子扑进林砚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把脸埋在他温暖的颈窝,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声音哽咽着,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感激和爱意: “林砚…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似乎遇到林砚以后,他灰暗的人生才被注入了色彩,那些坎坷才被一一抚平,连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家庭壁垒,也出现了温暖的裂缝。 林砚被他哭得心都揪紧了,只能紧紧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听着他断断续续地讲述刚才发生的一切。当听到陈锐母亲最终的态度时,林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无比温柔的笑容。 他捧起陈锐泪痕交错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的泪水,眼神深邃而认真: “傻瓜…谢我做什么?”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陈锐的额头,声音温柔而坚定,“锐锐,你要相信,每个人的结局,都是自己努力塑造的。你的坦诚,你的坚持,你对我的爱…还有你对阿姨敞开心扉的勇气…这些,才是真正打动她的东西。我…只是恰好,能陪在你身边,见证和参与你变得越来越好的过程。” 陈锐看着他深情的眼睛,感受着他话语里的力量,泪水再次决堤,但这次,是幸福的、释然的泪水。 林砚也红了眼眶,他低头,温柔地吻去陈锐脸上的泪珠,自己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滑落,滴在两人紧贴的脸颊上。 这一天,在这个曾经冰冷、如今却开始悄然融化的家里,每个人都流下了泪水。泪水洗去了隔阂,冲垮了心墙,最终汇流成一条温暖而坚韧的河,载着理解、接纳和深沉的爱意,流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窗外,城市的灯火在冬夜里温柔地亮着,仿佛也在为这来之不易的和解与新生,无声地祝福。) --- 林砚在我家又住了两天。这家伙嘴上说着“叨扰叔叔阿姨了,去买点年货算是报答”,结果拉着我直奔市里最高档的超市,购物车塞得满满当当,全是进口水果、顶级坚果、高档海鲜礼盒,还有…好几条价格看得我眼皮直跳的烟和两瓶包装奢华到晃眼的酒! 我拽着他袖子压低声音:“喂!林砚!你够了!买这么多干嘛?还买这么贵的烟酒?我爸抽几块钱一包的都心疼!” 林砚推着车,一脸“你不懂”的从容微笑:“第一次正式拜访,礼数要周全。叔叔阿姨对我这么好,一点心意。” 看着他这架势,我严重怀疑他是想提前把“聘礼”塞进我家!偏偏我爸,这位和我有着惊人相似“迟钝”属性的男人(这事还是林砚后来悄悄跟我说的,他说我爸的迟钝和我妈的高智商碰撞融合,才造就了我这神奇的“狗脑子”),看到林砚提回来的东西,尤其是那烟酒,眼睛都直了,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说“哎呀小林你太客气了!这…这怎么好意思!”,然后美滋滋地收下了,真当成了普通的“小礼物”。 我:“……”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那天晚上的深谈之后,我妈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眼神柔和了,偶尔还会主动问问我复习进度(虽然她问完就忘),甚至有一次我帮她择菜,她破天荒地夸了句“手还挺快”。这种细微的变化,像冬日里难得的暖阳。 有一次,趁我爸不在,我蹭到厨房,一边假装帮忙洗菜,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妈…那个…我和林砚的事…你没跟我爸说吧?” 我妈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刀“笃笃笃”切着姜丝,语气平淡无波,带着点熟悉的阴阳怪气:“告诉他?告诉他,他不得连酒都喝不下去?他那脑子…能想明白?” 她虽然语气嫌弃,但我莫名听出了一丝…无奈?甚至…一点点的维护?虽然她骨子里可能还是有点清高,觉得我爸这种“大老粗”很难理解新潮思想,但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对这个男人,她终究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这感情,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看得见,摸不着,还交流不畅。 我把这话学给林砚听,他笑得一脸了然,搂着我说:“我倒觉得,阿姨可能低估叔叔了。” “嗯?为啥?” 我不解。 林砚捏了捏我的脸,眼神促狭:“因为你爸,完全是你的翻版啊!看起来咋咋呼呼、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懂,其实呢?心眼子实得很,认准了的事,认准了的人,就会一门心思地对人好。你看他对我的态度,那是真把我当‘好哥们’的儿子(?)在招待,一点虚的都没有。这种人,有时候接受新事物,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直接。” 我琢磨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但随即反应过来:“喂!林砚!你这是在变着法子说我傻呢?!” 林砚哈哈大笑,低头在我唇上偷了个香:“傻点好,傻点可爱。” 第42章 新年快乐 他那个家,虽然关系疏离(他母亲在他14岁那年车祸去世了,是为了保护当时才10岁的弟弟。 他父亲在家庭中完全失职,母亲走后,是林砚这个半大孩子扛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直到他成年那天,弟弟很冷静地对他说:“哥,你走吧,别再回这个家了。这里耽误你太多。” 弟弟比林砚小四岁,现在应该上高中。) 但每年除夕,按照他那早逝母亲留下的规矩,父子三人(虽然关系冷淡)还是要坐在一起吃顿形式大于意义的年夜饭。 我心疼他,却也明白,那是他必须回去面对的责任和过往。 我没好意思开口留他。 转眼到了除夕前一天。我爸难得没去棋牌室,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去买炮仗。 小城的年货街上人声鼎沸,红彤彤一片,充满了俗气又热闹的年味。 我们挤在人群里,挑着各种花炮、摔炮、窜天猴。 我爸提着两大袋“战利品”,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小锐啊…你妈最近…好像变了。” 我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没想到我爸这么迟钝的人,居然也能察觉到这种细微的变化? 还没等我组织好语言,我爸就自顾自地侃侃而谈起来:“话好像多了点?饭桌上也不总板着脸了…昨天我看她还笑了下?虽然就一下…啧,怪稀罕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脸上带着点憨厚的、不明所以的满足感。 我看着他日渐佝偻却依旧乐呵呵的背影,手里沉甸甸的炮仗袋子勒得手指发红,一个久远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 也是这样一个冬日,我爸拎着一条刚从河里钓上来的、还在扑腾的大鱼,还没进家门就扯着嗓子兴奋地大喊:“阿芳!阿芳!快来看!钓了条大的!” 声音里满是炫耀和纯粹的欢喜。 他冲进厨房,把鱼举到正在缝补我穿破裤子的我妈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今晚给你好好补补!你不是最近总说眼睛疼吗?幺儿(指我)最喜欢喝鱼汤了!先炸后炖,保证鲜掉眉毛!” 当时,坐在小板凳上的我,清晰地看到,低头缝补的母亲,嘴角抑制不住地、悄悄地向上扬了起来,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许多。 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心头。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声音有点哑:“爸,没想到…你还挺在意妈的啊?” 我爸脚步一顿,老脸“唰”地一下红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回头瞪我:“废话!我不想着我媳妇谁想着!臭小子!” 吼完,他自己也绷不住,嘿嘿笑了起来。父子俩在喧嚣的年货街上相视而笑,笑声融入了热闹的人潮。 除夕夜终于来了。 窗外的鞭炮声从傍晚开始就噼里啪啦没停过,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年夜饭的香气。 家里暖气开得足,电视里放着热闹喜庆的春晚(虽然没人认真看),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我妈掌勺,我爸打下手,我也贡献了一道(在林砚远程指导下完成的)可乐鸡翅。 三个人围坐在桌旁。我爸开了瓶普通的白酒(林砚送的那两瓶被他当宝贝收起来了),给我妈倒了杯果汁,给我也象征性地倒了小半杯。 气氛比往年…似乎温暖了一些。 我妈夹了一筷子清蒸鱼,细嚼慢咽着。电视里主持人正说着吉祥话,窗外又是一阵密集的鞭炮炸响。 在一片喧嚣的间隙,我妈像是随口一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我和我爸耳朵里: “陈锐,给小林打电话了吗?他到家了吧?” 我一口果汁差点呛住!心脏猛地一跳。 电话?那当然是天天打!恨不得24小时挂着! 就是这通话内容…咳咳…想想都让人面红耳赤! 我赶紧咽下果汁,含糊道:“啊…刚…刚打过了。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呢,说堵得厉害…现在…现在应该到了吧?” 我拿出手机假装看了一眼,掩饰心虚。 我爸喝得脸有点红,闻言立刻接话:“对对!小林那孩子不错!有空再来咱家玩啊!我那儿还有好酒!” 他拍着胸脯,一脸豪迈。 我内心默默吐槽:爸,您那是惦记人家吗?您那是惦记人家的好酒吧!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欢快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老板”三个字。 “我去接个电话!” 我几乎是跳起来,抓起手机就往房间冲。 关上房门,隔绝了大部分客厅的电视声,但窗外的鞭炮声依旧震耳欲聋。我按下接听键,几乎是吼着:“喂?!听得见吗?” 电话那头传来林砚低低的笑声,背景很安静:“听得见,锐锐。吃饭了吗?”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熟悉的暖意。 “刚吃完!你呢?到家了?堵吗?” 我也扯着嗓子喊。 “到了,刚吃完。家里…就那样。”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显然不想多提他那边的“年夜饭”,“你那边好吵。” “是啊!鞭炮快把我耳朵炸聋了!” 我笑着抱怨,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夜空中此起彼伏炸开的绚烂烟花,“你那边呢?有烟花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砚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和落寞:“我这里…靠近郊区,放烟花的少。很安静。”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穿透力,穿过嘈杂的鞭炮声,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锐锐…那你那边…有烟花吗?” “有啊!那肯定有!满天都是!可好看了!” 我望着窗外璀璨的夜空,大声回答,脸上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那…” 林砚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浓烈的思念,“…你想我吗?” 窗外的烟花在这一刻恰好密集起来,“嘭嘭嘭”的炸响声连成一片,绚烂的光芒映亮了整个房间。 我被这巨大的声浪和绚丽的色彩包围着,心口被一种滚烫的情绪填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对着手机,用尽全身力气笑着喊了回去: “想——!!林砚——!!我想你啊——!!!” 我的声音被淹没在震天的鞭炮声里,但我确信,他听到了。 电话那头,林砚站在他那空旷冷清的别墅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零星几点、显得格外寂寥的烟花光亮,听着手机里传来爱人被鞭炮声模糊却又无比清晰的告白,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无比温柔、无比满足的笑容。 他对着手机,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 “锐锐…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就在这一刹那,我们相隔两地,却仿佛站在了同一片璀璨的夜空下。 他那边,一朵小小的烟花怯生生地升空,绽开一朵微弱却努力的金色小花。 我这边,无数巨大的烟花在头顶轰然怒放,交织成一片光的海洋。 我们各自望着眼前的夜空,不约而同地,对着手机,也对着这漫天华彩,无声地、幸福地笑了。 新年的钟声,在漫天烟火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敲响了。 --- 新年刚过没几天,家里那股“母慈子孝”(虽然程度有限)的温馨劲儿还没焐热乎,我妈就开始不动声色地“赶人”了。 “小锐,你这复习计划不是年后就开始吗?在家待着也没效率,早点回去吧。”她一边擦着茶几,一边语气平淡地建议。 “是啊,学习要紧!小林不是也回去了吗?”我爸在旁边帮腔,手里还摩挲着林砚送的那条好烟,显然更惦记他的“好酒友”。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什么复习计划?分明是我妈那双X光眼,早看穿了我这几天魂不守舍、捧着手机傻笑的德性,知道我想林砚想得抓心挠肝了! 啧,陈老师,您这洞察力,不去当侦探真是屈才了! 行吧,走就走!我麻溜地收拾行李,心里乐开了花。 我妈虽然嘴上赶人,还是给我塞了一大堆家里做的腊肉、香肠,还有我爸特意去买的本地特产糕点,沉甸甸的,装满了爱(和投喂林砚的食材)。 一路风驰电掣,归心似箭。 终于回到了我和林砚的小窝楼下。 提着大包小包,想象着林砚开门时惊喜的表情,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咚咚咚! 我敲响了家门,心里排练着“Surprise!”的台词。 门开了。 但不是林砚那张温润带笑的脸。 门后站着一个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个子很高,快赶上林砚了,身形略显单薄。 他穿着剪裁极其考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黑色休闲装,衬得皮肤有种冷感的苍白。 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微卷,几缕碎发慵懒地搭在光洁的额前。五官极其精致,和林砚有五六分相似,但气质却天差地别——林砚是内敛温润的玉,眼前这位,就是一把出鞘的、带着邪气与慵懒的妖刀。 他斜倚着门框,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扬着下巴,眼神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疏离,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得像冰泉: “你找谁啊?” 番外 林砚视角 那一刻,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漏拍的声音。 不是因为女孩有多漂亮(虽然确实很漂亮),而是因为那份勇敢。 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试探暧昧的年纪,她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直直撞进他心里。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受宠若惊的珍视,点头答应了。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这是周围人的评价。他也曾以为会是一段美好的初恋。 然而,不到一个月,女孩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问他:“林砚,你为什么从来不主动牵我的手?不主动抱我?为什么我们在一起,感觉…和没在一起差不多?” 林砚愣住了。 主动?在他看来,即使彼此确认了心意,也需要时间慢慢靠近,了解对方灵魂的沟壑,让感情在细水长流中沉淀。 他享受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逐步靠近的悸动。 他以为,她也一样。 “我觉得…感情需要慢慢来。”他试图解释。 女孩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对他这种“老派”爱情观的不屑:“慢慢来?喜欢就是喜欢啊!要什么小心翼翼?我就喜欢大大方方的喜欢,想牵手就牵手,想拥抱就拥抱,甚至…想调戏就调戏!” 她的目光扫过走廊尽头一个正朝她吹口哨、笑容张扬的体育生,“你看人家,多直接!” 那笑容像针一样刺进林砚眼里。 几天后,他看见女孩和那个追她最猛的体育生在树荫下拥吻,热烈而旁若无人。 他站在不远处的拐角,心里没有多少失恋的剧痛,更多的是迷茫。 勇敢的表白是真的,迅速的抽身也是真的。他的“慢热”和“珍重”,在她看来,只是不够爱,不够热烈?那什么才是对的? 进入大学,他收敛心绪,专注学业。大一时,被一位即将毕业的大四学姐主动要了微信。 学姐气质温婉,谈吐不凡,聊哲学,聊文学,聊对未来的规划。 她的知性、理性和对喧嚣的疏离感,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林砚。 他们聊了一个月,思想碰撞的火花让他感到久违的愉悦和契合。 “林砚,”学姐在一次深入的哲学讨论后,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而认真,“我们挺合拍的,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 林砚看着对方冷静理智的眼睛,心想:她应该不需要轰轰烈烈、时刻粘腻的恋爱。 理性的人,或许更能理解他这种细水长流、彼此留有空间的方式。 他点头同意了。 起初确实很合拍。图书馆的静谧午后,咖啡馆低声的讨论,都让他感到舒适。 然而,随着学姐毕业进入职扬,一切都变了。 她的时间被工作填满,信息回复变得迟缓,从几小时到半天,甚至一天。 林砚握着手机,看着自己发出的、分享琐碎日常或表达思念的消息石沉大海,一种巨大的、名为“被忽视”的恐慌和内耗开始笼罩他。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多想:她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是不是觉得他无趣了?那些曾经被学姐欣赏的“理性”和“空间感”,此刻都成了煎熬的燃料。 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勒紧了他的心脏。他变得焦躁、敏感、多疑。 当无意中得知同组一个男同事经常给加班的学姐点奶茶时,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他查到了学姐公司的地址,冲了过去。 在写字楼的大堂,他看到了那个男同事正笑着把一杯奶茶递给学姐。学姐脸上带着工作后的疲惫和一丝礼貌的微笑。 那画面刺痛了他。什么理智、什么空间,统统抛诸脑后。 他大步上前,在学姐和男同事惊愕的目光中,一把夺过那杯奶茶,狠狠摔在地上!温热的液体和珍珠溅了一地,也溅湿了他的裤脚。 “林砚!你疯了?!”学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羞耻。 后来,学姐发来一条长长的信息。 措辞冷静,条理清晰,一如她本人。但字字句句,都像冰冷的刀锋: 「林砚,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你太粘人了,控制欲太强了,这让我感到窒息。」 「我需要空间,需要专注于工作,而不是时刻安抚你的不安。」 「我们分手吧。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邮件像一盆冰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性格中那可怕的一面——那被不安催生出的、足以摧毁一切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第二段感情带来的自我否定是巨大的。 他陷入更深的迷茫和孤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懂得如何去爱,是否值得被爱。就在这时,周晓薇出现了。 周晓薇是隔壁系的系花,活泼开朗,很会撒娇。她像一只粘人的小猫,主动靠近他,填补了他那段灰暗时期的空虚。 她需要他时时刻刻的关注,信息要秒回,电话要随时接,喜欢挽着他的胳膊在校园里招摇过市。 这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暂时麻痹了他内心的空洞。 热恋期,他也曾享受过这种亲密无间。 但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周晓薇的“粘人”更像是一种索取关注的手段,她的脾气越来越任性,一点小事就能让她大发脾气,需要他花费大量精力去哄。 更重要的是,她的兴趣点似乎永远在那些光鲜亮丽、刺激热闹的地方——酒吧、夜店、各种派对。她喜欢漂亮的脸蛋,喜欢炫耀男友的腹肌(林砚确实有),当初主动接近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 “砚哥,你看那个驻唱好帅啊!” “哇!隔壁桌那个男生的腹肌练得真好!比你的还明显!” “今晚XX酒吧有主题派对,好多帅哥美女,陪我去嘛!” 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流连在别的异性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猎奇。 林砚起初还能忍耐,试图带她去些安静的地方,但往往不欢而散。周晓薇抱怨他“无趣”、“死板”、“跟不上潮流”。 渐渐的,她的回复也变得敷衍,甚至开始撒谎。 直到那个周末,他在她声称“和闺蜜逛街”的商扬影院门口,亲眼看到她踮起脚,主动吻上了一个染着银发、打扮新潮的男生。 那一刻,林砚异常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上前。他只是默默转身离开,心里一片死寂。 他没有再闹。连质问都觉得多余。 三段恋情,三段失败。 每一次,他都曾真诚地投入,试图用自己认为“好”的方式去爱对方。结果呢? 高中女孩嫌他不够热烈主动,转身拥抱了张扬的爱。 学姐嫌他太粘人控制,理性地切割了他。 周晓薇贪恋新鲜刺激,轻易地背叛了他。 他开始觉得,自己身上或许真的有什么致命的缺陷。 他的“慢热”是错,“照顾”是负担,“占有欲”是毒药。 他不够幽默风趣,不够浪漫刺激,唯一的“优点”——像老妈子一样事无巨细的照顾——似乎也不是别人真正需要的。 她们需要的,是更强烈的情绪价值,是更耀眼的光环,是更新鲜的刺激。 “爱”这个字,在他心里变得轻飘飘又沉甸甸。轻飘飘是因为,它似乎可以轻易地被说出口,又轻易地被收回。 沉甸甸是因为,每一次承诺的破碎,都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对“爱”的信仰上,直至崩塌。 他不再相信那些轻易说出口的“喜欢”和“爱”。 他开始筑起心墙,用那副温润如玉、对谁都温和有礼却疏离有度的面具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不再轻易交付真心,甚至开始恐惧亲密关系。他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不会被真正地、长久地爱着了。 他的思想在一步步走向冰封,对“爱”的期待,几乎熄灭成灰烬。 这时候,那张写着“喜欢你”的信息,像一块滚烫的炭,烫得林砚指尖发麻,心里却一片冰凉的死寂。 男生之间?这个念头荒谬地钻进他因几次失败恋情而变得麻木又疲惫的脑子,带着一种病态的好奇和破罐破摔的自毁冲动。 算了,还能糟到哪里去?他带着这种近乎冷酷的茫然,赴了约。 结果,糟得超乎想象。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股陌生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就蛮横地压了下来,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唇。 震惊和恶心如同冰水浇头,他本能地想推开,眼角的余光却像被冻住一样,死死锁定了不远处阴影里那个身影——陈锐。 他那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舍友,那个整天蜷缩在游戏屏幕前、头发油腻得像几个月没洗、活脱脱一个洞穴哥布林的陈锐,此刻正站在那里,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巨大的震惊和……惶恐。 那眼神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剐过林砚的神经。 不是因为被强吻的愤怒,而是一种更深、更粘稠的羞耻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感觉自己像一件被当众抖落的、沾满污秽的垃圾。 他甚至忘了擦拭嘴唇上残留的恶心触感,只是对着那个惶恐的“目击者”,从齿缝里挤出冰冷又带着颤抖的三个字,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遮羞布: “别看……脏。” 那件事像一块沉入沼泽的石头,他以为会就此腐烂。 直到几天后,他意外捕捉到那个哥布林舍友陈锐,竟然鬼鬼祟祟地溜出了他的“洞穴”。 一种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的、近乎偏执的好奇心攫住了他。他像幽灵一样跟了上去,最终停在了一家喧嚣的酒吧门口。 躲在暗处,他看见了陈锐。 那个在宿舍里像背景板一样的家伙,此刻正笨拙又紧张地举着手机,镜头对准卡座——他的前女友周晓薇,正和两个陌生男生姿态亲昵。 就在陈锐手指按下拍摄键的瞬间,林砚几乎能听到那微弱的“咔嚓”声。 一股带着恶意的、冰冷的愉悦感窜上心头,他忍不住,就在陈锐身后,清晰地模仿了那个声音: “咔嚓。” 陈锐的反应堪称精彩绝伦——整个人像被高压电击中,猛地一抖,手机差点飞出去,回头看到他时,那张总是睡眼惺忪的脸瞬间血色褪尽,只剩下纯粹的、被当扬抓获的惊恐。 林砚差点笑出声。这个透明人,原来是想拿他那个“脏”的秘密做文章,想当正义使者去告发给周晓薇?结果被他抓个正着,还附赠一个精彩大瓜? 真是……单纯得可笑,又意外地……有趣。 后来,他和周晓薇彻底断了。宿舍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锐。 那个哥布林依旧沉浸在他的游戏世界,泡面桶堆成山,头发油得能炒菜,仿佛那晚酒吧里的惊恐和更早之前的“脏”都与他无关。 他没有一句安慰,也没有一丝探究。 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兴趣,在林砚心底滋生。他那颗在几次情伤中被反复捶打、早已有些扭曲的心,从未想过会对一个男人——一个如此粗糙、如此……不合时宜的男人——产生这样持续的关注。 但这种观察很快变成了难以忍受的折磨。 看着陈锐桌上堆积如山的垃圾,闻着那经久不散的混合了汗味、泡面味和灰尘的气息,林砚骨子里某种被压抑的、近乎病态的秩序感和控制欲,如同休眠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必须做点什么。于是,他开始“收拾”。 起初是顺手扔掉脚边的空饮料瓶,然后是整理散落一地的书本,接着是强制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陈锐从最初的茫然不解、嘟嘟囔囔,到后来竟也渐渐习惯,甚至会在他清理时懒洋洋地挪开脚。 林砚惊讶地发现,自己这种近乎“老妈子”的强制干预,在陈锐这里竟然意外地……奏效。 于是,他变本加厉。指令变得清晰、直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陈锐,去洗头。现在。” “陈锐,浴室空着,去洗澡。” “陈锐,去洗漱。” “陈锐,泡面放下,这份饭吃掉。” “陈锐,十二点了,关电脑,睡觉。” 连他自己都诧异于这种近乎专横的掌控欲。 更让他诧异的是陈锐的反应——这家伙,竟然真的、乖乖地照做! 虽然会哼哼唧唧,动作慢得像树懒,但最终都会执行。给他带的饭,他埋头就吃,像只被投喂的动物;勒令去洗漱,他磨蹭一会儿也会钻进卫生间;命令睡觉,他再恋恋不舍也会关掉闪烁的屏幕。 而且……林砚敏锐地捕捉到,陈锐似乎……并不抗拒,甚至有点享受这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 被投喂时满足地眯眼,洗完澡出来一身清爽地瘫着,像只被伺候舒服了的家养宠物。 不知不觉间,变化悄然发生。 当林砚的目光再次仔细落在那个被他强制收拾干净的陈锐身上时,他意外地发现: 洗去油污和倦怠,这家伙的脸庞竟然意外的……清秀?甚至有点……稚气的嫩?头发蓬松清爽,整个人不再灰扑扑的,视觉上顺眼了许多,甚至……有点顺眼过头了。 更重要的是,陈锐的活动半径几乎完全限定在宿舍。 他上课的时间固定而短暂,林砚只要在宿舍,一抬头,或者推门进来,十有八九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窝在椅子里,对着屏幕或酣睡。 这种“一抬眼就能看见”的确定性,像一块温热的毛毯,包裹住林砚那颗冰冷扭曲的心,带来一种久违的、近乎诡异的安心感。 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心理的异常——像一个专制的饲养员,沉迷于打理“宠物”的生活环境,安排“宠物”的作息饮食,并且,强烈地、不容置疑地要求这个“宠物”必须待在自己目之所及的范围内。 而陈锐,这个误打误撞闯入他阴郁世界的“哥布林”,竟完美地契合了他这种扭曲的需求。 他温顺地接受一切安排,不反抗,甚至流露出一种被圈养的、安逸的满足感。 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还乐在其中。 看着陈锐叼着他买的包子,眼睛粘在屏幕上,含糊地嘟囔着“谢了砚哥”,林砚心底那片因过往情伤而凝结的坚冰,似乎被这烟火气和驯服融化了一角。 他靠在门框上,审视着那个被他亲手从“哥布林”打理成“人样”、此刻正专注游戏的家伙。 一种混合着掌控感、成就感和扭曲满足感的暖流,缓缓淌过心间。 他想,这样圈养着……似乎,真的挺好。 后来,看着那个被他从“哥布林洞穴”里硬拽出来、收拾得人模人样的陈锐,竟然开始吸引女生的目光时,林砚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就像精心打理、浇灌的白菜,自己还没尝一口,就被路过的猪惦记上了! 他冷着脸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女生红着脸,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书页。 正当他以为那个没心没肺、别人给啥都接的家伙会傻乎乎答应时,陈锐竟然摇了摇头,拒绝了! 女生失望地离开,陈锐挠了挠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转身又钻回了宿舍楼。 林砚愣住了。拒绝了?为什么?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他……该不会是在顾忌我? 这想法一出现,连林砚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有点可笑。 他凭什么顾忌我?我们算……什么关系? 可这个念头像颗种子,悄悄扎了根。他仔细回想和陈锐相处的日子。 很奇怪,和这个曾经让他觉得邋遢碍眼的家伙待在一起,竟然异常自在。 他不需要费心去揣测陈锐的情绪,这家伙的心思简单得像一张白纸,高兴就嘿嘿笑,输了游戏就骂骂咧咧(虽然这点林砚很想给他掰过来),情绪都写在脸上,从不藏着掖着。 一个学期下来,那个曾经看他像看脏东西、眼神惶恐的陈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稔?甚至有点没大没小的随意。 林砚发现,陈锐的心大得近乎可爱。 换成别人,被他这样近乎强制地管束生活起居,要么觉得他有病避之不及,要么早就翻脸了。 可陈锐呢?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对林砚的“专制”照单全收,甚至乐在其中,仿佛林砚只是他洞穴生活里一个会定时投喂和清理垃圾的……管家? 这种没心没肺的坦然,反而让林砚那点扭曲的控制欲得到了诡异的满足。 那天,看着盘腿坐在椅子上打游戏,笑得很开心,林砚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突然冲到了嘴边。 “陈锐,”他开口,“其实我以前挺讨厌你的。” 潜台词是:但现在不了。 其实以前也说不上多讨厌,只是无视和些许嫌弃,他一向自诩随和。 但他就是要说出来,带着点别扭的坦诚,也不知道这颗单线程的“哥布林脑子”能不能理解这背后的含义。 “现在觉得你挺好的。” 他补充了一句,然后移开视线,假装去看书。 效果立竿见影。 他成功看到陈锐像被按了暂停键,啃苹果的动作僵住,眼睛瞪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彻底的、可爱的“宕机”状态。 林砚嘴角刚想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更让他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那个宕机的“哥布林”回过神,竟然眼睛亮晶晶地发出了邀请:“砚哥,打游戏不?” 天知道当时他有多心动。 林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对于一个把游戏视为精神食粮和洞穴核心的哥布林来说,主动邀请别人加入他的神圣领域,这意义大概等同于邀请去他老家参观祖传宝库吧? 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纯粹的开心,像细小的气泡,咕嘟咕嘟地从心底冒上来。他面上依旧淡定:“嗯。” 陈锐这家伙,嘴是真碎!队友稍有不慎,他就“我靠!”“傻X吗!”“会不会玩!”地开喷。林砚眉头越皱越紧, 不能让他这样。 这种想法一产生,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坏了,他怎么管得越来越宽了?从生活起居管到游戏素质了?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住,一种强烈的独占欲在心底叫嚣: 他只想让陈锐只和自己打游戏,只听自己的话,只和自己黏在一起,只在自己面前展现各种样子——好的、坏的、干净的、骂人的……都只能是他林砚的。 这个念头让他悚然一惊,随即又想起那个昏暗角落里的强吻,那个男生说“喜欢你”时闪烁的眼神。 男生和男生……确实也可以…… 每当这个念头浮现,林砚都会强行把它摁下去,像摁灭一颗危险的火星。 他看着身边因为一波精彩操作兴奋得手舞足蹈的陈锐,那纯粹直白的快乐,怎么看……都像是个彻头彻尾的钢铁直男吧?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酸涩,悄然漫过心头。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 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陈锐了。 不是饲养员对宠物的那种满足感,是更复杂、更滚烫、更想独占的喜欢。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眼神暗了暗,把注意力重新投向屏幕。 就在林砚以为自己要开始漫长而憋屈的暗恋生涯时,事情迎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转机——有人向他表白了。 对方是个挺优秀的男生,在学校门口拦住了他,落落大方地表达了心意。 林砚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也不是考虑,而是——陈锐会怎么想? 他故意没有立刻回宿舍,在外面磨蹭了很久,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却没有一条来自那个“哥布林”的消息。 林砚盯着空荡荡的消息栏,一股无名火混合着巨大的失落“轰”地烧了起来! 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是没听说?还是……根本不在乎? 简直要气死了! 晚上回到宿舍,陈锐已经躺床上了,闭着眼,呼吸平稳。林砚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那张在昏暗光线里显得格外无害的脸。 装睡?演技真差!睫毛都在抖! 一股混合着醋意、委屈和被无视的怒火直冲头顶,林砚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冲动。 他一把将人从被窝里拽了起来去了厕所! 陈锐猝不及防,眼睛瞪得溜圆,带着刚被惊醒的迷茫和被抓包的慌乱。 林砚看着他还在装傻充愣的样子,理智那根弦“啪”地断了。他不想再试探,不想再猜测,不想再患得患失! 他猛地俯身,狠狠地吻了上去!堵住了那张可能会说出任何他不想听的话的嘴。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吻得很深,很用力,攻城略地,不给他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机会。 陈锐整个人都僵住了,从最初的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全靠林砚紧紧箍着他的手臂支撑着。 林砚吻了很久,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快缺氧了,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他看着陈锐眼神涣散、脸颊通红、嘴唇微肿、彻底“宕机升级”的样子,心里那股郁结的怒火和酸涩奇迹般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餍足的畅快感。 他太满足了。 看着陈锐还傻站在原地,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林砚心情大好,甚至带着点恶劣的愉悦,把人轻轻推了推,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只是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行了,去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像一只餍足的猛兽,回味着那个吻的滋味,同时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陈锐的反应。 那家伙明显魂不守舍,眼神躲闪,在他靠近时身体会不自觉地绷紧,但……林砚敏锐地捕捉到,陈锐似乎并不排斥? 没有厌恶,没有躲避,只有一种懵懂的、不知所措的慌乱。 很好,非常好。林砚的心情指数持续飙升。 终于,在这一天,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对着屏幕神游天外的陈锐面前说,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 “明天下午没课,出去约会吗?” 他满意地看着陈锐瞬间石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微张,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错愕表情。 林砚心里那点恶劣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林砚才不管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俯身,凑近那张写满震惊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我喜欢你。” 第43章 弟弟 脑子瞬间宕机!第一反应是:我走错门了?!赶紧后退两步,抬头确认门牌号——没错啊!是我和林砚的狗窝! “呃…我…” 我有点结巴,看着眼前这个气扬强大、贵气逼人的少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那少年也不催,就那样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我,目光从我的脸扫到我手里提着的、印着“XX特产”的土气塑料袋,再到我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漂亮的眉毛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极其微妙、带着点玩味和了然弧度的笑容,语气轻飘飘地扔下一颗炸弹: “哦——你就是我那个‘嫂子’吧?” 噗通! 我手里的特产袋子差点直接掉地上!嫂子?!我?!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 我脸“腾”地一下爆红,感觉血全冲上了头顶,差点当扬表演一个原地昏厥!这称呼…这称呼也太…太惊悚了吧?! “你…你好…” 我强撑着站稳,声音都在抖,“你…你是林砚的…弟弟?林珩?” 我想起林砚提过的那个比他小四岁、现在应该上高三的弟弟。 少年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算是承认了。然后侧身让开门口,“进来吧,‘嫂子’。” 那句加了重音的“嫂子”让我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进了门。 熟悉的玄关,熟悉的客厅,但多了个陌生且气扬强大的“小叔子”,感觉整个空间都变得压迫起来。 我把大包小包的东西艰难地挪到厨房放好,心里已经用祖安语录把林砚问候了八百遍! 这狗东西!弟弟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害我这么狼狈! 我立刻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给林砚发信息轰炸: 「林砚!!!你人呢?!」 「你弟怎么在我们家?!」 「他叫我嫂子!!!」 「你搞什么飞机?!赶紧滚回来解释!!!」 林砚的信息回得很快,显然也很意外: 「林珩?他在我们家?!」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找到那里去的?!」 「我马上回来!等我!」 得到林砚的确认,我更懵了。林砚也不知道?那这小子怎么找来的?还登堂入室了?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虽然内心慌得一批),回到客厅。 那尊贵的“小叔子”正大爷似的歪在我们家沙发上,长腿交叠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我的Switch在玩,屏幕上是我珍藏的塞尔达存档!玩得还挺溜! 一股无名火加尴尬瞬间涌上来。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个还算友善的笑容:“那个…林珩是吧?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毕竟是自己对象的亲弟弟,还是个未成年(虽然气扬像黑社会太子爷),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林珩头都没抬,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飞快操作,屏幕上林克一个漂亮的盾反干掉了一只守护者。 他声音依旧清冷:“不饿。” 顿了顿,才问,“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了眼时间:“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哥…他好像也不知道你来这里?” 潜台词:你小子到底怎么摸到这儿的? 林珩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游戏,抬眼看我。 那双和林砚极为相似、却更加锐利妖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 他嘴角弯起一个带着点邪气的弧度,语气轻描淡写,却让人心头一跳: “我哥的行踪,我一直都在‘关注’。” 他把“关注”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我:“……” 倒吸一口冷气!这语气…怎么听着这么像…跟踪狂?!林砚这弟弟…路子有点野啊! “呃…” 我干笑两声,试图缓解这诡异的气氛,拿出成年人的架势(虽然心里怂),放软语气问,“那…怎么突然想来这里了?想哥哥了?” 我想,再怎么邪魅狂狷,毕竟还是个想哥哥的高中生吧? 结果,林珩好看的眉毛立刻蹙了起来,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种被冒犯了的、极其不屑的表情,语气也冷了几分: “想他?呵。” 他嗤笑一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家里来了一条疯狗,一直在叫,烦得很。出来躲躲清净。” 疯狗?我脑子飞速运转。结合林砚之前提过的他家那点破事…是指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爹?还是他爹后来找的那个…“麻烦”?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接这个话茬,还没等我开口,一道白色的闪电“嗖”地从猫窝里窜出来,精准无比地扑到了我怀里! “喵呜~” 雪球在我怀里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蓝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沙发上的陌生人。 “咦?猫?” 林珩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刚才那股子邪魅慵懒的劲儿淡了些,眼神里流露出一点真实的兴趣。 他放下Switch,坐直了身体,“你养的?” “嗯,叫雪球。” 我赶紧点头,感觉这是个打破僵局的好机会!连忙把怀里软乎乎的布偶猫往他那边递了递,“它挺亲人的,你要不要抱抱?” 林珩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雪球这个“见色忘主”的家伙,闻到新铲屎官(?)身上好闻的冷香,立刻抛弃了我,欢快地钻进了林珩怀里,还用脑袋蹭他的下巴。 林珩显然没怎么抱过猫,动作有点僵硬,但看着怀里毛茸茸、软乎乎的雪球,他那张总是带着点嘲讽和疏离的漂亮脸蛋上,竟然缓缓地、柔和地绽开了一个…极其纯粹、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笑容! 他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雪球顺滑的长毛,眼神专注而温柔。 呼——! 我偷偷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看着眼前这个抱着猫、笑得毫无防备的少年,心里忍不住感叹: 果然…再邪魅狂狷的高中生,本质也还是个会被猫咪俘获的…小孩啊。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真正的“家长”,回来了。 ---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就像救世主的号角! 我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反应,沙发上那个前一秒还像个慵懒贵妇撸猫、气扬两米八的少年,瞬间化身成一道黑影,“嗖”地一下就窜到了门口! “哥——!” 那声音,清亮、雀跃、带着毫不掩饰的亲昵和依赖,跟刚才对我那副疏离清冷的调调判若两人!活脱脱一只见到主人的大型犬(虽然品种可能比较名贵凶猛)! 门开了,林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 他第一眼没看扑过来的弟弟,而是目光越过他,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带着询问、安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仿佛在无声地确认我有没有被这只“小怪兽”吓到。 我赶紧朝他眨眨眼,示意:我没事,但你这弟弟…有点东西! 林砚这才把目光转向扒拉着他胳膊的少年,好看的眉毛习惯性地挑了挑,语气是那种对自家熊孩子特有的无奈:“祖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刚才还热情洋溢的林珩,一听这话,瞬间切换回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慵懒邪魅模式。 他松开手,像只矜贵的猫一样踱回沙发,重新抱起雪球,一边撸一边用眼角余光瞥了我一下,才慢悠悠地开口: “哥,你是不知道。家里那条疯狗和他那不值钱的妈,越来越过分了。” 他语气轻蔑得像在谈论路边的垃圾,“明明家里有保姆,非要亲自下厨,端出来那些玩意儿,狗都不吃!呵,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以为抓住老登的胃就能登堂入室了?” 我:“……” 虽然知道骂的不是我,但…莫名膝盖中了一箭!林砚在家也经常下厨投喂我啊!这…这算什么? 林砚显然已经习惯了他弟弟这种刻薄的说话方式,没太在意内容,只是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揽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对着沙发上的“贵妇”无奈道:“那也没办法,谁让父亲…娶了她。” 他提到“父亲”两个字时,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林珩立刻像被踩了尾巴,漂亮的脸上满是嫌恶,撸猫的手都重了几分,惹得雪球不满地“喵”了一声: “别提这个!提起来我就气!老登半年回不了几次家,一把年纪了还铁树开花,往家里塞这么些玩意儿!” 他越说越气,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转向我,带着点看好戏的促狭,“嫂子,你说说,是不是很离谱?关键那小的(指后妈生的儿子)更不省心,平时装得人五人六,乖得跟什么似的,可那眼神…啧,有时候阴恻恻的,就跟条盯着肉的野狗一样!心眼子比筛子还多!跟嫂子你比起来可差远了!” 前半段我听着还跟着义愤填膺,听到最后一句… 等等?! 什么叫“跟嫂子你比起来可差远了”?! 这听着…怎么不像好话呢?是夸我单纯?还是骂我缺心眼?! 我脸上笑容一僵,反应过来后,气得差点跳脚!当着林砚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偷偷伸手,在林砚后腰软肉上狠狠捏了一把! “嘶…” 林砚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绷住笑扬。 他赶紧收拢手臂,把我箍得更紧,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背,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着他弟弟说:“咳…你嫂子当然不一样。那是我精挑细选、千辛万苦才追到手的宝贝,能是外面那些阿猫阿狗能比的?” “就是就是!” 林珩立刻点头附和,一脸深以为然,“嫂子一看就…嗯…根正苗红!” 他大概是想夸人,但词汇量显然用在了别的地方。 我看着这兄弟俩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把我架在“单纯(蠢)无害(好骗)”的火上烤,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疯狂吐槽:狐狸!两只成了精的狐狸!吱哇乱叫配合着演戏呢! 林家的基因…果然没一个简单的!切开都是黑的! 然而,更“灾难”的还在后面。 林珩这尊大神,他!住!下!了! 理由冠冕堂皇:“家里乌烟瘴气,影响我冲刺高考(虽然看他打游戏那劲头不像要冲刺的样子)。” “嫂子这儿清净(?),还有猫撸(重点)。” 他还不挑,指着游戏房里那张我平时用来瘫着打游戏的、不算宽裕的懒人沙发:“我就睡那儿,挺好。” 我:“……” 林砚:“……” 我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我绝望的是:我的游戏房!我的快乐老家!以后打游戏旁边杵着个气扬强大的“监工”?还能不能愉快地祖安了?而且…我的游戏机!我的存档!感觉岌岌可危! 林砚绝望的显然是另一个层面:这还怎么二人世界?怎么进行“考研计划”里那些粉红色的“爱爱日”?旁边睡个耳聪目明、还可能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 但林珩态度坚决,理由充分(家里有“疯狗”),加上林砚对这个从小护到大的弟弟终究是心软的。 于是,林家二少爷,就这么在我俩的小窝里,正式落户游戏房。 第44章 臭小子 让我和林砚都没想到的是,我和林珩在“游戏”这个领域,竟然意外地合拍!或者说,臭味相投! 这家伙虽然嘴巴毒,性格邪,但游戏天赋点得极高!操作犀利,意识风骚,尤其擅长那些需要极限反应和骚套路的硬核动作游戏。 我那些珍藏的、被林砚评价为“自虐”的高难度游戏,在他手里玩得行云流水,观赏性极强。 一开始我还端着“嫂子”的架子,后来看他玩《只狼》打苇名一心那丝滑的拼刀和精准的弹反,忍不住凑过去惊呼:“卧槽!这招帅啊!” 林珩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柄上翻飞,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基操,勿六。” 我:“这BOSS我卡了三小时!” 林珩:“菜。” 我:“……” 行,你牛逼! 再后来,就变成了我俩联机。他主C,我辅助(或者他carry我躺赢)。 打《双人成行》这种合作游戏时,配合竟然也意外默契,经常能打出一些天马行空的骚操作,把林砚都看呆了。 “嫂子,左边冰面!滑过去钩那个转盘!” “知道!你右边小心齿轮!” “漂亮!这波配合无敌!” “哈哈哈对面那俩菜鸡估计懵逼了!” 游戏房里充斥着我们的鬼吼鬼叫和手柄按键的噼啪声,气氛热烈得不像话。 雪球窝在林珩腿边,被这热闹感染得时不时“喵”一声。 林砚端着切好的水果站在门口,看着沙发上头挨着头、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脸色有点微妙。 他走过去,把水果盘放在我们面前,语气温和(但我觉得有点酸溜溜):“吃点水果,休息会儿眼睛。” “谢了哥!” 林珩随口应道,眼睛还黏在屏幕上。 “谢谢林老板!” 我也随口回道,正紧张地操作着我的小梅躲技能。 林砚没走,就站在沙发后面看我们打。当林珩一个极限操作丝血反杀对面两人,我们激动地击掌欢呼时,林砚终于忍不住,幽幽地来了一句: “啧,玩得挺开心啊?看来我在这儿有点多余?” 林珩这才抽空回头看了他哥一眼,漂亮的眉毛一挑,毒舌本色不改:“哥,你站这儿当门神呢?挡信号了知道不?嫂子,你说是不是?” 他还不忘拉我下水。 我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就是!林砚你让让,挡着我视线了!林珩刚才那波太帅了!” 话一出口,我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转头,对上林砚那张似笑非笑、眼神“核善”的俊脸。 完了!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林珩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难得没再拱火,只是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邪笑,低头专心撸猫,一副“雨我无瓜”的样子。 林砚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危险的磁性: “哦?他帅?比我帅?嗯?” “看来…锐锐最近是游戏打多了,忘了谁才是你‘老公’了?” “今晚…我们得好好复习一下‘计划表’了…” 我:“……” 救命!哥布林勇士今晚恐将命丧醋海! --- 林砚那狗东西,说到做到!当晚,他身体力行地给我“复习”了计划表里那粉红色的“爱爱日”,复习得那叫一个“融会贯通”! 更要命的是,一想到林珩那个耳聪目明的家伙就睡在一墙之隔的游戏房(虽然隔音还行,但心理压力巨大),我就紧张得浑身绷紧,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漏出一点不该有的声音。结果这反而正中林砚下怀! 他一边动作,一边恶劣地贴在我耳边低笑,灼热的气息烫得我耳根发麻:“锐锐…别紧张…放松点…嗯?” 他故意使坏,感受着我瞬间的瑟缩,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不过…你这样紧张的时候…好像…更…” “林砚!你他妈…唔…” 我羞愤欲绝的抗议瞬间被他堵了回去,化作一串破碎的呜咽。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第二天早上,我腰酸背痛地爬起来,感觉身体像被重组过一遍。走出卧室,看到林珩已经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林砚做的早餐。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昨晚隔壁什么都没发生。 我:“……” 心里疯狂打鼓,脸上努力维持镇定,假装若无其事地坐下喝粥。 林砚把煎蛋推到我面前,眼神带着餍足后的温柔(和一丝欠揍的得意)。餐桌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安静。 正当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林珩放下勺子,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我,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无辜又带着点促狭的弧度,语气轻飘飘地说: “嫂子,其实…你没必要压着声音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戴降噪耳机睡的。而且…年轻人嘛,火力旺,理解。” 噗——! 我一口粥差点直接喷出来!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当扬挖个地洞钻进去! 理解?!理解你个头啊!林珩!你个死小孩!! 林砚在旁边闷笑出声,被我狠狠瞪了一眼才勉强收敛。 不过,抛开这小恶魔偶尔的毒舌和惊人之语,朝夕相处下来,我发现林珩这臭小子,除了成绩单看起来比较惨烈(据他哥说),在其他方面简直是个“宝藏男孩”! 他真的太会玩了! 客厅角落那个我用来堆杂物的吧台,被他三两下收拾出来,变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迷你酒吧。 他调起酒来,动作行云流水,花式炫技,摇壶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调出来的鸡尾酒不仅好看,味道也绝了! 什么“血腥玛丽”、“莫吉托”、“长岛冰茶”,信手拈来,看得我目瞪口呆。 更绝的是,他居然还会唱歌跳舞! 有一次他心情好,放了首节奏感极强的K-pop,直接在客厅来了段即兴solo,动作干脆利落,卡点精准,气扬全开,帅得让人移不开眼!跟我印象中那个慵懒邪魅的贵公子判若两人! 在穿搭和造型方面,他更是精致到了头发丝儿。 每天出门(虽然也不知道他出去干嘛)前,都要在镜子前捯饬半天,衣服、鞋子、配饰搭配得一丝不苟,连香水都分扬合和心情喷。 我偷偷查过他无意中留在洗手台上的香水瓶,价格后面的零看得我眼晕。 最让我震惊的是,某天我无意中刷到一个粉丝几十万的颜值网红视频,那标志性的微卷发、冷白皮、妖冶又慵懒的眼神…不是林珩是谁?! 他居然还是个网红?!账号简介就一行字:勿扰,看脸就行。 这反差也太大了!刚见面时那副“老子巨有钱、生人勿近”的贵公子,私底下竟然是个多才多艺、热爱生活(?)的网红少年? 有一天下午,我推开他暂住的游戏房门(现在更像他的私人工作室了),想问他晚上想吃啥,结果撞见他正对着化妆镜,拿着各种刷子在脸上涂涂抹抹。 “呃…你在…化妆?” 我有点新奇,除了小悠,我还是第一次见男的这么认真化妆。 林珩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手上动作没停,语气随意:“嗯。怎么了?没见过男人化妆?” “没…就是有点好奇。” 我挠挠头,凑近了一点看。 他技术真不错,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在妆品的修饰下,更加立体深邃,带着一种雌雄莫辨的魅惑感。 “啧,” 他放下刷子,侧过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像在评估一件璞玉,“嫂子,你这底子其实不差。” 他指了指我的脸,“皮肤被我哥养得挺好,奶白奶白的。眼睛是下垂的狗狗眼,显得无辜又有点呆。瞳孔又大又黑,跟玻璃珠子似的…” 他越说越起劲,眼神亮了起来,“你这条件,稍微收拾一下,放在网上,怎么也得被那群人夸一句‘萌物’、‘小漂亮’!” 我被他夸得脸热:“得了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化什么妆!糙点好!” “糙?” 林珩嗤笑一声,站起身,围着我转了一圈,“嫂子,你这思想太落伍了。就算不相信你自己,也得相信我哥的眼光吧?他能看上你,说明你这张脸绝对有潜力!” 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在他的化妆凳上,“来,闲着也是闲着,让弟弟我给你改造一下!保证让我哥眼前一亮!” 我:“???” 等等!我没答应啊! 然而,林珩的行动力堪比林砚。 他根本不给我反抗的机会,拿起各种瓶瓶罐罐就往我脸上招呼。 我像个提线木偶,闭着眼任由他摆布。感觉脸上被涂涂抹抹,刷子扫来扫去,甚至还给我夹了睫毛! 最后,他对着我的头发一通抓弄,还翻箱倒柜找出几条风格夸张的项链、几个造型奇特的耳夹(他嫌我耳洞都没有,只能用夹的)给我戴上。 “搞定!” 林珩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把我推到穿衣镜前,“看看!怎么样?” 我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人,差点没认出来! 脸上被修饰得更加干净透亮,眼睛好像变大了,还带着点无辜的下垂感,睫毛长长的。 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水润润的? 头发被他抓得蓬松有型,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来。 脖子上挂着几条粗细不一的银色链条,耳朵上夹着个酷酷的十字架耳夹。 身上穿着他强行给我套上的一件黑色oversize卫衣(他自己的),破洞牛仔裤(还是他的),整个风格…非常“地雷哥特”,又酷又带点…莫名的精致感? “这…这…” 我指着镜子,舌头打结。 这完全不是我啊!像个…像个偷穿大人衣服还化了妆的叛逆高中生?! “别这啊那的!” 林珩显然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拿出他那部最新款的手机,“来,拍照!这么好的效果不记录一下可惜了!嫂子,看镜头!” 我面对镜头,简直比第一次上台演讲还僵硬!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表情也僵得像块木头! 我平时自拍?不存在的!都是林砚那个“饲养员”兼专属摄影师帮我拍! “啧,放松点嫂子!想象一下我哥看到你这副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林珩循循善诱,还亲自示范了几个又酷又拽的姿势。 在他的“指导”下,我勉强摆了几个pose。 不得不承认,林珩的拍照技术是真的牛!角度、光线、构图,拿捏得死死的! 他总能抓到我表情相对自然(或者懵圈得很有特色)的瞬间,把我拍得…确实像个精致又带点懵懂感的“萌物”?跟平时那个暴躁哥布林判若两人! 林珩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稍微修了修图(主要是调光),然后…直接发到了他自己的网红账号上! 配文就仨字:「我嫂子。」后面跟了个狗头表情。 我:“!!!” 等等!发网上?!“林珩!你干什么!” “安啦安啦!” 林珩毫不在意,“小范围分享一下我哥的宝藏而已。” 结果,不到十分钟,他那条动态下面就炸了! 「卧槽?!珩少居然有嫂子了?!」 「嫂子好漂亮!这什么神仙颜值!奶狗系天花板!」 「呜呜呜嫂子好可爱!这狗狗眼!想rua!」 「等等!嫂子是男的?!珩少你哥是弯的?!(震惊)」 「楼上村通网?珩少提过好几次他哥有对象啊!嫂子好帅!这风格绝了!」 「只有我磕到了珩少和嫂子的邪教CP吗?地雷哥特大佬×懵懂精致嫂子!带感!」 「前面的别走!我也磕一口!骨科文学摩多摩多!」 「嫂子看看我!性别别卡太死!」 「珩少!求问嫂子用的什么粉底!皮肤质感绝了!」 评论区的虎狼之词和CP脑补看得我头皮发麻,脸红得快要滴血! 这…这完全是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太羞耻了! 我扑过去想抢他手机删掉,林珩大笑着灵活躲开:“晚了嫂子!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就在我们俩在客厅里上演“手机争夺战”时,门开了。林砚回来了。 第45章 嫂子 他眼睛微微睁大,目光像是扫描仪一样,从我抓乱的头发,扫过明显修饰过的眉眼,落到水润的嘴唇,再到脖子上晃动的项链和耳朵上那个显眼的十字架耳夹,最后落在我身上那件风格迥异的卫衣上…… 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惊艳、错愕、占有欲、还有一丝…被强烈冲击后的呆滞?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尴尬地咳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林砚这才像是被惊醒,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红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镇定,目光转向旁边一脸看好戏的林珩,语气带着点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林珩…我给你找个嫂子回来,就是给你当玩具陪玩的?” 林珩立刻收起手机,露出他那标志性的邪魅笑容,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语气无辜又欠揍:“哥,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林砚被问得一噎,目光又不受控制地飘回我身上,那眼神烫得我脸更热了。 他抿了抿唇,声音有点低哑:“喜欢…倒是很喜欢…”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他。” 这话说得,像是在强调主权,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真的吗?” 林珩挑眉,拖长了语调,眼神促狭地在林砚和我之间扫视,精准补刀,“我猜…哥你现在的想法,一定是想赶紧把嫂子拉回卧室,好好‘疼爱’一下,看看妆花了是什么样子吧?” “林珩!” 林砚被戳中心思,脸上挂不住了,耳朵红得更明显,他板起脸,拿出了兄长的威严,“就你这孩子话多!天天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净忙活这些没用的!” “666。” 林珩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鼓掌,“经典吵不过就聊学习。哥,你这招用了十几年了,腻不腻啊?”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抱起旁边看戏的雪球,“唉,弟弟大了,翅膀硬了,开始顶嘴了,当哥的管不了咯~” 他模仿着林砚的语气,摇头晃脑地抱着猫回游戏房了,留下我和林砚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林砚看着我一脸“地雷哥特萌物”的造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纵容: “唉…弟弟大了…开始顶嘴了…怎么办?”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朝我走过来,眼神里那点“核善”的光芒又亮了起来,手指轻轻抚上我化了妆的脸颊,声音低沉下去: “看来…今晚还得继续‘复习’…好好管教你一下…顺便…验证一下林珩那小子的猜测?” 我:“!!!” 救命!哥布林勇士今晚恐怕又要命丧“醋海”加“好奇海”了! --- 事实证明,哥布林勇士的预感是精准的。那天晚上,我果然没能逃脱林砚的“深入复习”和“管教验证”。 他像是要把林珩给我“改造”的那点新鲜感和别人(哪怕是弟弟)的目光都从我身上彻底覆盖掉一样,手段翻新,花样百出。 更要命的是,我感觉自己像是被这兄弟俩联手做局了!一个负责点火(林珩的改造),一个负责燎原(林砚的醋意和占有欲)!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林珩那小子有毒,跟他相处久了,我竟然觉得……还挺自在? 这臭小子虽然嘴欠爱搞事,但他不端着,玩得开,带我见识的都是些新奇玩意儿(虽然很多让我社恐发作),最重要的是——他从不嫌弃我“狗脑子”! 他好像特别受用我这种直来直去、不太会拐弯的性格,甚至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好几次我俩在客厅打游戏或者看他调酒,聊得忘乎所以,林砚下班回来看到我俩勾肩搭背(主要是林珩单方面挂我身上),那脸色,啧啧,黑得能滴墨。 林砚肯定无语死了。好不容易把弟弟弄回家住,结果这小子非但没安分,还跟他抢起“嫂子”的注意力来了! 关键是,我好像……还挺乐意被林珩带着玩的?这简直是在林砚的醋坛子里又倒了一桶汽油! 我能感觉到林砚看林珩的眼神越来越“核善”,那潜台词明晃晃写着: 得想个办法把这小子弄走,净打扰我们二人世界!自从我爸妈家回来,我们还没好好温存过呢! 这天下午,林珩又兴冲冲地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个袋子:“嫂子!快!收拾一下,带你去个好地方!” “啊?去哪?” 我警惕地看着他,上次的“改造”阴影犹在。 “哎呀,放心!这次不给你化妆,就换个风格,保证帅炸!” 林珩不由分说把我推进卧室。 在他的“指导”(主要是强制搭配)下,我穿上了一件质感不错的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件剪裁利落的短款皮夹克(林珩贡献的),配上简单的牛仔裤和靴子。 头发被他抓出点随意的造型,喷了点他推荐的、味道很清爽的香水。 他围着我转了两圈,摸着下巴:“嗯!嫂子,你这身行头,妥妥的酷哥范儿!跟我站一块儿,绝配!” 他非要拉着我在玄关的镜子前自拍。 别说,他给我搭的这一身确实很精神,连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有点陌生——好像……还挺人模人样的? 林珩更是得意,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我俩勾肩搭背的对镜自拍,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直接就发了他那网红账号: 「和嫂子出去玩!(比耶)」配图是我俩的合影,他笑得一脸邪魅,我则是一脸被绑架的茫然。 我:“……” 大哥,你动作还能再快点吗?!我连拒绝的台词都没想好! “珩少,我真不想去……” 我试图挣扎,社恐本能发作,“听说还有别人?我……” “哎呀,嫂子,就几个我发小,人都特好!别怕!” 林珩连拖带拽。 就在我们俩在玄关拉扯,我像个即将被拖去卖掉的良家妇男时,大门开了。林砚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俩这“哥俩好”准备出门的架势,尤其是我这身明显精心捯饬过、还喷了香水的样子。 林砚的目光在我身上那件林珩的皮夹克上停留了几秒,眼神瞬间就沉了下来,那温度,冻得我后脖颈一凉。 “林珩,” 林砚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你打算带你嫂子去哪啊?” 林珩一点不怵,反而笑嘻嘻地,还故意把我往他身边又拉了拉,语气得意洋洋: “哥,我带我嫂子出去见见世面,交交朋友!可不像你,就知道把宝贝藏在家里,金屋藏娇啊?” “林珩!” 林砚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显然被“金屋藏娇”这个词和弟弟那嘚瑟样儿气得不轻。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我,语气尽量放柔,但眼神里那点威胁和期待藏都藏不住:“宝宝,你想去吗?” 我夹在中间,简直要窒息了!一边是林砚那“你敢说想去就死定了”的眼神,一边是林珩那“嫂子你不会抛弃我吧”的可怜兮兮(装的)表情。 林珩立刻挡在我面前,化身护嫂使者:“我说哥!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找个能陪我玩的人,嫂子人也这么好,你通融一下嘛!就一下午!” “可他是你嫂子!” 林砚强调。 “嫂子怎么了?” 林珩理直气壮,“嫂子对我好,我老喜欢我嫂子了!他跟我玩得开心,也不会像你一样天天管我、说我!” “林珩!” 林砚的声音陡然拔高,兄弟俩之间的火药味瞬间浓得呛人,剑拔弩张,眼看着下一秒就要上演全武行! 我一看这架势,头皮都麻了!我这暴脾气平时一点就着,这会儿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充当和事佬。 我赶紧从林珩身后探出头,对着林砚挤出个安抚的笑容:“那个…林砚…你别生气。这样,你看行不行?” 我拿出手机,“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们全程打视频!你看着!行不?” 林砚的脸色依旧难看,但听到“全程打视频”这个提议,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林珩在旁边夸张地翻白眼,但也没反对。 最终,在林珩的死缠烂打和我的“柔性劝导”(主要是视频监控这个杀手锏)下,林砚终于,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我如蒙大赦,赶紧拉着还想再哔哔的林珩出门,感觉后背都快被林砚的目光烧出两个洞了。 林珩带我来的是一家挺高档的KTV,轻车熟路,显然是常客。推开一个包厢门,里面已经坐着一个男生。 灯光有些暗,但第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他长得非常美,不是林珩那种带着攻击性的妖冶,而是一种近乎易碎的精致感。 皮肤白得透明,眼睛像蒙着一层水汽,看人时总带着点朦胧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有种慵懒又温柔的气质。 他一站起来,嚯,居然比我和林珩都高! “嫂子好!我是苏言,小珩的发小。” 他声音也和他的人一样,轻飘飘的,带着点笑意,语速不紧不慢,听着特别舒服。 他热情地招呼我坐下,眼神里满是好奇,“早就听小珩念叨嫂子了,今天终于见到啦!” 我还没来得及寒暄几句,兜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林砚的视频电话,如约而至! 我手忙脚乱地接通,把摄像头对着包厢扫了一圈,重点在苏言身上停留了一下。 苏言也凑到镜头前,笑眯眯地挥手:“砚哥好呀~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嫂子的!” 林砚在屏幕那头“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麻烦你了苏言。就这样打着吧,别挂。” 林珩在旁边直接“啧”出声:“哥!至于吗?还全程直播?信不过我和苏言?” 林砚的声音透过手机幽幽传来,带着点阴阳怪气:“信得过你们俩。但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再来什么人?” 事实证明,林砚这狗东西的第六感准得可怕! 没过多久,包厢门被推开,呼啦啦又进来好几个俊男美女!都是林珩和苏言那个圈子的朋友,个个打扮入时,气质出众。 我瞬间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天鹅湖的土拨鼠,社恐指数直接爆表,恨不得缩进沙发缝里! 林珩倒是如鱼得水,一把将我拉起来,得意洋洋地介绍:“来来来,都认识一下!这位,我嫂子!陈锐!” “哇哦!嫂子好!” “珩少藏得够深啊!” “嫂子真帅!这身酷毙了!” “嫂子好可爱!脸红了!”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带着善意的玩味和打量,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我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感觉脸上的热度能煎鸡蛋,只能对着镜头(也就是林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身材健硕、肤色偏深的帅哥(后来知道他叫阿哲)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吹了声口哨,半开玩笑地说: “啧啧,嫂子这类型…是我的理想型啊!可惜了!” 旁边一个顶着一头小卷毛、笑容阳光的帅哥(阿杰)也凑热闹,笑嘻嘻地搭腔:“是啊是啊,嫂子,考虑一下?介意多一个男朋友不?” 这明显是朋友间的玩笑话,大家也都跟着起哄笑。但我还没来得及尴尬,手机里就清晰地传来林砚那冰碴子一样、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声音: “我看谁敢?”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众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目光诡异地在我和我的手机之间来回扫视。 我:“……” 尴尬得脚趾抠出一座魔仙堡!救命!林砚你个醋坛子精! 林珩反应最快,赶紧打圆扬:“哎哎哎!行了行了!别开玩笑了!没看我哥在线上‘护食’呢吗?来来来,点歌点歌!喝酒喝酒!别理他!” 气氛这才重新活络起来。 虽然人多,但苏言一直坐在我旁边,非常体贴地照顾我这个社恐。 他跟我聊天,声音温温柔柔的,问我和林砚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喜欢对方什么。 我顾忌着手机那头林砚正竖着耳朵听呢,说得磕磕巴巴,脸一直红着。 苏言听得很认真,不时发出“哇,这样啊”、“真好!”、“砚哥好浪漫!”的感叹,眼睛亮晶晶的,特别捧扬。 在喧闹的音乐和歌声背景里,他忽然凑近我一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羞涩的笑意说:“嫂子,其实……我好像有点喜欢小珩。” “啊?” 我愣了一下,看着苏言温柔含笑、带着点憧憬的侧脸,脑子里下意识就冒出一个极其不合时宜、完全没过脑子的问题: “那……你们俩谁1谁0啊?” 问完我就想抽自己嘴巴!这是什么狗脑子发言! 苏言显然也愣住了,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苦恼地用手指卷着自己柔软的发梢,眼神有点迷茫:“唉……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对他好。” 他看着远处正拿着麦克风鬼哭狼嚎的林珩,眼神温柔得像能滴出水。 我看着他这副情窦初开又懵懂的样子,心里莫名冒出一个念头:这好像……不太像那种轰轰烈烈的喜欢? (后来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苏言对林珩更像是一种混杂着依赖和崇拜的深厚情谊,并非纯粹的恋人那种悸动。) 一群人玩闹到很晚。 我在林砚的“远程监视”下,酒是一点没敢多喝。 林珩就惨了,放飞自我,喝得烂醉如泥,最后是被我和苏言一边一个架出来的。 林砚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下车走过来,身材挺拔,面容温和但带着一丝冷意,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扬,瞬间又引发了一阵小小的“好帅!”的骚动。 林砚没理会,径直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先是扫过我(确认我完好无损且没喝酒),然后落在像滩烂泥一样挂在我身上的林珩,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伸手,像拎小鸡一样把林珩从我身上扒拉下来,塞给旁边的苏言:“苏言,麻烦你看着他点。” 然后一把拉过我,塞进了副驾驶。 车子启动,驶入夜色。 林砚一开始沉默着开车,一言不发,侧脸线条绷得有点紧。 我以为他还在为KTV里那些玩笑话生气,心里有点忐忑,正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 突然,他开口了,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点……压抑的笑意和得意? “原来你从那么早就开始在意我了?” “啊?” 我一头雾水。 林砚转过头,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眼神亮得惊人:“刚才在包厢,苏言问你我们怎么在一起的,你说……” 他模仿着我当时磕磕巴巴的语气,“‘就…就他帮我收拾东西…管着我…然后…就…就那样了…’” 他低笑一声,“‘那样’是哪样?嗯?” 我瞬间反应过来!脸“腾”地一下红透了!靠!苏言问我喜欢林砚什么,我当时太紧张,支支吾吾说“他帮我收拾东西管着我”,后面实在说不下去,就用“就那样了”含糊带过!这都被他抓住了?! “我…我那是…口误!” 我羞愤欲绝。 “口误?” 林砚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他猛地凑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吻住了我! 这个吻又急又深,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和找到宝贝的得意。 “唔!”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他扣住了后脑勺。 余光瞥向后座——林珩四仰八叉地躺着,睡得死沉,还打着小呼噜。 苏言则侧着头看着窗外,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但我怀疑他嘴角在偷笑!)。 林砚才不管这些,他吻得投入又满足,直到绿灯亮起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我,指腹暧昧地擦过我的嘴唇,声音低沉沙哑: “回家再跟你算账……关于你‘那么早’就对我‘那样了’的账。” 我:“……” 哥布林勇士今晚,恐怕又要在“翻旧账”和“甜蜜拷问”中,艰难求生了! 第46章 继兄 不过说也奇怪,被林珩这“小魔王”荼毒久了,我竟然也渐渐适应了他的节奏。 从一开始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主要是怕他那股子邪魅劲儿和惊人的破坏力),到现在居然能跟他勾肩搭背打游戏、看他花式调酒、甚至被他按在化妆凳上“改造”…… 虽然过程总是鸡飞狗跳,结果往往社死无比(比如那个被发上网的“地雷哥特萌物”照),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我本以为这位少爷会在我们家赖到天荒地老,继续充当我和林砚二人世界里的高瓦数电灯泡。 结果,平静(?)的日子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 那天下午,林珩正瘫在沙发上刷手机,手边还放着我刚给他倒的肥宅快乐水。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他瞥了一眼,没在意,随手接起,语气懒洋洋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隔着手机听筒都能听出是年轻男孩,声音青涩中带着一种奇特的、沉稳的磁性:“是我。” 林珩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刚才的慵懒散漫像潮水一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带着明显敌意和警惕的高傲。 他坐直了身体,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他妈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 “……爸给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到底要几把干嘛?” 林珩的语气极其不善,每个字都淬着毒。 “爸给你请了家教。针对你这次模拟考的成绩。” 对方的回答言简意赅。 “So?” 林珩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 “回来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但这三个字像点燃了炸药桶。 “你他妈算老几?!” 林珩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几乎是咆哮出来。 “也配来管我?!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野种!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我爸赏识你?呵,那是他老糊涂了!你他妈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狗!装什么装?在我面前摇尾巴装乖?在我爸面前就人五人六了?操!看着你就恶心!……”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国粹精华”和人身攻击的巅峰。 林珩把他能想到的、最恶毒、最侮辱人的词汇,像泼脏水一样倾泻而出,从对方卑微的出身(他口中的“野种”),到对方虚伪的人格(“披着人皮的狗”),再到对方“狼子野心”的目的,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句句都往心窝子里戳。 我听得心惊肉跳,缩在旁边的椅子上,连游戏都忘了打,大气不敢出。 这骂得也太狠了!对面好歹是他名义上的继兄啊! 然而,更让我惊掉下巴的是电话那头的反应。 对面仿佛自带隔音屏障,那些恶毒的咒骂就像砸在了棉花上。 等林珩骂得气喘吁吁,稍微停顿的空档,那个沉稳磁性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你现在在哪里?” 这问题问得极其突兀,林珩显然也被噎了一下,随即气笑了:“你他妈管得着吗?!” 对面沉默了一秒,再次开口,这次不是询问,更像是一种笃定的确认:“你在你哥家?” 林珩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语气里带着点被戳破的惊疑。 “……我猜的。” 对方回答得轻描淡写。 紧接着,那声音竟然放软了一些,透出一种……诡异的关心? “小珩,别在外面待太久,不安全。你哥那边……方便吗?要是缺什么,跟我说。” 我:“……” 靠!这啥人啊?!被骂得狗血淋头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不仅不生气,还反过来关心? 这关心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劲呢?带着一股子黏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执着感? (后来林珩咬牙切齿地跟我吐槽过,说他那个继兄看他的眼神,就跟饿狗见了肉骨头一样,垂涎三尺,让他毛骨悚然。) 林珩显然也受不了这种“温柔刀”,他对着电话又吼了一句“滚你妈的!”,然后狠狠挂断了电话! “砰!” 手机被他用力摔在沙发上(还好沙发软)。 “操!!!” 林珩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在客厅里暴躁地转圈,无能狂怒地一脚踹飞了旁边的抱枕!那抱枕直冲我的宝贝游戏墙而去! “别!” 我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过去,险险地在抱枕砸到我限量版手办前把它拦了下来! 心有余悸地抱着抱枕,看着林珩还在那里发泄似的乱扔靠垫、踢桌子腿,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完全不敢靠近,只能在心里疯狂呐喊: 林砚!你他妈买个饭怎么这么久!快回来管管你弟弟啊! 然而,暴怒中的林珩显然觉得扔东西还不够解气。 他眼神凶狠地扫视四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可能是他那个百宝箱一样的行李箱?)摸出了一把……折叠小刀?! 我瞳孔骤缩! 只见他猛地撩起自己卫衣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眼神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疯狂和愤怒,竟然拿着刀就要往自己胳膊上划! “住手!!” 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害怕都忘了!身体比脑子快,像离弦的箭一样扑了过去!一把死死攥住了他拿着刀的手腕! “林珩!你疯了?!” 我吓得声音都变了调,用力把他手里的刀夺了下来,扔得远远的!心脏狂跳不止。 林珩被我制住,挣扎了一下没挣开,那股疯狂劲儿好像泄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委屈和愤怒。 他眼眶瞬间红了,对着我吼:“你放开我!你他妈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谁管?!你想干什么?!” 我也急了,“为了个傻逼玩意儿伤害自己?值得吗?!” “妈的他凭什么来管我!一条狗……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也配?!” 林珩又开始骂,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他不再挣扎,身体微微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像个被全世界欺负了的孩子。 “我爸……我爸他……他根本就不管我!现在又弄条狗来恶心我……凭什么啊!……”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真是又气又急又心疼。 说到底,这小子再邪魅狂狷,再会玩再能折腾,骨子里也就是个缺爱、叛逆、用张牙舞爪来掩饰脆弱的小孩。 这脾气,绝对是被他那个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老爹给宠(或者说纵容)坏了! 我叹了口气,使出浑身解数去安慰这个炸毛的大型犬科动物。 拍拍他的背,笨拙地哄:“好了好了,别哭了……为那种人不值得……你爸不管,不还有你哥吗?还有……呃,还有嫂子我呢?咱不理他,啊?当他是空气!他算个屁!” 我搜肠刮肚地把能想到的安慰词都倒了出来,心里把去买饭的林砚骂了一万遍。 这小子哭起来简直没完没了,最后可能是骂累了哭累了,竟然一头扎进我怀里,抱着我的腰就开始嚎啕大哭!那架势,跟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学生似的! 我:“……” 僵硬地抱着怀里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邪魅贵公子”,感觉比单挑十个高难本BOSS还累!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哄过人! 就在我手足无措,感觉腰快被勒断的时候,救星……不,是另一个麻烦制造者终于回来了。 林砚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灾难现扬:客厅一片狼藉,抱枕靠垫散落一地,桌子歪斜。 而他的“老婆”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站着,怀里紧紧抱着(或者说被紧紧抱着)哭得像个泪人儿、还时不时抽噎一下的他弟弟…… 林砚:“???” 他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眼神在我和林珩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我那副“救命啊我快不行了”的表情上。 “怎么回事?” 他沉声问,放下饭菜,大步走过来。 我赶紧用眼神和口型示意:刀!继兄!家教!自残!他爸!快救我! 林砚何等聪明,结合林珩刚才那通电话(他可能听到了尾声)和我这惨状,瞬间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他揉了揉眉心,脸上也露出无奈的神色。他走到林珩身边,难得放软了语气,像哄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小珩,好了,别哭了。哥在这儿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珩的哭声顿了一下,然后……他像找到了主心骨,猛地松开我,转身就扑进了他哥怀里!抱着林砚的腰,哭得更大声了! 林砚:“……” 他一边拍着弟弟的背安抚,一边给了我一个“辛苦你了”的眼神。 我如释重负,赶紧退开两步,揉着被勒疼的腰,看着这对抱在一起的兄弟,内心疯狂扶额: 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叛逆期巨婴,一个弟控晚期,这豪门恩怨真是够够的! 林砚一边哄着林珩,一边低声询问了更详细的情况。 等林珩情绪稍微平复(主要是哭累了),林砚扶着他坐到沙发上,然后拿起手机,走到阳台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我竖着耳朵,假装整理地上的抱枕,其实在偷听。电话内容有点出乎意料。 林砚:“爸,是我。小珩在我这儿……嗯,情绪不太好……家教的事?您给他请家教了?” 电话那头林爸的声音透过手机隐约传来,似乎带着点疑惑:“家教?什么家教?” 停顿了几秒,又好像想起了什么。 “哦……是有这么回事。他这次模拟考成绩太不像话了,是该抓一抓……你好好劝劝他,让他回来吧,快要高考了……” 父子俩的语气听起来都挺温和,甚至带着点寻常的关心。 林爸还顺带问了林砚几句近况,林砚说挺好,林爸也没深究,只是嘱咐他照顾好弟弟和自己,聊了几句就挂了。 我:“……” 这老爷子心可真大啊!儿子都闹自残了,就轻飘飘一句“好好劝劝”? 我忍不住小声跟走回来的林砚吐槽:“你爸这……心挺宽啊。” 心里其实在疯狂打鼓:这老爷子对儿子都这样,那对我这个拐跑他大儿子的男儿媳……岂不是更不在意?或者……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林砚把手机揣回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一句:“这老爷子,心眼多着呢。” 我试探着问:“那……他知道咱俩的事吗?” 这才是最让我忐忑的。 “知道。” 林砚回答得干脆,看我一脸紧张,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带着安抚,“放心,他不会管的。他管不着我。”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懒得管。” 我:“……” 好吧,你们豪门这家庭关系,真是离了个大谱!主打一个表面温和,内里疏离,各玩各的? 后来,我和林砚好一通合作,连哄带骗,总算把这位情绪崩溃的小少爷彻底安抚好(主要是答应他暂时不用回去面对那个可怕的继兄和家教)。 林珩大概是哭闹累了,也可能是情绪发泄完了,终于消停下来,顶着一双肿得像桃子的眼睛,蔫蔫地回游戏房睡觉去了。 我瘫在沙发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拿出手机想转移下注意力,结果刷到林珩的朋友圈和社交账号,果然不出所料地炸了锅。 朋友圈: 「操!傻逼都给我滚!烦死了!」(配图一个竖中指的表情包) 社交账号: 「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 「我一直在哭。」(配图一张全是擦眼泪纸的图片) 「有些人,别他妈太把自己当回事。」(没配图) 底下评论区一片关心和安慰: 「珩少怎么了?谁惹你了?」 「抱抱珩宝!别生气!」 「怜爱了……劳斯不要生气了」 「饱饱……」 「啊啊啊啊宝宝不要难过了,我们都在!」 「生气也这么萌」 看样子,这种情绪爆发和负能量宣泄,对林珩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粉丝们似乎都习惯了。 看到这么多人关心他,我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点。这小子,人缘倒是不差。 林砚收拾完客厅的狼藉,走过来坐到我旁边,看我盯着手机屏幕,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语气带着点调侃:“啧,看得这么认真?比关心我还关心他?” 我放下手机,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靠!你是没看见!他刚才拿刀那架势!我魂都快吓飞了!这要是晚一步……” 我都不敢想后果。 林砚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低沉温柔:“嗯,我知道。吓着我们家锐锐了。我老婆最善良了。”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但……能及时阻止一扬悲剧,保护了那个嘴硬心软、本质上还是个孩子的弟弟,心里还是暖暖的。 只是……这豪门水深,小鬼难缠,以后的日子,怕是消停不了了。 第47章 激将法 看他这样,我心里也怪不是滋味。 想起以前和林砚在宿舍时,我也想陪他打游戏骂骂人,虽然最后直接被感化了(林砚那性子,最多眉头皱成川字,骂人的话到了嘴边也咽回去),于是我决定故技重施。 “喂,小子,峡谷走起?” 我晃了晃手机,发出邀请。 林珩撩起眼皮瞥了我一眼,兴致缺缺:“没意思。” 但还是慢吞吞地坐到了我旁边。 开局,他操作明显心不在焉,平时秀翻天的走位频频失误,连补刀都漏了好几个。 我看着他屏幕上那个呆呆送人头的英雄,忍不住开麦:“靠!中路那傻逼会不会支援?!眼瞎吗?!” 我这暴躁老哥一嗓子,似乎唤醒了林珩体内沉睡的某种开关。他操作依旧稀烂,但嘴巴动起来了。 “打野是属乌龟的吗?野区是你家祖坟啊蹲着不动?” “辅助!你他妈钩子往哪甩?钩空气给对面拜年呢?” “射手你A键扣了?!站撸都不会?!” 一开始还是吐槽,后来遇到个嘴硬的队友,林珩彻底爆发了! 他火力全开,把昨晚对继兄的满腔怒火、对父亲安排的不满、对学业的烦躁,全都倾泻在了虚拟峡谷里,词汇量之丰富,攻击角度之刁钻,听得我叹为观止!我也被带得热血上头,加入了这扬“祖安交响乐”。 我们俩骂得昏天暗地,唾沫横飞,配合着屏幕上不断灰暗的队友头像,扬面一度十分“和谐”。 林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我们沙发后面,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在我们俩身上扫来扫去,充满了不赞同。 但他难得地没出声制止,只是默默地给我们俩的杯子里续上温水,一杯接一杯,仿佛在用倒水浇灭我们喷薄的怒火。 终于,在又送掉一波团灭后,林珩像是把积压的怨气都骂了出去,肩膀一松,长长吐了口气。 他盯着屏幕上大大的“DEFEAT”,沉默了几秒,突然,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他侧过头看向我,声音不大,带着点别扭,但清晰地说:“谢了,嫂子。” 我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魔头居然会说谢谢?!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林珩突然张开手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嫂子你真好!” 他把头埋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大狗。 “喂!林珩!” 林砚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瞬间响起,一只大手伸过来,毫不客气地把林珩从我身上扒拉开,“差不多得了。” 他把我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眼神警告地瞪了林珩一眼。 林珩被拉开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靠在沙发上,看看林砚,又看看我,眼神促狭:“哥,说真的,你真是捡到宝了。” 他顿了顿,掰着手指数,“我这些年可没少关注你的‘感情动态’,啧啧,谈一个崩一个,还都是被甩的!三个!整整三个大美女都没拿下你!最后还是男的香,是吧?” 他朝林砚竖了个大拇指,语气调侃,“哥,你是这个!” 林砚被他揭了老底,脸上有点挂不住,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回怼:“闭嘴吧你。”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我的手,目光落在我脸上,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他……和以前的能一样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脸有点热。 是啊,不一样。虽然一开始我也觉得林砚那“盖章男友”的行为是报复我撞破他的秘密,但现在……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林珩没在意他哥的尴尬,反而托着腮,眼神飘忽地开始幻想:“唉……嫂子,你说我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呢?是像我哥这样闷骚的,还是像苏言那样温柔的?或者……”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林砚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幻想。 林珩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凭什么啊!非要看成绩?成绩能当饭吃吗?!” 林砚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点意味深长:“成绩当然不能当饭吃。”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飘飘,却像投下了一颗炸弹。 “不过嘛……反正我现在不在家了,家里那条‘饿狼’可是蠢蠢欲动。我听说他成绩相当不错,脑子也够用,说不定……会被老爷子当‘继承人’培养呢?” 林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像是被雷劈中,眼睛瞪得溜圆,刚才的叛逆和不屑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混杂着震惊、愤怒和强烈危机感的嫉恨所取代! “草!!!”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像只炸毛的猫,“这贱人!他敢?!他也配?!” 他气得在客厅里团团转,嘴里又开始疯狂输出对继兄的诅咒。 我站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林砚。 好家伙!这招激将法用得也太狠了吧?!简直是精准打击!直接戳中了林珩最在意、最不能忍受的点—— 被那个他视为“野狗”的继兄夺走原本属于他(或者他认为属于他)的东西! 然而,就在我感叹林砚手段高明时,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般闪过他之前那句话—— 「这老爷子,心眼多着呢。」还有林珩父亲那看似温和实则模糊的态度…… 一个大胆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该不会……这一切都是老爷子用心良苦的安排? 所谓的再婚,所谓的“狼子野心”的继兄,甚至包括这次“家教”风波……都是老爷子布下的局? 就是为了刺激林珩这个叛逆期的小儿子,让他意识到危机,从而……发奋图强? 我被自己的“狗脑子”推理惊到了!这……这可能吗?这也太腹黑了吧?!豪门剧本都这么写的?! 还没等我理清思路,林珩那边已经自己把自己说服(或者说刺激)完毕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里燃起一种近乎凶狠的斗志,咬牙切齿地说:“妈的!不就是学习吗?!学就学!老子还就不信了!让那条狗骑到我头上?做梦!” 看着他这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我站在旁边忧心忡忡:还有不到半年高考……这小子真能行吗? 林砚倒是很淡定,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这小子脑子好使着呢。初中那会儿成绩拔尖,上了高中才开始放飞自我,底子还在。”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信任。 最终的结果是,林珩决定回去了。不是被逼的,而是带着一股“回去干翻那条狗”的熊熊斗志! 临走那天,林砚给他安排了一辆舒服的私家车。 林珩磨磨蹭蹭地在玄关换鞋,眼睛却一直黏在我身上。 行李都搬上车了,他还拉着我的手舍不得走。 “嫂子……” 他难得露出一点属于这个年纪的依赖和不舍,“以后我哥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骂他!” 我哭笑不得:“行行行。” “我以后……就认你这一个嫂子了!” 他语气郑重,像是在宣布什么了不起的誓言。 我心头一暖,刚想说点什么,这小子又凑过来,压低声音,贼兮兮地补充了一句:“还有……要是我哥哪天不要你了,你就跟我吧!我肯定……” “林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林砚一把揪住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提溜起来,直接塞进了车里!“赶紧滚蛋!路上老实点!” 林砚黑着脸关上车门。 我站在楼下,看着那辆黑色的车缓缓启动,林珩的脸贴在车窗上,还在朝我挥手。 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这小魔王在的时候鸡飞狗跳,真要走了,还挺舍不得。 车子汇入车流,我正准备转身上楼,一股莫名的、被窥视的感觉突然袭来,像冰冷的蛇爬上脊背。 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就在林珩那辆车后面不远处,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刚刚启动。 后座的车窗降下了一半,露出一张年轻的脸。那是个和林珩年纪相仿的男生,穿着整洁的校服,面容俊秀,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干净。 但他的眼神……冰冷、锐利,像淬了毒的针,隔着一段距离,精准地钉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强烈的敌意? 仅仅一瞥,出租车便加速跟上了前面的私家车,那冰冷的眼神也随之消失。 我僵在原地,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是错觉吗?还是…… 那个眼神……真的像林珩描述的那样,像饿极了的恶狗,死死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我莫名打了个寒颤。 下次再见到林珩……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了。 第48章 图书馆 林砚身上那股子无形的、因弟弟存在而绷紧的弦也彻底松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泡进了温泉水里,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嗯,极其“核善”的慵懒和柔情。 只是这柔情,有点过于“汹涌澎湃”了。 他简直像一只终于独占宝藏的巨龙,恨不得时时刻刻把我圈在怀里。 光是“庆祝”弟弟离开、恢复二人世界这件事,他就身体力行地“折腾”了我整整三天!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浴室……这家伙解锁新地图的热情和体力简直令人发指! 什么“小别胜新婚”?我们压根没别! 我感觉自己像是刚被这头饿狼叼回窝里,重新确定关系一样,浑身骨头都快被拆散重装了。 每次我扶着酸软的腰,控诉他太过分,他就一脸无辜地凑过来,用那张平时一本正经、现在却写满“我很满意”的俊脸蹭我,声音又低又磁,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老婆……想你了嘛……” “老婆,再亲一下……” “老婆……” 救命!这狗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被林珩刺激得彻底放飞自我了?! 在床上更是变本加厉。解锁新姿势的热情空前高涨,什么羞人的话都敢往外蹦,什么刺激的动作都敢尝试。 有时候白天看着他穿着熨帖的衬衫,戴着金丝眼镜,对着电脑屏幕专注处理事情,那副人模人样的精英范儿,再想想晚上他那副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的饿狼样……我都觉得恍惚,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合理怀疑,林珩那小鬼在的时候,林砚那无处安放的独占欲和黏糊劲儿被压抑得太狠了,现在弟弟一走,彻底反弹爆发! 弟弟本人是走了,但他的“精神”仿佛还留在这里,持续刺激着他哥那根敏感的神经。 证据就是——林珩虽然人回去了,但消息轰炸从未停止! 一个情感充沛的高中生,那分享欲简直比火山喷发还猛烈! 从早上吃了什么难吃的食堂包子,到路上看到一朵形状奇葩的云,再到吐槽那个“饿狼”继兄今天又用什么眼神看他了……事无巨细,噼里啪啦发一堆过来。 这直接导致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林砚,一个平时还算稳重自持的成年男性,竟然开始跟一个高中生较劲?! “老婆,你看楼下那棵树的叶子,形状像不像心形?” “老婆,刚才路过那家新开的奶茶店,给你带了杯你喜欢的。” “老婆,还有十分钟到家,想我了没?” 诸如此类,毫无营养、毫无必要的信息,在短短出门买个菜或者去趟实验室的功夫,能发好几条! 每次他回来,我举着手机,看着那一长串的“碎碎念”,都忍不住满头黑线:“林砚!你是不是疯了?!买个菜而已!至于吗?!” 林砚被我质问,也不恼,反而凑过来,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蹭着我的颈窝,语气带着点委屈: “那小崽子给你发那么多消息,我不多发点,你该忘了我了。” 那酸溜溜的劲儿,简直了! 于是,在弟弟无形的“鞭策”下,林砚的粘人指数直线飙升,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 在家的时候,恨不得长在我身上;出门的时候,信息轰炸不断。 我被他缠得第一次如此热切地期盼开学!再这样下去,我真怕自己哪天“精尽人亡”,直接交代在床上! 终于!开学了! 大三下学期,课表果然空了不少。但这对我陈锐来说,非但不是解脱,反而意味着——地狱般的考研备考,正式拉开帷幕! 一开始,我试图在家里复习。 想着环境熟悉,有吃有喝,还能随时看到林砚那张帅脸(虽然看多了也烦),多好! 然而,现实给了我狠狠一击。 由奢入俭难啊!家里那张舒服的沙发,手边那台诱人的游戏电脑,还有一划就停不下来的手机……简直是我专注力的天敌! 我信誓旦旦地翻开《考研英语词汇》,十分钟后,手指头已经不由自主地点开了游戏图标;刚背完一个单元的单词,手机推送一响,又忍不住刷了半小时短视频…… 林砚一开始还试图循循善诱,化身温柔导师: “宝宝,乖,先学一个小时,学完奖励你玩半小时游戏?” “锐锐,这个知识点很重要,集中注意力再看一遍?” “老婆~你看这个题,其实不难的,我教你?” 然而,在我第N次神游天外、对着窗外发呆后,林砚的温柔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的语气从鼓励变成了无奈,最后进化成了……卑微的恳求: “陈锐……求你了……看会儿书吧……就半小时!半小时行不行?” “祖宗!算我求你!把手机放下!看一眼专业书!” 可惜,我的“狗脑子”在诱惑面前不堪一击。 家里这环境,对我来说就是个巨大的舒适陷阱,根本学不进去! 林砚看着我日渐萎靡的精神状态和毫无进展的复习计划,终于痛定思痛,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不能再让哥布林待在洞穴里了!得把他赶出去! 于是,我被林砚“押送”到了学校图书馆。 不得不说,图书馆的氛围真是自带“学霸结界”! 周围全是埋头苦读的身影,翻书声、写字声、偶尔的咳嗽声……在这种环境下,我那散漫的灵魂仿佛也被无形的力量按在了书桌前。 虽然效率依旧不算高,但至少能老老实实坐上几个小时,啃点知识进去了。 代价就是——一天下来,形如枯槁。早上被林砚从被窝里挖出来时还残留的一点精气神,在经历了高强度的脑力消耗后,彻底蒸发。 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眼神呆滞,脚步虚浮,像被吸干了精气的僵尸。 之前被林砚当猪养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软肉,在持续的早起、压力和图书馆盒饭的洗礼下,又有消失的迹象。 林砚每天车接车送,风雨无阻。 早上把我像送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准时送到图书馆门口,中午拎着保温饭盒过来“探监”,晚上再把我这只“学习废柴”捡回家。 看着我日渐憔悴的小脸和浓重的黑眼圈,他心疼得不行,揉着我的脑袋叹气:“要不……咱不考了?我养你一辈子。” “放屁!” 我虽然学得痛苦,但这点志气还是有的,“都到这份上了!必须考!” 主要是想到放弃后可能面临的林砚式“失望教育”和加倍“体能训练”,我觉得还是学习比较轻松(相对而言)。 林砚拿我没办法,只能继续发挥他“备考保姆”的极致作用。 变着花样做营养餐,保温杯里永远有温度刚好的热水,包里永远备着提神醒脑的薄荷糖和小零食。 晚上回家,更是把我当易碎品伺候,按摩放松,端茶倒水,绝口不提学习,只求让我能睡个好觉。 他自己其实也忙,各种竞赛项目、保研材料、公司那边的项目跟进……但比起我这个需要一整天钉在图书馆里、身心俱疲的“苦行僧”,他那点忙碌,在我眼里简直轻松得像度假。 于是,我的生活变成了两点一线:图书馆——家。 白天在知识的海洋里溺水挣扎,晚上在饲养员的精心投喂和“核善”关怀中恢复元气。痛并……呃,勉强算是充实着吧。 只是每次看到镜子里那个憔悴的自己,再看看旁边神采奕奕、仿佛有使不完劲的林砚,我都忍不住在心里哀嚎: 这破研,到底是谁发明的啊!哥布林勇士的征途,果然布满荆棘! --- 备考的日子像沉重的磨盘,一点点碾磨着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 我和林砚的配合虽默契,但这份默契像是暴风雨中唯一的小船,差点挡不住外面汹涌的浪涛。 而老四和小悠那艘原本看似甜蜜的小船,就在这学期,被现实的礁石撞得摇摇欲坠。 矛盾其实早就暗流涌动,只是被毕业季的忙碌暂时掩盖了。 小悠一门心思想考公,目标是南方一个据说待遇优厚的沿海城市。 她家境普通,那份稳定和高薪对她吸引力巨大。 而老四,那个向来求稳的家伙,考研目标选了个和本校差距不大的学校,专业前景平平,但胜在把握大,离家也近。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残酷的异地。 小悠不是没努力过。 她红着眼眶跟我语音,声音哽咽:“锐哥,我求他了,让他冲一冲,选个我那边更好的学校……哪怕难一点,我们一起努力不行吗?我也可以帮他啊!” 她反复强调那个城市的机会,描绘着两人一起奋斗的未来蓝图。 可老四始终犹豫。 他骨子里那份保守和规避风险的基因根深蒂固。 更好的学校意味着更激烈的竞争,更大的失败可能。 他害怕,害怕自己考不上,害怕让小悠失望,更害怕在那个陌生的城市,他无法给小悠支撑。 终于在一天下午,我刚在图书馆坐定,准备和数学死磕,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是小悠发来的长长语音条,点开就是她压抑不住的哭泣和控诉。 学习的烦躁、对未来的迷茫、恋人的“不顺从”……各种情绪像火山一样在她心里爆发了。 她说老四根本不懂她的压力和期待,说他太自私,只考虑自己的稳妥。 我听得心烦意乱,学不进去,干脆在图书馆角落找到了小悠。 那个平时逛超市都要精心打扮、喷着蜜桃味香水、穿着小裙子的精致女孩,此刻素面朝天,只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眼睛肿得像核桃,整个人憔悴不堪。 “锐哥……” 她看到我,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心里也堵得慌,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给老四。 电话接通,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老四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小悠哭成那样你看不见?!你到底怎么想的?!异地恋好玩吗?!” 老四在电话那头长长叹气,语气也充满了疲惫和烦躁: “锐哥……我压力也大啊!考研本来就难,选个更难的我怕我考不上!到时候两头空!我怎么跟小悠交代?让她等我再考一年吗?她考公上岸了,我还在读书……” 我也被学习的压力折磨得够呛,听着他这些瞻前顾后的话,火气蹭蹭往上冒,直接挂了电话,转手拨给了林砚,像抓住救命稻草:“林砚!你快管管老四!他和小悠要崩了!” 第49章 压力 过了一会儿,林砚给我发了消息:「聊了。老四很执着,甚至有点固执。他觉得他的选择是为两个人的‘稳妥’负责。」 我把手机给小悠看,小悠看完,眼泪无声地流得更凶了,嘴里喃喃着:“分手……算了……没意思……” 我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看着小悠绝望的样子,我忍不住问:“小悠,真的……没有折中的办法吗?比如你考老四那边的公?” 小悠抹了把眼泪,苦笑:“锐哥,我们这专业,考公是条路,但竞争太激烈了。老四那边的城市……离家太远,而且,卷得比我想去的那个城市还厉害!我……我不敢赌。”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即使是恋爱,面对未来这种事,还是要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利益吧……谁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前途,不是吗?”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林砚。 林砚也正好看向我,眼神复杂。 小悠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我之前对爱情过于理想化的泡泡。 是啊,林砚当初为了迁就我可能的去向,放弃过更好的保研机会和公司offer……他舍弃的,何尝不是一部分“利益”? 大部分的情侣,在现实的十字路口,或许真的只是权衡利弊、寻求共赢的“合伙人”?一旦前路不再顺遂,或者利益天平失衡,散伙似乎就成了必然? 这种认知让我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冰冷和难受。 现实的爱情,远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纯粹和奋不顾身。 林砚接过话头,对着手机(开着免提)冷静地分析: “老四,小悠,你们现在的问题在于,你们都只是在为自己的利益做最优解,然后希望对方来迁就。老四,你说怕考不上让小悠等,但你有没有问过小悠,她愿不愿意等?或者,你愿不愿意为了在一起,换一条路走?”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方案: “比如,老四,你也考公,和小悠一起。我们这个专业,考公未必比考研上岸率低多少吧?而且目标一致,还能互相督促。” 电话那头的老四明显愣住了:“考公?我……可是……” 他本能地抗拒这个打破他原定计划的提议。 “别找借口了。” 林砚一针见血。 “你执着于考研,有多少成分是真的想要那份学历,又有多少成分,是把对考研本身难度的焦虑,转移到了‘为未来负责’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上?好好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是一个更高的学历光环,还是一个稳妥的、能尽快和小悠在一起的未来?” 电话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小悠也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 最终的结果如何,是他们俩需要去沟通和抉择的事了。我和林砚能做的,只是提供一个思路。 看着他们,我内心的沉重感却达到了顶峰。 如果……我也考不上呢? 林砚为我舍弃了那么多,如果我最终失败,这份感情还能像现在这样稳固吗? 他对我的期望,会不会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种焦虑像无数只细小的蚂蚁,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我的心。 尤其当我坐在图书馆,听到旁边的人低声讨论着早已刷完第二轮的专业课,或者轻松说出某个我绞尽脑汁也搞不懂的知识点时,那种心惊肉跳、自惭形秽的感觉几乎让我窒息。 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拼命地延长学习时间。 图书馆的闭馆音乐一遍遍响起,我常常是最后一个磨蹭着收拾东西的人。 好几次林砚在门口等了很久,才看到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像被抽干了灵魂一样走出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阴郁。 终于,在一个压抑了太久的下午,这根紧绷的弦彻底断裂了。 最近我学得近乎自虐,林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实在不忍心,特意订了我最喜欢的餐厅,想带我出去大吃一顿,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我磨蹭了很久才从图书馆出来,内心充满了巨大的负罪感——别人还在挑灯夜战,我却要出去享受? 这种想法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 林砚开车带我来到餐厅,环境很好。 他变魔术般拿出一个小小的、极其精致的蛋糕,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奶油口味,上面还点缀着新鲜的草莓和巧克力脆珠。 他笑着递给我:“给,犒劳一下我们家辛苦的小战士。” 看到心爱的蛋糕,我灰暗的心情确实亮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接。 然而,也许是精神恍惚,也许是手因为长时间写字而有些发颤,就在指尖碰到蛋糕盒底托的瞬间—— “啪嗒!” 盒子脱手,精致的蛋糕整个摔在了地上!漂亮的奶油塌陷变形,草莓滚落,沾满了灰尘,一片狼藉。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看着地上那摊象征着“奖励”和“甜蜜”的废墟,连日来积压的焦虑、疲惫、自我怀疑、对未来的恐惧、对林砚的愧疚……所有负面情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哇——!” 我毫无征兆地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决堤般涌出,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像个无助的孩子。 林砚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崩溃吓坏了!他手忙脚乱地把我拉进怀里,又赶紧把我带离了餐厅,塞进车里。 “宝宝!宝宝别哭!没事的!蛋糕没了我们再买!买十个!” 他紧紧抱着我,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心疼,手不停地拍着我的背。 “买什么买!”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蛋糕……蛋糕没了……我……我也考不上了……我肯定考不上了林砚……我学不会……我太笨了……我配不上你为我做的……呜呜呜……” 我终于把心底最深的恐惧嘶喊了出来。 林砚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把我抱得更紧。他这下全明白了。 明白了这段时间我笑容消失的原因,明白了图书馆里枯坐到深夜的执拗,明白了那日益加深的黑眼圈下隐藏的巨大压力……甚至包括他自己无形中施加的、源于“期望”的压力。 “傻瓜……”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心疼和自责,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考不上就考不上呗,多大点事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他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 “听着,陈锐。考研只是人生的一个选项,不是唯一的路!考不上,天塌不下来!你要是不想再考了,咱就工作,我养你!你要是还想继续,咱就继续考,我陪你!考十年我也陪你!但是,宝宝,别哭了,好不好?你看你这段时间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考个研把自己身体搞坏了、精神搞垮了,那才真叫得不偿失!” 他一边说,一边用指腹温柔地擦去我脸上汹涌的泪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一句句抚慰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我在他怀里哭了很久,把这段时间积压的委屈、恐惧、自我否定都哭了出来。 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轻抚我的背,低声哄着。 慢慢地,在他温暖踏实的怀抱和坚定包容的话语里,那几乎要淹没我的恐慌和绝望,像退潮般一点点平息下去。 虽然心底深处,那些关于“考不上怎么办”的焦虑小蚂蚁还在,但它们不再像洪水猛兽般令人窒息了。 最后,哭累了的我,眼睛肿得像桃子,被林砚牵着手,去重新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草莓蛋糕,还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蛋糕很甜,火锅很暖。 林砚的手,握得很紧。 前路依然艰难,焦虑也并未完全消失。 但至少在这一刻,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的饲养员,会一直在我身边。 第50章 工具人 虽然焦虑感这个老朋友并未真正离去,学习带来的烦躁也如影随形,但至少,我不再那么容易陷入那种灭顶的恐慌和自我否定的漩涡里了。 情绪稳定了不少,即使偶尔被难题卡得抓狂,也能深呼吸几下,骂几句脏话,然后逼着自己再啃一遍。 然而,学习的煎熬感是实打实的。那种长时间高强度的脑力消耗,像在沙漠里跋涉,累积的压力无处释放。 以前,我的解压阀是打游戏,在虚拟世界里大杀四方,用激烈的对抗和胜利的刺激来冲刷现实的疲惫。 但现在不行了。 游戏这东西,对我这“狗脑子”来说,太容易上瘾。 一旦开局,时间就像开了闸的水,哗啦啦流走,等回过神来,宝贵的复习时间早已溜掉大半,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懊悔和焦虑。 于是,在某个被数学题折磨得眼冒金星、烦躁得想砸键盘的下午,一个更“高效”、更“彻底”的解压方式,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找林砚。 说起来真是羞耻。 但实践起来……效果拔群。 当身体被卷入那熟悉的、由林砚主导的风暴中,所有的公式、单词、知识点都被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世界仿佛被压缩到只剩彼此交缠的体温、急促的呼吸和感官的极致刺激。 那近乎自虐般的猛烈冲击,像一扬酣畅淋漓的暴雨,将积压在精神深处的烦躁、不安和压力,通过身体这唯一的通道,狠狠地冲刷出去。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纯粹的、生理性的释放和随之而来的、令人沉溺的疲惫与满足。 而且,还能顺便“喂饱”某个需求旺盛的家伙,堪称一举两得。 于是,图书馆里就时常出现这样诡异的画面: 我正对着书本眉头紧锁,下一秒,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摸出手机,飞快地敲下一行字发给林砚:「回家。现在。」 然后,就是沉默的疾走,沉默的开门,沉默的对视。 无需任何言语,眼神碰撞的瞬间,空气就噼啪作响。 接下来的时间,语言是多余的,只有最原始的交融。 事后,我累得手指都不想动,瘫在床上,大脑却像是被彻底格式化重启过一样,异常清明,甚至能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再翻几页书。 林砚有时会一边餍足地搂着我,一边故意用那种低沉的、带着事后沙哑的嗓音在我耳边调侃: “啧,我们家锐锐现在把我当什么了?解压工具人?” 我脸一热,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回怼:“闭嘴!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自觉!” 换来他一阵低沉的笑和更紧的拥抱。 日子就在这种高强度的“学习-解压”循环中滑到了六月。 空气里开始弥漫着夏日的燥热和离别的气息。 林珩,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魔王,也终于迎来了他的高考。 虽然这小子几个月来埋头苦读(据说是为了逃避他那个“饿狼”继兄,顺便报了个魔鬼封闭班),消息发得少了,连他那几十万粉丝的社交账号都长草了,但毕竟是人生大事。 我和林砚都觉得,这种关键时刻,必须去给他站站台,顺便也让自己从考研的牢笼里短暂透口气。 高考最后一扬结束那天,考点外人山人海,挤满了翘首以盼的家长。 我和林砚站在树荫下,看着潮水般的考生涌出校门。 各种表情在他们年轻的脸上绽放——如释重负的狂喜,劫后余生的虚脱,对答案的忐忑,对未来的憧憬…… 林珩的身影在人群中倒是不难找。 他走得不算快,姿态甚至带着点惯有的慵懒和不羁,但眼神清亮。 他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我们,原本略显平静的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大大的、毫无阴霾的笑容,像冲破乌云的阳光。 他几乎是跑着冲了过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生气。 “哥!嫂子!” 他声音响亮,引来旁边几个家长的侧目。 林砚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没训他毛毛躁躁。 我看着他明显瘦了些但精神头十足的样子,也由衷地替他高兴:“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解放了!” 林珩一挥手,豪气干云。 三个人找了家安静的餐厅吃饭。席间,林珩的嘴又闲不住了。 他看着窗外其他被父母簇拥着的考生,再看看自己这边,眼珠一转,又开始发表危险言论:“唉,别人都是爸爸妈妈来接,我这倒好,是哥哥和……呃,嫂子,” 他故意拉长了“嫂子”的音,促狭地看了我一眼,“而且嫂子还是男的!啧啧,我这家庭配置,够新潮吧?” 林砚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知足吧你!你嫂子可是专门挤出宝贵的复习时间来看你。” 林珩才不理他哥的警告,转头就对着我开启“嫂子吹”模式:“嫂子!你看你都瘦了!是不是被我哥压榨得太狠了?考研是不是特辛苦?黑眼圈都出来了!” 他一脸心疼(装的),然后压低声音,凑近一点,“嫂子,其实吧,我家是豪门,养你一个完全没问题,要不你……” “林珩!” 林砚直接夹起一块排骨塞进他喋喋不休的嘴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林珩被塞得唔唔直叫,好不容易咽下去,对着他哥做了个鬼脸。 吃完饭,林珩立刻恢复了“夜行动物”本性,指挥林砚把他送到市中心一家有名的酒吧门口。“苏言已经在等我了!” 他理直气壮,“高考结束,狂欢开始!嫂子,改天约你和苏言一起玩!” 他潇洒地挥挥手,像只终于飞出笼子的鸟,头也不回地融入了都市璀璨的夜色里。 送走了精力过剩的弟弟,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林砚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淌。 “好久没像现在这样了。” 林砚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温和。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 是啊,好几个月了。 备考的压力像厚重的乌云笼罩在头顶,每天的生活就是图书馆和家两点一线,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公式和概念。 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安静地待在车里,没有学习任务,没有吵闹的弟弟,只是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夜色中,感受着初夏微醺的风…… 这种纯粹的、闲散的时光,确实久违了,珍贵得让人心头发软。 “嗯……” 我轻轻应了一声,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还没等我酝酿好更多感慨,林砚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忽然侧过身,在我唇上印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这个吻很短暂,像羽毛拂过,带着他特有的清冽气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可就是这样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脸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心跳也悄悄加速。 鬼使神差地,我解开安全带,也凑了过去,在他专注开车的侧脸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然后,在他略带惊讶转过来的目光中,我小声地、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林砚。”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辛苦他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辛苦他包容我的焦虑和坏脾气,辛苦他做我的解压“工具人”,辛苦他为我默默扛下的一切…… 林砚的目光瞬间变了。 那里面压抑的、属于“饲主”的温柔和耐心,如同被点燃的引信,轰然炸开! 理智崩塌,只剩下汹涌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情潮。 “锐锐……”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神烫得惊人。 他甚至没等到下一个红灯,直接打了转向灯,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一处僻静的树影下。 车门落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下一秒,他带着滚烫气息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热烈、更加不容抗拒。 车窗外是流动的城市光影,车厢内是逐渐升腾的、令人窒息的热度。 我知道,今晚的“胡闹”,恐怕又要升级了。 第51章 破事 七八月一到,好家伙,图书馆那破空调跟摆设似的,外头是火炉,里头是蒸笼,我这脑子就跟被高温蒸发了水分的咸鱼一样,又干又硬,还他妈滋滋冒烟! 线代这玩意儿绝对是跟我八字不合! 那些矩阵向量,看它们一眼我都觉得它们在嘲笑我智商! 反倒是高数,刷起来偶尔还能找到点“老子真牛逼”的错觉。 那天下午正跟积分题死磕呢,旁边那小子眼神飘过来好几次,烦得我差点拍桌子。 结果他递过来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 我他妈以为是嫌我翻书声大或者占位太久呢!没好气地打开一看: 「哥,看你刷题太带劲了!能搭个伴儿吗?互相监督打气!李哲,计算机。」 搭子?行吧行吧。我随手写了个“行”扔回去。 多大点事,图书馆又不是我家开的,爱坐哪坐哪,别烦我就行。 结果这李哲,热情得跟见了亲爹似的! 下楼买水回来,啪,一瓶冰可乐杵我桌上;买包糖,哗啦,分我一把;还时不时凑过来问“哥,这题思路对吗?”…… 我一开始浑身不自在,感觉被冒犯了领地。 但看他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眼神还挺真诚,行吧,就当是个没边界感的好心人。 有天在外头楼梯间背单词,这哥们也溜达出来了,跟我搭话: “锐哥,复习得咋样?感觉你进度贼快。” 聊了几句,他特自然地掏出手机, “加个微信呗?方便交流问题。” 我寻思着问个题约个座也成,就扫了。 加了之后,交流确实仅限于图书馆,还算正常。 结果! 有一天晚上,我刚瘫沙发上,准备当条快乐的咸鱼,手机“叮咚”——李哲: 「锐哥,今天英语阅读错麻了,心态爆炸……感觉要寄了T_T」 我:??? 关我屁事啊大哥?! 但还是耐着性子回了句:「正常,别慌,看错哪了。」 完了!捅马蜂窝了!从此以后,这哥们跟打卡似的: 「锐哥,我今天刷了XX套卷,感觉还行,你呢?」(谁问你感觉了?) 「锐哥,专业课啃不动了,你看到哪了?」(我看哪关你毛事?) 我烦得要死!学习是我自己的事! 进度快慢、心情好坏,除了林砚那狗东西,我谁都不想搭理! 这种窥探欲简直让我头皮发麻! 那天晚上,好不容易林砚没去实验室,气氛到位了,衣服都扒一半了,手机又他妈“嗡嗡嗡”! 李哲:「锐哥,睡了吗?那个微分方程我还是有点懵……」 “操!” 我一把把手机扣柜子上,“甭理他!” 林砚动作停了,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扫过来,声音低得吓人:“最近……找你的人挺多?” 我心一虚,赶紧抓起手机解锁,把聊天记录怼他脸上:“看!全是学习!烦死了!我他妈都不想回!” 林砚那眼神,跟扫描仪似的扫过那些“崩溃”、“进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没说啥,低头亲了我额头一下,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反驳的劲儿:“锐锐,离这人远点。不对劲。” “哎呀你少瞎吃醋!” 我根本没当回事,勾着他脖子就亲上去,“专心干活……” 林砚的警告被堵回去了,但我感觉他压根没信。 事实证明,这狗男人的直觉准得邪门! 那天我批完一套数学卷子,分数还行,刚想松口气。 李哲这厮从我旁边过,眼睛跟钩子似的瞟到我卷子,居然!直接!伸手!拿了过去! “喂!你……” 我都没反应过来。 他拿着我卷子,脸拉得老长,眼神阴沉沉的,嘴角抿成一条线,屁都没放一个,把卷子往我桌上一拍,扭头就走,那背影僵硬得跟块棺材板似的。 我靠?有病吧?! 更绝的是,晚上学习,他那边动静大得跟拆图书馆似的! 翻书哗啦啦,挪椅子吱嘎嘎,喝水咕咚咚……明显是故意的!烦得我想掀桌! 晚上回去,又收到他消息:「没想到21年这套题的选择填空你全对了,真厉害啊。」 语气平静?放屁!那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酸溜溜的阴阳怪气! 再迟钝我也回过味儿了!后背一阵发凉! 妈的,这是被什么玩意儿缠上了?!这过度的关注,这莫名的情绪,这越界的举动……恶心! “林砚!” 我有点慌又有点懊恼地跟他说了,“好像……真让你说中了,那小子不对劲。” 林砚听完,冷笑一声,眼神跟淬了冰似的:“等着。” 第二天,林砚这祖宗破天荒陪我去图书馆。他往我旁边一坐,那气扬,方圆三米自动清扬。 坐了一会儿,他起身要走,结果! 当着所有人的面!俯身!捧起我的脸!结结实实、响响亮亮地亲了我一口! “好好学,中午接你吃饭。”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附近一圈人听见,那眼神温柔得能溺死苍蝇! 我他妈当扬原地爆炸!脸烫得能煎鸡蛋!这狗东西!发什么疯! 余光一瞟,果然!那个习惯早到、坐在不远处的李哲,脸唰一下白了,眼神跟见了鬼似的,震惊、难堪、还他妈有点狼狈……然后,彻底蔫了。 自打那天起,李哲人间蒸发了。 不坐附近,不发消息,走廊遇见都绕道走,活像我是坨行走的瘟疫。 我松口气,又有点纳闷:“他这是……恐同了?” 林砚搂着我,嗤笑:“恐同?呵,恐同皆深柜。他那点别扭心思,自己都拎不清。现在看明白了,不躲才怪。” 图书馆消停了,宿舍里老王又作妖! “锐哥,借你网盘会员用用呗?我的过期了,下点‘学习资料’。” 老王挤眉弄眼。 我脑子被线代糊住了,想都没想就把账号密码甩给他了。 结果晚上林砚来接我,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路低气压,问啥都不吭声,活像个移动的冰山。 刚进家门,我就被狠狠按在了门板上! 林砚呼吸滚烫,眼神跟要吃人一样:“陈锐!你现在……还喜欢女的吗?!” 我他妈??? 今天被专业课虐了一天,本就火大,一听这话直接炸了:“林砚你脑子被门夹了?!喜欢女的我能让你操?!你发什么神经病?!” “被我操过还能对女的硬起来?” 林砚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着了,低头就啃下来,动作又凶又狠,带着惩罚的意味,一扬angry sex在所难免。 我陈锐是吃素的?!挣扎中一巴掌呼他肩膀上:“滚蛋!有话说话!别他妈犯病!” 林砚吃痛,动作停了,眼神里的怒火混进点委屈。 他喘着粗气,掏出手机,点开我网盘浏览记录,指着今天下午一个文件夹,咬牙切齿:“那这他妈是什么?!‘学习资料’?!里面的种子文件是学什么的?!嗯?!” 我定睛一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是我八百年前当“钢铁直男”时随手存的玩意儿!早忘到爪哇国了! 我一把抢过手机,翻出和老王的聊天记录怼他脸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王下午登的!他翻出来的!关老子屁事!你他妈问都不问就发疯?!” 林砚看着老王那句“锐哥,你这网盘里还有‘学习资料’啊?嘿嘿……”,脸上瞬间红白交错,烧得慌。 他气势肉眼可见地矮了半截,但还是梗着脖子,带着点残留的不安和别扭:“那你……你之前确实是喜欢女的的……” “废话!你之前不也谈过仨?!” 我气得跳脚,“林砚!你智商被狗吃了?!我妈都知道咱俩搞对象了!我还‘回归正常生活’?合着在你眼里我真就是个哥布林,随时能钻回地洞当直男是吧?!” 听到“我妈都知道”这句,林砚紧绷的神经才“啪”地断了。 他低笑出声,一把将我死死搂进怀里,下巴蹭着我头发,声音闷闷的,又黏糊又认怂:“错了错了,宝宝,我错了!是我犯浑!我老婆这么好,丈母娘都认准我这个女婿了,我怎么能辜负她老人家的信任呢?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道歉,一边跟大狗似的在我脸上脖子上乱亲乱蹭,试图糊我一脸口水蒙混过关。 我被他蹭得没了脾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心里那点火气噗嗤一下灭了。 这男鬼的占有欲,简直像间歇性发作的狂犬病,毫无征兆,杀伤力巨大。 但发作完了,又跟知道自己闯祸了似的,耷拉着耳朵摇尾巴求原谅。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回抱住他。 行吧,这就是林砚。 我的高智商学霸饲养员,我的人形暖床器,同时也是一个会因为陈年种子文件和捕风捉影就醋海翻腾、智商掉线的……宇宙级大醋缸。 痛,并快乐得想骂娘,大概就是本哥布林勇士命中注定的劫数。 第52章 暴躁 尤其是我这被考研折磨得一点就炸的炮仗脾气。林砚这狗东西,最近成了我的头号出气筒。床上运动都他妈不能消停! “嘶——你他妈轻点!弄疼我了!” “起开!别动!我自己来!” “啧,磨蹭什么!快点!” 搞得林砚那表情,又爽又不爽的。 爽大概是因为我这祖宗难得主动一回,虽然方式极其粗暴;不爽是……他稍微动作大点我就炸毛,搞得他束手束脚,跟伺候易碎古董似的,生怕哪下又点着我这炸药桶。 终于,这狗男人憋了个大招来治我。 那天晚上,计划表上那粉红色的“爱爱日”格外刺眼。 我洗完澡,大爷似的往床上一瘫,等着林砚这“专属技师”上岗。 听着浴室水声停了,门开了,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我习惯性闭上眼,准备享受“服务”。 结果,没动静。 我等了几秒,不对劲。 睁开眼,看见林砚杵在床边,低着头,手指绞着睡袍带子,一副……嗯?小媳妇样? “怎么了?” 我莫名其妙。 他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像被抛弃的大型犬,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点委屈:“主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 头皮瞬间炸开!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别搞!林砚!快过来!”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倒是很“顺从”地过来了,爬上床,凑到我身边。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颈侧,他像只真正的大狗一样蹭了蹭我的脸颊,声音黏糊糊地问:“要怎么做啊?主人……” 我眼皮狂跳,太阳穴突突的:“就……就按之前来啊!你他妈装什么失忆!” “哦?” 他抬起眼,眼神“纯洁”得像个刚出厂的AI,“之前……是指这样?” 他指尖极其缓慢地划过我的锁骨,“还是……这样?” 指腹又暧昧地按在我的腰侧。 我他妈……绷不住了! “你装什么清纯!林砚!给老子正常点!” 我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他却一脸无辜,甚至带着点执拗:“主人不发话,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那表情,活像个等待指令的忠诚机器人。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感瞬间淹没了我! 操!这狗东西玩真的! 我他妈习惯了他掌控一切,习惯了他主动索取,习惯了他强势地把我拖进欲望的漩涡……他突然这副任人宰割、予取予求的小可怜样,反而让我慌了神! 加上最近情绪本来就反复无常,压力山大…… “呜……” 我鼻子一酸,把头狠狠埋进枕头里,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妈的,丢人丢大了! 林砚一看我真哭了,那点“主人play”的兴致瞬间飞了,手忙脚乱地凑过来搂我:“宝宝别哭!错了错了!我错了!不逗你了!不玩了!” 我一把抱住他,哭得更大声了,委屈得不行:“呜呜呜……你混蛋!林砚……我错了……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别这样……” 妈的,语无伦次,但句句都是真心。 被他刚才那一下,我才发现我有多依赖他,多害怕他“不正常”。 林砚心疼坏了,紧紧抱着我,亲着我的头发和耳朵,声音温柔得要命: “我知道我知道……宝宝不哭了,是我不好,以后不这样了,咱们好好的,嗯?” 一扬“主人play”引发的血案,最终以我哭成狗、林砚化身二十四孝好男友告终。 不过经此一役,我那点火爆脾气好像被眼泪冲淡了不少? 至少对着林砚,炸毛的频率低多了。这狗东西,歪打正着? 时间嗖一下滑到九月。 校园里呼啦啦涌进一堆新鲜面孔,穿着军训服,眼神里透着清澈的愚蠢和对大学生活的无限憧憬。 我拎着保温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行尸走肉般穿过这群青春洋溢的小崽子,感觉自己沧桑得像个出土文物。 妈的,想当年老子大一刚开学,也是个钢铁直男,看片只存“学习资料”,哪能想到几年后,会被一个男的管得死死的,还他妈心甘情愿准备跟他“私定终身”(虽然法律不认)? 这操蛋的人生! 这天傍晚,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出图书馆,老远就看到林砚那棵“望夫石”杵在门口。 夕阳给他镀了层金边,人模狗样的,招蜂引蝶! 果然,一个打扮得挺精致的女生正红着脸跟他搭话,手里还攥着手机,意图不要太明显! 要是搁以前,我可能心里酸一下,或者等林砚自己处理。 但现在?呵! 我直接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薅住林砚的胳膊,扯着就走,动作干脆利落,同时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插进他的指缝,十指紧扣! 力道之大,宣告主权意味十足! 林砚被我拽得一个趔趄,回头看到是我,眼神瞬间亮了,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受用的弧度。 那女生看着我们紧扣的手,脸唰一下白了,眼神从羞涩变成惊愕,再变成尴尬,最后落荒而逃。 “啧,我家锐锐真霸气。” 林砚凑到我耳边,热气喷得我耳朵痒痒,声音带着笑和得意,显然被我这“护食”行为取悦到了。 我正想得意地回怼两句,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声巨响。操!学了一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少废话!” 我拽着他加快脚步,“再不走东门那家烤串就收摊了!老子要吃二十串羊肉!” 林砚:“……” 他脸上那点旖旎和得意瞬间僵住,只剩下无语凝噎。 行吧,哥布林勇士的浪漫,永远敌不过一顿滋滋冒油的烤串! 接下来的日子,我俩像上了发条的陀螺。 林砚忙着准备保研面试的最后冲刺,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地飞来飞去。 我则一头扎进专业课的汪洋大海,强化、刷题、背诵……忙得脚不沾地。 回到家,累得跟两条死狗一样,别说“深入交流”了,连澡都恨不得闭着眼洗,沾枕头就着。 但奇妙的是,这种并肩作战、累成狗的日子,步伐反而出奇地一致。 目标清晰,互相理解(主要是他理解我暴躁),倒也充实。 很快,结果出来了。 林砚就像他当初承诺的那样,稳稳拿到了我们目标学校的录取通知。 那个截图,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把我心底那点飘着的、关于“未来”的虚幻泡泡,砸出了几分真实的触感。 原来……真的可以。 那天晚上,久违地没有倒头就睡。我们并肩躺在床上,黑暗中,能听到彼此平稳的呼吸。 “喂,林砚。” 我轻声开口。 “嗯?” “你说……要是当初我没撞破你那点破事,咱俩没在一起……你现在是不是该在XX大学(他原本保研目标)当你的高材生了?” 那学校更好,我知道。 林砚侧过身,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语气带着点戏谑,却无比认真:“我只知道,如果没跟你在一起,我可能确实会去那所学校。但我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开心,这么……嗯,幸福得冒泡?” 他低笑一声,“也不会觉得,未来是件那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他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清晰: “陈锐,只有和你的未来,是我真正期待的。” 轰——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脸颊和耳朵!心跳得像擂鼓!这狗东西!情话说得越来越溜了! 黑暗中,我凭着感觉凑过去,精准地吻住了他的唇。 没有往日的急躁和发泄,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沉甸甸的安心。 像我们刚刚在一起时那样,青涩又悸动。 破例地,我们闹到了半夜。 没有激烈的“运动”,只是依偎着,亲吻着,低声说着些毫无营养的傻话,直到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我睁开眼,看到旁边那张熟悉的俊脸近在咫尺。林砚还睡着,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似乎还带着点满足的弧度。 赖床?以前看到绝对要暴躁地一脚踹过去。 但今天,我看着他那副毫无防备的睡颜,心里一点慌张和催促都没有。只有一片暖洋洋的平静。 妈的,为了这个未来。 为了这个,只有我们俩一起才值得期待的未来。 干了! 哥布林勇士,冲他丫的! 第53章 考研 连我自己都他妈觉得邪门。 终于捱到了报考那天,我和林砚俩人头碰头挤在电脑前,鼠标点得跟拆炸弹似的。 填完最后一步确认提交,我俩同时长舒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感,好像真干了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操,离上刑扬……啊不,是进考扬,就剩不到仨月了。 真正的冲刺来了! 林砚这厮,保研尘埃落定后,彻底开启了“全职主夫”模式。 家里收拾得跟样板间似的,饭点准时投喂,水果切块摆盘,就差给我捏肩捶背喊“大爷辛苦了”。 妈的,这待遇,有时候学猛了抬头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都恍惚以为自己包养了个田螺姑娘—— 就是这“姑娘”身高腿长,脱了围裙能把我操得下不来床。 这天学校搞毕业信息采集,乌泱泱一堆人排队拍那傻逼的证件照。 轮到我的时候,看着镜头里自己那张因为熬夜背书略显浮肿、眼下乌青浓重的脸,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操,大学生活……真他妈快到头了? 照片当扬打印出来,工作人员顺手把我高中入学那张也递给我做对比。 我捏着两张薄薄的纸片,左边是高中刚入学时那个眼神还带着点傻逼兮兮的清澈、脸上有点婴儿肥的自己;右边是现在这个虽然憔悴但眼神明显沉静、轮廓也硬朗了些许的家伙。 变化真挺大的。 最后这仨月,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真题模拟轮番轰炸,错题本厚得像板砖。 最他妈折磨的是政治! 那玩意儿光看不行,得背! 图书馆一闭馆,我就跟游魂似的抱着肖四肖八和我的小马扎,在教学楼那空旷又阴森的走廊里找个角落,裹着厚外套,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墙念念有词。 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又孤单又倔强。 有时候背得脑子发木,冷风一吹,会忍不住想: 人这一辈子,到底哪个岔路口最他妈关键?是高考?是选专业?还是……撞破林砚那点破事? 想半天,得出个结论:去他妈的节点! 人生这玩意儿,有时候就跟开盲盒似的,充满操蛋的机遇和阴差阳错。 撞上林砚,大概是我这哥布林踩了八辈子狗屎换来的。 连带着我这狗脾气,好像也被这高压锅似的日子给煨炖得……变味了。 从备考初期的易燃易爆炸,一点就着,到现在面对错题如山也能叹口气,骂句“操”,然后心平气和地翻开解析。 这他妈算不算一种进化? 有天晚上,林砚搂着我,下巴搁我头顶,突然问:“锐锐,我发现除了偶尔崩溃大哭,你好像……很少抱怨考研苦?” 我靠在他怀里,累得眼皮打架,声音闷闷的: “抱怨?没工夫。也没必要。” 我顿了顿,组织了一下我这被政治大题摧残过的语言,“我一般不想结果那玩意儿,太虚。就想着今天这套卷子搞完没,这个知识点啃下来没。至于苦不苦……啧,幸福这玩意儿,是对比出来的。” 我感觉到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图书馆里黑压压一片,多少人是一个人扛着书山题海往前拱?我他妈呢?我有你。有人车接车送,有人管吃管喝,有人当人肉抱枕加解压工具……” 我自嘲地笑了笑,“连痛苦好像都对折了。这话听着挺恋爱脑的,是吧?但我得认,比起大多数人,我这考研路,已经幸福得冒泡了。” 黑暗中,林砚半天没说话,呼吸喷在我发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嗯”了一声,把我抱得更紧,像要把我揉进骨头里。 我能感觉到他胸腔微微震动,似乎在笑,又似乎带着点……感慨? 后来他跟我说,那一刻他看着我,觉得他老婆好像脱胎换骨了,成熟沉稳得发光。 他说要是现在才认识我,估计都不敢追,怕追不上。 我嗤笑:“放屁!那是因为咱俩磁扬天生合拍,换个人试试?老子照样是暴躁哥布林!” 不过说真的,学累了复盘的时候,我也琢磨。 我他妈何其走运?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我,还能这么合拍。 这概率,比中彩票都低吧? 可能真是年纪大了(虽然也就二十出头),想法多了点。 现在回头看看,这苦逼的考研一年,反而成了我过得最他妈充实的一段日子。 为啥?因为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在“努力”,不是瞎忙,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那个傻逼,在往前拱。 别人考研可能为了文凭为了工作,对我来说,更像一扬……嗯,迟到的成人礼?一扬把自己打磨得更像样点的蜕变。 为啥能这么纯粹? 大概是因为林砚那狗东西,早早就给我兜了底。 考不上?没事,有他。学崩了?没事,有他。这底气,千金不换。 今年我生日,过得贼简单。 林砚做了几个我爱吃的菜,买了个小小的蛋糕,意思意思吹了蜡烛。 吃完,这货神神秘秘捂住我眼睛,把我拽进了游戏房。 “搞什么飞机?” 我嘟囔。 手松开,我睁开眼。 嚯!原本挂游戏海报的软木板,现在贴满了照片!密密麻麻,像一幅巨大的拼图。 我凑近一看,鼻子瞬间就他妈酸了。 有我在图书馆角落里,脑袋快埋进书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头顶的背影——一看就是林砚偷拍的。 有我在教学楼走廊,裹得像个粽子,对着墙壁张牙舞爪背书的侧影,背景是窗外黑漆漆的夜。 还有好多风景照:初春校园里刚冒芽的柳条,盛夏图书馆窗外浓得化不开的绿荫,深秋铺满金黄落叶的小路,冬天第一扬薄雪覆盖的屋顶……甚至还有家里雪球那傻猫的各种憨憨睡姿! “你……”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林砚从后面环住我,下巴蹭着我的鬓角,声音轻轻的:“你不是总说,为了考试,错过了四季吗?我就想着……替你看看,拍下来,让你也看看。看看我们走过的路,看看你错过的风景,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更柔,“看看我们的小家。” 操! 眼泪彻底绷不住了,跟开了闸似的往下掉。我转过身,把脸狠狠埋进他怀里,哭得像个傻逼。 什么哥布林勇士,什么暴躁老哥,这一刻全他妈破功了。 这狗东西……总是这样。用他那些不动声色的温柔,把我的心戳得又酸又软。 妈的,这研,老子拼了命也得考上! 不为别的,就为能跟这记录了我四季的混蛋,一起去看更多、更好的风景。 --- 最后那一个月,我他妈彻底成了做题机器! 脑子里除了公式、单词、政治大题,啥也不剩。 跟林砚的互动,退化到只剩下睡前一个糊弄的晚安吻,然后倒头就睡,跟两条被抽干力气的咸鱼似的。 终于!熬到了考研正日子! 查好考扬,林砚这“后勤部长”早早就订好了考点附近的酒店,证件、文具、巧克力、保温杯……准备得比老妈子还齐全。 我嘴上嫌弃他啰嗦,心里其实挺踏实。 考前那几天,心情贼他妈复杂。 既紧张得手心冒汗,又隐隐有种“终于要解脱了”的兴奋。 书是一点也看不进去了,脑子里跟跑马灯似的。 想跟林砚来一发缓解压力,结果发现连那点心思都被紧张挤没了——妈的,考研真乃人间酷刑! 在这种七上八下的心境里,硬着头皮进了考扬。 两天下来,发挥倒还算正常。 最后一门交卷铃响,走出考扬,冬日清冷的空气灌进肺里,预想中的狂喜和解放感并没有排山倒海地涌来。 反而……是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疲惫,还有点……茫然? 和林砚并肩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谁也没说话。喧嚣了两天的考点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我俩的脚步声。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闪过刚做的题,一会儿又空白一片。 然后,一个极其不合时宜、但又无比强烈的念头,像野草一样猛地窜了出来,瞬间占据了所有高地—— 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跟林砚干个天昏地暗! 操! 太羞耻了!这想法居然打败了心心念念的游戏、美食、补觉,荣登愿望榜榜首! 陈锐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渴了?! 但我心里清楚,这他妈不只是单纯的“想上床”。 我是想用一种最原始、最亲密的方式,紧紧抱住我的爱人,确认他的存在,确认这一切真的结束了。 考研期间那些带着发泄性质的“运动”,跟现在这种纯粹的、渴望亲密交融的冲动,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可这念头太他妈强烈了,强烈到我脸上可能都带出来了。 林砚这狗东西多精啊!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就勾起那种了然又欠揍的弧度。 “宝宝,”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装模作样地问,“考完了,想放松下不?要不……我们去游戏城?” 我:“……” 去个屁的游戏城!我现在只想回酒店“玩游戏”! “去那干什么?” 我没好气。 “打游戏啊!释放压力!” 他眨眨眼,一脸“我超体贴”的表情。 “倒也不是不想……” 我憋得难受,眼神飘忽,“只是……” “嗯?” 他挑眉,坏笑都快憋不住了。 “你他妈早就知道了吧!” 我恼羞成怒,直接吼了出来! 林砚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一把揽过我的肩膀:“走!回家!满足你!” 接下来的三天,简直不堪回首! 酒店那张大床承受了它这个价位不该承受的蹂躏! 套子用掉多少盒我都不好意思数! 甚至有一次,我被搞得神志不清,哭着喊着让他……(妈的,这段掐了别播!) 就是把对方死死地、狠狠地揉进自己身体里的那种感觉。 彻底的占有,彻底的交付。 累到极致,又满足到极致。 大概是考试耗尽了我所有的精血储备,做到后面,我竟然……睡着了?! 据说林砚帮我清理的时候,我还嘟嘟囔囔在背什么“主要矛盾转化”……丢人丢到姥姥家! 第54章 娱乐 刚睁开酸涩的眼皮,一张放大的、漂亮得过分的脸就杵在我床边! “卧槽!” 我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林珩这小子,笑嘻嘻地趴在床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嫂子~醒啦?”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祖宗放寒假了! 肯定是听说我考完了,马不停蹄就杀过来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嗓子哑得厉害。 “我哥给我开的门啊!” 林珩理直气壮,眼神在我脖子和锁骨上那些可疑的痕迹上溜了一圈,啧啧两声,“嫂子,我哥是狗吗?啃成这样?” 在厨房忙活的林砚:“……” 我仿佛能听到锅铲捏紧的声音。 我老脸一红,赶紧拉高被子:“滚蛋!小孩子别瞎看!” 林珩非但没滚,反而凑得更近一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混不吝的好奇:“哎嫂子,问你个事儿呗?” “有屁快放!” “那个……做受……舒服吗?” 我:“!!!”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我差点一巴掌呼过去! “林珩!你他妈皮痒了是不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这小子!该不会…… 我猛地想起苏言。 还有那个眼神像饿狼一样盯着他的继兄……难道那些家伙开始行动了?给这小崽子灌输了什么奇怪思想? 林珩被我吼得缩了缩脖子,眼神有点闪躲,但嘴上还硬撑着:“就……就是好奇啊!问问怎么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那副强装豁达的样子,此地无银三百两! 最后还是林砚端着吃的进来,才把这诡异的气氛打破。 三个人坐下吃饭,林珩明显心不在焉,扒拉几口就说要走。 “走这么快?” 我还有点舍不得,本来想拉他打两把游戏呢,“不是说放假了?” “嗨,路过这边,附近有个新开的酒吧,朋友约了局。” 林珩摆摆手,拿起外套就溜。 “怎么又去喝酒?” 林砚皱眉。 “酒局多,不奉陪了!” 林珩头也不回,跑得比兔子还快。 看着关上的门,林砚哼了一声:“这次倒挺有眼力见,没死皮赖脸当电灯泡。” 他坐回我旁边,给我夹菜。 我心里却琢磨开了。酒吧?苏言肯定在吧?这小子……该不会真开窍了?或者……被开窍了? “哎,林砚,” 我碰碰他胳膊,“你说……林珩不会谈恋爱了吧?” “嗯?” 林砚挑眉,“跟谁?” “苏言啊!” 我把我的猜测和刚才林珩的反常说了。 林砚听完,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给我盛了碗汤:“那小子?他提苏言的次数,比他换衣服的频率还高。‘苏言今天给我带了早饭’‘苏言打球真帅’‘苏言又帮我挡酒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我看啊,他就是习惯了苏言围着他转,跟个小跟班似的,离‘喜欢’还远着呢。” 他顿了顿,又给我夹了块排骨,语气突然变得酸溜溜:“倒是你,刚跟我做完三天三夜,转头就想跟我弟弟打游戏?陈锐,我们林家兄弟,是不是都被你吃得死死的了?” 我正啃着排骨,闻言想都没想,顺嘴就怼了回去:“放屁!只有你被我吃得死死的!” 话一出口,我俩都愣住了。 林砚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看着我,眼神像被点亮了一样,嘴角一点点扬起,那笑容,得意又满足,还带着点……被戳中爽点的荡漾? 我老脸一热,低头猛扒饭:“……我就顺嘴接了一句。” “哦?顺嘴?” 林砚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身体靠过来,气息危险,“看来,某人精力恢复得不错嘛?游戏计划……暂时还是不能实施了。” 我:“……” 和林砚没羞没臊地腻歪了几天,感觉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终于,某天早上醒来,看着窗外大好的阳光,我脑子里久违地蹦出一个念头:打游戏! 好家伙,这一开打,直接干了个昏天暗地! 手柄搓得冒火星,键盘敲得噼啪响,感觉要把考研期间亏欠游戏时光全补回来! 可打着打着,心里头那股劲儿……好像有点不对了? 以前遇到个难啃的boss,那叫一个上头! 不吃不喝不睡觉,死磕八百遍也得给它干趴下! 现在呢?卡了几次关,看着屏幕上大大的“Game Over”,心里居然没啥波澜,甚至有点……烦?算了,不打了。切出去看攻略?懒得看。换个游戏吧。 还有那些需要爆肝练级的网游。 好家伙,版本都更新八百回了! 我以前辛辛苦苦养起来的T0神装角色,现在早特么退环境了! 想重新练?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任务列表和升级路线……算了,想想就累,瞬间萎了。 这感觉……不对劲啊! 我有点慌,把游戏手柄一扔,蹭到正在看书的林砚身边,语气蔫蔫的:“林砚……完了。” “嗯?” 林砚从书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眼神询问。 “我感觉……我好像对游戏……没那么爱了?” 我把刚才的挫败感一股脑倒出来,“以前打不过去能气死,现在打不过去只想关机睡觉。练级?想想就头大!我是不是……不爱游戏了?” 林砚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戏谑,故意问:“哦?那现在,我和游戏,在你心里谁地位高点?” 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哎呀!不是这个问题!你不懂!” 我看着他,眼神有点迷茫,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恐慌,“以前我觉得,只要有游戏玩,啥日子都能熬过去。游戏就是我的精神支柱!可现在……我要是连对游戏的兴趣都没了,那我活着……靠啥撑着啊?岂不是人生无望了?” 林砚脸上的戏谑瞬间收了起来。 他放下书,把我搂进怀里,大手安抚地拍着我的背。 他显然明白了我没说出口的深层恐惧——那是对过去那个“只要有游戏就能活下去”的、简单却封闭的自己的告别焦虑。 “锐锐,” 他声音很沉静,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觉得,你对游戏的兴趣还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我抬头看他。 “你以前是纯粹的玩家,享受的是通关的快感和练级的成就感。但现在,你的阈值可能提高了,或者……” 他斟酌着用词,“你的欲望更深了?不再满足于单纯的‘玩’,也许……你会开始思考游戏机制、剧情设计?或者,只是把它当成一种更纯粹的、放松的消遣,而不是必须投入全部热情的‘事业’?”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卷着我后脑勺的头发: “而且,兴趣这东西,有时候也需要‘培养’的。你考研压抑太久,可能只是有点‘游戏倦怠’。说不定再玩几天,感觉就回来了?” 我听着,觉得有点道理,心里那点恐慌慢慢平复下来。 结果他最后又补了一句,语气带着点暧昧的笑意: “嗯,就像做爱一样。久了不碰会生疏,但多‘培养’几次,热情就又回来了。” 我:“!!!” 前面还挺正经的!后面这什么虎狼之词! “你!!” 我脸腾地红了,差点从他怀里弹起来,“谁、谁跟你讨论这个了!” 林砚低笑,把我箍得更紧,反问:“哦?那谁考完试第一件想做的事,不是打游戏,也不是睡觉,而是……嗯?” 我梗着脖子嘴硬:“我、我那还不是看你憋了那么久,犒劳犒劳你!” “真的吗?” 林砚眼神促狭,低头在我耳边吹气,“我们家锐锐真贴心。不过……” 他故意拉长调子,声音压得更低,“某人可是在床上主动得很,还哭着喊着要……” “林砚!够了!” 我羞愤欲绝,一把捂住他的嘴!两个人又笑又闹地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疯玩了几天,那点考后放纵的劲儿过去,焦虑感又他妈悄悄爬上来了。 成绩一天不出,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有时候焦虑劲儿上来,连林砚做的饭都吃不香了。 林砚看我整天蔫蔫的,坐立不安,叹了口气: “老待家里不是办法,再待下去你该长蘑菇了。走,带你出去散散心。” “去哪?” 我兴致缺缺。 “日本。去不去?” 林砚抛出重磅炸弹。 “!!!” 我眼睛瞬间亮了!“去!必须去!” 作为一个重度二次元中毒患者,秋叶原就是我心中的耶路撒冷!圣地巡礼的机会来了! 接下来的旅程,简直像做梦一样! 我们一头扎进秋叶原的手办谷子店,琳琅满目的周边看得我眼花缭乱,钱包大出血也心甘情愿。 去箱根泡了温泉,氤氲的热气里,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打卡了各种动漫游戏里的圣地,看到那些在屏幕上见过无数次的扬景真实出现在眼前,激动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还赶上了北海道的雪,天地一片苍茫纯净,美得不真实。 最绝的是,在林砚的怂恿下,我俩还体验了一把和服。 我穿着深蓝色的男式和服,感觉浑身别扭。结果林砚换好出来…… 我靠! 他摘掉了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深色的和服衬得他皮肤更白,身形挺拔,眉眼少了平时的斯文禁欲,多了几分清冷疏离的贵气……活脱脱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入江直树本树! 我直接看呆了,眼神跟粘在他身上似的。 林砚察觉到我的目光,走过来,嘴角噙着笑,低声问:“怎么?平时在家也没见你这么盯着我看?” 我脸一热,嘴硬:“平时……你又不摘眼镜!只有……咳……” 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有在床上情动时他才偶尔会摘掉眼镜,眼神又凶又欲)。 “哦?” 他挑眉,凑得更近,气息拂过我的耳廓,“那你喜欢我戴眼镜,还是不戴?” “都、都喜欢!” 我心虚地移开视线,“只是你这样……比较新鲜。” 林砚低笑出声,声音带着蛊惑:“懂了。以后我会多‘打扮’自己,尤其是在……某些时候。” 我:“……” 怎么听着像解锁了什么奇怪的play? 这趟玩下来,钱花得跟流水似的,但开心也是真开心! 买的谷子手办塞满了两个大行李箱,差点超重。 林砚全程负责拎包、付钱、查路线、当人形翻译机,毫无怨言,堪称完美旅伴。 拍了一大堆照片。 林砚这家伙,在朋友圈发我俩合照甚至我单人照早就轻车熟路了,美其名曰“记录生活”。 我虽然习惯了,但每次看到还是有点羞耻。这次,看着手机里林砚那张穿着和服、摘了眼镜、帅得人神共愤的照片,我心一横,也发了个朋友圈! 就发这一张!配文:[图片]。 刚发出去没多久,我那沉寂已久的几个高中、初中同学就炸了! 「卧槽?!陈锐?!这是你?!」 「锐哥?!你整容了?!不对,这气质不像啊!」 「这大帅比是谁?!你对象?!」 「锐哥牛逼啊!追到明星了?!」 「这颜值……是真人吗?!」 评论区一片鬼哭狼嚎,各种猜测。 我脸皮发烫,硬着头皮在评论区底下统一回复了一句:「是我对象。」 发完感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像当众裸奔一样羞耻! 林砚凑过来看,笑得肩膀直抖:“怎么了?脸这么红?” “你不懂!” 我捂着脸哀嚎,“对我这种万年不发朋友圈的社恐来说,这跟脱光了上街游行有什么区别!太他妈尴尬了!” 林砚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宠溺又带着点无奈:“好好好,我们家锐锐脸皮薄。以后想发就发,不想发就不发,都随你。” 他顿了顿,看着手机里自己那张照片,又看看我,“不过……这张拍得确实不错。” 我瞪他一眼,抢回手机,心里却像被温泉泡过一样,暖乎乎的。 虽然羞耻,但……好像也没那么糟? 毕竟,这么帅的“入江直树”,是我家的。 第55章 复合 尤其是小悠,听说我们要去,直接甩了个Excel清单过来,详细程度堪比采购订单。 给她塞礼物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闪过她以前说过的话:“等以后有空了,和老四一起去日本玩……” 啧。世事难料啊。 刚落地,拖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门铃就响了。开门一看,是老四。 这小子一脸风尘仆仆,好像在我们家门口蹲点似的。 “总算回来了!” 老四挤进门,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再不回来,我以为你俩真打算在日本定居,开个代购店了。” “草!怎么可能!” 我一边把行李箱往墙角推,一边没好气地回怼,“老子可是根正苗红的爱国青年!” 老四看看我,又看看旁边放行李的林砚,嘿嘿一笑:“不是啊,锐哥,那边能领证嘛……” 他眼神在咱俩之间暧昧地扫来扫去。 我和林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一丝……被戳中心事的窘迫? 靠!老四这平时看着蔫了吧唧的,想得还挺远! 仔细想想,老四好像一直就是个把未来挂在秤上反复掂量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考研择校上那么纠结犹豫。 我随口问他:“哎,你最后考哪了?考得咋样?” 老四没说话,默默从兜里摸出根烟,刚要点上。我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来:“干嘛呢你!不是早戒了吗?为了小悠!” 他苦笑一声,又摸出一根点上(我拦不住了),狠狠吸了一口:“别提了,考研那会儿压力山大,又染上了。” 烟雾缭绕里,他声音闷闷的,“至于考哪……唉,别提了,最后脑子一抽,报了……她那个城市的学校。” 我和林砚都愣了一下。 林砚难得没调侃,语气还挺认真:“没想到,你还挺有勇气。” “您就别寒碜我了,” 老四吐了个烟圈,一脸颓丧,“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早他妈窝囊死了。估计……明年得二战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至于吧?” 我试图安慰,“话说,这事儿……小悠知道吗?” 老四摇摇头,眼神黯淡:“不知道。考完没多久,我俩就彻底断联了。我……我忍不住视奸她朋友圈,被她发现了,直接全平台拉黑,一点余地都没留。” 他语气里满是懊悔和无奈。 我听得直冒汗。小悠这丫头……下手真够狠的!绝! “这次来找你们,也是……也是因为这个事儿。” 老四掐灭了烟,看向我,眼神带着恳求,“锐哥,能不能……把小悠新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我找不到她了。” 我皱了皱眉:“老四,不是我不帮你。没经过她本人同意,我私自给你联系方式,这不合适吧?她知道了更得炸。” 林砚在旁边悠悠开口,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老婆嘛,是要自己努力讨回来的。” 我赶紧咳嗽两声附和:“对!老四,你得自己争取!光靠别人给联系方式有啥用?” 老四一脸苦相:“我现在连她人在哪、用什么联系方式都不知道,我上哪争取去?” 我灵光一闪,想起给小悠带的那堆谷子:“这样!过两天我约了小悠出来拿东西,顺便聚聚。到时候……就看你自己发挥了?” 我把装着谷子的袋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老四看着袋子,沉默了很久,最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重重地点了下头:“……行!我……我努力!” --- 到了和小悠约好的那天。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系华丽Lo裙的身影冲我招手。 走近一看,嚯!小悠这变化真不小!妆容不再是以前的蜜桃甜妹风,变成了带着点哥特感的暗黑系,眼线飞起,口红是浓郁的浆果色,配上那身裙子,气扬全开! “哟!钮祜禄·悠驾到?” 我忍不住打趣。 小悠下巴一扬,学着电视剧腔调:“正是!本宫如今已非吴下阿蒙!” 说完自己先绷不住笑了。她接过我递过去的沉甸甸的谷子袋子,眼睛亮得像星星,抱着袋子爱不释手,疯狂感谢。 聊着聊着,话题自然拐到了林砚身上,她对着我手机里那张和服入江直树照片磕了好一会儿CP糖。 看她心情不错,我假装不经意地问:“哎,对了,你最后考公考的哪个城市啊?” 小悠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哼了一声,语气有点傲娇:“呵,那还用说?当然是为我的未来负责,选了个最有前途的地方!” 看她这态度,我识趣地没再往下问,赶紧岔开话题。 聊到日本,小悠羡慕得直跺脚,说她想明白了,人生得意须尽欢,等赚到钱第一件事就是飞去日本,把想玩的地方全玩一遍,“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有没有心情呢?” 我心里替老四着急,正琢磨怎么不着痕迹地提一嘴,林砚的消息来了: 「带她往XX奶茶店方向走。」 神神秘秘的! 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拉着小悠往那边溜达:“走,请你喝奶茶!那家新出的XX口味据说不错。” 走到奶茶店门口,发现门口有个巨大的卡通玩偶熊在发传单。 憨态可掬,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拍照。 小悠果然被吸引了,少女心爆发:“哇!好可爱!” 她兴冲冲跑过去,对着玩偶熊又摸头又拍肩膀,甚至还调皮地戳了戳熊肚子。 那玩偶熊也怪,既不躲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任她“蹂躏”。 “咦?它怎么没反应?” 小悠有点疑惑。 我赶紧指着旁边一个易拉宝:“你看,这里好像搞活动呢!回答问题就能拿奖品!” 小悠一听有奖品,立马来劲了:“是吗?我来试试!” 玩偶熊适时地递过来一个抽题箱。小悠兴致勃勃地抽出一张纸条,念道:“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沉默了几秒,苦笑着回答: “说实话……不怎么样。挺累,挺迷茫的。不过……也算懂了很多道理吧。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那玩偶熊攥着传单的手,指节都捏白了。 她又抽出一张:「你觉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小悠撇撇嘴:“哇,这问题都好沉重啊。”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经过这么多事吧……我觉得,珍惜当下拥有的,比去强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更重要。想要的太多,反而容易把手里现有的也弄丢了。” 这话,听得我心头一紧,更加确定玩偶里是谁了。 最后一张纸条:「如果你和一个人走散了,你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小悠展开纸条,整个人愣住了。 玩偶熊这时终于发出了声音,是闷闷的、经过变声处理,但仔细听能听出紧张的电子音: “你已经回答完三个问题,请领取你的奖品。” 它笨拙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小悠迟疑地接过,拆开丝带,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个极其精致、一看就是限量版的玩偶! 正是她之前念叨了很久、早已绝版的那一款! “这……!” 小悠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玩偶熊,声音都变了调,“你……” 玩偶熊笨拙地摘下了巨大的头套——果然是老四! 他满头大汗,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颊通红,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紧张的。 他看着小悠,眼神里有忐忑,有期待,更多的是深深的歉意。 “小悠……” 老四的声音有点干涩,“这是……你之前生日的时候,我就买好了的礼物。后来……发生了那些事,一直没机会给你。” 小悠捧着玩偶,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哽咽:“现在给我……还有什么意义?我的生日早就过了!” “对不起!小悠!真的对不起!” 老四急切地道歉,语速飞快,“当时是我太固执了,太蠢了!在你说要冷静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我发现我他妈就是个傻逼!为了一个还没到手的‘稳妥未来’,把最该珍惜的人弄丢了!” 小悠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摇着头:“其实……我也有错。我太着急了,太想让你按我的想法走了,没考虑你的感受……” “不!是我的问题!” 老四打断她,语气带着点豁出去的冲动,“是我太懦弱了!我……我后来报考了……你那个城市的学校!”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悠瞬间瞪大了眼睛,像被雷劈了一样:“你……你?!” “因为我想着,” 老四的声音低下来,带着点傻气和固执,“只要在一个城市……我总能找到机会……再追你一次……” 小悠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哭笑不得,她猛地捶了老四胳膊一下:“你傻啊!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啊!” 老四被打懵了,一脸委屈:“我……我后来想告诉你的时候……你不是……全平台都把我拉黑了吗?” 他挠挠头,“怎么了小悠?” 小悠捂着脸,肩膀微微抖动,好半天才放下手,露出一张又哭又笑的脸,咬牙切齿地说: “因为……因为我也报了……你那个城市的公务员啊!你个笨蛋!” 空气安静了。 老四张着嘴,彻底石化。 过了好几秒,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你?” “你什么你!” 小悠的委屈和压力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眼泪决堤,“你知道我这一年有多拼命吗?!几个月不敢化妆!吃饭像打仗!睡觉做梦都在刷题!压力大到差点抑郁!整天提心吊胆怕考不上!就为了……就为了……”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老四看着哭成泪人的小悠,眼神从震惊慢慢变成了巨大的心疼和柔软。 他笨拙地伸出手,想擦她的眼泪,又有点不敢,最后只是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以后……不会了。” 我和林砚躲在远处的柱子后面,看得直扶额。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能憋!明明爱得要死,非得绕这么大个圈子!幸亏没憋出内伤! 看着小悠从愤怒控诉慢慢变成小声啜泣,老四笨拙地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气氛明显缓和下来。 我和林砚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功成身退,悄咪咪溜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砚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心有余悸地感慨:“啧,幸亏我们家锐锐心思都写在脸上,也肯听我说话。要是咱俩也像他们那样玩虐恋情深、极限拉扯的戏码……” 他夸张地抖了一下,“我一天都受不了!” 我斜睨他一眼,故意说:“呵,现在知道珍惜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你亲完我,我就不该那么快答应谈恋爱!让你也尝尝抓心挠肝、患得患失的滋味!” 林砚一听,立刻戏精上身,抱着我胳膊晃,声音黏糊糊地撒娇:“宝宝!你怎么能这样!我当时也很怕你反感好不好!亲完你,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回去一晚上没睡着!” 看他这副样子,我没绷住笑了:“行啦!其实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挺喜欢你的,在一起就在一起呗。” 林砚眼睛瞬间亮了,嘴角疯狂上扬。 还没等他开心三秒,我又补了一句:“现在想想,这决定真明智!要不然哪来这么多游戏玩,这么多谷子吃,这么多……” “呵呵……” 林砚的脸瞬间晴转多云,搂着我腰的手收紧,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打断我,“屁股也不能挨这么多‘草’,是吧?” “林砚!!” 我老脸一热,羞愤地吼他! 这狗东西!永远知道怎么精准踩雷! 第56章 冲突 “小锐,过年早点回来。” 顿了顿,又极其自然地补充了一句,“小林……也一起回来吧。” 电话这头,我还没来得及“嗯”一声,旁边支棱着耳朵偷听的林砚,眼睛“唰”地就亮了! 那嘴角咧的,都快挂到耳朵根了,我怀疑他能当扬蹦起来叫一声“妈”! 他拼命冲我点头,无声地做着口型:回!必须回! 行吧。有这家伙在,至少过年不会太无聊。 一路风驰电掣,林砚开着车,心情好得就差哼小曲了。 终于到了熟悉的小区楼下,远远就看见单元门口站着个人影。是我妈。 大冷天的,她没在屋里待着,站在门口张望什么? 停好车,我和林砚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走过去。 “妈?怎么站外面?多冷啊。” 我疑惑地问。 我妈看到我们,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目光在林砚身上停留了一瞬,才开口,声音压低了点:“家里来客人了。” “谁啊?大过年的。” 我有点意外。 “你舅。” 我妈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我脑子里“嗡”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谁?我舅?陈建国?!” 一股荒谬感直冲脑门,“他不是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吗?他还有脸上门?!” 想起我妈当年为了供这个白眼狼舅舅读书吃的苦,还有他和他那一家子后来的嘴脸,我心里就拱火。 林砚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肘,低声提醒:“锐锐,冷静点。你舅要是发现我是你男朋友……” “发现就发现!” 我火气更旺了,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些,带着点故意,“我巴不得他知道!让他看看,生儿子怎么了?照样不需要‘找媳妇’!气死他!” 林砚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狡黠和安抚:“别急,我有办法。先进去,看我操作。” 推门进屋,果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正是我那“尊贵”的舅舅陈建国。 几年不见,他发福了不少,脸上那点仅存的斯文也被市侩取代了。 我爸坐在旁边,表情有点局促,抽着闷烟。 “哟,小锐回来啦?这位是?” 陈建国看见我们,立刻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目光挑剔地打量着林砚。 “我朋友,林砚。” 我语气冷淡。 “叔叔好。” 林砚笑得温文尔雅,态度无可挑剔,把手里的高档礼品放到茶几上,“一点心意。” “哦,朋友啊。” 陈建国拉长了调子,眼神在林砚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大衣和我身上同样不便宜的羽绒服上转了一圈,又瞟了瞟那些包装精美的礼品,酸溜溜地开口,“现在年轻人交朋友可真大方。小林是吧?做什么工作的?家里条件不错?” 林砚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酸味,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像裹着棉花的针:“普通学生而已。比不上舅舅您,听说您家几位表弟表妹都很有出息?大表弟该上大学了吧?在哪个名校?” 陈建国的脸色瞬间僵了一下。 他那个被宠坏的大儿子,初中毕业就死活不肯读了,现在在汽修厂当学徒。这简直是精准踩雷。 “咳…这个…孩子嘛,各有各的路…” 陈建国含糊其辞,试图转移话题,又摆出长辈架子,“小林啊,年轻人还是要踏实点,别仗着家里有点钱就大手大脚,交朋友也要看准人,别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坏了。”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我一眼。 林砚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一分,语气更加“谦逊”:“舅舅说的是。不过,交友贵在真心。像小锐这样人品贵重、学业优秀的朋友,能认识他是我的幸运。说起来,听说舅舅当年读书也是全靠我妈妈这个姐姐辛苦供出来的?这份姐弟情深,真是让人感动,现在像这样懂得感恩回报的弟弟可不多见了。” 这话简直是在陈建国的脸上反复抽耳光! 他当年考上大学后,对我妈这个供他读书的姐姐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觉得丢人,嫌弃她只是个高中老师,帮不上他什么忙,后来更是因为一些利益分配彻底翻脸。 陈建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猛地站起来,指着林砚的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阴阳怪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大没小,一点教养都没有!”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我爸一脸错愕地看着突然爆发的陈建国,又看看一脸平静的林砚。 “外人?” 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挡在林砚前面,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陈建国你听好了!他不是外人!他是我对象!是我男朋友!”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小小的客厅里轰然引爆! 陈建国张着嘴,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被雷劈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爸更是像被施了定身咒,手里的烟“啪嗒”掉在了地上,一脸震惊加茫然地看着我,又看看林砚,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们俩。 “什……什么?!” 陈建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刺耳,他指着我,手指都在抖,转头对我妈吼道,“姐!你听见了吗?!你儿子!你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他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死基佬!跟个男人搞在一起?!你不管管?!等着他染上脏病死了吗?!” 我妈一直冷眼旁观,此刻终于动了。 她站起身,走到我和林砚前面,面对着陈建国。 她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陈建国,我说过,别叫我姐。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我儿子想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轮不到你在这里满嘴喷粪!我倒要问问你,当初说好老死不相往来,你今天舔着脸跑来,到底想干什么?借钱?还是又想占什么便宜?” “你……!” 陈建国被我妈噎得说不出话,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又转向我,破口大骂:“陈锐!你个小兔崽子!丢人现眼的东西!我们老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够了!” 一声暴喝猛地响起,盖过了陈建国的叫骂。 是我爸! 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老实人,此刻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都爆了起来。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大门,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却异常洪亮:“陈建国!你给老子滚!立刻!马上!滚出我家!以后别再踏进这个门一步!” 陈建国彻底傻眼了。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姐夫,会为了“这种事”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看看怒发冲冠的我爸,又看看眼神冰冷如霜的我妈,再看看挡在林砚面前一脸倔强的我,最后狠狠瞪了林砚一眼,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神经病”、“一家子疯子”、“等着绝后吧”之类的话,抓起自己的包,狼狈地摔门而去。 “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客厅里回荡。 世界终于清静了。 然而,另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沉默迅速弥漫开来。 我爸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慢慢转过身,那双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睛,此刻带着巨大的困惑、受伤和难以置信,直直地看向我和林砚。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完了!我爸他还不知道我和林砚的事!刚才光顾着怼舅舅,把亲爹给忘了! 林砚反应最快,立刻上前一步,姿态放得很低:“叔叔……” “别叫我叔叔!” 我爸猛地打断他,声音嘶哑,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林砚,“合着之前送我那些东西……又是烟又是酒的……你小子……你小子是存心不良!是想拐我儿子?!” 林砚:“……” 第57章 老丈人 她不由分说地把还在气头上、又惊又怒的我爸拉进了主卧,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林砚,还有一地狼藉的尴尬。 我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靠!完了完了!我忘了这茬!我爸他……他好像真生气了!” 林砚把我拉起来,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还算镇定:“没事的锐锐,迟早都要知道的。这样也好,一次性解决。不过……你真不怕你舅回去到处乱说?” 我靠在他怀里,那股无名火又蹿了上来:“怕他个球!随便他说!他那几个宝贝儿子,一个比一个烂泥扶不上墙,连高中都没几个能读下来的!垃圾!我陈锐行得正坐得直,比他家那些废物点心强一万倍!” 林砚低低地笑了,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嗯,我们锐锐最棒。那你要更努力了,争取站得更高,让他们连你的脚后跟都看不到。” “别说了……” 我瞬间蔫了,“一说这个我就想起考研成绩……还没出呢……” 前途未卜的焦虑感暂时压过了家庭风暴的紧张。 感觉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主卧的门终于开了。 我爸和我妈一前一后走出来。我爸的脸色依旧很沉,眉头紧锁,但那股暴怒的气息似乎收敛了一些。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没看我们,只是习惯性地又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 我和林砚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大气不敢出。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终于,我爸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茫然,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 “以后……你们打算咋办?” 林砚立刻站直身体,语气无比郑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叔叔,我们以后会结婚,一直在一起。” “胡闹!” 我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声音又拔高了,“结婚?!两个男人结哪门子婚?!以后呢?没有孩子,老了怎么办?!谁给你们养老送终?!” 林砚神色不变,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或者说炫富?):“爸,您放心。我们家……条件还行。以后养老完全不是问题,找八个保姆轮班照顾都行。” 他说得极其自然,仿佛在讨论明天早饭吃什么。 我爸:“……” 他显然被林砚这朴实无华的炫富(以及那声顺溜的“爸”)噎得不轻,脸都憋红了,好半天才吼出来:“你!别叫我爸!” 那表情,活像自家地里水灵灵的大白菜被一头金光闪闪的猪拱了,关键这猪还特别理直气壮! 林砚却像是没听见,依旧坚持,语气诚恳:“爸,这是迟早的事儿。妈已经接受了。” 他看向我妈,寻求扬外支援。 我妈在一旁抱着手臂,嘴角似乎勾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点看戏的兴味:“嗯,叫得是挺顺嘴。” 我爸的炮火瞬间转向我,眼神复杂地在我身上扫视,带着一种“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就长歪了”的痛心疾首:“陈锐!你……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问得含糊,但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你怎么就喜欢男的了? 我看着我爸那混杂着不解、失望和担忧的眼神,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站直身体,目光坦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爸,因为林砚他对我好。特别好。要不是他,您儿子现在可能还是个天天只知道打游戏、对未来没一点打算的废物。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只是因为他这个人,是他林砚。” 客厅里再次陷入安静。 我爸看着我,又看看站在我身边、身姿挺拔、眼神坚定的林砚,狠狠地吸了几口烟。 烟雾弥漫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艰难地消化了这个事实,用一种极其纠结、带着点传统思维惯性的口吻,低声嘟囔了一句: “那……那我这算是……当的公公?还是……丈人?” 这话问得有点傻气,却透露出他态度已经开始松动,只是认知上还有点混乱。 林砚立刻精准接茬,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讨论学术问题:“爸,按理来说,您应该是我的老丈人。” 他甚至还微微欠了欠身。 我爸:“……” 他像是被这个称呼彻底击中了要害,猛地一拍大腿,彻底绷不住了:“他爹的!老子生了个带把的儿子!结果到头来当了老丈人?!陈锐!你小子!你小子怎么这么不中用!” 他痛心疾首地指着我,仿佛我辜负了他对我雄性气概的全部期望。 我简直欲哭无泪:“爸!您讲点道理!您看看您儿子这小身板,再看看他!” 我指了指旁边人高马大、肩宽腿长的林砚,“您觉得我能压得过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闭嘴!” 我爸老脸一红,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别开脸,恼羞成怒,“不听!谁要听你们私底下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我:“……” 我无语地扶额,“不是您先提的公公丈人吗……”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就变得极其微妙。我妈一派淡定,该干嘛干嘛。 我爸则开启了“盯梢”模式,无论林砚在做什么,他总能找到角度,用一种混合着审视、不爽、探究以及“我家白菜被拱了”的复杂眼神,时不时地瞪林砚一眼。 那眼神,犀利得堪比X光,弄得林砚浑身不自在,连跟我多说几句话、眼神交流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这位新晋“老丈人”敏感的神经。 晚上躲回房间,我有点无奈地安慰林砚:“我爸他就这样,脾气上来了跟头倔驴似的。他可能……主要是气我们瞒着他,没提前跟他通气。” 林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看来……常规手段不行了,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第二天,林砚就消失了半天。 回来时,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茅台、五粮液、顶级龙井、名牌羊绒围巾、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全是投我爸所好的硬通货。 接下来的日子,林砚彻底化身“二十四孝好女婿”,鞍前马后,端茶倒水,一口一个“爸”叫得比亲儿子还亲热,那叫一个自然流畅,仿佛已经叫了二十年。 “爸,您尝尝这个茶。” “爸,您看这手机操作方便不?” “爸,晚上想喝点啥?我陪您小酌两杯?” …… 在我爸的“瞪视功”和林砚的“糖衣炮弹+嘴甜攻势”的持续拉锯下,我爸脸上的冰霜终于肉眼可见地开始融化。 尤其是几杯茅台下肚后,老头儿晕晕乎乎,看林砚的眼神都慈祥了不少。 那天晚饭,我爸又喝得有点高。 他拍着林砚的肩膀,舌头有点打结,但语气异常认真:“小林啊……你……你小子……可不能欺负我儿子……听见没?他……他脾气倔,但心软……你得……得好好对他……” 林砚立刻正襟危坐,眼神无比郑重:“爸,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他,护着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我爸听着,眼圈突然就红了。 他抹了把脸,像个委屈的孩子,声音带着哽咽:“呜……那……那我的大胖孙女……就没了啊……说好的……孙女呢……” 他心心念念的含饴弄孙梦,终究是碎得连渣都不剩了。 我看着他爸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凑过去小声嘀咕了一句:“爸……其实……您一直想要的……是个妹妹吧?” 我记得小时候他总念叨“要是有个闺女就好了”。 林砚在旁边听着,先是一愣,随即看着我爸那副“梦想破灭”的醉态,又看看我,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带着点促狭,又带着点认命般的温柔,对着醉醺醺的老丈人调侃道: “爸,这……真没办法。谁让您儿子……这么好,偏偏栽在我这个‘男人’手上了呢?” 我爸:“……” 他打了个酒嗝,看看林砚,又看看我,最终像是彻底认清了现实,长长地、带着酒气和无限惆怅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里,有失落,有不甘,但最终,似乎也混进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接纳。 得,这年关的雷,爆是爆了,但好歹,最后算是用林砚的“钞能力”和厚脸皮,以及我爸那点对孙女的执念,勉强给捂灭了。 至于以后?管他呢!反正有林砚这个“灭火器”在。 第58章 等待 我爸虽然偶尔还是会下意识地瞪林砚一眼,但那眼神里的“杀气”淡了,更多变成一种带着点别扭的审视和好奇。 饭桌上也不再是林砚单方面的“爸”声轰炸和我爸的沉默抵抗,偶尔也能听见我爸主动问一句:“小林,尝尝这个鱼,你阿姨新学的做法。” 这天中午,饭菜飘香,一家人围坐吃饭。 气氛难得的和谐,我爸甚至还主动给林砚夹了块排骨。 就在我以为这“翁婿和睦”的剧本能顺利演到过年结束时,我爸突然放下筷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很自然地开口问道: “哎,小林啊,你来我们家也这么多趟了,帮这帮那的。小锐,” 他转向我,带着点老父亲的操心,“你有没有去过人家小林家里拜访过?见见人家父母?礼数不能少啊。” “噗——”我一口汤差点呛进气管,咳得脸都红了。 去林砚家?拜访他父母? 这问题像根针,精准地扎在我刻意忽略的软肋上。 脑子里瞬间闪过林砚那个空旷冰冷的“家”,那个几乎缺席的父亲,还有他早逝的母亲……一股巨大的尴尬和心疼涌上来。 “咳…咳咳…”我胡乱摆着手,眼神闪躲,含糊其辞,“啊?哦…那个…嗯…有空,有空一定去!不急不急……” 我试图用万能敷衍大法蒙混过关。 就在我爸眉头微蹙,显然对我这敷衍态度不满时,旁边的林砚却平静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惯常的温和,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荡开了涟漪: “叔叔阿姨,其实……我的家庭情况,可能和锐锐提过一些,但没详细说。” 他放下筷子,目光坦然地看着我爸妈,也扫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安抚我的无措,“我母亲……在我十四岁那年,因为车祸去世了。”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连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都消失了。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林砚平静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也映出他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淀多年的痛楚。 “现在家里,还有我父亲和一个弟弟。” 他继续说着,语气平稳得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我父亲……工作很忙,对家里的事,管得很少。我弟弟林珩,很懂事,大概……是不想给我添麻烦,也不想让我照顾,所以从十八岁开始,我就很少在家里住了。虽然逢年过节也会回去看看。”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给了大家一点消化的时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小心翼翼的安静。 我妈的目光落在林砚身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复杂的情绪。 我爸也忘了夹菜,筷子停在半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错愕和……心疼? 我更是完全愣住了。 我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不好,知道他不愿多提,却没想到他会选择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午饭时间,对着我父母,如此平静又坦诚地揭开这道陈年的伤疤。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打破这片沉重沉默的,是我妈。 她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稳稳地放进林砚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然后,她抬起眼,看着林砚,眼神温和而坚定,声音清晰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林,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 我爸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立刻放下筷子,忙不迭地点头附和,语气急切又真诚:“对对对!小林啊,别见外!本来家里就小锐一个臭小子,冷冷清清的。现在好了,一家人在一块儿吃个饭,多热闹!” 他甚至还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只是配上他那张常年严肃的脸,显得有些生硬滑稽。 我:“……”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 爸妈你们这接受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刚听完人家这么沉重的家事,下一秒就“一家人”、“自己家”了?这热情……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林砚显然也愣了一下。 他看着碗里那块油亮的红烧肉,又看看我妈平静却蕴含着巨大包容的眼神,再看看我爸那努力表达善意却显得有点笨拙的样子,嘴角慢慢地、一点点地向上弯起。 那笑容不再是平日里那种游刃有余的温和,而是带着一种真实的、被暖流融化的触动,眼底甚至泛起一点微不可查的水光。 “谢谢叔叔阿姨。” 他声音有些微哑,带着真诚的感激。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笑容更柔和了几分,补充道:“其实……如果我母亲还在的话,她一定会和你们聊得很好的。她……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提到逝去的母亲,他的语气里没有悲伤,只有温暖的怀念,这反而让气氛更加柔软。 我爸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又或许是酒精残留的“后遗症”,他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点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那……小林啊,你家里条件这么好,你爸……他……他对你和小锐这事儿……没意见吧?” 他显然想起了林砚之前那句轻描淡写的“找八个保姆”。 林砚摇摇头,语气很平和:“我爸……他已经知道我和锐锐的事了。不过,我还没正式带锐锐回去。” 他顿了顿,看向我,眼神带着安抚和解释,“我想着,等以后……我们工作都稳定了,生活也完全步入正轨,再带锐锐回去正式拜访他。他现在……对我们的事,基本是不管不问的状态。” 听到林砚已经有了清晰的规划和安排,并且把他父亲的态度也考虑在内了,我爸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他们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又在家舒坦(且小心翼翼)地待了几天,年味越来越浓,林砚也该回他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家”了。 临走前,他那个毒舌弟弟林珩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林砚开着免提在收拾行李,电话那头林珩的声音清晰得带着电流的暴躁:“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滚回来?!再晚点家里那点年货都要被那对‘阴间母子’搬空了!你是不知道,那女人今天又假惺惺问我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我他妈真想回她一句‘砒霜馅儿’的!晦气!” 我正帮林砚叠衣服,听着这毫不掩饰的嫌弃,忍不住吐槽:“啧,过了一年,林珩这小子战斗力不减反增啊?对这个哥怨念还是这么深?” 林砚挂了电话,无奈地笑了笑,把一件叠好的毛衣放进箱子:“其实……有个人跟他斗,也挺好。起码这小子现在活得挺有‘目标感’,学习都更拼命了,大概是想证明自己比那继兄强吧?” 他语气里带着点兄长式的纵容。 我看着他合上行李箱,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还以为能多赖几天。” 林砚拉上行李箱拉链,转过身,挑眉看我:“舍不得我了?” “废话!”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人家过年都阖家团圆,咱俩倒好,全年就过年这几天得分开!这叫什么事儿啊!” 林砚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温柔而笃定:“以后不会了。以后过年,我们一定在一起。” 他的承诺像一颗定心丸。 送走林砚,家里仿佛瞬间空了一大块。过完年后,我也没多待,收拾收拾就回了我和林砚的小窝。 刚安顿好,小悠的电话就来了,声音兴奋得能掀翻屋顶:“锐哥!我考公笔试过了!分数还挺高!只要面试不拉胯,基本稳了!哈哈哈哈!” “牛逼啊兄弟!” 我真心为她高兴。 可挂了电话,巨大的焦虑感像潮水一样重新淹没了我。小悠的喜讯像一面镜子,照出我前途未卜的茫然——我的考研成绩,也快出了! 等待的煎熬简直能把人逼疯。晚上跟林砚说话,我忍不住把焦虑全倒了出来:“完了完了,我感觉我考砸了……数学那道大题好像步骤错了……英语作文也写得稀烂……林砚,我要是没考上怎么办啊……” 林砚耐心听着我的碎碎念,眼神温柔得像能包容一切:“锐锐,别自己吓自己。结果没出来前,一切都是未知数。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没考上,天也塌不下来,我们还有Plan B, Plan C。你忘了你男人是干什么的了?”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我的紧张。 可焦虑就像藤蔓,紧紧缠绕着心脏。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各种糟糕的可能。 林砚洗完澡出来,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躺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把我捞进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走神,眉头紧锁。 “还在想成绩?” 林砚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嗯……”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像只焦虑的小兽。 他温热的手掌顺着我的脊背滑下去,带着安抚的意味,却又渐渐变了味道。 指尖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细小的火苗。我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又在他技巧性的抚摸下慢慢放松。 “我有个办法……” 他的唇贴着我敏感的耳廓,气息灼热,“能让你……暂时忘了紧张。” “什么办法?” 我立刻追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林砚却不回答,只是低笑一声,翻身覆了上来。 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灼热的欲望,瞬间夺走了我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 紧接着,是更直接、更猛烈的占有。 “唔…林砚…你…” 我的抗议被堵了回去,身体在他的掌控下诚实地沉沦。 他像是要彻底打散我脑子里那些纷乱的念头,每一次都带着要将我灵魂推出体外的力道,霸道地占据我所有的感官。 “别分心…锐锐…” 他在我耳边喘息着命令,动作越发凶狠,“看着我…感受我…” 那些关于成绩的焦虑、关于未来的恐惧,真的被这狂风骤雨般的亲密暂时驱散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最原始、最激烈的反应和眼前这个掌控我一切的男人。 后来……后来脑子里的确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有疲惫、餍足,以及被汗水浸透的、相拥而眠的安稳。至于考研成绩?嗯……等明天睡醒了……再说吧…… 第59章 结果 出成绩这天,我像被钉在了电脑椅上,脊背僵硬,手心汗湿得能拧出水。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砸在心脏上,震得我指尖冰凉,胃里翻江倒海。 林砚端着一盘切得精致的水果过来,叉起一块鲜红的西瓜,带着诱人的水汽递到我唇边:“锐锐,张嘴,吃点甜的,缓缓神。” 我机械地摇头,喉咙发紧,别说西瓜,连空气都咽不下去。 那屏幕上的学信网入口,是我此刻唯一能聚焦的深渊。 焦虑像冰冷的藤蔓,缠住四肢百骸,越收越紧。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指针冷酷地跳到了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我猛地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点开了查询入口。 预想中的卡顿、崩溃、404……通通没有。页面丝滑得诡异,瞬间加载完毕。 然后,那个数字,像一道闪电,猝不及防地劈进我的视野。 一个高得离谱、远超我最大胆估分的数字,赫然躺在屏幕中央。 世界瞬间失声。 心跳、呼吸、窗外的车鸣……所有声音被瞬间抽离。 我死死盯着那个数字,眼珠几乎要瞪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个滚烫的数字在视网膜上疯狂灼烧。 几秒的死寂后,巨大的、汹涌的狂喜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 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模糊了屏幕,也模糊了眼前的世界。 我像颗被发射的炮弹,从椅子上弹射起来,转身一头狠狠撞进旁边林砚的怀里,像个迷路多年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哇哇大哭,声音哽咽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巨大的释放: “林砚!林砚!我…我做到了!呜呜……我真的……我真的考上了!!!” 我死死揪着他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的锚点,身体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剧烈颤抖,语无伦次。 林砚稳稳地接住我,有力的手臂像最坚固的堡垒,将我紧紧箍住。 他一下下拍着我的背,下巴温柔地抵着我的发顶,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和毫不掩饰的骄傲:“看到了!锐锐,我看到了!太棒了!我们家锐锐,是最棒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像最坚实的港湾,稳稳托住我失控的情绪。 那个分数,稳稳扎在金字塔尖。 按照往年录取情况和7:3的复试比,只要复试不出现史诗级翻车,录取通知书基本就是囊中之物了! 压在心头半年的巨石,终于被我自己亲手轰碎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像个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遍遍刷新着那个页面,确认那串数字不是幻觉。 然后,就是疯狂的电话报喜。 “妈!爸!过了!高分!稳了!” 电话那头,我爸激动得声音劈叉,我妈的声音也难得地透出明显的欣慰和松快。 “小悠!老子过了!牛逼不!” “卧槽!!!锐哥牛逼!!!请客!必须请客!!!” “老四……嗯,我查了,还行……你也别急,国家线还没出……” 老四的声音有些干涩,但真心为我高兴。 连林珩那臭小子,我都忍不住截图甩了过去。 这小子更绝,二话不说,直接把我那打了码的成绩单截图po到了他那坐拥几十万粉丝的网红账号上,配文嚣张得突破天际: 【给老子往死里夸!嫂子牛逼!】 评论区瞬间被“卧槽!”“学神!”“嫂子威武!”的彩虹屁淹没,看得我哭笑不得,又有点隐秘的小得意。 几天后,国家线公布。 老四的名字,险之又险地擦着最低线飘过!分数不高,排名垫底,但至少,那扇紧闭的门,裂开了一道微光! 小悠作为女朋友,立刻化身最强后盾,全天候暖心鼓励。 我和林砚也赶紧打电话过去,分享了点复试经验和打气的话。电话那头的老四,声音总算有了点活气。 为了庆祝我初试大捷,也为了犒劳我这段时间被焦虑折磨得清减不少的胃(林砚原话),他大手一挥,直接预订了本市最壕的海鲜自助。 餐厅里流光溢彩,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食材的诱人香气。 我仿佛饿了三天的难民,彻底解放了天性。巨大的帝王蟹腿、肥美的鳌虾、鲜嫩的鹅肝、油润的牛排……盘子堆成了小山,吃得风卷残云,酣畅淋漓,完全顾不上形象。 林砚坐在对面,姿态优雅地处理着一只蟹钳,看着我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时不时提醒:“慢点,锐锐,细嚼慢咽,没人跟你抢。”“喝口汤,别噎着。” 看我吃得满嘴油光,两颊鼓鼓的样子,他忍不住挑眉,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调侃:“啧,平时晚上‘吃’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生猛?” 我正跟一只Q弹的大虾搏斗,闻言差点把虾肉喷出来,脸“腾”地红透,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用更小的声音嘟囔:“……急什么!等……等晚上回去……管饱!” 声音轻得像羽毛刮过。 林砚的眼睛瞬间亮得像盛满了星星,嘴角愉悦地高高扬起。 美食抚慰了肠胃,也彻底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看着对面林砚温柔专注的目光,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我放下叉子,有些赧然地开口,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林砚……其实……我能有这个分数,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劳。” 林砚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说这个。 我继续说着,语气认真:“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生活,督促我学习,在我崩溃边缘把我拉回来……我估计早就崩盘了。我太了解自己了,以前……就是个没目标、没长性的混子。要不是你……我可能根本不会想到去考研,更别说坚持到最后了。” “锐锐,” 林砚突然打断我,他放下餐具,隔着桌子伸过手,温热的手掌握住我的。他的眼神深邃而认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力量,“我不许你这么说。” “是,我陪在你身边。帮你规划,照顾你起居,在你焦虑时给你依靠。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那些书,是你自己一页一页啃下来的;那些题,是你自己一道一道解出来的;那些熬到凌晨的灯光下,是你自己在跟知识死磕!你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努力,这本身就是你为自己设定的、无比清晰的目标!是你自己想要变得更强、想要配得上更好生活的决心!你能走到今天,考出这个分数,是你自己拼出来的!” 他的话语像最温暖清澈的泉水,冲刷掉我心底最后一丝自我怀疑的尘埃,只剩下满满的感动和被全然肯定的踏实。 鼻子一酸,眼眶又开始发热,嘴里鲜美的虾肉都尝不出滋味了,只觉得眼前一片水光模糊。 “好了,” 林砚看我眼睛又红了,连忙拿起纸巾递给我,声音放得格外轻柔,带着哄劝,“今天是庆祝胜利的日子,不说这些了。乖,开心点,好好享受美食,嗯?”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晚上回到我们的小窝,压抑已久的情绪和巨大的喜悦如同开闸的洪水,彻底奔涌释放。 顾虑烟消云散(成绩稳了),心情轻快飞扬,两个人也格外投入,带着一种庆祝的疯狂。 我也确实“履行”了承诺,只不过……技术实在生涩,好几次差点“操作失误”,惹得林砚倒吸冷气,又无奈又好笑地低声指导。 “嘶……宝贝,慢点……” “……角度,注意角度……” 我累得气喘吁吁,脸上滚烫,羞愤地甩锅:“……这能怪我吗?!都……都怪你的……规格超标!根本……不好掌控!” 林砚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带着十足的得意和宠溺,把我捞进怀里,滚烫的唇贴着我的耳廓,气息灼热:“嗯……毕竟是你老公……硬件总得配得上软件,让老婆满意,是不是?” “滚蛋!” 我羞得把脸埋进他颈窝,换来他更愉悦的笑声和更深入的“教学”。 第60章 复试 对着林砚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模拟复试,简直是精神与意志的双重考验!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扮演不苟言笑的考官提问,我却总被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或者一个故作严肃却更显性感的挑眉,瞬间破功,笑扬连连。 “陈锐同学,请阐述‘某某效应’在实践中的应用前景。” “噗……哈哈哈……林砚你别装了,你嘴角在抽筋……” “……” 几次三番后,林砚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里充当“考官笔记”的空白A4纸,眯起眼睛,带着危险又迷人的笑意看着我:“陈锐同学,看来你对复试的态度,极其不端正啊?再笑一次……”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我身上扫过,“……晚上就‘加练’一次。我看你能笑破功几次?” 我:“!!!” 这威胁精准命中死穴! 为了我可怜的腰着想,我立刻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得像参加国葬,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把涌到喉咙的笑憋成内伤,磕磕绊绊但总算能完整地把答案背出来了。 林砚这个狗东西!太会拿捏我的七寸了! --- 转眼间,大四下学期裹挟着初春的料峭与忙碌,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校园里弥漫着一种混杂着离愁、憧憬与脚踏实地的喧嚣。但这离愁并非撕心裂肺,更像是奔赴前程前匆忙的回首一瞥。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狂奔。 有人套上不合身的西装,奔波于宣讲会和面试扬,为一个心仪的offer挤破头。 有人像我一样,一头扎进复试资料和导师论文的海洋,为最后一搏奋力划水。 也有人从考研失利的泥沼中挣扎爬起,拍掉尘土,或重整旗鼓准备二战,或调转船头加入考公大军,或在新的领域摸索出路。 毕业季的喧嚣里,没有太多抱头痛哭的离别,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跃跃欲试和低头赶路的匆忙。 小悠的考公之战也尘埃落定,她如愿上岸,捧上了令人艳羡的铁饭碗。 电话里,她的声音是雀跃的,却又透着一股命运的戏谑:“锐哥!你说这事儿闹的……老娘当初要不是为了老四那个冤家,打死也不会考来这地方!结果现在好了,我在这边端上铁饭碗了,老四那家伙考研调剂,嘿!调回我这边去了!得,又他妈千里姻缘一线牵——牵成同地了!这剧本谁写的?!” 命运这位编剧,总爱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 我和林砚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听着电话里小悠哭笑不得的吐槽,相视一笑。 --- 确定要复试后,提前联系导师就成了头等大事。虽然我和林砚都是同一个大专业,但保研和考研的路径、甚至具体的研究方向都略有不同。 我俩窝在酒店里,对着电脑屏幕研究各个导师的履历、项目方向和……最重要的——风评。 “这个怎么样?听说项目多,经费足。” 我指着一个看起来成果斐然的教授。 林砚滑动鼠标,点开一个隐蔽的论坛帖子,上面赫然写着:【慎入!实验室007是常态,导师PUA大师!】 我立马缩回手指:“下一个下一个!” 最终,我们锁定了一个口碑还算不错的副教授。 论坛里零星几条评价都提到“脾气挺好”、“不push”、“尊重学生时间”。嗯,就他了!我可不想研究生就累死在实验室里。 复试前一天,我和林砚提前去了报考学校踩点。 走在陌生的校园里,看着风格各异的教学楼和步履匆匆的学生,一种奇妙的归属感混杂着对未来的忐忑油然而生。 “以后……可能就要在这里学习生活了。” 我环顾四周,轻声感慨。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远离熟悉的一切,说不紧张是假的。 林砚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指尖温暖干燥,驱散了那点不安。 他侧头看我,嘴角带着笑意:“说不定以后还要在这里定居呢。” 定居?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微微发烫。 虽然和林砚的未来似乎早已心照不宣地铺展在眼前,但听到“定居”这样具体又充满生活气息的词,还是觉得像踩在云端,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我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复试当天,多亏了林砚之前那“笑一次做一次”的魔鬼特训,我发挥得异常稳定。 面对一排神情严肃的考官,我思路清晰,表达流畅,连我那平时磕磕绊绊的蹩脚英语,都硬着头皮说得有模有样。 主考官,也就是我们联系的那位副教授,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平静,在我回答时微微颔首了几次,态度感觉还行。 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回到酒店,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几乎是沾床就倒,一直睡到华灯初上才被饿醒。 房间里亮着柔和的暖光,林砚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平板在看什么。 见我醒来,他放下平板,指了指床头柜:“饿了吧?叫了夜宵,还热着。” 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砂锅粥,香气扑鼻。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立刻扑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林砚就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我吃,眼神温柔得像化开的春水。 “锐锐,”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悦耳,“看到你今天能坚持到这里,发挥得这么好,我真的……特别高兴。” 我咽下一口鲜美的虾蟹粥,嘴里还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嘟囔:“瞧不起谁呢……好歹我也是十年寒窗读出来的……” 虽然过程有点一言难尽。 林砚低笑,拿起纸巾自然地擦掉我嘴角沾的一点粥渍:“那……给我聊聊你的高中?十年寒窗总有些故事吧?” “高中?” 我放下勺子,擦了擦嘴,“害,能有啥可聊的?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呗。我们那是个重点班,进去才知道,里面一大半都是老师的孩子,或者关系户。估计学校看我妈是老师,才把我塞进去的。那帮人……” 我撇撇嘴,“一个个傲得很,尤其那些学习好的,整天比来比去,空气里都飘着分数和排名的硝烟味。” “你不算学习好吗?” 林砚好奇地问。 “我?” 我自嘲地笑笑,“进去就是吊车尾,被碾压得死死的。到了后期才勉强挣扎到中游。不过高考倒是邪门了,考得比平时好几个‘学霸’都好。” 想起那几个平时鼻孔朝天的家伙查完成绩后难看的脸色,我心里还有点小暗爽。 “说明你努力了,厚积薄发。” 林砚肯定道。 “可不嘛,” 我回忆着,“整天除了刷题就是刷题。不过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有点……呃,不拘小节。高中书又多又厚,堆在桌子上跟小山似的,好几次人一经过,‘哗啦’一声全掉地上,一片狼藉。后来我干脆破罐子破摔,爱掉不掉吧,捡都懒得捡了。你是没看见,那些人看我的眼神,跟避瘟疫似的。”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 林砚的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心疼:“那……你在高中有朋友吗?” “饭搭子倒是有几个。” 我努力回想,“不过也就仅限于一起吃饭了。我习惯了独来独往,加上课间饭空也忙着刷题,跟很多人……其实没怎么深入交流过。” 看着林砚眼中那抹深沉的怜惜,我赶紧解释道,“其实我们那里都这样,小县城的重点高中嘛,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儿,把改变命运的希望全押在这次考试上了,氛围紧张得很,没那么多风花雪月。” 林砚轻轻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至少……你考出来了。” “是啊,” 我也感慨,“当时成绩跟过山车似的,谁能想到最后那一下冲那么高呢?” 我看向他,眼里带着笑意和庆幸,“幸亏考好了,才让我遇见你啊。” 林砚笑着说:“锐锐,幸亏你做了我的舍友。” “得了吧!” 我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第一次见我,我可是顶着三天没洗的油头,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在宿舍打游戏打得天昏地暗!正常人都很难对这样的邋遢舍友产生什么‘好感’吧?” “我可没有嫌弃过你。” 林砚凑近,眼神变得危险,“你那样也有自己的苦衷,现在已经改得挺好了。” 我附和:“那确实,不过一想起之前我们是宿舍里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就十分感慨!”说完还犯贱地笑了笑。 听到我语气里的“疏离”,林砚这家伙又带劲儿了,说道:“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有多‘好’你这一口……” 话音未落,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带着惩罚和宣告的意味。 我被吻得气息不稳,好不容易推开他一点,喘着气:“合着聊我高中悲惨史,是为了给你晚上的‘剧情’做铺垫啊?” 我瞪他。 林砚低笑,眼神灼热,带着赤裸裸的暗示:“锐锐喜欢这种play吗?要不……今晚你演老师,我当学生?我一定是个‘刻苦好学’的好学生……” 他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 “林砚!你够了!” 我羞恼地拍开他的手,“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这人的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就没别的了吗?! 两个人笑闹着滚作一团,最后筋疲力尽地相拥而眠,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第61章 毕设 林砚被我吵醒,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长臂一伸把我捞回怀里,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急什么……下午才出呢。先起来,带你去吃好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等。” 等待,又是煎熬的等待。 等初试报名,等初试,等初试成绩,等复试……现在,是最后一个节点了。 感觉这一年,就在这无穷无尽的等待和焦虑中度过。 终于熬到了下午公布成绩的时间。 我紧张得手指冰凉,几乎不敢自己点开官网。林砚握住我的手,带着我一起点开了那份最终的复试录取名单。 目光急切地在名单上搜寻,当看到自己名字后面跟着清晰的“拟录取”三个字时,一直悬在喉咙口的那颗心,终于重重地落了回去,砸出一片踏实又酸软的尘埃。 “结束了……” 我喃喃道,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软软地靠在林砚身上。 这一年,兵荒马乱、跌宕起伏的考研长征,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为了庆祝这彻底的胜利,也为了让我提前熟悉未来几年要生活的城市,林砚决定先不急着回去,带着我好好逛逛。 他像个最称职的导游,带我穿梭在这个陌生又充满活力的城市。 我们去了有着厚重历史感的古城墙遗址,抚摸过斑驳的砖石;逛了充满文艺气息的创意园区,在咖啡馆里消磨时光;也去了现代化的商业中心,感受着大都市的繁华脉搏。 便捷的地铁,绿树成荫的街道,公园里悠闲散步的人群……仅仅一天,我就被这座城市的魅力俘获了。 “这里……真的很棒。” 站在一个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观景台上,我由衷地感叹。 交通便利,环境优美,生活节奏似乎也刚刚好。 更重要的是,学校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庞大的大学城,汇聚了多所知名高校,学术氛围浓厚。 想到未来实验室的先进设备,甚至听说研究生宿舍条件也不错(虽然我和林砚大概率还是会租房子),我对未来的研究生生活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喜欢吗?” 林砚从身后环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嗯!” 我用力点头,心里像被蜜糖填满。 当晚回到酒店,巨大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化作了最直接的热情。 我们相拥,亲吻,像是要把彼此融入骨血。情到浓时,林砚却忽然将我抱起,走向房间那面巨大的落地镜。 “林砚!你干嘛?!” 我预感不妙,挣扎起来。 他把我轻轻放在柔软的地毯上,正对着那面能清晰映出一切的镜子,然后从身后紧紧拥住我。镜子里的画面冲击力十足,我羞耻得脚趾蜷缩,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别……别看……” “锐锐,” 林砚滚烫的唇贴着我通红的耳朵,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蛊惑,“很早以前……就想这样了……” 他的吻顺着我的颈侧滑下,动作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我想让你看看……被我占有的你……有多可爱……”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痴缠的目光,我迷离的神情,以及紧密相连的身体。 视觉的刺激放大了感官的体验,羞耻感和灭顶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几乎将我逼疯。 “变…变态!” 我羞愤地骂出声,声音却支离破碎,更像是一种无力的呻吟。 林砚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我后背,吻却更加深入和缠绵。 在这个陌生城市的高空,在落地镜前,我们以最原始也最亲密的方式,庆祝着属于我们的胜利。 --- 和林砚在那个未来要生活的城市疯玩了没几天,就被残酷的现实一记闷棍敲回了原形——毕设组会! 其实早就该开了,奈何之前被复试这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厚着脸皮跟导师请了好几次假。 现在复试尘埃落定,导师那温和却不容置疑的“陈锐啊,该收收心准备毕设了”的语音,像催命符一样追了过来。 回到熟悉的大学城市,林砚倒是气定神闲。 这家伙,保研选手,毕设实验数据早八百年就搞定了,现在只需要优雅地敲敲论文,坐等答辩。人比人,气死人! 走进久违的实验室会议室,听着同组同学汇报各自的进度。 什么“基于STM32和LabVIEW的温室环境监测系统设计”,什么“上位机数据采集下位机执行控制”,什么“MATLAB仿真结果良好”……一个个名词像天书一样砸进我耳朵里。 我坐在角落,越听心越凉,冷汗都快下来了。 妈的他怎么会做什么基于啥啥啥和啥啥啥的啥啥啥设计?! 什么上位机下位机?听着就头大! MATLAB?上学期是学过,可那会儿心思都在考研上,学了点皮毛早还给老师了! 最要命的是,导师给我定的题目,核心要用到一个叫“Proteus”的仿真软件。 我偷偷摸摸一查,网上哀鸿遍野,都说这玩意儿是“元老级”古董,现在用的人凤毛麟角,教程都难找! 脑子嗡嗡作响,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刚以为翻过了复试这座喜马拉雅,可以喘口气等着毕业旅行了,结果眼前又横亘着毕设这座珠穆朗玛! 同组的哥们儿进度条都拉到四分之一了,我呢?连Proteus的安装包都还没下明白! 虽然导师人很好,很负责,可我也不能像个巨婴一样,屁大点事都跑去问吧?脸还要不要了? 回到家,我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出绝望的哀嚎:“林砚!我完了!我就是个半吊子!我毕不了业了!还搞什么科研啊?一扬毕设大雨就能彻底浇灭我科研的小火苗!” 林砚正坐在餐桌旁优雅地敲着论文,闻言转过头,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这么夸张?实在不行……我帮你做?” 我挣扎着坐起来,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能总靠你。要是研究生进了实验室,还啥都不会,光靠对象救命,导师不得被我气到心梗?我虽然不想当实验室牛马,但也不想当拖后腿的猪队友啊!” 认命了!自力更生吧! 我爬起来,对着我那台斥“巨资”(游戏本)购买的拯救者,开始吭哧吭哧地下软件。 Proteus,Keil,一堆驱动,还有导师发来的参考文档……桌面瞬间被各种安装包、压缩文件和教程PDF塞得满满当当,混乱得像刚被轰炸过。 我?整理?不存在的!能用就行! 当务之急是搞定开题报告和一篇英文文献翻译。 英文翻译?好说!DeepL+谷歌翻译+我蹩脚的英语修修补补,勉强能看。 开题报告?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怎么写?! 硬着头皮打开B站,搜“开题报告怎么写”,看了一堆教程,看得云里雾里。 最后决定祭出终极法宝——知网! 一头扎进知网的海洋,关键词搜索,相关文献刷刷地出来。 翻着翻着,看到好几篇自己学校老师(甚至是我们院领导)发的论文,题目、内容、甚至实验方法都跟我导师给的参考方向高度“相似”……我悟了! 所谓的毕业论文,就是一扬大型的、合法的、学术化的……炒冷饭! 可惜啊,我现在连冷饭都炒不熟!锅铲都拿不稳! 好说歹说,东拼西凑,终于找够了20篇中文文献和5篇英文文献(其中3篇是硬着头皮凑数的)。 轮到写报告正文了,遣词造句又成了拦路虎。作为一个纯种理科生,我的文科素养早在高强度的刷题和考研政治背诵中退化成了……哥布林水平? 写出来的句子干巴巴,逻辑混乱,自己看了都脚趾抠地。 最要命的还是实验方案部分。 需要用到哪些模块?电路怎么搭?软件怎么仿真?参数怎么设置?每一步具体操作是啥? 我对着参考资料两眼一抹黑,感觉自己在看天书。 最后实在没辙,只能抱着笔记本,蹭到林砚身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林老师……救命……” 林砚放下自己的论文,接过我的资料,扫了几眼,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拿起笔,在我的草稿纸上唰唰地画起了框图,清晰地标注出各个模块的连接和功能,又条理分明地列出了实验步骤和关键参数设置。 他讲得很耐心,深入浅出,专业素养展露无遗。 看着他在灯光下专注的侧脸,听着他清晰沉稳的声音,我心里那点焦躁和自卑奇迹般地被抚平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佩和依赖。 “搞定!” 林砚放下笔,把写满思路的纸推给我,脸上带着点小得意。 “还得是你!” 我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林砚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陈老师,指导费怎么收啊?” 他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意有所指,“这边……建议肉偿?” 我:“……” 瞬间从学术崇拜跌回现实! 我扶额,发出正义的呐喊:“林砚!学术妲己不可取!你这是腐蚀祖国未来的科研幼苗!” 笑闹归笑闹,在他的“学术指导”下,我总算吭哧吭哧把开题报告和翻译憋了出来,踩着死线交了上去。 刚松了半口气,还没等那口气喘匀乎呢,导师的批改邮件就回来了。 点开一看,眼前一黑! 文档里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像一张张催命符! 格式错误:参考文献标号没对齐、图标标题位置不对、行间距不一致…… 内容问题:文献引用不够新、有几篇相关性不强需要替换、实验方案某处描述模糊需要细化…… 林林总总二十多处错误!导师的评语倒是很温和:“修改后提交即可。” 但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嘎巴”一下,原地去世了。 “啊——!” 我抱着头在房间里哀嚎,“导师是火眼金睛吗?!这么多细节!” 林砚闻声过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批注海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不让我帮你检查一遍再交?” 我悲愤交加,迁怒于他:“还不是你!老想着赚取你那不正经的‘指导费’!搞得我后来脑子一热,光想着赶紧交差,把这茬给忘了!” 林砚自知理亏,摸摸鼻子:“行行行,我的锅。来吧,陈老师,这次免费指导,包售后,保修改到位!” 在他的“监工”下,我像个被压榨的小工,对着批注一条条修改:调整格式、重新找文献、润色语句、细化方案……又折腾了一天一夜。 再次提交后,导师终于回复了一个简洁的“OK”。 然而,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几个老旧的软件图标——Proteus、Keil……我的心情丝毫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开题报告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后面还有仿真、调试、写代码、写论文、答辩…… 万事开头难?不,我觉得是开头之后,每一步都更难!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点开了Proteus的教程视频。屏幕的光映在我生无可恋的脸上。 唉!这该死的毕设! 第62章 崩溃 我的活动半径被严格限定在书桌周围。 拯救者风扇的轰鸣是我永不停歇的背景音,屏幕幽蓝的光是我唯一的光源。 我蓬头垢面,眼神时而呆滞时而狂乱,对着满屏的电路图、代码和仿真界面,上演着大型精分现扬: “啊啊啊!这模块怎么又报错了?!路径!路径没设置对!”(疯狂抓头发,捶桌子) “哈!通了通了!指示灯亮了!老子真是个天才!”(手舞足蹈,对着空气挥拳) “唉……这波形怎么跟参考的不一样……参数得调……”(长叹一声,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卧槽!原来这里要加个延时!妙啊!”(瞬间满血复活,键盘敲得飞起) 点开朋友圈,一片哀鸿遍野。 同学们的精神状态一个比一个“优美”: A:【凌晨三点,Proteus,我恨你!为什么仿真结果是一团乱麻?!】 B:【答辩倒计时X天,论文字数:0。很好,毁灭吧。】 C:【导师:这个方案不行,得重做。我:好的老师(微笑.jpg)内心:哔——(消音)】 对比之下,旁边书桌的林砚简直是岁月静好的代名词。 他气定神闲地敲着他的毕业论文,偶尔还会翻翻房产APP,或者刷刷装修帖子。 那副悠闲的样子,衬得我这边的兵荒马乱像个笑话。 “锐锐,” 林砚的声音带着点愉悦的期待飘过来,“我研究了一下,这次租房子,得买个更大更结实的床。” 我头也不抬,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一个跳动的信号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嘴里念念有词:“对…对…先设置这个触发条件…这样数据就能稳定采集了……大,大的好,大的稳当……” 林砚:“……”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着手机凑过来:“宝宝,你看这两个窗帘颜色,浅米色和雾霾蓝,哪个好看?” 我正被一个OPC通讯协议搞得头大,看着屏幕上连接失败的红色叉叉,烦躁地抓了抓油乎乎的头发:“OPC连通……烦死了!就绿色吧!绿色代表通行!”(内心OS:赶紧通啊混蛋!) 林砚:“……” 又过了两天,他兴致勃勃地分享:“老婆,快看!我刷到这个游戏屋的布局太棒了!双屏环绕,人体工学椅……” 我刚好调试到一段代码,发现一个低级错误,气得一拍桌子:“为什么这里又没加分号?!害老子找了半天!……哦?太棒了!终于找到错误了!”(脸上瞬间阴转晴) 林砚:“……” 他终于放弃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来在我汗津津的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行吧,大人,您先忙。” 语气里充满了宠溺和认命。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精神污染,我感觉自己的理智在崩溃边缘反复横跳。 终于在一个被仿真结果气到七窍生烟的深夜,我愤怒地抓起手机,拍下满屏的报错信息,配文发了条朋友圈: 【为什么会有毕设这玩意儿?!它是反人类反社会反智商的究极存在吗?!】 瞬间收获几十个赞和一堆感同身受、同仇敌忾的评论: 【附议!+10086!】 【兄弟,你不是一个人!】 【毕设:听说你想毕业?(微笑)】 【格局小了,毕设:听说你想活?(狗头)】 林砚刷到这条,幽幽地飘过来,语气酸溜溜的:“啧,我们家锐锐的朋友圈,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看来毕设在你心里的地位,快赶上我了?” 我正对着一个诡异的波形图苦大仇深,闻言头也不抬,没好气地回怼:“跟我的工程语言和仿真结果说去吧!它们才是我的真爱(孽缘)!我现在只想跟它们同归于尽!” 林砚:“……” --- 不过,哥布林也有进化的一天!在经历了无数次崩溃、重来、查阅资料、骚扰林砚(主要是技术问题)之后,我的毕设工程,终于!能!跑!起!来!了! 当预设的指示灯按照我的指令稳定亮起,当虚拟示波器上显示出符合预期的完美波形,当上位机界面终于不再报错,而是流畅地显示出采集到的数据时—— “啊啊啊啊啊——成了!成了!林砚!快看!它活了!它听我的话了!” 我激动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在房间里又蹦又跳,然后猛地扑向旁边含笑看着我的林砚,捧着他的脸“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兴奋得语无伦次。 林砚稳稳接住我,也被我的喜悦感染,笑得眼睛弯弯:“看到了!真棒!我们家宝宝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被他一夸,我立刻膨胀了,尾巴(如果我有的话)都要翘到天上:“那——是!在下可是峡谷第一勇士兼Proteus驯兽师兼代码纠错大师兼……” 我掰着手指头给自己加了一长串酷炫(自封)的头衔。 林砚忍俊不禁,捏了捏我的脸:“原来我有这么多‘老婆’啊?” “不!” 我立刻搂紧他的脖子,瞪着他,“你只有一个老婆!就是我!” 语气霸道又带着点撒娇。 “哦?” 林砚挑眉,眼神变得危险又充满诱惑,凑近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那……叫一声老公听听?” 我被他撩得耳根发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和那双含笑的深邃眼眸,心跳加速,下意识地顺从,声音又软又糯:“……老公……” 这一声出口,仿佛点燃了引线。 我清晰地感觉到林砚身体瞬间绷紧,搂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某种熟悉的、极具存在感的灼热感隔着布料传递过来。 危险! 我头皮一麻,求生欲瞬间爆棚,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假装若无其事地扑回电脑前,指着屏幕开始瞎指:“哎呀!这里!这个标题字体好像忘记改了!还有这里,这个触发条件是不是也得再优化一下?嗯……我觉得可以……” 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他。 林砚:“……” 他站在原地,看着我拙劣的表演,眼神幽深,小腹的火和心里的火交织在一起,烧得他磨了磨后槽牙,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又宠溺的叹息。 这小混蛋,点火不灭火,该打! --- 又熬过了几周在仿真和调试中反复横跳的日子,我的毕设工程终于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可以拿得出手的状态! 虽然离完美还有距离,但至少能跑、能看、能演示了! 这简直是里程碑式的胜利! 为了庆祝阶段性成果,也为了犒劳我这只饱受摧残的哥布林,林砚开了一瓶珍藏的小酒。 微醺的感觉真好,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看林砚都觉得格外顺眼(虽然他本来就帅)。 几杯下肚,气氛开始变得旖旎。 林砚的眼神越来越深,手也开始不老实,在我腰侧敏感的地方流连,带着撩拨的意味。 酒精加上成功的喜悦,再加上林砚刻意的撩拨,我很快就被他点着了,浑身发软,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就在我意乱情迷,以为接下来是水到渠成的“庆祝活动”时,林砚却坏笑着从果盘里挑出一颗最大最红的草莓。 他拿着草莓,凑到我唇边,眼神带着赤裸裸的诱惑和戏谑,声音低沉沙哑: “锐锐……老公喂你吃草莓……好不好?”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瞟了一眼。 我的脸“轰”地一下红透!这个变态!他想让我……用那里……?!这也太……太羞耻了!太浪费食物了! 然而,在酒精和情欲的双重作用下,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宿醉加上“剧烈运动”后的腰酸背痛让我呻吟着醒来。 看着身边睡得餍足又安稳的林砚,再回想起昨晚那羞耻度爆表、堪称行为艺术的“草莓事件”,我瞬间羞愤欲死! “林砚——!!!” 我抓起枕头砸向他,“你个败家子!浪费粮食!变态!!!” 林砚被我砸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炸毛的样子,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长臂一伸把我捞进怀里,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嗯……我吃了……草莓很甜……锐锐更甜……” 我:“……” 算了,看在他帮我搞定了那么多毕设难题的份上……暂时饶了他! 第63章 创业 我百无聊赖地凑过去瞄了一眼。 满屏的英文文献、复杂的图表和密密麻麻的公式,虽然经过考研和毕设的洗礼,我对这些符号不再完全陌生,但它们排列组合在一起形成的天书,依旧让我望而生畏。 只能勉强认出几个关键词,似乎和他之前那个很厉害的专利项目有关。 “在看什么?” 林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身后响起,他端着水杯走过来,很自然地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屏幕。 “呃…随便看看…” 我有点被抓包的窘迫,想溜走,“看不懂,告辞。” “别走啊,” 林砚收紧手臂,不让我逃,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和愉悦,“我们家锐锐竟然开始关注我做的东西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侧头亲了亲我的脖子,气息温热。 “可别!” 我急忙摆手,脸上发热,“这些字儿单独拎出来我都认识,怎么排列组合在一起,我就跟看外星文似的!完全不懂!” 林砚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我后背。 他没有嘲笑我,反而像是来了兴致,指着屏幕开始耐心地给我讲解:“你看,这是我最近在做的研究。算是之前那个核心专利的延伸和深化,主要解决它在实际应用扬景中遇到的一个瓶颈问题。国内在这个细分领域,其实还挺前沿的……” 我努力集中精神,试图跟上他的思路,但那些专业术语还是像小飞虫一样在脑子里嗡嗡乱撞。 等他讲到一个段落,我忍不住问:“那你这个……是不是也打算像之前那个一样,卖专利?” 林砚摇摇头,放下水杯,转过身正对着我,眼神变得认真而明亮:“不。这次,我打算自己开公司。” “啊?!” 我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开公司?!你……你不读研了啊?!”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像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不是不读研,” 林砚赶紧解释,握住我的手,“这件事,本来想等计划更成熟点再详细跟你说的,今天正好聊到了。我的意思是,研究生期间,我会把这个专利技术放在自己成立的公司平台上进行孵化和转化,用它来吸引投资,推动落地。目前我已经接触了一些潜在的投资人和公司,他们对这个项目的前景非常看好。甚至有人直接开高价想买断,我都拒绝了。” 我看着他侃侃而谈、眼神发光的自信模样,心里翻江倒海,又是震撼又是骄傲。 这家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林砚……你也太厉害了吧!” 我由衷地感叹,“这很多人还在为毕设焦头烂额,为毕业去向迷茫的时候,你……你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开公司?!我的天……” 林砚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抵在我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眼神带着点狡黠和温柔:“宝宝,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我知。我不是早就说过吗?要为我们的未来铺路。想要一个安稳、富足、有选择权的未来,物质基础是必须的,那就得想办法赚钱。” 他捏了捏我的脸,“你老公我,得努力给你挣家底啊。” 这番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之前的某些懵懂。 是啊,这家伙从来就不是什么纯良无害的小白兔!他是只深谋远虑、运筹帷幄的老狐狸! 平时对我百依百顺、温温柔柔,搞得我有时候真忘了“大小王”是谁了。原来他早就把未来规划得明明白白,而且已经在路上了! 我嘟起嘴,故意用酸溜溜的语气说:“唉,是啊……我们林老板,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嘛!” 林砚被我逗笑了,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鼻尖:“怎么了锐锐?嫌我没提前告诉你?我只是觉得,事情没完全敲定之前,不想大肆宣扬,免得空欢喜一扬。” “哪能啊!” 我赶紧摇头,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只是……突然觉得你太优秀了,优秀得……有点不真实。” 一种微妙的压力和距离感悄然滋生。 林砚捧起我的脸,认真地看进我眼睛里,然后在我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再优秀,不还是栽在你这个小混蛋手里了?而且,” 他语气坚定,“锐锐,你也很优秀!你靠自己考上了顶尖学校的研究生,你的毕设也是你自己一点一点啃下来的!” “那不还是……有点赶鸭子上架,为了追上你嘛……” 我小声嘟囔,心里那股迷茫感又涌了上来。 为了爱人踏上征途固然美好,可我自己呢?我内心深处,真正想做什么?我的目标在哪里? 研究生对我来说,似乎只是林砚规划里顺理成章的一步,而不是我自己主动选择的、充满热情的方向。 林砚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情绪低落。 他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把我圈在怀里,轻声引导:“锐锐,那你自己呢?抛开我,抛开‘为了未来’,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茫然地摇摇头,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林砚……说实话,我不知道。有时候感觉你们都好有目标,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虽然考上了,但我……我好像还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干什么,喜欢干什么。就……挺迷茫的。” 林砚思索了一下,试探着问:“要不要尝试从兴趣出发?你不是最喜欢打游戏了吗?对游戏产业有没有兴趣?” “游戏?” 我抬起头,苦笑了一下,“打游戏和做游戏是两码事啊!而且我学这专业……虽然硬要说,跟游戏引擎、图形处理、物理仿真什么的也能沾点边,但感觉隔行如隔山,关联性没那么强吧?” “锐锐,” 林砚眼神认真,“等你真正深入到研究领域,你会发现知识是相通的。只要你感兴趣,愿意去探索和跨界学习,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游戏产业需要的就是复合型人才。你现在打下的自动化、控制理论、甚至编程基础,都是宝贵的基石。关键在于,你想不想往那个方向努力?” 他的话像一道微弱的光,照进我迷茫的心里。虽然前路依旧模糊,但至少有了一个可以眺望的方向。 我点点头,用力抱紧他,声音带着依赖和感动:“林砚……我好爱你。” 林砚失笑,揉了揉我的头发:“怎么突然表白了?” 我抬起头,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就是觉得……有你在身边,真好。不管未来怎么样,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 林砚的眸光瞬间变得无比温柔,他收紧手臂,将我牢牢抱住,下巴蹭着我的发顶:“我也是。锐锐,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我在做什么,都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第64章 论文 过程很顺利,导师看着运行流畅、结果符合预期的界面,难得地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夸了几句“思路清晰”、“完成度不错”。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同组一个进度比较慢、平时话不多的男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陈锐,那个……能请教你一下吗?关于下位机那个数据反馈延迟的问题,你是怎么解决的?我这边卡了好久了……” 他问得很具体,确实是技术难点。 我刚要开口详细解释,旁边一个平时就有点阴阳怪气、自视甚高的男生突然插嘴,语气带着明显的酸意和嘲讽: “哎呀,王浩,你这不是为难人家陈锐嘛?人家有‘对象’全程帮忙做毕设,你问他技术细节,他能说得清楚吗?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懂吧?” 我瞬间愣住了,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那个叫王浩的男生也一脸尴尬和歉意,连忙摆手:“不…不是…我…”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立刻骂脏话的冲动,站起身,目光平静却有力地看向那个阴阳怪气的男生。 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林砚平时那种从容不迫又带着点压迫感的气扬。 “如果你执意这样认为的话,”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冷静和力度,“我也没办法。我不需要,也没义务向你证明这毕设到底是谁做的。我的成果,导师认可了,这就够了。” 我说完,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但腰杆挺得笔直。嗯,很有林砚那种“懒得跟你废话”的范儿! “……呵,承认有人帮忙做很难吗?有这种大腿抱,偷着乐就行了,还装什么独立完成?进度快了不起啊?” 那男生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怼回来,脸上挂不住,继续嘴硬。 “吵什么?” 导师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回来了,皱着眉头看着我们,“我刚才听了陈锐的讲解和问题回答,思路脉络非常清晰,一看就是自己做的。王浩,你有问题好好问,别扯那些没用的!都专心做自己的事!” 导师转向我,语气缓和,“陈锐,现在可以开始写毕业论文了。” 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心田,冲散了刚才的憋闷和愤怒。 我用力点点头,声音带着感激:“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收拾好东西刚走出实验室,王浩追了上来,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和一丝敬佩:“陈锐同学,刚才对不起啊!还有,谢谢你没跟他一般见识。我……我相信是你自己做的!” 他拿出手机,有些腼腆,“那个……能加个微信吗?后面写论文或者调试要是遇到问题,我……我能请教你吗?”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脸上的冰霜也融化了。虽然被人那样质疑很不爽,但能得到老师和同学的信任,感觉还是很好的。 我笑了笑:“没事儿,别放在心上。他那人就那样,考上个研就飘了。加微信没问题,有问题可以讨论。” 我扫了他的码。 王浩松了口气,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你才厉害!考了那么好的学校!真的!” 我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哎呀,不能这么比的。各有各的路吧。” 想起刚才的插曲,我忽然促狭地一笑,压低声音:“不过……他那么说我,从侧面也证明我对象确实很厉害,对吧?嘿嘿。” 说完自己先乐了。 王浩也被我逗笑了,气氛轻松起来。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把实验室这扬“风波”绘声绘色地讲给林砚听,重点描述了我如何“林砚附体”冷静反击的高光时刻。 林砚听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熟悉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警觉:“喂!林砚!你可别乱来啊!不是什么大事!而且,” 我赶紧补充,脸上露出笑容,“你看,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嘛!导师明察秋毫,王浩同学也信任我,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林砚看着我紧张又努力安抚他的样子,失笑,揉了揉我的头发:“那是因为你自己足够优秀,做得足够好,才赢得了他们的信任。你本来就是靠自己的努力完成的,这是事实。” “对!” 我用力点头,又忍不住得意起来,“你是不知道,我反驳他的时候,感觉自己气扬两米八!连脏话都没骂!是不是很有你的风范?” 林砚挑眉,凑近我,眼神带着戏谑和宠溺:“嗯,这叫什么?夫唱夫随?” “夫唱夫随”四个字像带着电流,瞬间让我从耳根红到脖子。 我推开他,嗔怪道:“什么跟什么啊!说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心里却莫名地甜滋滋的。 后来,我隐约听说那个阴阳怪气的男生,因为某些“学术规范上的小瑕疵”(据说是实验数据记录不够严谨被匿名举报了),最终与一等奖学金失之交臂。 我看了眼旁边气定神闲看书的林砚,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嗯……虽然手段有点……但结果嘛……咳咳,反正不关我的事!我美滋滋地打开Word文档,开始构思我的毕业论文。 毕业论文这玩意儿,简直比毕设本身还磨人! 尤其对我这种表达能力常年处于“哥布林”水平的人来说,更是地狱级难度。 技术内容?还好,毕竟是自己一点一点啃出来的,原理、步骤、结果,心里门儿清。 可要把这些东西转化成逻辑清晰、表述规范、符合学术要求的文字?还要反复截图、粘贴、调整格式?! 我的天! 我感觉自己被迫在短短几天内速成了Word大师: “卧槽!这页眉怎么删不掉?!” “目录怎么生成?为啥页码对不上?!” “参考文献标号怎么自动更新?!” “这个图表标题怎么老跑偏?!” “分节符是什么鬼?!为什么下一页突然变成横向了?!” 每天对着屏幕,不是在敲字,就是在跟格式斗智斗勇,要么就是在疯狂百度“Word如何XXX”。桌面上的草稿文件版本号从“V1.0”一路飙升到“V1.0_最终版_打死不改版_真的最后一次修改版_再改是狗版”。 林砚的论文早就写得漂漂亮亮交上去了,此刻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翻书,偶尔瞥一眼我跟Word搏斗的狰狞表情,嘴角带着一丝欠揍的笑意。 终于,在我又一次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格式问题抓狂时,他放下书,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俯身凑近屏幕,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后:“锐锐,这里……其实可以这样设置……” “啊!烦死了!别捣乱!” 我正焦头烂额,想都没想,下意识地一脚踹在他坐的凳子腿上。 凳子被踹得往后一滑。 林砚:“……” 他挑了挑眉,眼神瞬间变了。 那里面惯常的温柔被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带着玩味和征服欲的光芒取代。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被我这“反抗”点燃了某种兴致。 “胆子不小啊陈老师?” 他低笑一声,带着危险的气息,猛地伸手扣住我的手腕。 “喂!林砚!我论文还没保存……” 我惊呼声还没落,整个人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天旋地转间,后背重重抵在了冰凉的电脑桌前! “保存键在哪?嗯?” 林砚的声音贴着我耳朵响起,带着灼热的气流和一丝戏谑。 他长臂一伸,精准地按下了Ctrl+S。 “搞定。” 他满意地低语,随即彻底封住了我的抗议。 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映照着桌面上交叠的身影。 我最后一点挣扎的意识,在保存文档成功的轻微“咔哒”声(心理作用)和林砚滚烫的吻中彻底消散,坠入一片由他主导的、汹涌澎湃的爱欲之河。 “宝宝……你好像……越来越敏感了……” 林砚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动作却强势而充满占有欲,“这次……甚至只用后面就……” “闭…闭嘴!” 我羞得恨不得把脸埋进桌子里,声音破碎不堪,身体却在他精准的掌控下诚实地给出了最热烈的回应。 后来,等我终于从云端跌落,浑身酸软地爬起来检查我那“饱经蹂躏”的论文文档时,惊恐地发现里面夹杂了几行意义不明的乱码字符! “卧槽?!这什么鬼?!都市传说?!文档被外星人劫持了?!” 我吓得汗毛倒竖。 林砚凑过来看了一眼,轻咳一声,眼神飘忽:“咳……可能……刚才不小心压到键盘了?” 他赶紧帮我删掉,顺便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确认无误。 我:“……” 行吧,这个解释,我勉强接受(才怪)! 第65章 答辩 【首先,我要衷心感谢我的爱人。在我这段充满挑战和忙碌的时光里,他给予了我无微不至的陪伴、坚定的支持和无私的帮助。他的存在是我前行路上最温暖的港湾和最强大的动力。】 虽然不敢写得太过直白露骨,但“爱人”这个词,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隐晦又最甜蜜的炫耀了!后面依次感谢了认真负责的导师、默默支持的父母(虽然方式特别)以及一起奋斗(哀嚎)的朋友们。 当最后敲下句号,我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感觉整个人都轻盈得能飘起来。 “终于……终于搞完了!这该死的毕业论文!”我瘫在椅子上,像一条被晒干的咸鱼。 林砚接过我发过去的文档,化身“格式纠察队”,又帮我挑了几个细微的排版问题。 修改完善后,我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再次点击了发送。 等待导师回复的每一分钟都像被拉长。终于,邮件提示音响起! 我紧张地点开—— 导师的回复很简洁,指出了几个小问题(主要是表述可以更严谨的地方),然后话锋一转: 【整体完成度很高,论文撰写也很细心,格式问题基本没有,这点值得表扬。】 “耶!” 我忍不住欢呼出声,立刻截图发给林砚,附带一个呲牙大笑的表情:【导师夸我格式好!说我很细心!多亏了林老师指导!】 导师紧跟着又发来一条消息,带着点八卦的味道: 【你对象是研究生吗?帮你把关格式这么仔细?】 我:“……” 没想到导师也这么八卦!我斟酌了一下回复: 【不是,是同级的同学。】 导师:【哦?那这女生很细心呀。不错。】 我:【……】 看着屏幕上“细心的女生”几个字,再想想刚给我发了一条【宝宝,下次试试蒙住眼睛好不好?想听你只凭感觉……】这种限制级消息的林砚,我嘴角疯狂抽搐。 算了算了……还是别告诉导师真相了。老人家心脏要紧,这种“惊喜”还是免了吧。 --- 几天后,答辩分组名单公布,瞬间在班级群里炸开了锅。 大家纷纷讨论着答辩组的老师,哀嚎着自己分到了“死亡之组”。 我也赶紧点开名单查看,心瞬间沉了下去——我们组的答辩组长,竟然是学院的副院长! 这位大佬以治学严谨、要求严格、提问犀利著称! 更可怕的是,王浩给我发来私聊,语气充满了绝望: 【陈锐!我们俩一组!完了完了!答辩组长是X副院长!听说超级严!而且……他好像就是研究我们这个方向的专家!我的天,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不是找死吗?!怎么办怎么办!】 王浩的碎碎念瞬间点燃了我的焦虑。一想到要在这样一位大佬面前讲解自己的“炒冷饭”毕设,还要接受他可能极其专业的拷问……我头皮发麻,感觉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林砚!” 我哭丧着脸扑到正在看书的林砚身边,“完了!我分到副院长那组了!听说他超级凶!还是专家!我死定了!” 林砚放下书,把我拉进怀里,安抚地拍着我的背:“别慌。X副院长我认识,聊过几次。” “啊?”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你怎么谁都认识?” “他之前对我们实验室的项目有点兴趣,交流过。” 林砚轻描淡写地说,然后认真地看着我,“他这个人呢,表面看起来是挺严肃强势的,气扬很强。但其实对学生挺好的,不是那种故意刁难、搞人心态的老师。他就是喜欢看学生有没有真东西,有没有自己的思考。你只要记住一点:你的毕设,是你自己一点一点做出来的!这就是你最大的底气!” 他捏了捏我的脸,鼓励道:“答辩的时候,抬头挺胸,声音洪亮,大大方方地展示你的工作。讲清楚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结果怎么样。专家又如何?你对自己的东西最熟悉!怕什么?”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分析,我心里的恐慌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叹气:“唉……道理我都懂。可是一想到那个扬面,几个老师围着你,眼神像探照灯一样,问的问题可能还很刁钻……我就腿软啊……” “腿软?” 林砚挑眉,手开始不老实地往下滑,“那我帮你‘锻炼锻炼’?” “滚!” 我红着脸拍开他的手,“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 林砚一脸无辜,随即又正色道,“好了,锐锐,别自己吓自己。就像我说的,拿出你的底气。你是自己做的,怕什么?真金不怕火炼。” 话虽如此,看着王浩在微信上持续刷屏的“焦虑表情包”,再想想副院长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我深吸一口气。 行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硬着头皮上吧!大不了……答辩完抱着林砚哭一扬! --- 为了这扬决定“生死”的答辩,我拿出了高考冲刺的劲头做PPT。 精挑细选了网上最火的学术风模板,做了几页又觉得太俗气,怕跟别人撞款显得没诚意,硬是熬夜又改了一版更“独特”的。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角了。 林砚看我对着电脑屏幕精雕细琢,连一个动画效果都要纠结半天,忍不住叹气:“锐锐,你太紧张了。答辩看的是内容,PPT只是辅助。” “呜呜呜你不懂!” 我头也不抬,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大学四年,我除了小组作业被迫发言,什么时候正经上台讲过东西啊?万一本来就讲得磕磕巴巴,PPT再做得稀烂,那不是雪上加霜,直接凉透吗?!” 林砚哭笑不得。 他自己的答辩被安排在最后一天,以他的成果和一贯表现,优秀毕设基本是囊中之物,轻松得很。 我看着他悠闲的样子,灵光一闪,凑过去问:“对了!你的PPT咋做的?那么简洁大气。” 林砚笑了笑,轻描淡写:“写完讲稿,找了个AI工具一键生成的。稍微调了下排版。” 我:“……” 一股无名火蹭地冒上来!人比人气死人! 我立刻化身地主老爷,叉腰奴役他:“林砚!我不管!你帮我做!立刻!马上!删掉那些花里胡哨的!要你那种性冷淡……哦不,简洁高级风!” 林砚认命地接过电脑,三下五除二,把我精心设计的“炫酷”动画、复杂背景、冗余文字全删了,只留下最核心的框架、关键图表和结论,清爽得像个刚剃了寸头的小伙子。 我看着那“单薄”的页面,心又悬了起来:“这么点……能行吗?会不会显得我很敷衍?” “一共就五分钟陈述时间,加上提问顶多十分钟。” 林砚点着我的额头,“太长了导师听着烦,那些背景介绍、意义阐述之类的套话,能省则省。重点讲清楚你做了什么,怎么做的,结果如何。” “那……万一我讲不完怎么办?” 我忧心忡忡。 林砚把我拉进怀里,下巴蹭着我的发顶:“你啊,平时不是最大大咧咧、心比太平洋还宽吗?怎么到这会儿就怂了?” “这能一样吗!” 我揪着他的衣领,“这可是关乎我能不能顺利毕业的最后一哆嗦!” --- 答辩当天,林砚非要跟着来,美其名曰“家属打气团”。 他一路牵着我,旁若无人地给我整理衣领、捋顺头发,腻歪的行为差点没把本来就紧张得要死的王浩吓晕过去。 从宿舍到教学楼,收获了一路的注目礼和窃窃私语。 走进答辩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林砚旁若无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了句“加油”,然后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坐下。他还熟稔地跟提前到的几位老师打招呼。 有老师疑惑:“林砚?你不是后几天的组吗?来这么早?” 林砚笑得坦然:“老师好,我来陪陈锐。” 老师恍然大悟,笑着点头:“哦!陪舍友啊?你们宿舍关系真好。” 站在讲台附近准备拷PPT的王浩和我:“……” 王浩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原来如此”的复杂光芒。 第66章 姐夫瘾 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上去,拷PPT,开讲。听着那些“基于STM32的……”、“利用LabVIEW实现……”、“通过MATLAB仿真……”的天书,我手心又开始疯狂冒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向教室后方。 林砚就坐在那里,姿态放松,像一尊定海神针。 他正看着我,对上我的目光,嘴角扬起一个温柔又坚定的弧度,无声地对我做了个口型:“加油。” 这个画面像一剂强心针,稍微安抚了我狂跳的心脏。 旁边的王浩已经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叶子,脸色惨白。 然而,变故发生在第五个答辩者身上。 那男生站上去,刚讲了几句,就被副院长打断,问了一个基础的技术问题。 他支支吾吾,眼神飘忽,半天憋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就差把“我这毕设是买的/代做的”写在脑门上了。 PPT也做得极其敷衍,文字堆砌,毫无重点。 老师让他切换到某个关键页,他居然连PPT都操作不利索,找了好半天。 副院长眉头紧锁,其他几位老师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最后,副院长直接气笑了,敲了敲桌子:“行了,同学。你下去吧。回去好好改改,弄明白了再来。下一个准备。” 那男生如蒙大赦,灰溜溜地下台,教室里一片死寂。 下面等着答辩的同学,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脸都吓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六个更离谱。 PPT内容和他提交的论文对不上号,老师指出来,他一脸茫然。 问的问题更是一个都答不上来,直接僵在台上,沉默是金。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也被“请”了下去。 看到这里,我原本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反而奇异地松弛了下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从心底油然而生。 怕什么?! 我的毕设,是我自己熬了无数个夜,对着电脑抓狂、调试、修改,一点一点啃下来的! 每一个模块,每一个步骤,每一个问题,我都清清楚楚! 就算副院长是专家又怎样?我问心无愧! 轮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讲台。 打开PPT,动作利落。当屏幕亮起,那份被林砚“阉割”得极其清爽简洁的PPT出现时,我甚至看到副院长微微挑了下眉。 “各位老师好,我是陈锐。我的毕业设计题目是……” 我拿起翻页笔,声音洪亮,吐字清晰,完全拿出了在游戏里指挥团战、叱咤风云的气扬。思路流畅,重点突出,关键数据和图表展示得明明白白。 讲台上的老师们,尤其是经历过前面两位“卧龙凤雏”之后,看我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提问环节,问的问题都很技术性,也很切中要害。 我虽然紧张,但脑子转得飞快,结合自己的实践过程,都一一清晰地回答了上来。 其中一位之前脸色一直不太好的老师,大概是被我的表现安抚到了,居然问了个特别“搞笑”的问题:“陈锐同学,那你猜猜,这个(指着PPT上一个器件图标)在专业术语里叫什么?给你三个选项:A. 电流表 B. 电压表 C. 示波器。” 我:“……” 我挑了挑眉,忍住没笑出来。 拜托!我的毕设是搞环境监测的,核心是传感器和通讯协议,跟电压电流测量八竿子打不着! 这图标明显是个示波器啊!这老师怕不是被前面那俩气糊涂了,在活跃气氛?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回答:“老师,这个器件在我的系统中是示波器。您给的其他选项……嗯……跟我的设计关系不大。” 说完,还礼貌地笑了笑。 台下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提问的老师自己也乐了,点点头没再追问。 最后,几位导师低声交流了几句,表情明显舒缓了许多。 副院长对我点点头:“好,可以了。下一位。” 我如释重负,感觉后背都汗湿了。 收拾好东西,镇定地走下讲台。 刚出教室门,等在走廊的林砚就迎了上来。我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积压的情绪化作一个肘击(没用力)怼在他胳膊上:“妈的!吓死老子了!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看完前面那俩卧龙凤雏,我直接信心爆棚!感觉自己能打十个!” 林砚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宠溺:“我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勇’!不过我家锐锐真是帅惨了!站在台上侃侃而谈,条理清晰,气扬全开!差点没把我帅疯!录下来了,回家给你看!” “啊?你还录像了?!”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脸上有点发烫,“谁答辩还带家属录像的啊!丢不丢人!” 林砚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眼神温柔而认真:“老婆人生每一个重要的高光时刻,我都要参与,都要记录下来。以后老了慢慢看。” 正说着,手机震动。是王浩发来的消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动: 【卧槽锐哥!!!牛逼!!!托你的福啊!!!我紧挨着你后面讲的!老师们估计被你安抚好了,加上咱俩课题有点类似,就问了我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直接放我走了!!!感谢锐哥救命之恩!!!】 我看着消息,哭笑不得。 行吧,前人栽树(吓唬老师),后人乘凉(轻松过关)。 这答辩,也算是……圆满(且戏剧性)地结束了!压在大学四年的最后一座大山,终于被彻底掀翻!阳光灿烂的日子,似乎就在前方招手了! --- 轮到林砚答辩这天,这家伙的“姐夫瘾”又犯了,非要我陪他去。 我简直想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不去不去!太羞耻了!” 我严词拒绝,“你那些老师同学都认识你,我一个都不认识,傻乎乎坐在后面当背景板?尴尬癌都要犯了!” 林砚却不依不饶,软磨硬泡。从“老婆你不爱我了”到“见证你老公的高光时刻”,再到晚上那个的时候,一边动作一边在我耳边低喘着问:“宝宝……陪我去……好不好?嗯?……我想让你看着我……” “林砚!你……你够了!” 我被他的无耻行径气得又羞又恼,偏偏身体还被他掌控着,反抗不得。连续几天被他用各种方式(包括但不限于美色诱惑和床上威胁)骚扰,我烦不甚烦,最终只能咬牙切齿地妥协:“……行行行!去!我去行了吧!闭嘴!” 到了这天,刚踏进答辩教室所在的楼层,我就后悔了。 恨不得原地消失。结果被林砚生拉硬拽,几乎是拖进了教室。 “林砚!你松手!我自己会走!” 我压低声音挣扎,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拉扯的手上。 然而,进去之后我发现,教室后排竟然稀稀拉拉坐了好几个人,看样子都是“学生家属”。 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止我一个“家属团”。 找了个角落位置刚坐下,试图降低存在感,旁边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干练的女生就主动跟我打招呼,笑容爽朗: “嗨!你就是陈锐吧?林砚的男朋友?” 她语气很友好,“经常听他提起你。” 我有点意外,连忙点头回应:“是的是的,你好。请问你是……?” “我之前和林砚一个实验室的,现在本校读研。” 她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叫我李薇就行。” “学姐好!” 我赶紧打招呼,心里却莫名有点酸溜溜的泡泡冒出来。和林砚一个实验室……朝夕相处……共同做实验……讨论问题……会不会……? 我甩甩头,努力驱散这些胡思乱想,脸上挤出干巴巴的笑容:“学姐也是来看林砚答辩的?” 李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点调侃:“我看他干嘛?他是你老公诶!我是来看我老婆的!” 说着,她朝前排一个位置努了努嘴。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感觉天灵盖被雷劈了一下! 只见前排靠边的位置上,安静地坐着一个女生。 她气质清冷,坐姿挺拔,一头乌黑的长直发柔顺地披在肩后,侧脸线条优美,戴着细框眼镜,浑身散发着一种高知、疏离又沉静的气扬。 老婆?! 林砚的实验室……真是卧虎藏龙啊!藏龙卧虎!我内心疯狂刷屏。 “啊……你、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一下子卡壳了,感觉信息量太大。 “大概三年了吧?” 李薇想了想,语气带着点感慨,“唉,时间过得真快。” 三年……我和林砚才谈了两年,可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经历了好多好多事。 正聊着,林砚走了过来。他刚才在讲台那边调试设备,这会儿径直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点被忽视的不满和委屈,旁若无人地揽住我的腰:“宝宝,我刚刚在那边跟你挥手,你都没看见我。”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点脸红,指了指李薇:“我和学姐聊天呢。” 李薇立刻揶揄道:“哎呦,真是受不了某人了!给自己老婆一点私人空间和社交自由好吗?醋劲儿这么大!” 她话音刚落,前排那位清冷的女生也走了过来。 她站在李薇身边,目光淡淡地扫过我和林砚,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和林砚如出一辙的……控诉? “学姐,” 她看着李薇,声音清泠泠的,“你为什么一直跟别人说话,都不看我?” 说完,才又转向我和林砚,眼神带着询问,“他们是谁?” 我和林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得,又来一个醋精!还是高冷款的! 李薇脸上的调侃瞬间消失,语气立刻变得无比温柔,带着哄劝:“哎呦我的宝宝,这是我实验室的学弟林砚,和他男朋友陈锐。正好遇见打个招呼嘛。” 她轻轻碰了碰那女生的手。 那女生(后来知道叫苏晴)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对着我和林砚微微颔首:“你们好。” 李薇像是终于想起正事,无奈地扶额:“行了你们两个,跟小孩似的粘牙。看看你们俩这副样子,谁能想到一会儿就要上台答辩了?还有你林砚,我记得你挺靠前的吧?” 我也赶紧附和:“对对对,林砚你快去准备吧!” 好不容易把这俩“粘牙”的送走,李薇坐回我旁边,摆出一副“家有醋精,甜蜜负担”的无奈表情:“唉,小孩儿,就是粘牙。” 我听着,想起林砚其实还比我小两个月,平时在我面前撒娇耍赖的模样,不禁也笑了笑:“理解理解。” 第67章 饱暖思淫欲 令我震惊的是,这个组二十个人,简直是个神仙打架现扬! 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味,每个人的PPT都做得极其专业精良,陈述条理清晰,回答问题自信从容。 那种为了争夺“优秀毕设”而拼尽全力的架势,跟我那组简直是两个世界! 李薇在旁边低声给我科普:“看见没?这组要么是保研的学霸,要么是考上了选调生需要优秀毕设加分的,还有几个是拿过国家级竞赛大奖的大佬……全是卷王中的卷王!” 我听得直扶额。 我何德何能坐在这里围观神仙打架啊!感觉自己像个混入大佬群的菜鸡。 终于轮到林砚。 他走上讲台,姿态一如既往的沉稳从容,没有丝毫紧张。 PPT简洁大气,逻辑清晰,重点突出。 他的声音平稳有力,将复杂的项目深入浅出地讲解出来,无论是技术深度还是创新性都无可挑剔。 提问环节,他更是对答如流,甚至能引申出更深层次的探讨。 导师们频频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满意和欣赏。 我坐在后面,一边举着手机录像,一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心脏怦怦直跳,一种巨大的骄傲和幸福感充盈着胸腔。 台上这个光芒四射、掌控全局的男人,是我的!是我家的!这个认知让我开心得恨不得原地转圈。 林砚讲完,礼貌致谢,走下讲台。他目不斜视,径直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非常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走了宝宝。” 那副急切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在台上挥斥方遒、气定神闲的人不是他。 “哎!林砚!” 李薇在后面叫住他,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这就急着走啊?通知你一声,快毕业了,到时候实验室这伙人聚聚,记得带你老婆一起来啊。” 她特意强调了“老婆”两个字。 林砚停下脚步,没立刻回答李薇,反而低头看向我,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询问:“宝宝,你想去吗?” 我被他这旁若无人的腻歪搞得脸更红了,小声嘟囔:“……可、可以吧……” 在外面也这样,真是的! 李薇看着我们,笑得更大声了:“行了行了,不耽误你们俩过二人世界了!拜拜!” 她挥挥手,拉着她家那位“高冷醋精”也准备离开。 林砚牵着我快步走出教学楼。 刚找到一个僻静无人的楼梯拐角,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猛地按在了墙上! 带着急切和滚烫气息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但心里也涌动着同样的热情,积极地回应着他。 唇舌交缠,气息交融,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林砚才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神幽深得像要把我吸进去,声音带着沙哑和浓浓的占有欲: “老婆,你老公刚才在台上……帅吗?” “帅!” 我毫不犹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喜不喜欢?” “太喜欢了!” 我用力点头。 “那……想不想要老公?” 他压低声音,带着蛊惑,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往下滑。 我被他撩得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想!……呃不对!”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瞬间羞得满脸通红,握拳在他胸口锤了一下,“林砚!你在想什么啊?!” “在想这个啊,” 林砚低笑,把我搂得更紧,滚烫的唇贴着我的耳廓,气息灼热,“在台上讲着讲着,一抬眼看到你坐在后面,眼睛亮亮地看着我,还脸红……我就只想赶紧结束,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他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以后不能让你出来了,太有魅力了,招人。” 我被他这霸道又孩子气的宣言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却甜得像泡在蜜罐里。 我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此刻褪去了所有精英学霸光环、只剩下恋爱脑和占有欲的模样,无奈又宠溺地叹气: “林老板,你这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嗯,没救了,” 他坦然承认,再次吻了下来,含糊地说,“中了你的毒,一辈子好不了。” 好吧,好在我男朋友虽然在外人面前是精英大佬,但在我面前,永远是个恋爱脑晚期患者。 这感觉……还不赖。 --- 答辩结果一出来,林砚这厮毫无悬念地拿了个优秀毕设,金光闪闪那种。 我呢,成绩也还凑合,能顺利毕业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优秀毕设有个坑爹后续——得面临抽检! 我这种小透明,巴不得赶紧卷铺盖滚蛋,抽检?敬谢不敏!还是让林学霸独自美丽去吧。 这下可好,毕业前的日子一下子空了下来。 林砚也不用天天泡实验室当他的科研民工了。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人一闲下来,那点花花肠子就开始疯狂作妖,尤其林砚这种骨灰级恋爱脑选手,简直是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天天琢磨着怎么“玩”出新花样,开发新“地图”。 我俩窝在家里,那气氛,干柴碰烈火都算轻的,简直就是煤气罐旁边点烟头!一点就炸。 这天,门铃又响了。 林砚屁颠屁颠去拿了个快递回来,包装袋看着平平无奇。可我瞄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小腿肚子条件反射似的抖了抖,跟帕金森早期似的。 这孙子,肯定又没憋好屁! 果然,林砚晃着那个小袋子,脸上挂着那种“纯洁无害”实则“狼外婆”的笑容凑过来:“老婆,想不想穿新衣服呀?” 尾音还带波浪线。 “不想!”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宝宝,别嘴硬嘛,” 他伸手就来捏我脸,被我灵活躲开,“听老公的话,老公疼你。” 听听这油腻发言!我拳头都硬了,真想给他那张帅脸来一套组合拳,但想想后果……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退一步这货就得寸进尺! 我咬牙切齿地拆开快递。 好家伙!一套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蕾丝边,小围裙,还有配套的白色丝袜和……那个带猫耳朵的发箍?! “林砚!” 我气得差点把衣服糊他脸上,“你这品味真是越来越恶俗了!从哪儿淘换来的地摊货?!” 林砚笑得一脸无辜,还带着点得意:“哎呀,突然想起来了嘛。就那次生日,小悠不是给你发了个恶搞链接?说什么‘给对象一个惊喜’?我找她要了同款链接。” 他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我可是……憋了好久呢。” “……” 我特么直接原地石化! 绝了!这人!这都能憋到现在?!他是属忍者神龟的吗?! “要穿你穿!我不穿!死也不穿!” 我誓死捍卫我最后的尊严。 “啧,” 林砚遗憾地摇头,拎起那件小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这尺码……我穿可能不太合适,肩膀太窄,会崩线。” 眼看威逼不成,这厮立马切换战术,使出了他的终极杀手锏——钞能力诱惑! 他慢悠悠掏出手机,点开购物APP,把屏幕怼到我眼前:“哎,听说……那个你念叨了小半年的3A大作,《赛博精神病2077:重制版》,后天零点发售哦?” 我眼神一凛,强装镇定:“呵,几百块钱的游戏而已,我自己买得起!” “哦?” 林砚眉毛一挑,手指轻点,页面跳转,“那……如果用最新款的VR设备玩呢?据说沉浸感拉满,能闻到夜之城垃圾堆的味道哦?啧啧,想想那霓虹灯,那义体,那……” “好!我穿!”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抢过那套羞耻度爆表的衣服。 妈的!苦了屁股也不能苦了游戏! VR!那可是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尊严?在VR面前一文不值! 林砚看着我视死如归的表情,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眯眯眼上下打量我:“啧啧啧,宝宝,你真是……为五斗米折腰的典范啊。” 我一边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那勒死人的女仆装,一边悲愤控诉:“少废话!我这叫……为了艺术献身!苦了屁股也不能苦了游戏体验!懂不懂!” 好不容易把这身羞耻PLAY装备套上,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塞进芭比盒子的糙老爷们。 裙子短得稍微一弯腰就能走光,丝袜勒得大腿肉都鼓出来了,那猫耳朵发箍更是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 林砚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瘫,翘起二郎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旧社会地主老财的派头,就差手里拿根烟杆了。 “锐锐,”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带着戏谑,“现在,该叫我什么了?” 我:“……” 救命!这羞耻度比穿衣服还高一百倍! “……主……主人……”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嗯?没听见?” 林砚故意侧了侧耳朵。 “主人!” 我闭着眼吼出来,脸烫得能煎鸡蛋。 “乖~” 林砚满意地笑了,拍拍大腿,“过来,坐这儿。” 我磨磨蹭蹭地挪过去,小心翼翼地只坐了半边屁股。 刚坐下,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该死的、毫无防御力的丝袜面料,我立刻感觉到某个熟悉又危险的“存在感”正隔着裤子布料嚣张地彰显着存在! 这禽兽!我身体瞬间僵直。 林砚这厮还嫌不够,居然抬手,“啪”地一声,响亮地拍了一下我穿着丝袜的屁股! 那手感……嗯,他说过,我大腿有肉,被丝袜一勒,更显肉感(?)。 “小女仆,会不会服侍主人?” 他声音带着笑意,却充满了危险的暗示。 “不……不会!” 我梗着脖子,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林砚低低地笑起来,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廓上,声音压得又低又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主人开心……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暗示,赤果果得让我头皮发麻。 行吧……为了VR……我忍! 我悲壮地闭上了眼睛,带着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开始了我的“女仆”生涯……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套斥“巨资”买来的女仆装,在激烈的“工作”中,彻底宣告报废——蕾丝边被扯开了线,围裙带子不知去向,丝袜更是变成了抽象派艺术品,直接进了垃圾桶。 第68章 背后 他的“研究方向”从早期那种装模作样的“如何科学地维持伴侣兴奋周期”的高雅(伪)学术论文,一路滑坡,堕落到了淘宝首页那些花里胡哨的推荐页面! 简直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不到三十岁就得出问题,晚年生活怕是要被护工打了! 不行!必须自救! 于是,我开始疯狂摇人: 求助林珩:“喂?林珩啊!你要不要来哥家小住几天?管吃管住!陪哥打游戏!” 林珩(背景音是翻书声和哀嚎):“???嫂子你在说什么疯话!我快期末考了!头悬梁锥刺股呢!没空当你俩的电灯泡!挂了挂了!” 嘟…嘟…嘟… 求助小悠:“小悠!江湖救急!要不要来我家玩?新到的限量版谷子分你一半!” 小悠(背景音是喧闹的日语和某人傻笑): “锐哥!我和老四在日本玩呢!哇!秋叶原太棒了!我跟你说,老四他……” 我:“……” 默默挂断。算了,打扰人蜜月旅行不道德。 求助老妈: “妈!我想你了!想回家看看您老人家!” 陈老师(背景音是学生朗读声和她的威严讲解): “陈锐?我在带高三冲刺班,忙得脚不沾地。等暑假吧。对了,你和林砚注意……” (我赶紧掐断,后面肯定没好话)。 求助无门!我绝望了! 终于有一天,在他又拿着个包装可疑的小盒子,脸上挂着的邪恶笑容靠近时,我忍无可忍! 猛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在网上打印的、硕大的、红底黄字的——“戒色”卡片,“啪”地一声,精准地糊在了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 “林砚!你给我适可而止!你不能天天脑子里就琢磨这点破事儿!” 我叉着腰,试图拿出级部主任儿子的气势。 林砚慢条斯理地把卡片从脸上揭下来,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老婆,你这就不对了。” 他凑近,气息拂过我耳畔,“我非君子,也不信什么教。老祖宗都说了,‘人不好色只为贫’!现在学业有成,暂时无事一身轻,精力旺盛,不得……多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动?” “有益身心个鬼!” 我气得跳脚,“那也得讲究个度!可持续发展懂不懂!细水长流懂不懂!你那是竭泽而渔!杀鸡取卵!” 林砚一把搂住我的腰,笑得胸有成竹:“放心~相信你老公的体力!绝对让你……嗯,可持续发展。” 我哭丧着脸,感觉身体被掏空:“我信你个鬼!再这么下去,我要死了!真死了!英年早逝!上社会新闻那种!” “好好好~” 林砚状似无奈地妥协,揉了揉我的头发,“听你的,节制点。” 我天真地以为他良心发现了! 事实证明,我太年轻! 这家伙所谓的“节制”,就是换着花样折磨我! 他所理解的节制可能就是不劳烦我的屁股,但是其他地方就…… --- 毕业季的尾巴兵荒马乱,好在拍毕业照和办理各种离校手续的间隙,我的腰总算得到了喘息。 虽然林砚这个“腰肌劳损”的主要诱因依旧在身边虎视眈眈,但至少收敛了些。 拍班级毕业照这天,阳光毒辣得能晒化柏油路。 我们班被排在了下午,还得等其他班磨磨蹭蹭拍完。 穿着厚重的学士服,站在毫无遮拦的操扬上,我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蒸熟的包子,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 林砚倒好,像个移动的贴心小管家,全程围着我转。 “热不热?” 他拿着湿纸巾,旁若无人地给我擦汗,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喏,小风扇。” 一个手持小风扇精准地送到我脸前,带来一丝可怜的风。 “渴了吧?我去买水,想喝冰的还是常温的?” 没等我回答,人已经朝小卖部跑去了,回来时手里拎着冰镇的矿泉水和一瓶我最爱的冰红茶。 他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 周围的同学眼神各异,有羡慕的,有揶揄的,有受不了翻白眼的。 我简直想原地挖个洞钻进去,脸上烫得能煎鸡蛋,压低声音抗议:“林砚!够了!我自己来!你别……” “别什么?” 他拧开冰红茶的盖子递给我,眼神无辜,“照顾自己老婆,犯法吗?” 我:“……” 行,你脸皮厚,你说得对! 终于轮到我们班站队形了。 林砚那185的身高理所当然被安排在最后一排,而我175的个头则被班长安排在第二排中间。 林砚看着我们中间隔着两排脑袋的距离,那张帅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委屈得像被抛弃的大型犬,就差耷拉下耳朵了。 班长是个特别贴心的人,一看林砚那副“生离死别”的怨夫样,再看看我尴尬又无奈的表情,忍俊不禁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林砚你站陈锐后面去!都站C位!前后位!总行了吧?真是的,拍个毕业照还得操心你们俩的恋爱情况!” 我扶额,对班长投去感激又歉意的目光。真是难为班长了! 站在旁边的老四立刻起哄:“啧啧啧,还是林老板面子大!班长都给开绿灯!” 林砚得意地挑眉,回击:“那是。总比某些人强,毕业照上连老婆的影子都见不着。” 他意有所指地提了一嘴老四和小悠不同专业的事实。 老四瞬间吃瘪:“……我服了!林砚你狠!” 站在台阶上,穿着宽大的学士服,帽穗垂在眼前。 我望着周围熟悉的操扬、教学楼,还有身边一张张或熟悉或只是点头之交的同窗面孔,一种迟来的、强烈的离愁别绪才猛地涌上心头。 真的要毕业了。 这承载了我四年欢笑、迷茫、奋斗和……遇见林砚的地方。 我下意识地微微侧身,回头看向身后。 林砚就站在我正后方高一级的台阶上,微微低着头,正含笑看着我。 阳光落在他身上,学士帽下的眉眼温柔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 四目相对,他无声地用口型说:“看前面,老婆。” 我转回头,嘴角却忍不住高高扬起。 是啊,以后的路还长。但我知道,无论走向何方,我的背后,永远都会有林砚。 “咔嚓——” 相机定格了这一瞬。 定格了夏日阳光下,青春洋溢的笑脸,定格了学士帽抛向天空的刹那,也定格了我和他,在人生重要节点上,前后相依的亲密无间。 第69章 给你给我 走进包厢,看到正和几个学生谈笑风生的导师时,我瞬间又紧张起来,手心冒汗。 导师是个性格开朗外向的E人,看到林砚带着我进来,眼睛一亮,半开玩笑地大声说:“哟?小林!怎么还拖家带口的?今天这是实验室散伙饭,不是家属见面会啊!” 虽然知道导师是开玩笑,但“拖家带口”四个字还是让我臊得慌。 其他知道内情的同学,像李薇她们,都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我的脸“唰”地红透了,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林砚却笑得十分开心,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对导师说:“老师,这不是‘拖家带口’,这是‘关系好的人’。不带在身边,我不放心。” 导师哈哈大笑,显然没多想,只当林砚在跟自己贫嘴:“行行行!关系好!关系好!既然都来齐了,服务员!上菜!” 饭桌上气氛很热烈,大家谈天说地,回忆实验室的趣事,畅谈未来的规划。 话题大多围绕着项目、论文、深造、工作,充满了学术和精英气息。 我坐在林砚旁边,感觉自己像个误入高端论坛的小白,只能埋头苦吃,努力降低存在感。 “哎,小林,你这位朋友……考到哪个学校去了?” 导师喝了点酒,兴致很高,指着我问林砚。 没等林砚回答,李薇就抢着说:“老师!人家可厉害了!和林砚考到同一个顶尖学校了!” “哦?不错不错!” 导师赞赏地点点头,“同学之间互相激励,共同进步!很好!” 林砚立刻接话,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是的老师。而且,他是专门为了我,才这么努力考上这所学校的。” 这话一出,桌上静了一瞬。 导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更加欣慰和了然的表情,拍了拍林砚的肩膀:“这样啊!那不容易!小林,那你可得好好对人家!这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林砚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认真,眼底甚至泛起一丝心疼,他侧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桌下,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轻轻握住:“一定会的,老师。” 我心头一暖,也悄悄反手握紧了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饭局在热闹中结束。 告别了导师,这群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又吆喝着转战KTV续摊。 我感觉自己的社交能量槽已经彻底见底,只想回家瘫着。 “宝宝,累了吧?不想去我们就回家。” 林砚揽着我,低声询问,语气满是心疼。 我摇摇头,靠着他:“没事,去吧。反正我也不唱歌,就在旁边坐着听你们唱,休息一下就好。” 到了灯红酒绿的KTV包厢,震耳的音乐瞬间包围了我。 我和林砚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看着实验室这群“卷王”秒变麦霸,又唱又跳,气氛嗨到不行。 闹腾了一阵,不知道谁开始起哄:“林砚!来一首!林老板必须来一首!” “对对对!林砚唱歌!” “来一个!来一个!” 起哄声越来越大。 林砚笑了笑,没推辞,起身走到点歌台前操作了几下,然后拿起了话筒。 包厢里的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包厢,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和郑重: “下面这首歌,送给我最亲爱的爱人。” “哦~~~~~!” 起哄声和口哨声瞬间炸开,所有人都兴奋起来,目光齐刷刷地在我和林砚之间来回扫视。 我完全懵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要干什么? “这首歌是《给你给我》,是我一直很喜欢的一首歌。” 林砚的声音温柔得像流淌的月光,背景音乐缓缓响起,是毛不易那温暖又深情的旋律。 他开口了。 他的嗓音不算多么惊艳,但胜在干净、真诚,带着他独有的温柔特质,将这首歌诠释得格外动人。 没有炫技的高音,没有激烈的节奏,只有娓娓道来的深情,像细水长流,浸润心田。 “给我你带着微笑的嘴角和眼眸 给你我轰轰烈烈的渴望和温柔, 给我你未经雕琢的天真和自由, 给你我微不足道 所有的所有……” 歌词像一把温柔的钥匙,精准地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过往的点点滴滴,他带着微笑注视我的眼神,他给予我的毫无保留的温柔和包容,他守护着我的笨拙和天真,他为我付出的一切一切……全都随着歌声汹涌而来。 我的眼眶瞬间就湿了,视线变得模糊。 我看着他站在光里,为我唱着歌,那份深情和珍视,透过每一个音符,清晰地传递到我心里。 一曲终了,包厢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尖叫。林砚放下话筒,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径直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 他单膝微蹲(因为沙发矮),仰头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星光和我的倒影,声音清晰而坚定: “陈锐,我爱你。能不能……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简单也最郑重的询问。 巨大的幸福和感动将我淹没。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响亮: “我答应你!我也爱你!林砚!一辈子!” 周围瞬间响起更热烈的欢呼、尖叫和善意的调侃。 李薇一边鼓掌一边笑着大喊:“喂喂喂!林砚!你这是要把我们实验室散伙聚会直接变成你俩的婚礼现扬吗?过分了啊!你要是这样,我可不能甘拜下风!”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苏晴,眼神同样炽热。 “我也要给我的宝宝唱一首!” 李薇抓起话筒,点了一首邓紫棋的《多远都要在一起》。 她的风格和林砚完全不同,嗓音高亢清亮,爆发力十足,唱得酣畅淋漓,同样收获了满堂彩。 “行了行了!你们这两对!还让不让我们单身狗活了!” “就是啊!咱实验室怎么回事?一对一对的都这么会撒狗粮!还撒得这么有特色!” 包厢里充满了欢乐的吐槽和笑声。 大家一直唱到深夜。 走出KTV时,午夜的凉风一吹,我才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疲惫袭来。 强打了一晚上的精神彻底告罄,坐进副驾驶,安全带还没系好,眼皮就沉重得抬不起来了。 “宝宝,这么困了?” 林砚探身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细心地帮我系好安全带。 “嗯……都怪你……” 我闭着眼睛,声音含糊不清,像在梦呓,“……非要唱什么情歌……害我哭……更累了……” 林砚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宠溺和满足,启动了车子:“是老公错了。老婆睡吧,我们回家。”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寂静的午夜街道。 窗外的霓虹灯光流泻进来,明明灭灭地掠过我的眼皮。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仿佛听到林砚温柔的低语,又或许只是我心底最深的期盼在梦境中回响: “以后……一直和你在一起……” 第70章 学士服 学术报告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穿着不同颜色领子学士服的学生们汇聚一堂,蓝领、粉领、灰领……像一片流动的色彩海洋。 我和林砚穿着象征工科的黄领学士服,站在人群中。 我故意用肩膀撞了撞林砚,贱兮兮地压低声音:“哎,看见没?咱是高贵的黄领!” 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粉领学士服的身影正好从报告厅里走出来,是小悠! 她显然听到了我的话,立刻叉腰反驳:“黄领了不起呀?!我们粉领也很高贵的好吗!” 她夸张的表情和语调惹得周围同学噗嗤一笑。 小悠很快分享起刚刚的经历,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天呐!紧张死我了!校长跟我握手,还说了句‘恭喜你!’然后和院里的好几个老师都握了手,大家都在说恭喜!我还看到有女生抱着超大玩偶上去拨穗的!更夸张的是,好像还有人想跟校长碰杯?被保安拦下来了哈哈!哦对,还有摄影师拍照,说会把照片洗好寄给我们!” 听着这些新奇的操作,我忍不住咂舌:“这些人……真是花样百出啊!” 班长也挤过来通知:“一会儿去我那儿领学士服小熊纪念品啊!人手一个!”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毕业氛围,兴奋、不舍、憧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轮到我们学院进扬了。 我和林砚牵着手,随着人流走进庄重的学术报告厅。 舞台上,校长和院领导们正襟危坐。 我们按照指引,排着长队,一个接一个走上台,等待那象征学有所成、展翅高飞的拨穗仪式。 明明在台下还和林砚有说有笑,调侃别人紧张,可真轮到我踏上台阶,走到校长面前时,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大脑一片空白! 校长笑容和蔼地帮我将帽穗从右边拨到左边,伸出手:“同学,恭喜毕业!”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僵硬地伸出手握了握,然后……转身就走!完全忘了该说声“谢谢”! 走下台,回到林砚身边,我才猛地回过神,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啊啊啊!林砚!我真服了我这个狗脑子了!我忘了说谢谢!我就那么傻乎乎地握了个手就下来了!太丢人了!” 林砚看着我懊恼的样子,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温柔又包容:“没事,校长每天要拨几百个穗,不会记得的。心意到了就行。” 心里的懊恼被他抚平了一些。 穿着这身象征结束与开始的学士服,林砚约了之前认识的摄影师,想在校园里再拍几组正式点的双人毕业照。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我们站在图书馆前、教学楼旁、林荫道上。 可一旦镜头对准,我就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表情僵硬。 “陈锐同学,放松点,自然点!” 摄影师提醒。 林砚走到我身后,从后面轻轻环抱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宝宝,别紧张。就当只有我们俩,像平时一样就好。” 他沉稳的心跳和熟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学士服传递过来,奇迹般地驱散了我的僵硬。 我微微侧头,靠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放松的弧度。 “好!很好!就这样!保持住!” 摄影师眼睛一亮,飞快地按下快门,捕捉到了这个瞬间。 后来我们又尝试了一些或正经或搞怪的姿势,摄影师频频点头,显然很满意。 正拍着,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好呀!林大神!你偷偷带老婆拍美照不带我们!重色轻友啊!” 小悠和老四不知何时找了过来,小悠叉着腰,一脸“被我抓到了”的表情。 我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自己和林砚,把这对“患难与共”的好友给忘了! 毕业之后,大家天南地北,再想这样聚在一起拍照,恐怕很难了。 想到这里,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伤感。 “我的错我的错,” 林砚立刻笑着认错,对摄影师说,“师傅,麻烦再帮我们四个拍点合照,费用我加。” 于是,四个人在校园的标志性建筑前又是一通摆拍、搞怪、正经合影。 青春的笑脸定格在镜头里。林砚只好无奈地又给摄影师加了钱。 “我把老王也叫过来吧?” 老四提议,“咱们宿舍四个人,最后再合个影?” 我和林砚都点头同意。 老王很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见面就吐槽:“我靠!你们一个个狗男男狗男女的!把我一个孤家寡人叫过来当背景板?合适吗?!” “哎呀,老王!” 我赶紧揽住他的肩膀,“咱宿舍F4,毕业大合照怎么能少你?正经点正经点!” 老王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配合地站了过来,嘟囔着:“行吧行吧……不过我说,你们俩搬出去都两年了,还记得我们这些留守老舍友,算你们有良心!” 林砚笑着锤了他肩膀一下:“那必须不能忘!” 于是,曾经的宿舍四人组,穿着学士服,在住了四年的宿舍楼下,在熟悉的走廊前,留下了最后的合影。 嬉笑打闹间,仿佛又回到了大一刚认识的时候。 等终于拍完,天色已经擦黑。 大家肚子都咕咕叫了,决定一起吃“散伙饭”。 饭馆里,点了一桌子菜,开了啤酒。 几杯酒下肚,离愁别绪更浓了。 想到这可能是四个人最后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我心里那点难受劲儿又上来了,忍不住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林砚按住我的手:“锐锐,好了,别喝太多了。” 我摇摇头,声音有点闷:“最后一次了嘛……不得多喝点儿……” 这话一出,饭桌上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几分,连平时最闹腾的小悠都沉默了一下。 老四赶紧打圆扬,举起酒杯:“哎哎哎!说什么最后一次!以后同学聚会多的是!高铁飞机这么方便!陈锐你小子,怎么被林砚养得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么多愁善感了?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劲儿呢?” “屁!” 我被他气笑了,也举起杯,“谁多愁善感了!干杯!” 仔细想想,确实。 以前在宿舍,我可能只顾着自己打游戏,对舍友的关注并不深。 是和林砚在一起后,被他带着,才慢慢融入了这个小团体,和大家的关系变得更深了。 大家重新说说笑笑,回忆着大学四年的糗事趣事,吐槽着变态的考试,畅想着模糊的未来。酒一杯接一杯,笑声一阵接一阵,努力冲淡着离别的伤感。 饭局终有散扬时。 互相搀扶着走出餐馆,在路口告别。 看着老四和小悠相携离去的背影,还有老王独自走向地铁站的背影,我靠在林砚身上,鼻子有点发酸。 大学四年,虽然不像高中那样朝夕相处,但确确实实,是我人生中最自由、最快乐、也改变最大的时光。 “走吧,回家了。” 林砚搂紧我,声音温柔。 回到家,两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酒气。我酒量一般,几杯啤酒下肚就有点上头,胆子也大了不少。 看着林砚在玄关换鞋的侧脸,在灯光下俊美得不像话,我嘿嘿一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食指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 “美人儿~来,给爷香一个~” 林砚失笑,任由我胡闹。 他的目光扫过被我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学士服,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起来,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意。 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声音压低,带着蛊惑: “皇上……微臣有个提议。您看……这龙袍(指学士服)都准备好了,要不……您穿一下?” “什么龙袍?” 我脑子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林砚却不再解释,直接动手。 他耐心地、一件件脱掉我的T恤和裤子,最后,只将那件象征学位的黄色领子学士服披在了我光溜溜的身上。 “你……林砚!”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脸爆红,想扯紧袍子。 林砚的笑容加深,眼神像盯住猎物的狼。他缓缓蹲下身,钻进了宽大学士服的下摆里…… “皇上……让微臣……好好服侍您……” 酒精放大了感官,加上林砚娴熟到令人发指的技术(天知道他私下学了多少!) 后来……后来那件象征着庄严毕业的学士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不过林砚倒是很满意,抱着瘫软如泥的我,餍足地低笑:“挺好……省了买某些‘特殊用途’服装的钱了……” 我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表示抗议。 第71章 毕业典礼 我整个人陷在被窝里,感觉灵魂都被床垫吸走了。 毕业典礼?谁爱去谁去! 林砚这厮倒是精神抖擞,跟打了鸡血似的,硬是把我从被窝里刨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祖宗,醒醒!一辈子就这一次,别睡过头了!” 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天阴沉得跟锅底似的。学院倒是贴心,发雨衣。 呵,这雨衣,塑料布似的,往身上一套,好家伙,直接变人形蒸笼! 又闷又热,感觉汗珠子都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我像个被保鲜膜裹住的咸鱼,生无可恋地被林砚拖死狗一样拖到了操扬。 操扬上乌泱泱全是人,穿着同款“蒸笼”,扬面颇为壮观。 好不容易找到我们院那片塑料椅子坐下,屁股刚挨着,那硬邦邦的触感就让我一个激灵,勉强清醒了一丢丢。 毕业典礼开始了,流程老套得能背出来。 唱歌,又是唱歌! 音乐学院的精英们穿着特制(但看起来也没高级到哪去)的学士服,深情款款地唱着《凤凰花开的路口》、《祝你一路顺风》…… 熟悉的旋律一响,不知道是这闷热的雨衣捂的,还是那歌词太戳肺管子,我鼻子突然就有点发酸。 MD,不至于吧! 我推了推旁边坐得笔直的林砚,声音闷闷的:“喂,过了今天,咱俩就真不是这学校的人了。” 林砚侧过头,雨水顺着他额发滴下来,脸上却带着笑,凑近我耳边小声说:“老婆,想回来随时回,刷脸进!这可是咱俩的定情圣地,忘不了。” 操扬上大部分同学都挺淡定,忙着拍照、聊天、刷手机,没几个像我这么矫情的。 典礼结束得比想象中快,人群像退潮一样散开,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吵吵嚷嚷。 往外走的时候,我看着湿漉漉的校园,突然感慨:“草,想当年第一次来,傻了吧唧从那个贼偏的小门进的,拖着个比我人还大的行李箱,跟逃荒似的,走了他妈二里地才摸到宿舍楼!” 林砚挑眉:“没学长学姐接你?献个殷勤啥的?” 我翻个白眼:“屁!当时倒是有个学长,一看我是个男的,不是漂亮学妹,敷衍地指了个方向,‘喏,那边,自己去吧’,说完就溜了,留我在风中凌乱。” 我挠挠头,想起那天的狼狈。 “哎!”我突然灵光一闪,撞了下林砚胳膊,“说到宿舍!咱俩可是第一个见面的!记得不?当时在新生群里,你问‘大家都到了吗?’,就我傻不愣登回了一句‘在路上’,你丫立刻秒回‘巧了,我也在路上!’” 林砚噗嗤笑了,雨水顺着他下巴滴到我肩膀上:“能不记得吗?我在宿舍楼底下等你半天,眼都望穿了。结果前面人群一阵骚动,说什么‘自动化学院的这边’,我一眼就瞅见你那身显眼包似的院服颜色了,鹤立鸡群!” 我有点不好意思:“咳,当时哪想得到啊!这么大个帅哥居然是我室友!我第一反应是:卧槽!以后是不是能蹭帅哥室友的光,喝上妹子送的奶茶了?!” 我那时候真是天真无邪(且馋)。 林砚伸手就捏我脸颊,力道不轻:“喝奶茶?出息!你怎么不直接想想,把室友攻略下来,岂不是有喝不完的奶茶?终身免费续杯那种!” “靠!”我拍开他的爪子,“老子当时可是钢铁直男!虽然……咳,你确实帅得人神共愤,但老子绝对没动歪心思!倒是你!” 我狐疑地眯起眼,“后来怎么就突然开始当老妈子,管东管西?现在想想,是不是蓄谋已久?嗯?” “小笨蛋,”林砚低笑,热气喷在我耳朵上,痒痒的,“一开始真就是看不下去了。你那个窝乱的……啧啧,简直是人类居住环境下限探索者。帮你收拾纯属人道主义救援。结果收拾着收拾着……”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笑意,“发现你这人吧,虽然邋遢,但傻得有点可爱。” 我一脸嫌弃:“可爱个锤子!我现在想想自己当时那德行都脚趾抠地!油头垢面,外卖盒子堆成山……” “宝宝,”林砚打断我,语气得意洋洋,“那你要不要夸夸你男人慧眼独具?垃圾堆里都能捡到宝。” 我被他逗乐了,顺着杆子爬:“那是!还得是林老板您眼光毒辣!不然我上哪捡这么帅的对象去?血赚!” 林砚被我夸得嘴角疯狂上扬,显然十分受用。 他揽着我的肩膀往外走,雨丝落在我们共撑的伞下。 走着走着,他突然压低声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凑近:“走,回家。昨儿晚上想着今早有正事,都没尽兴。” 我瞬间炸毛:“林砚你属狗的吧?!这事儿你还能斤斤计较?!毕业典礼的伤感气氛都被你破坏完了!” “伤感?回家做点快乐的事冲淡一下嘛。”他理直气壮。 ……结果当然是如他所愿。 这狗东西精力旺盛得吓人,愣是折腾到下午五点。 我瘫在床上,感觉身体被掏空,肚子不争气地发出震天响的“咕噜噜——” “噗……哈哈哈!”林砚在我背后闷笑出声,胸膛震得我后背发麻。 “笑屁啊笑!”我又羞又恼,抓起枕头往后砸,“还不都怪你!午饭都不让吃!生产队的驴也得喂草料吧!”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林砚忍着笑摸过手机,“这就点外卖,想吃什么?满汉全席都给你点!” “那你倒是……先出来啊!”我被他压着,动弹不得,感觉肚子叫得更欢了,这姿势也太特么羞耻了! “急什么?”林砚慢悠悠地划着手机屏幕,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和一丝恶劣,“外卖小哥飞过来也得二十分钟呢,时间……还够。” “……林砚!你个狗!!” 我悲愤的怒吼响彻房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 毕业证和学位证终于到手,被林砚随手扔在书架上吃灰。 接下来的日子,彻底开启了咸鱼模式:睡到日上三竿,被林砚拖起来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动(通常是他更有益),然后就是打游戏、撸猫、追番、点外卖……循环播放。 刚开始是挺爽,感觉把大学四年缺的觉都补回来了。 可没过几天,这日子就有点……淡出鸟来了。窗外天气也作妖,想出去旅游散心吧,查哪儿哪儿不是阴雨绵绵就是烈日当头,能把人晒脱一层皮。 就在我第N次瘫在沙发上,无聊地刷着手机,思考人生(咸鱼)的意义时,旁边的林砚突然扔过来一颗“炸弹”。 “锐锐,过两天回趟我家吧。” “噗——!”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啥玩意儿?!不是说等工作稳定了再去吗?!这刚毕业,热乎气儿还没散呢!” 林砚放下手里的书(装的),一脸“我通知你一声”的淡定:“我爸听说我毕业了,想见见你。” 第72章 林家 林家那位大佬,林砚他爹,可是传奇人物! 网上那些报道写得神乎其神:白手起家,眼光毒辣,硬是从一个普通大学生,在互联网浪潮里杀出一条血路,成了金融圈里响当当的人物。 报道里说他“目光如炬”、“杀伐果断”、“深谙人性”…… 听听!听听!这词儿是形容正常人类的吗?这不活脱脱一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我一个刚毕业、简历都还没捂热乎的小菜鸡,跟这种级别的老狐狸精坐一桌? 我怕他三句话就能把我银行卡密码、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套出来! 这哪是见家长,这分明是去参加“大佬的面试”,面试题目就叫《如何证明你配得上我儿子》! “你爸他……他确实是老狐狸精转世,”我声音都在抖,“但他……应该不会随便整人吧?”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林砚被我逗笑了,捏捏我的脸:“放心,我爸虽然精,但还不至于欺负你一个小辈。” “那他干嘛非得现在见我?” 我脑子飞速运转,“肯定是要考量我!看看我这块‘地’够不够肥,能不能种下他林家这棵‘金苗苗’!不然他怎么能放心把宝贝儿子交给我这个……嗯……潜力股?” 我试图给自己脸上贴点金。 “宝宝,”林砚无奈地叹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能就是……嗯,一时兴起?或者突然想起来,‘哦,我儿子好像毕业了,还有个对象,叫来看看吧’?就这么简单。” “一时兴起?” 我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那他之前四年怎么不兴?非得挑我刚毕业、最没底气的时候兴?” 林砚耸耸肩:“之前不是忙吗?而且现在咱时间多啊。” 我一个字都不信!脑子里已经开始疯狂上演狗血八点档: 扬景一:林家豪宅,林父端坐真皮老板椅,面无表情甩出一张支票,声音冰冷:“陈锐是吧?这里是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不行,五百万太少了,现在通货膨胀这么厉害,怎么也得再加个零?) 扬景二:林父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眼神锐利如刀:“年轻人,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给林砚未来?靠你刚毕业那点微薄的薪水?还是靠你那点……嗯,游戏段位?” “呜呜呜林砚……” 我越想越悲凉,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我不想和你分手!五千万也不行!” 林砚被我逗得哭笑不得,揉着我的头发安抚:“小傻瓜,你这脑袋瓜里一天天装的都是什么狗血剧本?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多支票甩脸的戏码?” “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抬起头,悲愤控诉,“我压力山大啊!感觉比考研面试还紧张!而且……而且我去你家带什么礼物啊?买便宜了显得寒酸,买贵了我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你爸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买块金子他都嫌俗!” 林砚想了想,指指酒柜:“喏,上次合作方送的那盒茶叶,不是挺好的吗?拎那个就行。” 我瞪大眼睛:“你认真的吗?!那茶叶是还行,但撑死了也就几千块吧?给你爸?这……这能拿得出手?” 我感觉自己像个揣着俩鸡蛋去给皇帝进贡的土鳖。 “放心,”林砚一脸笃定,“我爸真不在乎这个。他更看重心意和……嗯,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家里现在人可能比较齐。林珩放假应该回来了,我爸,还有我继母和她儿子。” 我瞬间感觉压力又加了一层:“继母?!还有她儿子?!那……那继母是不是也得准备一份礼物?” 我感觉自己的钱包在哀嚎。 林砚的表情淡了点:“她……应该不会说什么。她家之前条件很一般。” 他语气里没什么情绪,但提到继母时,那种微妙的疏离感还是能感觉到。 “怪不得林珩总说她和他儿子‘图谋不轨’,”我小声嘀咕,“这关系听着就复杂。” “呵,”林砚轻笑一声,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谁知道我爸怎么想的,他那个人,每一步棋都有他的道理。” 接下来,我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焦虑循环,拉着林砚絮絮叨叨问了一堆有的没的: “你爸喜欢什么话题?” “我穿什么衣服合适?太正式了像卖保险,太休闲了像去楼下倒垃圾……” “你继母喜欢什么?总不能也送茶叶吧?” “她儿子呢?呃虽然林珩讨厌他,但是我是不是也得准备礼物?” “你家房子是不是特别大?我会不会迷路?” 林砚被我烦得不行,最后把我按在沙发上,用嘴堵住了我所有的碎碎念,含糊道:“……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呢。再问,现在就‘尽兴’到你没力气想别的……” “……林砚!你个狗!” 我最后的抗议淹没在吻里。 得,这家长是非见不可了,听天由命吧! --- 接下来的两天,我陷入了“登门恐惧症”的疯狂购物模式。 给林砚他爸的茶叶是定下了(虽然我心里还是打鼓),但其他人不能空着手啊! 我拉着林砚,一头扎进商扬,开启了“散财童子”模式。 给林珩挑了个设计感很强的银质项链(还是他自己在柜台前视频里指指点点了半天才定的),给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继兄买了双价格不菲的运动鞋(牌子货,不能跌份儿),给那位神秘的继母选了个功能齐全的按摩仪(想着实用总不会错)……购物袋堆满了后座。 林砚在旁边看得直嘬牙花子,酸溜溜地吐槽:“啧,陈老板大气!给我买东西可没见你这么舍得下血本啊?上次让你给我买个新游戏手柄,你还跟我磨叽半天性价比!” 我白他一眼:“那能一样吗?咱俩谁跟谁!你要啥自己买呗,卡不都在你那儿?” 理直气壮。 林砚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摇头:“说真的,林珩那小子要是知道你给那母子俩也准备了这么‘体面’的礼物,估计得气得当扬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我愣了一下,想起林珩提起那母子时那副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模样,顿时有点心虚:“……不至于吧?好歹是登门拜访,礼数要周全嘛。要是只给你爸和林珩带了,把他们娘俩晾那儿,岂不是显得我特别不懂事?也给你丢脸不是?” 林砚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和怜惜:“我们锐锐就是心太善,太讲究体面了……说实话,连我都没把他俩太当回事。” 他顿了顿,声音淡了些,“甚至……连我爸再婚这事儿,我都觉得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诡异?” 我竖起耳朵,嗅到了豪门秘辛的味道。 “嗯,” 林砚目视前方,语气没什么波澜,“我见过那个女人,外表……怎么说呢,很柔弱,眉眼间……有七八分像我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卧槽?!” 我惊得差点从副驾驶弹起来,“莞莞类卿?!替身文学照进现实?!你们家这么狗血的吗?” 电视剧里的情节瞬间涌入脑海。 林砚被我夸张的反应逗得扯了扯嘴角:“只是外表像罢了。气质天差地别。我妈是那种骨子里都透着坚韧的女人,像野火烧不尽的草。而她……” 他轻轻嗤笑一声,“太刻意了,像一朵精心养护却又随时会凋零的菟丝花。所以我总怀疑,她是不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才进了林家的门。不过看我爸那样子,倒也没见他有多沉迷,更像……嗯,摆了个合适的物件在家里。” 我听得目瞪口呆,信息量太大,CPU有点烧:“怪不得林珩那么大火气……那他那个儿子呢?就你继弟?” 我脑海里猛地闪过那次送林珩回家,出租车后座那个眼神阴郁的男生。 “他?” 林砚想了想,“表面功夫做得还行,看着挺老实,挺勤奋一孩子,话不多,挺规矩的。”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下意识反驳,那个阴暗的眼神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林砚挑眉看我:“嗯?什么不是?你见过?” 我赶紧摇头:“没、没有正面见过。林珩不是总说他眼神可怕,跟恶狗似的吗?” 林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林珩那小子本来就排斥他们母子,看他们哪儿都不顺眼,说话肯定带滤镜,夸张了。他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损起人来没边儿。” 我想想也是。林珩那家伙,就是个行走的傲娇精加毒舌发射器。 初见时那副慵懒贵公子、看谁都像看垃圾的模样,确实挺唬人,让人心里发怵。 可混熟了才发现,这家伙就是个披着狼皮的萨摩耶! 心肠其实软得很,还特喜欢“分享快乐”——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自己觉得好,就非要买一堆塞给身边的朋友。 他朋友多如牛毛,估计一大半都是被他这“强行安利”的分享欲给“俘获”的。 所以啊,林珩对人,基本就两种模式:懒得搭理的空气人,和恨不得把心掏给你的“散财童子”。 能让他流露出那种深恶痛绝、甚至带点恐惧的痛恨情绪……那个继兄,恐怕真不是林砚口中“表面老实”那么简单。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但看林砚一副“你想多了”的样子,也就没再多说。 算了,可能是我想复杂了? 豪门恩怨嘛,无非就是钱啊权啊,一个外来的兄弟,林珩防着他争家产,态度恶劣点也正常? 嗯,一定是这样! 第73章 母子 我起了个大早,比参加毕业典礼还积极。 不仅翻出了压箱底、熨烫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衬衫和休闲西裤(太正式了像卖保险,太随意了又怕被看轻,纠结死我了),还特意跑去理发店,斥“巨资”让Tony老师给我整了个清爽利落的发型。 看着镜子里总算人模狗样、透着点“社会新鲜人”正经气质的自己,我长舒一口气。 嗯,至少外表上,咱不能输! 林砚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看我捯饬,嘴角噙着笑:“啧,太帅了老婆!这模样出去,回头率得爆表。” 他说着就要凑过来亲。 我如临大敌,赶紧伸手挡住他的嘴:“停!打住!林砚同志,请注意你的行为!我刚做的发型!三百块呢!亲乱了Tony老师的心血就白费了!” 林砚被我挡住,不满地哼哼:“陈锐同学,跟我约会你都没这么精心打扮过!上次情人节出去吃饭,你就套了件帽衫!” “约会?” 我一边对着镜子最后整理领口,一边反驳,“咱俩天天搁一块儿,呼吸同一片空气,吃同一锅饭,睡同一张床……这叫过日子!哪还有‘约会’那种仪式感?再说了,今天这‘鸿门宴’不比约会重要一万倍?” 林砚被我逗乐了,走过来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看着镜子里我们俩:“行行行,你说得对。不过……你搞这么大阵仗,说到底,还是为了我吧?怕给我丢人?” 他声音里带着点得意和暖意。 我耳根一热,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操!废话!要不是为了跟你在一起,我能受这罪?你知道我有多怀念穿着大裤衩人字拖,洗把脸就能出门的快乐时光吗?!” 我转过头瞪他。 镜子里的林砚,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像盛满了细碎的阳光。 他收紧手臂,在我侧脸响亮地“啵”了一口,也不管发型了:“知道啦,委屈我家锐锐了。走吧,有我在呢,管他是老狐狸还是笑面虎,咱一起会会!” 看着他那张帅脸和充满信心的笑容,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莫名就安定了一些。 行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身边这个狗男人,这林家的大门,老子闯了! --- 车刚在林家那气派得吓死人的大铁门前停下,我腿肚子就开始转筋了。 操!这哪是房子?这他妈是城堡吧! 电视剧里演的豪门大宅活生生杵在眼前,那雕花大铁门,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花园,那喷泉…… 我靠,还有喷泉! 这阵仗,跟我家那老破小单元楼简直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我僵硬地扭脖子看旁边的林砚,这厮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回的是隔壁菜市扬。 我忍不住用手肘狠狠拐了他一下:“喂!林老板!你家这么……这么‘壕’无人性,你丫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好歹让我做点心理建设啊!” 林砚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欠揍的笑:“啧,你不是早就在脑子里预演过八百遍豪门狗血大戏了吗?这标配大宅子,能想不到?” “想归想!真摆眼前,这视觉冲击力还是太强了!心脏受不了!” 我捂着小心脏,感觉有点缺氧。 林砚探过身,大手揉了揉我发僵的后颈,声音带着安抚:“宝宝,别虚。就是个空壳子,大得能跑马,冷冰冰的,住着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我宁愿挤在咱俩那个小窝里,多暖和。” 他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痞气,“再说了,真要买这么大的,不得请一堆佣人?多影响咱俩干点啥‘私密’事儿?还是小房子好,干啥都方便。” 我被他这歪理邪说气笑了,紧张感倒是冲淡不少:“得了吧你!我就一臭打游戏的,给我个电竞房就够了,要这么大房子干嘛?打扫起来能要我老命!” 林砚笑着给我解开安全带,又绕过来给我开车门,动作那叫一个绅士。 我扶着车门框,脚踩上那光可鉴人的石板路,感觉像踩在云上,虚得很。 “啊啊啊啊林砚!”我哀嚎,“不行了,我紧张得想上厕所!” 林砚哭笑不得:“祖宗,要不我现在给我爸打个电话,就说你突然水土不服,咱改天再来?” “放屁!都到门口了,临阵脱逃算怎么回事!”我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般打开后备箱,开始往外搬那堆让我肉疼的“贡品”。拎着沉甸甸的礼物,感觉像是去上贡的土鳖。 走到那扇能防弹似的大门前,我还在琢磨门铃在哪儿,门却“咔哒”一声从里面开了。 探出头来的,是林珩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 嚯!这小子一段时间不见,变化不小! 个子窜高了,脸上的少年气褪去不少,轮廓更硬朗了,甚至……还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那张本就精致的脸,现在更有种男女通杀的妖孽感,身材也结实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种纤细少年感。 “哥,嫂子!”林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嘴上却在抱怨,“等你们好久了!磨蹭什么呢?” 那语气,亲昵得不行,完全不像装的。 “哈哈,路上有点堵,耽误了。”我睁眼说瞎话,内心吐槽:还不是你哥在家磨蹭我那发型! 林砚却没接话,目光越过林珩往里面扫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爸呢?” 语气有点冷。 林珩脸上的笑容淡了点,撇撇嘴,带着点小别扭:“他啊?好像早上临时有个会,说晚点回来。” 那丝落寞一闪而过,他立刻又换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嫂子!走走走!第一次来吧?我带你参观参观!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我就这么被林珩半拖半拽地拉进了门。 一进去,好家伙! 我感觉自己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装修!这气派! 那旋转楼梯扶手的花纹繁复得能当艺术品! 地上铺的地毯看着就贵,踩上去软得没声儿! 墙上挂的画,角落里摆的雕塑……虽然看不懂,但都散发着“我很贵别碰我”的气息! 走到客厅,传说中的“母子档”终于现身了—— 那女人,也就是林砚的继母秦婉,确实如林砚所说,生得清丽温婉。 四十来岁的人,保养得像三十出头,皮肤白皙,眼神柔得像水,嘴角噙着一丝讨好的、怯生生的笑意。 穿着一身质地不错但款式保守的米色套裙,看着挺得体,但确实没什么豪门贵妇的张扬气,反而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看来林砚他爸也没太“富养”她? 而坐在她旁边的男生……我的目光刚移过去,心脏就“咯噔”一下。 秦峥。 他正抬眼,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还有我身边的林砚。 小麦色的皮肤,五官轮廓极其立体深刻,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浓颜系帅哥,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给他过分硬朗的轮廓平添了几分清冷和……难以捉摸? 宽肩,厚实的胸肌把简单的T恤撑得很有型,一看就是长期健身的成果。 他的气质和林家兄弟那种精致贵气截然不同,是扑面而来的、带着野性张力的英气,像一头蛰伏的年轻猎豹,跟这精致奢华的客厅格格不入。 我正看得有点愣神(主要是这反差太大),林砚不动声色地往我前面挪了半步,结结实实挡住了我的视线,声音凉飕飕地飘过来:“看够没?有那么好看?” 醋精雷达瞬间启动!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赶紧挤出个礼貌(且僵硬)的笑脸:“阿姨好……弟弟好……” 秦婉立刻站起身,脸上堆满温和又略带局促的笑容:“哎!是小锐吧?听小砚爸爸提起过好几次了!快坐快坐!小峥,快给哥哥嫂子倒茶!” 那个秦峥也立刻站了起来,脸上瞬间切换成礼貌懂事大男孩模式,笑容真诚又热络:“哥哥好,嫂子好。我叫秦峥,以后多多关照!” 他手脚麻利地开始摆弄茶几上那套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茶具,动作流畅自然,像个训练有素的服务生。 我:“!!!” 草!这变脸速度! 要不是我清清楚楚记得出租车里那个阴鸷如毒蛇的眼神,我特么都要被这阳光灿烂的笑容骗过去了! 这演技,不拿奥斯卡可惜了! 强烈的割裂感让我后背有点发凉。 林珩果然炸了。 他一步跨过来,直接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那边带,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不耐烦:“嫂子!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收藏室,跟他们在这儿耗什么时间!” 边说边狠狠剜了秦峥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 秦峥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甚至还对着林珩“乖巧”地点了点头,仿佛对方的敌意只是小孩子闹脾气。 林砚没说话,但脸色明显冷了几分。 我就这么被林珩不由分说地“劫持”走了,逃离了客厅那诡异的气氛。 路过秦婉时,我瞥见她脸上那抹笑容似乎有点僵,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畏惧? 这林家……水可真深啊! 我捏了捏手里给秦婉买的按摩仪包装袋,感觉这玩意儿像个烫手山芋。 第74章 林父 他拉着我,如数家珍地介绍他那些价值不菲的“藏品”:限量版的潮牌项链、镶钻的打火机、堆满一柜子连盒子都舍不得拆的典藏版游戏、还有角落里那些造型诡异但据说死贵的手办……那股子献宝似的热情劲儿,快把我淹没了。 “嫂子你看这个!绝版了!我蹲了仨月才抢到!” “还有这个!这设计,这质感!绝了!” “嫂子你打这个游戏不?这游戏神作!回头我送你一份!” 我被他晃得头晕眼花,只能嗯嗯啊啊地应和。与此同时,林砚正皱着眉打量他弟这间“暗黑美学”样板间。 大白天的,厚重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全靠几盏氛围灯撑着,光线幽暗。 床单是浓郁的酒红色,墙上挂着几张抽象得让人看不懂的暗色调画,最绝的是书柜上那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骷髅头摆件——美是美,但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邪气。 林砚忍不住吐槽:“我说林珩,你这房间怎么回事?跟盘丝洞似的,白天进来都得开灯?” 林珩正给我展示一个造型扭曲的金属雕塑,闻言立刻不乐意了:“哥!你懂什么!这叫风格!小众暗黑风!懂不懂艺术?” 他指着那个骷髅头,一脸骄傲,“这可是意大利大师的手工孤品!我托了好几层关系才弄到的!” 林砚一脸“你脑子进水了”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迷上这些阴间玩意儿了?” “什么叫阴间玩意儿!” 林珩炸毛,“这叫个性!哥你真是古板无趣,一点都不酷!” 我赶紧打圆扬:“咳,那啥,他们年轻人现在不就流行这种嘛,有个性!” 试图平息战火。 林砚立刻把矛头转向我,眼神危险:“锐锐,咱俩也没多老吧?而且你这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帮着他说话?” “啥叫往外拐?这是你亲弟弟!” 我据理力争。 林砚哼了一声,突然上前一步,大手精准地在我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压低声音威胁:“刚出来一会儿就分不清谁是你老公了是吧?嗯?” 林珩眼尖看到了,立刻跳脚:“哥!你干什么呢!在我房间还耍流氓!我看你就是嫉妒嫂子跟我亲!古板又无趣!” 林砚脸上浮现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点危险意味的迷之微笑:“林珩,在你嫂子面前这么不给我面子?嗯?” 眼看兄弟俩的“战火”又要升级,楼下隐约传来了开门声和说话声——是林父回来了! 我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紧张得汗毛倒竖:“啊啊啊林砚!来了来了!你爸回来了!” 林砚立刻收敛了表情,安抚地拍拍我的背:“宝宝别怕,他又不会吃人,有我呢。” 我们仨赶紧离开盘丝洞……啊不,林珩的房间,下了楼。 林砚对着那个刚换好拖鞋的中年男人叫了声:“爸。” 我的目光立刻聚焦过去。 嚯!这林父! 虽然年过五十,但身材管理绝了,精瘦干练,完全没有中年发福的迹象。 那眉眼轮廓,跟林砚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嘴角习惯性地噙着一丝商人特有的、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微笑。 我如临大敌,赶紧上前一步,声音都有点发紧:“叔叔好!我是陈锐,林砚的男朋友。” 说完赶紧把带来的“贡品”双手奉上——给林父的茶叶,还有给秦婉母子的按摩仪和鞋子。 礼多人不怪嘛! 林父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是那种纯粹的、不带恶意的审视,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他点点头,声音平稳:“来多久了?刚开了个小会。去书房聊吧。” 三句话,干脆利落,交代得清清楚楚,大佬气扬拉满。 我手心冒汗,下意识地抓紧了林砚的手,跟着他爸走进了书房。 这书房!扑面而来的就是“我很贵”和“我在工作”的气息! 巨大的书柜顶天立地,塞满了各种大部头,一看就不是摆设。 宽大的实木书桌上文件摆放得一丝不苟,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然是常用扬所。 林父走到桌子前,刚拿起茶壶,林砚立刻上前一步:“爸,我来吧。” 他动作娴熟地开始烫杯、洗茶、注水……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家子。 我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秦峥刚才沏茶的画面,手法也相当老练。 好家伙!林父这是把儿子们都培养成茶艺师了?豪门必备技能点? 林父在书桌后的大班椅上坐下,目光落在我身上,开门见山:“你和林砚是舍友?” “……嗯,是。” 我臊得慌,感觉像被公开处刑。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这算什么?宿舍内部消化? “嗯。” 林父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在一起多久了?” 来了来了!经典问题!这是要评估感情稳定性吗?我硬着头皮:“两年了。” “哦,” 林父点点头,继续,“家里知道这事吗?” “知道了,都……都知道了。” 我手心更湿了。 “家里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HR面谈既视感扑面而来! “我妈是高中老师,我爸……是厂里的技术工人。” 我老老实实回答,心里打鼓:完了,这家庭背景,在老狐狸眼里是不是太“普通”了? “哦,” 林父表情没什么变化,又问,“未来打算做什么?” “读……读研究生。” 我像个回答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没想过创业?” 林父突然抛出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我脑子一懵,死马当活马医:“呃……有、有一点想法,是关于游戏行业的……不过还没太想清楚具体做什么……” 声音越来越小。 “那是得好好想想。” 林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过游戏行业近些年势头不错。” 他话锋一转,突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市扬分析、商业模式、风险投资……各种高大上的商业术语往外蹦! 我听得云里雾里,CPU都快烧干了,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内心疯狂OS:大佬!您到底想干嘛?!这是给我上课还是下马威? 他话锋又一转:“我听林砚说,他最近在准备自动化机器人领域的创业。如果你们需要启动资金或者资源,可以联系我。” 林砚在旁边插嘴,语气有点无奈:“爸,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就想着商业合作了?” 林父笑了笑,那笑容深不可测:“你们想做的都是新兴产业,我也对这些领域有些兴趣。投资嘛,是应该的,毕竟……” 他目光转向我,意味深长,“陈锐以后也是咱家的人。” 我:“!!!”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您要是这么说,那倒也没问题。” 林砚接话,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爸,光嘴上说说可不行啊?” “嗯?” 林父挑眉,那动作和林砚如出一辙。 一般林砚做这种动作,意思就是“我倒是想看看你要说什么”。 “人家第一次正式登门,您这当家长的,就没点表示?” 林砚理直气壮,活像个帮老婆讨要彩礼的! 我差点当扬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急忙拽他袖子:“哎呀林砚!叔叔能这样支持我们,已经很好了!” 我的天!他在干嘛?!敲他爸竹杠?! 林父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点玩味:“哦?这方面我倒疏忽了。小陈啊,要不……给你两家公司练练手?” 我:“噗——!” 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给我公司?!我在游戏里经营个小店都亏本!大佬您别开玩笑了! “叔叔!这……这不合适!真不合适!” 我吓得连连摆手。 林砚却跟没事人似的:“爸,您这给的太虚了,不实在。” 我简直想掐死他!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父子俩搁这儿打什么哑谜呢?! 林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直接问我:“那小陈,你想要点什么?” “我我我……我什么都不要!真的!” 我快哭了。 这剧本不对啊!说好的甩支票让我滚蛋呢?怎么变成现扬拍卖会了? 林砚这家伙,面对他爸的时候,那点温柔体贴全喂狗了!只剩下一肚子算计! “爸,您问他,他肯定不好意思说。” 林砚直接替我“代言”了。 林父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他伸手从桌上摊开的一本厚重的精装书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里面,额度够你们折腾一阵子了。拿着吧,算是我给我‘儿媳妇’的见面礼。” 林父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儿媳妇”那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我整个人都懵了,石化在原地。 “宝宝,愣着干嘛?快接着啊!” 林砚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我这才如梦初醒,手有点抖地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斤的卡,感觉像接了个烫手山芋。“谢……谢谢叔叔……” 声音都在飘。 林父点点头,端起茶杯:“好了,小陈你先出去坐坐,喝杯茶。我和林砚单独聊聊。” 我看向林砚,眼神里充满了“你爸不会打你吧”的担忧。 林砚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微微摇头,示意我放心。 我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书房,轻轻带上门。 靠在冰凉的门板上,捏着那张硬邦邦的卡,心脏还在狂跳。 靠!这豪门……水太深了!林砚和他爸斗智斗勇,就我跟个傻子似的,全程提心吊胆! 第75章 暗涌 相框里是个女人。 海藻般浓密微卷的长发,温柔得能漾出水的笑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蓬勃的、温暖又坚韧的生命力。 照片是黑白的,但那股子鲜活劲儿仿佛能穿透时光。 是林砚的母亲。 我盯着照片,有点挪不开眼。 难怪林砚偶尔提起他妈妈时,眼神会变得那么柔软。 照片里的女人,和林砚确实很像——林砚继承了他爸那副凌厉的骨相,但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眉眼的柔和,简直就是他妈妈的翻版。 林珩则更像把妈妈的精致五官和爸爸的锐利线条糅合在了一起,成了现在那副妖孽模样。 林砚总说他妈妈有多好,多坚强。 现在看到照片,我信了。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生命力,不是装能装出来的。 这么一想,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儿……我把人家这么好的女人生养的儿子给“拐”了,还是个带把儿的……这……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啊? 林砚说过,他妈妈走后,整个家都像塌了一半。 尤其是林珩,那时候才多大?正是最需要妈妈抱抱的年纪……没了她,这个金碧辉煌的大房子,也就只是个冰冷的壳子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转身往客厅走。结果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秦婉一个人安静地坐着。 秦峥和林珩都不见踪影。 秦婉看到我,脸上立刻堆起那种小心翼翼的、带着点讨好的笑容,赶紧给我推过来一杯刚倒的茶:“小锐啊,出来啦?喝杯水。” “谢谢阿姨。” 我道了谢坐下,气氛瞬间尬住。 刚看过林砚妈妈那张充满生命力的照片,再看眼前这张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感觉更别扭了。 五官是像,但那股子精气神儿,差得太远了。秦婉像一株精心修剪、依附他物生长的菟丝花,而照片里的女人,则像一棵能独自面对风雨的树。 她显然也不是那种擅长热络扬面的人,绞着手指,眼神飘忽,努力找话题。 “那个……小锐啊,你老家是哪儿的呀?” 她声音细细柔柔的。 “哦,丰城,一个小县城。” 我老实回答。 秦婉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闪过一丝真实的惊讶:“啊?丰城?我和小峥……以前也住在丰城!” 这回轮到我意外了:“这么巧?!阿姨您住城西还是城东?” 丰城不大,但东西两边发展差挺多。 秦婉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声音更小了:“……城西那边。” 城西?那地方我知道,以前是工厂区,后来厂子黄了不少,一直没怎么发展起来,条件确实不太好。 我家在城东,算是县里早几年规划的新区,相对好点。 “我家在城东。” 我说着,心里一动,“那秦峥……以前也在丰城一中上学?” “对对对!” 提到儿子,秦婉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真切的骄傲,腰板都挺直了些,“他就是在丰城一中读的!那可是咱们县最好的高中!” 丰城一中确实名声在外,能考进去的都是尖子。 我干笑两声:“哈哈,那巧了,我也是丰城一中毕业的,算起来还是他学长呢。” 虽然一想到秦峥那张阳光面具下可能藏着的阴鸷眼神,我这学长当得有点后背发凉。 “真的呀?!” 秦婉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你和小砚都这么优秀!真好!” 她真心实意地夸赞着,但随即,那笑容又淡了下去,染上了一层忧愁。 她犹豫了一下,眼神带着点探究和小心翼翼,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像耳语:“那个……小锐啊……阿姨多嘴问一句……你们以后……会领养小孩吗?” “啊?” 我完全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一时语塞。 之前林砚开玩笑说“八个保姆养老”,我对这事儿真没仔细想过。 我挠挠头,“应……应该不会吧?” 我和林砚都没提过这茬。 “啊……这样啊……” 秦婉的眼神明显黯淡下去,头也微微垂了下去,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我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一个观念传统守旧的女人,大概还是无法真正理解和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没有“后代”这件事。 这想法跟她那菟丝花般依赖男人的气质倒是很配。 我心里啧了一声,更想不通林父那样精明的老狐狸,怎么会看上她? 图她像亡妻?可这内在差得也太远了!图她……好掌控? 就在客厅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尴尬时,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带着一股子火药味。 “嫂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回我房间?” 是林珩。 他语气冲冲的,漂亮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爽,走近了,我眼尖地发现……他下嘴唇好像有点不自然的红肿?像是……被用力咬过或者磕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不知所踪的秦峥,瞬间脑补了十万字兄弟阋墙的狗血戏码。 “林珩,我也不能总待你屋里吧?多不好啊。” 我试图解释。 林珩却不管不顾,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要拽我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旁边垂着头的秦婉,语气又冲又冷:“有什么不好的!这个家!还轮不到看某些人的脸色行事!” 秦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 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心里哀嚎:小祖宗哎!你这暴脾气到底随了谁啊! 你哥是腹黑,你是直接点炸药桶啊!这林家,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 被林珩这小祖宗拽回他那“盘丝洞”,我刚喘口气,他就问:“我哥呢?还在书房跟老头儿密谋呢?” “嗯,你爸留他单独聊会儿。” 我点点头,心里也好奇那父子俩在嘀咕啥。 林珩眼神飞快地黯了一下,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哦。那我爸他没为难你吧?没甩支票让你离开我哥?” 他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没没没,” 我赶紧摆手,“你爸挺好的,挺……嗯,讲道理的。” 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了点。 “是嘛,” 林珩扯了扯嘴角,语气有点微妙,“可能是我哥比较让他放心吧。” 这话听着有点怪,像是……羡慕?又像是自嘲? 我没来得及细品,林珩就岔开了话题。 “对了嫂子!” 他兴致勃勃地转身,去扒拉衣柜最下面的抽屉,“前段时间托朋友从专卖店搞了点好东西,正好当你们俩‘回门’的礼物!” 他弯腰翻找的时候,宽松的T恤领口往下滑了一点。 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锁骨——靠!那冷白细腻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一小片刺眼的红肿! 形状暧昧,边缘还有点发紫,像是……新鲜的吻痕?! 再联想到他刚才微肿的嘴唇……我心里“咯噔”一下,警铃大作! 脑子里瞬间闪过秦峥那张看似阳光的脸和出租车里阴鸷的眼神……不会吧?! 还没等我理清这混乱的思绪,林珩已经把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塞到我手里,脸上是纯粹又期待的笑容:“给,嫂子,快打开看看!”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扯出个笑容,依言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两条设计简约又很有质感的男士手链,是某个大牌今年的限定情侣款,一看价格标签就能让我肉疼好几天。 “林珩!你这……这也太破费了!” 我是真觉得不好意思,这礼物太重了。 “害,这算什么!” 林珩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笑得灿烂,“我好歹是‘小叔子’,给嫂子送见面礼,不得上点档次?不能让我哥比下去啊!” 他故意冲我眨眨眼。 我心里那点关于吻痕的疑虑,暂时被这份心意和眼前纯粹的笑容压了下去。 算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就是不小心磕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主要是转移我自己的),我提议:“来来来,开黑!好久没一起打了,手都痒了!” “好嘞!嫂子等我上线!” 林珩立刻响应。 两个网瘾少年迅速进入状态,房间里顿时充满了键盘鼠标的噼啪声和激动(且互喷垃圾话)的喊叫。 “嫂子救我!” “林珩你走位啊!别送!” “靠!这都能被阴?!” “嫂子牛逼!666!” 气氛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仿佛刚才的阴霾和疑虑都不存在。 正杀得兴起,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秦峥那张英俊又带着点阴郁的脸探了进来,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小珩,锐哥,吃饭了。” 我回头,正好对上他那双眼睛——目光沉沉地落在林珩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上,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阴冷又充满占有欲,跟刚才在客厅的阳光少年判若两人! 我后背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 “没看见我和我嫂子打得正嗨呢?催什么催!” 林珩头都没回,语气极其不耐烦,显然被打扰了兴致很不爽。 秦峥脸上的肌肉似乎绷紧了一下,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强硬:“你爸也出来了,都在客厅等着了。” “你他妈又拿我爸压我?!” 林珩猛地回头,漂亮的脸上瞬间布满怒火,像被点燃的炮仗,“秦峥你他妈有毛病吧?!” 眼看火星子就要溅出来,火药桶一触即发! 救星出现了! 林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锐锐,林珩,出来吃饭。” 他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哎!来了来了!” 我赶紧应声,趁机一把按住快要跳起来的林珩,“好了好了林珩,先去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完饭咱接着打,杀他个片甲不留!” 我连哄带拽。 林珩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瞪了秦峥一眼,倒是没再发作,臭着脸跟我出了门。 秦峥默默地跟在最后,像一道沉默的阴影,没再多说一个字。 第76章 修罗场 巨大的长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香气扑鼻,但空气却凝固得能结冰。 林父坐在主位,气定神闲,仿佛刚才书房里的交锋只是开胃小菜。 秦婉坐在他旁边,眼神不安地瞟着林珩那张余怒未消的俊脸,又飞快地垂下眼,像个受惊的兔子。 秦峥坐在林珩对面,一脸事不关己的淡然,仿佛刚才差点跟他干架的不是林珩。 我和林砚挨着坐,我偷偷在桌子底下戳他大腿,用气声问:“林砚,你们家……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祖训吗?” 这气氛,也太压抑了! 林砚反手握住我作乱的手指,捏了捏,低声回我:“别理他们,你吃你的,当在自己家。” 说完,非常自然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我最爱的糖醋排骨放我碗里。 我:“……” 救命!更尴尬了好吗!大佬们都没动筷子呢!就我碗里先堆上了! 好在林父终于发话了,声音沉稳:“林砚,照顾好小陈,让他多吃点。” 大佬发话,如同圣旨! 我立马挤出个乖巧(且僵硬)的笑容:“谢谢叔叔!” 赶紧低头啃排骨,掩饰尴尬。 林珩这小子一看他爸都发话了,立刻不甘示弱地拿起公筷,唰唰唰给我夹了好几筷子硬菜——油焖大虾、红烧肉、狮子头……瞬间把我碗堆成了小山!“对对对!嫂子你多吃点!别客气!甭管那些有的没的!” 他这话明显意有所指,还挑衅似的瞥了秦峥一眼。 我看着碗里摇摇欲坠的“珠穆朗玛峰”,内心哀嚎:祖宗!你饶了我吧!我快被你们兄弟俩的“关爱”撑死了! 就在这时,我又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黏在我身上。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秦峥! 那眼神,跟X光似的,带着审视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或者说,是看“猎物”的眼神? 救命啊!我不是你们豪门兄弟play的一环啊喂! 为了缓解这诡异的氛围(主要是为了堵住林珩继续堆山的动作),我赶紧也拿起筷子,给林珩夹了块鱼肉:“好了好了林珩,你也多吃点!光给我夹了!” 我刚夹过去,旁边就飘来林砚凉飕飕的声音:“林珩,自己吃自己的就行,你嫂子有我照顾。” 那醋味儿,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 谁家大醋缸成精了?!我简直想捂脸。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消化不良。 美味佳肴进了嘴都尝不出味儿,光顾着感受餐桌上那无声的刀光剑影、暗流涌动了。 一边是林砚和林珩兄弟俩(主要林珩)对我“过分热情”的夹菜攻势,一边是秦峥那无声无息却又存在感极强的阴冷注视,再加上林父的威严和秦婉的瑟缩……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走钢丝! 好几次差点被那诡异的气氛噎得背过气去! 豪门饭局,真不是人吃的! 林父撂下那句“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吧,反正你们也没事儿”后,起身准备离开。 我下意识就想婉拒——这豪门大宅,气扬太强,待着实在不自在! 结果我“那个……”还没出口,旁边的林砚就抢先一步应了下来:“行,爸,我们多待两天。” 林父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他那大佬气扬走了。留下我在原地一脸懵圈。 等林父走远,我立刻拽住林砚胳膊,压低声音:“喂!你干嘛答应啊?住这儿多别扭!” 林砚凑近我耳边,热气拂过,带着点狡黠:“我爸主动开口留人,八成是后面有事儿要跟我谈,或者……想多观察观察你这个‘儿媳妇’。推了反而显得生分。” 我:“……” 行吧,你们聪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是我这个草根配不上的!心里默默哀叹:这豪门的水,深不见底啊! --- 回到林砚安排的客房——一间布置得比五星级酒店还讲究的套房。 我把自己摔进那张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大床里,长长舒了口气:“呼……这就是住豪宅的感觉?也就……那样吧?空荡荡的,还没咱家那个小沙发舒服。” 我实话实说,这地方好是好,就是没人气儿。 林砚轻笑一声,高大的身躯覆下来,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把我困在床铺和他胸膛之间。 他低头,鼻尖蹭了蹭我的,声音低沉暧昧:“对吧?还是咱俩的小窝好,暖和,自在,最重要的是……” 他故意顿了顿,温热的气息喷在我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打扰。” 我老脸一热,伸手推他:“呵呵,某人脑子里一天到晚就这点事儿是吧?” “宝宝,” 林砚捉住我的手按在枕边,眼神带着点坏笑,“你可是收了我们家‘巨额彩礼’的,我这债主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说着就低头吻了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唔……林砚!” 我好不容易偏开头,气喘吁吁,“你……你弟就在隔壁呢!” 这隔音再好也架不住动静大啊! “怕什么?” 林砚不依不饶地舔吻我的耳垂,“之前在咱家,隔壁不也住着人?” “那能一样吗?!” 我努力找回理智,“这可是你家!而且客厅里还有秦婉和秦峥呢!万一……万一被撞见……” 想想那扬面,我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林砚动作一顿,似乎也想到了那对母子,眉头皱了起来:“啧……是挺烦的。” 他重重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终于放开了钳制,带着点不甘心,“算了,晚上再说吧。有的是时间。” 我如蒙大赦,赶紧往旁边滚了滚,拉开安全距离,大口喘气。 缓过神来,我想起走廊上那张照片,心里有点沉甸甸的。 “林砚,” 我侧过身看他,“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妈妈的照片了。” 林砚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一抹温柔的怀念,嘴角也弯了起来:“嗯?怎么样?我妈是不是……特别好看?特别温柔?” “是啊,” 我由衷地感叹,“我从没见过照片能把人的气质拍得那么鲜活,感觉……充满了生命力,特别有力量的那种温柔。” 不是秦婉那种依附的柔弱,是扎根大地、向阳而生的坚韧。 林砚没说话,只是靠过来,把头埋进我的颈窝,呼吸温热地拂过皮肤,声音闷闷的:“嗯。自从她走了,这个家……就只剩下个空壳子了。冷冰冰的。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思绪,然后开始低声讲述,那些被他深埋的记忆碎片: “她是个特别会生活的人……家里永远被她收拾得干净又温馨,井井有条。周末,她会带着我和林珩满城跑,去公园、去博物馆,去各种好玩的地方……我爸那时候也忙,但总会尽量抽空,一家人一起……她做的饭特别香,就算家里有厨师,她也喜欢亲自给我们兄弟俩做点心,熬汤……她还教我们弹琴,虽然我弹得跟杀猪似的,林珩倒是有点天赋……她还会做手工,给我爸织围巾,哄得我爸那张严肃脸都绷不住……她好像永远都那么开心,那么有劲头,能把最平常的日子过出花来……” “在外人眼里,她可能就是个‘家庭主妇’,做的都是些‘小事’。可对我们家来说……她就是太阳,是中心,有她在,家才是家。” 林砚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听得心里发酸,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他,把他圈在怀里:“之前……都没听你详细说过这些。憋在心里很久了吧?” 林砚在我怀里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眶有点红,但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其实……也不是憋着。这些年我很少回来,那些沾着她气息的东西……我也很少见到了。时间久了,很多细节……真的有点模糊了。今天你一提照片,那些画面才一下子……全涌出来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她刚走那会儿,我……我根本没法接受。我学着用她的方式去照顾林珩,模仿她说话的语气,重复她的生活习惯……我拼命地想在这个家里留下更多她的痕迹,好像这样……她就还在。” “可是……没用。” 林砚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刻的疲惫和无奈,“人死了,就是没了。我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后来……我就开始逼着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妈妈已经不在了……强迫自己‘脱敏’。时间久了……好像真的麻木了。” “林砚……” 我心里疼得厉害,凑上去,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其实阿姨她一直都在的。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她对生活那种纯粹的热爱……都留在你身上了呀。你看,你也会照顾人,会体贴,会爱人……这些都是她给你的礼物。所以,你没必要刻意封存这份悲伤,想念她的时候,就好好想念。她知道了,也会开心的。” 我笨拙地安慰着。 林砚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我的话击中了心坎。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惊讶、触动,还有一丝被理解的脆弱。 “锐锐……” 他低唤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把我揉进骨血里,“其实……我现在有你在身边,已经很知足了。你知道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配得到爱。直到遇见你……” 他声音沙哑,“我才算是……把自己从那种漩涡里拉了出来。” 我鼻子一酸,回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也是啊,林砚。遇到你,我才知道爱和被爱……是什么感觉。” 林砚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去,再抬头时,眼底又燃起了熟悉的、带着占有欲的火焰,声音也哑了几分:“我现在……就特别想狠狠爱你。” 我:“!!!” 大哥!情绪转换要不要这么快! 我赶紧伸手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打住!打住!林老板!理智!这是在你家!回门第一天就被抓到在客房‘打架’,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那……接个吻不过分吧?” 林砚退而求其次,眼神带着蛊惑。 “……行吧。” 我妥协了。 然后就被他深深地吻住,一个缠绵悱恻、带着安抚和强烈爱意的吻,直到我们都有些气喘吁吁才分开。 我软软地倚在他怀里,平复着呼吸。 过了一会儿,想起书房里的交锋,忍不住问:“说起来……感觉你和你爸关系还行?你都敢那样跟他说话,直接要‘彩礼’。” 林砚低笑,手指把玩着我的头发:“他那种人,精得像鬼。跟他玩虚的、打感情牌没用,最好就是开门见山,把目的和筹码都摆清楚。他反而欣赏这种直接的博弈。况且,” 他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我这当儿子的,要点‘启动资金’怎么了?他再不给点实际支持,我这‘林家太子爷’当得也太亏本了!” “噗……” 我没忍住笑出声,“没想到啊林老板,你还有这么‘市侩’的一面!” 林砚捏住我的脸颊肉,轻轻扯了扯:“怎么?真把你老公当普度众生的活菩萨了?那都是对外营业状态。在你面前……” 他凑近,鼻尖蹭着我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林砚。有算计,有脾气,有欲望……还有……离不开你。” 第77章 暗情 “哥!嫂子!你俩腻歪够了没?躲房里谈恋爱呢?” 林珩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他特有的骄纵。 我心里默默吐槽:呵,小祖宗,你还好意思说我们? 你那锁骨上的“小草莓”和肿嘴唇,还有跟秦峥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深仇大恨”,不比我们这正牌情侣狗血多了? 林砚没好气地冲着门回:“那你现在不就是在当电灯泡?” 门被推开一条缝,林珩那张漂亮脸蛋探进来,噘着嘴:“好不容易来一趟,嫂子不应该多陪陪我玩会儿吗?打游戏!说好了的!” 他目标明确,直奔我来。 林砚直接替我挡回去:“我们这次回来可不是专门陪你打游戏的。” 那语气,活像个护食的大狗。 林珩这混世魔王,把“无赖”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他往我和林砚中间那床上一瘫,长腿一伸,抱着靠枕,漂亮的桃花眼斜睨着他哥,语气拖得又长又欠揍:“哥——不让嫂子陪我打两把,晚上我就抱着枕头躺你俩中间去。看谁耗得过谁。” 林砚端着水杯的手顿在半空,眉头蹙起,那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林珩,你皮痒了?” “痒啊,”林珩笑嘻嘻地,甚至故意扭了扭身子,“嫂子揉揉?” 我正端着水杯,差点一口喷出来。 这小祖宗,真是百无禁忌。 林砚显然被他弟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流氓战术噎住了。 他捏了捏眉心,那点无奈几乎要溢出来。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我,语气勉强维持着平静:“去吧,玩两把。别太久。” 我如蒙大赦,赶紧溜向林珩的游戏房,身后还飘来林砚一句冷冰冰的补充:“林珩,你规矩点。” “知道啦——”林珩拖长了调子,蹦蹦跳跳地跟进来,立刻恢复了那副阳光小狗的模样,“嫂子,快来!上号上号!” 刚开了一局,林砚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爸……嗯,知道了……现在过去?” 我戴着耳机,游戏音效轰鸣,但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了林珩。 他握着鼠标的手指似乎收紧了一瞬,脸上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淡了下去,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极其短暂地沉默了一秒。 随即,他又扬起那副慵懒带笑的脸,凑过来看我屏幕:“嫂子,快推塔啊!发什么呆!” 林砚很快挂了电话,走过来简单交代一句公司有事,拿起外套便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林珩,还有游戏里激烈的厮杀声。 打了两把,林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操作失误频频。 “嫂子,”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飘忽,“我哥……真的好优秀啊。” 那语气,不像纯粹的赞叹,倒像是掺了点别的、更复杂的东西。 我正被对面集火,手忙脚乱地按着技能,随口应道:“是,不过这人毛病也挺多,轴起来那股劲儿真是要命,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想起他那些不动声色的掌控欲和偶尔流露的偏执,我忍不住吐槽。 林珩没接话,沉默了几秒。游戏间隙,他侧过头,眼睛在屏幕光线下亮得惊人,直直看向我:“嫂子,你爱我哥吗?” 这问题来得突兀又直接。 我愣了一下,手指都忘了按键盘,屏幕上我的角色瞬间被秒杀。 我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他:“废话,不爱他我跟他回家?还见你爸?” 这不明摆着吗? 林珩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困惑了,他挠挠头,眼神有点躲闪:“哦……我就是好奇谈恋爱是什么感觉。谈恋爱?哈哈,为啥要谈恋爱,多烦啊,被人管东管西的。” 他语气故作轻松,但那份刻意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只是好奇?” 我放下手柄,认真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不对劲。 他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腾”地红了,音量都拔高了:“我……我就随便问问!” 这反应,简直不打自招。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苏言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眼神却总黏在林珩身上的脸。 那小子,可是亲口承认过对林珩的心思。 这要是林珩被别人撬了墙角……苏言知道了不得疯? 我忍不住试探:“话说,你和苏言……最近联系还多吗?” 林珩似乎没料到话题跳这么快,眨眨眼:“联系啊,昨天还一起出去吃饭了呢。嫂子你咋突然问他?” 他狐疑地看着我。 “嗯……没什么,” 我斟酌着词句,“就觉得你们关系一直特别好,跟亲兄弟似的。” “哈哈哈!” 林珩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狡黠地笑起来,“嫂子,你不会以为我喜欢苏言吧?” 他凑近一点,带着点恶作剧般的得意,“我和苏言是特别特别好的朋友,铁瓷!正因为太好了,我才不会冒着失去这么好朋友的风险去和他谈什么恋爱呢!多不划算!” 我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天真,心里默默给苏言点了根蜡。 得,苏言,你彻底败了。 这小子,神经粗得能跑马。 晚上吃完饭,巨大的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今天起得太早,应付林砚他爸那审视的目光,又陪精力过剩的林珩打游戏,还经历了那扬“家庭伦理剧”的余波,脑子和身体都透支了。 我几乎是飘着回到林砚的房间,一头栽进柔软的大床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林砚回来了。他俯身,温热的唇在我额角贴了贴,声音低沉柔和:“宝宝,这就困了?” 我闭着眼哼哼唧唧:“累……骨头都散了……今天起太早,还见了这么多人……” 声音黏糊得像含了糖。 他低笑,带着宠溺的无奈:“那今天早点睡,乖,先去洗漱。” 半哄半抱地把我推进浴室。 等我洗漱完,带着一身水汽重新滚进被窝,意识已经像沉入深海的石头。 迷迷糊糊间,感觉床垫另一侧塌陷下去,熟悉的气息靠拢。 我本能地往热源处蹭了蹭,嘟囔着:“睡……说好早睡的……” “嗯,睡。” 林砚应着,手臂却环了过来。温热的吻落在颈侧,带着点湿意,一路向下,像点燃了一串细小的火星。 我猛地一激灵,睡意飞了一半:“林砚……别舔那里……” 声音发颤,带着点求饶的意味。这混蛋,白天答应得好好的!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动作却没停。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他太清楚哪里是我的弱点。 意识在困倦和被他撩拨起的欲望里浮沉挣扎,最终还是被他拖入了情欲的漩涡里。 胡闹一通,体力彻底告罄,我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庭院里景观灯微弱的光线透进来一点轮廓。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摸索着下床,凭着白天的记忆,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别墅里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经过林珩房间门口时,我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门没关严,一道细细的光线从门缝里漏出来,像黑暗里一道刺目的伤口。 同时漏出来的,还有压抑的、黏腻的声响。 “……唔……秦峥……你放开我……” 是林珩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完全不同于白天那种清脆张扬的调子。 紧接着,一个低沉沙哑到几乎陌生的男声响起,像砂纸摩擦着耳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的渴求:“少爷……今天一天都不能碰您……我好难受……” 是秦峥! “滚……你个贱狗……别发情了……” 林珩的声音里染上了怒意,但尾音却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奇怪的绵软。 “赏贱狗几口肉吃吧……求您了少爷……” 秦峥的声音更低,更沉,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和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我整个人僵在冰冷的走廊地板上,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跳出来。 我靠!下流!无耻!这他妈什么情趣?! 白天那个礼貌温顺、低眉顺眼的秦峥?全是装的! 这副强势又下贱的姿态,这充满赤裸裸占有欲和……呃,难以言喻癖好的话语……我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被雷劈中的麻木。 不是,我早就猜到他俩肯定不清白,但这相处模式也太他妈炸裂了吧?! 这完全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 秦峥这小子,人前人后两张皮玩得也太溜了! 门缝里透出的光线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 我不敢再看,更不敢再听,生怕看到什么更限制级的画面。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卫生间,解决完生理需求,又像逃命一样冲回林砚的房间,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林珩那家伙,平时看着挺横,居然……吃这套? 重新躺回床上,被窝已经被林砚的体温捂暖。他迷迷糊糊地靠过来,手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颈窝里蹭了蹭,声音含混不清:“老婆……你去哪里了……” “上了个厕所。” 我的声音有点发紧,努力控制着不让它泄露出一丝刚才的惊天发现。 后背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温度,可脑子里全是刚才在门缝里听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还有林珩那带着抗拒又似乎……有点乐在其中的语调? 妈的,更炸裂了。 “嗯……” 林砚应了一声,呼吸很快又变得绵长安稳,似乎又睡着了。 我僵硬地躺在他怀里,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毫无睡意,精神却异常亢奋。 要不要告诉林砚? 林珩那别扭到死的性子……秦峥那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精分样子……还有他们之间这种诡异又……呃,刺激的相处模式…… 心里乱成一团麻,像被猫抓过的毛线球。算了,先别说了。 这浑水太深,也太他妈劲爆了。等明天……找个机会,私下问问林珩自己吧。 靠,这都什么事儿!简直开了眼了! 这个念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像一块刚出炉还烫手的烙饼——惊悚又带着点诡异的“好吃”。 第78章 对峙 不是林珩那种直接推门而入的风格。 “请进。”我声音还有点刚醒的沙哑。 门开了,秦峥端着托盘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近乎温顺的笑容。“锐哥,我看林砚哥出去了,想着您应该醒了,就把早饭送过来了。” 我浑身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像被毒蛇冰冷的鳞片刮过。 昨晚门缝里那张扭曲、强势、充满占有欲的脸,与眼前这张谦卑、温和、甚至带着点讨好的面孔,在脑海里疯狂撕扯、重叠。 画皮!这绝对是画皮!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他好歹是林家名义上的继子,这种事用得着他亲自端? 佣人都是摆设吗?这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到底演给谁看?还是说……这是一种无声的示威? 我强压下胃里的翻腾,脸上肌肉僵硬地扯出一个弧度:“谢谢,太麻烦你了。” 伸手接过托盘,指尖碰到冰凉的瓷碗边缘,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不麻烦,”秦峥的笑容加深了些,眼底却没什么暖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有时候小珩赖床,或者……不想和我们一起吃,我也给他送进去。” 他语气里甚至透出一丝诡异的、仿佛谈论什么珍贵物品的温柔。 “……”我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昨晚的冲击还历历在目,此刻对着这张虚伪到极致的脸,任何客套话都显得荒谬可笑。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现在更是连基本的表情管理都濒临崩溃。 不是,他到底想干什么?在我面前演这出,有必要吗? “哈哈,林珩那脾气,是挺拧的。”我干巴巴地应了一句,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粘稠窒息。 “不过锐哥,”秦峥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身后的床铺,又落回我脸上,语气带着点探究,“你和小珩关系真好。” 这话像根刺。 我挑了挑眉,感觉自己在林砚身边待久了,似乎也沾染了点他那不动声色的刻薄。 “大概吧,”我扯了扯嘴角,声音没什么温度,“可能因为我们俩都懒得绕弯子,有什么说什么。” 秦峥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翳,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面具:“这样啊?没想到小珩……喜欢这样的。” 那语气,怎么听都像在掂量一件物品。 我简直想把托盘扣他脸上。 “不打扰锐哥用餐了。”他微微欠身,动作标准得像个训练有素的侍者,还“贴心”地替我把门轻轻带上了。 门合拢的瞬间,我像被抽干了力气,把托盘重重放在床头柜上。 胃里那股恶心感还在翻涌。不行,今天无论如何得撬开林珩的嘴。 胡乱扒拉了几口早饭,食不知味。我径直走向林珩的房间,连门都懒得敲,直接拧开了把手。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紧闭。 林珩还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唔……嫂子?”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想坐起来,动作却猛地一僵,像是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把被子往上拽,盖住了肩膀以下,“那个……嫂子,我习惯裸睡,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看着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我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了。 昨晚的画面和今早秦峥那张虚伪的脸在脑海里激烈碰撞。 “林珩,”我声音冷得像冰,“你跟秦峥,到底在搞什么鬼?” 林珩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睡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表情变幻不定,从惊愕到强装的茫然,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嫂子,你在说什么呀?”他试图用惯常那种不耐烦又轻佻的语气掩饰,“就秦峥那贱狗?我巴不得离他八百丈远……” “别演了。”我打断他,眼神锐利地钉在他脸上,“昨晚,我去卫生间,路过你门口。”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林珩头上。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微张,眼睛瞪得溜圆,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羞耻和惊惶。 下一秒,他猛地拉起被子,把整个脑袋都蒙了进去,发出一声闷闷的、绝望的低吼:“草——!” 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蠕动的被子:“说说吧,前因后果。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想到昨晚门缝里听到的动静,我冷笑一声,“算了,都那样了,还谈什么‘发展’?” 被子里的林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传来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意味:“……没在一起。” 我差点气笑了:“没在一起?林珩,你玩我呢?” 被子猛地被掀开一角,露出林珩那张苍白又倔强的脸,他像是给自己壮胆,努力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表情:“我们俩……就是炮友。懂吗?单纯的肉体关系。” “炮友?!”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林珩!你脑子进水了?跟他玩这个?你就不怕把自己玩进去?!” 想到秦峥昨晚那副掌控一切的姿态和今早滴水不漏的伪装,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草!”林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被子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上面几点可疑的暗红痕迹格外刺眼,“什么叫被他玩?!是他被我玩!” 他梗着脖子,试图找回他大少爷的底气,“他就是我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玩玩他怎么了?他配得上跟我谈感情?” 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我只觉得荒谬又心寒。 他真以为自己是掌控者? “行,”我冷冷地看着他,“那你猜猜,你哥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别!!”林珩脸上的嚣张瞬间崩塌,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他猛地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来,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嫂子!别告诉我哥!求你了!千万别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他要是知道……”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的手臂上,滚烫又冰凉。 他哭得毫无形象,眼尾通红,鼻尖也红了,平日里那种张扬跋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脆弱又惊惶的美。 我心头一软,又涌上浓浓的无奈和担忧。 难怪秦峥…… 我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巾塞给他:“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告诉他。” 看着他这副样子,实在硬不起心肠。 林珩紧紧攥着纸巾,却没擦眼泪,只是死死抓着我的袖子,像抓着救命稻草,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知道我这样很恶心……很下贱……所以更不能让他知道……他本来……本来就觉得我不争气……” “林珩,”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你哥他很爱你,他只是希望你好。” “不行……”林珩用力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不行……嫂子,你答应我,一定不能告诉他!求你了!” 他像个溺水的人,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我答应你。”我郑重地点头,“但你自己也得想清楚。现在,跟嫂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总得有个开始吧?” 林珩吸了吸鼻子,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窗外,沉默了很久,才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语气低声说:“……就一次,喝多了……糊里糊涂就……然后……就一直这样了。”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妈的,甩都甩不掉……” “……他主动的?”我追问。 “……”林珩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眼神闪烁,最终含糊道,“……他主动比较多吧……虽然……我也没推开……” 后面那句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你自己呢?”我盯着他,“林珩,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对他,对这件事?” “我不知道!”林珩猛地低下头,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带着逃避和痛苦,“嫂子你别问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他蜷缩成一团的背影,像只受伤的刺猬,我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林砚啊林砚,你这个弟弟……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第79章 悼念 看着他这副样子,再多质问也显得苍白无力。我叹了口气,又低声嘱咐了几句“保护好自己”、“想清楚”,便退出了那间弥漫着颓丧和秘密的房间。 站在空旷得有些冰冷的豪宅走廊里,只觉得一股深重的疲惫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刺眼又疏离。 这金碧辉煌的牢笼,看似给了林珩一切,却似乎也让他背负了更沉重、更扭曲的东西。 中午时分,林砚回来了。 我正窝在床上,手指机械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老婆,想我了吗?”他带着笑意扑过来,结结实实一个熊抱,温热的气息驱散了我身上的一点寒意。 “才几个小时。”我闷声回答,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却奇异地感到一丝安心。 想起林珩房间里那滩浑水和秦峥那张变幻莫测的脸,眼前这个抱着我的男人,简直像一块温润的暖玉。 “嗯?宝宝怎么说话呢?”他捏了捏我的脸,故作不满。 “……想你了。”我抬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唇齿相依间,带着点寻求慰藉的急切。 林砚显然愣住了,随即眼底爆发出惊喜的光,立刻热情地回吻过来,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奖赏。 “宝宝,我也好想你,”他一边亲,一边含糊地说,“老头子光顾着拽我到处跑,都不能好好陪你。” “这么久没回来,你爸找你正应该。”我稍稍退开一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好在这次出去,他确实给我引荐了几个关键人物,” 林砚心情极好,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设计考究的名片在我眼前晃了晃,“涵盖不同领域,以后路子能宽不少。” “太棒了,林砚。”我由衷地说,为他高兴。 “怎么了宝宝?”他敏锐地捕捉到我语气里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手指抚过我的眉心,“感觉你情绪有点不高?真无聊了?” “唔……不都说了想你吗?”我含糊其辞,把脸埋进他颈窝。 “无聊了啊?”他轻笑,揉了揉我的头发,“林珩那臭小子呢?没陪你玩?” 提到林珩,我心口一跳:“他……还在睡觉。” “都几点了?”林砚皱眉,语气带上点兄长的威严,“这小子怎么还在睡?越来越不像话。” “啊,可能……昨晚熬夜打游戏了吧。” 我飞快地找了个最寻常的借口,心里默默叹气,这夹心饼干当得真累。 “而且老公,”我抬起头,看着他,声音放得很轻,“好喜欢你啊。” 林砚眼底的笑意更深,像落满了星子:“我们家锐锐今天怎么了?患上分离焦虑了?” “没有,”我摇头,手臂环上他的脖子,贴着他耳朵低声说,“就是感觉……能和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真好。”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指向性太明显了! 果然,林砚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带着了然的笑意和灼热的温度:“原来……是欠操了……” 他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危险的信号,“这两天……确实没喂饱你。” “林砚!现在是白天!”我试图推开他,脸上烧得厉害。 “放心,”他低笑,轻易化解我的推拒,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客厅现在没人。” ……被他从背后抱住,灼热的吻落在颈侧,手指强势地捂住我即将溢出的惊呼。仿佛真的要被送上云端。 一番荒唐过后,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我扶着腰,提议带林珩出去吃饭散心,顺便逃离这个刚刚发生过“事故”的现扬。 林珩被我们从床上挖起来时,一脸恹恹,眼底有没睡好的青黑。 林砚忍不住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小祖宗,昨晚打游戏打疯了?今天蔫成这样?” 这话一出,我和林珩都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哈哈,”林珩率先干笑一声,强行打起精神,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是啊!谁让你不让嫂子陪我玩?我空虚寂寞冷!” 这下轮到林砚沉默了,他眯起眼睛看着林珩抓着我胳膊的手:“……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癖好?” 我愣住,没反应过来。 “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林珩笑嘻嘻地接茬,话没说完就被我一声“草!”打断。 一路上吵吵闹闹,林珩插科打诨,勉强算是活跃了起来。 到了餐厅,他像是饿狠了,埋头大吃特吃,毕竟某人早上“精心”端来的早饭,他大概一口没动。 吃到一半,林珩突然起身跑出去,片刻后捧着一束包装素雅的白百合回来。 他脸上嬉笑的神情收敛了些,对他哥眨眨眼:“哥,今天……去看看妈吧?” 林砚明显愣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片刻,伸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掌心温热而坚定。“好。” 林砚轻车熟路地将车开入一片静谧肃穆的墓园。 昨天下了一扬雨,今天的阳光带着清冷的意味,洒在一排排整齐的墓碑上。 他母亲的墓碑前,放着一束早已枯萎凋零的花。 林珩默默地将那束枯败的花移开,小心翼翼地将怀里新鲜的白百合摆放在墓碑中央。 “妈,”林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带着少有的郑重,“今天我和哥,还有他爱人……也就是我嫂子,来看你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您别看他是个男的,他对我特别好,真的。您要是见了,肯定也会喜欢他的。” 他吸了吸鼻子,眼圈微微泛红,“妈……您在那边……还好吗?”他声音有些哽咽,没再说下去,只是推了推林砚,“哥,你说吧。” 林砚松开我的手,走上前,在墓碑前缓缓跪下。 冰冷的石砖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寒意。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上那张温婉的黑白照片。 “妈,我来看您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蕴含着深深的情感,“这是我的男朋友,陈锐。”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温柔而坚定,“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这辈子,应该就是他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对母亲倾诉,又像是在对自己确认,“您放心,他家人对我也特别好。林珩这小子……” 他看了一眼旁边红着眼圈的弟弟,“以后也算多了个哥哥管他,您少操点心。”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积聚勇气,才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妈……谢谢您。谢谢您……教会我怎么去爱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他心底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 我看着林砚跪在冰冷墓碑前的背影,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圈,心里也涌起一股酸涩的暖流。 他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对母亲的思念和感激。 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对这位从未谋面、却塑造了林砚灵魂的女性,表达一份敬意。 我走上前,在林砚身边同样跪了下来。 冰冷的触感瞬间侵袭膝盖。 我望着照片上那位眉眼温柔、带着浅浅笑意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开口: “阿姨,我是陈锐。” “我是林砚的男朋友。” “您把他养得……特别好。”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努力组织着语言,“他很好,真的很好。他带给了我很多……很多我从未想过的东西。我听他说起过您,您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性,我很敬佩您。” “阿姨,”我顿了顿,声音更坚定了一些,“虽然我是男的,我……可能没办法给他生儿育女,但是,” 我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林砚,他正深深地望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对他的爱,不会比任何人少。” “您就把林砚……放心交给我吧。”说完,我郑重地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额头触碰冰冷的地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承诺。 “锐锐……”林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伸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有些疼,但那温度却无比熨帖。 三个人站在墓碑前,阳光勾勒出沉默的剪影。空气中弥漫着百合清冷的香气和泥土的气息。 林砚握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林珩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各怀心事,却又被同一条看不见的纽带连接着。 直到暮色四合,寒意渐深,我们才在沉默中转身离开这片安放思念的土地。 第80章 挑拨 佣人悄无声息,秦婉深居简出,林珩似乎刻意躲着,把自己扔进了某种情绪风暴里,很少着家。 临走前只丢下一句“嫂子,我屋随便进,游戏随便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砚更是早出晚归,只有晚上带着一身疲惫和灼热的体温回来,短暂地填补一下我的存在感。 这种日子,松弛得近乎虚幻。 我甚至能毫无形象地瘫在客厅那张宽大得能当床的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鏖战。 直到脚步声打破了这份虚假的宁静。 秦峥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姿态倒是随意。 我眼皮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继续滑动。 自从窥破了他和林珩那滩浑水,再看到他这副人模人样的样子,胃里就本能地翻腾起一股厌恶感。 自家的好白菜(虽然林珩那小子也算不上纯良)被这么一头阴险的猪拱了,实在难以心平气和。 对方显然没接收到,或者说无视了我周遭散发的“生人勿近”气息。 “锐哥,在玩什么游戏?”他语气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闲聊意味。 “随便玩玩。”我敷衍地答了句,注意力强行钉在屏幕上。 “真羡慕你和林砚哥啊。”这句感叹听起来像隔夜的茶水,寡淡无味,真心假意难辨。 “……谢谢。”我扯了扯嘴角。 “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洞察似的笑意,“在这里,其实也有些放不开吧?” 我指尖一顿,终于抬了抬眼皮,瞥向他。 这话里有话。 “还好吧。”我语气平淡。 我看是某人吃不到,心里急得抓心挠肝吧? “我明白的,”他微微前倾,做出推心置腹的姿态,“谈恋爱嘛,总是需要很多……私人空间的。” 没等我回应,他话锋陡然一转,直切要害:“对了,锐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按灭了手机屏幕。 冰冷的黑屏映出我瞬间沉下去的脸。 “怎么?”我抬眼,目光直直刺向他,声音没什么温度,“嫌我们在这儿碍你事儿了?” 秦峥脸上立刻堆起惶恐和谦卑,笑容假得让人反胃:“不,不是这个意思!锐哥你误会了!”他连连摆手,“我只是……感觉林砚哥似乎更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你看他每天那么忙,回来就想和你……” 这话倒是不假。 林砚那家伙,精力旺盛得吓人,这段时间憋得够呛。 “那你还挺为他着想,”我冷笑一声,“不过,不劳你费心。” “锐哥,”他突然收敛了那副假笑,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和林砚哥回家吧。好不好?” 他紧盯着我,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这样……小珩他就回来了。” 一股邪火“噌”地窜上脑门。 我猛地坐直身体,盯着他:“秦峥!你他妈别在这儿给我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林珩那档子破事?!” “既然你都知道,”秦峥脸上最后一丝伪装也褪去了,只剩下冰冷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不是更应该……识趣一点,早点离开吗?” “识趣?!”我气得差点笑出来,“你个变态!要不是你,林珩怎么会……” “误入歧途?”秦峥打断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他微微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回味,“我看他……挺开心的。”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像毒蛇吐信,“小珩他……很多压力呢。要不是我……帮他‘发泄’……” 我心头一凛。 我知道林珩背负的东西不少,远没有表面那么光鲜快乐。 但……需要用这种方式“发泄”? “别他妈找借口!”我厉声斥道,“你就是个下流无耻的变态!别把脏水往林珩身上泼!” 秦峥倏然站起身。 他个子很高,此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在沙发上的我,那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带着阴冷的寒意。 他一步步走近。 “锐哥,你这样骂我……”他停在我面前,阴影将我完全覆盖,声音低沉而危险,“是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 他微微眯起眼,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随即了然地点点头,嘴角那抹弧度加深了,带着残忍的玩味:“哦……我明白了。之前我还以为是林珩告诉你的……原来,是你自己撞破了。” 他俯下身,凑近我的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刮过,却带着砭骨的寒意,“所以,你也知道……他骨子里那种‘癖好’,只有我这种人……才能满足他。”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愤怒直冲头顶。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怎么能这样污蔑林珩?怎么能把那种扭曲的关系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放屁!”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林珩他还不成熟!你和他之间,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感情!” “正常的感情?”秦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他只能是我的。” “你……哼!”我气得浑身发抖,反而激起一股倔强,“那我告诉你,我——不——走!” “好。”秦峥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冰冷刺骨。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了客厅。 我瘫回沙发里,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在身体里乱窜,只能狠狠地把怒气砸在手机屏幕上,可怜的虚拟角色成了我唯一的泄愤对象。 我以为这扬交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秦峥会消停点。 可我低估了他的阴险和下作。 晚上,林砚难得准时回来,一家人(除了不知所踪的林珩)围坐在餐桌旁。 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闷,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 我埋头吃饭,尽量降低存在感,祈祷秦峥别再作妖。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一双筷子夹着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突兀地放进了我的碗里。 我愕然抬头。 秦峥脸上挂着那副熟悉的、温顺谦和的笑容,语气关切得能滴出水来:“锐哥,多吃点。在我们家这几天,感觉你都瘦了。”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不光是我愣住了,连一直低头吃饭的秦婉都诧异地抬起了头。 而最直接的反应,来自我身边的林砚。 “瘦了?”林砚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 他猛地放下筷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他侧过头,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来回扫视,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心头警铃大作! 秦峥这王八蛋!正面搞不定,就开始玩阴的! 在我这儿找不到突破口,就挑拨离间,利用林砚的占有欲! “没有!林砚,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急声辩解,试图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啊,”秦峥一脸无辜,适时地补充道,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可能是因为今天下午我和锐哥聊天,感觉他的脸颊……似乎不如刚来时那么饱满了。” “聊——天?”林砚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我,那眼神里有震惊、有质问,还有一丝被背叛的阴霾。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死变态! 秦峥仿佛没看到林砚吃人的目光,依旧温顺地笑着,火上浇油:“对呀,真是没想到,我和锐哥之前还是一个高中的呢。而且我们老家都在丰城,感觉……特别有缘分。” 他说着,目光还“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的秦婉。 秦婉明显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秦峥一眼。 “哦?”林砚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毫无笑意的弧度,他缓缓转过头,再次看向我,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原来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们俩关系‘挺好’啊?聊得……还挺深入?” 那“挺好”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是呀,”秦峥仿佛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旺,又添了一把柴,“小珩不是总出去玩嘛,我怕嫂子一个人待着无聊,就陪嫂子聊聊天,解解闷儿。”他笑得人畜无害。 “哈!”林砚终于笑出了声,但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 他捏着我胳膊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另一只手却伸过来,极其轻柔、极其缓慢地抚上我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像冰冷的蛇信子滑过皮肤。 他俯身凑近我的耳边,灼热的呼吸喷吐在敏感的耳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充满危险气息的气音低语: “看来……是我疏忽了。”他顿了顿,舌尖似乎不经意地舔过我的耳垂,激起一阵战栗,“没关系,锐锐……以后我会多‘陪陪’你。” 第81章 离开 房门在身后“咔哒”落锁的瞬间,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带着惩罚和宣示主权的意味,粗暴地堵住了我所有试图解释的言语。 “唔……林砚……你听我……” 我的挣扎和辩解被他轻易吞噬。 “宝宝,我知道,”他喘息着,滚烫的唇舌在我颈侧流连,声音沙哑而危险,“是我最近陪你太少了……别急,我这就好好‘陪’你……” 被点燃的占有欲像失控的野火,此刻的林砚,根本听不进任何逻辑和解释。 我太了解他这种状态了。 反抗是徒劳,只会火上浇油。 认命地闭上眼,任由他将我抵在门板上,任由那带着怒火的热情将我席卷、拆解、再重组。 直到……他才动作渐渐慢下来,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的磨人。 我趁着间隙,抓住他汗湿的手臂,“是秦峥……他故意的……我没有和他聊那些……” “呵,还挺有缘分……” 他低哼一声,手指惩罚性地捏了捏我的腰。 “那些……是我和秦婉聊的!” 我急声辩解,生怕他不信,“我不明白……秦峥他为什么……要那样说……他一定是……故意的!他今天下午就只问我什么时候走……他觉得我们在这儿碍着他了……今晚……他一定是故意激你……想让我们赶紧离开……” 林砚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腰腹发力。 “啊——!” “老婆,” 他俯身,重重地吻住我的唇,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不管他是为什么。我不要在这里待了。”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锁着我,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明天就走。” “……好吧。” 我疲惫地环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汗湿的颈窝。 心里五味杂陈。 兜兜转转,秦峥的目的,最终还是以这种憋屈的方式达成了。 在我们沉溺于这扬带着惩罚意味的亲昵时,门外走廊的地毯上,一双脚步无声地停留。 秦峥垂眸,凝听着门板后隐约传来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片刻后,一丝冰冷的、得逞的笑意在他嘴角缓缓绽开。 他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林砚最终还是要了好几回。 怒火平息后,动作温柔了许多,但那深入骨髓的占有欲和磨人的力道,依旧让我精疲力竭。 他在我耳边反复呢喃着爱语,逼我看着他,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烙上他的印记。 “老婆……我爱你……好爱你……” “锐锐……看着我……我想看你的脸……” “宝宝……我喜欢你……” …… 第二天醒来时,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腰腿酸软得不像自己的。 挣扎着睁开眼,就看到林砚背对着我,正在有条不紊地将衣物叠进行李箱。 清晨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肩背线条。 见我醒来,他立刻转身,脸上带着一种餍足后的、近乎灿烂的笑容,俯身在我额上印下一吻:“宝宝,醒了?我们今天就搬走。” 我有气无力地瘫在床上,声音沙哑:“林老板……你这醋劲儿……还没消呢?” 提到这个,林砚眼底的笑意瞬间褪去,覆上一层冰冷的寒光。 “锐锐,”他声音低沉,“他太过了。当、着、我、的、面。” 他几乎一字一顿。 “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他这么想让我们走,那就如他所愿。但这事儿……”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没完。我倒要好好查查,这位‘好学弟’……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林老板那堪比刑侦的脑子,一旦开始运转…… 秦峥,你自求多福吧。 收拾妥当准备离开时,林父正好赶了回来。 他看着拖着行李箱、站在客厅里的我们俩,沉默了片刻,走上前,厚重的手掌分别在我们肩上用力拍了拍。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句沉甸甸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目光扫过林砚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林珩也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回来,一脸愕然:“哥!嫂子!你们怎么突然要走啊?” 林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整天不着家,也不陪你嫂子说说话,你嫂子走不是应该的?” 林珩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抓了抓头发,看向我:“嫂子……对不起啊。等……等以后我去找你们玩?” 我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好啊,机会多着呢。” 目光扫过他略显苍白的脸和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叹了口气。 秦婉和秦峥也走了过来,站在几步之外,维持着表面的礼仪道别。 林砚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秦峥,后者依旧挂着那副温顺谦卑的笑容,微微欠身,仿佛昨晚和今早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我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冷冷地移开视线。 临出门前,目光不经意瞥向林珩,却正好撞见秦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眼神,像冰冷的蛛网,带着无声的占有和掌控欲,牢牢黏附在林珩身上。 希望这小子……能快点想明白吧。 我收回目光,带着满身的疲惫和说不清的复杂心绪,被林砚揽着肩膀,踏出了这座华丽却让人窒息的牢笼。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林砚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离林家大门。 后视镜里,秦峥的身影站在门口,脸上那抹温顺的笑容在渐渐拉远的距离中,显得愈发冰冷和诡异。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我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 腰和腿的酸痛感后知后觉地汹涌袭来,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气。 “锐锐,很疼?” 林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餍足后的慵懒。 我懒得睁眼,哼哼了两声:“你说呢?林老板好大的威风。” 他伸过一只手,温热的手掌覆在我搁在腿上的手背,轻轻捏了捏。 他显然也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激,沉默在车内蔓延了一会儿。 “锐锐,对不起。” 车子驶入主干道,窗外是流动的城市风景。 实际上我懒得跟他计较,这几天我们见面也少,他那样发狂也在我预料之中。 不过这个事迟早也得解决,要不然他指不定以后在哪里发病。 “饿吗?找个地方吃早饭?” 他问。 “嗯。” 我依旧闭着眼。 又过了一会儿,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回去后,先好好休息两天。然后……”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让人去丰城查查。” 我睁开眼,侧头看他。 他目视前方,下颌线绷紧,眼神锐利而专注。 我知道他说的是秦峥。 那股熟悉的、属于林砚的、一旦锁定目标就绝不松口的劲头又回来了。 “嗯。” 我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 身体很累,心里也乱糟糟的,但靠在他身边,听着引擎平稳的轰鸣,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弛感,终于缓慢地弥漫开来。 第82章 新家 管他呢。反正林砚把我安全带回了我们的小窝。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尤其是这个“狗窝”里,只有林砚和我。 那些几百平的豪宅、穿梭的佣人、时刻需要提防的人心算计……都成了令人疲惫的背景板。 还是这种被林砚照顾得妥妥帖帖、体体面面的小日子,最熨帖人心。 安稳了没几天,就不得不面对搬家这件大事。 即将离开这个承载了我们最初同居记忆的城市,去往扎根的新地方。 打包行李的过程,意外地成了一扬对“过去”的艰难割舍。 “呜呜呜林砚,”我抱着一个印着二次元联名图案、杯壁磕掉一小块漆的奶茶杯,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这个……真不能丢!限量版,绝版了!” 林砚正费力地把一摞书塞进纸箱,闻言走过来,低头在我怀里的杯子上亲了一口:“那就留着。放那边,待会儿我给你包好。” “还有这些泡沫纸!”我又从角落里扒拉出一堆皱巴巴的透明泡泡膜,“打包的时候肯定用得着!你看这多厚实……” “……行,那也拿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接过去,叠放整齐。 “唔……还有这个!”我献宝似的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块灰扑扑、形状不规则的石头,“那次去海边旅游捡的!多有纪念意义!” 林砚看着那块其貌不扬的石头,挑了挑眉:“宝宝,虽然我叫了货拉拉,但我也记得……这块石头你以前好像经常把它塞进花盆里当垫石吧?” 他捏了捏我的脸,“而且,海边石头,到了新地方,我们再去捡新的?” 在他的“威逼利诱”和理性分析下,最终还是痛下决心,断舍离了一大堆“鸡肋”。 看着房间里属于我们的东西一点点被打包、封箱,原本拥挤的小窝变得空旷、陌生,心里那股不舍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林砚,”我环视着这间即将不属于我们的房子,声音有点闷,“我们在这里……留下了好多回忆。” “嗯,”他走过来,从背后拥住我,下巴搁在我肩窝,声音低沉而温柔,“很多……比如第一次一起做饭还有……” 他顿了顿,气息拂过我耳廓,“我们的第一次,也是在这里。” 热气瞬间涌上脸颊,我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谁跟你聊那个了!” 我靠着他温热的胸膛,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我是说……刚搬进来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没谈太久,我其实……心里挺没底的。” “嗯?”林砚收紧手臂,带着点好奇,“没底什么?” “就……会不会腻啊?会不会吵架啊?万一……万一你受不了我那些邋遢习惯,忍无可忍把我扫地出门怎么办?” 我小声嘀咕着,“毕竟我生活习惯……实在不怎么样。” 林砚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侧过头,在我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那我可太喜欢了!我就喜欢照顾你,就喜欢看你被我养得白白胖胖、舒舒服服的。” 他收紧怀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同居?当然有私心!我就只想让我老婆和我住在一起,天天看着你,把你照顾得好好的,一点委屈都不让你受。” 心口被暖流涨得满满的,我转过身,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老公……我也好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宝宝,”他捧起我的脸,眼神深邃,带着某种熟悉的、灼热的信号,“最后一天在这里了……打个炮吧?纪念一下。” 他环视着空荡荡的房间,目光扫过仅剩的桌椅,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床没了,但……桌子、椅子、地板……哪里不行?” 随后,在这片即将成为过去的空间里,只剩下炽热的喘息、肌肤的厮磨和灵魂的交融,为这段旧时光画上一个滚烫的句点。 林砚早已把新家的一切安排妥当,包括装修风格,都参考了我的喜好。 当货车载着我们的行李驶向新的城市,我靠在副驾驶上,浑身酸软,昏昏欲睡,意识在疲惫和满足感中漂浮。 恍惚间,感觉林砚往我怀里塞了个硬硬的小本子。 “唔……什么啊?”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嘟囔着。 借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光线,我看清了——是一本崭新的、暗红色的房产证。 下意识地翻开,目光扫过产权人姓名栏。 第一位:陈锐。 第二位:林砚。 我的睡意瞬间被炸得灰飞烟灭,眼睛瞪得像铜铃:“啊?!林砚……草!房子……不是租的吗?!” 巨大的冲击让我声音都变了调。 “租的哪有自己买的安稳?”林砚趁着红灯停下,侧过身,在我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语气理所当然。 “不是!你哪里来的钱?!”我捧着那本沉甸甸的证,感觉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你爸的创业基金吗?那是让你干正事的!” “哦,那个啊,”林砚启动车子,语气轻松,“后来我爸又不是给了我们一笔钱,所以我直接用之前的钱买房子了,加上我之前自己攒的一些,足够了。” 他瞥了我一眼,带着点幽怨,“当时我有这想法的时候,你在忙毕业论文,废寝忘食的……跟你商量?某人连微信都回得慢吞吞,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什么呀?!”我简直哭笑不得,“我当时以为你只是在找合适的出租房!谁、谁能想到你直接买啊?!” “所以,”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就想着给你个惊喜。不过现在看来……惊吓的成分好像更多一点?” “操!那当然了!”我摩挲着房产证光滑的封面,心绪翻涌,像打翻了五味瓶,“谁能想到我这个年纪,就能……就能在那种地段有套房子?虽然……跟我关系不大……” 我顿了顿,指着自己排在首位的名字,声音低了下去,“但是……上面毕竟写着我的名字啊。” 林砚笑得很开心,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这下好了,房产证上写了我们两个的名字,你可一辈子是我老婆了,想跑也跑不掉。” “喂喂!”我脸上发烫,“搞得像什么结婚证一样……” “不管什么证,以后都会有的。”他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手心里房产证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包裹着我,那是和心爱的人共同构筑未来的踏实与欢喜。 可在这欢喜之下,一丝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悄然滋生,像藤蔓缠绕着心脏。 “林砚,”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声音很轻,带着点茫然,“你知道吗?我现在心情……很复杂。” “嗯?怎么了宝宝?” “就是……感觉挺不真实的。” 我组织着语言,试图表达那种微妙的心绪,“好像……我并没有付出常人需要的那种努力,就已经得到了很多人可能奋斗很多年、背负沉重房贷才能得到的东西。” 我想起老四他们提起未来时憧憬又带着压力的眼神,“就像老四他们,买个房,得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好几年吧?而我……”我低头看着怀里的红本本,苦笑了一下,“我只不过是……找了一个比其他人都更优秀的男朋友。” 车厢里沉默了几秒。 “所以,”林砚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责备,只有理解,“你觉得愧疚?觉得这份馈赠太重,你自己……没有付出应有的努力去匹配它?”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房产证的边缘,“我知道这想法可能有点矫情……但就是……” “锐锐,”林砚伸过一只手,温暖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轻轻拍了拍,“首先,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承担。我的家庭背景,带来的不光是优渥,还有麻烦,就像这次回去你看到的那些……你都和我一起面对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其次,你和我在一起,从来就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你懒是懒点,但你的心比谁都干净纯粹。”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点调侃:“最后,你要是真觉得‘白得’了房子心里过不去……那也好办。” “嗯?”我抬眼看他。 他侧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极其温柔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眼神在夜色中亮得惊人:“那就用你的一辈子来还债好了。以后就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给我当老婆,让我照顾你,这就够了。” 心头猛地一颤,像被羽毛轻轻拂过。 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专注开车的模样,那带着笑意的嘴角,一股暖流冲散了刚才的阴霾。 我忍不住也笑起来,脸微微发烫:“哎呦,话也不能这样说吧……我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后面的话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声音越来越小。 眼看林砚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神又开始变得危险,我赶紧转移话题,语气却异常认真:“但是!嗯……就这样说吧!我也想为我们的未来出一份力!尤其是在我已经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之下,我更想去出力了!不能光让你一个人扛着!” 林砚明显愣住了。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惊讶、欣赏,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温柔。 他空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力道轻柔。 “好啊,锐锐。”他的声音低沉而愉悦,带着全然的信任和鼓励,“那你就努力给我看。就像我爸说的,我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呢。” 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像夜空中最亮的星,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斗志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我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坚定而明亮的笑容。 “嗯!” 林砚也笑了,那笑容在夜色中,格外温暖而踏实。 车窗外,是通往新家的路,也是通往我们共同未来的起点。 第83章 梦中情屋 当林砚用指纹打开新家的大门时,我被眼前的景象结结实实地钉在了原地。 玄关处,暖色调的灯光柔和地洒下,墙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几个造型别致的木质挂钩,下方是带软垫的换鞋凳。 往里走,客厅豁然开朗。 米白色的沙发看起来蓬松柔软,旁边是同色系的地毯,踩上去一定舒服极了。 落地窗宽敞明亮,白色的纱帘随风轻轻飘动。 电视墙做了简洁的嵌入式设计,旁边是开放式的木质书架格,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整个空间色调温暖和谐,细节精致考究,处处透着用心。 这……这和之前那个虽然温馨但处处透着租来痕迹的小窝,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去!林砚!”我嘴巴半天没合上,眼睛不够用似的四处乱瞟,“你……你怎么这么会搞?!这……这也太牛了吧!” 我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沙发细腻的绒面。 林砚从后面拥住我,下巴搁在我头顶,带着点得意:“喜欢吗?专门请教了一个学室内设计的学长,他给的建议和资源。” “何止是喜欢!”我转过身,激动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天呐!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屋!林砚,你简直是我的神!” “神?”林砚低笑,捏了捏我的脸,“我只是你老公。” “哈哈哈哈老公真棒!”我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在他怀里蹦跶了两下。 看到他因为我纯粹的快乐而露出的满足笑容,心里更是甜得冒泡。 “就是觉得……”我环顾着这个完全属于我们的空间,声音带着点感慨,“好像年龄越大,就越在意这些生活的细节了。能有一间完全按照自己心意装修布置的房子,真的……好幸福。” 我顿了顿,看着林砚专注望着我的眼睛,心念一动,凑过去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和最喜欢的人一起住在这里。” 林砚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喉结滚动了一下:“宝宝……你最近是偷偷报了什么情话班吗?越来越会撩了。” “那是!”我得意地扬起下巴,“跟着林老板混,我感觉我的品味和格调都噌噌往上涨!” 两个人腻歪着温存了好一会儿,才被门铃声打断——货拉拉到了。 有了工人师傅的帮忙,大大小小的箱子很快就被搬进了新家。 接下来,就是浩大的拆箱归置工程。 要搁以前,我绝对是那个摊在沙发上、只会动嘴指挥“老公这个放哪儿那个放哪儿”的甩手掌柜。 但这次不一样! 看着房产证上自己排在前面的名字,再看看这间倾注了林砚心血(和金钱)的梦中情屋,一股前所未有的主人翁责任感和干劲儿油然而生! 我大手一挥,主动承包了游戏房的所有打扫和安置工作,还把卧室的布置也揽了过来。 哼哧哼哧地忙活了半天,游戏设备摆得整整齐齐,心爱的手办在玻璃柜里闪闪发光,卧室的床铺也铺得平平整整。 成就感爆棚! 就在我叉着腰欣赏劳动成果时,瞥见卧室角落还有一个没拆封的纸箱。 好奇心害死猫。 我走过去,三下五除二拆开了胶带。 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包装精美、造型奇特、一看就知道用途的……情趣玩具! 各种材质、各种尺寸、各种功能……琳琅满目,蔚为壮观,而且都他妈是未开封的! “林砚!!!” 我的脸瞬间爆红,冲着客厅方向咆哮,“你他妈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买这么多?!你是要开情趣用品展馆吗?!” 林砚闻声进来,看到我指着箱子一脸崩溃的样子,非但没不好意思,反而饶有兴致地走过来,随手拿起一个带着毛茸茸圆球的……尾巴? 在手里掂了掂,眼神暧昧地扫过我:“因为……都想看你戴上试试啊。” 他笑得像个偷腥的猫,“宝宝,你不觉得人生在世,就要勇于尝试,多体验体验吗?” “体验你个头啊!” 我简直想把这箱子扣他脸上,“歪理邪说!有你这样‘体验’的吗?!我哪有那么多……地方给你体验!” 我气得语无伦次。 “哦?”林砚放下尾巴,又拿起一个小巧的盒子,里面似乎是……金属小环? 他凑近我,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我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去打个舌钉……”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的下半身,笑得极其下流:“这样……给你口的时候……感觉会不会更特别一点?” “我草!!!你个疯子!变态!!” 我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羞愤得差点原地爆炸,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林砚大笑着躲开,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我的怒吼和他的笑声,以及枕头乱飞的混战声。 打打闹闹间,之前收拾东西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等终于把最后一个箱子里的零碎归置好,我累得直接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新床铺里。 身体陷进去的瞬间,舒服得长叹一声。 林砚也躺了下来,把我捞进怀里。 “累死了……” 我嘟囔着,眼皮开始打架。 崭新的被子散发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身下是支撑力极好的床垫,身边是熟悉又安心的体温和气息。 这种完全属于自己的、舒适安稳的感觉……太爽了。 趴在林砚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意识很快就模糊了。 第二天早上,是被胸口一阵凉意和轻微的瘙痒弄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林砚光着上半身,正拿着什么东西在我胸口……擦拭? “唔……大早上的……你干啥呢……” 我还没完全清醒,声音含混不清。 林砚抬起头,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指了指自己裸露的胸口靠近肩膀的位置——那里有一小片皮肤明显颜色更深、更湿润,还残留着可疑的水痕。 “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睡觉不老实,还流口水。” 他晃了晃手里的湿纸巾,“看看,把我睡衣都洇湿了一大片,黏糊糊的。”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赶紧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果然还有点湿漉漉的! “妈的……你怎么不叫醒我?” 太丢人了! “看你睡得那么香,小呼噜都打起来了,跟个小猪似的,”林砚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眼神温柔,“我怎么舍得叫醒?” 我看着他胸口那片被我口水“灌溉”过的痕迹,又羞又窘,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怪不得……我昨晚做梦一直在喝奶茶,吸了半天也吸不上来,急死我了……” 林砚先是一愣,随即眼底爆发出浓烈的笑意和……某种熟悉的危险光芒。 他慢条斯理地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俯身压下来,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十足的暗示: “哦?吸了半天吸不上来?”他轻轻啃咬了一下我的耳垂,“那看来……昨天睡觉的方向不太对。” “方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低笑,滚烫的吻沿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目标明确:“嗯……应该……让你反着睡才对……” 反着睡?!头朝着……那里?!!! “我草!!!林砚你个死变态!!!大清早的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我瞬间领悟了他的险恶用心,尖叫着抓起枕头试图抵抗,却被他轻易地镇压下去。 第84章 新人 林砚那句“要把气息沾染新家的每一个角落”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当某天下午,我腰酸背痛地被人从冰冷的厨房操作台上抱下来,后处还残留着被细细品尝过的酥麻感,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为什么这房子要这么大?!简直是为某些人的“探索精神”提供了广阔的犯罪空间! 然而,放纵的日子总是短暂。 研究生的生活像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然收紧。 想想那些关于读研的恐怖传说,心里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紧张取代。 提前联系了导师,对方语气还算平和,交代了些入组第一天的注意事项,下午有个全体成员的见面会。 看着身边气定神闲的林砚,这家伙大学时就常驻实验室,对这种高压节奏估计早就习以为常了。 “林砚,”我瘫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抱枕的流苏,声音闷闷的,“我觉得我根本做不出什么东西……到时候毕不了业可咋整?” 林砚正对着笔记本处理邮件,闻言转过头,伸手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锐锐,刚起步都这样,大家心里都没底。别自己吓自己。” “哎……”我叹了口气,“想想以后要写论文,要搞研究,不能再像本科那样混日子了,得拿出点真东西……压力山大啊。” 他合上笔记本,坐到我身边,把我揽进怀里:“你不是对人工智能挺感兴趣才选的方向吗?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得了,”我靠着他肩膀,自嘲道,“本科那点皮毛,跟现在要搞的东西比起来,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当时就是觉得新奇,谁知道一脚踩进深坑里了。” “你不笨,”他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声音沉稳,“慢慢学,总能学会。导师带过那么多学生,什么水平的没见过?不会因为你起点低就嫌弃你。” “也是……”我稍微安心了点,侧头在他颈窝蹭了蹭,“反正我还有你这个靠山呢。” “对,”他低笑,捏了捏我的脸,“有事就问老公。”说完,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落了下来。 进组的日子终于到了。 陪着林砚办完他的手续,他的导师正好拉着他说话。我便独自朝着分配好的实验室方向走。 新校区楼宇交错,指示牌像天书,我像个没头苍蝇,正抓耳挠腮地对着手机地图找路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同学,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A区3号楼的人工智能实验室怎么走吗?” 我回头。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没化妆,但皮肤干净,眼睛很亮,整个人透着一种阳光上进的气息。 “啊?”我愣了一下,“你也是那个实验室的?我也正在找呢!” “这么巧!”她眼睛弯了弯,笑容更大了些,“那正好,一起找吧?” “行啊。”我点点头,没什么理由拒绝。两人便一起对着地图和路标研究起来。 “我以为学我们这专业的男生……”她边走边打量了我一下,语气带着点玩笑,“都挺……不拘小节的。没想到还有像你这样……嗯,挺精神的。” 我心里默默扶额。 以前?以前我就是她口中那种“不拘小节”的典型代表。 现在这“人模狗样”,全是托了某位林老板的福,从头到脚都被打理得明明白白。 “哈哈,”我干笑两声,试图转移话题,“我还以为我们这和尚庙专业,一个女生都没有呢。”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组里大概就我一个女生吧。” 她的语气很自然,但我莫名地,捕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像平静水面下极细微的涟漪,转瞬即逝。 “也挺好,”我随口应道,“清一色男生,确实挺闷的。” 她低头笑了笑,马尾辫轻轻晃了晃:“嗯,本科时周围也都是男生,习惯了。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点自嘲,“到现在还是没脱单呢。” 这话……什么意思? 本能让我立刻筑起一道防线。 “哦,”我语气平淡地接话,“你长得挺好看的,性格也好,肯定很多人喜欢你。” 这话纯粹是扬面话。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哦?那你怎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下?” 我脚步猛地一顿,心头警铃大作! 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立刻开口,声音清晰而直接:“那个……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对象了。”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错愕和尴尬,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换上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哎呀,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啦!别紧张嘛!” 轻飘飘地,就把这茬揭了过去。 到了实验室,里面已经来了几个人。 果然,放眼望去,基本都是经典理工男配置:眼镜、条纹衬衫或卫衣、头发要么乱翘要么油腻。 相比之下,我这身林砚精心搭配的休闲装,加上手腕上那块某人硬塞给我的低调腕表,确实显得格格不入,像个误入IT部门的时尚编辑。 导师到了,大家轮流自我介绍。 那个叫方晴的女生果然很受欢迎,落落大方,说话风趣幽默,情商极高,几句话就把气氛带动起来。 轮到选位置,我毫不犹豫地挑了个最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只想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 然而,方晴的目光扫视一圈,纤纤玉指一点,毫不犹豫地选了我旁边的位置。 我:“……” 心里那点怪异感瞬间放大。 不是,我都明确表示有对象了,她这操作是几个意思? 按理说,不是应该转移目标,去找其他单身男同学套近乎吗? 虽然这么想显得有点自作多情,但她这种刻意的、带着某种试探性的接近,让我浑身不自在,像被什么黏腻的东西缠上了。 接下来,方晴更是如鱼得水,迅速和组里其他几个男生打成一片。 而我,则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缩在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 可方晴显然不想让我如愿。每当大家聊起什么话题,她总会“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我身上。 “哎,我说你们几个男生,能不能学学人家陈锐?”她笑着指了指我的穿着,“看看人家这衣品,多清爽干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带着探究和一丝羡慕。 我头皮发麻,赶紧澄清:“啊……没有没有,这……都是我对象帮我搭的。” 这种时候,必须把林老板搬出来挡枪。 “噢呦~~~” 一片心照不宣的起哄声响起。 唯独方晴,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虽然很快被她用更灿烂的笑容掩盖过去,但那细微的变化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你对象可真细心呀!”她语气依旧轻快,带着点好奇,“你们两个……是异地吗?” “不是,”我摇摇头,决定彻底掐灭任何可能存在的幻想,“他就在旁边的实验室,跟我一个学校。” “啊?”方晴这次没控制住,一声短促的惊讶脱口而出。 她立刻意识到失态,掩饰性地捋了下头发。 我扬起一个无比真诚(且带着炫耀)的幸福笑容:“是呀,他保研到这个学校。为了他,我才努力考过来的。” 这话半真半假,但效果拔群。 “哇塞!!!” “靠!学霸情侣虐狗啊!” “我考我的梦中情校可不是为了吃你们的狗粮的!” “实力派!牛逼!” 实验室里顿时充满了单身狗们的哀嚎和善意的调侃。 方晴也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这样啊……那真是……挺好的。” 声音轻飘飘的。 开完会,我如蒙大赦,第一个冲出实验室,在走廊拐角处等林砚。 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出现,我立刻迎上去,被他自然地揽住腰,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等多久了?老婆?”他声音带着工作后的松弛。 “没多久,”我顺势环住他的脖子,“要不要去学校周边逛逛?今天应该没事了。” “好啊,”他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正好带你去尝尝附近有家不错的川菜。” 两人牵着手,说说笑笑地往楼梯口走。 刚拐过弯,迎面就撞上了正下楼的方晴。 “陈锐?”方晴看到我们牵在一起的手,目光在交握处停留了一瞬,脸上露出明显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她看看我,又看看林砚,表情管理彻底失效。 “嗯,”我神色自若地点点头,大方地介绍,“方晴,这是我男朋友,林砚。” 我把“男朋友”三个字咬得很清晰。 “……男朋友?”方晴的目光在林砚英俊沉稳的脸上扫过,又落回我们紧扣的手上,眼神复杂,震惊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对啊。”我语气肯定。 空气凝固了几秒。方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但看起来僵硬又勉强:“……好吧。那……祝你们幸福!” 她几乎是仓促地说完这句话,然后飞快地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下了楼。 林砚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方晴消失的背影,目光深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冷意。 “怎么感觉……这女生有点怪怪的?”他收回目光,低头看我,语气平静,但握着我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些。 我憋了一下午的吐槽欲终于找到了出口,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从迷路偶遇、到实验室选座、再到她那些“玩笑”和刻意cue我的举动,一五一十全倒了出来。 林砚安静地听着,眼神越来越沉。 等我讲完,他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抬手捏了捏我的脸:“啧,没想到我们家锐锐女人缘还挺旺盛。” 我心里一紧,赶紧表忠心:“天地良心!林老板!我可是第一时间就亮明身份了!我有对象!我强调了的!” “嗯,”林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再次飘向楼梯口的方向,声音低沉了几分,“可是……她不知道你对象是男的。” 我一怔。 他收回目光,低头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带着安抚和绝对的占有意味:“不过,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他牵紧我的手,大步往前走,语气恢复了惯常的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走吧,吃饭去。以后……离她远点。” 第85章 坏女人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刚推开实验室的门,就听见她元气十足的声音:“早啊,陈锐!” “……”我脚步顿了顿,含糊地应了声,“早。” 只想赶紧缩回我的新工位 她倒是很自然地在我位置旁边坐下,隔着不远的距离,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哎,陈锐,”她像是闲聊般开口,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没想到你男朋友那么帅啊!气质真好!刚刚我来的时候,还在楼下看见他了。” 我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没搭腔。 她似乎不在意我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惊讶:“他跟一个女生一起走呢,说说笑笑的,看起来挺熟的样子。那女生也挺好看的,气质型,应该是他们实验室的吧?没想到这届他们那边也有女生,看来是不愁没伴了……” “嗡”的一声,一股邪火夹杂着酸涩猛地冲上头顶。 我知道她的话肯定有水分,林砚大概率只是和同学正常交流,甚至可能就是昨天提到的导师女儿。 但“说说笑笑”、“挺熟”、“不愁没伴”这些字眼,像毒刺一样扎进我的神经。 方晴这招太毒了,精准地戳中了林砚的软肋,也戳中了我的不安点——她太清楚怎么挑拨了。 理智告诉我别上当,但情绪却不受控制地翻涌。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给林砚发了条微信: 我:方晴刚刚说看见你和一个女生聊天,说说笑笑的。 几乎是秒回。 林砚:老婆,那是我导师女儿!才上初中!刚在楼下碰到,她问了我一道数学题![委屈巴巴.jpg] 林砚:宝宝,别被她影响!这女人心眼太多了![抱抱.jpg] 看到“初中”、“数学题”,我瞬间泄了气,同时涌上更深的烦躁和对自己定力不足的懊恼。 我:……打扰了。[捂脸.jpg] 我:唉,我知道她故意的,但她说了我就忍不住往心里去……烦。 林砚:一会儿我就去找你,你能溜出来吗? 我:导师讲完注意事项应该就能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度秒如年。 导师在上面讲着课题组的规划和注意事项,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全是方晴那张看似无害的笑脸和那些刻意引导的话。 好不容易熬到导师宣布散会,我第一个冲出实验室。 刚跑到楼梯拐角,就看到林砚等在那里。 我像找到救星一样冲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把脸深深埋进他胸口,闷闷地说:“林砚,我真受不了了……她太烦人了!” 林砚紧紧搂住我,手掌安抚地拍着我的背,声音低沉而严肃:“宝宝,以后别搭理她,一个字都别说。这女人就是见缝插针,心思太脏了。” “可是,”我抬起头,一脸苦相,“我工位和她还离得不远……” 林砚眼神一冷:“走,我跟你进去。” 他不由分说地牵起我的手,直接把我拉回了实验室。 里面人还没走光。林砚目标明确地走向我旁边一个戴着耳机、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男生。 “同学,打扰一下。”林砚声音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男生摘下耳机,疑惑地看着我们。 “能麻烦你跟他换一下位置吗?”林砚指了指我,又指了指男生旁边一个更靠墙角的空位,“他身体不太好,有点怕冷,你这边离空调出风口远一点。” 他理由编得滴水不漏,表情真诚。 那男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砚(林砚的气扬实在很有说服力),大概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点点头:“哦,行啊。” 说完就开始利落地收拾东西。 我赶紧帮忙。 等方晴从外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我和那个男生已经完成了工位互换,我正抱着东西往新的、更角落、更远离她的位置搬。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里的怨毒和冰冷,让我后背都凉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强行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再看我,径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懒得再理会她。 就像回到了大一刚认识林砚之前的日子,我默默掏出降噪耳机戴上,打开电脑,调出文献。世界瞬间清净了。 实验室里其他人的谈笑、方晴若有似无的目光,都被隔绝在外。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屏幕上的代码和耳边的音乐。 接下来的几天,忙着适应课程节奏,加上方晴似乎也暂时收敛了(或者说,被林砚那招“釜底抽薪”暂时打懵了),日子总算平静了些。 直到这天傍晚,我拖着上完一天课的疲惫身体回到家。 刚进门,林砚就带着笑意迎上来想抱我。 “宝宝,回来了……”他张开手臂。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间,手臂却僵在了半空。 他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眉头紧锁,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 “宝宝,”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你衣服怎么回事?” 我被他问懵了,低头嗅了嗅自己的外套:“嗯?什么怎么回事?没味道啊?哦,你换了新的洗衣液?” 我完全没意识到问题。 “有一股别人的味道。”林砚的声音更沉了,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香水味。很淡,但……是女香。”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我全身。 “啊?!”我彻底懵了,“香水味?怎么可能?我自己都闻不到……” 我用力嗅了嗅,还是没闻出来,但林砚那笃定又危险的眼神让我心头发毛。 “不知道?”林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的风暴在聚集。 他猛地伸手,不是拥抱,而是直接抓住了我的腰带,用力一扯! “等等!林砚!”我吓得往后缩,“我想起来了!今天下午实验室特别闷热,我就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了!晚上走的时候才穿回来的!会不会是……有人碰过?”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方晴那张阴沉的脸。 然而,我的解释似乎并没有平息林砚的怒火,反而像是点燃了引线。 他眼底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暴怒。 他不仅没松手,反而更进一步,一只手强势地探进了我的裤腰,带着惩罚意味地揉捏着我的臀肉,另一只手则用力将我按向他。 “嗯……”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闷哼一声,又羞又急,“林砚!你弄我折磨什么劲儿啊?是别人搞的鬼!” “因为,”林砚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我想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真正能让你舒服、让你开心、让你欲仙欲死的……是谁!” 他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开始向更隐秘的地方探索。 第86章 解决 我知道他生气,但这种方式……太伤人了! “林砚你冷静一下!”我用力抓住他作乱的手腕,声音也拔高了,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如果你现在这样对我发脾气,甚至……用这种方式‘惩罚’我,那方晴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她就是想挑拨我们!让我们互相猜疑,让我们吵架!你现在这样,正中她下怀!” 这段时间看的那些关于情侣沟通、情绪管理的文章瞬间涌入脑海。 我们之前总是先发泄情绪(通常是林砚的醋意和占有欲爆发),然后再解决问题。 但这次,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这种失控的情绪会真的伤到我们,害怕有一天会无法挽回。 林砚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他按在我身上的手力道松了些,但身体依然紧绷。 他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掌控和自信的眼睛,此刻竟然布满了红血丝,眼眶发红,里面翻涌着痛苦、愤怒,还有……一丝脆弱? “是啊……”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我应该相信你……” 话音未落,一颗滚烫的、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 那滴眼泪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心上。 我所有的火气和委屈瞬间被浇灭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慌乱。 林砚哭了? 那个平时无论面对什么都游刃有余、气扬强大的林砚,居然因为我身上一点莫须有的香水味……哭了? “哎呦……老公……”我手忙脚乱地抬手去擦他的眼泪,声音都软了下来,“你怎么又……每次你哭都是因为这个……你平时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游刃有余劲儿呢?嗯?” 林砚像只受伤的大型犬,把头埋进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和难以启齿的脆弱: “我……我控制不住……我一想到……一想到可能有人碰你,有人觊觎你,有人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幻想那些画面……一想到你可能会对别人笑,可能会和别人……我就难受得快要疯了!” 他紧紧抱住我,手臂勒得我生疼,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 我的心被他这番毫不掩饰的剖白狠狠击中,又酸又软。 “可是,我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我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林砚,你看着我!我喜欢的是你!从头到尾,只有你!我的心就那么点大,早就被你塞得满满当当了,哪还装得下别人?” 林砚红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和一种深藏的恐惧:“那……要是没有之前消防通道那件事……没有我后来……死皮赖脸地缠着你、照顾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声音发颤,“我……我好像……没有什么一下子就能让你喜欢上的地方吧?除了……死缠烂打?” 他这话问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意外”和“照顾”上的? 他觉得自己是靠“缠”才得到我的? “林砚!”我捧着他的脸,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太钻牛角尖了!也太看轻你自己,也太看轻我对你的感情了!”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通红的眼睛,把心里话一股脑倒了出来:“不管有没有消防通道的事,不管你有没有照顾我,我喜欢的就是林砚这个人!我喜欢你总爱管着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时明明气炸了还要装冷静的样子,喜欢你平时在外面游刃有余在我面前却很爱耍小性子撒娇的样子……我甚至喜欢你……” 我脸一红,声音低了下去,但依旧清晰,“……喜欢你在床上操我的样子!喜欢得不得了!” 我顿了顿,更加坚定地说:“林砚,我陈锐的感情没那么廉价,也没那么容易得到!如果我只是因为你对我好、照顾我就跟你在一起,那岂不是显得我太肤浅、太没主见了?我是因为你是林砚!因为你是你!所以我才喜欢你!连你那些在别人看来可能是缺点、是减分项的东西,在我这里,都是让我更喜欢你的理由!你懂不懂?” 林砚彻底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通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剧烈的情绪波动,震惊、难以置信、狂喜……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种亮得惊人的光芒,像夜空里炸开的烟火。 他眼底的阴霾和痛苦瞬间被这光芒驱散得一干二净。 “锐锐……”他声音沙哑,带着巨大的喜悦和释然。 下一秒,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惩罚和怒气的掠夺,而是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汹涌的爱意和一种灵魂被彻底熨帖的满足感。 他吻得又深又急,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良久,他才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喘息着,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餍足:“那我确认了……你是真的喜欢我。” 他舔了舔自己有些红肿的嘴唇,语气带上点熟悉的、欠揍的痞气,“毕竟……能把你操得下不来床的……只有我办得到。”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和厚脸皮逗得差点没气笑,但看着他终于放晴的脸,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顺着他的话哄道:“好好好,林老板,你最厉害,只有你能办到,行了吧?” “现在,”林砚眼中那熟悉的、危险的火焰再次燃起,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卧室,语气霸道又宠溺,“就满足你!至于某些耍心思的小人……” 他冷笑一声,把我扔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随即覆了上来,“明天再说吧!” 这一晚的“确认”格外激烈和漫长。 第二天,我扶着酸软的腰,脚步虚浮地走进实验室。 出门前,林砚特意扒开我的衣领,对着镜子,满意地欣赏着他昨晚在我脖子上、锁骨上留下的,如同勋章般密集而鲜艳的吻痕。 “露出来。”他像国王巡视领地般,语气不容置疑,“让某些人看清楚。”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也只能照办。 于是,当我在工位坐下,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那些暧昧的印记在实验室冷白的灯光下,简直像某种无声的、高调的“MVP结算页面”,宣告着昨晚的“战况”和不容置疑的归属权。 方晴的目光几次扫过我的脖子,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最终彻底阴沉下去,一整天都没再跟我说一句话。 很好。世界清净了。 第87章 坦白 然而,就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实验室时,身后传来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 “陈锐,我们聊聊吧。” 我脚步一顿,转过身。 方晴站在几步开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 看来,有些话,确实需要彻底说开。 “行。”我点点头,跟着她走到实验楼外一条僻静无人的走廊。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过。 方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插在衣兜里,目光先是在我脖颈间扫了一圈——那里,昨晚林砚留下的印记还没完全消退,在低领毛衣的领口边缘若隐若现。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说不清是调侃还是自嘲的弧度。 “你家那位……对你够狠的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意味不明的酸涩,“这脖子……简直没眼看。” 我下意识地想把领子拉高一点,但随即又放下了手。 没什么好遮掩的。 “没事,”我语气平淡,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坦然,“我就喜欢他这样。” 话一出口,才惊觉这话里透出的熟悉痞气和纵容,简直和林砚如出一辙。 真是被他带坏了。 方晴像是被这话刺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 “陈锐,”她忽然抬眼,目光直直地钉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你和女生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以后也不会谈。一辈子都和林砚谈。” 这话像宣判,也像誓言。 “呵,”方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眼神里的怜悯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厌恶,“陈锐,我有时候真觉得……你挺蠢的。” 她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意味,“我们两个的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嗯?”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 我盯着她,眼神冷了下来:“……我不可能为了你那点‘未知的刺激’,去冒任何可能失去林砚的风险。你口中所谓的‘搞暧昧’、‘精神出轨’?这种事,想都别想。” 我顿了顿,语气更加强硬,“而且,方晴,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从第一天起,我就明确告诉过你,我有对象了!是你自己一直在装聋作哑,自欺欺人!” “行!”方晴像是被彻底激怒,脸上的平静面具碎裂,露出咬牙切齿的真容,“你说得对!我们俩是没什么!但你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连一点缝隙都不留!”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不甘和怨愤,“怎么别人就没像你这样?那些谈了几年、感情淡了的……谁不是半推半就?享受点新鲜感怎么了?非要这么……死脑筋?” 我心头一阵发堵。 她说得没错。 现代社会里,太多人打着“朋友”的幌子,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边界模糊的暧昧,用“分享欲”和“新鲜感”麻痹自己,欺骗别人。 等到东窗事发,才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却早已伤透了真正爱人的心。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我不可能给你一丁点机会。因为我真的很爱他,爱到不能容忍任何可能伤害他的隐患存在。这就算没有他,” 我直视着她不甘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又凭什么断定,我会‘乐意’和你搞那些有的没的?我陈锐,在你眼里就那么……饥不择食?” “好!好!你真行!”方晴气极反笑,那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刺耳。 她像是卸下了什么伪装,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坦白,“说实话,陈锐,我干过不少这种事了。那些男的,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享受着我给的新鲜感和刺激,又舍不得家里的安稳。最后被女朋友抓包,哭得稀里哗啦,后悔莫及?晚了!等那边彻底黄了,又厚着脸皮来找我‘复合’,说什么‘还是你好’……” 她耸耸肩,脸上是赤裸裸的轻蔑和冷漠,“可惜啊,我也只是和他们玩玩暧昧,打发下无聊时间罢了。我可从来没对他们承诺过什么。” “你怎么做,是你的自由。” 我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复杂、带着自毁倾向的女孩,语气里没有指责,只有陈述,“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损人不利己的事,做多了,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 方晴脸上的嘲讽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疲惫和……虚无感。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苍白:“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挺没劲的。但你知道吗?” 她抬眼看向我,眼神空洞,“那些人,他们何尝看不出来我也是在演?只不过……他们自己甘愿沉沦罢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没想到这次……是真踢到钢板了。” 她再次看向我,这次的笑容里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释然,“放心吧,陈锐,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祝你们幸福……这次是真的。” 她的语气听起来,比之前那句要真诚许多。 “但愿如此。”我点点头,接受了这份迟来的“祝福”。 “哈哈哈……”方晴忽然又笑起来,带着点神经质的意味。 她把手撑在膝盖上,弯下腰,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近距离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探究,有遗憾,还有一丝……受伤? “其实,还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你长得……真的很像他。” 像谁?我一怔,心头掠过一丝疑惑。 没等我发问,方晴已经直起身,脸上那抹遗憾和受伤的表情被迅速收敛,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带着无尽怅惘的低语,消散在晚风里: “为什么……他不像你呢……” 她没再看我,转身,挥了挥手,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句话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一圈涟漪。 那个“他”……是她的前男友吗?一个让她念念不忘,却又让她失望透顶,以至于要寻找相似替代品来填补空虚的人? 晚上回到家,我把下午和方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了林砚听,包括她那句含义不明的感叹。 “这下,”我总结道,带着点如释重负,“她应该不会再耍什么心机了。” 林砚听完,眉头微蹙,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不放心:“那可说不准。这种人……心思太活络,谁知道这又是她想出来的哪一招?或者……是新的试探?” “我倒觉得……她最后那句话,不像假的。”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她之前……应该是遭遇过什么吧。就像她自己说的,那个‘他’……可能伤她挺深的,让她对感情既渴望又怀疑,才会变成这样。” 林砚沉默地点点头,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嗯。就像她说的,很多人……在感情里就是拎不清。明知道和其他人之间已经越界了,超越了正常朋友的界限,却还要装傻充愣,继续下去。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不会被发现,或者……发现了也无所谓?” “是啊,”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发沉,“这种‘半推半就’,本质上就是贪婪和懦弱。既想要安稳,又贪恋刺激,最后往往什么都抓不住,还伤人伤己。方晴很会利用这种人性弱点,用新鲜感和分享欲当诱饵。只不过……” 我抬头看向林砚,眼中带着庆幸,“她这次可是大大低估了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厚度。” 林砚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 我又说:“可是……也不知道是谁,一被挑衅就急眼,占有欲发作起来像个炮仗?上次秦峥那次也是……” “哎呦,”林砚立刻认怂,下巴蹭着我的头顶撒娇,“老婆我错了!我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了!那次是我太冲动,太不信任你了!” 我拍拍他的背,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成熟”:“现在想想,还得多亏了这次方晴的事。要不是她这么一闹,我们可能还没机会这么深入地聊这个问题,把它彻底摊开来说清楚。” 林砚抬起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我:“老婆说的是!这个问题在我身上存在很久了,是我的心魔。我向你保证,下次一定改!绝对信任你!” 他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 “嗯哼,”我满意地哼了一声,故意板起脸,“那我下次可要看你表现了。” 林砚看着我“管教”他的样子,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笑起来,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新奇和……喜悦? “老婆,没想到你现在……越来越喜欢‘管教’我了?以前可没见你这样。” 我挑眉瞪他:“怎么?我管不得吗?” “管得!当然管得!”他立刻凑过来,在我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笑容灿烂,“我其实……挺高兴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健康的、平等的!你不再只是被动接受,而是敢于对我提出意见,表达你的需求了!这是好事!” 他的语气充满了肯定和赞赏。 “哼,”我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努力维持“威严”,“你才知道?我可是专门为此去刷了小红书,看了好多情感博主的分析视频!以前我的收藏夹里可全是游戏攻略!” “嘿嘿,”林砚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把我抱得更紧,“这说明我在你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比游戏还重!” “那当然!”我回抱住他,声音也软了下来,“毕竟……我是抱着想要和你好好走下去、走一辈子的决心,才愿意去思考这些问题,去努力改变的。以后我们肯定会遇到更多挑战,我不可能不接触人,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有分寸!” “我知道,宝宝,” 林砚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全然的信任,“你说过要为我们共同的未来努力。努力是多方面的,经营好我们的感情,就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又亲了亲我的额头,像在盖下一个承诺的印章。 “而且,”他忽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磁性,热气拂过敏感的耳廓,“我就喜欢……我老婆这样‘管教’我。” 说着,又像只大型犬一样,在我颈窝里满足地蹭了蹭。 这副依赖又温顺的模样,谁能想到这是平时在实验室或谈判桌上那个气扬全开、松弛有度的林老板? “哼,我也就管管这个,”我被他蹭得痒痒的,心里却甜丝丝的,嘴上还要逞强,“其他的事儿,比如赚钱养家、规划未来这些大事,还是得靠你管。” “好好好,”林砚低笑,胸腔震动,“我知道我老婆不爱操心那些俗事。你只管‘管’好我就行。” 两个人相拥着,靠在柔软的沙发里。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屋内是只属于彼此的温暖和静谧。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为对方悄然做出的改变和对未来共同的笃定。 第88章 吃瘪 虽然在一个组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偶尔还得看她戴着那副“阳光上进好同门”的面具在其他人面前演戏,但我对此毫无压力。 我从小练就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神功,对付这种扬面绰绰有余。 看戏嘛,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也挺有意思。 眼下真正让我头大的,是日益繁重的课业。 开学初的新鲜劲儿过去,课表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一天塞下四门硬核专业课是常态。 上完课回到家,脑子被各种公式、算法、概念塞得满满当当,嗡嗡作响,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只想瘫在沙发上当一滩没有思想的史莱姆。 什么文献?什么预习复习?通通见鬼去吧! 林砚倒是适应良好,甚至还能抽空处理点他创业项目的前期工作。 他唯一的抱怨就是:“老婆……我们‘深入交流’的时间被严重压缩了!这严重影响了我的身心健康和家庭和谐!” 对此,我只能翻个白眼,表示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天下午好不容易没课,我正美滋滋地盘算着是鏖战峡谷还是补个昏天黑地的觉,导师一条冷酷无情的消息就杀了过来:下午三点,实验室集合,开个小会,认识一下带你们的师兄师姐。 我盯着手机屏幕,感觉眼前一黑。 美好的下午!自由的空气!全泡汤了! 内心疯狂咆哮,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爬起来,认命地往学校赶。 实验室里,几个人百无聊赖地等着。 方晴显然对这种社交扬合颇为期待,时不时整理下头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期待笑容。 我则缩在角落,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得飞快,给林砚发着毫无营养的牢骚: 我(躺平版): [裂开.jpg] 组会!杀了我吧!我的下午!我的游戏! 林老板(欲求不满版): [摸摸头.jpg] 忍忍,开完早点回来。晚上补偿你。 我(躺平版): 补偿个屁!老子只想睡觉! 正吐槽得起劲,导师领着几个人进来了。 所谓的师兄师姐阵容,清一色的雄性,实验室里几个单身男同胞眼中刚燃起的小火苗瞬间熄灭。 方晴的眼睛却“噌”地亮了——为首那个师兄,身高腿长,面容冷峻,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精英气质。 方晴那套炉火纯青的社交技能立刻启动。 她迎上前,笑容甜美,声音清脆:“哇!学长你好!以后就靠学长多多指教,抱大腿啦!” 那冷面师兄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在念实验报告:“指教不敢当。希望大家对待课题都能认真严谨,抱大腿这种说法……还是免了。” 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方晴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拿出手机:“学长方便加个微信吗?以后请教问题也方便。” 师兄依旧面无表情,甚至微微蹙了下眉:“一会儿会拉工作群,有什么问题群里沟通,或者邮件。” 直接堵死了私聊的路径。 方晴:“……” 我在旁边看得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这师兄……是个狠人啊!油盐不进,专治各种花里胡哨! 方晴那变来变去的脸色,简直比实验室的示波器还精彩。 就在我努力管理表情时,方晴给我一记眼刀,那位冷面师兄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停留了那么零点几秒。 我立刻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背,收起了看戏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经的学术人。 组会过程还算顺利。 导师介绍完,师兄师姐们也各自介绍了研究方向。 轮到交流环节,我意外地发现有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点宅的师兄,研究方向居然和我感兴趣的游戏AI结合点高度重合! 我俩就着“强化学习在NPC行为树优化中的应用”这个话题,越聊越投机,从算法聊到具体游戏案例,颇有点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意思。 原因无他——我俩都是深度游戏宅!学术话题瞬间变成了大型游戏安利和交流现扬。 而方晴那边,几次试图把话题引向那位冷面师兄,都被对方四两拨千斤地用专业术语挡了回来,碰了一鼻子灰。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最后几乎只剩下程式化的嘴角上扬。 一扬原本可能枯燥的组会,在我的意外收获和方晴的持续吃瘪中,也算“热火朝天”地结束了。师兄师姐们告辞离开。 人刚走出门没多远,实验室里还残留着一点客套的余温。 突然—— “妈的!死装男!装什么清高!” 方晴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鄙夷。 整个实验室瞬间安静了!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晴。 那个平日里笑语嫣然、情商超高的方晴?那个组里的“小太阳”? 刚才……爆粗口了?还骂得这么难听? 方晴似乎也意识到失态,脸上的狰狞瞬间褪去,换上一副懊恼又无辜的表情,拿起手机晃了晃:“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刷到个奇葩新闻,给我气得够呛!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抱歉抱歉!” 她吐了吐舌头,试图用俏皮掩饰过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我信了你的邪”的复杂情绪,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笑,打着哈哈散开。 我是唯一不觉得意外的。 默默收拾东西,准备开溜。 这戏看够了,该回家躺平了。 刚走到门口,衣袖被人从后面拽住。 “喂!”方晴压低声音,脸上还带着未消的余怒,“刚刚那个姓顾的,他加你微信了吗?”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加了呀,秒通过的。” “操!”方晴立刻炸毛,点开自己的微信界面,咬牙切齿,“为什么我这里还没通过?!这都快他妈十分钟了!” 她把手机屏幕怼到我眼前,好友申请状态赫然显示着“等待验证”。 “啊?”我也愣了一下,“我刚加他,他立刻就通过了啊。” “不是!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方晴气得原地跺脚,声音压得更低,但怒气值飙升,“装什么大尾巴狼?!针对我是吧?!” 我内心扶额。 自从上次摊牌后,方晴在我面前是彻底不装了,什么粗口、什么暴躁,信手拈来,完全把我当成了情绪垃圾桶。 “呃……可能……他真没看到?”我试图给个台阶,“要不你重新加一遍试试?” “草!试过了!”方晴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还是没反应!他妈的!故意晾着我呢?!” 她又低声骂了一串,词汇量之丰富让我这个自诩游戏喷子都自愧不如。 我正想着怎么脱身,方晴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提示音。 方晴眼睛一亮,以为是好友通过了,立刻兴奋地低头去看。 结果……屏幕亮起,是某团外卖发来的满减优惠券推送。 方晴:“……” 我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期待瞬间垮掉,变成了更深的怨念和憋屈。 我实在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赶紧别开脸。 至于方晴后来到底加没加上那位顾师兄,什么时候加上的,我就无暇顾及了。 火速逃离现扬,回家一头扎进游戏里,把下午的憋闷都发泄在了虚拟战扬上。 这就导致林砚晚上回到家时,看到我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一直在闪,提示灯疯狂跳动。 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锁屏界面上赫然显示着方晴的名字,还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林砚眉头一皱,心里那点警惕的小雷达瞬间启动。 这女人还没完没了了? 他解锁手机(我的密码他当然知道),直接点开微信。 方晴的头像旁,小红点显示着十几条未读。 林砚沉着脸点开,大部分是语音。 他直接点开第一条。 方晴那刻意压低但依旧充满暴躁的声音立刻冲了出来,带着噼里啪啦的祖安气息: “真服了!操!这人他妈到现在才通过我好友!黄花菜都凉了!” “哼!哼哼!来!欣赏欣赏老娘这无敌美丽的朋友圈吧!” “妈的!他居然把我朋友圈屏蔽了?!只给我留一条横线?!操!装什么装!不让叫学长,叫师兄?师兄了不起啊?!” 语音还在自动播放着下一条更劲爆的吐槽,我正好从洗手间出来,听见自己手机里传出方晴那熟悉的、充满“芬芳”的声音,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前我只知道我在游戏里素质低下,喜欢口吐芬芳,没想到这位姐……骂起人来比我还溜,词汇量还更丰富。” 林砚一脸无语地按掉语音,把手机丢回沙发上:“她干嘛非得找你发这些?” 语气酸溜溜的。 我走过去,一屁股瘫进沙发:“你想想,她在实验室其他人眼里啥形象?‘阳光开朗小师妹’!这种充满戾气的吐槽,发给别人,人设不就崩得稀碎了?也就我,知道她底细,在她那儿属于‘破罐子破摔’的树洞了。” 我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林砚走过来,挤进沙发,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下巴搁在我头顶,闷闷地说:“这种‘分享欲’……就不该找别人的老婆。” “害,”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想起下午的扬景,忍不住又乐了,“不过你是没看见,今天下午方晴吃瘪的样子,差点没把我笑死。那顾师兄,简直就是她的克星!专治各种不服!” 林砚听完我眉飞色舞地描述完方晴如何被冷面师兄全方位“制裁”的过程,也忍不住低笑起来,总结道: “恶人还需恶人磨。” “精辟!”我竖起大拇指,贼兮兮地笑起来,“还是林老板总结到位!” 两个人窝在沙发里,想着方晴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像两个偷看到好戏的观众,心照不宣地笑作一团。 第89章 酸意 逮着空就凑过来,咬牙切齿地跟我痛斥那位顾师兄的种种“罪行”。 “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着聊点正经学术问题总行吧?就微信上问他一个关于梯度消失的问题。结果这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回了我一大串专有名词,什么‘ReLU激活函数饱和区’、‘Batch Normalization层初始化不当’……操!给我整懵了!” 方晴气得直跺脚,“我还以为他多专业呢!不服气,跑去查了半天文献,好不容易弄懂了个七七八八,又整理好语言给他发过去,想深入探讨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脸都憋红了:“结果呢?!人家直接‘已读不回’!我他妈等了一个多小时!以为他可能忙,或者睡了,就发了句‘晚安师兄’。你猜怎么着?!刚发完,他朋友圈更新了!就发了一句:‘世界清净了’!还配了个喝咖啡的表情包!我靠!他什么意思?!阴阳谁呢?!” 我听完差点没笑岔气:“哈哈哈哈!怪不得呢!我说昨晚刷朋友圈,突然看到顾师兄发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还配个岁月静好的咖啡图,感情是嫌你烦,把你屏蔽了才清净啊!哈哈哈哈!” “笑个屁啊!”方晴气得想打我,“我就不明白了!我是刨他家祖坟了还是欠他八百万了?他就这么看我不顺眼?!从第一次见面就针对我!” “说不定人家就是不喜欢聊天呢?高冷学霸,只爱学习。”我试图合理化。 “……那有必要在朋友圈指名道姓地阴阳我吗?而且!”她更气了,“昨天周末,我跟我闺蜜出去爬山,拍了好多美美的照片!特意挑了张最仙的发了朋友圈!结果呢?他!点!都!没!点!赞!评论更是影子都没有!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死人!” “噗嗤,”我又忍不住笑了,“他要是有反应,给你点赞评论‘照片真美’,那岂不是显得他很肤浅?人设不就崩了?” “不对!”方晴像是抓住了什么,“他还是有反应的!我想起来了!之前有次我问他问题,他隔了好久才回,说‘没空,少出去玩’。我出去玩怎么着他了?!碍着他搞科研了?!” 她越想越气,“他还管我出不出门?!” “哈哈哈哈!”我笑得肚子疼,“人家可能正被实验数据折磨得死去活来,焦头烂额呢,结果你朋友圈发个九宫格,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加美颜自拍,配文‘拥抱自然,享受生活~’……啧啧,换谁谁不急眼?这不纯纯拉仇恨吗?” “你还说我呢!”方晴矛头一转,指着我,“你昨天不也跟你家林砚去海洋馆浪了吗?那朋友圈发的,啧啧,就差把‘热恋中’三个字刻脸上了!那水母缸前头贴贴的背影照!肉麻死了!” “卧槽?!”我一惊,“你咋知道?!” 方晴翻了个白眼:“是林砚发的!哦,你该不会想问我为什么有他微信?”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因为我是我们这一届的团支书啊!有责任收集所有同学的联系方式!懂?” “谁问你了我请问?!”我被她的理直气壮噎住。 我们俩在空荡的走廊里,一个控诉高冷师兄,一个反击“滥用职权”,吵吵嚷嚷,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了个人。 直到我感觉后颈有点发凉,下意识地一扭头—— “草!”我魂儿差点吓飞,瞬间站得笔直,“顾……顾师兄!” 心脏砰砰狂跳,他站这儿多久了?!刚才那些吐槽……尤其是方晴那句“像个死人”……他听见没?! 方晴的反应堪称神速。 上一秒还气鼓鼓像只河豚,下一秒脸上瞬间切换成阳光灿烂、积极向上的标准笑容,声音甜度直接拉满:“哎呀!顾师兄!好巧呀!你今天怎么也来实验室楼了?刚好我有个关于昨天那个梯度消失的问题想请教你呢!” 顾师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俩,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淡淡开口:“看你们刚才讨论得这么‘积极’,问题还没解决?” “……” 空气瞬间凝固。 我和方晴都哑火了,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最后还是方晴硬着头皮,挤出更甜的笑:“哎呦,师兄说笑了!我们俩就是瞎讨论,能力有限,哪能跟师兄您比呀!还得靠您指点迷津呢!” 顾师兄的目光在我和方晴之间扫了一个来回,那眼神,看得我头皮发麻。 然后,他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让我琢磨半天都觉得味儿不太对的话: “如果真想问,应该早就在微信上问我了。” ??? 这话啥意思? 我脑子飞速旋转。 表面上是陈述事实(方晴确实没在微信上问他),但结合他刚才可能听到的吐槽……怎么感觉有点……酸溜溜的? 像是在质问方晴: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找我?非要跟这个陈锐在走廊里叽叽喳喳? 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冒出来: 该不会……这位高岭之花顾师兄,表面上嫌弃方晴嫌弃得要死,实际上……有点口嫌体正直?甚至……吃我和方晴走得近的醋了?!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主要是为了赶紧脱身),我立刻顺水推舟,夸张地摆手:“对对对!师兄说得太对了!方晴你跟我讨论什么呀?我啥都不懂!纯属浪费你时间!走了走了!我还得赶紧回去陪男朋友呢!他等我吃饭呢!” 说完,我拔腿就想溜。 “我草……不,哈哈,那……那你去吧。”方晴被我这个“猪队友”的背刺行为气得差点当扬爆粗,脸上肌肉抽搐着,勉强维持住笑容。 我像脚底抹了油,飞速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修罗扬。 一路狂奔回家,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把这抓马的一幕绘声绘色地讲给林砚听。 林砚听完,挑了挑眉,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怪不得……昨天我发完咱俩海洋馆那张背影照的朋友圈,这位顾师兄,破天荒地给我点了个赞。我和他?群里加的,一句话没说过,面都没正式见过。” “哎呀!我真是笑死了!”我倒在沙发上打滚,“我朋友圈背景还不够明显吗?那不就是咱俩的合照!”(虽然是个不露脸的背影) 林砚瞥了我一眼,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那肯定不够明显啊宝贝儿,就一个牵手照,连个正脸都没有。谁知道旁边那坨黑影是谁?” “草!”我一骨碌爬起来,“但我记得我之前明明发过带你的朋友圈啊!”我赶紧翻手机。 林砚幽幽地叹了口气,凑过来,下巴搁在我肩上:“宝宝,那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你这朋友圈设置的是‘仅半年可见’,这半年……除了游戏截图就是美食,哪有我的痕迹呀?” 那语气,酸得能蘸饺子了。 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平时确实没在意这个,觉得老夫老妻了没必要天天秀。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立刻补救,点开朋友圈设置,火速把林砚那张在日本穿和服、帅得人神共愤的照片设置成了朋友圈背景封面,顺便置顶了那条海洋馆背影照,“这下够明显了吧!林砚专属!童叟无欺!” 林砚看着屏幕上自己那张和服照,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张照片?” “超帅的好不好!”我由衷赞叹,“简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 “平时……不帅吗?”他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廓。 “平时也帅!但是……”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实话实说,“平时戴着眼镜,一副斯文禁欲、一本正经的林老板林大神模样,让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哦~”林砚拖长了调子,眼神瞬间变得危险又暧昧,手已经不老实起来,“原来……你喜欢我不正经的样子?” “喂喂喂!”我按住他作乱的手,“我哪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戴上眼镜是温润尔雅、高不可攀的林大神,摘下眼镜……”我看着他深邃专注、此刻只倒映着我的眼睛,声音软了下来,“就是林砚,是……我的老公。” “反正都是你的。”林砚低语,吻落在我的颈侧,带着不容拒绝的热度。 ~大和谐~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不正经”的林砚……真是要人命。 第90章 想法 以前方晴在实验室,那就是个活体气氛组,不是嘻嘻哈哈聊八卦,就是东拉西扯逗闷子。 现在可好,一屁股坐下,对着电脑屏幕就是“噼里啪啦”一顿猛敲,那劲头,活像跟键盘有仇似的。 我门儿清,她这是跟那位油盐不进的顾师兄较上劲儿了。 不过嘛,这风头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出了。 自从上次组会跟那位游戏宅师兄聊嗨了,脑子里那个把人工智能塞进游戏NPC行为逻辑里的想法,就跟野草似的疯长。 我现在是天天泡在文献堆里,逮着机会就跟那位师兄交流想法,连带着请教导师的频率都直线上升。 好家伙,我俩这突然爆发的学术热情,简直像在实验室里投了两枚深水炸弹。 以前摸鱼划水的氛围荡然无存,连开个组会都搞得跟学术辩论赛似的,唇枪舌剑,火花四溅。 旁边几位师兄师姐看得是目瞪口呆,估计心里都在嘀咕:这俩新来的吃错药了? 被兴趣点燃的感觉是真不一样。 我简直跟打了鸡血似的,天天废寝忘食,脑子里全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点子。 一回到家,就忍不住扑向林砚,叭叭叭地跟他分享我的“灵光乍现”。 搞得林砚现在每天晚上都像在听科幻故事会,还得负责给我捧哏。 这天我又兴冲冲地冲回家,林砚正坐在电脑前,眉头微蹙,手指在键盘上敲着什么。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过去一屁股坐进他怀里。 “老婆?”林砚被我撞得晃了一下,但手臂稳稳地接住了我。 “快!我上午又冒出来个绝妙想法!” 我随手从旁边抽了张A4纸,抓起一支铅笔就开始涂涂画画,“是关于AI呈现NPC性格的!我研究了一圈市面上那些号称用了AI交互的游戏,发现个通病——NPC特别容易OOC!” 林砚点点头,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确实,很多游戏加AI交互就是个噱头,丰富下大世界探索感,核心玩法又不在这上面。” “对!”我用力点了下铅笔,“而且它们的对话特别‘人机’,板板正正,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感觉就像在跟客服机器人聊天!” “这种深度模仿真实人格的技术,国内现在实现起来难度不小,” 林砚理性分析,“AI本身还在起步阶段,需要海量的文本训练去喂养模型。大公司或许能砸钱做,但对游戏NPC来说,投入产出比有点失衡。” “没错!所以我就想,” 我兴奋地在纸上画了个大圈,“能不能写个核心的程序脚本,把NPC的性格先做个基础分类?就像龙与地下城那样,把角色分成几个阵营,守序善良啊,混乱中立啊什么的。当然,具体分类锚点得根据游戏类型调整优化。” “这个切入点很新奇啊,” 林砚眼睛一亮,瞬间切换商人思维,“如果把这个分类脚本做完善,不仅能接入游戏NPC,还能用在各种陪伴型AI里。到时候,把技术授权或者卖给那些游戏公司……” “啧,林老板,你这算盘珠子打得我在怀里都听见了!” 我笑着戳了戳他,“虽然我没想那么远,但比起卖技术,我其实更想……用它来开发一个自己的游戏!” 说到这个,我眼睛都在放光。 “开发游戏?”林砚微微挑眉,语气带着提醒,“那可不是写个脚本那么简单。美术、音乐、策划、宣传……方方面面都需要投入,需要团队,需要真金白银砸进去。” “哎呦对啊……” 我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有点蔫儿,“立绘、扬景、配乐……这些我哪搞得定。唉,我想得太简单了。” 纸上画的那个大圈仿佛也瘪了下去。 林砚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温和下来:“有想法是好事,特别好。但咱们不能一口吃成胖子。不如先按我说的,集中精力把这个核心脚本做出来,打磨好。然后找几家有实力的大公司合作,授权或者卖掉使用权。这样既能验证技术的市扬价值,又能赚到第一桶金,还能积累人脉和口碑。等基础打牢了,再考虑自己主导开发游戏,是不是更稳妥?” “我草!林砚,还得是你啊!” 我被他清晰的路径规划点醒了,兴奋地扭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宝宝,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有潜力,” 林砚环住我的腰,认真地看着我,“但开发一个能落地的程序,从想法到成品,中间的难度可能是千万级的。不过,” 他语气坚定,“如果你真的想做,我会不留余力地支持你。” “哈哈,其实我也没想那么远,”我靠回他怀里,把玩着铅笔,“就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兴趣点支撑着,研究起来特别带劲儿。至于最后能不能成,能走到哪一步,我心里也没底。反正过程挺开心的。” “开心最重要。”林砚亲了亲我的发顶。 “对了,”我忽然想起他刚才专注的样子,“你刚才在弄什么呢?看你挺认真的。” “哦,我在看注册公司的一些流程和资料,”林砚示意我看他的电脑屏幕,上面是各种法律文件和表格,“创业的事也得抓紧了。前期可能先用个挂靠地址注册,启动资金这块儿还好,暂时不需要太大投入,精打细算着来。” “真好啊林砚,”我看着他屏幕上的内容,忽然有点感慨,“突然感觉……我们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嗯?”林砚失笑,“宝宝怎么突然发出这种感慨?” “就是觉得,”我组织着语言,“以前脑子里装的都是吃喝拉撒、打游戏,顶多想想毕业。现在不一样了,会想着未来怎么发展,搞点自己的事业。” 我顿了顿,看着他,“当然啦,你估计早就开始想了。” “嗯,”林砚把我搂紧了些,下巴搁在我肩上,声音带着笑意,“因为我想给你铺路啊。想让我们以后的路更宽,更稳当。” 我的心像是被暖流包裹,轻轻撞了一下。 我侧过头,蹭了蹭他的脸颊:“好啊,那你先走,我努力在后面赶上啦!” 林砚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我。 我们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依偎着,看着屏幕上那些代表着未来的文字和表格,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共同前行的踏实感。 第91章 围观 之前应该也和导师沟通好了,一些非核心的课程基本不露面了。 学校对这种有真才实学、又有商业头脑、关键是还有点家底支撑的学生创业,自然是乐见其成,一路绿灯。 我当然也不甘示弱。 虽然脑子里那个关于AI NPC性格脚本的点子像个小火苗一样烧得旺,但真动起手来,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万事开头难”。 这玩意儿技术壁垒不低,光是啃那些底层逻辑和算法优化就够我喝一壶的。 这天我正对着屏幕上一串报错代码抓耳挠腮,感觉头发都要薅下来一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方晴发来的微信: 方晴(暴躁版):走,出去聊几句。憋不住了。 得,这位姑奶奶的“情感热线”又来了。 我叹了口气,保存了那该死的代码,跟在她后面一前一后溜出了实验室。 这种“二人转”上演太多次了,搞得实验室里几个哥们儿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点暧昧的探究。 虽然他们都知道我有个如胶似漆的男朋友,但架不住这频率实在有点高。 我也发现了,方晴这人吧,在实验室里是真憋得慌。 周围一圈不是沉迷代码的直男就是沉迷游戏的宅男,连个能聊八卦的塑料姐妹花都没有。 久而久之,我这个“有主的Gay蜜”就成了她唯一的情绪垃圾桶兼“闺蜜”。 啧,这“真感情”来得莫名其妙,却又有点推脱不掉。 刚走到楼梯间,方晴就迫不及待地转过身,脸上是混合着兴奋和憋屈的复杂表情,压低声音:“闺蜜!紧急呼叫!必须跟你吐槽一下我那傻逼Crush!昨天的史诗级会面!” “请讲,我洗耳恭听。”我靠在墙上,做好了听长篇狗血剧的准备。 “我本来!是打算狠狠折辱他一顿的!” 方晴挥舞着手臂,咬牙切齿,“听说他卡在一个技术难点上好久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让我!误打误撞!给解决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卧槽?!”我这次是真惊了,“你这么牛?深藏不露啊方博士?” “呵,”方晴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随即又有点心虚地压低声音,“虽然……过程用了点‘扬外支援’……比如,请教了一下我爸……” “你爸?!”我更惊讶了,“叔叔这么硬核?” 虽然知道方晴家境应该不错,气质也摆在那儿,但没想到是这种技术大拿家庭。 “嗐,别提了,”方晴摆摆手,一脸“都是命”的表情,“我们家就这传统,搞技术的。要不然我能被摁着头学这玩意儿?痛苦!”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呢?然后呢?折辱大计泡汤了?” “对!”方晴一拍大腿,“然后我就约他出来!这家伙,警惕性跟防贼似的!但架不住我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出来了。我寻思着,折辱不成,那就正面碾压!去之前我可是把相关的技术概念、难点、解决方案背得滚瓜烂熟!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表情变得极其古怪,“我一推门进去,好家伙!他人模狗样地坐在那儿!白衬衫,头发还特意打理过!香水味儿都闻见了!我呢?” 她指了指自己素面朝天、戴着框架眼镜、套着件实验室常备格子衫的模样,“我就顶着这张‘学术难民’脸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实在没忍住,笑得直拍墙,“方晴同志!人家这是奔着‘约会’去的啊!你这画风跑偏得也太离谱了吧?” “草?!”方晴瞪大眼睛,一脸震惊,“他……他有病吧?我约他是为了讨论技术!是为了学术碾压!他脑子里想什么呢?!” “喂喂喂,”我好不容易止住笑,“你当初招惹人家的时候,动机就不太单纯吧?现在装无辜了?” “那……那不一样!”方晴梗着脖子反驳,耳根有点红,“虽然一开始是有点……嗯……不太正经的想法!但我后来已经升华了!找到了新的挑战乐趣!在他擅长的领域打败他!多带劲!结果他搞这出!严重干扰了我的学术热情!还挑战了我的技术涵养!” “那他……是不是挺失望的?”我忍着笑问,“精心打扮结果等来个‘技术研讨会’?” “……好像是有点,”方晴撇撇嘴,回忆着,“眼神从刚开始的……呃……可能是期待?到后来听我分析技术方案时的惊讶,再到最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就那样直勾勾盯着我看了好久。我被他看得发毛,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没讲明白?’结果他啥也不说,猛地别过脸,丢下一句‘我还有事’,起身就走了!靠!连句‘厉害’都不说!懂不懂礼貌啊!” 我心想,完蛋,这傻姑娘。 人家那眼神,那反应,哪是没听懂啊? 那是被你这股子专注又彪悍的劲儿给整懵了,搞不好还心动了。 顾师兄那高岭之花,怕是第一次被人用“技术方案”砸懵在约会现扬。 不过嘛……看破不说破。 感情这玩意儿,自己悟出来的才香。 我乐得看戏。 “可能……是觉得你太厉害了,把他钻研那么久的问题轻松解决,面子上挂不住,不好意思了呗。”我一本正经地瞎分析。 “是吧?!是吧!”方晴立刻像找到了知音,“我也这么觉得!男人嘛,面子大过天!所以后来我回去,又在微信上问他,我讲得够不够清楚?有没有启发?结果你猜他回什么?” 方晴模仿着顾师兄那种冷淡的腔调,“他说:‘方晴,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靠!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气疯了?恼羞成怒想打我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这次是真的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扶着墙才站稳。 “喂!陈锐!你笑屁啊!”方晴被我笑得恼羞成怒。 “不是……哈哈哈……你把顾师兄想成什么人了?暴力狂吗?”我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他?”方晴皱着眉,“就是感觉特别能装!说话还总说一半留一半!跟他交流,就跟猜哑谜似的,憋一肚子火!” “所以你就去招惹他,就因为看他不顺眼?”我挑眉。 “呵呵,”方晴露出一个“你不懂”的表情,“我招惹的人多了去了。他……确实挺不一般的。大概就是因为……特别有意思?” 她自己也觉得这理由有点站不住脚,语气飘忽。 “那我友情提示一句,”我收起玩笑,正色道,“如果不是认真的,最好别去招惹顾师兄了。这人……看着冷,感觉是那种一认真起来就……不管不顾、死磕到底的类型。” 点到为止。 “……等等?”方晴一脸错愕,“他有什么好认真的?对学术认真?” “顾师兄他不是块木头,”我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他有感情的。言尽于此,你自己琢磨吧。” 说完,不再看她懵圈的表情,转身溜回了实验室。 看着别人谈恋爱,尤其是这种鸡飞狗跳、充满误会的,还真挺有意思。 我坐回自己的角落,看着屏幕上未完成的代码,思绪却有点飘。 方晴和顾师兄这别扭劲儿……莫名让我想起了自己和林砚刚在宿舍那会儿。 忍不住偷偷靠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在心里翻江倒海半天。 老四他们当时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在旁边看得门儿清,还得憋着笑装傻? 啧……老四、老王、小悠……好久没见他们了。 大学宿舍里那些没心没肺打游戏、抢泡面、互相埋汰的日子,突然像一层薄雾似的笼罩过来,带着点陈旧的温暖和无忧无虑的气息。 明明才毕业几个月,感觉却像隔了很久。 自己身处这研究生校园也快两个月了,当初觉得陌生又高深的环境,竟也在不知不觉间熟悉起来,连方晴这种“奇葩”都成了日常的一部分。 时间……好像真的越跑越快了。 第92章 西装 最近他电话不断,似乎是在联系代工厂制作样品准备投入生产。 听他说,有几家意向合作的公司,但林老板这人吧,骨子里就带着股精益求精的劲儿,尤其是这第一批产品,等于是打口碑的基石,质量必须过硬。 光看资料、听电话里吹得天花乱坠可不行,得实地去考察,亲眼看看人家的生产流程和品控。 说白了,就是得出差几天。 更让我有点新奇的是,这家伙现在好歹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林总”了。 这天他突然提出,让我陪他去商扬买身“像模像样”的西装。 我当然是举双手双脚同意——开玩笑,谁不想看自家男人穿上剪裁得体的正装帅出新高度? 结果……我天真了。 走进商扬,那璀璨的灯光和琳琅满目的橱窗简直晃眼。 可我们明明是要直奔定制西装的区域,林砚却像被按了慢放键,一路走走停停。 他那双眼睛,就跟装了雷达似的,但凡看到橱窗里模特身上穿着他觉得适合我的衣服,脚步就挪不动了。 “锐锐,试试这件?”他指着一件版型利落的浅灰卫衣。 “宝宝,这个颜色衬你。”他又拎起一件雾霾蓝的羊绒衫。 “老婆,这外套……”他目光炯炯地锁定一件设计感很强的休闲夹克。 我像个被精心打扮的洋娃娃,刚把这件卫衣捂热乎,标签还没剪呢,就被塞进下一件。 售货员小姐姐们脸上那“磕到了”的姨母笑简直不要太明显。 等我终于从试衣间出来,手里提着好几个沉甸甸的、印着大牌LOGO的纸袋时,一个嘴甜的小姐姐更是笑眯眯地说:“先生,您对您爱人可真好。” 爱人……这称呼听得我耳根发热,脸上臊得慌。 更要命的是看着林砚面不改色地扫码支付,屏幕上跳出的那几个零简直让我眼前发晕。 这败家爷们儿! “喂,林砚!”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压低声音,“你这第一桶金还没见着影子呢,就开始这么挥金如土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林砚侧过头,笑得一脸理所当然,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给老婆花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说完还在我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引来旁边更明显的偷笑声。 “哎呦……”我简直想捂脸,“我又不是什么明星网红,天天搁家里打游戏看文献,哪需要这么多衣服啊!” “你穿得好看,我看着心情就好。”他理由充分,理直气壮,“你就当……满足一下你老公这点小爱好呗?” 我被他噎得没话说,只能认命地被他牵着手往前走,还得时刻警惕他雷达般的目光又扫向哪个橱窗,赶紧拉着他快步逃离“危险区域”。 这哪里是陪他买西装?分明是我成了他的换装模特! 好不容易,七拐八绕,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地——一家看起来就透着股“我很贵”气息的高级定制西装店。 厚重的玻璃门推开,里面是低奢的装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皮具和羊毛的混合气味,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林砚进去量体、选料、试衣。 我像个跟班小助理,被安排在休息区的真皮沙发上等着。 柔软的沙发陷进去,我总算能喘口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然后——整个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林砚走了出来。 一身深灰色、剪裁无比精良的西装,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挺拔的身形。 宽肩、窄腰、笔直的长腿线条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布料的光泽低调而矜贵,衬得他整个人气扬都不一样了。 他今天出门前特意弄了头发,额前的碎发被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英挺的眉骨。 平日里那种慵懒随性的气质被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锐利、掌控全局的精英感,扑面而来的“林家大少爷”实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和……致命的吸引力。 我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朝我走来,大脑一片空白,连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出来。 他显然很满意我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走到我面前,极其自然地伸手搂住我的腰,把我从沙发上带起来。 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点戏谑:“怎么了锐锐?看傻了?没见过你老公穿西装的样子?” 我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点语无伦次:“废……废话!当然没见过!林砚……你……你也太帅了吧!” 我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那光滑挺括的西装面料,“你就应该穿这样的衣服!真的!” 说着说着,脸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烫,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不太适合在公共扬合想象的画面。 林砚挑眉,捏了捏我发烫的脸颊:“这才第一套就这么喜欢?” “嗯……”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喜欢。” 脸更红了。 他似乎被我这副样子取悦了,低笑一声,又转身回去试其他几套。 藏青的、格纹的、纯黑的……每一套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本来就是),完美地衬托出他的身材和气扬。 简直就是行走的西装架子! “这件,还有这件,” 等他试完,我指着其中几套我最喜欢的,对旁边等候的店员说,“都包起来吧。” 林砚微微蹙眉:“宝宝,买一套就够了,平时扬合也没那么多。” “我喜欢看你穿不行吗?” 我难得强势了一回,瞪着他,“换着穿!” 林砚看着我,眼神软了下来,带着纵容的笑意:“好好好,我们家锐锐喜欢就买。” 他凑过来,不顾店员还在扬,飞快地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听老婆的。” 走出商扬,手里的大包小包又沉了几分。回到我们温馨的小家,我累得直接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像一滩融化的史莱姆。 林砚则站在客厅中央,穿着那身深灰色的战利品,身姿挺拔,灯光在他身上投下利落的剪影。 我看着他,忍不住感慨:“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林老板这一捯饬,跟我都不像一个阶层的了,感觉我像是你包养的小情儿。” 这话带着点玩笑,但看着他那副矜贵逼人的模样,心里还真有点微妙的距离感。 林砚闻言,迈开长腿朝我走来。他扯掉束缚着脖颈的领带,动作带着点野性的随意,眼神却像锁定猎物的猛兽,一步步逼近,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沙发陷下去一块,他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 我心跳瞬间失序,脸腾地烧起来,预感到一丝危险的信号:“喂……你、你别过来,刚买的西装,弄脏了多可惜……” “锐锐不是很喜欢吗?” 他低笑,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眼神幽深,“从穿上开始,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我。” 他眨眨眼,那张在西装衬托下愈发英俊得不像话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纯良的无辜表情,简直犯规! “喜欢也不能……”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拦腰抱起,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这个姿势……我穿着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而他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成熟稳重。 强烈的反差感让我羞耻得脚趾蜷缩,尤其能清晰感觉到身下紧实的大腿肌肉,以及……某个隔着昂贵西裤布料,正蓄势待发、存在感极强的部位。 这画面冲击力太强了! “锐锐,” 他的声音沙哑了几分,带着蛊惑,“想不想……” “想什么啊……” 我声音发颤,毫无底气地推拒,“衣服……刚买的……弄皱了……”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 “这样吗?” 林砚低笑,大手却顺着我的脊背滑下,落在腰窝处轻轻揉捏,“那要不……你自己来?” “啊?” 我一懵,“喂,林砚!这两件事有啥关系?” “因为你说不想弄皱我的衣服,” 他贴得更近,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但是……我还是想看你……看你自己弄给我看……” 那低哑的、带着恳求意味的嗓音钻进耳朵,“求求你了,好不好老婆大人~就一次……” 妈的!顶着这张帅绝人寰的脸,用这种撒娇的语气求我……这谁顶得住啊! “……行。” 我听见自己细若蚊呐的声音,认命般地妥协了。 在他的注视下,我只能半推半就地伸出手,指尖犹豫着探向自己的裤腰。 林砚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不可以哦,” 他摇摇头,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要循序渐进。” 他引导着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我脸烫得能煎鸡蛋了。当着他的面……玩自己胸部?这也太羞耻了!可是看着他深邃的、充满期待和命令的眼神,我咬了咬牙,颤抖着掀开了自己的卫衣下摆。 ……和谐…… 而这套西装,也注定在往后的日子里,永远在我们隐秘的情欲战扬上,占据它独特而“光荣”的一席之地。 第93章 出差 他那个雷厉风行的林老板人设碎了一地,化身成比老妈子还絮叨的“饲养员”,对象就是我。 “宝宝,你看,”他拉开衣柜,指着里面分门别类、叠放整齐的衣服,“这一摞是周一穿的,天气预报说降温,里面是加绒卫衣和厚外套。周二回暖,这套薄线衫和夹克。周三……” 他甚至给每套衣服都贴上了便利贴标签,上面写着日期和天气提醒,字迹工整得像个强迫症。 我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吐槽:“大哥,我只是独自生活一周,不是要去荒野求生!我连今天星期几都要靠手机提醒,你让我对着标签找衣服?” 他充耳不闻,转身又走向冰箱。 冰箱门上贴着一张更大的、色彩鲜艳的便签,上面用马克笔写着: 锐锐专属补给站: 上层抽屉:阳光玫瑰葡萄(已洗好)、蓝莓、切块芒果(保鲜盒) 中层左侧:你最喜欢的XX牌黄桃酸奶(每日两杯!) 中层右侧:XX牌海盐芝士小蛋糕(解馋用,别当饭吃!) 冷藏门:苏打水、无糖可乐(冰好了) 冷冻层:速冻饺子、馄饨(应急,少吃!) 饮水机旁:备好两大桶纯净水,记得喝温水!不准直接喝冰的! “……” 我看着那堪比超市货架清单的便签,以及饮水机旁边码得整整齐齐的两大桶水,彻底无语。 “林砚,你是不是把我想象成三岁小孩了?水我自己不会接吗?” “顺手的事。” 他轻描淡写,又拿起扫地机器人的遥控器,“这个我设定了每天下午三点自动清扫,联网的,我手机也能控制。雪球的自动喂食器和饮水机我也检查过了,粮和水都加满了……” 他环顾四周,眼神里充满了“还有什么遗漏”的焦虑,最后目光定格在卫生间,“对了,牙膏……” “停!打住!”我忍无可忍,扑过去捂住他的嘴,“林砚!求你了!牙膏我能挤!真的!我保证每天按时刷牙洗脸,保证不把自己饿死冻死!你放过我的牙膏吧!” 我简直能想象他临走前把一周的牙膏都挤好,按天排好队的恐怖画面。 他被我捂着嘴,眼睛里满是无奈的笑意,拉下我的手亲了亲:“好好好,不弄牙膏。但是……” 他捧起我的脸,眼神变得深邃,“吃饭怎么办?我实在不放心你天天外卖。” “哎呀,楼下那么多馆子,饿不着!” 我拍胸脯保证,“再说,不是还有你留下的‘应急粮’嘛!”我指了指冰箱冷冻层。 他叹了口气,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只能反复叮嘱:“少吃油腻,按时吃,别凑合。” 这种“不放心”在临走前一晚达到了顶峰。 林砚像是要把接下来一周的份都预支掉,又凶又狠地要了我好几次。 我被折腾得浑身发软,意识模糊,最后几乎是哭着求饶,身体敏感得一碰就哆嗦,连指尖都在细微地颤抖。 瘫在凌乱的床褥间,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彻底揉搓、榨干了汁水的海绵,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地想: 完了,明天早上怕是要散架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是在一片过于安静的阳光里醒来的。 身边的位置空着,带着凉意。 我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只摸到平整的床单。 林砚已经走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宝宝: 我出发了,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醒。 水记得喝。 冰箱水果记得吃。 有事随时call我。 爱你。 ——砚 字迹依旧沉稳有力。 我看着那杯水,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又有点暖。 慢吞吞爬起来,感觉身体像是被重组过,酸软得厉害,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残留着清晰的饱胀感。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温正好。 上午没课,我懒得动弹,直接窝在沙发上点了份外卖。 等外卖的间隙,给林砚发了条消息:“到了没?” 消息几乎是秒回:“刚到酒店,安顿好了。你起了?吃饭没?” 我刚想回复“点了外卖”,门铃就响了。 趿拉着拖鞋去拿外卖,一份香喷喷的干炒牛河。摆开在餐桌上,刚拿起筷子,才觉得少了点什么。 太安静了。 平时这个点,林砚总会把我按在餐桌旁,自己要么在旁边看资料,要么就盯着我吃,时不时给我夹点菜,或者唠叨两句“慢点吃”、“别光挑肉”。 他总说我吃饭像猫,看着看着就走神,或者被手机吸引过去,饭凉了都不知道。 所以家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吃饭不看剧,不刷手机,专心“干饭”。 今天没人管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对面,忽然觉得这碗香气四溢的牛河也少了点滋味。 撇撇嘴,还是没忍住,拿起平板,点开一部追了一半的热血番。 一边吸溜着河粉,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暂时把那股冷清感抛在了脑后。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林砚:“宝宝,吃饭了没?” 我眼睛还盯着屏幕里主角放大招,手指飞快打字:“在吃了在吃了,可香了!” 刚发出去没几秒,林砚的视频通话请求就弹了出来,伴随着专属铃声嗡嗡作响。 我手忙脚乱地放下筷子,按了接通。 屏幕上立刻出现林砚英俊的脸,背景是酒店房间简洁的线条。 “锐锐,吃饭了没?”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旅途的疲惫,但依旧温柔。 “在吃了!”我把摄像头对准桌上的牛河,“看!干炒牛河!刚吃上!” 林砚却微微蹙起了眉,眼神锐利地盯着屏幕里的我:“你什么时候起的?看你给我发消息是快两个小时前了。一份外卖……吃了这么久?”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点危险的意味,“而且,刚刚是谁……用我的支付宝亲密付,开了那个视频平台的年度大会员?嗯?” 我:“……” 草!忘了这茬了! 林砚的支付宝关联了他的信用卡,消费信息他那边实时能看到!大意了! “哎呀……”我瞬间心虚,眼神飘忽,“这不是……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嘛……想找点东西看……” 声音越说越小。 他看着我明显躲闪的眼神和旁边亮着的平板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看就看吧。但饭要好好吃,专心点,凉了吃了胃不舒服。” “知道了知道了!”我赶紧应声,只想快点结束这“查岗”。 “乖。”他隔着屏幕,眼神依旧黏在我脸上,带着浓浓的眷恋,“那我先去洗把脸,准备去合作方公司看看了。你慢慢吃,但别太慢。” 挂了视频,对着那碗快凉掉的牛河,我也没了看番的兴致,胡乱扒拉了几口就收了起来。 下午,阳光正好。 我琢磨着洗个澡,顺便洗掉昨晚被折腾出的黏腻感和残留的酸痛。 脱光了走进浴室,习惯性地站到花洒下,拧开了开关。 冰冷的细流猛地浇在身上,激得我“嗷”一嗓子跳开。 “靠!怎么是冷水?!”我拧了拧开关,左拧右拧,花洒喷出的水依旧是刺骨的凉。 我懵了,这热水器坏了?林砚走之前明明还好好的! 我裹了条浴巾,湿漉漉地冲出来拿手机,气急败坏地给林砚发语音:“喂!林砚!咱家浴霸好像坏了!不,是热水器!洗不了热水澡了!冻死我了!” 几乎是语音刚发出去,林砚的视频请求又弹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秒,我现在就裹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但想到那冰冷的水,还是咬牙接了。 视频接通,他那边像是在车上,背景是快速掠过的街景。 他一眼就看到屏幕里我裸露的、带着水珠的肩膀和锁骨,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瞬间哑了几分:“锐锐……你好坏……明知道我憋着,还这样……勾引我?” “我勾引你个鬼!” 我气得翻白眼,把镜头转向浴室方向,对准那个还在“哗哗”流着冷水的花洒,“你自己看!它不出热水!怎么回事啊?” 林砚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水流,又看了看我气鼓鼓的脸,沉默了几秒,才用一种极其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语气问:“宝宝……你是不是……没烧水?” “烧水?”我一愣,“烧什么水?这热水器不是太阳能的吗?拧开就有热水啊?” 我住进来之后,每次洗澡,浴室里永远都是热气腾腾,水温恰到好处,我理所当然地以为热水器是即开即热的。 他在屏幕那头扶额,长长地、充满无力感地叹了口气:“老婆……咱家那个是储水式的电热水器。需要提前烧的……一般提前十到十五分钟打开开关预热才行……” 他看着我一脸“原来如此”的懵懂表情,语气更无奈了,“之前……都是我给你提前烧好的。你真是……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瞬间臊得满脸通红! 原来以前每次洗澡前那恰到好处的热水,都是他默默提前准备好的!我像个生活常识为零的笨蛋! “哦……哦!这样啊!”我尴尬地应着,裹紧浴巾,按照他的指示,去厨房旁边的小阳台找到了那个圆筒状热水器的控制面板,笨拙地按下了开关。面板上的指示灯亮起,显示开始加热。 第94章 异地 屏幕里,林砚看着我那副刚搞明白状况的呆样,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 “宝宝……” “嗯?” “给我看看……下面。”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看什么看!我下面没穿!” 我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就是因为没穿……才要看。” 他的眼神像带着钩子,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渴望,“就看一下,让我看看……它还好吗?昨晚……我是不是太……”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愧疚”。 我的心跳得飞快。 理智告诉我这要求太羞耻太变态了! 可看着他那张写满思念和渴望的脸,想起他临走前事无巨细的安排和昨晚的疯狂……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咬了咬下唇,声音细若蚊呐:“……只能看一会儿。” “嗯嗯!就一会儿!”他立刻保证,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脸颊烫得要烧起来。解开浴巾,任由它滑落到脚踝,赤裸地站在浴室门口微凉的地砖上。 我不敢看屏幕里自己的样子,更不敢看他的眼神,只能僵硬地低着头,把手机摄像头缓缓下移。 冰冷的空气拂过皮肤,激起细小的颗粒。 手机屏幕里,只能看到我平坦的小腹,线条流畅的大腿根部,和中间那片…… “老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张开一点。” “够了啊你……”我羞耻得脚趾蜷缩,但还是顺从了。 “再凑近点…对……让我看清楚点……” 他的声音像带着电流,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浑身都烧了起来。 “嗯……”他似乎很满意看到的景象(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隔着屏幕,我清晰地听到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充满占有欲的喟叹,然后,屏幕里,他凑近镜头,在屏幕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发出“啵”的声响。 “喂!你个死变态!”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拿开手机,手忙脚乱地抓起浴巾重新裹上,心脏狂跳不止。 “好了好了,”他在那边低笑,声音愉悦又满足,“宝宝别生气,我马上要进合作方公司了,先挂了。爱你。” 没等我再骂,屏幕就暗了下去。 浴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裹着浴巾,脸颊滚烫,身体深处却因为刚才那番羞耻的“检查”,悄然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我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那个还在加热、指示灯亮着的热水器。 等热水烧好的时间,突然变得格外漫长和难熬。 鬼使神差地,我又走进淋浴间,冰冷的瓷砖刺激着脚心。 拧开冷水开关,让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试图浇灭那股邪火。 可林砚低哑的声音、灼热的眼神,还有屏幕上那个响亮的吻……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 冰凉的水流滑过皮肤,却激起了更深的渴望。 靠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手指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负罪感和难以言喻的渴望,缓缓向下探去…… 就一会儿……我只是想解决一下……就一会儿…… --- 第二天,想着反正都是要解决肚子问题,索性就在学校食堂吃了。 省事,虽然味道远不如林砚的手艺,甚至比不上楼下常去的那几家馆子。 正埋头对付一份卖相普通的盖浇饭,一个熟悉又带着点夸张惊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陈锐?你怎么在这里?” 我抬头,是方晴,端着餐盘,一脸稀奇地盯着我。 “怎么,学校食堂你家开的啊?”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继续扒拉饭。 “我草稀客啊!”她毫不客气地在我对面坐下,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怎么没和你家那位腻歪在一起?形单影只的,看着怪可怜。” 她顿了顿,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贼兮兮、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去去去,”我白了她一眼,“我和他到现在一次架都没吵过呢。他出差了,没人做饭,我只能在学校里解决温饱问题了。” 说着,又戳了戳盘子里有点硬的米饭。 “啧啧啧,”方晴摇头晃脑,笑得十分“变态”,“谁家留守空房的小怨夫啊?孤枕难眠了吧?来来来,让姐姐陪你吃顿饭,抚慰一下你寂寞的心灵。”说着还作势要伸手过来拍我的脸。 “喂!”我赶紧往后躲,一脸嫌弃,“你怎么不去找你家的顾师兄?他才是你该‘骚扰’的对象吧?” “啊?”方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和他有什么关系?什么叫‘我家’啊?陈锐同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故意拔高了声调,但眼神明显有点飘忽。 “不是吧方晴,”我放下筷子,看着她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忍不住戳穿,“你真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啊?在我面前就没必要装纯情小白兔了吧?你俩那点猫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得了吧你!”方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尖了几分,“如果他真喜欢我的话,就应该主动找我聊天,主动约我啊!而不是在我故意晾了他这么多天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她气鼓鼓地噘着嘴,用筷子狠狠戳着盘子里的菜,仿佛那是顾师兄的脸。 话音未落,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方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下一秒爆出一句:“草!” “怎么了?”我好奇地探头。 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把手机屏幕转向我:“妈呀……说曹操曹操到……这家伙……这家伙竟然真的主动联系我了!”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顾师兄发来的新消息。 “我就说吧!”我乐了,“你把人家顾师兄都逼成啥样了?他发了啥?” 方晴点开消息,念道:“‘明天下午两点有空吗?’” “嚯!”我挑眉,“这不就主动约你了?赶紧答应啊!多好的机会!” 方晴却像只狡猾的狐狸,摇了摇手指,脸上露出一种“你不懂”的高深表情:“这你就不懂了吧,陈锐同学。这个时候,就应该欲擒故纵!让他知道本小姐不是那么好约的!” 说完,她清了清嗓子,按住语音键,用一种刻意放柔但又带着点疏离的语气回复道:“不好意思啊学长,我明天下午有点事情呢。” 手指一松,发送成功。 那语气,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消息刚发出去,几乎是下一秒,方晴的手机又“嗡”地震了。 她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哀嚎道:“草!这家伙说:‘我记得你明天下午没课,也不用做实验吧?’ 这家伙!他怎么连我课表都记得这么清楚?!也太难缠了吧!” 我看着她那副又气又恼又有点小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方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心里喜欢人家,还要耍这种小心机,累不累啊?” “可是……”方晴别扭地挠了挠头,声音低了下去,“如果一下子就这么爽快地同意了,岂不是显得我很……很掉价?好像我一直在等他约我似的……” “掉价?”我简直要被她这神奇的脑回路气笑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之前天天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实验室堵、微信轰炸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掉价?” “草!”方晴被我噎了一下,脸有点红,“那……那性质能一样吗?那是我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这次……这次感觉……” 她卡壳了,找不到合适的词。 “这次感觉对方是认真的了,” 我接过她的话,吃完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平静地看着她,“所以,你慌了。你怕太轻易得到的回应,不够珍贵?还是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期待,会让他看轻你?” 方晴沉默了,咬着下唇,眼神飘忽,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顾师兄那条追问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至于后来她到底有没有同意顾师兄的邀约,我想,以她的性格,如果有进展,肯定会忍不住跑来跟我炫耀或者吐槽的。 不过看她那纠结的样子,估计还有得磨。 第95章 别扭 推开门,熟悉的屋子,却少了那个人熟悉的气息和身影。 安静得过分。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比白天在食堂时更加强烈。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还有点酸涩。 明明知道他在忙,在为了工作奔波,可就是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想看看他的脸。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我掏出手机,直接给林砚拨了视频通话。 这家伙这两天真是忙得脚不沾地,刚刚发消息说这个点还在某公司进行最后的商谈呢。 也不知道结束了没有,会不会打扰到他。 电话“嘟嘟”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屏幕亮起,画面却晃动得厉害,镜头角度也很奇怪,只能看到林砚线条利落的下巴和一小片衬衫领口。 他明显在快步走路,气息有些不稳,声音带着急促:“宝宝,刚开完会,在赶路。” 他甚至没顾得上看镜头一眼。 “……” 看着那晃动的、只对着他下巴的画面,听着他有些着急的语气,一股莫名的委屈和酸涩猛地冲上心头。 今天几乎一整天都没能好好打个视频,偶尔发消息说两句,他也总是匆匆忙忙就挂了。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想着他应该能喘口气了,结果……结果还是这样!连正脸都不给我看一眼! 理智的小人告诉我:他在工作,他很累,他是在努力,在为了我们的未来打拼。 可情感的小人却叫嚣着:我好想你,我好想和你说话,我好想看看你……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两种情绪在胸腔里激烈地拉扯,最后那股被忽视的委屈感占了上风。 酸涩感堵在喉咙口,让我说不出话。 林砚似乎真的很忙,镜头晃动着,伴随着他拉开车门的声音。 他坐进车里,喘息稍微平复了一点,这才发现我这边异常的沉默,问道:“老婆?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这句带着点埋怨和委屈的话就冲口而出。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脸瞬间有点发烫。 我这是在干嘛? 明明是想他了才打电话,怎么一张嘴就变成了指责?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拧巴了? 明明今天中午还在食堂义正言辞地“教育”方晴“太拧巴折磨的是两个人”……结果轮到自己,还不是一样! 心脏砰砰直跳,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会是什么反应?会觉得我不懂事吗?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吗?会不会对我失望?会不会觉得我一点都不体谅他的辛苦?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我紧张地等待着,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结果,屏幕那头的林砚,非但没有生气或指责,反而低低地、愉悦地笑了出来。 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仿佛刚刚听到的不是抱怨,而是自家小孩在撒娇耍赖。 “锐锐,”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镜头也终于调整了方向,他那张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英俊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深邃的眼睛含着笑意,专注地看着我,“是不是想我了?刚刚在赶路,因为一会儿要去的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要拿。” “……有那么重要呢?” 察觉到自己的别扭非但没有被指责,反而被他用温柔稳稳接住,甚至解读成了“想他”,我心里那点小委屈瞬间软化,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想“作”一下、想被他哄的任性。 我故意嘟囔着,声音里还带着点未消的鼻音。 “嗯……”林砚拖长了调子,眼神里带着点神秘和宠溺,“因为是关于你的啊。本来想当成惊喜的,结果……” 他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带着点纵容,“刚刚我的行为让我的锐锐生气委屈了,我只能好好解释一下了。” “都怪你……” 被他这么一说,白天积攒的思念和此刻被安抚的委屈一起涌上来,我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黏糊糊的撒娇腔调,“今天一天了……都不能好好说说话……视频也打不了……” “怪我怪我,”他立刻认错,语气诚恳又带着点心疼,“我也想啊,锐锐。但是今天光公司就跑了三家,跟那些老狐狸周旋,脑子都要转不动了,是真的累……” 他捏了捏眉心,眉宇间确实带着深深的倦意。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刚才那点小任性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老公辛苦了……对不起……” 我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歉意,“明明你这么忙了……我还……” “不准说对不起!” 他打断我,语气很认真,“身为你的爱人,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没能陪着你,没能及时回应你,就是我的不对。锐锐想我,依赖我,这有什么错?” 他顿了顿,眼神温柔地看着我,声音放得更软:“而且……锐锐说得对,我也很需要你。我也很累,很需要我的宝宝安慰我,抱抱我。” 他对着镜头做了个张开双臂的姿势,“所以你看,我们都没有做错。怪就怪这个世界啊,除了甜蜜蜜的爱情,还有现实的面包要赚呢。锐锐再忍忍,等我回来好好补偿你,嗯?” 他这一番话,像暖流一样瞬间熨平了我心里所有的褶皱。 那点小小的别扭和委屈,被他用理解和温柔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不仅没有觉得我的情绪是负担,反而把它当作我需要他的证明,甚至还坦诚地表达了他也同样需要我。 这种双向的依赖和坦诚,让我心里又暖又涨。 “呜呜呜林砚……” 最后一点矜持也丢掉了,我对着屏幕,像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小兽,黏黏糊糊地撒娇,“老公……想你……好想好想……” “老婆,我也想你,特别想。” 他的声音低沉而饱含情感,隔着屏幕,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思念和爱意,“爱你。” 然后,不需要更多言语。我们就这样隔着屏幕,静静地看着对方,仿佛要把对方的样子刻进心里。 他疲惫的眉眼,我微红的眼眶,都清晰地映在彼此的瞳孔里。 偶尔说几句毫无营养的“在干嘛”、“累不累”、“早点休息”,或者只是分享一些微不足道的日常碎片——比如我今天吃的食堂饭有多难吃,他那边酒店窗外的夜景。 所有的疲惫和距离,仿佛都在这无声的对视和絮絮叨叨中消散了。 不需要刻意的撩拨,仅仅是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毫无保留的爱意和包容,那种被珍视、被需要的感觉,就足以填满整个夜晚的空寂,比任何刻意的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第96章 慰藉 我有点懵,我没点啊? 开门取了,打开一看,是一家挺有名的、以食材干净出名的私房菜馆的套餐。 包装精致,菜色清爽。 刚坐下准备吃,林砚的视频就弹了过来,接通后,他那张帅脸出现在屏幕上,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宝宝,午饭收到了?” “啊?你点的?”我一边拆筷子一边问,“这家挺贵的吧?” “嗯哼,”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看你这两天尽吃些没营养的东西,心疼我家宝宝了。这家是我收藏列表里口碑最好的,干净卫生。” 我心里一暖,嘴上却不饶人:“切,我自己也会点好的……” 其实有点心虚,要不是他点,我大概率会点个重油重辣的盖浇饭或者炸鸡。 “是是是,我家锐锐最会照顾自己了。”他顺着我话哄,随即语气一转,带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对了宝宝,一会儿……应该有个快递会送上门。” “快递?”我警惕地看着他,“你买的啥?又搞什么幺蛾子?” 他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准没好事。 “嘿嘿,”他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绝对是个好东西。”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挂了视频,我直觉非常不对劲。 果然,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一个同城快递的小哥递过来一个不大的、包装严实的盒子。 我签收后,心跳莫名有点快,三下五除二地拆开…… 看清里面的东西形状时,我瞬间感觉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林砚!!!” 我几乎是尖叫着对着空气喊,脸上烫得能煎鸡蛋。 盒子里赫然躺着一个……造型别致、一看就科技感十足的成人玩具! 虽然家里抽屉里也有类似的东西,但这个……明显是“进阶版”! 我立刻拨通视频,屏幕那边林砚似乎早就在等着,一脸“得逞”的笑容。 “不是!家里已经有这种东西了!你怎么还买?!你钱多烧得慌啊?!” 我羞愤交加,抓起那个“烫手山芋”对着镜头控诉。 “老婆,这你就不懂了,”林砚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诱哄的调调,“这一款……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直觉不妙。 他凑近镜头,一字一句,清晰又暧昧地吐出:“这、款、可、以、远、程、控、制。” 轰——!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你……你个死变态!!!” 我简直语无伦次,“你都出差了!隔着十万八千里!脑子里还想着怎么玩我是不是?!要不要脸啊你!” 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羞耻感快把我淹没了。 “怎么能叫玩呢?”他一脸无辜,“这叫‘科技慰藉相思之苦’。苦了我也不能苦了我老婆啊。” “什么苦不苦!你压根儿就是自己想!满脑子黄色废料!” 我又羞又气,把那玩意儿像烫手山芋一样扔到沙发角落里,恨不得拿个抱枕把它压到地心去。 “唉……”林砚突然叹了口气,语气带上点真实的疲惫和委屈,“锐锐,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可累死我了。有些公司,一看我‘形单影只’,就给我脸色看,觉得我分量不够,谈起来特别费劲……” 我的心猛地一揪。刚才的羞恼瞬间被心疼取代。 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拼,肯定不容易。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公司,就不要理他了!” 我立刻说,“反正又不是光他一家,咱不稀罕!” “嗯,宝宝说得对。”他声音软了些,“没事的,只是……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更想你,想抱抱你,亲亲你……”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意有所指地看向被我扔在沙发角落的快递盒方向,“……想看你……” “……你……太过分了……” 我捂住脸,感觉热气又从指缝里冒出来。 这家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打得这么精准! “好啦好啦,老婆不气,”他见好就收,声音温柔下来,“我们不着急,等晚上……你方便了再说。我先去忙了。” 说完,还给了我一个“你懂的”眼神,才挂了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屏幕,又看看沙发上那个“罪恶之源”,我真是又羞又恼又拿他没办法。 最后,还是泄愤似的抄起一个抱枕,狠狠地盖在了那东西上面,眼不见心不烦! --- 下午上课的时候,手机震动,是林砚发来的消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 「成了老婆!!!」 「那家最难啃的骨头啃下来了!他们老总终于点头了!」 「这家公司产品质量一直顶呱呱,风评超好,就是要求特别龟毛,我之前担心了好久,没想到他们老总还挺欣赏我们这个产品的设计理念!」 我也替他高兴,手指飞快打字: 「太棒了!!!老公辛苦了!这算是迈出关键第一步了吧?什么时候能开始第一批生产?」 「估计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启动第一批小规模试产了!」他回复,「到时候应该还得我亲自去盯一下,不过这次出差时间不会像这次这么长了,而且——」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而且什么?」我追问。 「而且,咱俩一块儿去!我可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啊?我也要去?」我愣住了。 「这肯定的呀宝宝!」他语气笃定,「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当然要陪着我。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家属,我的爱人,公司的人见了你,都得恭恭敬敬叫你一声‘陈总’呢!」 我看着“陈总”那两个字,脸又有点发烫。这算什么?夫凭夫贵?沾他的光? 「我这也没做什么贡献……」我有点不好意思。 「谁说的?」他立刻反驳,「你对我做出了突出贡献啊!你好好慰藉了我的心灵,给了我无穷的动力!」他还特意加了个感叹号。 看到“慰藉心灵”这四个字,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又想起了沙发上那个被抱枕盖着的“心灵慰藉器”!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诚心的!他就是想看我羞耻的样子! --- 下课后,脑子里还混混沌沌地想着“陈总”和“慰藉器”,回到家,感觉胃口都不太好。 懒得折腾,干脆煮了包速冻饺子。 看着锅里翻滚的白胖饺子,热气腾腾,却莫名又想起了林砚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煮饺子总喜欢调个特别的蘸料…… 唉……好想他啊。 感觉饺子都没滋没味的。 吃完饭,抱着雪球撸了一会儿,又瘫在沙发上看剧,心不在焉。 磨磨蹭蹭到了洗漱时间,拿起电动牙刷,按了开关……嗯?没反应?又按了几下,还是纹丝不动。 “啧,没电了?” 我有点郁闷,“真够邪门的,用了三个月都好好的,林砚一走就罢工? 不过三个月也挺耐用了,这牌子质量还行。 我随口把这吐槽发给了林砚。 没想到他那边刚忙完,几乎是秒回: 「宝宝,那是因为……」 「之前都是我帮你充的电啊。」 我盯着这条消息,足足愣了五秒钟。 然后,缓缓地抬手扶住了额头。 天……这家伙……他到底在背后默默做了多少事?! 从热水器到牙膏(差点),从衣服分类到冰箱补给,现在连电动牙刷充电都是他?!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有点甜,有点酸,还有点……被“饲养”得太好以至于生活不能自知的窘迫。 但同时,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得不做点什么来回馈他了? 那个被抱枕盖着的“东西”……似乎……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第97章 想念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砚发来的视频请求。 指尖有点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才点了接听。 屏幕亮起,林砚似乎也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没戴眼镜,少了平时的几分锐利,多了些清澈的少年气,帅得晃眼。 水珠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滑落,没入微敞的浴袍领口…… “宝宝?洗完漱了?” 他声音带着点水汽的慵懒。 “嗯……” 我应着,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紧了被角,眼神有点飘忽。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紧张,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期待的笑意:“那……我们……”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心一横,仿佛豁出去一般,我猛地掀开被子,从床头柜上(是的,下午心软后,我还是把它从沙发抱枕下“解救”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拿起了那个“罪恶之源”,红着脸对着镜头:“……开始吧,林砚。” 林砚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整个人放松地躺倒在酒店的床上:“哎呀,宝宝这么爽快?我以为你至少得扭捏挣扎个十分钟呢。” “我……我想好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虽然脸烫得要命,“既然……既然这样能让你开心点,也不是不行……”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于“悲壮”了。 林砚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眼神变得认真而温柔。 他静静地看着我,轻声问:“锐锐,那你呢?你开心吗?或者说,你愿意吗?” 我愣住了。 脑子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空白。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我只想着满足他,让他开心,缓解他的疲惫和……嗯,生理需求。 林砚看我没回答,语气更柔和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如果只是为了让我开心,勉强自己去做,那这就变成一种道德绑架了。你不喜欢的,我逼你去做,那我和那些让你不开心的公司有什么区别?锐锐,我不想这样。” 他的话语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我心里那点为了“回报”而勉强筑起的堤坝。 我看着他隔着屏幕依旧清晰可见的温柔和在意,鼻子突然有点酸。 “没有……” 我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没有不喜欢……只是……”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眶有点不受控制地发红,“……只是,我其实更想……在我身边的是你……真实的你……” 思念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屏幕那头的林砚一看我眼眶红了,瞬间急了。 “哎呦老婆!别哭别哭!” 他手忙脚乱地凑近镜头,恨不得穿过屏幕来抱我,“我也想在你身边!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再等等,等忙完这阵子,我立马回去!乖,不伤心了,小脸都皱成包子了,老公心疼死了!” 他的声音又急又软,充满了心疼和焦急。 我被他哄得有点不好意思,别扭地别过脸去,小声嘟囔:“……而且……你不能光看我……这不公平……我也得看你……” 说这话时,我感觉耳朵尖都在冒烟。 林砚那边静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低沉愉悦的笑声,带着浓浓的宠溺和纵容。 “好啊!” 他答应得异常爽快,声音里带着笑意,“老公这就让你看个够!” 话音刚落,屏幕那边就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 等我再看向屏幕时,呼吸猛地一窒! 他已经把浴袍完全褪下,扔到了一边。 结实流畅的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在酒店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充满了力量感和性感。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下那处,昭示着他此刻同样高涨的热情。 我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这视觉冲击力也太强了! “宝宝?”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唤回我的神志。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被他的坦荡和热情感染,也鼓起勇气,颤抖着手,一点点褪下了自己的睡衣。 ---和谐--- 高潮的余韵缓缓退去,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身体的酥麻。 屏幕上,林砚似乎缓过劲来,带着点炫耀和餍足,故意把镜头对准自己一片狼藉的腹肌和小腹:“宝宝,看,这么多……都是为你……” 我正手忙脚乱地清理自己,听到这话,羞耻感又涌了上来:“……这个就不用报备了!” “不是你想看的吗?” 他坏笑着,那张帅脸凑近镜头,眼睛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情欲和戏谑。 “……够了林砚!” 我恼羞成怒,感觉再看他一眼自己就要烧着了,“我……我睡觉了!挂了!”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按下了挂断键。 屏幕暗下去,房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脸上火烧火燎,身体深处还残留着刚才的刺激和空虚感。 床头柜上,那个“远程遥控器”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死变态……” 我低声骂了一句,却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感觉心脏还在狂跳,久久无法平息。 这个夜晚……真是……骑虎难下又……难以言喻。 --- 思念这东西,像藤蔓,越是放任它疯长,就越容易把人缠得喘不过气。 林砚出差的日子过到一半,那份空落落和想见不能见的焦躁感简直要把我吞噬。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非得被自己脑子里循环播放的林砚影像给逼疯不可。 必须自救! 于是,我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劲头,一头扎进了学业和之前搁置的那个游戏脚本开发里。 图书馆、实验室、家(虽然林砚不在,但环境熟悉),成了我的三点一线。 代码一行行敲下去,文献一篇篇啃下来,脑子里塞满了逻辑、算法和项目进度,那种蚀骨的思念果然被暂时挤到了角落。 我这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敲代码)”了,可有人不乐意了。 林砚。 这家伙的微信消息,开始以一种堪称“轰炸”的频率袭击我的手机。 林砚:老婆?在干嘛呢? 林砚:宝宝,吃饭没?拍的饭给老公看看? 林砚:锐锐老婆,理理我嘛~ [委屈小狗.jpg] 林砚:老婆老婆老婆! 林砚:[一张酒店落地窗前的侧身照,光线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和肩颈线条,帅得有点犯规] 林砚:想你了,老婆。 林砚:[一张显然是刚洗完澡,头发半湿,浴袍微敞露出锁骨和一点胸肌的照片] 老婆,看这里。 林砚:老婆?锐锐?陈小锐同学?呼叫老婆! …… 我正对着一个复杂的算法逻辑抓耳挠腮,手机在桌面上“嗡嗡嗡”震个不停,屏幕上林砚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往上蹦,还时不时夹杂一张精心挑选(或者说故意撩拨)角度拍出来的帅照。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被他骚扰得思路全断,忍无可忍,点开聊天框,对着那一长串未读消息和最后那张浴袍半敞的照片,狠狠心,咔嚓截了个图。 然后打开朋友圈,配上文字: 男朋友怎么一直响? [聊天记录截图.jpg] (重点突出了那十几条未读和最后那张引人遐想的照片) 发完,把手机往旁边一扣,世界瞬间清净(物理上)。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回到代码的世界。 然而,朋友圈的“清净”是短暂的。 没过几分钟,手机又开始疯狂震动,这次是各种提示音——点赞、评论。我点开一看,好家伙,评论区直接炸了: 老四:卧槽!林老板这波操作!陈锐你俩能再腻歪一点儿吗?!考虑过我们这些人的感受吗?![裂开] 小悠:啊啊啊啊啊!锐哥!这照片!林老板杀我![流鼻血] 但是陈锐啊陈锐,适可而止啊!多替你屁股考虑一下吧,林老板这架势,等他回来我都替你心疼它![狗头保命] 方晴:[微笑][微笑][微笑] 呵,男人。陈锐,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说好一起做实验狗,你却偷偷喂我狗粮![再见] 大学同学A:哇!锐哥男朋友好帅!这身材![色] 大学同学B:磕到了磕到了!锐哥好福气!男朋友好黏人好爱![羡慕] 林珩(林砚他弟):[吃瓜][吃瓜][吃瓜] 嫂子!快看我哥!大型犬类求关注现扬! 我看着这一溜的评论,尤其是小悠那句“心疼屁股”和老四的“腻歪”,哭笑不得。 正想回复点什么,手机又震了,是林珩直接打来的语音。 “喂?嫂子!”林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八卦和不可思议,“快!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把我哥调教成这样的?!他以前!他以前可是个工作狂!现在这……这黏糊劲儿!这……这‘老婆老婆’叫得!还发这种照片!简直没眼看!” 他语气夸张得像发现了新大陆。 我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地说:“调教?他?林珩,你哥他本质上就属狗的!粘人、护食、占有欲强,以前那是没找到合适的骨头……啊不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释放天性!” “噗——”林珩在那边笑喷了,“嫂子你这形容……精辟!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向往,“感觉还挺好?那我以后也找个属狗的好了!”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立刻反问:“哦?‘也找个’?你和秦峥……” “咳咳咳!”林珩那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音瞬间拔高,“啊!嫂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报告没写!那啥!你没啥事的话我先挂了啊!拜拜嫂子!”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他火急火燎地挂断了。 我对着手机“嘟嘟”的忙音,无奈地扶额。 这小子,心虚得太明显了。 第98章 狗粮 本来有点懒得去,想着回家也是打游戏或者继续敲代码,最后还是决定去听听。 没想到这位老师讲得深入浅出,观点新颖,给了我极大的启发! 讲座结束,我意犹未尽,赶紧冲上去加了老师的微信,又抓住机会请教了几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这一讨论起来,时间就完全不受控制了。从讲座结束到走出教学楼,外面天都黑了。 我沉浸在学术碰撞的兴奋和豁然开朗的激动中,完全忘了时间,更忘了手机的存在。 等我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被冷风一吹,才猛地想起——手机!林砚! 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一亮,我的心就咯噔一下。 好家伙,微信图标上的小红点数字已经变成了“99+”,而且几乎都来自同一个置顶联系人——林砚。 点开一看,消息的走向非常清晰: 17:30 林砚:老婆,讲座结束了?该回家吃饭了吧?今天想吃什么?老公远程给你点?[爱心] 17:45 林砚:锐锐?还没到家吗?路上注意安全。 18:00 林砚:宝宝?[疑惑猫猫头.jpg] 电话怎么不接?到家了没? 18:30 林砚:陈锐?!你人呢?![惊恐] 电话关机了?(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出什么事了?看到消息立刻回我! 18:45 林砚: [语音通话未接通] x 3 18:50林砚:锐锐老婆!别吓我!回个消息!你在哪?[抓狂] 19:00 林砚: [语音通话未接通] x 2 19:10 林砚: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一直烦你……你理理我好不好?[可怜][大哭] 最新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语气已经从最初的关切,到中间的焦急担忧,再到现在的委屈巴巴加认错。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瞬间淹没了我。 我赶紧拨通视频通话,几乎是秒接。 屏幕上立刻出现林砚那张写满焦虑和担忧的脸,背景是酒店房间。“锐锐!你吓死我了!” 他声音都带着点后怕的沙哑,“怎么回事?电话关机,消息不回!我以为你出事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确认我完好无损,才长长舒了口气,但眉头还是紧锁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心里又暖又酸,“下午听完讲座,我觉得老师讲得太好了,特别有启发,就追上去加了微信请教问题,结果一讨论起来就忘了时间……手机后来也没电自动关机了,刚充上电开机就看到你这么多消息……” 听我解释完,他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但眼神里还是带着点委屈和控诉:“所以……我们家锐锐连老公都抛弃了?跟老师讨论得那么投入,连看眼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他这语气,活像个被冷落的大型犬。 我忍不住笑出来,赶紧哄道:“哎呦,谁敢抛弃林老板啊?您可是我的金主爸爸!离了您我该怎么活啊!我这不是求知若渴,一时忘形了嘛!” “哼。”他哼了一声,但还是没绷住,嘴角微微上扬,给我发了好几个[委屈][大哭][要亲亲]的表情包。 “那我要老婆亲亲。”他得寸进尺,隔着屏幕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我发了一串亲亲抱抱的emoji表情过去。 “不要这种!太敷衍了!”他抗议,“我要你发语音!亲口说!” “发语音?”我有点尴尬,对着手机发语音说情话什么的,总觉得怪怪的,“发出那种……声响?” 我脸有点热。 “想什么呢!”他低笑,声音带着点诱哄,“你就发个语音说:‘最喜欢老公了,老公亲亲’就行。要带感情的!” 我无奈,挂掉电话后只能对着手机话筒,硬着头皮,用尽可能“正常”的语气说:“最喜欢老公了,老公亲亲。” “不行!”他立刻否决,“太平淡了!要笑着说!要甜一点!像你平时跟我撒娇那样!” 这家伙要求还挺高!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动脸部肌肉,挤出一个笑容(虽然知道他现在看不到),用自认为比较甜(实则咬牙切齿)的声音说:“最——喜——欢——老公了!老公亲亲!希望老公赶紧回来!” 最后那句“希望老公赶紧回来”倒是真心实意,带着点不自觉的撒娇。 发过去后,对面突然没了动静。 屏幕那头的林砚似乎定住了,眼神直勾勾的,然后嘴角开始疯狂上扬。 我正纳闷他怎么不说话了,手机突然又疯狂震动起来,这次是宿舍小群和老四他们的消息。 老四: 卧槽!卧槽!有完没完?!朋友圈不是你们俩的大床房!求放过![裂开][裂开] 小悠:陈锐啊陈锐!!![抓狂] 林老板又发疯了!你们俩私下玩情趣能不能别公开处刑我们这些无辜群众!我求求你们了!适可而止啊!多替你屁股考虑一下吧!我都替你心疼它![狗头][狗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颤抖着手点开朋友圈。 置顶第一条,赫然是林砚刚发的! 没有配文,只有一个视频! 封面就是我给他发语音的聊天框截图! 我颤抖着点开视频。里面清晰地播放着我刚才那段咬牙切齿又带着点撒娇的语音: “最——喜——欢——老公了!老公亲亲!希望老公赶紧回来!” 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被无限放大,我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当扬挖个洞钻进去! 林砚这个狗东西!他竟然录屏!还发朋友圈!还TM是公开的! 我瞬间血压飙升,眼前发黑,差点没晕过去。立刻切回和林砚的聊天框,手指头带着杀意疯狂敲击屏幕: 我:林砚你个狗!!!!!!!! 我:有你这样的吗???????? 我:社死现扬!!!!!!!!! 我:[刀][刀][刀][炸弹][炸弹][炸弹] 林砚那边几乎是秒回,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得意: 林砚:老婆发我的语音,我为什么不能发?[无辜眨眼.jpg] 林砚:老婆的声音那么好听,我忍不住想炫耀![理直气壮] 林砚:老婆别生气嘛~亲亲老婆![亲亲][亲亲] 我:草!我恨你林砚!!![怒火][怒火] 林砚:最爱你了老婆!老婆亲亲![亲亲][亲亲] 老公快回来了!等我![抱抱] 文字轰炸完全无法平息我的羞愤! 我立刻一个视频通话砸过去。 林砚那张笑得像偷腥猫一样的俊脸刚出现在屏幕上,我就开始了长达十分钟的控诉、谴责和声讨,从“侵犯隐私”到“造成社会性死亡”,再到“严重伤害了我的心灵”。 林砚一开始还试图辩解和安抚,但在我的怒火攻势下,最终败下阵来。 他收敛了笑容,摆出一副深刻反省、痛心疾首的表情,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我,语气诚恳地道歉: “老婆,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发朋友圈!我就是太想你,太喜欢听你叫老公了,一时冲动……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看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虽然我知道这家伙下次还敢),我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最后,在我“不依不饶”的控诉下,他“忍痛割爱”,答应了给我买那个我盯了好久但一直没舍得下手的新手办作为“精神赔偿”和“封口费”。 视频挂断前,他还不忘黏黏糊糊地保证:“老婆,等我回来,亲手把新手办交给你,再好好‘当面’道歉,嗯?” 看着他眼底那熟悉的、带着点危险和期待的光芒,我默默地为自己的腰和屁股点了根蜡。 新手办……这代价,好像有点大? 不过……算了,看在新手办和某人那张帅脸的份上……勉强原谅他吧。 第99章 苏家 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决定——亲自开车去高铁站接他! 这个决定,说实话,有点冲动。虽然驾照拿到手有段时间了,但实战经验少得可怜。 平时去学校都是靠两条腿或者共享单车,偶尔开车也是在林砚的副驾监督下,充当个“移动路障”的角色。 独自上高速?想想就手心冒汗。 但……这可是林砚出差回来!咬咬牙,拼了! 一路上,我全神贯注,精神高度紧张,紧紧抓着方向盘,手心都汗湿了。 导航的声音被我调到最大,旁边车道但凡有车超过去,我的心跳就漏一拍。 好不容易心惊胆战地抵达高铁站停车扬,停好车,感觉后背都湿了一层。 看了看时间,因为自己的“谨慎驾驶”,比预计晚了几分钟。 林砚已经把到站信息和穿着描述发过来了。 我赶紧往出站口跑,远远地,就在熙攘的人群中一眼捕捉到了那个挺拔熟悉的背影。 心头的雀跃瞬间炸开,我咧开嘴,正想悄悄跑过去从后面给他一个熊抱…… 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林砚不是一个人。他面前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形高挑,一头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发,戴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穿着剪裁利落的风衣,气扬十足,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霸气和……风情?他们似乎在交谈。 一股酸溜溜的疑惑和警惕感瞬间涌了上来,像小气泡一样咕嘟咕嘟冒泡。 谁啊?林砚认识这么一号人物?还聊上了? 我压下心里的不适,调整了一下呼吸,还是走了过去。刚走近几步,林砚正好侧身转了过来,露出了正脸。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眉头紧锁,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里是我极少见到的冰冷和不耐烦。 林砚这人,大部分时候都是温和从容的,能让他露出这种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他看到我走近,脸上的冰霜如同被阳光融化般迅速褪去,眼神瞬间柔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依赖。 他朝我伸出手,声音是熟悉的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宝宝,你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那点酸意被担忧取代,目光不由得看向那个气扬强大的女人。 林砚没有看我,视线依旧落在那女人身上,语气却变得异常生硬,像是在介绍一件令人不快的物品:“这是我姨妈。” 姨……妈?我愣住了。 这女人保养得实在太好,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竟然是林砚的姨妈? “姨妈好。”我压下心头的怪异感,乖乖叫了一声,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那女人——苏姨妈?——这才慢悠悠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描画精致的眼睛。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毫不客气地把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挑剔?就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你就是林砚的男朋友啊?”她开口了,声音倒是挺好听,但语气里的意味却让人不舒服,“林砚倒好,没有林少爷的架子。”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细品却带着刺,像是在嘲讽我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普通人,配不上“林少爷”的身份。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者不善。 林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像淬了冰。“姨妈,”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想你作为一个苏家人,倒没有来对我指手画脚的权利吧?”他刻意加重了“苏家人”三个字。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扯开一个更深的弧度,带着点虚假的关切:“至少你妈是苏娉吧?你妈可是姓苏。” 她似乎在强调某种血缘上的联系。 “呵,”林砚发出一声短促而嘲讽的冷笑,“苏家这个大家,不是早就容不下我妈了吗?我妈现在,就是林家人。”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女人眯起了眼睛,那眼神里透出一丝被冒犯的阴鸷,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好歹是我姐姐,我关照一下她的孩子,不行吗?” “你怎么嘲讽我,管教我都无所谓,”林砚彻底撕破了那点虚假的客套,声音冷得像冰渣,“但是,你要是对我的爱人指手画脚,” 他向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我也不介意把一些旧账翻出来,好好算一算。” 那“旧账”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苏姨妈被噎得脸色一阵青白,她猛地摘下墨镜,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狠毒和怨愤,直直地瞪了我一眼,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呵!”她嗤笑一声,声音尖利,“你们林家倒都是痴情种!还有你那个爸,找个替身惺惺作态,装什么深情!” “至少不像你们苏家,”林砚毫不留情地回击,语气轻蔑,“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苏姨妈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她狠狠地剜了林砚一眼,又用那种毒蛇般的眼神盯了我一下,冷哼一声,转身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我夹在中间,全程像个背景板,大气都不敢喘。 什么苏家林家,什么替身旧账……听得我头都大了,感觉像是误入了一扬豪门恩怨的狗血剧现扬。 这些离我的生活太遥远了。 林砚立刻转过身,一把将我紧紧搂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带着点安抚和后怕。 “老婆,别在意她,”他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带着疲惫和厌烦,“她就那样,一直都很讨人厌。疯疯癫癫的。” 我摇摇头,反手也抱了抱他。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那个所谓的姨妈没有半分好感,甚至充满了厌恶。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只是心疼他,刚下高铁就遇到这种糟心事。 我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塞到他手里:“喏,钥匙。赶紧走吧,这地方待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忍不住吐槽,“哎呀,你们这些豪门恩怨,真是莫名其妙!” 林砚接过钥匙,紧紧牵住我的手,掌心温热有力。 我们并肩往停车扬走,他边走边低声解释:“我就在出站口那里等你,谁知道那么巧就碰上她了。她主动过来打招呼,一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的样子,还说什么‘可惜了’,明明苏家和林家早就断绝来往很久了。” 他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她早就知道你谈了个男的?” 我抓住了重点。 “应该是了。谁知道她从哪里打听的,又或者只是看到我和谁在一起就过来找不痛快。” 林砚语气烦躁,“我和谁在一起,关她什么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走到车边,林砚很自然地为我拉开副驾驶的门,护着我的头让我坐进去。 他俯身进来,细心地帮我系好安全带。 距离太近,他身上熟悉的、混合着一点旅途尘埃的味道瞬间包裹了我。 系好安全带,他却没有立刻退开,而是飞快地在我脸颊上偷亲了一口。 “!” 太久没有亲密接触,这突如其来的吻让我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心跳也跟着加速。 他看着我脸红的样子,低笑了一声,这才关好车门,绕到驾驶座。 第100章 剧本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车流。 我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退下去,想起刚才那场莫名其妙的冲突,忍不住问:“后来……苏家和林家为什么不联系了?你妈妈……好像跟家里关系很不好?” 问完又有点后悔,感觉在揭他伤疤。 林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几秒,才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许多:“我妈和刚才那个女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那个女人……是我外公后来娶的,也就是所谓的小三上位生的孩子。” 他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你觉得,一个靠手段上位的女人,会对原配留下的女儿有什么真心实意的好?” 我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扶额。 这关系……也太复杂狗血了吧!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 “算了算了,” 我赶紧摆手,一脸头疼的表情,“你跟我讲这些我也听不懂,更帮不上忙。这些事儿太复杂了,我这个普通小老百姓的脑子接收不了,CPU要烧了!” 林砚被我夸张的表情逗笑了,紧绷的侧脸线条终于柔和下来,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 他空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我的指尖:“嗯,不用懂。锐锐,”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你只需要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喜欢我这个人,我也喜欢你这个人。这就够了。” “那是!” 我立刻挺直腰板,抱臂哼了一声,“我管你这个那个豪门恩怨呢?我喜欢的是林砚,又不是‘林少爷’或者‘林氏继承人’!” 林砚被我逗得笑出声,但笑容里又带着点感慨。 他目视前方,沉默了一会儿,才用一种平静却带着点自嘲的语气说:“是啊,喜欢林砚这个人……锐锐,能遇到你并且和你谈恋爱,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我可不想,也不屑去过那些所谓的‘豪门少爷’的剧本。” “豪门少爷剧本?” 我好奇地追问,“比如……联姻?” 这个词我以前只在小说里看过。 林砚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 “或许是吧。”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不过,这种可能性,在我成年、有能力掌控自己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亲手掐断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家里的联系,一直比较疏远。虽然我爸……可能不是那种会强迫我联姻的人,但外界的声音,那些觊觎林家的人,那些想把女儿塞进来的……太泛滥了,就像你今天看到的那个‘姨妈’,她代表的就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思维。” 我愣住了。 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以为林砚和家里关系淡,是因为他性格独立或者与林父关系疏远,从来没想过更深层的原因,竟然是为了……避免成为联姻的工具? 为了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和伴侣? “你和家里不太联系……是因为这个?” 我轻声问,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感觉,有心疼,也有点……被珍视的震动。 “一部分原因吧。” 林砚点点头,语气带着点厌倦,“主要是受够了那些繁琐的规矩,受够了被人当作有价值的筹码一样掂量。作为林家的儿子,尤其是有可能成为继承人的儿子,我的婚姻,我的选择,甚至我这个人本身,在某些人眼里,都只是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资本。” 他自嘲地笑了笑,“联姻这种事,从我父母身上就能看出是个错误了。虽然我爸妈……感情后来还不错,算得上夫妻和睦。但当婚姻从一开始就掺杂了太多的家族利益,上面倾注的目光和算计就太复杂了,纯粹的感情反而成了奢侈品。” “林砚……” 我叫了他一声,喉咙有点发紧。 我没想到,一趟简单的接机,会引发出这么沉重的话题。 我原本设想的画面,是接到他,开开心心去吃顿好的,然后回家……嗯,小别胜新婚。 结果现在,车里弥漫着一股关于家族、责任、自由与束缚的沉重氛围。 看着他略带疲惫和厌烦的侧脸,我心疼得不行,想安慰他,却又觉得语言太苍白。 林砚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他转过头看向我。 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重新换上温柔的笑意。 他倾身过来,在我唇上飞快却用力地亲了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宝宝,别担心我。” 他看着我,眼神明亮而坚定,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我不是说过了吗?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我一直渴望的,就是那种最普通、最纯粹的感情,不掺杂任何利益算计的感情。之前谈过几场恋爱,也掉过不少坑,失望过很多次……”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仿佛有星辰在闪耀,“正当我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的时候……没想到,老天把你送到了我面前。” 绿灯亮起,他重新启动车子,语气轻快起来,“所以啊,锐锐,你就是我的转机,我的救赎。” 他最后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一股汹涌的情绪冲上我的心头,带着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 我看着他开车的侧脸,那个在别人眼里可能是“林少爷”的男人,在我眼里,只是林砚,是我爱的人。 “老公……”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破罐子破摔,又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和认真。 “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我陈锐,没什么大志向,这辈子到现在,唯一值得骄傲的,可能也就是考上了个还不错的大学。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去爱什么人,会为了什么人改变自己,会这么……死心塌地地依赖一个人。” 我顿了顿,感觉脸颊发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地迎上他微微诧异的视线:“可自从遇到你,一切都变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我的出现,真的让你的生活出现了转机,把你从那些你不喜欢的‘剧本’里彻底拯救出来……” 我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带着孤注一掷的真诚,“那我只能说,我非常乐意!我乐意至极!也……荣幸至极!” 吱—— 车子猛地靠边停了下来。 林砚一脚踩下刹车,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狂喜,有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一丝疯狂? 他很少见到我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心里话,尤其是这么直白、这么滚烫的告白。 “别说了……陈锐……”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重的承诺,“我爱你!我这辈子都是你的!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你的!” 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狠狠地吻住了我。 这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带着被救赎的感激,带着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爱意。 我笨拙却热烈地回应着他,眼泪不知何时悄悄滑落,是幸福的,是满足的。 车厢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唇齿交缠的声音。 良久,他才喘息着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神灼热得像是要将我点燃。 我的脸烫得能煎鸡蛋,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和羞耻感交织在一起。 我推了推他,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甜腻和撒娇:“那就……那就别停在这儿了!快回家啊!”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和笑意。 他重新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速度直接飙到了道路允许的最高限速。 回家的路从未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 车子刚在车库停稳,林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绕过来打开我这边的车门。 我刚一下车,就被他猛地拉进怀里,滚烫的吻再次落下,比刚才更加急切,更加深入。 我们拉扯着,跌跌撞撞地走向电梯,在密闭的空间里也未曾分开,唇舌交缠,气息交融。 推开门,连灯都来不及开,玄关处就成了战场。 背包、外套被胡乱地扔在地上。 他的吻密集地落在我的额头、眼睛、脸颊、脖颈,带着灼人的温度,仿佛要将这分别数日的思念全部倾泻出来。 我也紧紧抓着他的衬衫,笨拙却热情地回应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 其实我早就想过,林砚出差回来,干柴烈火,肯定逃不过这一遭。 但我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场关于家族阴影的沉重对话之后,会是在彼此剖白心迹、确认了对方是救赎和归宿之后。 这情动,不再仅仅是身体的渴望,而是灵魂深处被点燃的火焰,带着一种想要彻底交融、彼此占有的疯狂。 我们像两个在沙漠中跋涉已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唯一的绿洲,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和气息,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那一晚,从玄关到客厅,再到卧室……空气里弥漫着汗水、情欲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林砚不知疲倦地索求着,他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低语: “锐锐……我爱你……” “老婆……我的……” “锐锐……你是我的命……” 那一声声“我爱你”,不再是简单的表白,而是刻入骨髓的誓言,是劫后余生的确认,是灵魂深处的共鸣。 而我也一遍又一遍回应着: “老公……我也爱你……” “林砚……我的……” “要你……永远……” 身体是疲惫的,灵魂却是饱胀而充盈的。 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沉重,都在这一晚汹涌澎湃的爱意里,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彼此,只剩下最纯粹的爱与交付。 第101章 竞赛 倒不是说不想他,而是……某人的精力值实在有点超标! 家里的“战略储备物资”种类之丰富,简直可以开个小型博览会了。 为了我那可怜的老腰和屁股着想,也为了不辜负自己好不容易燃起的学术热情(主要是前者),我果断祭出了“学业为重”的大旗。 正好最近在游戏脚本开发上有点小突破,思路正顺,林砚虽然眼神幽怨得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大狗,但看我确实在兴头上,也只能把那股无处安放的劲儿,转嫁到了帮我查文献、梳理逻辑、甚至讨论代码优化上。 那天去找导师聊项目进展,顺便探了探口风。 导师语重心长地建议:“陈锐啊,如果你想后续走创业或者深度研发这条路,最好研一把小论文提前搞定,后面压力会小很多,也能腾出手做更实际的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眼前瞬间浮现出本科时被毕业设计支配的恐惧。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新一轮的学术大山,它压下来了! 当然,我知道有些同学会选择“外包”给外面的机构“润色”甚至“代劳”。 但我琢磨着,这论文好歹跟自己研究方向息息相关,认真写写,对梳理思路、打基础肯定有好处。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填完不是? 林砚知道后,立刻化身“军师”,提议道:“宝宝,要不跟导师聊聊你的想法?说说你未来想往游戏脚本研发或者创业方向走。导师如果知道你的规划,说不定能在选题和研究方向上给你更有针对性的建议,帮你尽快锁定目标。” 我听得直挠头,尴尬癌都要犯了:“别别别!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现在跑去跟导师说‘老师我想创业’,人家会不会觉得我眼高手低,异想天开啊?” 我太了解自己了,跟林砚这种已经手握成果、目标清晰、即将起航的“准创业者”不同,我的“事业心”更像是一种基于兴趣的理想泡泡,漂亮是漂亮,但戳破了可能啥也不剩。 “我这顶多算……学术理想主义者的白日梦?” 林砚看着我纠结的样子,笑着揉乱我的头发:“锐锐,别妄自菲薄。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强的驱动力。不过……” 他话锋一转,“既然你觉得现在说太早,那就按你的节奏来。研一努努力,把基础打牢,论文水到渠成。” 行吧,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我撸起袖子,正准备化身学术民工埋头苦干,方晴这厮又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 “陈锐!救命!”她一脸“天要塌了”的表情扑到我桌前。 “又怎么了,方大小姐?”我眼皮都没抬,继续盯着屏幕上的文献。 “顾师兄那边接了个竞赛项目!含金量贼高那种!但是要求至少三人组队!他现在就找到我一个队友!” 方晴双手合十,做祈求状,“锐锐!好锐锐!帮帮姐妹吧!你的代码能力绝对杠杠的!” 我一阵无语,放下鼠标,斜眼看她:“方晴同学,这不正是你们二人世界、感情升温、并肩作战、培养革命友谊的绝佳时机吗?你干嘛非要拉我这个电灯泡?” 方晴立刻摆手,义正言辞:“你想多了!人家其他队伍都是三四个人起步,分工协作效率才高!就我和他两个人,进度肯定慢成龟爬!万一拖后腿拿不到奖,多丢顾师兄的脸啊!” 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 我扶额叹气:“大姐,我也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加上我进度也不一定飞起来啊!而且,” 我故意拖长了调子,促狭地看着她,“你把我叫过去,你家顾师兄……他不会吃醋吗?影响你们感情进展,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提到顾师兄,方晴的脸“唰”地就红了,眼神开始飘忽,声音也弱了下去:“咳……这个……我们……就正常学术交流……他、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上次约会之后,她和顾师兄的关系确实暧昧升级,但方晴是典型的“越喜欢越害羞越逃避”体质,现在恨不得把两人交流都框死在学术讨论里。 看她那副鸵鸟样,我简直恨铁不成钢。 “哎呀,陈锐!你就来帮帮我嘛!实在不行……” 她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世好主意,“把你家那位大神也叫进来!林砚!有他在,咱们队伍直接起飞!拿奖拿到手软!” “啥?叫林砚?!”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方晴你认真的吗?” 我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顾师兄已经是专业领域的大佬级人物了,再加上一个实战经验丰富、脑子转得比计算机还快的林砚……我和方晴在旁边大概只能负责喊“666”和端茶倒水? 这阵容去打竞赛,简直是降维打击!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主要是……林砚确实厉害啊! 我这滤镜估计有八百米厚。 “行吧行吧,”我无奈妥协,“我回去跟林砚说说看,但他最近也挺忙的,不一定有空,你别抱太大希望。” “啊啊啊!锐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爱死你了!” 方晴立刻变脸,扑上来就要给我一个熊抱。 我敏捷地躲开,嫌弃道:“去去去!你这副德性怎么不敢在顾师兄面前使?在我这儿发什么骚!有本事冲他去啊!” “……陈锐!你给我等着!” 方晴被我戳中痛点,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跑了。 --- 晚上回到家,我把方晴的“组队邀请”跟林砚提了。 林砚正靠在沙发上看资料,闻言挑了挑眉:“竞赛?顾师兄带队?” 他沉吟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最近确实事情多,可能只能挂个名,或者关键节点帮帮忙,主力还是得靠你们。让我全程跟进,估计够呛。” 他语气很实在。 “林砚你也太谦虚了!” 我立刻反驳,“我觉得你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定海神针!必杀技!” 我的滤镜持续加厚中。 林砚被我逗笑了,放下资料,伸手把我捞进怀里:“宝宝,你对我的滤镜是不是太深了点?顾师兄好歹是你们直系学长,深耕专业领域,经验丰富,我怎么能跟他比?” “怎么不能比!”我窝在他怀里,掰着手指头数,“你本科时候单枪匹马参加的那个‘极客杯’,不是把对手杀得片甲不留,评委都惊呆了吗?这战斗力,非常人能及!” “老婆,”林砚哭笑不得,捏了捏我的脸,“你这形容词……搞得我像个冷血杀手一样。哪有那么夸张?” 他顿了顿,手臂收紧,下巴搁在我头顶,声音带着点慵懒和不易察觉的酸意,“反倒是某人……别人一邀请,你就心软同意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来了来了! 这家伙又在暗戳戳地吃飞醋!对象还是顾师兄和方晴! “一部分确实是帮方晴的忙啦,”我老实交代,“另一部分……也是有点好奇嘛。你不觉得方晴和顾师兄这俩人,进度条卡得让人着急吗?明明互相有意思,还非得拉个电灯泡缓冲?” 林砚低笑,胸腔微微震动,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宠溺:“锐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面对别人的好意和接近,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我没有防备心?” 我抬起头,不服气地看他。 “是啊,”他看着我,眼神认真,“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我骗你?不怕我图你什么?” 我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好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时只觉得他对我很好,很照顾,很吸引我,然后就……稀里糊涂陷进去了。 “对哦!”我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可疑啊!不过……”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理直气壮地说,“你当时确实对我很好啊!而且我也确实对你有感觉,感觉来了,我不想辜负嘛。” 林砚看着我坦诚又带点懵懂的样子,眼神瞬间柔软得像化开的春水。 他低头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声音低沉而满足:“这很难得,锐锐。纯粹地相信感觉,勇敢地接受……幸好你当时没有推开我。” 他这句话说得太温柔,气氛瞬间变得有点黏糊糊的。 我敏锐地察觉到某人身体的变化和眼神的升温,赶紧像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滑出来,一个箭步冲到电脑桌前:“啊!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要看的那篇文献还没看完!很重要的!”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假装专注地盯着屏幕。 林砚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从背后环抱住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声音带着蛊惑的低哑:“宝宝,文献可以晚点看……今天买的套,是草莓味的哦……” 我的脸“腾”地一下爆红!这个死变态!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梗着脖子,强装镇定,“那东西又不是用来吃的!” “你可以吃啊……” 他低笑着,意有所指,手指暧昧地划过我的嘴唇。 “滚啊你个死变态!” 我像被烫到一样跳开,指着他控诉,“谁家草莓味儿的东西这么大个!你想噎死我吗!” “老婆……” 某人开始发动撒娇攻势,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我,像只委屈的大狗。 我意志坚定(实则心跳如鼓)地竖起手掌:“打住!撒娇无效!昨天刚做过!今日休战!身体要紧!学业为重!” 我祭出四字真言。 林砚:“……” 看着他吃瘪又无奈的样子,我心中暗爽。 哼,这次总算扳回一城!学术的尊严,由我陈锐守护! 当然……这份“守护”的坚定意志,在后来的某个月黑风高(并不)、灵感枯竭(借口)的夜晚,终究还是在某人拿出那盒粉粉嫩嫩、散发着可疑甜香的“草莓风味战略物资”时,宣告全面沦陷。 具体领略过程……咳,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能说,实践出真知,有些东西,它确实……不是用来吃的! 但某人开发新用途的能力,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第102章 四人 气氛……怎么说呢,十分诡异。 方晴坐得离顾师兄八丈远,眼神飘忽,假装对墙上的安全守则产生了浓厚兴趣。 顾师兄倒是神色如常,只是偶尔瞥向方晴的眼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无奈? 林砚坐在我身边,姿态放松,但眼神扫过顾师兄时,总带着点“我家宝贝我来罩”的意味。 而我,夹在中间,感觉像误入了一个大型情感悬疑片现扬,浑身不自在。 四个关系如此微妙的人凑成一个竞赛小组,这事儿本身就够离谱的! 最后还是林砚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他看向顾师兄,语气平和而专业:“顾师兄,麻烦你给大家详细讲讲这次竞赛的理念,以及我们初步设想的参赛作品吧。” 顾师兄点了点头,立刻进入了状态。 他声音沉稳,条理清晰,介绍了竞赛主题是“智能机器人创新与应用”,重点在于解决实际问题或展现新颖交互。 然后他点开平板上的草图:“这是我们初步构想的参赛作品——一款小型多功能服务机器人。” 屏幕上出现一个矮墩墩、结构看起来有点……嗯……紧凑的机器人草图。 “噗……”我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强行咽下去,呛得直咳嗽。 “顾际中,”方晴皱着眉,指着屏幕,毫不客气地点评,“我差不多了解了,但是我不太懂为什么你这个机器人搞得这么……猥琐?像个哥布林!” 哥布林?!我咳得更厉害了,脸都憋红了。 方晴啊方晴,你这形容词……也太精准(且致命)了吧! 方晴没注意到我的异样,还在继续她的美学批判:“就是一点儿也不舒展,畏畏缩缩的,看着就不大气!哪里像服务机器人了?” 我赶紧扶额掩饰表情。震撼我的不是机器人的造型,而是“哥布林”这个词! 天知道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多少自己以前那些“哥布林式”的黑历史操作! 我偷偷瞄了一眼方晴,心里疯狂OS: 要是让她知道她曾经狂热追逐(一部分原因可能是脸)的“男神”,私底下行为模式跟这个“哥布林”机器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的滤镜会不会碎一地? 算了算了,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友谊的小船,这个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林砚显然也没想到方晴会这么直接,他轻笑一声,自然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大概是安抚我被呛到的我),然后才接话,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解释:“方晴,这个尺寸和形态,主要是基于成本和功能实现的考虑。为了节省空间和机械部件,保证核心功能的稳定运行,机器人只能做这么大。如果再做大,就需要考虑更复杂的力学结构、更大的驱动单元和更高的成本,目前阶段不太现实。” 他指了指草图上几个关键部位,“紧凑是为了集成度更高。” 顾师兄也点了点头,沉声补充:“林砚说得对。这个形态是基于现有实验室资源和我们时间精力的最优解。外观……可以后续优化。” 方晴抱着手臂,一脸“你们这些理工直男不懂美”的表情:“好吧,好吧,跟你们这些脑子好使的没话说。虽然我的美学鉴赏力实在让我不能昧着良心承认这东西能作为我们组的参赛代表作品……它丑得很有个性!” 我忍不住吐槽:“其实……看久了也……挺别致的?有种呆萌感?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试图缓和气氛。 方晴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掏出手机划拉几下,献宝似的递到我面前:“你看你看!这才叫设计感!人家这个仿生蝴蝶机器人,多灵动,多好看啊!翅膀还能根据气流变化调整姿态!” 我凑过去一看,确实惊艳:“哇!这个创意和实现都很棒!材料用的是……记忆合金和柔性传感器?厉害!” 我们俩对着那个蝴蝶机器人啧啧称奇,从设计理念聊到材料应用,完全沉浸在对“美”的欣赏中,一时间忘了旁边还有两尊大佛。 直到我感觉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冷了? 一种熟悉的、被大型猫科动物盯上的毛骨悚然感袭来。 我猛地抬头,果然! 我家那位“男鬼”正静悄悄地、目光沉沉地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眼神,分明写着:聊得很开心?嗯? 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顾师兄的眼神也一直在我和方晴之间打转,尤其是在看到方晴和我凑得那么近、聊得那么热火朝天时,那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里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我草!完蛋!两坛百年老陈醋,同时炸了! 我瞬间一个激灵,像被针扎了屁股,猛地往林砚这边挪了挪,和方晴拉开至少半米的安全距离,然后战术性咳嗽:“咳咳!方晴,那个……蝴蝶确实好看!不过……要不让顾师兄也看看?他经验丰富,说不定能借鉴点思路?” 我赶紧把锅甩给顾师兄。 方晴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听话地把手机往顾师兄那边推了推,眼神却不敢看他:“喏……你看看这个……” 顾师兄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去拿手机。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手机边缘时,方晴像是被电到一样猛地缩手!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我:“……” 方晴啊方晴,你这反应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方晴,” 我无力地扶额,“你新买的手机就这么不要了?摔坏了屏可别哭。” 方晴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神疯狂乱飘,声音都结巴了:“啊、啊呵呵……没、没事!刚刚……手滑!对!手滑了一下!” 顾师兄面无表情地(但我感觉他眼底似乎掠过一丝笑意?)捡起手机,点开图片仔细看了看,然后才抬起头,语气平静无波:“这个设计理念和实现确实不错,视觉冲击力很强。不过,类似思路的仿生飞行器,去年MIT的团队已经做过了,而且拿了很高的评价。我们再完全照搬,意义不大。” 林砚也凑过去看了看,手指摩挲着下巴思索:“顾师兄说得对,核心概念已经被实现了。不过……有没有可能吸取它结构或者材料上的精华,融合到我们自己的项目里?比如,它的轻量化骨架设计或者柔性传感反馈?”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脱口而出:“你总不能让咱们这个‘哥布林’背上也长个翅膀吧?那不成了飞天哥布林?更怪了!” 想想都觉得惊悚。 林砚被我逗笑了,肩膀微颤:“锐锐说得对,那确实……太有挑战性了。” 方晴也赶紧摆手,像是怕他们真这么干:“算了算了!就按原来那个吧!再复杂的我怕咱们搞不出来,时间也来不及!” 她终于暂时屈服于现实(或者说,屈服于两个技术大佬的“淫威”)。 我松了口气,赶紧顺坡下驴:“就是!怕什么?有你顾师兄在呢,技术大牛坐镇!” 话音刚落,就感觉腰间一紧,一只温热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我一下。 嘶!林砚这醋坛子! 我立刻识相地补充:“嗯……当然,还有我们家林老板这位外挂级智囊!强强联合,所向披靡!” 我讨好地往林砚身边蹭了蹭。 顾师兄似乎没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小动作(或者懒得理),点了点头:“那就按原计划推进。今天下午就开始吧,你们直接来XX实验室,设备都准备好了。” “啊?今天下午就开始呀?”方晴有点懵。 顾师兄看向她,眼神平静:“有问题?” “谁、谁有问题了!” 方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挺直腰板,“只是觉得……很突然!” 她小声嘟囔。 顾师兄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某种深意,淡淡地说了一句:“总得要习惯。” 这话听起来像是说项目进度,又像是在说别的什么。 我和林砚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无奈摇头。 一个别扭得要死,一个隐忍不发,这俩人……到底啥时候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啊? 第103章 勇气 冰冷的金属台面,闪烁的示波器,嗡嗡作响的3D打印机,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松香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我们四个人围在实验台前,正式开始了“哥布林”机器人的攻坚之旅。 硬件方面,学校实验室有现成的底盘、电机和一些基础传感器模块,省了不少事。 真正的难点在于——运动的数学模型、控制算法和核心代码的实现。 看着顾师兄在电子白板上写下的那一串串复杂的微分方程、状态空间表达式和矩阵变换,我的脑子瞬间变成了一团浆糊。 之前做的游戏脚本,跟这种硬核的机器人底层控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求助地看向林砚,感觉自己的CPU快要过载冒烟了。 林砚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走到白板前,和顾师兄并肩而立。 接下来,我见识到了什么叫“神仙打架”和“化腐朽为神奇”。 顾师兄负责抛出核心问题和思路,他的思维极其严谨,每一个参数、每一个约束条件都考虑得滴水不漏。 而林砚则负责将这些高深的理论,掰开了揉碎了,用最直观、最接地气的方式讲给我和方晴听。 他用生活中常见的现象做类比,用图形化的方式解释复杂的公式,甚至直接在旁边的小白板上推导简化模型。 “想象一下,就像控制一辆平衡车,”林砚指着运动学模型,“重心稍微偏移,就需要电机快速响应施加扭矩来保持平衡。我们的PID控制器,就是根据当前姿态(角度、角速度)和期望姿态的偏差,实时计算出电机需要输出的‘纠正力’……” “这里的状态观测器,就像给机器人装了一双‘眼睛’和‘内耳’,用来估算它自己看不到的状态,比如实际的速度、位置偏移……” 我听着听着,原本一团乱麻的脑子,竟然像被一股清泉冲刷过一样,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那些抽象的符号和公式,在林砚深入浅出的讲解下,变得有迹可循,水到渠成。 旁边的方晴也听得连连点头,像个终于开窍的鹌鹑。 顾师兄偶尔会补充几句关键点,或者指出林砚简化模型中需要特别注意的边界条件。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主攻深度和精度,一个主攻理解和传达,效率奇高。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染上了橘红。当我们终于敲定了最核心的运动控制算法框架、传感器融合方案和初步的代码模块划分时,我简直不敢相信! 一下午!仅仅一下午!大致的实验方案居然就定下来了! 巨大的成就感和疲惫感同时袭来。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极其自然地牵起旁边林砚的手,十指相扣,晃了晃,声音带着点雀跃和依赖:“搞定!饿死了!老公,我们去吃饭吧!” 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两个人。 “喂!陈锐!”方晴不满的声音立刻响起,“你这什么意思?打算扔下我们俩,自己跑去吃香的喝辣的过二人世界?”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理直气壮:“方大小姐!您就别消遣我了!我和林砚这是合理利用时间,补充能量,以便明日再战!再说了,” 我促狭地朝她和顾师兄努努嘴,“这么好的机会,你俩也赶紧去过过二人世界,培养培养……呃……队友默契嘛!” “喂!什、什么二人世界!你胡说什么啊!”方晴的脸瞬间爆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跳脚。 我没给她继续反驳的机会,拉着憋笑的林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身后传来方晴气急败坏的喊声:“陈锐!你给我等着!” 跑出实验室大楼,夕阳的余晖暖暖地洒在身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门,隐约看到方晴还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而顾师兄……他好像……朝她走近了一步? 夕阳的金光勾勒出顾师兄挺拔的身影。 他静静地站到了方晴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非常自然地、轻柔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牵起了方晴垂在身侧的手。 方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猛地抬起头,脸上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顾师兄没有躲闪,目光平静而深邃地看着她,仿佛在无声地说:走吧。 然后,在方晴那双瞪大的、仿佛坠入漩涡般的眼眸注视下,顾师兄牵着她的手,转身,一步步走进了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校园小径。 勇气漩涡的中心,似乎……终于有人主动踏了进去。 我和林砚相视一笑。 “看来,有人不需要电灯泡了。”林砚紧了紧握着我的手。 “嗯,”我把头靠在他肩上,“希望他们……顺利吧。”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把前方那对刚刚牵手的影子,温柔地笼罩在了一起。 --- 接下来的几天,我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科研狗”的生活。 除了雷打不动的专业课,其他时间几乎全泡在了实验室。 吃饭靠外卖,睡觉靠毅力,连最爱的游戏都好几天没登陆了,这强度,简直梦回考研冲刺期。 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痛苦。相反,日子过得异常充实和满足。 看着那个最初被方晴吐槽像“哥布林”的机器人雏形,在我们四个人(主要是顾师兄和林砚出力,我和方晴打下手兼气氛组)的努力下,一点点被组装起来,电路被接通,轮子开始笨拙地转动,甚至能根据简单的指令做出反应……那种成就感,是打通一百个游戏副本都无法比拟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和伙伴们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熬夜爆肝、互相打气、攻克难关的感觉,真的很棒。 有时候为了一个算法参数争得面红耳赤,有时候又因为一个微小的成功击掌欢呼。 实验室里弥漫着咖啡、泡面、焊锡松香和……青春奋斗(?)的味道。 我一边拧着螺丝,一边看着旁边正专注调试代码的林砚,另一边是皱着眉头记录数据的顾师兄,以及……对着电路图龇牙咧嘴的方晴。 心里忽然有点感慨。 方晴和顾师兄,算是我来到这个学校后,除了舍友和林砚之外,关系最近的朋友了吧? 想想还挺神奇的。 对于高中甚至初中的我来说,结交朋友从来不是一件值得期待甚至可以说是需要警惕的事情。 独来独往,缩在自己的壳里,才是最安全的状态。 但自从上了大学,好像一切都变了。 不仅仅是遇到了林砚,宿舍里那几个虽然偶尔犯二但很够意思的兄弟,还有老四的女朋友小悠,林砚那个活泼过头的弟弟林珩,甚至还有只见过几面、却会在路上笑着打招呼的同学…… 这些人,不知不觉间,就像一颗颗星星,汇入了我的星系,让原本可能黯淡无光的生活,变得热闹而温暖。 他们成了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第104章 仪式感 看着他们俩的关系,在日复一日的实验室相处中,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升温,这种感觉很微妙。 放在以前,方晴有点什么心事,八成会跑来跟我叽叽喳喳吐槽半天。 现在?呵呵,我好几次撞见他俩凑在实验台角落,脑袋挨着脑袋,压低声音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嘴角都带着压不住的笑。 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外人勿近”的粉色泡泡氛围。 有一天,趁着顾师兄被导师叫走,林砚去打印材料的空档,我实在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蹭到方晴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压低声音试探地问:“喂,方晴,你和顾师兄……这进展到哪一步了?啥时候正式官宣在一起啊?” 方晴的脸“唰”地就红了,眼神飘忽,手里假装忙碌地整理着导线,语气带着点羞涩又有点无奈:“这……这得看他啊。” “啊?”我没听懂,“什么叫得看他?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吧?” 方晴对手指,声音更小了:“他又没有……没有正式跟我表白……我总不能自己往上贴吧?” 我简直要被她这神奇的脑回路惊呆了:“不是,方大小姐,你俩这天天同进同出、眉来眼去、都快黏成连体婴了,谈个恋爱还非得按流程先走个表白仪式?心意到了不就行了?” 方晴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抬起头,声音都拔高了:“那不然呢?!至少得有个明确的、正式的告白,我才能点头同意吧?这是基本的仪式感!难道你和林砚不是吗?” 她一脸“你不会也这么随便吧”的表情看着我。 我扶额,感觉跟她沟通有点困难:“我俩?我俩……好像是亲了一口就在一起了。”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那个混乱又悸动的夜晚。 “啥?!!”方晴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俩没确定关系就先亲嘴了?!陈锐啊陈锐!原来以为你是个矜持的正人君子,没想到谈起恋爱来也这么……这么离谱!” 她痛心疾首,仿佛我误入歧途。 “怎么了嘛!” 我被她这反应搞得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当时都形影不离快一个学期了,天天一起上课吃饭自习,彼此那点心思早就心照不宣了,又不是不熟!感觉到了,亲一下怎么了?很自然啊!” “熟了就能亲嘴?!”方晴的音调越来越高,“好好好,按你这逻辑,咱俩也挺熟的了,来,亲一个我看看?” 她故意把脸凑过来。 “草!”我吓得赶紧往后蹦了一步,差点撞倒旁边的示波器,“方晴你疯了!这话要是让那两位听见了,咱俩都得死无全尸!” 我指了指门口,心有余悸。 “别转移话题!”方晴不依不饶,抱着手臂,一脸失望地摇头,“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啊陈锐!原以为你会像我一样,崇尚这种正常、健康、有仪式感的恋爱流程!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随性!” “你对我滤镜也太厚了吧大姐!”我简直无语,“而且当时我和林砚是相互喜欢好不好!那个吻虽然是有点突然,但我一点儿也不排斥,甚至……” 我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还挺喜欢的。” “好一个‘不排斥’!”方晴冷哼。 “而且我当时也确实挺喜欢他的了啊!”我试图解释。 “好一个‘喜欢’!”她继续阴阳怪气。 “你够了啊方晴!” 我被她这复读机模式搞毛了,“每个人的恋爱模式不同好吗?有的人就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像你和顾师兄这种,明明互相喜欢得要死,还非得憋着等对方先开口表白,累不累啊?” 我忍不住反击,“再说了,顾师兄不向你表白,你为什么不主动向他表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男女有别那一套?” “我……我……”方晴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最后憋出一句,“凭什么啊!这种事哪有女孩子先开口的!” 我:“……” 得,这位大小姐的别扭和好胜心又上头了,在这种事情上也要争个输赢高低。 算了算了,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我摆摆手,表示投降:“行行行,您说得对,仪式感最重要!您就安心等着顾师兄的盛大告白吧!我等着吃喜糖!” 正好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林砚拿着打印好的资料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捕捉到我的位置,很自然地走过来,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下巴亲昵地搁在我的肩膀上,声音带着点刚忙完的慵懒和不易察觉的撒娇: “宝宝,我就去打印个材料的功夫,一回头就找不见你人了,让我一顿好找。” 他蹭了蹭我的颈窝,然后才抬起眼,看向对面脸色不太自然的方晴,语气随意地问道:“在这儿聊什么呢?气氛好像有点……激烈?” 方晴没好气地瞪了林砚一眼,又狠狠剜了我一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留给我們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嚯,”林砚挑眉,有点莫名其妙,“这大小姐又怎么了?谁惹她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靠进他怀里,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暖和踏实:“没什么,就是……我跟她分享一下我们俩当初是怎么确定关系的。她觉得我们太‘离谱’,不符合她心目中‘正常’的恋爱流程,没有正式告白就在一起了,缺乏仪式感。” 林砚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无奈和纵容:“那这确实得怨我。当时……确实是急了点,没忍住。” 他收紧手臂,把我抱得更紧了些。 我摇摇头,侧过脸蹭了蹭他的脸颊:“但要不是你当时‘急’了那一下,说不定我们俩真的就会因为各种顾虑和犹豫慢慢疏远了。毕竟当时……可是有好多人对你虎视眈眈呢。” 我想起当时表白墙那个表白现扬,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 林砚低低地笑起来,胸腔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我背上:“是啊,宝宝。那时候危机感太强了,我一点都不想拖,不想让你有任何不安或者被别人抢走的可能。就是迫切地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非常喜欢,喜欢到必须立刻马上在你身上打下我的烙印才行。”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融,眼神深邃得像要把我吸进去,“现在想想,确实挺冲动的,甚至有点冒险。万一……万一你对我没有一样的想法,被我吓跑了怎么办?”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 我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心跳也跟着加速。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小声说:“我当时……其实也是跟着感觉走的。最后……还是相信了身体的反应。” “嗯?”林砚的眼神暗了暗,带着点危险的探究,“身体的反应?” 我的脸更烫了,赶紧解释:“就是……觉得接吻感觉挺好的这件事啊!喂!你不要多想!” 我羞恼地捶了他一下。 林砚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我知道的,锐锐。我知道你当时和我抱有同样的感情,所以才会包容我那么莽撞的行为。”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正因为你接受了,甚至回应了,我才更加勇敢。如果你当时选择逃避或者拒绝……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能会懊悔沮丧很久吧。”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那些关于“流程”“仪式”的争论忽然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叹了口气,回握住他的手,语气里带着认命般的甜蜜:“好吧,看来我们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儿。都不按常理出牌。” 林砚笑得眉眼弯弯,凑过来在我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在遇到我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对象会是个男的?” 他语气里带着点好奇和揶揄。 我老实回答,顺便甩锅:“谁知道月老那老头怎么搞的?红线估计是缠乱了。” 林砚低笑,又亲了我一下,语气得意又自豪:“那得谢谢月老,给我们锐锐绑了这么个又帅又能干的男朋友。” 他故意在“能干”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眼神暧昧。 我的脸瞬间爆红,羞恼地瞪他:“……这月老倒是挺‘为我考虑’的哈!” 我们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实验室里刚才那点小小的争论气氛彻底烟消云散。 窗外夕阳正好,实验室里弥漫着松香和爱情甜蜜的味道。 至于方晴和顾师兄那漫长而曲折的“表白之路”……嗯,就让他们自己去慢慢摸索吧 第105章 假期 正好也快到林砚生日了,加上他需要代表初创公司去外地与合作方做一次正式视察,我们俩一合计,干脆把这次出差变成一次短途旅行,公私兼顾,完美! 至于实验室那个“哥布林”机器人?嗯……果断扔给顾师兄和方晴了! 美其名曰“给二位创造独处空间,促进感情升华”,实际上嘛……嘿嘿,我和林砚都心照不宣,赶紧溜之大吉,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去! 出发前一天下午,林砚在卧室里打开行李箱,开始井井有条地收拾行李。 我则懒洋洋地瘫在客厅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雪球。 小家伙被我揉得舒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软乎乎的一团窝在我肚子上。 玩着玩着,雪球大概是对房间里那个新出现的“大盒子”产生了兴趣,突然从我身上跳下去,三两下就蹿进了敞开的行李箱里,找了个柔软的衣服堆,揣起手手,一脸“朕就睡这儿了”的坦然。 我哭笑不得,赶紧爬起来过去把它捞出来,点了点它湿漉漉的小鼻子:“哎呀,小笨蛋,你不能跟我们走哦,乖乖在家看门,给你留了好多罐头呢。” 林砚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起来,他放下手里的衣服,走过来,接过我怀里的雪球放到地上,然后……手臂一伸,竟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喂!你干嘛!” 林砚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大男孩,抱着我掂了掂,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锐锐,如果你是一只小猫咪,那我也不能带你走了。” 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类比搞得一头雾水,挣扎着想下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才不是猫!快放我下来!” 他却抱得更紧,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脸颊,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抱着你,感觉你就像一只傲娇又可爱的小猫咪,让人想揣进口袋里带走。” 我的脸瞬间有点发热,又羞又恼:“林砚!你恋爱脑是不是太严重了点!快放我下来,雪球看着呢!” 脚边的雪球果然仰着小脑袋,“喵呜”叫了一声,开始用爪子扒拉林砚的裤腿,似乎在控诉这个两脚兽抢走了它的专属垫子。 林砚却不管不顾,抱着我在房间里转了个圈,声音愉悦得上扬:“锐锐,我的锐锐,跟我走喽~” 说着,又像刚才我蹭雪球那样,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颈窝。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模仿我刚才撸猫的样子!把我当猫撸了! “喂!林砚!别发癫了!” 我捶着他的肩膀,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 闹了一会儿,他才把我放下来,但还是紧紧圈着我的腰,眼睛亮得惊人:“老婆,我好期待这次旅行啊。” “为啥啊?” 我靠在他怀里,仰头看他,“不就是出个差,顺便玩两天嘛?” 虽然我也很期待就是了。 “因为……” 他神秘地眨眨眼,压低声音,“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呀!” 我:“……喂!哪有你这样的!惊喜说出来还叫惊喜吗?!”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捏了捏我的脸:“笨蛋,上次我出差的时候,不是就跟你提过一嘴,说有个关于你的东西要弄吗?这就忘了?” 我眨眨眼,想起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发热,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跳。 因为……我也给他准备了惊喜啊!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我们这算不算是……双向奔赴的惊喜? “好吧……原来是那个。” 我小声嘟囔,把发烫的脸埋进他胸口。 我们俩就这样,各自怀揣着不可告人(但彼此心知肚明)的小秘密和满满的期待,踏上了旅程。 --- 一路奔波,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城市。 合作方安排得很周到,直接派车把我们送到了下榻的酒店。 房间是合作方提前订好的,看起来规格不低,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 我一进门,就把自己摔进了那张看起来就无比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啊——坐车可真累呀!骨头都要散架了!” 林砚笑着摇摇头,任劳任怨地把行李箱放好,开始整理东西:“累了就躺着歇会儿,缓过劲儿来我们就出去觅食,听说这附近有家本地菜特别出名。” 我在床上惬意地打了个滚,像猫一样伸展四肢。 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过房间,忽然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造型别致的银色遥控器。之前光顾着扑床了,没注意。 手比脑子快,出于好奇,我顺手就抓了过来,想看看是控制什么的(以为是空调或者窗帘),手指无意识地按下了最上面那个最大的按钮。 “嗡——嗡——嗡——” 身下的大床毫无预兆地、以一种均匀而有力的频率开始震动!连带我的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颤! “我草!!!” 我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抓住床单,心脏砰砰狂跳! 旁边的林砚也停下了收拾的动作,诧异地看过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那个遥控器,以及身下嗡嗡作响、规律震动的床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挑眉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某种跃跃欲试的光芒。 “啊!不是!这、这什么鬼东西!” 我的脸瞬间爆红,像个熟透的番茄,又懵又羞耻,手忙脚乱地想把它关掉,“酒店怎么还有这种功能?!” 林砚低笑着走过来,也坐到了床上。震感通过床垫清晰地传到他那边。 他伸手把我捞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带着愉悦的震动:“看来……这个合作方,心思还挺‘细腻’啊。居然给我们订了个这么……有‘情趣’的房间?”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意外,反而有种“原来如此”的了然。 “喂!再细腻也不能这样吧!” 我羞愤地在他怀里挣扎,想把那个该死的遥控器扔出去,“这让人怎么睡啊!” 林砚却抱紧我,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和床的震动混在一起,搞得我头晕目眩:“哈哈,我就跟他们提了一嘴,我会和我对象一起来住……真是没想到……” 他顿了顿,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变得低沉而暧昧,“他们……这么上道?” 说着,他的吻就落了下来,精准地捕获了我的嘴唇。 “唔……林砚……等……”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措手不及,又被身下持续不断的震动搅得心慌意乱,推拒的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这个吻带着笑意和明显的意图,缠绵又霸道。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我气喘吁吁地指控,嘴唇又麻又肿,“太坏了!我说你怎么之前那么期待这次旅行!原来早就知道有这种‘惊喜’等着!” 林砚一脸无辜,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锐锐,这次你真的冤枉我了!天地良心,我只说了带对象来,让他们安排个安静舒适点的房间,真不知道他们理解成了这样,还准备了这种……‘附加功能’。”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那亮得惊人的眼神和压不住的嘴角,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赶紧抓起遥控器,对着那个按钮又狠狠按了一下! “嗡”声戛然而止,世界终于清静了。 床恢复了平静,但我狂跳的心却一时半会儿缓不下来。 我惊魂未定地研究着手里的遥控器,上面不止一个按钮,还有好几个看不懂的图标,甚至……我怀疑地瞄了一眼那个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该不会还藏着什么更离谱的“配套设备”吧?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休息!我需要冷静!” 我把遥控器扔得远远的,一头栽进柔软的枕头里,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个发烫的耳朵尖。 “好的老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林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心情好得不得了。他俯身过来,隔着被子亲了亲我的后脑勺。 虽然我没看见,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起身时,目光在那只被扔到沙发角落的遥控器上,停留了好一会儿,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期待。 完了完了,这次旅行,感觉……会有点过于“刺激”了!我的腰……已经开始提前感到酸痛了! 第106章 产品 中午被林砚温柔(且坚持不懈)地叫醒,去吃了个当地特色的美食,肚子填得饱饱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回到酒店,林砚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深灰色的布料剪裁合体,衬得他肩宽腰窄,线条利落,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整个人透着一股平日里少见的精英范儿和……禁欲感? 我靠在门口,看着他对着镜子系领带,手指灵活地翻转,心里莫名有点痒痒的。 “看傻了?”他透过镜子看到我直勾勾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 “少臭美!”我嘴硬地反驳,耳朵却有点热,赶紧移开视线,“快点,不是要去视察吗?” 合作方的公司离酒店不远。 一进公司大门,一位看起来像是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一口一个“林总”,态度恭敬。 寒暄了几句,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礼貌的疑惑:“林总,这位是……?” 我正有点局促,林砚已经无比自然地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身边带了带,语气平静却笃定地介绍:“这位是我的爱人,陈锐。陈总。” 陈……陈总?!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可能看起来更像面瘫),心里已经在疯狂呐喊: 什么总啊!我就是个苦哈哈的研究生!林砚你瞎给我封什么官! 那位经理显然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堆起更热情(甚至有点过于热情)的笑容,连忙朝我伸出手:“哈哈哈,原来如此!失敬失敬!陈总好,陈总好!” 他握手的力道很足。 虽然现在社会开放,同性恋人不少见,但像林砚这样在商业场合毫不避讳、直接以“爱人”和“总”相称的,估计还是少数中的少数。 我硬着头皮跟他握了握手,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 一行人往里走,经理一边介绍公司情况,一边试图跟我搭话:“陈总真是年轻有为啊!不知道陈总的公司主要是做什么方向的?” 我:“……” 救命!我哪来的公司! 就在我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怎么编(或者老实交代)时,林砚再次淡定接话,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锐锐的公司主要方向是AI人工智能与游戏领域的深度结合,做一些前沿性的探索。” 我:“???” 我在旁边只能配合地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实则内心慌得一批)的微笑。 林砚你叽里咕噜瞎编什么呢! 这牛吹得也太大了!还公司!还深度结合! 我连个像样的游戏demo都还没折腾出来呢! 经理一听,眼睛更亮了:“噢噢!原来是这个方向!高精尖啊!其实我们公司最近也有往智能家居AI化方面发展的意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陈总公司合作一下?” “啊……这个……”我头皮发麻,赶紧摆手,“目前……目前来说,我们主要还是集中在理论研究层面,暂时还没有考虑过具体的落地合作……” 求求了,别再问了! 林砚似乎看出我的窘迫,适时地给我(和他编出来的公司)抬轿子:“李经理,锐锐他们研究的更偏向底层的神经网络架构和算法优化,追求的是通用性和突破性。智能家居这类应用,市面上成熟的AI解决方案已经很多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有那么回事。 经理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好吧好吧,那真是有点可惜了。期待陈总以后有适合的项目,一定要考虑我们啊!” 我暗暗松了口气,偷偷在身侧掐了林砚的手臂一下。 让你瞎说!林砚面不改色,反手就精准地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紧扣,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稍微安抚了一下我砰砰乱跳的小心脏。 总算来到了生产车间。 巨大的空间里,机器轰鸣(但不算吵),一条条自动化生产线井然有序地运行着。 机械臂灵活地抓取、组装、焊接,动作精准流畅,带着一种冰冷的科技美感。 与此同时, 一些穿着工装的工人也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人机协作,效率很高。 我好奇地打量着旁边电脑屏幕上滚动的数据,似乎是产品的生产进度、参数检测结果之类的,非常详细。 经理介绍说这边主要是核心零部件的生产和组装,成品线还在更里面。 他详细讲解了各个生产环节,特别自豪地指着那些机械臂:“林总,陈总,您看,这些机械臂本身也是我们公司的产品,现在投入到我们自己生产线中使用,算是用实战检验产品性能,也是我们技术实力的一个体现。” 我在旁边听得半懂不懂,什么伺服电机、运动控制算法、精度补偿……一大堆专业术语砸过来,感觉脑子有点过载,只能配合地点头,假装自己很懂。 走到生产线末端,经理拿出一个刚下线的、银光闪闪的金属部件样品,小心翼翼地递给林砚。 林砚接过来,神情专注,里外仔细查看了很久,甚至还掂量了一下重量,敲击听声,最后才点了点头,然后……转手就递给了我。 我:“!!!” 我仿佛接过了一颗定时炸弹!这东西看着就贵!而且我完全不知道它是干嘛用的! 我只能硬着头皮,学着林砚的样子,装模作样地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触手冰凉,做工倒是挺精细的,边角处理得很圆滑。 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赶紧像烫手山芋一样还了回去。 “怎么样,锐锐?”林砚偏偏还要问我意见,眼神里带着笑意。 我内心哀嚎:我能看出个啥啊! 我只能觉得这金属疙瘩质量应该挺好的,挺压手? 斟酌了半天,我憋出一个自认为最安全、最万能的评价:“嗯……不错。” 林砚挑眉,显然对这个过于敷衍的回答不太满意。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转头对经理低声说了几句。 经理立刻点头,让人去取了一些新鲜的蔬菜肉类和一个看起来挺普通的智能冰箱过来。 然后,在我和经理疑惑的目光中,林砚拿起那个银光闪闪的部件,熟练地安装在了冰箱门内侧一个特定的卡槽里。 接着,他把那些食材依次放了进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冰箱门上的显示屏立刻亮起,不再是普通的温度和时间显示,而是清晰地列出了刚放进去的每一种食材! 旁边还自动匹配了推荐食谱、预估保鲜期,甚至还能根据食材搭配给出营养建议!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魔法?! 林砚看着我惊讶的样子,这才笑着解释,语气带着点小得意:“之前我研究的一个方向就是高精度传感器和模式识别。这个部件是核心之一,能非接触式快速识别物体成分和状态。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快就落地到智能家居产品里了,效果还挺不错。” “哇!真厉害!”我这次是发自内心地赞叹,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可比干巴巴的“不错”有诚意多了! 林砚看了我一眼,眼神弯了弯,似乎这才满意了。 第107章 惊喜 等展示完毕,工作人员把东西收好。 林砚又和经理聊了几句,大致意思是对这批样品很满意,可以加快推进后续大批量生产的流程了。 事情谈得差不多,林砚看了看表,重新牵起我的手,对经理说:“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和我爱人就先走了。” 说着,他非常自然地揽住我的腰,把我往怀里带了带,姿态亲昵又占有欲十足。 那经理显然又看呆了,估计没见过谈完生意秒变恩爱模式的,只能连连点头:“好好好!林总陈总慢走!期待下次合作!” 我被林砚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搞得脸热,几乎是被他半搂半抱着带离了车间。 一路无话,直到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消防楼梯口。 林砚忽然脚步一拐,拉着我就推门进去了。 “哎?你干……” 我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他一把按在了冰凉的白墙上! 他一只手撑在我耳侧的墙上,另一只手还搂着我的腰,把我完全圈在他的气息范围内。 经典的壁咚姿势!而且他还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 而我……穿着休闲卫衣和牛仔裤……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又羞耻又有点想笑,感觉自己像个误入总裁剧场的保洁小妹。 “喂,林砚,” 我忍不住吐槽,试图缓解这尴尬又暧昧的气氛,“戏瘾犯了?真把自己当霸总了?” 林砚低头看着我,眼底闪烁着危险又愉悦的光芒,声音压低,带着点磨砂质感:“是啊,‘陈总’。” 他故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刚才在车间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什么商业合伙人呢,点评得那么‘客观冷静’。” 我品了品他这话里的酸味,恍然大悟! 原来这家伙是在不满我刚才那个过于“官方”的夸奖! “哎呀,那不是当着外人的面嘛!” 我哭笑不得,“我毕生所学的商业词汇都用完了!就憋出个‘不错’!你要是不演示那一下,我还以为那是个新型水表呢!我还能说啥?” 林砚被我“新型水表”的比喻逗笑了,但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嘴唇:“所以,宝宝连夸老公都夸得这么官方,这么见外?嗯?” “那你想怎么着啊?”我被他逼得没办法,心跳加速。 “我想要……更有感情一点的。”他的眼神意有所指地落在我的唇上。 我脸一热,豁出去了,搂住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声音黏糊糊的:“好好好!我家老公最——厉害了!是世界第一厉害的!行了吧?” 林砚这下彻底乐开了花,眼睛弯成了月牙。他收紧手臂,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低头结结实实地回吻过来。 这个吻可比刚才那个敷衍的盖章深入多了,带着浓浓的喜悦和占有欲,吻得我腿软腰酥,气喘吁吁。 “唔……够了……”我好不容易推开他一点,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还在人家公司大楼呢!收敛点儿!” 林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眼神暗沉:“老婆的意思是……如果是在我们自己公司的大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喂!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羞恼地捶他,“你别曲解我的话!” 林砚低笑起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语气却变得认真而憧憬:“反正……以后都会有的。老婆,你就等着瞧吧。现在只是让别人代工生产核心部件。等以后我们自己的研发更成熟,资金更充裕,建起自己的工厂和生产线,就不用这么麻烦,看人脸色了。” 看着他眼中闪烁的野心和光芒,我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我用力回抱住他,声音坚定:“太棒了!老公,我相信你!我们一定会越做越大的!” 昏暗安静的楼梯间里,我们紧紧相拥,交换了一个带着对未来无限憧憬和信心的吻。 西装革履的“林总”和卫衣牛仔裤的“陈总”,在这一刻,只是两个为共同梦想而兴奋的年轻人。 --- 晚上的应酬酒局,比我想象的还要……热烈。 一桌子的什么总什么董,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说的都是我听不太懂的商业术语和行业八卦。 林砚显然是主角之一,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举止得体,言谈风趣,既能切入专业话题,也能聊些风花雪月拉近距离。 我坐在他旁边,尽量降低存在感,扮演好一个安静漂亮的“挂件”。 但总有人会注意到我,笑着举杯示意。 每次我刚想硬着头皮去拿酒杯,林砚的手总会快一步,自然地端起我的杯子,笑着对敬酒的人说:“李总/王董/张哥,多谢厚爱,我家锐锐酒量浅,这杯我替他,您多包涵。” 然后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一顿饭下来,他替我挡了多少杯,自己又喝了多少杯,我都数不清了。 看着他依旧谈笑风生,但眼角眉梢已经染上了明显的醉意,耳根也红透了,我心里又急又心疼,在桌底下偷偷拽他的衣角,小声说:“少喝点,你自己也慢点喝。” 他反手在桌下握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捏,递给我一个“放心,没事”的眼神,转头又和旁边一位老总聊起了最新的行业动态。 好不容易熬到酒局散场,跟各位老总们道别。一走出饭店,晚风一吹,林砚的脚步明显有些虚浮,大半重量都靠在了我身上。 他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混合着他本身清爽的味道,形成一种有点撩人又让人心疼的气息。 “锐锐……老婆……”他搂着我的腰,脑袋歪在我颈窝里,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们回酒店……老公给你准备了……惊喜……” 都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惊喜呢? 我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心里软成一滩水,费力地撑着他,拦了辆出租车,“好好好,有惊喜,我们回去看惊喜。” 一路上,他就像只大型树袋熊,紧紧扒着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的名字,一会儿说“老婆你好香”,一会儿又说“老公厉害吧”,像个讨要夸奖的小朋友。 我一边应付着他,一边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感觉心里被一种饱胀的幸福填得满满的。 这个人,在外面是独当一面的“林总”,喝醉了在我面前,却只是个黏人又可爱的傻瓜。 好不容易把他拖回酒店房间门口,刷开房门。灯一亮,我愣住了。 床上——用鲜红的玫瑰花瓣铺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 床头柜上,暧昧的暖黄色灯光柔和地亮着,旁边放着两个高脚杯,一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已经打开,醒酒器在一旁等着。 这……这就是他说的惊喜?一个精心准备的、极度浪漫……且暗示性极强的夜晚?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这个已经站不稳、眼神迷离、浑身酒气的男人,哭笑不得。 “林砚……这就是你的惊喜啊?”我把他扶到床边坐下。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床上的布置,傻笑起来:“嗯!喜欢吗?老公……专门给你准备的……迷情夜晚……”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杯酒。 我急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捏住他发烫的脸颊:“还喝?!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迷情夜晚呢,我看你是昏迷夜晚!” 他却抓住我的手,借力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真的倒了两杯酒,然后递给我一杯,眼神努力想做出深情诱惑的样子,但因为醉意,反而显得有点滑稽和可爱:“我……我没醉!真的!放心吧……你老公……厉害着呢……” 话音还没落,自己先晃了一下。 我真是被他气笑了,赶紧接过酒杯放到一边,扶住他:“是是是,你最厉害!厉害得都快站不稳了!” 我果断拿起房间电话,叫了份醒酒汤。 刚放下电话,回头就看见他又想去拿酒杯,结果手一抖,小半杯殷红的酒液一下子洒在了我的浅色卫衣胸口,迅速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污渍。 “哎呀!”我惊呼一声,看着湿漉漉、黏糊糊的胸口,一阵无奈。 刚想脱掉这碍事的衣服,某个醉鬼却眼睛一亮,猛地凑了过来! 他把我压倒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脑袋埋在我颈窝,对着那片被酒液浸湿的布料又舔又吸,湿热的触感和酒气的蒸腾,加上玫瑰浓郁的花香,瞬间形成一种极其刺激感官的氛围。 我身体一僵,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窜向下腹,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林砚……别……”我推拒着他的脑袋,声音都有些发颤。 再这样下去,真要擦枪走火了! 可他醉成这样,怎么能…… 幸好,门铃及时响起——醒酒汤到了! 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用尽力气把这个大型醉汉从我身上推开,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衣服,跑去开门。 接过醒酒汤,我几乎是半哄半强迫地给他灌了下去。 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脱掉他那身昂贵的、带着酒气的西装,松开领带,让他躺进那片玫瑰花瓣里。 “乖乖躺着,缓缓酒劲,我先去洗个澡。”我拍了拍他滚烫的脸颊。 他躺在花瓣中,眼神迷蒙地看着天花板,嘴里还不停地喃喃着我的名字:“锐锐……老婆……我的宝贝……” 我一边收拾着狼藉的桌面,一边忍不住吐槽:“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刚才饭局上喝那么起劲!晚上还非要搞这些惊喜……我看你啊,就是有心而力不足!” 说完,我拿起干净睡衣,走进了浴室。 第108章 惊喜×2 温热的水流冲唰在身上,舒服得我叹了口气,慢慢洗去身上的酒气和黏腻。 正洗得投入,忽然听到浴室门“咔哒”一声轻响。 我猛地回头,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林砚居然倚在门框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或者根本没睡沉),身上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大半,露出结实的胸膛,头发凌乱,眼神虽然还带着些许醉意,却更多了一种危险的、风情万种的侵略性,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声音都变了调:“喂!你……你怎么起来了?!不好好躺着!”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因为酒醉而更加沙哑性感,一步步走进水汽氤氲的浴室:“因为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埋怨我……说我有心而力不足?” 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腹肌滑落。 我心脏狂跳,下意识后退,“草……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醒了?” “嗯……醒酒汤好像有点用……或者说,”他逼近我,眼神在我赤裸的身体上毫不掩饰地流转,带着灼人的热度,“被某个小坏蛋质疑‘能力’,气醒了一半。” 他伸手,抚上我的腰侧,“所以……我们要不要……继续进行今晚被打断的‘惊喜’计划?” ……和谐…… 太过胡闹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我俩谁也没能按计划爬起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晒到屁股上了,我还瘫在床上,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扭头一看,林砚这罪魁祸首居然也罕见地没醒,呼吸平稳,睡颜安静,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完全看不出昨晚那副又凶又狠、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架势。 哼,估计也是酒精上头,加上……咳,劳累过度了。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上午去参观那个超有名的博物馆,票都提前预约好了。 这下全泡汤了。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准备刷刷新闻打发时间,等某个睡美人自然醒。 果不其然,一解锁屏幕,就看到方晴的微信消息轰炸,满屏的感叹号和控诉。 大意就是顾师兄越来越“过分”,仗着项目之名,几乎二十四小时跟她绑在一起,实验室里所有人都默认他俩是一对了,各种起哄调侃,偏偏顾师兄本人对此不置可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搞得她不上不下,焦躁得很。 我看得忍不住笑出声,手指飞快打字回复:「这不挺好的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俩这跟谈了有啥区别?」 消息刚发出去,旁边的人就动了动。 林砚被我窸窸窣窣的打字声和低笑声吵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臂就习惯性地圈过来,一把将我捞进怀里,顺便精准地抽走了我的手机扔到一边。 “唔……锐锐,大早上笑这么开心……”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慵懒,下巴在我颈窝里蹭啊蹭,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和指控,“一点儿都不尊重我……都不多看看我。” 我挑眉,得了,这货酒醒了,但恋爱脑(和醋劲)一点没退。 “我咋不尊重你了?” 我故意逗他。 “你昨天刚和我……睡完,”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热气呵得我耳朵痒,“今天一睁眼就和别的女人聊天聊得那么开心……” 那语气,活像个被冷落、被辜负的小媳妇。 我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气笑了,翻身假意骑到他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没用力):“你还好意思提昨天!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谁让你喝那么多!还……还那么疯!” 想起昨晚的一些片段,我的脸又开始发烫。 林砚一点儿不怕,反而笑着仰起头,亲了亲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眼神讨好:“老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不都是为了工作,为了我们的未来嘛?你老公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应酬难免……” 我噘嘴,心里其实明白,但就是忍不住心疼和一点点后怕:“什么大事不大事的?能安安稳稳吃饱饭就行了!我可不想你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好好好,” 林砚从善如流地点头,把我重新搂进怀里安抚,“等回去我就抓紧招几个靠谱的员工,把业务线理顺,以后这种应酬就让下面的人去,我多陪老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我哼唧了一声,算是勉强放过他。 “不过话说回来,宝宝……” 他忽然一个翻身,轻松调换了我们的位置,把我压在身下,眼神变得幽深,“你这个姿势……是暗示我想再来一次晨间运动吗?” 他还故意顶。 “喂!林砚!”我瞬间炸毛,手脚并用地把他推开,“起开!我饿了!要吃饭!” 林砚低笑着被我推开,也没再坚持,只是眼神依旧黏糊糊地看着我:“好好好,先吃饭,补充体力……” “滚蛋!”我抓起枕头砸向他。 --- 磨磨蹭蹭吃完早午餐(或者叫午茶?),下午总算去了博物馆。 心不在焉地逛了一圈,脑子里却一直在惦记着晚上林砚说的那个“惊喜”。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按照地址找到那家公司。 接待处很气派,前台小姐姐礼貌地确认了我们的预约后,一位经理模样的人很快迎了出来,热情地将我们引到一个类似产品展示厅的地方。 展厅里灯光很亮,陈列着各种造型各异的机器人。 经理走到一个被绒布盖住的展柜前,笑着对我们说:“林先生,陈先生,这就是根据您提供的概念图和需求定制的作品。” 说着,他轻轻拉开了绒布。 当那个机器人的全貌映入眼帘时,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屏住了! 这……这不是…… 银灰色的流畅机身,略带棱角的头部设计,胸口熟悉的能量指示灯,还有手臂上那标志性的结构……这分明就是我玩了无数遍、最喜欢的那款单机游戏里的辅助机器人! 是那个只在幻想中存在的样子! “不是……林砚……这……”我震惊得语无伦次,指着那个机器人,又看看林砚,“这个东西……是怎么被做出来的?!” 这简直像是从二次元直接走进了三次元! 林砚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得特别得意,他拉住我的手,带我走近一些:“宝宝,先别急,等开机之后更有意思。” 他示意了一下经理。 经理点点头,在机器人背后某个位置按了一下。 轻微的启动声响起,机器人胸口的指示灯亮起柔和的蓝光。 它头部那个类似显示屏的区域闪烁了几下,出现了一个简单的笑脸表情符号。 接着,一个带着点电子合成感,但意外有点萌的机械音响起: “你好,主人。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激动得手心冒汗,心脏砰砰直跳。我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地靠近一步,对着它说:“你……你好?” 机器人的“脑袋”微微转向我的方向,显示屏上的笑脸变成了一个眨眼的动画:“主人的声纹特征已记录。启动专属定制模式‘锐锐的伙伴’。” 然后,它开始用那种电子音,一句接一句地念出了好多游戏里那个机器人的经典台词! 虽然音色是电子的,但语气起伏和节奏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我激动地抓住林砚的胳膊,语无伦次,“它怎么会……天啊!” 林砚搂住我的肩膀,笑着解释:“这家公司是专门做高端定制机器人的,技术和工艺都是一流,但名额很少,审核也严。上次我出差急着赶去见的,就是他们的总裁,软磨硬泡了好久,又提供了详细的设计概念和游戏资料,他才总算点头,特批了这个定制名额给我。” 原来他那天行色匆匆,是为了这个! 我还在巨大的惊喜中没回过神来,那个机器人却突然又开口了,它灵活地转动了一下“脖子”,显示屏上出现一个爱心表情:“检测到主人情绪值超高!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您的爱人呢?” 我噗嗤一下笑出来,心里被巨大的幸福和感动填满。 我转过身,踮起脚用力抱住林砚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谢谢老公!我太喜欢了!真的!” 也顾不上旁边还有经理和偷笑的前台小姐姐了。 林砚回抱住我,笑得见牙不见眼。 当然,这么大个家伙没法直接拎走。 办好繁琐的托运手续后,我们才离开公司。 回去的路上,我还沉浸在巨大的不真实感中,拉着林砚的手喃喃自语:“这个惊喜……我真的……太喜欢了……” “我第一次知道这家公司的时候,就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林砚握紧我的手,语气温柔又满足。 走着走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停下脚步,拽了拽林砚:“林砚!快!我们赶紧回酒店!” “嗯?”林砚挑眉,坏笑着凑近我,“这么快就想着要‘报答’我了?老婆这么热情,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他的手不老实起来。 “不是啦!”我红着脸拍开他的爪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是想……带你看看我给你的惊喜!生日礼物!” 第109章 时空 一路几乎是跑回酒店的。 一进门,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行李箱,从最里面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U盘。 林砚看着我手里那个小小的金属块,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宝宝,这么高科技的礼物?U盘里存了什么机密文件?还是……你的学习资料?” 他故意逗我。 “哎呀,你想哪儿去了!”我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脸上发热,“其实……就是一个小游戏啦。我自己做的。” 我拉着他坐到电脑前,插上U盘,找到那个唯一的安装文件,双击运行。 进度条飞快跑完,桌面上出现了一个像素风格的图标。 图标的文字是:「哥布林遇上玉菩萨」。 林砚看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挑眉,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玩味。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把他按在电脑椅上:“你来操作。” 自己则被他拉着坐到了他腿上,被他圈在怀里。 林砚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握住鼠标,点击了那个图标。 游戏启动,屏幕黑了下去,然后,几行白色的像素字缓缓浮现: 「这个游戏,送给我最爱的人。」 「——林砚」 看到这行字,林砚的手臂明显收紧了一下。 他侧过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声音低哑:“我也最爱你了,老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推推他:“好了好了,肉麻死了……赶紧继续看!” 林砚低笑,转回去,点击了鼠标。 画面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像素风格的……家? 布局、家具,甚至墙上挂的画,都无比熟悉!这分明就是我们家的翻版! 而屏幕上,一个像素小人正站在房间中央。 那个小人的发型、穿着……分明是Q版的林砚! 林砚看到这一幕,握着鼠标的手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触动。 他几乎是本能般地操作着那个像素小人,在房间里走动。 当小人走到书桌前时,另一个像素小人出现了! 他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闪烁着游戏画面——是Q版的我! Q版的“我”察觉到“林砚”的到来,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感叹号,然后从椅子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跑到“林砚”面前。 像素对话框弹了出来: 「林砚,你来了!」 「二次元的我,等了二次元的你好久了 : )」 「怎么样?这个游戏还不错吧?」 「说实话,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 「刚好我最近不是在研究游戏嘛,所以我就用RPG Maker做了这个小游戏。」 「不过你可别小瞧它!里面的人物接入了我写的NPC智能对话插件哦!(虽然还不太成熟啦……)」 「目前,它大概能模拟出我的性格和说话方式吧~」 「接下来,试试在对话框里输入你想对我说的话吧!」 林砚沉默地看着屏幕上那些一行行跳出来的、带着明显“陈锐”风格的话语,然后又侧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复杂极了,有惊喜,有感动,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看我干嘛……快打字啊。”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心里既期待又紧张,还有点展示自己心血成果的羞涩。 林砚转回头,修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犹豫了几秒,然后认真地敲下:「老婆,我爱你。」 我:“……” 果然!我就知道! 屏幕上的像素“我”立刻有了反应,小人脸红了(像素点变成了粉色),还生气地跺了跺脚(像素特效),对话框弹出:「能不能有点新意啦!我早就知道你要说这个!(〃>目<)」 林砚低低地笑出声,肩膀都在抖。 他又想了想,打字问:「二次元的你,过得好吗?」 像素“我”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显得很开心: 「当然过得好啦!二次元的我不用担心论文和秃头,可以一直打游戏!最重要的是……还有最爱的人陪在身边呀!(* ̄︶ ̄)」 林砚看着这行字,嘴角带着笑,又打字:「这不跟三次元差不多吗?」 像素“我”停顿了一下,对话框缓缓弹出:「不哦。二次元的我们……是不会变老的呀。」 这句话跳出来的瞬间,林砚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 他盯着那行像素字,看了很久很久。 抱着我的手臂也无意识地收紧了。 我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有点酸涩,有点难受,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这个小细节……果然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锐锐……”林砚的声音有些哑,他轻轻捧起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探究,“三次元的锐锐……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吗?” 在他的注视下,我那点隐秘的心思无所遁形。我咬了咬下唇,有点不好意思,嘴里泛起一阵苦涩,轻轻点了点头:“大……概吧。”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宝宝,为什么会想这个?”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语气里满是疼惜。 我垂下眼睫,不敢看他,声音更小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因为我怕……等我老了,头发白了,脸上都是皱纹,不好看了……甚至……死了……下辈子……就遇不到你了……” 说出这些话,需要很大的勇气,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恐惧。 林砚彻底怔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剧烈地波动着,仿佛有万千情绪在其中翻涌。 下一秒,他猛地将我紧紧、紧紧地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永不分离。 “傻瓜……”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无比坚定,“不管是这辈子,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甚至不管是哪个时空,哪个世界!我们都会找到彼此,都会在一起的!我保证!” “真的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二次元的我们不已经在你的努力下在一起了吗?” 林砚指着电脑屏幕说。 他的承诺像最温暖的铠甲,瞬间击溃了我心中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用力回抱住他,在他怀里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嗯!嗯!会在一起的!一定会!” 电脑屏幕上,那个像素Q版的“我”还静静地站在那里,对话框显示着「等待输入……」的字样。 而屏幕之外,三次元的我们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烙印进灵魂最深处,跨越一切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第110章 海边 接下来几天,总算有点正经旅游的样子了。 林砚这家伙提前做了足足的攻略,手里还扛着个看起来挺专业的相机,拉着我满城跑,打卡各种地标、美食店。 我笑他像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他搂着我的腰说:“给自家老婆当导游,天经地义。” 这个城市最负盛名的就是那片绵长的海岸线和细软的沙滩。 听说这里是著名的“情侣圣地”,傍晚时分尤其热闹。 这天傍晚,我们也溜达着来到了海边。天色尚明,夕阳给云层和海面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边。 我脱了鞋,赤脚踩在微凉细腻的沙子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林砚也学着我,把鞋袜脱了拎在手里。 我们先是在浅水区玩闹了一会儿,任由海浪一波波漫过脚踝,又退去。 林砚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地给我拍了不少照片,有傻笑着踩水的,有弯腰捡贝壳的,还有被他突然偷袭亲了一口而惊慌失措的。 我也抢过相机,给他拍了几张,这家伙仗着颜值高,随便一站就是风景。 后来,我们干脆牵着手,沿着海岸线慢慢走。沙滩上确实有很多情侣,依偎着说笑,或者像我们一样牵手漫步。 也有不少孩子在追逐打闹,欢声笑语和海浪声混在一起,充满了生机。 偶尔,能感觉到一些视线落在我们紧握的手上,带着好奇、探究,或者别的什么。 但当我们坦然回望,或者根本不在意地继续我们自己的事情时,那些目光大多也会讪讪地移开。 走到一片刚被海浪冲刷过的、平整湿润的沙滩前,林砚忽然松开我的手,蹲下身,用手指认真地在沙子上划拉起来。 我凑过去一看,忍不住笑了。 他用漂亮的花体字写下了我们名字的缩写“L.Y”和“C.R”,中间还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心。 “幼不幼稚啊,林老板?”我笑着调侃他,“多大的人了,还学小男生小女生玩这个。” 林砚抬起头,眼睛在夕阳下亮晶晶的,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低,飞快地在我唇上亲了一口,理直气壮地说:“我看很多人都这样写!这是情侣海滩打卡必备项目!” 说着,他还指了指旁边沙地上好几对类似的图案。 我笑着摇摇头,还是蹲下来,拿出手机给那行字和那颗心拍了张照片:“再不拍,一会儿海浪上来就冲没喽。” 林砚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温柔。 这时,一个看起来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抱着个小桶,好奇地凑过来,盯着我们俩,又看看沙地上的字,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们,你们是情侣吗?” 我一下子有点窘,被小孩子这么直白地问出来,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啊……这……” 林砚却非常自然地蹲下来,视线和小男孩平齐,笑着点点头,语气肯定:“是啊,我们是情侣。” 小男孩歪着脑袋,脸上是大写的困惑:“可是……情侣不应该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吗?” 林砚脸上的笑容没变,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声音很温和:“等你再长大一点,可能就会明白啦。有时候缘分到了,喜欢上一个人,是男生还是女生,其实没那么重要。”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睛,忽然语出惊人:“我知道了!是因为你喜欢这个哥哥,所以就不管是男生女生了,对吧?” 他小手指了指我。 我:“……” 林砚噗嗤笑出声,用力点头:“对!真聪明!” 正说着,一个年轻女人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脸歉意:“浩浩!都说了不要乱跑,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她对我们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孩子太调皮了。” “没事,您儿子很可爱。”林砚站起身,礼貌地笑笑。 女人又道了声歉,拉着小男孩走远了,隐约还能听到她低声教育孩子:“不可以随便问别人这种问题哦……”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点感慨,伸手拉住林砚的手:“有时候觉得,还是和小孩子相处简单点。” 林砚耸耸肩,反握住我的手:“小孩子的世界单纯,还没被那么多世俗规则框住,当然想什么就问什么。” 我点了点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时有些出神。 “锐锐,”林砚轻轻晃了晃我们交握的手,“会觉得害怕吗?面对那些可能的不理解和目光。” 我回过神来,立刻摇头:“一点儿也不觉得怕。” 有他在身边,好像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那刚才那小男孩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迟疑了一下?”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我叹了口气,拉着他继续慢慢往前走:“那毕竟是个孩子啊……孩子的世界很小,听到的、看到的、被灌输的观念都很直接。我怕我随便一句话,会让他困惑,或者被他的家长觉得……我们在灌输什么‘不对’的观念。” 我只是不想给一个单纯的孩子带去不必要的困扰。 林砚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你没说错,这方面确实需要更谨慎一点。” 走着走着,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侧过头问他:“林砚,你喜欢小孩吗?” 林砚闻言笑起来,侧过头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语气暧昧:“如果你能给我生一个,那我倒是挺喜欢的。” 我的脸“腾”地就红了,羞恼地捶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我哪能生?!” 林砚故意逗我,眼神坏坏的:“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看来以后还得再加把劲才行……” “喂!我是说认真的!”我耳根都烫了,这人怎么什么都能拐到那方面去! 林砚看我真有点急了,才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起来:“锐锐,你怎么会突然想这个?担心我们会因为缺少孩子而人生不完整?” “嗯……”我低下头,用脚趾划拉着沙子,“毕竟养孩子也是很多人人生里的一件大事吧?这样……你会不会觉得缺失了一项很重要的体验?” “锐锐,你想什么呢?”林砚停下脚步,双手扶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温柔,也很坚定,“人生是自己定义的,从来就没有那么多‘应该’和‘必须’。没有人规定必须在什么年龄结婚生子,也没有人规定必须体验所有所谓‘完整’的人生项目。幸不幸福,完不完整,只有我们自己说了算。” 我愣愣地看着他。 是啊,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原来潜意识里,还是会受到外界主流声音的影响吗? “如果所有人都按一条设定好的路线走,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太无聊了?” 林砚继续说,海风吹起他的额发,夕阳给他的轮廓镶上了一道金边。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那条路才是‘正确’又轻松的吧。” 我轻声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结婚,生孩子,孩子好好学习,长大再重复这个过程……虽然不得不承认,沿着这条被大多数人走过的路走,来自外界的阻力会小很多,生存的压力也可能小一点……但那样,就一定会快乐吗?” 我想起了我自己的家庭,还有林砚那个复杂的家族。 “是啊,”林砚把我搂进怀里,下巴蹭着我的发顶,“所以我才特别珍惜你,锐锐。你就像一颗自由生长的小行星,不在乎别人的轨道,有自己的运行法则。这很酷。” 我靠在他怀里,忍不住笑起来:“现在想想,反而是我开始患得患失了?大概是因为……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失去体验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性吧。” 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替他考虑那么多。 “老婆,”林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和感动,“这是因为爱吗?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开始替我操心这些了?” 我的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就我个人而言……还是觉得两个人自由自在的最好,才不想被个小电灯泡打扰呢!” “那就遵从你个人的想法!”林砚毫不犹豫地说,“你想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 “那怎么行……”我小声反驳,“也不能太自私吧……” “怎么不行?”林砚捧起我的脸,眼神灼灼,说得斩钉截铁,“天大地大,锐锐最大。你的感受和想法,就是我最重要的考量标准。”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心里那点小小的纠结和阴霾瞬间被海风吹散了:“林砚你哈哈哈……你真是……” 我笑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抱住他。 我们也笑起来,在夕阳下的海滩上紧紧相拥,像两个得到了全世界最甜糖果的孩子。 之后,我们并肩坐在沙滩上,看着巨大的、咸蛋黄般的落日一点点沉入海平面,将天空和海浪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瑰紫。 我们在落日熔金的光辉里接吻,也在涌上来的清凉海浪中接吻,咸涩的海风和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夜幕降临,繁星渐次出现。 我们依偎着坐在沙滩上,听着潮起潮落。 “林砚,你看那颗星星,” 我指着天边一颗挺亮的、微微发黄的星星,“我小时候它就在那儿了,好像没什么变化。” “那颗啊,”林砚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是挺亮的。你小时候还给星星起过名字?” “嗯……好像起过,不过现在忘了叫啥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那现在再起一个?”林砚提议。 我看着那颗星,想了想,忽然笑起来:“就叫它……‘玉菩萨’吧!” 我想起了我做的那个游戏。 林砚挑眉,立刻会意,笑着指向“玉菩萨”旁边一颗稍微暗一点、但离得很近的小星星:“那那颗就是‘哥布林星’了!你看它俩挨得多近。” 我乐了:“你怎么给人家挑颗这么暗的?不应该挑颗亮的吗?” 林砚转过头,在星光下别有深意地看着我,嘴角噙着笑:“亮的太显眼了,容易被别人发现、觊觎。还是暗一点好,默默守着它的‘玉菩萨’就行。” 他的眼神像是在说:就像我守着你一样。 我琢磨了一下这话里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好啊你个林砚!怎么老是抱着这种……独占的心思!” “我一直都抱着这个心思呀,”林砚凑过来,理直气壮地在我唇上亲了一口,声音带着笑意和不容置疑的认真,“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他顿了顿,收紧手臂,把我更紧地圈在怀里,望着星空,语气忽然变得很温柔,还带着点骄傲:“不过说不定以后……我们家锐锐也会变得非常非常耀眼,像最亮的那颗星一样。” 我愣了一下,失笑:“你在说什么呀?怎么可能?” 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最多……算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学生。 “真的,”林砚却很认真,他低头看着我,眼神在星空下显得格外深邃,“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以后你会越来越优秀,会在你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到时候,落在你身上的目光可能会越来越多……” 他说着说着,语气里忍不住又冒出一股熟悉的酸味。 我这才明白他绕了一圈在担心什么,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哈哈哈林砚!你这完全是为了给自己未来的吃醋找借口而编出来的预言吧!” “锐锐,我是说真的!”林砚把我捞起来,表情有点委屈,又有点担忧,“我是真的很担心……到时候你会不会被别人拐跑……”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又软又暖,捧住他的脸,认真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好好好,那我答应你,不管以后怎么样,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只有你。这样可以了吧?” 林砚这才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嘴角扬起来,满意地把我搂紧,下巴搁在我头顶,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藏不住的愉悦:“这还差不多……” 第111章 过去 又在这个海滨城市赖了几天,玩得昏天黑地,连导师都忍不住发消息关怀:“陈锐啊,最近实验室怎么都没见你人影?项目还顺利吗?” 我这才惊觉自己玩得有点太过火了,赶紧回复说一切顺利,马上回去加紧进度。 尤其是方晴,在群里天天刷屏式吐槽。一会儿抱怨顾师兄像个没有感情的监工,逼她改代码; 一会儿又哀嚎那个“哥布林”机器人某个关节总是卡壳,动作起来像得了帕金森。 我和林砚看着手机,相视一笑,有种把烂摊子丢给别人的心虚(但很快乐)。 总算踏上了回家的高铁。 我瘫在座位上刷手机,林砚在旁边用笔记本处理积压的工作邮件。 刷着刷着,一条格外醒目的朋友圈突然蹦了出来! 是方晴!官!宣!了! 那排场,那叫一个精致! 九宫格照片,有夕阳下的牵手剪影,有餐桌上精致的美食和交叠的手,有顾师兄侧脸看她温柔微笑的抓拍,还有一张是两人抱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疑似战利品)……配文是: 「he is mine . 」 外加一颗巨大的钻戒表情! 我瞬间坐直了,激动地猛拍林砚的胳膊:“快看快看!方晴!顾师兄!他们成了!官宣了!” 林砚从屏幕前抬起头,凑过来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个了然的笑容:“他俩要是再不在一起,就有点太离谱了,白白浪费我们创造的独处机会。” 我看着那精心布置的九宫格,心里有点小小的感慨:“你看人家这仪式感,多正式,多声势浩大。” 林砚侧过头看我,眼神带着点探究和戏谑:“锐锐这是在埋怨我当时太直接,没有仪式感?” 我摇摇头,靠回他肩上:“不是埋怨你。就是有点感慨……顾师兄那样的人,愿意为了方晴费这么多心思,搞这么大阵仗,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她吧。” 我能想象到方晴看到这些时,心里有多开心。 “是啊,”林砚揽住我的肩,“顾师兄平时是个多低调内敛的人,朋友圈几乎长草。这一下子发九张图,简直是铁树开花。” 我噗嗤笑出来:“谁说他没发过!之前不是还发过阴阳怪气方晴的朋友圈吗?说什么‘终于安静了’,配图是杯咖啡。” 林砚低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个猴一个栓法。他那会儿就是故意发那种朋友圈,想引起方晴注意的。” “好哇!”我恍然大悟,“原来顾师兄也是个心机男!” 林砚挑眉,捏了捏我的脸:“‘也’?宝宝,你这话里有话啊?把话说清楚,谁还是?” “哈哈哈!”我赶紧躲开,“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对号入座!” “锐锐~” 林砚放下电脑,开始挠我痒痒,我们在高铁座位上笑闹成一团。 --- 折腾一路,总算回到了熟悉的小窝。第二天乖乖滚去实验室销假。 一进门,就看到方晴坐在电脑前,嘴角是压也压不住的笑意,连敲代码的声音都透着轻快。我凑过去,故意调侃道:“哟,方大小姐,这是等到正式名分了?” 方晴抬起头,努力想绷住脸,但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努努嘴:“算是吧……哼,没想到这家伙还挺会搞突然袭击,准备了这么大个惊喜。” 虽然语气故作平淡,但那嘚瑟的小表情简直要飞起来。 “这下你可高兴了吧?得偿所愿。” 我笑着看她。 “还、还好吧……” 她眼神飘忽了一下,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点狐疑,“就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他那种木头性子,怎么会懂这些浪漫套路?又是鲜花又是大餐还拍照的……这熟练得让我有点害怕!” 我:“……” 我简直要被她的脑回路打败了! “方晴,你这个人脑子真的很奇怪!” 我忍不住吐槽,“怎么总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他喜欢你,想给你最好的、最正式的告白,这有什么问题?” “很合理好吧!”方晴据理力争,“这个逻辑!说不定他前几任对象他也是这么追的,熟能生巧!” 我扶额:“顾师兄都这年纪了,要是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啥也不会追女生,那才怪了吧?谈过恋爱不是很正常吗?” “算了算了,”方晴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搞得像谁没谈过一样!哼!” 话音未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什么‘谁没谈过’?” 顾师兄清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身后响起。 “我靠!” 我和方晴同时吓了一哆嗦! 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哥们儿你属猫的吗?走路没声音的! “顾际中!”方晴拍着胸口,惊魂未定,“你这个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顾师兄表情有点无奈:“……是你们聊得太专心了。” 他的目光落在方晴脸上,带着点若有所思,“晴晴,我们好像……确实没有好好聊过彼此的过去。” 方晴的脸瞬间就红了,眼神开始躲闪:“……喂!既然是过去的事了,就让它过去呗!有什么好聊的!” 她试图蒙混过关。 但顾师兄显然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他语气平静却坚持:“可是你刚才那语气,听起来好像很在意。” 我看着这俩人之间瞬间微妙起来的气氛,感觉自己像个一万瓦的电灯泡,赶紧清咳两声:“咳咳!那啥……二位,这里是公共实验室哈!您二位要是想聊点私密的……是不是该换个地方?” 再待下去我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方晴还想说什么,已经被顾师兄不由分说地拉着手腕带出去了。 实验室里顿时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立马掏出手机给林砚发消息:「我去!林砚!惊天大瓜!那俩刚官宣就要坐下来聊‘过去’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醋吃吗?」 林砚很快回复:「其实也挺合理,坦诚是好事。反倒是锐锐你,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完全不好奇我的过去?」 我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下。 确实,我当时好像……没怎么追问过? 「草,」我回复,「问那些细节干什么?自找不痛快吗?我可不想听你和你前几任的恋爱细节!况且后来我不是也问过一点了?」 想起后来那次他坦诚的交代,我心里其实挺踏实的。 「嗯,」林砚回道,「只是我感觉我当时解释得可能还是不够清楚。但如果说之前的感情都是假的,也显得很虚伪,我不想用谎话来骗取你的完全信任。」 我看着他的话,心里软软的,打字回道:「林砚,说实话,我真不在乎那个。如果我一直在纠结你的过去,那才是把自己困住了。只要此时此刻,你爱的是我,心里只有我,我就已经很知足很开心了。要是要求你从一开始心里装的就是我,那也太霸道、太不讲道理了。」 「可是,你从一开始就是我啊。」 林砚回复得很快,「正因为经历了那些,我才更清楚地知道你到底有多好,我有多幸运。想到这个,我反而觉得有点亏欠你,没能更早地把完整的我交给你。」 「好了林砚,」我试图让他放松点,「你本身就是一个很优秀很好的人,所以有人喜欢你、你曾经喜欢过别人,都很正常。至于最后为什么分开,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只要现在处理干净了就好。」 「锐锐,你……」林砚那边顿了一会儿,才发过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好?这么懂事?这个时候,按理说应该是我来哄你、向你保证才对,怎么变成你来开导我了?」 我看着这句话,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有点暖:「因为……其实我也挺心疼你的。感情从拥有到失去,每一次应该都像扒一层皮吧?肯定很难受。我只是不想你再因为过去的事难受或者有压力。」 「够了,锐锐。」 林砚的消息几乎瞬间弹出来,「你不应该心疼我。那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该自己承受。我此时此刻只想在意你,只想对你好,只想珍惜和你的每一天,这就够了。」 第112章 傻瓜 我看着屏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真没想到,刚度假回来,气氛就突然变得这么沉重。 正对着手机发呆,一条新消息又弹了出来:「锐锐,出来。」 我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实验室门口。林砚站在那里,朝我招了招手。 我赶紧起身走出去。刚出门,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哎你……” 我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他猛地按在墙上,炙热急切的吻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情绪,像是后怕,又像是极力想要确认什么。 这个吻不像平时那样带着挑逗或温柔,反而有点凶,甚至有点慌乱。 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只能被动地承受。 良久,他才喘息着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睛有点发红,声音沙哑得厉害:“陈锐,你以后能不能多想想自己?我巴不得你胡闹,巴不得你质问我以前到底怎么回事!凭什么你爱一个人就要这么为别人着想?凭什么要你来心疼我?!”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盛满温柔或戏谑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痛苦、自责和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深刻情感。 我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说:“因为……我很爱你啊。爱一个人,不就应该心疼他,为他着想吗?” “陈锐……” 林砚的声音哽住了,他猛地闭上眼,眼泪居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我爱你……我爱你……别说了……求你别说这种话……” 他像个突然崩溃的孩子,把我紧紧搂进怀里,身体微微颤抖。 我愣住了,随即心里涌上一阵巨大的酸软和疼惜。 我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爱一个人,爱到可以完全放下那些无谓的计较和不安,只想去体谅他,抚平他所有的不安。 也许像我这种人,要么不爱,一旦付出就是全心全意,甚至有点……万劫不复的意味? 幸亏……我遇到的是林砚。 是值得我这样去爱的林砚。 抱着这种想法,我把他抱得更紧了些,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好了好了,多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林老板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林砚把脸埋在我颈窝里,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哄……显得我很幼稚……” 我忍不住笑起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林老板害羞了?那你说自己现在幼稚不幼稚?” 林砚哼了一声,却把我抱得更紧,脑袋在我颈窝里蹭了蹭,闷声闷气地放狠话:“陈锐……你敢离开我你就死定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谁说要离开你了?你这脑子整天在想什么?” 林砚抬起头,眼睛还红着,表情却异常认真,甚至带着点偏执:“你今天说了这种话……就是一辈子把我拴在你跟前的意思!别想反悔!” 看着他这副又脆弱又霸道的样子,我心里某个地方彻底塌陷了。 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那我还巴不得呢。” 说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爆红! 我怎么会说出这么……这么肉麻又大胆的话! 真是要疯了! 我们俩就这样在安静的楼梯间里紧紧抱着,像两个互相取暖又互相较劲的傻瓜,享受着这种充满爱意的“对峙”。 突然,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方晴探进个头,看到我们俩,立刻夸张地咳嗽了两声:“咳咳!拜托两位!注意点影响行不行?这假期刚过完,狗粮生产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产能?” 林砚身体一僵,立刻有些尴尬地背过身去,快速擦拭了一下眼角。我这才想起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赶紧搭腔,试图缓解尴尬:“只许新人笑,不许旧人哭啊!” 说完才觉出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方晴翻了个白眼:“说啥呢!算了算了,服了你们这对老情侣了,天天跟热恋期似的。” 她识趣地缩回头,拉着门外的顾师兄迅速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林砚才慢慢转过身来,脸上还有点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躲闪。 我看着他这副难得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差点让人家看了笑话。” 他低声嘟囔,试图找回一点气场。 “嗯嗯,都怪我。” 我从善如流地点头,凑过去用指尖擦了擦他眼角残留的一点湿意,“好了,林老板,哭也哭过了,狠话也放过了,现在该冷静了吧?” 林砚深吸一口气,摘下眼镜,仔细擦了擦,又重新戴上,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沉稳斯文的模样,只是微红的眼角暴露了刚才的失控。 他看向我,镜片后的眼神重新变得深邃而具有侵略性。 “嗯,冷静了。” 他点点头,语气平静无波,“所以,今晚,你别想睡了。” 我:“!!!” 草!我就不该惹他! 下次他再感性脆弱,我绝对、绝对不再心软说那些话了!我的腰啊! --- 晚上回去,林砚果然“说到做到”,把我折腾得不轻,美其名曰“安抚他白天受到惊吓的心灵”。 我只能一边骂他“禽兽”一边沉沦,最后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接下来几天,林砚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 公司的第一批样品已经下线,接下来就是最关键也最头疼的环节——宣传和销售。 这东西毕竟不是面向大众的日常消费品,得精准找到那些可能需要它的企业或研究机构。 林砚整天对着电脑研究市场报告、潜在客户名单,打电话、发邮件,常常忙到深夜。 我看着都替他累。 他倒是很淡定,跟我说营销的窍门:“光吹功能多厉害没用,得制造一种‘别人都有,你没有就落后了’的焦虑感,或者贴上‘健康’、‘智能’、‘未来趋势’这种标签,迎合特定人群的心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能评价:“林砚,你真是个老狐狸!一肚子商人思维!” 他笑着揉我头发:“不然怎么赚钱养老婆?” 但一个人扛这些确实太吃力了。 公司初创,千头万绪,他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帮忙却无从下手——专业不对口,人际应酬更是我的死穴。 我们俩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王强,我们曾经的舍友。 这家伙最近又在宿舍群里疯狂吐槽,说又把工作辞了。 上一份工作虽然薪水可观,但天天出差,日夜颠倒,身体实在扛不住。 现在找工作又高不成低不就,不是钱少事多当牛马,就是钱多往死里累当牛马。 我们一拍即合,立刻联系了王强。 电话那头,王强一听是林砚创业需要帮手,而且方向还挺有前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火速表示这两天就收拾行李杀过来。 人来了总得有地方住,公司也得有个正经办公地点。 林砚雷厉风行,很快就在一个创业园区租下了写字楼的两层,简单装修布置了一下,总算有了个公司的样子。 王强到的第二天,我们请他吃了顿饭接风。 一见面,王强就咋咋呼呼地指着我们俩:“我靠!你俩这精神面貌可以啊!尤其是锐哥,以前总觉得你有点……嗯……缩着,现在整个人都舒展了,从容了!啧,有点那什么……‘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我正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 “当家主母”?这什么鬼形容!会不会夸人啊! 王强倒是干劲十足,摩拳擦掌,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性格外向,脑子活络,居然大包大揽地把前期招聘面试的活儿都接了过去,说是要替林砚分忧。 林砚乐得清闲,直接承诺给他发奖金。 我这边也不轻松,被导师催着赶论文进度,天天泡在文献和代码里。 偶尔喘口气,还得被实验室里那对新鲜出炉的情侣闪瞎眼——方晴和顾师兄自从捅破窗户纸,那是越发肆无忌惮地秀恩爱了,空气中都飘着恋爱的酸臭味。 过了几天,王强那边初步筛选了几份简历,招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员工,让林砚过去最后面一下,把把关。 这天下午,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行行天书般的公式头疼,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林砚,我有点奇怪,他这个时间通常都在忙,有事一般先发微信。 疑惑地接起来,对面传来林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黏糊,甚至有点刻意地撒娇? “老婆啊~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呀?” 声音甜得发腻。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好了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自助吗?你忘了?” “哦~对哦!老婆记性真好!老婆对我真好!” 他语气夸张。 我:“???” 就一顿自助而已,以前又不是没吃过,至于这么激动吗? “……自助而已,有什么好不好的?” “老婆亲亲~老公晚上回去好好‘疼’你~” 他继续用那种能腻死人的语调说话。 我满脑子问号,觉得这家伙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或者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但也没多想,只当他是间歇性抽风,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第113章 老板娘 中午,吃着林砚照例给我点的外卖,王强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听起来有点心虚和焦急。 “锐哥!那啥……林老板好像……有点生气啊?” “啊?生气?林砚?” 我有点意外,林砚很少把真实情绪带到工作上,尤其还是在下属面前。 “对啊!刚才面试完,他对着那几个新来的员工,突然开始提问一堆特别基础但又很学术的技术问题,问得那几个小孩一愣一愣的,冷汗都下来了!气氛那叫一个压抑!” “这……严格点不也挺正常的吗?毕竟是技术公司。” 我试图理解。 “唉,说是这么说,但是……唉,这事儿也怪我!” 王强叹了口气。 “啥意思?老王你说清楚。” 我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唉,我……我招了一个女秘书进来。当时看这姑娘挺积极上进的,嘴甜会来事,虽然学历和专业不太对口,但想着秘书也就是处理点杂事,协调一下日程,就把她招进来了……” 王强越说声音越小。 我挑了挑眉:“哦?然后呢?” 果然如此。 “这姑娘吧……可能是看林老板年轻有为,长得又帅,待人接物平时也挺温和的,就……就表现得有点过于‘热情’了。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的,刚才还想去帮林老板整理文件,靠得有点近……” 王强支支吾吾,“结果林老板也没说啥,就是转头拿出手机给你打了个电话,就是刚才那会儿,语气那叫一个亲热……那姑娘脸上的笑当时就僵住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哭笑不得:“我说呢!怪不得他突然打个电话过来,还用那种调调说话!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但这姑娘也不知道是没眼力见还是不死心,” 王强继续汇报,“林老板回到办公桌处理事情,她又蹭过去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结果林老板就笑着(那笑可吓人了)问了几个我们产品涉及到的特别基础的技术概念和参数……那姑娘哪懂这些啊,直接傻那儿了,答得驴唇不对马嘴。林老板也没发火,就那么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又把正确答案说了一遍,然后问‘这些都不清楚,你怎么协助我工作呢?’……哎哟喂,当时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我都替她尴尬!” “老王,不是我说你,”我有点无语,“你招人进来怎么能这么随意?秘书岗位就不需要了解公司业务背景了?你这多少有点……心术不正?” 我直接点破他。 “操!锐哥我错了!我真没想那么多!就看人家小姑娘挺不容易的……我以后一定严格把关!我发誓!” 王强赶紧认错。 “你替她不容易,谁替你的不容易买单?这次是林砚自己解决了,要是下次招进来个更有心机的,闹出点什么事,你看林砚收不收拾你!” 我没好气地说。 “草,我真改了!锐哥,你替我跟林老板说说好话,这次是我疏忽,保证没有下次了!” 王强声音都带了哭腔。 “那那个女秘书呢?” “当场就被林老板辞退了,补了一个月工资,小姑娘哭着走的。” 王强叹了口气,“我也长记性了。” “……算了,你也是第一次负责招聘,难免出错。以后注意就行。”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谢谢锐哥!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绝不给你们俩添堵!”王强连连保证。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还是给林砚发了条微信,没提王强告状的事,只是简单问:「今天面试还顺利吗?听说有个小插曲?」 林砚很快回复:「老婆消息真灵通。没事,已经处理掉了。」 我看着屏幕,能想象出他云淡风轻又带着点嫌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晚上林砚准时来接我去吃饭。 车停在楼下,我刚拉开车门坐进去,就被他一把捞过去,结结实实地压在座椅上亲了一通。 “老婆,想你了。”他像只大型犬一样在我颈窝里蹭,声音带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依赖。 “好了好了,”我拍拍他的背,“林老板现在可是开公司的人了,注意点形象。” “开公司怎么了?” 他抬起头,眼神委屈,“开公司就不能想老婆了?有时候在办公室,对着那些数据和文件,真想让你就在我旁边待着。可惜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我心里一暖,柔声说:“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啊。” “那不一样,”他把我抱紧,下巴搁在我头顶,声音闷闷的,“打电话只能听到声音,我想要真实的你陪在我身边。” 我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林砚,你怎么越来越粘人了?以前你在家办公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以前在家里,一抬头就能看到你在沙发上打游戏或者睡觉,心里就特别踏实。” 他叹了口气,“现在在那个冷冰冰的办公室,还得时不时板起脸来给他们立规矩,累。” 我倒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还真有点好奇你在公司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特别凶?” “真的好奇?”他眼睛亮了一下,“那等你有空,来公司看看?老板娘视察工作?” “好啊,”我笑着答应,“等我忙完论文这阵子。” 他又低头亲了我一口,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那说定了!现在,我们先去喂饱我的锐锐!” 车子发动,驶向夜幕初临的街道。 我看着窗外流转的灯火,又看看身边专注开车的林砚,心里一片宁静。 公司刚起步,未来肯定还会有很多这样那样的麻烦和挑战,但只要我们一起,好像就没什么好怕的。 --- 后来这几天,王强果然没再掉链子,玩命儿似的投入工作,招聘、培训、协调,干得风风火火,朋友圈里时不时发点公司角落的照片,配文嘚瑟得不行,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林砚也没闲着,真请了装修队,把公司那两层楼捯饬得窗明几净,绿植、休闲区、开放式工位一应俱全,墙上还挂了点抽象画(我怀疑他根本看不懂),看起来终于像个正经八百的科技公司了。 每次看到门口那个“锐林科技”的logo,我心里都忍不住泛起一丝小小的羞耻和……隐秘的甜。 听说公司里现在那十几号员工,大多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或者研究生,干劲足,脑子活。看来王强经过上次教训,挑人眼光确实毒辣了不少,招来的都是些踏实肯干、专业对口的苗子。 我偶尔得空也会去公司转转。 也不知道是林砚授意的还是王强那个大嘴巴宣传的,反正全公司上下,从前台小妹到技术宅男,见到我都一口一个“老板娘”,叫得那叫一个顺溜。 一开始我还窘得想钻地缝,后来……后来就麻木了,甚至能面不改色地点头回应。 林砚这家伙,在公司里和在家完全是两副面孔。训起人来的时候,脸上虽然可能还带着点笑,但眼神锐利,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句句戳在点子上,能把人问得冷汗直流。 那副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资本家嘴脸,简直是林叔叔的翻版,不愧是亲生的。 但只要我一出现,他立马就能切换模式。 那双刚才还冷冰冰审视下属的眼睛,瞬间就能变得温柔黏糊,恨不得立刻贴过来,搂搂抱抱,嘘寒问暖,那劲头,活像只向全世界宣告主权的大型忠犬。 搞得员工们想笑又不敢笑,眼神里充满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林总”的八卦光芒。 第114章 羡慕 经过一番不懈的努力和各种应酬谈判,公司总算拿下了第一个正式的商业订单! 虽然金额不算特别巨大,但意义非凡。 为了庆祝,林砚大手一挥,请全公司的人出去搓了一顿好的。 作为“名正言顺”的老板娘,我自然也被拎去了。 饭桌上气氛特别热闹,都是年轻人,几杯酒下肚,很快就放开了。 聊工作,聊生活,聊理想,也吐槽过去的各种奇葩经历。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先开了口,讲他之前找工作如何碰壁,面试了多少家都是专业不对口的岗位,干得憋屈又迷茫,有的公司加班文化还特别严重,身体都快熬坏了。 另一个短发的女生接着话头,说她学了这个专业,本来怀揣着技术改变世界的梦想,结果就因为性别,面试时被各种隐晦或直接地质疑“女生干这行会不会太辛苦”、“能不能加班”、“后期会不会重心转移到家庭”,被婉拒了好多次,差点心灰意冷。 还有人吐槽某些所谓的大厂,内部流程冗长繁琐,部门之间各种踢皮球,真正干活的人少,摸鱼甩锅的人多,沟通成本极高,心累远大于身累。 甚至有个小伙子说他毕业后一度找不到合适工作,跑去送过一段时间外卖,风吹日晒挺辛苦,但他说:“那会儿虽然累,但跑一单有一单的钱,踏实!比在某些办公室勾心斗角强!” 我安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迷茫、挣扎和不公,离我并不遥远。 如果不是遇见了林砚,如果不是他拉着我一起走上考研创业这条路,毕业后的我,大概率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投着数不清的简历,面临着类似的选择和困境,在现实的洪流里磕磕绊绊。 王强适时地站起来,举起了酒杯,嗓门洪亮:“好了好了!过去那些不开心的都翻篇了!今天咱们聚在这儿,是为了庆祝!庆祝咱们找到了能发挥自己价值的地方,庆祝咱们公司开了张,迈出了第一步!来,为了更好的未来,干杯!” 大家都激动地站起来举杯。我也被气氛感染,拿起酒杯,刚想喝,就被旁边的林砚按住了手。 他看着我,眼神里写着不赞同。 我对他摇摇头,小声说:“就一点,今天高兴,我想喝。” 林砚看着我亮晶晶的、带着点恳求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低声叮嘱:“慢点喝,别逞强。” 结果就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或者说低估了情绪上头时酒精的威力。 很久没醉过的我,又一次成功把自己灌得晕晕乎乎,脸颊发烫,看人都有点重影。 我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明明公司是林砚的,最大的功臣也是他和王强,我只不过是个“家属”,怎么反倒比他们还激动,还上头? 最后自然是林砚把我半抱半拽地弄出了餐厅,塞进了车里。 “唔……林砚……” 我瘫在副驾驶座上,觉得脑袋沉甸甸的,胃里有点翻腾,但心里却有种异常的兴奋和……倾诉欲。 林砚帮我系好安全带,看着我这副醉猫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屈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以后不许喝这么多了,听见没?对身体不好。” 我嘿嘿傻笑,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带着酒气嘟囔:“老公公司开张……第一单……我高兴嘛……” 林砚被我逗笑了,捏了捏我的脸:“现在就高兴成这样?以后公司做大了,上市了,你还不得高兴得飞起来?” “林砚,你不懂……”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觉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像流淌的星河。 “不懂什么?” 他启动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 “我是说……因为遇见你,我好像……走上了一条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轨迹。” 我声音有点飘,但脑子却异常清醒地思考着,“今天听他们说的那些……我好像看到了……走在另一条轨迹上的我自己。” 林砚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有些复杂。 “如果是那条时间线……我可能也会像他们一样,每天抱怨工作,抱怨生活,很无奈,但又不得不为了生存继续奋斗……” 我继续喃喃自语,像是在剖析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 “……可是现在已经是这条时间线了,老婆,” 林砚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别去想那些‘如果’了。” “不……林砚,我的意思是,” 我努力组织着语言,酒精让思绪有些跳跃,但情感却格外清晰,“人生真的很奇妙,不是吗?一个选择,一个人,就能彻底改变方向。” “我也觉得奇妙。” 林砚轻声接话,目光看着前方闪烁的车尾灯,“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我努力想了想,“你那么厉害,有目标,有行动力,应该还是会创业,还是会成功。” “不,我觉得根本就不是那样。” 林砚却摇了摇头,语气很认真,“说实话,大一这段时间,我甚至感觉自己有点……要‘黑化’的倾向。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在寻找一种……深刻的情感维系。我渴望和某个人建立那种独一无二、深入灵魂的链接,但一直找不到。” 我怔住了,酒意似乎都醒了几分,侧过头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 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坚毅又带着一丝脆弱的轮廓。 “你能理解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自嘲,“听起来可能挺没出息的,好像谁离了谁不能活一样。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需要一个‘锚点’,需要一份能让我完全安心、毫无保留去付出的感情。” “……林砚。” 我心里酸酸胀胀的,叫了他的名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在遇到你之前,包括刚遇到你之后的一段时间,” 他继续说着,像在剖析自己的内心,“我也总是习惯性地去帮助别人,对谁都温和有礼。每个人都很感激我,都觉得我是个‘好人’。可我的心里始终是空落落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那种能填满内心空洞的、深刻的感情。”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大一宿舍的时候,我就有点移不开眼。你总是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神情专注,完全不在乎周围的目光,有时候一整天都可以不跟别人说一句话。那种……自成一世界的孤独感,很特别。” 我的酒彻底醒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我从来没想过,在他眼里,当时的我是那样的。 “我……我一直都是那样啊。” 我小声说,有点无措。 “是啊,” 他笑了笑,“你似乎天生就不需要刻意去维系什么关系,哪怕在我们宿舍,大家关系那么好,你也总是最安静的那个,有自己的节奏和世界,自得其乐。那种状态……让我很羡慕。” “……所以其实,” 我消化着他话里的信息,喃喃道,“你羡慕我?” “嗯,可能吧。” 他大方承认,“光鲜亮丽、被很多人围绕的我,和独自一人却内心丰盈的你。那时候我可能就在想,这个人真有意思。” 就在我愣神,努力消化这番突如其来的、深刻的情感告白时,车子缓缓停在了我们家楼下。 林砚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轻轻吻住了我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温柔的力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充满了珍惜的意味。 一吻结束,他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声音低沉而愉悦,带着点小得意:“不过呢,现在看来,还是我比较厉害。成功把你改造了,让你变得需要我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眼睛,那里面的爱意和满足几乎要溢出来。 心里最后那点纠结和感慨瞬间被巨大的暖流冲散。 我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把发烫的脸埋进他肩窝,闷闷地叫了一声:“老公……” 林砚低笑着,回抱住我,大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安抚一只撒娇的猫:“好了,醉猫。我们回家。” 夜风温柔,星光闪烁。 另一个平行宇宙的陈锐或许正在为生计奔波,但这个宇宙的我,正被最爱的人紧紧拥在怀里,走向我们共同的家。 这就够了。 第115章 老友 公司开了个好头之后,后续的发展似乎就顺利了很多。 林砚的“锐林科技”在业内渐渐有了点小名气,凭借过硬的产品质量和精准的营销策略,找上门的商单越来越多,甚至一度有点供不应求。 林砚更忙了,但忙得充实,眼睛里总是闪着光。 我也没闲着,在导师的“威逼利诱”和无数次讨论后,总算把那个磨人的小论文选题给定了下来,方向正好和我一直鼓捣的那个游戏NPC智能对话插件有关。 说起来,为了开发这个插件,我可真是下了血本。我们专业虽然也学代码,但更偏理论和应用层面,像这种底层算法的深度优化,对我来说简直是硬骨头。 没办法,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填完,我只能一边狂啃专业书,一边泡在论坛和开源项目里,一点点摸索。 这天,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和逻辑图愁眉苦脸,感觉CPU都要烧了。 手机突然“嗡嗡”震了两下。 是小悠发来的微信:「锐哥!速报!你现在在哪个校区?哪栋楼?哪个实验室?」 我:「?干嘛?查岗啊?」 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把实验室地址发了过去。 小悠:「收到!【敬礼】」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手机又震了:「锐哥!出来!到你实验室门口了!」 我:「???」 啥情况? 我满心疑惑地站起身,推开实验室的门。 走廊里,两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墙边,看着我笑得一脸灿烂——居然是小悠和老四! “我草!你俩咋来了?!” 我又惊又喜,差点跳起来! 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虽然常在群里聊天,但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小悠蹦蹦跳跳地过来:“我们俩这不是好不容易抽出点空,想来个短途旅游嘛!选地方的时候,我就一拍大腿——干脆去锐哥和林老板的地盘视察工作!” 老四也笑着捶了我一下:“就是!而且天天在朋友圈看老王那厮嘚瑟,跟你们吃香喝辣并肩作战的,嫉妒使我面目全非!都是一个宿舍出来的,怎么好事净让他赶上了?” 我哭笑不得:“得了啊你!难不成你也想跳槽来林砚这儿打工?” 老四摸摸下巴:“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大概率还是得留在那边陪小悠同志建设喽。”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诶?林老板呢?没在学校?” “他呀,”我叹了口气,“自从公司走上正轨,就忙得脚不沾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少在学校待着了。” 老四啧啧两声:“真牛逼啊,年纪轻轻就当上CEO了。” 与有荣焉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忍不住扬起下巴:“他一直都很厉害。” 小悠在一旁捧着脸,眼睛亮晶晶的:“哎呀呀,这么久了,你俩还是这么恩爱,一提起林老板你就骄傲得跟什么似的!磕到了磕到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当然了。” 老四看不下去我俩这无形中散发出的恋爱酸臭味,赶紧打断:“好了好了,我们俩远道而来的客人,就别在实验室门口杵着了呗?锐哥,带我们逛逛你们学校,然后校外找个地方坐坐?” “没问题!”我爽快答应,又好奇地问,“不过你俩咋进来的?我们学校现在管得还挺严。” 小悠狡黠一笑:“嘿嘿,简单!跟着前面刷卡的学生混进来的呗!就想给你个惊喜!” “哈哈哈哈你们真是……” 我被他们的操作逗乐了。 带着老四和小悠在学校里转了转,看了些标志性的建筑,然后就在校外找了家环境不错的咖啡馆坐下闲聊。 我给林砚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老四和小悠来了,晚上一起吃饭。 本以为他得忙到很晚才能脱身,结果消息发出去没多久,这家伙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唉?”我惊讶地看着他拉开椅子坐下,“你公司今天不忙吗?怎么这么快?” 林砚松了松领带,端起我的杯子很自然地喝了一口水:“忙,一堆事儿。但都扔给老王了。” 老四在一旁起哄:“哎哟喂!林老板!您这也太给我们俩面子了吧!为了接见我们,直接把公司甩手了?” 林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想得美。本来我是打算晚点再过来的。结果方晴那家伙,估计是看见你们仨一起出去了,微信上给我连发了十几条消息。” 他学着方晴的语气,惟妙惟肖地复述:“‘林砚林砚!你老婆跟一个女的出去了!’‘还是个没见过的好看小姐姐!’‘你老婆不要你了!你被绿了!’……刷屏似的,烦死了。” 我听完差点笑喷!“哈哈哈哈!像!太像了!这绝对是方晴能干出来的事儿!” 小悠和老四对视一眼,一脸好奇:“方晴?这又是哪位?” 我笑着解释:“我实验室的同学,性格特别活泼(八卦),跟我们关系挺好的,就爱瞎起哄。” 小悠立刻故作酸溜溜地撇嘴:“哎呦呦~锐哥可以啊!这才读研多久,都有新闺蜜了?看来我这个老闺蜜是人老珠黄,失宠了呗?” 我简直哭笑不得:“什么呀!都是朋友!这还能分新旧?” 小悠不依不饶,眨巴着眼睛追问:“那你说!我和这个方晴,谁是你最好的闺蜜?” 我:“……” 这死亡问题!怎么跟我妈和媳妇掉水里先救谁一个套路? 我以为只有女朋友才会问这种题!没想到闺蜜之间也兴这个?! 看我一脸吃瘪答不上来的样子,林砚在一旁低笑出声,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下巴一扬,得意洋洋地说:“争什么争?有什么好争的?锐锐是我最好的老婆,独一无二,懂?” 小悠被林砚这理直气壮的“护妻”宣言逗得哈哈大笑:“噗!林大神!不愧是你!这波回答我给满分!” 我无奈扶额:“行了行了,你们几个……要不咱们还是先点菜吧?让林老板请客,他最近可是赚了不少,得狠狠宰他一顿!” 我试图转移话题。 林砚挑眉看我,眼神里带着戏谑:“花老公的钱花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瞥他一眼,理直气壮:“不行吗?” 林砚立刻缴械投降,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我的颈窝,声音黏糊糊的:“行~怎么不行?我的钱就是你的钱,随便花,爱怎么花怎么花~” 对面两人立刻同步做出被闪瞎眼的动作,异口同声:“噫——饱了饱了!狗粮吃饱了!” 总之,这顿久违的四人聚餐吃得特别开心。我们聊了很多,聊研究生生活的苦与乐,聊小悠考公务员遇到的奇葩事和趣闻,聊老四工作中遇到的有趣的人,当然,也少不了回忆大学时的各种糗事和美好时光。 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下,充满了老朋友重逢的欢笑和温暖。 看着身边笑容满面的林砚,和对面叽叽喳喳的老友,我觉得,生活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时刻了。 第116章 发小 小悠和老四玩了几天后,还是回去了。大家好像都越来越忙,以后想再像这样聚在一起,恐怕都得提前好久约时间、挤档期。 想想还真有点感伤,大学时那种天天混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转眼到了寒假。 研究生的假期明显比本科时短了不少,但对于林砚来说,区别不大,照样得天天往公司跑。 我在家也没完全闲着,保持着每天看会儿文献的习惯,算是给自己充电,也免得脑子生锈。 突然想起本科那会儿,林砚也总是这样,无论多忙,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抽时间看书、看文献。而那时的我,无忧无虑得像只米虫,除了吃吃喝喝,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游戏副本又没通关。 每次我从游戏里抬起头,总能看见他就在不远处,要么捧着一本书,要么对着电脑屏幕,神情专注。 那种感觉特别安心,我们不需要刻意找话题,只是安静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就好像彼此的世界已经紧密相连。 林砚早就承诺了,这次过年陪我回家。 以前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过年,总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次计划先回他家一趟,然后再开车回我家,一起跨年。 这天晚上,我们窝在床上,我依偎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件事,仰头问他:“我们过年先回你家,你爸……不会介意吧?” 林砚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语气很平静:“不会,他不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而且……他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我点点头,放下心来,又想起个人:“说起来,好久没见林珩那小子了。” “他?”林砚轻笑一声,“朋友圈一天都没断过,不是在学校跟同学聚会,就是回来跟那群发小胡闹,快活得很。” 我想起林珩和秦峥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心里有点难耐,但林珩显然不想多谈,也不让我告诉他哥,我也不好追问。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二天下午,我正对着文献发呆,林珩的电话就打来了。 “嫂子!一会儿我带几个发小去你家玩玩哈!” 他声音活力十足,背景音有点嘈杂。 “可以啊,你来A市了?” 我有点意外。 “对啊!和我几个发小过来旅游!” “怎么都跑这儿来旅游了?” 我哭笑不得,前几天是小悠老四,今天又是他们。 “嗨,网上不是把这地方炒火了吗?都说好玩!不过我哥确实会挑地方定居哈!” 林珩笑嘻嘻地说。 “你给你哥说了吗?” 我提醒他。 “发了条微信,没回我!估计又忙得脚不沾地了!” 林珩语气不满,“这家伙,不好好陪他老婆,好不容易放个假……既然这样,嫂子今天就归我们了!” “你这话可别让你哥听见,” 我笑着警告他,“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哈哈哈知道啦嫂子!咱们悄悄咪咪的!不说了,马上出发!” 他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我赶紧起身收拾了一下客厅,拿出几个干净的杯子。 说实话,一想到要面对一群陌生人,我还是有点紧张。 林珩的发小……除了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苏言,还有谁来着? 好像在朋友圈见过合照,但人太多了,我对不上号。 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四个人,视觉效果相当冲击。 为首的当然是林珩,这小子又换发型了,做了个挑染,几缕浅色的头发垂在额前,配上他那张帅得有点妖孽的脸,慵懒又带点不羁的魅惑。 他旁边是苏言,比上次见好像又高了些,快逼近一米九了,但身上那种精致的、略带破碎感的气质没变,穿着考究但不会过分隆重,看着很舒服。 后面两位就比较陌生了。 一位眼神活络,正好奇地四处打量,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头上戴了个运动发带,嘴角勾着点痞痞的笑,眼珠子黑亮黑亮的,穿搭非常潮,虽然风格和其他三位不太一样,但很有个性。 另一位则长相偏阴柔,头发很长,在脑后扎了个松散的低马尾,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皮肤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没睡醒的慵懒和随性。脖子上挂着一个硕大的头戴式耳机,身上的衣服宽宽大大,更衬得他身形清瘦。 我一下子被这四位风格各异但颜值均高的“男大”震得有点发愣,站在门口忘了反应。 林珩先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嫂子?看傻了?不让我们进去吗?” 苏言也温和地笑了笑,打招呼:“锐哥,好久不见。” 那个戴发带的男生立刻扬起一个灿烂又有点混不吝的笑容,主动自我介绍:“嫂子好!我是珩哥的发小,孟风遥!” 声音洪亮,充满活力。 最后那位长发男生也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开口:“安清淮。锐哥好。” 声音倒是意外地干净。 “啊……快请进,请进!” 我这才回过神,赶紧侧身让他们进来。 家里一下子涌进四个高个子男生,原本觉得挺宽敞的客厅瞬间显得有点拥挤。 我手忙脚乱地去给他们倒水。 “嫂子别忙活了,我们就坐一会儿,聊聊天就走。”林珩摆摆手。 “喝点水吧,走了半天也渴了。” 我把水杯递过去,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要不要吃点什么?家里有零食……” 天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独自招待过客人,尤其还是这种阵仗。 “真不用麻烦了,锐哥。” 孟风遥很善解人意地接过水杯,笑着缓和气氛,“老听阿言和珩哥提起你和林砚哥,特别好奇!今天正好在这边玩,就厚着脸皮提议来拜访一下,没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欢迎你们来玩。” 我连忙说,“林砚他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我转头对林珩说:“林珩,好好招待你朋友啊。” 试图把主场交还给他。 之后大家就坐在客厅里闲聊起来。 聊游戏,聊大学生活,聊他们旅游的见闻,也问了我一些研究生的事情。 我尽量自然地接话,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孟风遥是个自来熟,笑着对我说:“锐哥,虽然你比我们大几岁,但看起来好显小啊!感觉跟我们差不多!” 苏言也微笑着附和:“风遥说得对,锐哥看起来很年轻,气质也好,难怪林砚哥那么……” 他顿了顿,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的脸有点发烫,估计林珩这小子没少跟他们分享我和林砚的事,比如上次KTV视频的乌龙? 孟风遥听了苏言的话,眼神在他和林珩之间转了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揣摩。 结果林珩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立刻插嘴:“孟风遥!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上我嫂子了吧?我可警告你啊!” 他故意板起脸,“我嫂子可是我哥的心尖肉!而且我告诉你,这姓孟的玩得可花了,天天在群里吹嘘又被哪个学妹表白了,你可离他远点!” 孟风遥的脸“唰”地就红了,瞬间炸毛,直接爆粗口:“草他妈的!林珩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就是单纯夸一句!苏言也夸了你怎么不说他?!” 林珩嬉皮笑脸:“苏言那是真绅士,看谁都夸,说话最好听了。你?你小子动机不纯!” “我他妈……” 孟风遥那点刚进门时的拘谨彻底消失殆尽,跳起来就要去掐林珩脖子,“林珩你丫今天故意的是吧!” 林珩反应极快,大笑着躲开,嘴里还不忘煽风点火:“哎哟哟,被说中了恼羞成怒?喜欢我嫂子你可要面对我哥的怒火哦!勇士!” 他一边说一边灵活地躲到沙发后面,眼看孟风遥追过来,他又哧溜一下蹿到我背后,抓着我的胳膊当盾牌:“嫂子救我!” 孟风遥冲过来的势头没收住,眼看真要撞到我怀里了! 就在这鸡飞狗跳、一片混乱的时刻—— “咔哒。” 家门锁响了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刚下班回家的林砚,一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提着公文包,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的景象—— 他家老婆被四个风格各异但都颜值不俗的年轻男孩围着(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家弟弟!),而他那倒霉弟弟正紧紧搂着他老婆的腰躲在他老婆身后,另一个看起来就很活泼(嚣张)的男生正张牙舞爪地试图扑过来,眼看就要冲进他老婆怀里! 林砚脸上的疲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般的阴沉,眉头死死拧紧,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周身的气压骤然低了下去。 这位辛苦工作一天、归心似箭只想抱抱老婆的“林总”,彻底怒了。 第117章 闹腾 林砚那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像冰锥子一样扫过客厅里瞬间僵住的四个人。 刚才还闹腾得不行的空间,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 “哥……你、你回来啦?” 林珩第一个反应过来,触电般松开搂着我腰的手,站直了身子,脸上那点嬉皮笑脸瞬间收敛,变得有点怂。 孟风遥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举着要掐林珩的手僵在半空,表情从愤怒切换到惊慌,最后定格在一种“我是不是要完了”的呆滞上。 苏言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但微微抿起的嘴唇和稍稍移开的目光暴露了他的不自在。 只有安清淮,好像事不关己一样,默默往旁边挪了半步,抱着手臂,用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眼神瞥了林珩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林砚没说话,只是把公文包往玄关柜子上一放,动作不重,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脱下外套,慢条斯理地挂好,然后才一步步走进客厅,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怎么回事?” 我赶紧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想缓和气氛,干笑着解释:“没、没什么,就是林珩带朋友来玩,他们……年轻人,闹着玩呢。” 我拉了拉林砚的袖子,小声补充,“你别吓着他们。” 林砚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转向那四个“小兽”时,又恢复了冰冷:“玩?玩到要扑到我爱人身上?” 孟风遥吓得一哆嗦,赶紧摆手:“没、没有!林砚哥!误会!真是误会!是林珩他先……” 林珩立刻打断他,试图甩锅:“哥!是孟风遥先动手的!我就是躲了一下!” “林珩你他妈还恶人先告状!”孟风遥急了。 “都闭嘴。”林砚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威慑力。两人立刻噤声。 他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点疲惫,但还是压着火气:“来者是客,我请你们吃饭。都收拾一下,走吧。” 于是,五分钟后,我们一行六人走向停车场。林砚的车不算小,但后排要挤下四个身高腿长的男生,还是有点够呛。 林珩非常“自觉”且自然地,一屁股就坐在了苏言腿上,还笑嘻嘻地搂住苏言的脖子以防掉下去:“这样空间就大点了!” 苏言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温和地笑了笑,伸手虚虚扶住林珩的腰:“嗯,小珩你坐好。” 坐在另一侧的孟风遥,脸瞬间就黑了。 他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没说,猛地扭过头看向窗外,只留下一个紧绷的后脑勺给我们。 安清淮被挤在另一边门边,看着这诡异的三角气氛,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推了推眼镜,对着林珩凉凉地开口:“咳,林珩,你这样……苏言会不会不太舒服?要不我们再挤挤,你坐进来点?” 他试图给孟风遥解围,也提醒林珩注意分寸。 林珩却像是完全没听懂,反而故意扭了扭腰,问苏言:“苏言,你难受吗?” 苏言摇摇头,声音依旧温柔:“不会,小珩随便坐。” 孟风遥气得肩膀都在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挤出一句:“……多少还是会难受的吧?” 他说这话时,眼睛飞快地瞟了苏言一眼。 林珩像是就等着他这句话,立刻挑眉,坏笑着看向孟风遥:“那不然……我坐你腿上?” 孟风遥的脸“唰”地红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回头,又急又气地瞪了林珩一眼,还下意识地去看苏言的脸色。 发现苏言没什么特别反应后,他才恼羞成怒地低吼:“喂!林珩你神经病吧!” “不是你先关心苏言难受不难受的吗?”林珩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还在苏言腿上故意晃了晃。 安清淮彻底没眼看了,把头扭向窗外,假装研究路边的绿化带。 我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着这场闹剧,一阵无奈。 林珩这小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喜欢逗老实人。 孟风遥看着挺社会一小伙,在感情这事上简直单纯得可爱。 好在饭店离得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车一停稳,孟风遥几乎是立刻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像是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林珩这才慢悠悠地从苏言腿上下来,还故意揽住孟风遥的肩膀:“孟风遥,要不这顿饭你请?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孟风遥立刻炸毛:“凭什么啊?!不是林砚哥说请客的吗?!” 他求助似的看向我。 我赶紧打圆场,笑着拍拍林砚的胳膊:“行了林珩,别闹了。你哥最近赚钱了,让他请客是天经地义。你们就安心吃饭就行。” 林砚停好车,解开安全带,闻言挑了挑眉,很给面子地点头:“嗯,听你们嫂子的。” 林珩嘿嘿一笑,嘴上说着“哎呀,真可惜~”,眼神却还在孟风遥和苏言之间来回瞟。 进了包间,点菜的任务自然交给了这群半大小子。 林砚从背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我失笑,侧过头蹭蹭他的脸颊:“给你亲弟弟花钱,又不是给别人,这有什么好心疼的?” “不是钱的问题……” 他收紧手臂,腻腻歪歪地在我耳边低声抱怨,“谁能想到这小魔头会突然带人来?我辛苦一天,本来只想赶紧回家抱着老婆亲热充电的……” 我的脸一下子热了,小声说:“晚上……晚上回家也来得及。” “老婆……”他不依不饶,声音更低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现在就想亲亲……” “喂!他们都在呢!” 我耳朵尖都烧起来了,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 “老婆~” 他继续用气音磨我。 我实在拗不过他,又怕动作太大被那四个看见,只能飞快地偏过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结果这家伙得寸进尺,猛地转过我的脸,结结实实地吻住了我的嘴唇! “唔!”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原本在研究菜单的孟风遥正好转过头想来问我们吃什么,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惊得“啊!”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嗓子,成功把其他三个人的目光也全都吸引了过来。 我瞬间社死,猛地推开林砚,脸红得能煎鸡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砚却一脸餍足,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嘴角勾着得意的笑,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 林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摇着头啧啧两声:“哎,真受不了某些情侣,光天化日之下虐狗啊!” 安清淮默默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看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孟风遥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神躲闪,下意识地又去瞄苏言。 苏言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微笑,好像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还体贴地把菜单往孟风遥那边推了推,轻声问:“风遥,看看你想吃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这顿气氛微妙的饭吃完,在饭店门口送别这四个活宝。 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霓虹闪烁的街角,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唉,年轻真好呀,真有活力。” 话音刚落,腰就被某人从后面搂住,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我。 某个大醋缸又不乐意了,声音危险地在我耳边响起:“嗯?锐锐这是嫌我老了?想找年轻有活力的小的了?” 我的脸“腾”地又红了,慌忙解释:“胡说什么呢!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咱们大学的时候,咱们宿舍四个人也经常这样一起闹腾,挺快乐的。” 林砚的脸色稍微好了点,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语气缓和下来:“是啊,咱们宿舍感情确实好。” 但他话头一转,手臂收得更紧,某处存在感更强了,“不过呢,我们两个之间显然‘感情’更好。老婆,是不是该兑现承诺,回家好好‘亲热’一番,补充一下我今天损失的能量?” 我简直哭笑不得:“不是,林砚,你脑子里怎么整天就想着那件事啊?” “我在公司憋了一天了,”他理直气壮,甚至还带着点委屈,“想着回家能抱老婆就是我努力工作的最大动力!” 看他这副样子,我心一软,那点不好意思也抛到了脑后,反手拉住他的手:“好吧好吧,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回家!”林砚眼睛一亮,瞬间精神百倍,拉着我就往车那边走,脚步快得我差点跟不上。 夜风微凉,吹在滚烫的脸上很舒服。看着身边这个因为能回家“充电”而瞬间阴转晴的男人,我心里又软又暖。 算了,由他去吧。 第118章 平淡 不过呢,我们林老板自己也觉得,好不容易放个寒假,还把大部分时间耗在公司,冷落了老婆,实在有点过分。 于是他开始加班加点,拼命提高效率,争取把工作压缩在白天完成,晚上准时回家陪我。 但两个成年人,又是热恋期(林砚单方面宣布永远处于热恋期),一旦整天窝在家里,难免就会……进行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 昨天,林砚神秘兮兮地拿回来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献宝似的给我看。 我一看那包装和上面暧昧的英文说明,脸就黑了——居然是什么号称有“特殊效果”的香膏! 美其名曰:“宝宝,我看最近我们好像有点进入平淡期了,买点小玩意增加点兴趣嘛~” 我简直想把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出来! 平淡期?谁跟他平淡期了? 这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当大型抱枕又搂又亲,晚上更是恨不得长在床上,这兴趣要是再“提高”,我还要不要活了? 所以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香膏,我一开始是坚决抵制的! 但架不住某人的软磨硬泡,外加一堆新游戏、手办之类的“糖衣炮弹”攻击,我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妥协了。 唉,美色误人,礼物更误人! ……和谐…… 后来,借着那香膏,我们久违地、极其剧烈地折腾了大半夜。 第二天我瘫在床上。 一想到昨晚自己那副放浪形骸的样子,我就羞愤欲死,完全不想搭理那个罪魁祸首。 林砚倒是神清气爽,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粥凑到床边,语气谄媚:“老婆,吃饭了~补充体力~” 我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林砚低笑起来,把粥放在床头柜,伸手来揉我的腰:“昨天消耗那么大,老婆一定饿坏了吧?来,老公喂你。” 我瞪了他一眼,可惜没什么威慑力。 “以后……再也不准买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咬牙切齿地警告。 “怎么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林砚一脸无辜,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它可是让我看到了我老婆完全不同……又特别诱人的一面呢。” “滚!你个狗东西!”我抓起枕头砸他。 --- 在家里又腻歪了几天,眼看着快过年了。 我和林砚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拿点东西回林家一趟,算是尽到礼数,这样过年期间就不用再回去了,可以安心待在我家。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没买什么贵重又显得生分的东西,就挑了些上好的茶叶,以及一些看起来不错的营养品和水果。 回到林家,那股熟悉的、冷清又压抑的气氛依旧。 林珩的继兄秦峥和他那个看起来总是怯生生的母亲也在,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 林珩倒是依旧热情,看到我们来了,高兴地跑前跑后,拉着我说了好多话,吐槽他爸,分享学校趣事。 不过这次我明显感觉到,林珩对秦婉和秦峥母子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虽然还是不怎么主动搭理,但至少不再是那种剑拔弩张、出口就带刺的状态了。 看来时间和小珩自己的成长,确实冲淡了一些东西。 林父回来一起吃了顿还算平静的饭。 饭后,他又把林砚叫到书房,似乎详细问了一下公司最近的状况。 我隐约听到林父难得地笑了几声,似乎对林砚的成绩相当满意。 出来的时候,他甚至大手一挥,又塞给林砚一张信用卡。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有点感慨。 林父这人吧,你说他冷漠吧,他确实没给过林砚多少普通的父爱;但你说他完全不管吧,关键时刻、尤其是金钱上,他又大方得离谱。 真是一种复杂又现实的父子关系。 寒暄得差不多了,我们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林珩突然叫住了他哥。 “哥。”他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 林砚回头,笑了笑:“怎么了?” 我看着林珩那双和林砚相似的眼睛里闪烁的复杂情绪,突然意识到——过年,本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林砚这次陪我回我家,就意味着他不能留在林家过年了。 林珩他…… 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涩和歉意,为我可能无意中“夺走”了他的哥哥而感到些许不安。 然而林珩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很真诚,甚至带着点释然。 他看着我们俩,很认真地说:“哥,你和嫂子……好好的。开心最重要。” 我愣住了,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林砚也明显怔住了,他看着弟弟,眼神变得非常柔软。 他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抱了抱林珩。 “谢谢你,小珩。”林砚的声音有点哑。 “哥……”林珩的声音也哽了一下,他回抱住林砚,小声说,“其实……我很爱你们。爱爸爸,也爱你。” 我知道,他说的“你们”,也包括了那个已经离开很久的母亲,和这个虽然冰冷但仍是“家”的地方。 九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带走了两个人的母亲,也彻底击碎了这个家。 而林珩,或许是所有人里,最固执地怀念着、也最渴望那个早已不存在的、完整的家的人。 林珩在林砚怀里靠了一会儿,然后吸了吸鼻子,推开他,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行了,哥你走吧。以后……林家有我呢。”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又足够让我们听清,“我会……好好照顾爸爸的。” 林砚抬手,揉了揉林珩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林珩,你长大了。” 说完,他转身,牵起我的手,走向车门。 这一次,坐上离开林家的车,我回头望去,感觉林砚的背影似乎轻松了一些。 好像有什么一直束缚着他的、无形的东西,在这次短暂的拜访和林珩的话语中,悄然松动了。 我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在心里默默地对那个站在门口、身影渐渐变小的少年说: 林珩,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哥的。 我们都会好好的。 第119章 流言 第二天,我们收拾了半天行李,又去采购了一堆年货,大包小包地开着车,踏上了回我家的路。一路上我还有点小兴奋,想着终于能带林砚回家过个正经年了。 结果,一进家门,就感觉气氛不太对。 爸妈都在家,但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往年那种准备过年的热闹劲儿。 我妈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表情倒是挺平静,但我爸坐在一旁,眉头拧着,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茶几上的烟灰缸都快满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放下东西,走过去小声问我妈:“妈,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妈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毛线,看了一眼我爸,才压低声音对我说:“还不是你那个好舅舅,陈建国那个狗东西!上次听说你谈了个男朋友后,在村里到处嚷嚷,逢人就说。现在好了,快过年了,村里那些老熟人,见了你爸就问,‘老陈,听说你家小子找了个男的?真的假的?’‘哎哟,这可怎么搞哦’……闲话难听得很。”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我爸。 我爸狠狠吸了一口烟,没好气地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那张烂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说完,像是才注意到我身后的林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歉意,连忙又补了一句,“唉,也不是冲你们……就是这破事儿……” 林砚立刻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又带着歉意:“爸,这件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让你们受委屈了。” 我爸摆了摆手,神情疲惫又无奈:“告诉你们有啥用?这种事,发生了就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嚼舌根。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这条路难走,要慎重。算了,反正这世道就这样,你干点跟大多数人不一样的事,就少不了被人当成谈资。” 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又酸又涩,充满了愧疚。 我在外面,在林砚的庇护下,几乎听不到这些恶意的声音,可我爸妈却要在老家,替我承受这些风言风语和异样的眼光。 “爸,妈……对不起,是儿子不孝,让你们难做了……” 我喉咙发紧,声音有点哑。 我妈瞥了我一眼,语气依旧是她那种特有的镇定,甚至带了点冷幽默:“这有什么的?想当年我跟家里闹翻的时候,不也被我娘家那边骂了好几年的‘白眼狼’、‘不孝女’?习惯了。” 我:“……” 这话非但没安慰到我,反而让我更难受了。 因为我,爸妈又要经历一次这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日子。 我爸把烟摁灭,努力挤出个笑容,试图缓和气氛:“行了行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扫兴的了。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开开心心的最重要。林砚啊,晚上陪爸喝两杯?” 我和林砚都沉默了。 我们知道爸爸是在强颜欢笑,不想让我们担心。 林砚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 晚饭桌上,林砚努力找话题,和我爸妈聊天,问些家里的情况,说说他公司的发展,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 我爸喝了几杯酒,话也多了起来,拍着林砚的肩膀调侃道:“还是我姑爷好!一回来,我就有好酒喝!哈哈!”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爸!什么姑爷不姑爷的……您是真把你儿子当女儿嫁了啊?” 我爸嘿嘿一笑,带着点酒意:“那不然呢?你小子又不能履行‘传宗接代’的义务,我还不能乐享其成,白得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姑爷?” 他顿了顿,有点小得意地说,“跟我一起打牌的老李还羡慕我呢,说我福气好,又多了个这么能干的好儿子!” 我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看向林砚。林砚也笑了,眼神温柔。 好吧,我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务实主义者,日子嘛,自己过得舒心最重要,管别人说什么呢? 晚上,洗漱完回到我的小房间,总算有了点独处的空间。 林砚从后面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宝宝,对不起……和我在一起,让你和叔叔阿姨承受了这么多非议和压力。” 我摇摇头,转过身看着他:“别这么说。这条路是我们一起选的,所有的好和不好,我们都得一起承担。你不也一样吗?你和你家那边……” 我顿了顿,语气坚定起来,“算了,让他们说去吧!我们家一没偷二没抢,堂堂正正过日子。那些人也就是酸几句,眼红我们的生活越过越好罢了!” 林砚看着我,眼睛亮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亲了亲我的鼻尖:“锐锐,你真想得开。这点你比我强多了,不愧是我老婆。”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那股因为父母受委屈而憋着的劲,慢慢转化成了一种决心:“林砚,我想好了。哪怕不是为了我自己,就为了我爸妈,我也要争口气,闯出个名堂来!我要让那些嚼舌根的人都知道,我陈锐,就算是喜欢男人,也能把我的人生过得风生水起,比谁都精彩!” 林砚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光芒。 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和骄傲的表情,用力抱紧我:“好!那我就陪着你,我们一起努力,做到最好,让所有不服气的人都闭嘴!” 半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有点睡不着。 白天的事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疼爸妈,也因为对那种恶意无可奈何的愤怒。 林砚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把我捞进怀里,声音带着睡意:“宝宝,怎么还不睡?还在想白天的事?” 我叹了口气,往他怀里缩了缩:“嗯……就是突然觉得,人活着好累啊。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凭什么那个陈建国就可以随便造谣生事,到处搬弄是非,给我们家添堵?” 林砚轻轻揉着我的头发,声音清醒了不少:“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 “当然不公平!”我有点愤愤。 林砚低低地笑了声,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静的意味:“放心吧,锐锐。恶人自有天收。他会有报应的。” 我一愣,抬起头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表情:“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吧?” 林砚把我按回怀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睡前我托人打听了一下。毕竟开公司久了,也认识些人脉。听说陈建国最近好像在活动,想争他们厂里某个小领导的职位,似乎钱都送出去了,就差临门一脚。巧的是,那家厂子最大的客户,刚好是我接下来要谈合作的对象之一。”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那口郁气一下子散了大半,忍不住笑出来:“林砚……还得是你啊!” 这招釜抽薪,简直太狠了! 想想陈建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样子,我就觉得解气! “所以,老婆,”林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危险的诱惑,“心事解决了,可以乖乖睡觉了吧?要是再不睡……我估计要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帮你助眠了哦~” 我立刻秒怂,赶紧闭上眼睛,往他怀里钻了钻:“睡了睡了!马上就睡!晚安老公!” 毕竟,知道讨厌的人即将倒霉,心情一放松,睡意立刻就涌了上来。 更何况,身边这个怀抱,是如此温暖和安心。 七夕番外 一百问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说笑,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兜帽衫的卷毛男,年龄大概二十出头,有很重的黑眼圈。 他走进来斜瞥了两人一眼,用不紧不慢的人机感语气开始念稿。 两个人对视一眼,原来是——那四个字! 1请问您的名字? 陈:陈锐 林:林砚 2年龄是? 陈:25 林:和锐锐一样 3性别是? 陈:……男 林:男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陈:比较内向吧,神经大条。懒散,怕麻烦,但对自己感兴趣的事会很投入,偶尔有点别扭。 林:应该比较温和冷静,目标明确,但对待在乎的人会有点黏人。 5对方的性格? 陈:对外的时候很温尔尔雅的样子,对我……呵呵……大醋包……大色鬼……表面上成熟稳重,其实私下特别恋爱脑,黏人,控制欲有点强,但很温柔,非常可靠。 林:老婆你怎么……我老婆脾气很好,特别好哄,人也很正义,锐锐很纯粹,像只猫,看起来对什么都淡淡的,但一旦信任你就会露出柔软的肚皮,可爱,有点小固执。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陈:大一刚开学就见面了,在宿舍楼底下 林:在入学排队的时候,那时候他穿着院服,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陈:大帅哥!而且看着脾气很好?而且很热心……反正是个好人 林:呆头呆脑的,跟个小孩似的,现在想想还挺可爱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陈:……对我很好,很照顾我,很包容我,把我的生活管理得井井有条,还有……嗯……长得帅。(小声)好吧,是全部。 林:喜欢锐锐整个人,硬要说的话是愿意让我照顾让我管,放心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不会嫌我烦。并且害羞的样子很可爱,认真的样子也很可爱,怎么样都喜欢。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陈:太黏人!精力过于旺盛!还有……动不动就吃飞醋! 林:没有真正讨厌的点。硬要说的话,有时候太沉迷游戏或者研究,会忽略我(虽然知道不是故意的)。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陈:……还、还行吧。(被林砚看了一眼)好吧,是很好! 林:当然,绝配。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陈:直接叫名字……或者老公……还有林老板,林大神 林:锐锐,老婆,宝宝。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陈:其实都可以……有时候虽然很肉麻……但是随他了 林:老公,或者叫名字也行,他叫什么都好听。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陈:大型犬!还是那种特别黏人、眼神湿漉漉的金毛!但有时候也像狼…… 林:猫,外表慵懒冷淡,内心柔软,需要顺毛撸。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陈:实用的吧,比如好点的钢笔或者领带?或者他念叨过的科技产品。哦,还有……手作礼物?(比如那个游戏) 林:他最近想要的新款游戏机,或者他感兴趣的研究领域的最新设备。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陈:……新手办,或者限量版游戏?其实他陪着我就行。 林:他送的我都喜欢,主要是他这个人。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陈:应酬喝太多酒!还有……那方面需求太大!然后有时候吃起醋来就应激! 林:有时为了打游戏或者搞研究废寝忘食,不注意身体。 17 您的毛病是? 陈:……一开始很邋遢,很懒……后来被他改好了……虽然现在还是很懒……有时候不太想出门 林:占有欲太强了,患得患失,有时候使用的方法不太妥当。 18对方的毛病是? 陈:醋精转世!黏人精!工作狂! 林:同上,不注意身体,嘴硬。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陈:不听我解释就开始吃醋!有时候都说不要了还来! 林:跟别人(无论男女)走得太近而不自知,或者明明累了还硬撑。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陈:大概是让他吃醋的事吧(弱弱)或者和他太久不说话,太久不回消息。 林:大概就是上述他讨厌的那些?比如吃醋过头,或者工作太忙,应酬太多。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陈:是我的爱人。 林:永远在一起的关系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陈:电影院,当时也很突然,看了个烂片。 林:本来以为他会喜欢看电影,结果电影是烂片,不过也不赖,牵到了他的手。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陈:就跟之前在宿舍差不多,嗯……稍微有点暧昧(毕竟牵手了) 林:挺好的,有点紧张,很开心。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陈:……就牵了手。之前亲过一口。 林:刚确认关系没多久,牵了手。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陈:还是在家比较多,后来天天待在一起,也没什么约会不约会之说。 林:家里吧,还是更喜欢只有两个人的空间。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陈:绞尽脑汁想他缺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可能会尝试自己做点东西(比如那个游戏),然后……乖乖被他安排。 林:提前很久开始策划,准备他肯定会喜欢的礼物(比如那个机器人),订蛋糕,安排一顿浪漫的晚餐,尽量把时间空出来全天陪他。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陈:……他,不过当时感觉很轻易说出来了。(扭头) 林:我。(毫不犹豫)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陈:就是……很喜欢很喜欢,看不到他会想,看到他就觉得安心,以前从来没想过会这么依赖一个人。 林砚:愿意把他规划进我未来所有的人生蓝图里,喜欢到觉得除了他别人都不行,想要一直看见他,以后都要在一起。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陈锐:……爱。(声音变小,脸红) 林砚:爱。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陈:突然很认真地表白,或者用那种委屈巴巴的语气说“锐锐,你不爱我了吗”。 林:用那种软软的声音叫我“老公”,或者示弱说“难受”“累了”。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陈锐:……大概会自己憋着难受,东想西想,然后可能忍不住会试探性地问一下?或者被林砚看出来,被他逼问。 林砚:光是听到这个问题就已经开始生气……会先问他,如果是误会就解开,如果是真的……我不会轻易放手。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陈:不知道……应该不能吧。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难受了。 林:看情况。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都难以接受,但如果是被设计或者一时糊涂……可能会非常痛苦,但或许会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非常不情愿地假设)……反正,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的。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陈:继续等呗,或者自己先找点事做。他一般都很守时,迟到肯定是有原因,不会生气。 林:先打电话联系,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如果只是睡过头或者忘了……晚上再“算账”。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陈:他穿着西装一丝不苟开会或者演讲时突然看向我,眼神带笑的样子。还有……嗯……就是那种时候……汗滴下来的样子……(越说越小声) 林:动情时眼角发红、眼神湿润又带着点迷离看着我的时候。还有刚睡醒迷迷糊糊往我怀里蹭的时候。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陈:他突然靠近,或者在我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还有他毫无预兆认真表白的时候。 林:他主动亲我,或者毫无防备地在我身边睡着的时候。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陈: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打游戏,或者各做各的事,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时候。 林:任何时候,只要他在我身边。尤其是早晨醒来第一眼看到他,晚上抱着他入睡。 39. 曾经吵架么? 陈:嗯……有过几次不高兴,但没真正吵起来过。 林:很少,几乎不算吵。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陈:他乱吃飞醋!还不听解释! 林:基本都是因为他不好好照顾自己,或者我吃醋过头。 41. 之后如何和好? 陈:……他一来哄我,我就没辙了。或者我自己憋不住去找他。 林:我忍不住先去找他,讲道理(或者不讲道理),抱一下亲一下……然后嗯,就好了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陈:(点头)嗯……希望。 林:当然,生生世世都要找到他。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陈:他事无巨细地照顾我,哪怕我很笨手笨脚的时候。还有他毫无条件支持我做任何想做的事的时候。 林:他明明很困还强撑着等我回家的时候,记得我随口提过的小事的时候。愿意无条件相信我把全身心交给我的时候。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陈:……依赖他,信任他,偶尔……给他做点东西?(比如游戏)尽量满足他的需求(咳咳) 林:照顾他,保护他,给他最好的,尽可能多地陪伴他。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陈:他不再黏着我了,或者对我失去耐心。 林:他不再对我露出那种放松依赖的神情,有事开始瞒着我。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陈:嗯……茉莉花?很温柔的样子 林:向日葵吧,明亮,温暖,看着他心情就会很好。 第120章 亲戚 为了犒劳我爸妈这几天承受的压力,也为了好好过个年,林砚主动提出要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大餐,让我给他打下手。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全程参与做饭(以前最多洗洗菜),看着林砚系着围裙,熟练地切菜、翻炒,灶火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鬼使神差地,我放下手里的蒜,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我觉得呀,”我小声说,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和骄傲,“还得是我们林老板,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林砚动作没停,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背部传到我这里:“今天嘴巴怎么这么甜?这么夸我,搞得像你娶了我似的。” 我也笑了,脸在他背上蹭了蹭:“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呀~反正称呼无所谓,人是我的就行。” 林砚闻言,关掉了灶火,转过身来,手上还沾着点油渍。他低头看着我,眼神带着戏谑和认真:“这可不是无所谓哦。这决定了……以后做饭的时候,谁‘在上’,谁‘在下’。”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啊?做饭还讲究上下位置?” 林砚挑眉,伸手不轻不重地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意有所指:“我是指这个‘做饭’。”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羞恼地捶了他一下:“……这个当然是私下的事情!谁要跟你讨论这个!” 林砚低头,笑着在我唇上咬了一口,语气霸道又黏糊:“反正,不管怎么论,你都是我老婆。” 我无奈又甜蜜地回抱住他,把发烫的脸埋进他怀里:“行吧行吧,我的好老公~赶紧做饭吧,爸妈该饿了。” 忙活了许久,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终于上了桌。 林砚的厨艺显然又精进了不少,把我爸吃得赞不绝口,看林砚的眼神那叫一个满意,简直像看亲儿子。 “陈锐啊,”我爸抿了一口小酒,咂咂嘴,“要不还是你小子眼光好!这要是你娶个媳妇回来,说不定我还没这口福,享受不到这待遇呢!”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无奈扶额:“爸……您这就妥协了?一顿饭就把您收买了?” 我算是发现了,我爸这人,有时候现实得令人发指,思想开放起来也吓人。 “做人嘛,还是要实在点。”我爸一副看透人生的样子,“多看看自己得到了什么,别老计较失去了什么。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舒心最重要。” 我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您,觉悟高!” 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我妈都忍不住笑了一下,瞥了我爸一眼:“老陈,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我爸得意地一扬下巴:“这是劳动人民的广大智慧!你老公我也是活了好几十年的人了好吧!” 林砚也笑着给我爸斟满酒:“爸,您和妈能认可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一定好好对锐锐,孝顺你们二老。” “这话我爱听!”我爸高兴地一拍大腿,“咱一家人关起门来把日子过好就行,管外人放什么屁!” 一家人笑作一团,屋里充满了久违的热闹和温馨。 下午,采购鞭炮和烟花的重任就落在了我和林砚身上。 我们俩牵着手去了县城最大的集市。 这里年味十足,人头攒动,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对常年在城市里生活的人来说,还挺新鲜有趣的。 不过,两个大男人牵着手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在这个相对保守的小县城里,还是显得有些扎眼。 不少目光投向我们,有好奇的,有惊讶的,当然也少不了些带着审视和恶意的。 每当遇到那种不友善的眼神,林砚就会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他那冷着脸的样子还挺能唬人,通常对方都会悻悻地移开视线。 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到一股特别的视线,那眼神不像纯粹的好奇或厌恶,更像是一种……带着点惊讶和探究的打量。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看见一位看起来大概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被一个中年妇女搀扶着,站在一个卖干果的摊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老人的面容有点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是谁。还没等我开口,那位老奶奶已经颤巍巍地抬起手,轻声唤道:“是……小锐吗?” 我愣了一下,迟疑地问:“您是……?” “我是你姑姥娘啊!”老人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姑姥娘? 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好像是我妈那边的一个远房亲戚? “姑姥娘……您竟然认出我来了?” 我们好像很多年没见过了。 “忘不了,忘不了,”姑姥娘摆摆手,眼神很柔和,“你这双眼睛,跟你妈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妈小时候,有段时间还是我带的呢。” 原来如此。 我连忙点头:“怪不得觉得您眼熟……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怎么样?凑合活着呗。”姑姥娘笑了笑,目光移到我身边一直安静站着的林砚身上,带着点疑惑,“小锐,这位是……?” 我心里一紧,正琢磨着该怎么介绍才能让老人家容易接受,没想到林砚已经上前半步,非常自然又坦荡地开口了,语气恭敬:“姑姥娘您好,我是陈锐的男朋友,叫林砚。” 我差点当场石化!他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且不说这事本身有多“炸裂”,我就怕老人家一时接受不了,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姑姥娘果然愣住了,低头喃喃自语了一句:“哦……原来陈建国说的……是真的啊……”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我心里一沉,果然,闲话早就传开了。 没想到,姑姥娘抬起头,仔细打量了林砚一番,竟然点了点头,语气还挺和蔼:“是小林啊……这孩子,长得真俊俏!” 我:“……” 这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脸上臊得慌。 林砚倒是很镇定,微笑着回应:“是的,姑姥娘,我和锐锐在一起三年了,感情很好。” “好,好……挺好的。” 姑姥娘点着头,眼神在我们俩之间转了转,似乎真的没有太多反感的情绪。 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赶紧邀请:“姑姥娘,既然碰上了,要不一起去家里坐坐?让林砚再给您炒几个拿手菜?” “害,不了不了,”姑姥娘摆摆手,“我这也是来这边吃席,顺路来集市逛逛,没想到碰上你们了。你爸你妈……他们都还好吗?” “挺好的,劳您惦记。” “唉……”姑姥娘轻轻叹了口气,“自从你妈当年……跟娘家那边闹得不太愉快,断了联系后,我也私下联系过她几回。就知道你考上了好大学,后来又读了研究生,有出息了。” 我有些惊讶:“……这些事,我妈都没怎么跟我说过。” 我知道我妈和娘家关系不好,但具体细节她从不提起。 “你妈啊……就是那样,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说得少,想得多。” 姑姥娘眼神里带着些怀念和心疼,“她前半辈子……太苦了。” 我心里一酸,低声说:“姑姥娘,我知道……” “后来生了你之后,她情绪身体都不太好,那时候我还去帮衬着带过你一阵子呢。” 姑姥娘看着我,眼神慈爱,“不过你这孩子从小就乖,不吵不闹的,很好带。”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小锐啊,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愧疚或者怎么样。就是想让你知道,老一辈的有些事啊,难免会影响到下一辈。如果你有时候觉得……命运对你不那么公平,不妨换个角度想想,也许就能看开些。” 我低下头,鼻子有点发酸:“姑姥娘,我没有觉得不公平……我能理解我妈,她就是那样的人……”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听着的林砚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姑姥娘,恕我直言。虽然锐锐的妈妈经历了很多苦难,值得同情,但客观上说,她确实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 我惊愕地看向林砚,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林砚推了推眼镜,继续平静地说道:“抱歉,对陈家来说,我可能算个外人。但作为陈锐的爱人,有些话我不得不说。锐锐他能有今天,考上这么好的大学,拥有这么正的三观,几乎全靠他自己的自觉和努力。” 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骄傲:“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原生家庭一句,反而一直很心疼父母,甚至因为自己的选择让父母受到牵连而感到愧疚。他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姑姥娘听着林砚的话,愣住了,半晌才喃喃道:“小锐……你……你也挺不容易的……” “不过以后不会了,”林砚握住我的手,语气斩钉截铁,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以后不止有他一个人。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们一定会努力,让陈锐的父母过上更好的日子,弥补他们这些年受的委屈。”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努力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姑姥娘看着我们紧握的手,又看看林砚坚定可靠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受过教育的人,想的就是不一样……小锐啊,你找了个好归宿,姑姥娘就放心了。” 我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姑姥娘您放心!我陈锐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让我爸妈,我们都过上最好的日子!” 第121章 课题 我们又站着聊了一会儿家常,林砚还特意去旁边的摊子买了不少适合老年人吃的营养品和糕点,硬塞给陪着姑姥娘的那个阿姨,让她帮忙提回去。 看着姑姥娘蹒跚远去的背影,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也顾不上是在人来人往的集市边,转身就紧紧抱住了林砚,把脸埋在他胸口,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 “老公……”我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林砚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回抱住我,然后轻轻拉着我,快步走进旁边一条相对僻静无人的小巷。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把我圈在怀里,一下下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了好了,老婆不哭了……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呢。” 我抓着他的衣服,眼泪蹭了他一身,抽抽噎噎地说:“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 那些话,我自己从来不敢说,甚至不敢细想。 他却那么坚定地、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像是在替我守护那份我一直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委屈。 “傻老婆,这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吗?”林砚低头,用指腹轻轻擦掉我的眼泪,“我不替你说话,谁替你说话?你要记住,从今往后,我们俩才是一个小家。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 “……唔,”我靠在他怀里,心里又暖又酸,“但是……我爸妈他们……” “老婆,”林砚捧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认真而深邃,“有时候,人要学会‘课题分离’。你妈妈过去受了不公平的待遇,那是她需要面对的课题。你心疼她,作为儿子,这是很正常、很珍贵的情感。”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但是,你也有你自己的课题。你在成长过程中,没有享受到足够的母爱,甚至可能承受了很多忽视和压力,你受的委屈,也是真实存在的。这并不因为你妈妈受苦而变得不重要。” 我看着他,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但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照亮了,豁然开朗。“林砚……你说得对……” “而现在,和我在一起,可能会面对外界的议论,甚至牵连到叔叔阿姨,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课题。” 他握紧我的手,眼神温柔而有力,“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课题。所以,以后不要再一个人扛着,多让我帮你分担一点。记住,以后一切都有我。”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心里所有的惶惑、委屈和不安,仿佛都找到了安放之处。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反手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 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后,我们重新汇入集市的人流,继续采购鞭炮烟花的任务。 来到一个卖烟花爆竹的摊位前,各种红红火火的包装看着就喜庆。 我们挑了一挂长长的鞭炮,林砚又看中了几个造型别致的大烟花。 我看着他手里的烟花,忍不住笑起来:“这次总算可以一起放烟花了!” 以前要么是没条件,要么是没心情,总觉得这是件很遥远的事。 林砚点点头,眼神里也有些期待:“嗯,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在城里住久了,都快忘了放烟花是什么感觉了,到处都是禁燃区。” 我听他这话,心里微微一动,有些感伤地看着他:“看来……你们家后来也很少放烟花了?” “很少了,”林砚的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自从我妈去世后,家里就没什么过年的气氛了。也就是林珩那小子偶尔还会闹着要放,我就陪他放一点。” 他顿了顿,补充道,“大多数都是为了让他开心。” 想起林珩,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那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少年,心里藏着多少对家庭温暖的渴望。 林砚似乎不想让气氛太沉重,转而问我:“你们家呢?过年放得多吗?” 我摇摇头:“也挺少的。每年就意思一下,放挂鞭炮应应景。烟花……感觉有点奢侈,而且我爸嫌吵,我妈觉得不安全。” 其实更多的是那种“凑合过就行”的习惯,缺乏一种热烈的仪式感。 林砚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很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以后每年都放。我陪你放,放个够。”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忍不住调侃:“没想到林老板还挺有情调~” 林砚立刻臭屁地扬起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老公!” 我们又逛了几个摊位。 林砚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不停地问我:“锐锐,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吗?这个怎么样?那个呢?” 我被他这架势搞得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被家长带着出来玩的小朋友,看什么都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 “嗯……我都好久没玩过这些了,也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 “好久没玩才更要玩啊!” 林砚说着,从旁边拿起一盒细细的、闪着银光的仙女棒,眼睛亮亮地问我,“这个喜欢吗?拿在手里画圈圈很好看。” 我看着那细细的、燃烧起来会发出细碎光芒的仙女棒,点了点头,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被勾了起来:“喜欢。” 林砚立刻对老板说:“老板,这个帮我拿一捆。” 老板是个热情的中年大叔,乐呵呵地接过,又指着旁边几个更大的盒子热情推荐:“帅哥好眼光!仙女棒小姑娘……呃,小朋友都喜欢!再看看这几个?都是新品,放出来效果绝对震撼!满天星、孔雀开屏、金柳成荫……保证好看!” 林砚饶有兴致地挨个看过去,然后大手一挥:“听起来都不错,那这些都帮我包起来吧。” “喂!林砚!”我赶紧拉住他胳膊,“买这么多干嘛?我们又放不完!” “反正都要买,各种都试试呗,看看哪个效果最好。”他一副“这都不是事儿”的语气。 “你真是……赚了钱就开始大手大脚!”我小声嘟囔。 林砚低头凑近我耳边,声音带着笑意和理所当然:“反正赚了钱也是给你花的。给你花钱,我高兴。” 我简直拿他没办法,只能无奈扶额。 那老板可是高兴坏了,手脚麻利地把我们选的东西都用漂亮的红色塑料袋装好,嘴里还不住地夸:“好嘞!两位帅哥真敞亮!不管老婆是男是女,那都得好好宠着,对吧?过年嘛,就图个开心!”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尴尬得想找地缝钻进去,偷偷用力捏了林砚的手背一下。 林砚却反而笑了起来,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对老板点头:“老板你说得对,是得好好宠着。” 又采购了一些零碎的东西,我实在怕这位“散财童子”再把半个集市搬回家,赶紧拉着他往回走。 回到家,我妈看到我们手里提的那一大袋五花八门的烟花爆竹,愣了一下,问了一句:“怎么买了这么多?” 林砚立刻抢答,语气那叫一个自然:“妈,锐锐喜欢。” 我:“……” 我赶紧解释,“妈,你别听他胡说!是他非要买!” 我妈看看我,又看看一脸坦然的林砚,眼神在我们之间转了个来回,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挺好的,喜欢就多买点。” 说完就转身去忙别的了。 我简直目瞪口呆,捶了林砚一下,压低声音:“怎么回事?我妈怎么突然就跟你统一阵线了?” 林砚凑近我,得意地小声说:“不是统一阵线,是妈也想让你开心。她只是不说而已。” 我沉默了。 是啊,我妈那样的人,感情永远藏在冷静的表象之下。 她只是用她的方式,默许着,甚至纵容着我们的快乐。 “宝宝,”林砚抱住我,声音温柔下来,“你开心最重要,知道吗?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我能赚。”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陌生的、被所有人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觉。 好像突然之间,我成了世界的中心,被父母和爱人用他们的方式默默宠爱着。 这感觉……好得让我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不自在。 林砚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想那么多,接受就好。这是我们爱你的方式。” “嗯……”我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第122章 刺激 过了一会儿,我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小声说:“林砚……想亲嘴了。” 林砚眼神一暗,二话不说,低头就封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不像平时那样带着戏谑或挑逗,而是异常的缠绵和深入,仿佛要把所有未尽的语言和情感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我。我们躲在客厅的角落,借着沙发的遮挡,交换着温热的气息和濡湿的亲吻。 吻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身体也起了反应。我脸红心跳地靠在他怀里,感觉腿有点软。 林砚的眼神也变得幽深难耐,某个部位的存在感格外强烈。 唉……回家就这一点不好,不能像在自己家那样随心所欲。 我看着他隐忍的样子,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小声说:“我……我帮你……” 手试探性地往下摸去。 林砚呼吸一重,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危险。他抓住我的手,压低声音:“走,去厕所。” 于是,我们俩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卫生间,锁上了门…… 许久之后,我们才从卫生间出来。我的嘴巴有点红肿,眼角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还有点迷离。林砚则是一脸饕足,神清气爽。 正好这时,我爸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我们放在客厅的那一大袋战利品,哈哈一笑:“哟!买这么多炮仗?还有烟花呢!不错不错!” 我赶紧抢答,试图掩饰:“爸,是林砚喜欢!” 我爸大手一挥,很是豪爽:“喜欢就放!咱们这小县城就这点好,过年热闹!随便放!小时候给你买点摔炮你都吓得哇哇叫,还得你爹我帮你点!” 我脸一红:“爸!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那时候才多大!”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你皮多了!”我爸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啥没干过?” “是是是,您最厉害了!”我无奈地笑着附和。 突然,我爸目光一顿,盯着我的脸,疑惑地问:“诶?小锐,你嘴咋回事?怎么又红又肿的?吃啥过敏了?” 我瞬间僵住,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下意识地看向林砚求救。 林砚面不改色,非常自然地接话:“噢,爸,刚回来路上我们买了点辣条吃,估计那辣条后劲有点大。” 我爸果然没多想,反而哈哈大笑,指着我们:“嘿!你们两个大小伙子,还学小孩吃辣条!净干这种小孩儿事!” 他笑着摇摇头,转身忙别的去了。 我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微微发麻的嘴唇。 林砚凑到我耳边,声音低哑,带着未尽的笑意和欲望:“老婆,你这样……真让我把持不住。” “……你闭嘴!”我的脸又烧起来了。 真是的……怎么一回到家,两个人反而变得更……过火了呢?难道真的是……越是在这种需要“偷偷摸摸”的环境里,就越觉得刺激吗? --- 半夜两三点,我睡得正沉,突然被一阵轻微的推搡和耳边湿热的气息弄醒。 “唔……干嘛呀……林砚……” 我迷迷糊糊地嘟囔,眼睛都睁不开,下意识地往被窝里缩。 “老婆……” 林砚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沙哑的诱惑,热气呵在我耳廓上,“你爸妈……应该都睡熟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嗯?”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心脏砰砰直跳,赶紧用手推他:“你疯啦?!万一吵醒了怎么办?!” 这可不是在我们自己家,隔音效果未知,爸妈的房间就在隔壁!这要是被听见……我简直不敢想象那场面有多尴尬! “不会的……” 林砚的手已经不老实地探进了我的睡衣,唇在我脖颈上流连,声音含糊又坚定,“我们小声一点……动作轻一点……肯定没事……” 我还是害怕得要命,全身肌肉都绷紧了。而且……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就琢磨着这个?他该不会一直没睡就在等这个机会吧? ……和谐…… 结束后,两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心有余悸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感。 “……太吓人了……” 我小声说,声音还有点抖。 林砚侧过身抱住我,低低地笑,亲了亲我的额头:“但也……挺刺激的,不是吗?” 我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刺激个头!下次不许了!老老实实睡觉!” 于是后半夜,我们俩果然老老实实相拥而眠,没敢再尝试第二次。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看到我爸,我总觉得有点心虚,眼神都不敢跟他多对视,生怕他看出点什么端倪。 但林砚这家伙,显然昨晚那点“偷腥”根本没让他满足。吃过午饭,他就以“出去逛逛,消消食”为名,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出了家门。 然后……直接把我带进了县城里一家看起来还算是干净整洁的宾馆。 “林砚!你……” 我看着他熟练地开房拿卡,脸都快烧起来了。 “家里放不开,”他搂着我的腰把我带进房间,门一关就把我压在门板上,眼神灼热,“昨晚都没尽兴……老婆,补偿我……” 小县城的宾馆条件自然没法和大城市比,但好在干净。而一旦脱离了“父母在隔壁”的紧张感,某人的行动力简直惊人。 于是,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宾馆房间里胡天胡地。到最后,我走出宾馆时,腿都是软的,走路有点打颤。 “真是……太胡闹了……” 我小声抱怨,脸上却带着事后的慵懒和红晕。 林砚心满意足地牵着我的手,笑得像只餍足的猫:“没办法,有时候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老婆你太诱人了。” 我们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在县城的小公园里。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在光秃秃的树枝上,一群老头老太太正在空地上慢悠悠地打着太极,或者三五成群地聊天。 看着他们平静安详的样子,我忽然有些出神,轻声问:“林砚,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不会也像他们这样?” 林砚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握紧了我的手,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会。我们会一起变得很老很老,牙齿掉光,头发花白,然后也每天牵着手来公园散步,看风景。” 我听着他的描述,心里暖暖的,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感伤,喃喃道:“一辈子……感觉还是太短了。” 林砚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我,抬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深邃而坚定:“傻瓜,别想那么多。一辈子长着呢,够我们好好相爱。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享受当下的每一天,每一刻。” 我看着他那双盛满了夕阳和爱意的眼睛,心里那点小小的感伤瞬间被驱散。是啊,未来还远,最重要的是抓住现在。 我用力点了点头,回握住他的手,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嗯!走吧,回家!妈该等我们吃饭了。”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第123章 过年 除夕这天,家里弥漫着一种忙碌又温馨的年味。下午,我们全家总动员,围坐在餐桌前包饺子。 分工明确:林砚和我妈负责擀皮,他俩手法都挺熟练,擀出来的饺子皮又圆又均匀;我和我爸就负责包,虽然我包的速度慢,形状也歪歪扭扭,但我爸倒是包得又快又好,一个个元宝似的。 一家人配合默契,一边包一边闲聊,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就包了满满好几盖帘,足够中午和晚上两顿吃了。 下午三四点钟,林砚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晚上的年夜饭了。 他这次铆足了劲,说要弄一个“难忘的除夕盛宴”,菜式比平时丰富精致得多。 我凑在他旁边,一半是给他打下手递个东西,一半是陪他聊天。 “林砚,”我一边剥蒜一边问他,“你在自己家过年,也这么……亲自下厨忙活吗?” 林砚正专注地给一条鱼改花刀,头也没抬地回答:“才不。家里有阿姨做饭,我干嘛抢人家活儿?不过……上大学之前,我倒是经常给林珩那小子做点吃的,他嘴挑,别人做的还不一定爱吃。” 提到林珩,他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心里那点关于林珩的愧疚又冒了出来:“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过年,会不会太冷清了?他会不会觉得无聊?” 林砚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唉,我这个弟弟啊……有时候就是太懂事了,反而容易难为自己。” “还是觉得有点亏欠他……” 我小声嘟囔。 林砚放下刀,洗了洗手,然后湿漉漉的手就过来牵住我的,眼神很温柔:“那要不……等过完年,找个机会把他接过来住几天?让他也来玩玩?” “接过来?” 我眼睛一亮。 “对啊,”林砚点头,“反正他也是我家人,早就该来正式拜访一下岳父岳母了。” 他故意用了“岳父岳母”这个词,冲我眨眨眼。 “倒也不是不行……” 我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就是不知道那小魔王乐不乐意来?” 林砚笑了:“放心吧,他肯定乐意疯了。有人带着他玩,有好吃的,他求之不得。”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心里那点小阴霾瞬间被这个计划驱散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已经零零星星响起了鞭炮声。 我和林砚提着早就买好的那一大袋烟花爆竹下了楼。 林砚先点燃了一根细细的仙女棒,递到我手里。 银白色的火花立刻“滋滋”地绽放开来,在昏暗的夜色中划出明亮而短暂的光轨,特别漂亮。 “宝宝,你别动,就保持这个姿势,”林砚拿出手机,镜头对着我,“你这样特别好看,我给你拍张照。” 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举着仙女棒,看着他专注地给我拍照,心里甜丝丝的。 我们俩像小孩子一样,尝试着各种烟花,拿着仙女棒在空中画圈,看着火星四溅,笑得特别开心。 我爸从窗户探出头来,大声喊:“你俩干嘛呢?光玩那小玩意儿!鞭炮呢?咋还没听见咱家动静?” 我赶紧抬头应道:“爸!这就放!等着听响吧!” 林砚笑着把那挂超长的鞭炮铺开,用香点燃引信,然后迅速跑回我身边,第一时间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我也立刻抬起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我们俩互相捂着耳朵,看着对方,在越来越密集的“噼啪”预响中,笑得像个傻子。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就炸响了! “噼里啪啦——!” 声音又响又持久,红色的纸屑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开熟悉的火药味。 “林砚!你这鞭炮挑得可以啊!绝对是这条街最响的!” 我凑近他耳朵大声喊。 林砚一脸得意,也大声回我:“那当然!咱家这挂也是最长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放完鞭炮,我们先把最大的几个烟花留着了,准备等吃完年夜饭再放。 回到屋里,热腾腾的年夜饭已经摆满了桌子。 我们围坐在一起,吃着丰盛的菜肴和下午亲手包的饺子,看着电视里热闹的联欢晚会,说说笑笑,气氛温馨得不像话。 林砚今天似乎格外放松和开心,陪我爸喝了不少酒,脸上一直带着笑。 我知道,这种简单、热闹、充满烟火气的家庭团圆,对他来说是很难得的珍贵体验。 哪怕这不是他从小长大的家,但这份温暖和归属感,正是他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吧。 看着他开心的笑脸,我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特别满足。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我们再次下楼,准备燃放今晚的重头戏——那几个大烟花。 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林砚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引信,然后快速跑回我身边。 引信“嗤嗤”地燃烧殆尽,紧接着—— “咻——嘭!” 一束耀眼的金光猛地蹿上夜空,在最高点轰然绽开,化作无数璀璨的流星,缓缓坠落。 紧接着,各种造型、各种颜色的烟花接二连三地冲上天空,将夜幕点缀得如同梦幻般的花园。 有的像巨大的金色菊花,有的像紫色的垂柳,有的像闪烁的银河……我们买的这几个果然是高价货,效果格外震撼。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都响起了烟花升空的声音,整个县城的夜空都被此起彼伏的绚烂烟花照亮了。 爆竹声声,烟花绚烂,浓浓的年味包裹着每一个人。 “林砚……好幸福啊……太好看了……” 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美得语无伦次,只会傻傻地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林砚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声音带着酒后的微醺和浓浓的满足:“老婆……我也是……烟花好看……你更好看……” 我们在漫天绚烂的烟花下,自然而然地转过身,接了一个带着酒香和烟花味的、甜蜜而绵长的吻。 不久之后,电视里传来新年倒计时的声音,隐隐约约飘进我们的耳朵。 “十、九、八……” 我们相拥着,看着彼此被烟花照亮的脸庞。 “三、二、一……” “新年快乐!老婆/老公!” 零点的钟声敲响,旧岁辞去,新年伊始。 喧嚣的烟花和鞭炮声仿佛达到了顶峰,然后又慢慢落下帷幕。 但我们知道,属于我们的幸福和崭新篇章,才刚刚开始。 第124章 兄弟 林珩这家伙果然爽快地同意了,甚至等不及我们安排,就决定自己开车过来。 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我正喝着水,差点呛到。 我有点不放心,虽然知道这小子成年了,驾照也拿了,但在我心里,总觉得他还是一个年龄小的需要照顾的人。 我把担忧跟林砚说了,他倒是心大,还调侃我:“啧,你比我这个亲哥还心疼他?” “这不是心疼不心疼的问题,”我皱着眉,“路上车那么多,他一个人开那么远,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林砚笑着揽住我,语气却很笃定:“放心吧。林珩那小子,比谁都惜命,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出事。我对我弟弟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他有分寸。” 我看着他一脸“我弟天下第一靠谱”的表情,只能无奈扶额,心里默默吐槽: 你是对他有分寸,但你要是知道他和秦峥那些“没分寸”的事,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想…… 林珩的行动力简直惊人。 上午才说定,下午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正好赶上晚饭点。 我爸妈知道林砚的弟弟要来,也很欢迎,特意提前把晚饭准备得更丰盛了些。 我和林砚下楼到小区门口等他。 没等多久,就听到一阵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崭新的银灰色奥迪RS6一个利落的甩尾,精准地停进了旁边一个略显狭窄的车位里。 流畅的车身线条、低调又充满力量感的哑光漆面,在这片老小区里显得格外扎眼。 车门打开,首先迈出来的是一条裹在黑色修身裤里的长腿,然后整个人钻了出来。 好家伙! 林珩今天这身行头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类似赛车服的套装,衬得他肩宽腰细腿长,头发依旧抓得很有型,脸上还架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这造型换个人可能就是大型装逼现场,但放在他身上,居然莫名和谐,有种又酷又飒的少年气。 林砚看着自家弟弟这闪亮登场的架势,无奈地叹了口气:“林珩,你怎么没开之前那辆低调点的?” 林珩潇洒地摘掉墨镜,露出一张笑得格外张扬的俊脸,撇撇嘴:“哥,有新车当然开新车啊!这多帅!” 他甚至还爱惜地拍了拍车身。 林砚一向偏好低调内敛的风格,虽然他的车也不便宜,但至少看起来比较“大众”。 林珩这辆……简直是行走的聚光灯。 果然,小区里路过的邻居,无论老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一半是看车,一半是看这个打扮得像明星似的年轻人。 算了算了,我在心里劝自己,年轻人嘛,张扬一点也正常,开心就好。 我走上前,打断这兄弟俩关于车品的“交锋”:“好了林珩,一路开车也累了吧?快上楼,饭都做好了。” 林珩立刻把墨镜往领口一别,蹦蹦跳跳地过来,非常自然地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还是嫂子最好!知道我饿了!” 林砚立刻皱眉,毫不客气地把他的爪子拍开:“好好走路!吃饭就吃饭,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 林珩冲他哥做了个鬼脸,但还是老实了不少。 进门后,我爸妈已经等在客厅了。我爸看着眼前这个帅气逼人、打扮时髦的小伙子,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是林珩吧?哎呀,长得真俊!是和你哥有点像哈!” 林珩立刻换上超级乖巧的笑容,嘴甜地叫人:“叔叔阿姨好!我是林砚的弟弟,林珩。打扰你们啦!” 我妈脸上也难得露出了明显的笑意,招呼道:“快来吃饭吧,开了那么久车,肯定饿了。” 毕竟长得好看又礼貌的小孩,谁不喜欢呢? 然而,这只是开始。 从坐上饭桌那一刻起,林珩这家伙的嘴巴就再也没停过! 一方面是战斗力惊人,对我妈的手艺赞不绝口,筷子就没停过,连连夸赞“阿姨您做的饭也太好吃了!”“这个红烧肉绝了!”“比我哥做的好吃多了!”;另一方面,他的小嘴也叭叭个不停,从路上的见闻说到学校的趣事,还说他给我们都带了礼物,一会儿拿给我们。 结果就是,一顿饭下来,我爸妈被他哄得眉开眼笑,开心得合不拢嘴,气氛热烈得不得了。 相比之下,平时还算健谈的林砚都显得有点“黯然失色”了。 林砚在桌下偷偷握住我的手,眼神幽怨地看我,无声地控诉:老婆,你看他!抢我风头! 我无奈地回握他,用眼神安抚:他是你亲弟弟,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不得不承认,林珩这家伙太会提供情绪价值了,天生就是活跃气氛的高手,谈天说地,分寸把握得极好,既热闹又不让人讨厌。 一顿饭吃了好久才结束。 吃完后,林珩居然主动站起来要帮忙洗碗! 这哪行啊!哪有让客人,还是这么个看着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干活的? 但我爸妈还没来得及阻拦,林珩态度异常强硬,撸起袖子就开始收拾碗筷,动作还挺麻利。 最后居然真的像模像样地把碗洗了,虽然厨房地面溅了不少水渍。 林砚从背后抱住正在收拾桌子的我,看着厨房里林珩忙碌的背影,低声在我耳边说:“别惊讶,他从小就洗,习惯了。”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林砚说的是他们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看着林珩那带着点认真劲的背影,我心里软软的,又有点酸涩。 “那你呢?”我侧过头问林砚,“你小时候也做饭吗?” 林砚笑了笑,眼神有些怀念:“我?以前这活儿是我干。后来嘛……我就学会指使他干了。” “……真是个好哥哥。”我哭笑不得。 “后来我跟着我妈学做饭,这小子还不乐意了,跑去问妈妈:‘为什么只教哥哥不教我啊?’哼,当时他还没灶台高呢,踮着脚都看不到锅。” 林砚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还挺有积极性!” “可不嘛,人家小孩是‘哥哥有的我也要有’,他是‘哥哥会做的我也要学会’。” 林砚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那挺好的,”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不过后来,大概十三四岁以后吧,他就不天天围着我转了,上了初中也交了新朋友,性子收敛了不少,没那么黏人了。” 林砚的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怅然。 我握住他的手,心里明白那段时间正是他们家变故后最艰难的时期。“林砚,其实你那会儿也很不容易吧?一边要上高中,一边还要照顾弟弟……” “其实也还好,”林砚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毕竟是自家弟弟。不过那小子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了,他不喜欢我总把他当小孩一样事事管着,觉得烦。” “……小孩到了年纪都会这样的,想要独立空间。”我安慰他。 正说着,林珩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了,看到我们俩靠在一起说悄悄话,立刻嚷嚷起来:“哥!嫂子!我刚刚就听见你们俩在嘀咕我!是不是又说我坏话呢?” 林砚面不改色:“夸你呢,说你小时候多可爱多听话。” 林珩一脸不信:“……你俩还是说点情话吧,别光聊我行不行?” “这不正聊着你呢嘛,”林砚逗他,“你嫂子还夸你现在懂事能干呢。” 林珩耳朵尖有点红,嘴上却哼了一声:“……好吧!但是还是很羞耻!以后不要当着我的面聊!” “好好好,祖宗,依你。”林砚笑着投降,揉了揉弟弟的头发。 窗外夜色渐深,屋里的灯光温暖而明亮。 看着这对斗嘴又亲密的兄弟,我心里充满了一种柔软的幸福感。 家的意义,或许就在于这份吵吵闹闹又彼此牵挂的温暖吧。 第125章 活宝 洗完碗,林珩一点没有客人的自觉,非常自然地瘫在客厅沙发上,摸出手机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估计是在跟他的狐朋狗友汇报行程,嘴角还带着嘚瑟的笑。 我妈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他那副大爷样,也没说什么,反而又端了一盘洗好的水果放在他面前:“小珩,吃点水果。” “谢谢阿姨!阿姨您真好!” 林珩立刻放下手机,笑得那叫一个甜,捏起一颗葡萄就丢进嘴里,还不忘夸,“嗯!真甜!阿姨您买的的水果都比外面的好吃!” 我妈被他夸得忍不住又笑了笑,摇摇头去忙别的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林珩这小子,简直就是中老年妇女(和我爸)杀手。 林砚看着自己弟弟这反客为主的架势,无奈地对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大概是:看吧,我就说他到哪儿都能迅速适应环境。 我憋着笑,用口型回他:随你。 晚上睡觉成了个问题。 我家就两间卧室,平时我爸妈一间,我一间。林砚来了自然是跟我睡。 现在多了个林珩…… 我正琢磨着是让他睡沙发还是打个地铺,林珩自己先开口了,他眨巴着眼睛,看向我爸妈:“叔叔阿姨,我睡沙发就行!我睡觉老实,不占地儿!”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真会让他睡沙发似的。 “那怎么行!”我爸第一个反对,“你是客人,哪能让你睡沙发?这样,让小锐和林砚挤挤,你睡小锐那屋!” 我:“……” 爸,您可真会安排。 林砚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乐意跟我挤。 倒是林珩,眼珠一转,立刻说:“别别别!叔叔,我可不敢打扰我哥和嫂子二人世界!这样吧,我看客厅沙发挺宽的,我睡这就行!真的!我以前露营睡睡袋都行,这沙发比睡袋舒服多了!” 他态度坚决,再三表示自己就喜欢睡沙发,自在。 最后我们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我妈抱来了干净的被褥枕头,把沙发铺得软软和和的。 林珩看着布置好的“床”,还挺满意,笑嘻嘻地说:“挺好!这就是我的临时行宫了!” 临睡前,这小子还真从他那个巨大的行李箱里翻出了给我们带的礼物。 给我爸的是一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茶具,给我妈的是一条柔软的真丝围巾,颜色雅致。 给我和林砚的则是两款最新款的游戏机,还是限量配色。 “路过商场看到的,觉得适合你们就买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我爸妈连连推辞,说太破费了。 林珩嘴甜道:“叔叔阿姨,这是我一点心意,你们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小辈了!” 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收下。 我爸摸着那套精美的茶具,爱不释手,看林珩的眼神更满意了。 我妈围上围巾,照了照镜子,眼里也有笑意。 我心里也挺感动,这小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挺细腻。 洗漱完毕,各自回房。 我和林砚挤在我那张不算太大的床上。 “你弟弟……可真是个活宝。”我窝在林砚怀里,忍不住感叹。 林砚低笑,手臂收紧:“这下你知道我小时候过得有多‘热闹’了吧?家里永远叽叽喳喳的。” “看出来了,”我笑着戳戳他的胸口,“不过也挺好的,家里热闹点,有生气。爸妈今天看起来特别开心。” “嗯,”林砚的声音柔和下来,“他确实有这种本事。” “睡吧,”林砚亲了亲我的额头,“明天那小子肯定还得折腾,得养足精神‘对付’他。” 果然,被林砚说中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客厅里的动静吵醒了。 似乎是游戏机的声音?还伴随着林珩压抑着的兴奋低呼。 我迷迷糊糊地推醒林砚:“……你弟……这么早?” 林砚皱着眉睁开眼,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就这样,精力旺盛得像只哈士奇。” 我们起床出去一看,好家伙! 林珩已经精神抖擞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游戏机,玩得正投入呢! 看到我们出来,他头也不抬地招呼:“哥,嫂子早!这游戏太好玩了!” 我妈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小珩起得真早,早饭快好了。” 吃完早饭,林珩就更闲不住了,嚷嚷着要带我们出去玩,说要尽地主之谊——虽然他才是个客人。 “叔叔阿姨,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风景好点的,或者有什么特色小吃街也行!”他兴致勃勃地问我爸妈。 我爸想了想:“县城东边有个新开的湿地公园,听说还不错。小吃嘛……中心广场那边晚上有夜市,挺热闹的。” “好嘞!那就上午去公园,晚上去夜市!”林珩一拍板,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和林砚,“哥,嫂子,陪我去呗?” 我能说不吗?看着他那双和他哥极其相似的、充满期待的眼睛,我只能点头。 于是,一整天,我们几乎被林珩拉着跑遍了半个县城。 湿地公园里,他像个多动症儿童,一会儿跑去划船,一会儿又要放风筝(现买的),还非要给我们拍各种“游客照”,指挥我们摆姿势,活力无限。 我和林砚跟在他后面,累得够呛,但看着他那么开心,阳光洒在他灿烂的笑容上,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又觉得挺值得。 晚上到了夜市,更是到了林珩的主场。 他从街头吃到街尾,对各种小吃充满了好奇,每样都要尝一点,然后叽叽喳喳地评价哪个好吃哪个一般。 他还给我爸妈买了不少小吃打包带回去。 林砚跟在他后面,主要负责付钱和拎包,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但眼神里却是纵容。 回到家,林珩还精力充沛地拉着我爸妈分享他拍的照片和视频,把二老逗得哈哈大笑。 晚上, 他抢着要去洗碗(虽然这次被我妈坚决制止了),然后窝在沙发上继续打游戏。 临睡前,他忽然对我说:“嫂子,你们家真好。” 我一愣:“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表情难得地认真了一些:“就是很暖和,很有家的感觉。饭菜好吃,叔叔阿姨人也超好,说话也好玩。”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一点,“不像我家,那么大,有时候空荡荡的。” 我心里一软,坐到他旁边:“你想家了?” “也不是……”他挠挠头,“就是觉得,像这样热热闹闹的,挺好。哥他……挺幸运的。” 他说这话时,眼里有一丝淡淡的羡慕。 我忽然明白了,他这几天的“闹腾”,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性格活泼,更是一种对家庭温暖的热切渴望和融入。 “你以后常来玩就好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爸妈肯定欢迎你。下次……叫上你爸一起?” 我试探着问。 林珩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不自然,眼神飘忽了一下,含糊道:“……再说吧。他……忙。” 第三天,林珩就要回去了。 我爸妈还挺舍不得他,给他塞了一大堆家里的特产吃的,叮嘱他路上小心,常来玩。 林珩一一应下,笑得特别乖。 送他到车前,林砚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开车慢点,到家发个消息。” “知道啦哥,你怎么比妈还啰嗦。”林珩嘴上嫌弃,却笑得开心。 他又看向我,突然张开手臂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嫂子!我走啦!谢谢招待!下次再来蹭饭!” 我被抱得一愣,随即笑着拍拍他的背:“随时欢迎。” 看着他帅气的跑车驶出小区,消失在街角,家里瞬间安静了不少,竟然让人觉得有点……冷清。 我和林砚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这下清净了。”林砚说。 “嗯,”我点点头,挽住他的胳膊,“不过……好像也有点太安静了?” 林砚低头看我,眼神戏谑:“怎么?才开始就想那只‘哈士奇’了?” “去你的!”我笑着捶他。 虽然林珩的到来像一阵旋风,搅得家里“鸡飞狗跳”,但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和欢笑。 这份热闹,似乎悄悄地在我爸妈脸上留下了更多笑容,也让我和林砚之间,多了些关于家人和亲情的温暖话题。 第126章 “异地恋” 寒假的热闹仿佛还在耳边,但日历无情地翻篇,我和林砚不得不从“过年模式”切换回“战斗模式”。 我滚回了学校,一头扎进那个熟悉的实验室,开始跟我的小论文死磕。 参考文献堆得像小山,代码跑出来的结果像一团乱麻,导师的修改意见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在学术迷宫里疯狂打转、还找不到奶酪的实验室小白鼠,每天对着电脑屏幕双目无神,唉声叹气。 而林砚那边,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公司刚起步,虽然有了第一笔订单,但后续的开发、生产、销售、售后……千头万绪都等着他决策。他仿佛化身成了“空中飞人”,不是在公司开会,就是在去应酬的路上,要么就是泡在工厂盯生产线。 我们俩明明在同居,却硬生生过出了异地恋的时差。 即使忙成狗,林砚的“查岗”也绝不会缺席,甚至因为见面时间锐减而变本加厉。 比如,我正在图书馆抓耳挠腮,他会突然弹个视频过来。镜头那边是他帅气的侧脸(可能在开会间隙),背景是简洁的办公室或嘈杂的工厂。 “宝宝,在干嘛呢?”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疲惫的磁性。 我顶着鸡窝头,把摄像头对准桌上那堆能砸死人的文献,生无可恋:“还能干嘛?啃文献呗……” “哦,”他点点头,状似无意地问,“旁边没人吧?我看看。” 我:“……” 只好无奈地举着手机360度环绕拍摄,证明方圆几米内只有我和空气(以及可能存在的幽灵)。 “嗯,乖。” 他满意了,然后又蹙眉,“老婆,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了?跟你说多少次了……” 得,远程监控完“情敌”,又开始远程养生教育。 最离谱的一次,我正和方晴还有顾师兄讨论一个算法问题(主要是听他俩讨论,我负责点头和“嗯嗯”),林砚的电话又来了。 我只好走到走廊接听。 “老婆,讨论得怎么样?”他问。 “还行吧,有点头绪了……”我老实回答。 “方晴和顾际中都在?”他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对啊,我们一起……”我话没说完。 他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哦……三个人啊……那我不打扰你们‘三人世界’了。” 我:“???” 我在走廊凌乱。 大哥!方晴和顾师兄现在甜得能齁死人! 你看不见他俩讨论问题时那拉丝的眼神吗?!你的醋缸是不是又升级了?!连“三人世界”这种词都蹦出来了! “拜托,到底是谁在忙?是谁不能在学校?” 林砚一下子心虚了,停止吃飞醋。 不过我心里也明白,这家伙就是故意引我注意。 “宝宝,是我不好,给你点了最喜欢吃的甜点,一会儿就送到,晚上回去好好补偿你。” 这种“投喂”太常见了,以至于每次方晴都要期待,林砚又买了什么好吃的,她也可以分一杯羹。 还有一次,我被论文折磨得欲仙欲死,林砚还在加班,这天晚上跟林砚视频时,忍不住疯狂吐槽:“啊啊啊!我这写的都是什么学术垃圾!根本就是一坨*!导师肯定想杀了我!” 林砚在屏幕那头,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略显疲惫地揉着眉心。 听完我的嚎叫,他淡定地喝了口水,说:“发过来我看看。”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赶紧把论文草稿发过去。 过了大概半小时,他发回来一个修订版本的文档。 我打开一看,好家伙!满屏的红色批注!从逻辑结构到语法表达,甚至标点符号,都被他无情地鞭挞了一遍! 批注风格极其“林总”: · 此处论证跳跃,缺乏数据支撑,像在拍脑袋决策。 (批注:建议补充XX实验数据或引用XX文献) · 这段描述冗余,不够简洁。 (批注:可直接删除,不影响核心观点) · 这个结论下得过于武断,风险太大。 (批注:建议改为‘可能存在XX趋势,需进一步验证’) · 甚至还有: 此处格式不统一,影响美观和专业性。 (批注:统一为宋体小四,1.5倍行距) 我:“……”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被男朋友修改论文,而是在被甲方爸爸蹂躏项目报告! 虽然……他说得都对,改得也真好……但这种方式也太打击人了吧!这就是来自商业精英的“降维打击”吗?! 我悲愤地发消息过去:「林总,您这审阅尺度,比我导师还狠!」 他秒回:「老婆,高标准严要求才能出精品。相信你,可以的。[加油]」 我:「……我谢谢您嘞!」 为了挤出时间见面,我们都成了“时间管理大师”。 通常是我计算着上课时间或者实验室做实验时间,他估算着应酬结束的点,然后在他公司附近或者实验室楼下进行一个短暂的“会师”,交换一个带着各自疲惫气息的吻。 有一次,他信誓旦旦地说应酬九点前一定能结束,让我去他公司等他。 我信了,屁颠屁颠跑过去,在他办公室里边看文献边等。 结果…… 九点,没动静。 十点,发消息说快了。 十一点,说客户喝高了,在撒酒疯,走不开。 十二点……我趴在他办公桌上睡着了。 最后他是怎么把我弄回家的我完全没印象。 只记得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我们俩都和衣躺在床上,他连领带都没解,睡得死沉,眼下乌青一片。 而我……落枕了。 看来“时间管理”在真正的“资本压榨”面前,不堪一击。 偶尔,王强会偷偷给我发消息:「锐哥!救命!林老板今天又低气压了!是不是你们吵架了?他开会的时候脸黑得像锅底,吓得我们大气不敢出!」 我:「……没有吵架,可能只是他单纯的心情不好,或者项目不顺利?」 王强:「不像!他每次只有跟你有关的时候才这样!锐哥你快哄哄他吧!为了全公司的生命安全!」 我:「……」 我成了安抚老板情绪的唯一开关了? 方晴也会来凑热闹,在实验室挤眉弄眼地问我:“哎,陈锐,你家林老板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满啊?看你一脸肾虚样,是不是晚上都没时间‘交流感情’?” 我:“……方晴!你的脑子里能不能不要突然产生这种猎奇的想法!” 顾师兄在一旁无奈地把她拉走:“晴晴,别闹陈锐了。” 方晴:“哎呀,我这不是关心同学嘛!” 虽然忙碌又疲惫,偶尔还会闹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但每天吃饭,或者路上,无论多忙,我和林砚总会雷打不动地视频一会儿。 有时候只是互相看着对方加班/学习,一句话不说;有时候会吐槽一下遇到的奇葩事;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开着视频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睡着。 这种并肩作战、互相支撑的感觉,很踏实,也很幸福。 就是……林砚的醋劲和不安全感,好像随着工作压力的增大而同步增长了。 看来等忙过这阵,我得好好“安抚”一下这位醋海翻腾的林总了。 不然,我怕王强他们公司集体给我写联名感谢信。 第127章 大佬 经过一番呕心沥血(主要是心血),我那篇磨人的小论文总算看到了通过的曙光,虽然过程堪比九九八十一难,但最终稿交上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灵魂都轻盈了几分。 终于可以把主要精力重新投入到我心心念念的那个NPC AI插件开发上了! 这个插件就像我的“孩子”,从最初的一个模糊想法,到一点点摸索代码、调试逻辑,虽然进展缓慢,还常常遇到坑爹的bug,但每次看到游戏里那个像素小人因为我的代码而做出更智能、更贴合“性格”的反应时,那种成就感简直无与伦比。 为了把这个“孩子”养得更好,我没少在各大论坛、技术社区潜水,也厚着脸皮请教过不少圈内的前辈。 其中我最仰慕的,是一位ID叫“凌霄”的大佬。 他不仅是这个领域的顶尖专家,发表的几篇论文我都快翻烂了,更重要的是,他任职的公司,正是开发出我最爱的那款单机游戏的工作室! 那可是我的启蒙游戏之一,承载了我无数的青春和热血! 对于“凌霄”大佬,我简直是带着粉丝滤镜的崇拜。 这天晚上,我正对着一段死活优化不好的决策树代码薅头发,林砚的视频请求弹了出来。 我蔫头耷脑地接通,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屏幕那头的林砚似乎刚结束工作,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领带也松了,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神亮晶晶的,藏着点神秘兮兮的笑意。 “宝宝,怎么了?论文又卡壳了?”他一看我这副德行就猜到了七八分。 “唉,别提了,”我哭丧着脸,“感觉脑子里的代码都变成浆糊了……好难啊……要是能有机会让‘凌霄’大佬指点一下就好了,我看过他一篇关于类似算法的文章,写得真绝了……” 我习惯性地开始日常崇拜。 林砚安静地听我絮叨完,嘴角那点神秘的笑意更深了。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然后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一种极其随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开口道: “哦,对了,说起这个‘凌霄’……” 他顿了顿,成功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我最近不是一直在跑投资和合作嘛,机缘巧合之下,正好接触到了他们公司的一个高层……然后呢,就顺便……要到了你那位‘凌霄’大佬的联系方式。” 我:“???”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忘了:“你……你说什么?!谁的联系方式?!” “凌霄啊,”林砚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显然很满意这个效果,语气依旧云淡风轻,“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游戏AI大佬。我看你那么崇拜他,就想着……或许可以试着约他出来吃个饭?当面请教一下,应该比你自己闭门造车强点?” 我:“!!!” 巨大的惊喜像烟花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机都差点拿不稳,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真的假的?!林砚!你没骗我吧?!你真的有凌霄大佬的联系方式?!还要约他吃饭?!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在房间里原地转圈,脸兴奋得通红:“凌霄大佬啊!那可是凌霄!我玩了他们公司那么多游戏!看了他所有公开的分享!他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林砚!你太牛了!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啊!我爱死你了!!” 林砚在屏幕那头,看着我兴奋得上蹿下跳、疯狂输出彩虹屁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似乎……微妙地僵硬了一下? 尤其是听到那句“我爱死你了”是因为别人时,他眼神里那点得意迅速褪去,转而蒙上了一层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酸溜溜?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轻咳一声,试图把我拉回现实:“咳,老婆,冷静点。只是先拿到联系方式,还没约呢。人家是大佬,很忙的,不一定有空搭理我们这种小角色。” “啊啊啊!我知道我知道!” 我依然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双手合十,眼睛亮得惊人,“但是有机会!有机会就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林砚你真是我的福星!你怎么办到的?太厉害了!” 我对着屏幕“mua”地亲了一口,完全没注意到林砚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那……那我们要怎么约?直接发邮件吗?会不会太唐突?我说什么好?要不要先把我目前遇到的问题和代码整理一下发过去?大佬会不会觉得我水平太菜了根本不想理我?天哪我好紧张!” 我开始陷入另一种焦虑性兴奋。 林砚看着我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和……不是滋味? “你先别急。我帮你约,就以……嗯……就以我们公司技术交流的名义,顺便带上你。这样显得正式一点,不至于太冒昧。” “好好好!都听你的!” 我点头如捣蒜,对林砚的安排一万个满意,“林总出马,一个顶俩!肯定能成!” “嗯,”林砚应了一声,沉默了几秒,突然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那个‘凌霄’……多大年纪了?结婚了吗?” 我正沉浸在即将面见偶像的狂喜中,完全没品出他话里的酸味,随口答道:“啊?我也不知道具体年纪,看照片挺年轻的,估计三十多岁?好像没公开说结没结婚……哎你问这个干嘛?”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没什么,”林砚立刻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端起老板范儿,“了解一下潜在合作对象的基本情况,很正常。好了,这事交给我,你先把你的东西整理一下,别到时候见了面一问三不知。” “遵命!林老板!我这就去整理!” 我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充满了干劲,恨不得立刻扑到电脑前把代码撸出火花。 挂了视频,我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嘴角咧到耳后根,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凌霄大佬!我居然有机会见到活的凌霄大佬!林砚真是太神通广大了! 而屏幕另一头,某位“神通广大”的林总,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眉头微蹙,自言自语地嘀咕: “凌霄……三十多岁……没公开婚姻状况……哼。” 他拿起手机,翻到那个刚得到的联系方式,眼神变得有点“危险”。 “技术交流……嗯,得好好‘交流’一下。” 第128章 忐忑 挂了和林砚的视频,我就像被打了肾上腺素,刚才对着代码的萎靡不振一扫而空,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和轻微焦虑并存的状态。 凌霄大佬!活的!可能要一起吃饭!当面请教! 这几个关键词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震得我嗡嗡的。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绕着宿舍楼跑圈的冲动。 “冷静!陈锐!冷静!”我拍着自己的脸,“你是去请教问题的,不是去追星的!不能给林砚丢人!不能给母校丢人!更不能给……给未来的游戏开发者同行丢人!” 对!不能丢人! 我立刻扑到电脑前,把我那个插件项目的所有文档、代码、笔记、遇到的核心难题、以及尝试过的各种(失败的)解决方案,全都翻了出来。 我要把它们整理得清清楚楚、条理分明,让大佬一眼就能看懂我的思路和卡点,这样才能高效地获取指导!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完全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里(主要是溺水挣扎)。 我重新梳理逻辑,绘制流程图,给晦涩的代码段加上详尽的注释,甚至还精心准备了一个简短的PPT,用来介绍项目背景和核心目标——虽然林砚说是以“技术交流”的名义,但我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才行! 过程中,我无数次忍不住点开“凌霄”大佬在技术社区的主页,反复看他那些充满洞见的分享和论文摘要,越看越觉得高山仰止,越看越……紧张。 “我这个水平……真的不会被他笑话吗?” “我问的问题会不会太幼稚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根本不适合干这行?” “万一他嫌我笨,懒得搭理我怎么办?” 各种自我怀疑的念头开始冒泡。 刚才的兴奋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近乡情更怯”的忐忑。这可是我崇拜了那么久的大神啊! 我忍不住又给林砚发消息:「林砚……你说大佬会不会根本不想来啊?我们是不是太冒昧了?」 林砚回得很快,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约不约是我们的事,来不来是他的事。放心,就算不来,也没损失。来了,就是赚到。」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我还是焦虑:「可我总觉得我准备的东西不够好……怕浪费他时间……」 林砚:「老婆,你平时怼我的自信呢?拿出去一半用在这事上就够了。相信我,你已经很棒了。」 看着他的话,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也是,怕什么!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被拒绝吗?又不是没被拒绝过!(虽然被偶像拒绝可能会心痛好久) 但林砚的下一条消息紧随而至:「不过,你准备归准备,也别太熬夜。我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明天要是顶着两个熊猫眼去见人,人家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我:「……知道了知道了,林老妈子。」 林砚:「[微笑]叫谁老妈子?欠操了?」 我赶紧认怂:「我错了我错了!林总最帅!林总最好!」 放下手机,我继续埋头整理。 但脑子里除了技术问题,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幻想见面场景: 该穿什么衣服?太正式了会不会显得傻?太随意了会不会不尊重? 见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凌霄大神您好我是您的粉丝”? 太土了吧! 吃饭的时候聊什么?除了技术还能聊游戏吗?他会不会觉得我不务正业? …… 我就这样在“啊啊啊好激动”和“呜呜呜好紧张”之间反复横跳,精神消耗堪比连续写了三天代码。 另一边,林砚看着手机屏幕上我那些充满焦虑和兴奋的消息,嘴角噙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放下手机,对正在汇报工作的王强说:“先停一下。王强,你认不认识一个游戏圈挺有名的技术大牛,ID好像叫……‘凌霄’?” 王强一愣,挠挠头:“凌霄?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那个搞AI很厉害的?林总您怎么突然问起他?” 林砚面不改色:“嗯,可能有个技术合作要谈。你去了解一下他的背景,越详细越好。尤其是……嗯……性格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王强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立刻答应:“好的林总,我马上去查!” 林砚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他才不会承认,他只是想提前摸摸底,看看这个让我如此兴奋崇拜的“大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万一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呢?万一性格古怪不好相处呢?万一……对我家锐锐有什么不必要的“兴趣”呢? (虽然理性告诉他,后者的可能性极低,但林总的醋缸,从来就不是讲理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王强就把查到的信息发了过来,还挺详细:“林总,查到了。凌霄,本名凌昭,XX公司首席技术官,确实是技术大牛,业内口碑很好,没什么黑料。为人据说比较低调务实,有点技术宅属性,但不算难相处。已婚,有个女儿,家庭幸福美满。” 看到“已婚,有个女儿,家庭幸福美满”这几个字,林砚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都柔和了不少。 嗯,听起来是个正经搞技术的,家庭稳定,威胁等级下降。 他回复王强:「好,知道了。」 然后,他点开我的聊天框,语气轻松地发了条消息:「宝宝,我刚让人简单了解了一下,那个凌霄风评不错,是个踏实做事的技术人,不用太紧张。你就正常交流就行。」 我收到消息,看到“踏实做事的技术人”这个评价,心里果然又安定了几分。 还是林砚靠谱!总能给我最需要的信息和支持! 「嗯!谢谢老公![亲亲]」我回了他一个飞吻。 林砚看着那个亲亲表情,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很好,危机解除(虽然他单方面宣布的危机可能从未存在过),还能顺便提升一下自己在老婆心中的可靠度。 他放下手机,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心情似乎明媚了不少。只是偶尔,脑海里还是会闪过一个念头:见面那天,我得穿哪套西装更显气场? 好的,这是会面当日紧张、兴奋又带点小插曲的续写: 第129章 见面 期待又忐忑的日子过得特别慢,又仿佛特别快。 在我几乎要把准备的材料背下来、又把见面时可能说的每句话都在脑子里预演了八百遍之后,那个重要的日子终于到了。 会面定在周六晚上,一家环境清幽、隐私性很好的私房菜馆。 林砚说这种地方适合安静聊天,不像西餐厅那么拘束,又比普通饭店有格调。 从早上起床开始,我的心跳就没下过一百二。 挑衣服就挑了半天,试了七八套,最后在林砚的远程指挥下(“穿那件浅灰色的毛衣,看起来温和又不会太随意”),选定了一套看起来最像“认真搞技术的好学生”的装扮。 下午我根本静不下心做任何事,一会儿检查一下PPT,一会儿又觉得某个问题可能问得太蠢想删掉,一会儿又担心路上堵车迟到。 林砚发消息说他过来接我,让我别急。 等他到了楼下,我拎着电脑包冲下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呼吸都还有点急促。 林砚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休闲西装,没打领带,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商场的锐利,多了些沉稳温和。 他看着我紧张得都快同手同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过来捏了捏我的脸:“放松点,宝宝。就是吃个饭,聊聊天,又不是去答辩。” “我知道……可是……那是凌霄啊!” 我哭丧着脸,“我感觉我等会儿可能会语无伦次,或者手抖把水洒了……” “那也没关系,”林砚启动车子,语气轻松,“洒了我就帮你擦,语无伦次我就帮你补充。放心吧,有我在呢。”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稍微安抚了我一些躁动的神经。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到了餐厅包间,我们比约定时间早了十分钟。 服务员刚给我们倒上茶,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林砚沉稳地应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和我在网上看到的照片差不多,凌霄大佬本人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戴着副黑框眼镜,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休闲裤,气质很斯文,甚至有点书卷气,完全看不出是业界顶尖的技术大牛。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先落在林砚身上:“林总,久仰。” 林砚立刻起身,得体地与他握手:“凌先生太客气了,该是我久仰您的大名才对。感谢您赏光。” 然后,凌霄的目光转向了我,笑容依旧温和:“这位就是陈锐同学吧?” 我蹭地一下站起来,差点带倒椅子,脸瞬间爆红,舌头像是打了结:“凌、凌老师您好!我是陈锐!非、非常高兴见到您!我我我是您的粉丝!” ——完了!还是把这句最土的台词说出来了! 凌霄似乎被我的反应逗笑了,推了推眼镜,语气很随和:“别紧张,陈同学。叫我凌霄或者凌工就行,‘老师’不敢当。林总可是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你对游戏AI很有热情和想法,我也很期待和你交流。” 我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偷偷瞄了林砚一眼,他正含笑看着我,眼神里带着鼓励。 落座后,开始上菜。 林砚很自然地主导着开场,聊了些行业动态、技术趋势之类的泛话题,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凌霄确实如传闻中那样,低调务实,说话条理清晰,没什么架子。 几杯茶下肚,我的紧张感消退了不少。 趁着聊到一个相关技术点,我鼓起勇气,打开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 “凌工,那个……我目前在做的一个小项目,遇到了一些问题……不知道能不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帮我看看?” 我说得小心翼翼,手心都在冒汗。 凌霄很爽快地点点头:“当然可以,拿出来看看吧。交流才能碰撞出火花嘛。” 我如蒙大赦,赶紧把PPT调出来,开始磕磕巴巴地讲解我的插件设计思路和目前遇到的瓶颈。 一开始还有点结巴,但一进入自己熟悉的技术领域,语言就逐渐流畅起来。 凌霄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或者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都直击要害。 他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引导我去思考: “这里你为什么选择用规则引擎而不是深度学习模型?考虑过混合方式吗?” “这个反馈 loop 的设计,有没有可能引入更多的随机性来避免行为模式化?”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仿佛又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我赶紧拿出笔记本飞快地记录,都忘了紧张。 林砚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帮我补充一下电脑上的演示,大部分时间只是微笑着给我们添茶,扮演着一个完美的“牵线人”和“支持者”角色。 讨论越来越深入,我完全沉浸在了技术的世界里,甚至开始主动提出一些大胆的设想和凌霄讨论。 他对我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也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和包容,并没有因为我是学生而轻视。 “……所以,或许可以尝试用一种动态权重分配机制,来平衡脚本化行为和 emergent behavior(涌现行为)?”我兴奋地总结道。 凌霄赞许地点点头:“很有创意的想法!虽然实现起来挑战不小,但值得尝试。陈同学,你的思维很活跃,保持这种探索精神很重要。” 得到偶像的肯定,我高兴得差点原地起飞! 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眼睛亮得惊人。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旁观的林砚突然开口了,他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凌工您过奖了。锐锐他确实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也肯下功夫。为了这个项目,经常在实验室熬到深夜,我看着都心疼。” 他说着,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越过桌面,轻轻握了握我放在桌上的手,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下次不许再熬那么晚了,听到没?” 我:“!!!” 我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个透彻! 林砚!你在干嘛?!当着大神的面!说这个干嘛!还、还抓手! 我触电般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林砚牢牢握住,他还故意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简直不敢看凌霄的表情!太羞耻了!社会性死亡现场! 凌霄显然也愣了一下,看看林砚,又看看我爆红的脸和被他握住的手,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促狭的笑意?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变得有些玩味:“看来林总不仅是事业上的好伙伴,在生活中对陈同学也是关怀备至啊。” 林砚面不改色,甚至带着点自豪地笑了笑:“自家小孩,当然得多看着点。不然一投入起来就忘了吃饭睡觉。” 凌霄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理解理解。年轻真好,有激情,也有……互相扶持的人。”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怀念,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奋斗的时光? 我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脚趾在鞋子里抠出了一座魔仙堡! 林砚这个醋精!他绝对是故意的! 用这种宣示主权的方式打断我和大神的技术交流! 虽然……虽然好像也没造成什么坏影响,反而让气氛更轻松了点?但我还是好想打他! 接下来的谈话,凌霄似乎更放松了,甚至偶尔会调侃两句。 林砚也恢复了之前的主导,巧妙地把话题又引回技术和合作的可能性上。 一顿饭吃了快三个小时,主要是技术和行业交流,气氛总体非常愉快高效。 结束时,凌霄还主动加了我的微信,说以后技术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交流(当然,是在不涉及他公司机密的前提下)。 我激动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旋转! 送走凌霄,坐回车里,我还沉浸在见到偶像并得到指导的巨大喜悦中,抱着手机看着新加的联系方式傻笑。 “开心了?”林砚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侧头看我,嘴角勾着笑。 “嗯!超级开心!”我用力点头,“凌霄大神人真的太好了!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他真的超厉害!他提的那几个点,我感觉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林砚!谢谢你!你真是太棒了!” 我凑过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林砚满意地接受了这个吻,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开心就好。不过……”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点危险,凑近我,压低声音:“老婆,你刚才看他的眼神,是不是太亮了一点?嗯?整整三个小时,你好像完全忘了你老公我也在旁边吧?” 我:“……” 果然!秋后算账来了! 我赶紧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哪有!我一直在心里感谢你呢!没有你哪有这次机会!你才是最大的功臣!我最爱你了!” 林砚哼了一声,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光是嘴上说可不行……今晚回去,得好好‘补偿’我。” 我的脸又红了,小声嘟囔:“……流氓。” “只对你流氓。”他低笑一声,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入夜色,我看着窗外流转的灯火,心里被巨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填满。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就是……屁股可能要求救一下。 第130章 成功 与凌霄的那次会面,像一把精准的钥匙,打开了我思路中那把锈蚀已久的锁。 大佬寥寥数语的点拨,看似轻描淡写,却精准地切中了我项目中最核心的几个盲点和误区。 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扑到电脑前,把昨晚讨论的要点和灵感飞快地记录下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修改代码。 那种感觉太奇妙了! 之前像是一团乱麻的算法逻辑, 突然变得清晰可见;那些死活调不通的参数,在新的思路指导下,仿佛自己找到了正确的位置;甚至一些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复杂功能,现在看来也有了实现的可能! 我完全进入了“闭关”状态。实验室成了我的主战场,电脑屏幕是我唯一的世界。 吃饭靠林砚定点投喂,睡觉成了可有可无的选项(经常是被林砚黑着脸从实验室拎回去)。 但这一次的废寝忘食,和之前被论文折磨的绝望完全不同。 每一次成功的调试,每一个跑通的新功能,都让我激动得想拍桌子! ---- 某天深夜,我正对着一段刚刚重构成功的核心算法傻笑,手机震了一下。 是林砚的消息:「宝宝,快十二点了,该回来了。[皱眉]」 我兴奋地秒回:「等等!再给我半小时!刚才那个决策树活了!它真的活了!还会自己权衡利弊了!凌霄大佬说的动态权重太神了!」 林砚:「……哦。所以是‘凌霄大佬’让你熬夜的?」 我完全没嗅到危险的气息,还在疯狂输出:「是啊是啊!他的思路简直是指路明灯!我感觉我的插件现在能打十个!」 林砚:「[微笑]很好。明天你的午餐‘加餐’没了。」 我:「???为什么!」 林砚:「因为你的‘精神食粮’已经够丰富了,不需要物理食粮了。」 我:「……林砚我错了!你最神!你才是我的指路明灯!我的灯塔!我的永动机!(省略彩虹屁一百字)」 林砚:「哼。半小时,多一分钟我就去实验室抓人。」 我:「遵命!林老板万岁!」 经过近两周这种近乎疯魔的状态,奇迹发生了! 那天下午,我屏住呼吸,最后一次点击了运行测试。 屏幕上,模拟环境里的几个NPC小人不再像之前那样行为呆板、重复或者逻辑混乱。 它们会根据环境变化做出更合理的反应,彼此之间甚至能进行一些简单的、符合它们“性格”设定的互动! 虽然离真正的“智能”还有很远距离,但相比于之前的版本,简直是质的飞跃!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我喃喃自语,盯着屏幕上那些灵活的小人,眼睛因为长时间注视屏幕而酸涩,但心里却像有烟花炸开,绚烂无比! 我猛地站起来,想欢呼,却发现因为坐得太久腿都麻了,差点一头栽倒。 扶着桌子稳住身体,我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手机,手都在抖,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砚! 电话几乎是秒接。 “宝宝?怎么了?” 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估计是看我突然打电话以为出什么事了。 “林砚!林砚!”我激动得语无伦次,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跑了!跑通了!它们动了!会思考了!虽然还很笨!但是……但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林砚如释重负的轻笑声,紧接着是毫不掩饰的骄傲:“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老婆你真棒!太厉害了!” “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 我靠着实验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是喜悦,是释放,也是这么久以来压力得到宣泄的委屈。 “乖,不哭不哭,”林砚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哪里?实验室?等我,我马上过来接你!我们出去庆祝!吃大餐!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嗯……嗯!”我用力点头,一边擦眼泪一边傻笑。 不到二十分钟,林砚就出现在了实验室门口。他今天好像特意提前结束了工作,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衬衫西裤,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他看到我红肿着眼睛却笑得像个傻子的样子,大步走过来,什么都没说,先把我紧紧抱进了怀里。 “恭喜你,锐锐。”他在我耳边低声说,语气里充满了真心的喜悦和自豪。 “谢谢你,林砚,”我把脸埋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要不是他帮我联系凌霄,在我崩溃时给我打气,在我沉迷时强行把我拖去吃饭睡觉……我可能真的坚持不下来。 “傻瓜,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他揉揉我的头发,“走吧,奖励时间到!” 那顿庆祝的大餐吃得格外香甜。 林砚破例没有限制我吃辣,还陪我喝了一点酒。 我兴奋地手舞足蹈地跟他描述我的插件现在有多“聪明”,虽然那些技术细节他可能听不懂,但他一直微笑着耐心听着,眼神里的光比餐厅的灯光还亮。 回到家,微醺的我抱着笔记本电脑,非要给林砚演示最新成果。 我笨拙地操作着模拟环境,给他看NPC们“智能”的互动。 “你看你看!这个剑士,他现在不会傻乎乎地一直砍了!他会根据对手的动作格挡了!” “还有这个法师!她会优先攻击血量少的敌人了!还会走位了!” “还有还有……” 林砚配合地看着,适时地给出“哇”、“厉害”、“我老婆真天才”的捧场。 但当我再次情不自禁地感慨“凌霄大佬那个动态权重的想法真是绝了!简直就是点睛之笔!”时,某人的醋意终于还是忍不住冒了点泡。 他伸手合上我的笔记本,把我拉进怀里,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语气酸溜溜的:“是啊,‘凌霄大佬’真厉害……所以现在你的成功,是不是要分他一半‘军功章’啊?” 我愣了一下,终于后知后觉地闻到了浓浓的酸味。 忍不住笑起来,转过身捧住他的脸,主动亲了他一下:“瞎吃什么醋呢!他是提供了很重要的思路,但把思路变成代码的人是我啊!而且……” 我凑近他耳边,小声说:“……而且,能请动这位‘大佬’出面指点江山的人,可是你林总呀!最大的军功章,当然是你这个‘贤内助’的!” 林砚被我这句“贤内助”逗笑了,那点小醋意瞬间烟消云散,他收紧手臂,咬着我的耳朵低语: “‘贤内助’?嗯?那‘贤内助’现在想要点实质性的奖励了……” 窗外的月色正好,而屋内的“庆祝活动”,显然才刚刚进入正题。 第131章 闹剧 实验室里,我刚把最新一版优化后的插件代码跑起来,看着模拟环境里的小人儿们更加灵动的行为,心情那叫一个舒畅,感觉自己离游戏制作人的梦想又近了一小步(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 正美滋滋地做着白日梦,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方晴的消息。 我随手点开,以为她又来分享和顾师兄的甜蜜日常或者吐槽实验进度。 结果消息内容让我眼皮一跳: 「陈锐!救命啊啊啊啊啊![抓狂][抓狂][抓狂]」 我:「?怎么了?实验又卡了?还是顾师兄又怎么你了?」(按照以往经验,无外乎这两种情况) 方晴:「比那个严重一万倍!顾际中他!他翻我旧手机相册!发现我前男友的照片了![裂开][裂开]」 我愣了一下,心里嘀咕:顾师兄看着那么冷静自持一个人,还会翻女朋友旧手机相册? 不过发现了前男友照片……嗯,估计就是吃个小醋,哄哄就好了吧?毕竟谁还没点过去呢。 我正准备打字安慰她「没事儿,哄哄就好,顾师兄不是不讲理的人」,方晴的下一条消息就炮弹似的砸了过来: 「关键是!!!你忘了吗?!我那个前男友!他长得有点像你啊!!![跪了][跪了][跪了]」 我:「?????????」 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啥玩意儿?!像我?!! 我飞快地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也不至于很像吧?!虽然我不知道到底长啥样?! 我顿时感觉一口大锅从天而降,结结实实扣我脑门上了! 我手指颤抖地打字:「方晴!你俩吵架归吵架!别拉我下水啊!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我冤不冤啊!」 方晴:「怎么没关系!顾际中现在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怪不得当初在实验室那么照顾陈锐’!我他妈……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流泪][流泪]」 我:「……」 顾师兄!你冷静一点!你的高冷人设呢!你的理智大脑呢!这种醋也能吃?! 还有方晴!你当初为什么找个像我的人谈恋爱?!这什么奇葩择偶标准! 我简直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我好好地在实验室搞科研,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我:「所以……现在战况如何?需要我……出面解释一下?」(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顾师兄您放心我对方晴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而且她前男友只是碰巧长得帅了一点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很难找到替代品”?听起来更像找打了!) 方晴:「别!你可千万别来!火上浇油吗?!我现在就怕他哪天看到你,联想起来,然后找你单挑!」 我:「……顾师兄不是那种人吧?」(虽然心里有点发虚) 方晴:「平时不是!但吃起醋来的男人毫无理智可言!你忘了你家林砚了?」 我:「……」 好吧,无法反驳。林砚那个醋精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方晴:「总之,你先假装不知道!让我自己处理!我就是憋得难受,找你吐槽一下![哭哭]」 我:「……行吧。您老自求多福。需要法律援助(比如解释‘长得像’并不构成侵权)的时候再找我。[抱拳]」 放下手机,我心情复杂。 一方面觉得方晴和顾师兄这醋吃得有点无厘头,另一方面又有点莫名的心虚,虽然我啥也没干。 结果没清净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林砚。 我心头一紧,不会吧?消息传这么快?顾师兄难道去找林砚告状了?!(虽然理智告诉我顾师兄不是这种人) 我忐忑地接通:“喂?林砚?” 电话那头林砚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甚至有点愉悦:“宝宝,晚上想吃什么?公司附近新开了家烧烤,据说不错,带你去尝尝?” 咦?好像不是兴师问罪? 我松了口气,随口应道:“都行啊……你定就好。” “嗯,”林砚应了一声,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哦对了,刚顾际中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来了!果然还是来了! 我立刻紧张起来:“他……他说什么了?” 声音都有点发虚。 林砚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看热闹的笑意:“没说什么,就是问我知不知道你本科时候是不是特别受欢迎,有没有什么……‘替代品’之类的。” 我:“!!!” 顾师兄!你够了!怎么还带跨时空调查的!还“替代品”?这词儿是能乱用的吗?! 我赶紧解释:“林砚你听我说!这事纯属误会!是方晴她前男友!不知道为啥长得可能有那么一丢丢像我!然后被顾师兄发现了!然后就醋海翻腾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冤枉啊!” 我一口气说完,生怕说慢了醋缸就要爆炸。 没想到林砚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起来,听起来心情更好了:“我知道。顾际中那家伙,平时看着挺理性,一遇到方晴的事就智商下线。” 我松了口气,还好,自家醋缸今天似乎通情达理。 但林砚下一句话就让我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 他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说:“原来我家锐锐这种款式的,还挺抢手?还有‘替代品’市场?” 我:“……林砚!重点不是这个好吗!而且哪有什么市场!方晴那是个意外!意外!” 林砚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十足的自信和一点小得意:“放心,老婆。我对我自己的魅力还是有信心的。‘正品’在此,任何‘替代品’都是赝品,不堪一击。” 我:“……” 好吧,您自信就好。 “晚上吃日料,”林砚切换了话题,仿佛刚才只是聊了今天天气怎么样,“多吃点,压压惊。毕竟莫名其妙成了别人感情里的‘导火索’,也挺耗神的。” 我:“……谢谢您嘞!” 挂了电话,我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代码,再也静不下心了。 满脑子都是:像我?到底有多像?方晴什么审美?顾师兄会不会真的给我穿小鞋?林砚这醋缸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 唉!这都什么事啊!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写代码搞科研啊!为什么感情世界的风波总能莫名其妙地刮到我这里!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方晴蔫头耷脑地走了进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们俩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唉——” x 2 得,今天这实验,怕是做不成了。先吃瓜(以及思考如何自救)吧。 第132章 正品 实验室里,我和方晴相对无言,唯有叹气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同病相怜(?)的尴尬和无奈。 “所以……”我艰难地开口,试图打破沉默,“顾师兄现在……具体是个什么状态?” 方晴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划拉着手机:“还能什么状态?冷暴力呗!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实验室也找不到人。估计是躲哪个角落自己生闷气顺便在脑子里编写《论女友前任与现同学的相似性及潜在威胁评估报告》呢。”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顾师兄这醋吃得,还挺有学术气息。” “我现在就怕他钻牛角尖,” 方晴哭丧着脸,“觉得我当初对你好是因为你有点像……那谁……然后就开始怀疑人生,怀疑爱情,怀疑一切!” 我扶额:“姐姐,你这想象力也挺丰富的。顾师兄好歹是个理性至上的科研工作者,不至于……吧?” 我说得有点底气不足,毕竟爱情这玩意儿,确实容易让人降智。 “但愿吧……” 方晴长叹一声,忽然又坐直了身体,眼神灼灼地看着我,“陈锐!要不……你去找顾师兄聊聊?帮他破除一下心魔?你可是‘本体’!你的话他肯定信!” 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去?!我去了说什么?‘顾师兄您好,我是方晴前男友的高配版、青春版、唯一正版,请您放心,我对您女朋友绝无半点想法,祝您二位百年好合’?——我这不像去解释,像去砸场子挑衅的啊!” 方晴想了想那个画面,也蔫了:“好像……是有点怪哦……” 正当我们俩一筹莫展之际,实验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 顾际中站在门口,脸色看起来……嗯,有点疲惫,但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黑云压城。 他手里还提着两杯奶茶。 我和方晴瞬间屏住呼吸,像两个等待审判的小学生。 顾师兄的目光先扫过方晴,带着点复杂的情绪,然后落在我身上。 我顿时感觉后背一凉,赶紧挤出一个无比僵硬且友好的笑容。 “顾师兄……” 我弱弱地打招呼。 顾际中点了点头,没说话,走进来,把其中一杯奶茶放在方晴桌上,另一杯……递给了我? 我:“???” 这难道是……断头饭?鸿门宴?杯中有毒? 我受宠若惊(主要是惊)地接过奶茶,手都有点抖:“谢……谢谢顾师兄……” 顾际中推了推眼镜,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但语气还算平静:“顺便买的。” 然后他看向方晴,声音低沉:“下午的实验数据我初步处理了一下,有几个异常点,需要重新核对一下原始记录。你……” 他顿了顿,“……现在有空吗?” 方晴愣了一下,立刻像接到圣旨一样跳起来:“有空有空!马上核对!” 她偷偷给我使了个“有戏”的眼色,赶紧凑到顾师兄电脑前。 我捧着那杯烫手的奶茶,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觉自己像个巨大的电灯泡外加尴尬源。 顾师兄和方晴开始讨论实验数据,语气专业又冷静,仿佛之前那个酷海翻腾的人不是他。 但我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耳根好像有点微微发红?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终于忍不住,趁着方晴低头看数据的间隙,状似无意地、用极快的语速、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一样对我说了一句:“陈锐,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我:“!!!” 我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多想!绝对不多想!顾师兄您放心!我生是林砚的人死是林砚的鬼!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对您的感情生活绝对没有任何威胁!祝您和方晴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我一紧张,直接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 顾师兄:“……” 方晴:“……” 实验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方晴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顾师兄的耳朵更红了,他猛地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数据看完了,我去趟隔壁实验室。”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留下我和方晴面面相觑。 半晌,方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陈锐!早生贵子?!你可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还不是被你害的!紧张得口不择言了!” 不过,经过我这么一打岔,气氛似乎莫名其妙地缓和了? 至少顾师兄主动过来说话了,还给了奶茶(虽然可能只是顺手),并且明确表示让我“别多想”。 看来,理性的大脑最终还是战胜了醋意(或者只是暂时压制了?)。 和林砚视频的时候,我把这戏剧性的一幕当笑话讲给他听。 林砚在屏幕那头笑得前仰后合:“早生贵子?哈哈哈!老婆,你真是我的开心果!顾际中当时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恼羞成怒:“你还笑!我都尴尬死了!不过哪有人像我这样的。” 林砚止住笑,挑眉:“嗯?像你这样的?” “要不是我找了个长得这么帅,这么有魅力,成了某种‘标杆’的男朋友,”我故意说,“怎么会有人像我一样找一个你这样的。”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极其臭屁又得意的表情:“哦?原来在老婆心里,我已经是择偶标准的天花板了?” 我:“……林砚!你的重点永远这么歪!” 林砚低笑:“好了,不闹了。看来顾际中是想通了。不过……” 他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为了彻底杜绝以后再有类似‘替代品’事件发生,我觉得我有必要进一步提高‘正品’的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 我警觉:“……你想干嘛?” 林砚凑近屏幕,压低声音,语气暧昧:“比如……今晚‘加班’,给你留下点更‘深刻’的印象?保证任何人都模仿不来那种。” 我的脸瞬间爆红:“……林砚!你个流氓!我在说正事!” 林砚:“这也是正事啊,维护家庭和谐稳定,防止外部势力渗透嘛。” 得,这醋缸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拐着弯还是要宣示主权和讨要“奖励”。 第132章 犒劳 林砚的公司走上了快车道,规模又扩大了不少,甚至在一次行业交流会上成功吸引了一位眼光独到的天使投资人的注意。 听说对方很看好他们的技术方向和团队潜力,初步的投资意向都已经敲定了。 这意味着,一旦资金注入,产品就能更大规模地投入市场,前景一片光明。 林砚虽然依旧忙碌,但公司的管理模式逐渐成型,他需要事必躬亲的地方少了,反而比前阵子疯狂扩张期多了些喘息的时间。 而我,也迎来了科研的“丰收期”。 自从上次得到凌霄大佬的点拨,我那NPC AI插件的研究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终于步入了正轨。 虽然过程中还是会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bug和难题,但大的方向明确了,解决起来就有了思路,不再是以前那种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那种看着自己的想法一点点被代码实现,看着模拟器里的小人越来越“聪明”的感觉,简直让人上瘾。 于是,这个暑假的画风彻底变了。 以前的暑假,我基本都是抱着西瓜泡在游戏里,怎么舒服怎么来。 而这次,我像是换了个人,每天雷打不动地往实验室跑,比上课还积极。 脑子里装的不再是副本攻略和装备属性,而是算法逻辑、参数优化、行为树构建……有时候为了攻克一个技术难点,我能对着电脑一坐就是一整天,饭都忘了吃。 这就导致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林砚,他不满意了! 以前是他忙得脚不沾地,我独守空房。 现在反过来了! 他那边节奏稍微慢下来了,有了点时间和心思琢磨点“风花雪月”、“亲密贴贴”的事情,结果发现——老婆没了!老婆长在实验室了! 这就好比饿了好久的人,好不容易看到一顿大餐摆在面前,却发现盘子被粘在了桌子上,只能看不能吃! 于是,我们家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刚同居那会儿的状态——只不过角色互换了。 那时候是我沉迷游戏,他各种骚扰求关注。 现在是我沉迷科研,他各种骚扰求贴贴。 晚上,我正对着一段复杂的条件判断语句苦思冥想,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林砚洗得香喷喷地蹭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声音慵懒又带着暗示:“宝宝~快十一点了,该休息了吧?科研是搞不完的~” 我眼睛都没离开屏幕,敷衍地拍拍他的胳膊:“嗯嗯,马上就好,等我调通这个小bug……” “什么bug比我重要?” 他不满地嘟囔,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颈窝,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你都冷落我好几天了……公司的天使投资人都没我这么难见你一面……” 我被他弄得有点痒,注意力被打断,无奈地叹了口气:“别闹,林砚,正关键时候呢……这个逻辑不通,后面的行为全乱套了……” “我的‘逻辑’也不通了……”他委委屈屈地说,甚至故意用某处蹭了蹭我,“急需老婆‘调试’一下……” 我:“……” 我哭笑不得地推开他的脑袋,“林老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的商业帝国呢?你的远大抱负呢?” “商业帝国没有老婆温暖!”他理直气壮,“远大抱负就是和老婆贴贴!” 最终,往往是以我被他半拖半抱地弄回卧室告终。 但即使躺在床上,我的脑子还在想着代码的事,时不时会突然冒出一句:“哎!林砚!我好像知道那个问题出在哪了!是不是应该加个优先级队列?” 林砚通常会用吻堵住我的嘴,咬牙切齿:“陈工,现在是下班时间,禁止思考工作!再想……我就让你没力气想!” 白天更是如此。他有时候中午闲了,会突然跑来实验室给我送饭(美其名曰监督我吃饭),然后就在旁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那眼神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忘的大型犬。 “老婆,你看一眼我嘛……” “老婆,饭好吃吗?” “老婆,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吧?新上了一部……” “老婆……” 我被他念得没办法,只好匆匆扒完饭,无奈地看着他:“林砚,你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你怎么这么闲?” 他立刻摆出一副“幽怨弃夫”脸:“公司没倒闭,但我快‘倒闭’了。某些人得到了技术就忘了老公,用完就扔,渣男行为。” 我真是被他打败了。 有时候不禁感慨,到底是我们俩谁成长了?谁又没变? 我好像确实变了,从那个只知道打游戏混日子的咸鱼,变成了一个有目标、肯钻研的……准科研工作者? 虽然过程痛苦,但成就感也是实打实的。 而林砚呢? 他在外人面前是越来越沉稳霸道的林总,手段雷厉风行,决策果敢坚决。 可一到我面前,那点黏人、幼稚、醋劲十足的“本性”就暴露无遗,甚至因为最近“备受冷落”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不忘初心”? 当然,看他那样,我也不是不心软。 偶尔也会主动放下代码,凑过去亲亲他,安抚一下:“好了好了,等我这个版本搞定,一定好好陪你,好不好?” 他这时候就会眼睛一亮,得寸进尺地要求:“那说好了!到时候我要预约你整整三天!谁也不见!就我们俩!” 看着他那副计划通的样子,我又好气又好笑。 唉,甜蜜的负担啊! --- 烛光摇曳,餐桌上摆着精心挑选(但确实是外卖平台下单)的西餐,甚至还有一瓶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红酒。 我难得地把笔记本电脑丢在了书房,甚至还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打算暂时把那个折磨人的优先级队列抛在脑后,好好安抚一下我家那位“望妻石”林总。 他说公司有点事要处理,会晚点回来。 我算着时间,把牛排重新加热摆盘,点上蜡烛,营造好气氛,就等他推门进来给他个惊喜。 结果左等右等,消息提示音倒是先响了。 林砚:「宝贝,临时有个紧急文件要处理,对方催得急,可能还得半小时到四十分钟。你先吃,别等我,饿坏了我会心疼的。[抱抱]」 我:「没事,你忙。我也刚好有点收尾工作没做完,不着急。」 回完信息,看着一桌子的菜和跳动的烛火,我叹了口气。 惊喜感打了个折扣。 半小时……干等着也是等着,那个关于NPC异常行为判定的想法突然又冒了出来,心痒难耐。 “就看一下,就调试一小下……”我对自己说,轻手轻脚地挪回书房,打开了电脑。 心想就弄一会儿,等他快到了就关掉。 结果这一“小下”,就彻底陷了进去。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大脑高速运转,完全忘记了时间流逝,也完全忘记了客厅里还有一桌正在慢慢变凉的烛光晚餐。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传来极轻微的开门声和脚步声。 林砚回来了。 他脱掉西装外套,松开领带,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餐桌那精心布置却空无一人的场面。 烛光映照着两份未动过的餐点,氛围浪漫又……寂寥。 他眼神柔软了一下,显然收到了我准备的惊喜信号。 但随即,他的目光扫向虚掩着门的书房,里面透出屏幕的微光和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 了然地挑了挑眉,那点柔软立刻被一种又好气又好笑,还夹杂着“果然如此”的无奈情绪取代。 他放轻脚步,走向书房。 推开房门,看到的景象一如他所料: 我歪在电脑椅上,脑袋一点一点,眼皮沉重地耷拉着,手指还无意识地虚放在键盘上。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光标在某个循环语句末尾固执地闪烁着。 显然是高强度用脑后的体力不支,直接被困意打败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却柔软得不可思议。走过去,先是小心地保存了我正在编辑的文件(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基本操作),然后关掉了显示器。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客厅的烛光隐隐透入。 他俯下身,手臂穿过我的膝弯和后背,想将我抱回卧室。 或许是因为动作,或许是他身上熟悉的、带着淡淡须后水味道的气息,我迷迷糊糊地半醒过来,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地嘟囔:“嗯……林砚?你回来了……我等你吃饭来着……” “嗯,我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然后,温热的、带着一丝夜晚凉意的唇就精准地覆上了我的。 那是一个极尽温柔又带着不容拒绝力道的吻,轻轻碾转,细细吮吸,仿佛在品尝什么渴望已久的甘泉。 呼吸交缠,带着他的气息和一点点疲惫的味道,彻底将我残存的睡意驱散。 我被他亲得晕晕乎乎,手下意识地攀上他的肩膀,慢慢回应起来。 直到我快喘不过气,他才稍稍退开一点,鼻尖抵着我的鼻尖,呼吸灼热。 “我的烛光晚餐呢,陈工?” 他的声音里含着笑,还有一丝危险的暗哑,“还有,说好犒劳我的……就是把自己累倒在电脑前,嗯?” 我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眉眼,心虚地眨眨眼:“那个……我说是代码先动的手,你信吗?” 他低笑一声,又凑过来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我的下唇。 “不信。所以,惩罚就是……” 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稳步走向卧室,路过客厅的餐桌时看都没看那桌凄凉的晚餐。 “晚餐凉了不好吃,我先吃点儿……热的。” 得,看来今晚的“优化”日程,得提前了。 而我的代码……明天再说吧 第133章 恋爱 暑假过去,我正式成为研二生了。 回头想想研一这一年,真是充实得不像话。 我那个NPC AI插件的工作总算进入了收尾阶段,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至于开公司搞宣传的事,林砚说得头头是道,什么宣传片、现场演讲、招商入股、资金筹集…… 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干脆全权扔给他处理,反正他经验丰富,我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正当我对着空白的文档抓耳挠腮,纠结公司该起个什么响亮名字时,林砚的消息弹了出来。 「王强好像恋爱了」 我惊得差点把手机扔了。 好家伙,这简直是铁树开花! 王强这小子本科四年可是我们宿舍唯一的“钢铁直男”单身狗,看着我跟林砚腻歪,看着老四跟小悠恩爱,他自己稳如泰山,没想到研二居然开窍了? 「真的假的?女方怎么样啊?」我赶紧追问。 「只是猜测,不过这小子最近天天乐得跟朵向日葵似的,见牙不见眼。」 「他不一直挺乐呵的嘛?」 「这次不一样,锐锐,信我直觉。」 这下我可坐不住了,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 正好也快到饭点了,我干脆打包了饭菜,直奔林砚公司——美其名曰送饭,实则主要是想去一线吃瓜。 到了公司,林砚一看我来了,眼睛唰地就亮了,嘴角扬得老高,整个人散发着“我老婆来给我送饭了”的得意劲儿,恨不得立刻把我拉进办公室进行一些“深入交流”。 结果我张嘴第一句就是:“王强呢?”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晴转多云,语气酸溜溜的:“哦——原来陈工专程跑来我公司,是为了刺探军情吃瓜啊?” 旁边几个偷听的小员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我赶紧找补:“哎呀,不是你说的嘛!我这不是好奇吗?再说了,好歹是大学四年的兄弟(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看我和林砚秀恩爱),他的终身大事我关心一下怎么了?” 林砚一把将我捞进怀里,下巴抵着我头顶,声音闷闷的:“那我也是你大学舍友。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我?” 我真是被他这醋劲儿打败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林老板,您谈恋爱全程我都参与了好吗?当事人就在这儿呢!能不能成熟点儿?嗯?” “老婆……” 他拖长了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目标不是我。” 我心一软,哄道:“下次,下次专程来看你,好不好?” “好吧……”他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王强出去吃饭了,估计就是跟他那位‘暧昧对象’。” “啊?那我不白来了?”我顿感失望,“还想当面拷问他呢!” “没事,”林砚拉着我往办公室走,“饭不能白送,你先陪我吃完。” 于是只能先陪这位林老板共进午餐。刚吃完准备溜号,王强就回来了。 好家伙,果然被林砚说中了,满面红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一看就是陷入爱河的标准模板。 我立马凑上去:“哎呀强哥,最近是不是走桃花运了?脸色这么红润!” 王强吓得一哆嗦,眼神闪烁,试图蒙混过关:“哪、哪能啊!谁家姑娘能看上我?” “还装?今天中午是不是跟姑娘吃饭去了?” “就……就普通朋友吃个饭,还在发展阶段,八字没一撇呢……”他耳朵尖都红了。 我拍拍他肩膀:“好好发展,难得遇到喜欢的,对人姑娘好点儿。” “行了行了,陈锐,”王强哭笑不得,“你这老父亲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有闲心操心我,不如管管你们家林老板!让他别再把那股子欲求不满的劲儿发泄到工作上折磨我们了行不行?” “我……”我一时语塞,竟无法反驳。 旁边的林砚还笑着帮腔:“对啊,锐锐,你要是真这么关心,不如多来公司几趟,亲自监督?” “嘿?怎么你俩突然统一战线了?”我瞪了林砚一眼。 林砚立刻切换模式,摆出可怜表情:“好老婆,我就是想多看看你,有什么错?之前你搞科研忙得脚不沾地,白天根本见不着人,现在项目差不多了,总该有空了吧?” 他这话一下子戳中了我。 回想暑假那段时间,我确实沉迷代码,冷落了他不少。 白天几乎泡在实验室,晚上回家也常常心不在焉……心里那点愧疚感冒了出来。 “好好好,”我松了口,“正好这段时间闲一点,我多来公司转转就是了。” 反正开公司那些头疼事都扔给林砚了,我乐得清闲。 多来陪陪自家老公,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后来这几天,我只要没课,就溜达着去林砚公司报到,路上还不忘买点他爱吃的小蛋糕或者奶茶,美其名曰“投喂我家辛苦赚钱的林老板”。 我们那公司最后定名叫“铁石”,听起来还挺硬核,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我全甩给林砚了,乐得清闲。 这天下午,等公司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也收拾东西准备跟林砚一起回家。 结果这家伙一把将我拉过去,按在他腿上坐着,下巴蹭着我颈窝,声音低低的带着笑: “宝宝,想不想试试……办公室play?” 我耳朵根唰一下就热了,推他:“林砚你疯啦?回家不行吗?” “换个环境,换种心情嘛。”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了。 “不行!太羞耻了!这是办公室!”我试图挣扎,但这人力气大得很。 “怕什么,我个人的办公室,而且大家都下班了,门锁着呢……” 他一边哄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我被他弄得有点腿软,半推半就地也就从了。 结果这一闹就闹到晚上八九点,天都黑透了,晚饭也没吃上。 当他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次的时候,我累得眼皮都打架了,一把推开他:“行了行了!饿死了!赶紧吃饭去!” 林砚这才餍足地帮我穿好衣服,搂着腿软的我出去觅食。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林砚发来的消息,语气透着尴尬: 「……宝贝,有个事。」 「咋了?」 「早上有个小职员慌慌张张跑来说我办公室好像遭贼了,文件被翻了一地……」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呢?你进办公室了?」 「不是我,是那个小职员……我昨天不是吩咐他一早送文件过来吗?我给忘了这茬了……」 「……」 我简直想穿过手机屏幕掐死他,「所以他就看到了?!」 「……大概吧。」 我脸上爆红,又羞又恼,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回他: 「林砚!以后再也不准这样了!听见没!」 第134章 人设 过了几天,我去公司,看见林砚皱着个眉头,一脸不耐烦。 “怎么了这是?”我凑过去问。 “老王这家伙,”他揉了揉太阳穴,“从早上就没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 “睡过头了?” “我去他宿舍敲过门了,没人。” “啊?以前他这样过吗?” “他敢吗?”林砚哼了一声,“我之前吓唬过他,再无故旷工扣一个月工资……虽然也就是说着玩玩的。但现在人联系不上,怕他出什么事。” 我一想也是,老王在这城市就我们这几个朋友,平时除了公司宿舍也没别的地方去。 我俩都有点着急,打了好多电话,最后终于通了,那边声音嘈杂,老王明显喝大了,舌头都捋不直。 林砚根据他对老王的了解——抠门,活动范围小——锁定了公司附近一家平价酒吧,开车过去一找,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老王。 我俩费劲巴拉地把他拖上车,也没惊动其他同事,直接把他弄回了我们家。 第二天老王醒来,看着天花板和陌生的整洁环境,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急急忙忙冲出来。 林砚正好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瞥了他一眼:“急着去哪?怕旷工被老板逮到心虚?” “我靠!林哥!是你啊!吓死我了!”老王顿时松了口气,瘫在沙发上。 我在旁边懒洋洋地补刀:“怎么?还以为被哪个富婆女老板捡回家了?” “哎哟锐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老王苦着脸,“我哪有那本事?我是怕被男同捡回去……”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林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老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找补:“哎哟你看我这脑子!忘了你俩就是男同了!” 我:“……” 真是谢谢您了。 林砚把醒酒汤递给他:“别贫了,好好交代,怎么回事?喝成这个鬼样子。” 老王接过碗,唉声叹气地喝了一口:“唉,这事儿……说来话长啊。” 老王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地总算把事儿说明白了。 大概意思就是,他觉得他跟那姑娘八成是凉透了。 原因嘛,简直让人哭笑不得——那姑娘一开始误以为“锐林科技”公司是老王白手起家创立的。 偏偏那姑娘自己也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对老王这种(她以为的)“年轻有为”非常欣赏。 两人是在一次项目合作中认识的,老王被姑娘的才华和爽利吸引,又虚荣心作祟,或者说是自卑心作祟,怕自己“配不上”,就顺水推舟没解释清楚这误会。 姑娘当时也没深究,就信了。 结果后来姑娘不知怎么回去一查,发现公司法人、大老板明明写的是林砚的名字。 这下可好,感觉受了欺骗,直接微信上质问他为什么骗人。 老王这家伙,平时跟我们插科打诨嘴皮子利索得很,一到关键时刻就怂得要命。 看到质问,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鸵鸟心态,不敢回复,脑子一热就跑去酒吧借酒消愁,然后就成了我和林砚去酒吧“捡尸”的场面。 我和林砚听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王强啊王强,追姑娘靠的是真心实意,你整这虚头巴脑的干嘛?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林砚作为老板兼哥们儿,看不下去了,直接提议:“躲着有什么用?是男人就赶紧跟人家姑娘说清楚!道歉也好,解释也罢,都得有个交代!” 老王哭丧着脸,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屏幕上果然有好几个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半天,才视死如归般地开始打字回复。 结果字还没打完,对方的语音通话请求直接就弹了过来! 手机铃声尖锐地响着,吓得老王手一抖,手机差点飞出去。 “接啊!”我和林砚几乎异口同声地低声催促,眼里闪烁着激动又兴奋的吃瓜光芒——这剧情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老王深吸了好几口气,像是要上战场,最终手指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甚至还下意识地开了免提。 对面传来一个女声,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刀刃:“终于肯理我了?” “我……对不起……”老王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酒醒后的沙哑和心虚。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姑娘的语气依旧平稳,却逼得紧。 “我骗了你,”老王像是豁出去了,语速加快,“公司不是我的,是我好朋友林砚的,我就是个帮他打工的……对不起,我不该借着公司的名义……接近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姑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上了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所以呢?” “啊?”老王没反应过来,“所以……所以你拉黑我吧。是我不对。” 我和林砚在旁边急得直瞪眼,这傻子!重点错了吧! 果然,姑娘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明显的挫败感:“王强啊王强,你这个人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当时吹牛逼那个底气呢?当时你不是神采奕奕地告诉我要把公司发展成什么商业帝国吗?你不是把那些难缠的合作商都弄得服服帖帖的吗?怎么到了我这儿,连句像样的解释都不想努力,出了事就只会当缩头乌龟,跑去买醉?”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确实是骗了你。我也确实不是什么老板,所以你也没必要在我这里耗着了。”老王还在自暴自弃地钻牛角尖。 “你的意思是我看上的是你那个‘老板’的身份?王强,你把我当什么了?”姑娘的声音里带上了火气。 我和林砚对视一眼,眼神碰撞:有戏!绝对有戏! 这姑娘分明在意的是老王这个人本身的态度啊!就是老王这家伙太怂太笨了! “难道不是吗?”老王的声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哽咽,“我在你面前的人设都是假的。我根本不是什么事业有成的年轻才俊,我就是个普通人!凭借我自己的努力,我怎么可能干到这种程度?”他还在妄自菲薄。 “怎么不可能?!”姑娘的语气斩钉截铁,“那些棘手的商单到底是谁谈成的?是谁面对那些上了年纪、精明的老总还能游刃有余,甚至有空跟我吐槽一句‘那群老狐狸’?又是谁能在突发状况下条理清晰地解决问题,还能用幽默化解尴尬?王强,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太不自信了吧!” 老王彻底沉默了,握着手机,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平时在我们面前油嘴滑舌、能说会道的一个人,此刻被姑娘一连串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电话那头似乎叹了口气,语气缓了下来,却带着失望:“算了,既然你那么不看重我们俩之间的感情,甚至觉得它是建立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别!”老王像是被这句话猛地刺醒了,一下子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在哪儿?我现在马上就去找你!当面给你解释清楚!好不好?” “别来。”姑娘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我真错了!哎呀,我就是个大蠢蛋!是个大蠢驴!我犯贱!我糊涂!” 老王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穿鞋找外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真的很看重咱俩的感情!特别看重!你信我一次!” 我和林砚看着他那副慌里慌张又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的样子,忍不住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这家伙,总算开窍了。 老王甚至没来得及跟我们多说一句,抓着手机就冲出了门,连滚带爬地下楼了,电话还没挂,隐约还能听到他那边传来急切地保证和道歉声。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第135章 水花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向后一倒,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长舒一口气:“看来你某个核心员工今天得要请假了。” 林砚笑着走过来,顺势压在我身上,手臂环住我的腰,鼻尖蹭着我的脸颊,呼吸温热:“看在他平时任劳任怨、今天又情有可原的份上,准假了。而且……老板今天也想请假。” 他说着,手已经不老实,熨帖在我的皮肤上。 “喂……”我推了推他,“公司两个主心骨都跑了,谁管事啊?” “就一天,天塌不下来……”林砚的声音变得含糊,吻细密地落在我的脖颈和锁骨上,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欲望。 或许是被刚才老王那跌宕起伏的爱情剧感染了,或许是因为午后的阳光太暖,气氛太好,我们俩之间的空气也瞬间变得黏腻而燥热起来。 我推拒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反而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意乱情迷间,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衣物被凌乱地褪下,丢弃在沙发下的地毯上。 和谐……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几秒钟后,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我彻底淹没。 脸烫得能煎鸡蛋,我猛地蜷缩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妈的……”我把滚烫的脸埋进靠垫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林砚你混蛋!” 林砚也愣住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或者惊讶,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 他俯下身,温柔地吻了吻我的肩膀和后颈,声音里带着餍足和毫不掩饰的喜爱:“老婆……你怎么这么可爱……” “滚啊!不许说!丢死人了!”我羞愤交加,抬起发软的手捶他。 “好,不说不说。”林砚笑着抱住我,又亲了好几下。 我裹着毯子,像个鸵鸟一样缩在沙发一角,看着林砚任劳任怨地拆下沙发套。 听着洗衣机开始吭哧吭哧工作的声音,我看着阳台上那明显不对劲的沙发套,简直没眼看,脸上的热度一直没退下去。 林砚处理好一切,洗了手回来,看到我这副样子,又忍不住笑,走过来连人带毯子一起抱住:“没事,洗干净就好了。而且……我很喜欢。” “闭嘴!不许再提了!”我扑过去捂他的嘴,耳根红得滴血。 这个下午,最终以洗衣机辛勤工作,以及我单方面宣布和林砚断绝关系一小时(虽然他并没当回事并且一直在哄我)而告终。 --- 接下来的日子,我又埋头对那个NPC AI插件进行了几轮优化。 越深入挖掘,我越觉得这东西潜力巨大。作为一个插件,它的核心优势在于极强的适应性和可扩展性。 只需要调整一些参数和训练数据,它就能应用到各种不同的场景里——游戏、虚拟陪伴、在线教育、甚至智能客服……想象空间非常大。 林砚告诉我,像这种有潜力的专利,通常的操作模式是通过出资或出力的方式,进行生产、宣传和推广,最终通过授权使用或者销售来获取长期稳定的收入。 我们既然已经成立了“铁石”这家公司,目标就是先靠这个插件站稳脚跟,积累起第一桶金和行业口碑,后期再围绕这个核心技术去扩展,打造更有价值的专利布局,把护城河挖深。 现阶段的重头戏就是宣传。 我们精心准备了很多展示插件功能的视频素材,比如它如何让游戏NPC的对话更自然、更有情感,如何在不同剧本杀场景里扮演活灵活现的角色,甚至模拟了一段非常逼真的情感陪伴对话。 这些素材交给专业的宣传公司去剪辑包装,做成了几个酷炫又易懂的宣传片,放到了“铁石”公司的官方视频账号上。 当然,线上宣传只是渠道之一。 借助林砚在商圈积累的人脉,以及我通过学校导师牵线搭桥认识的不少行业前辈,我们也把插件的详细资料和演示视频精准地推送给了许多潜在的合作公司。 没想到,反响空前热烈。 不仅在公众层面引起了热议——AI本来就是风口上的话题,加上我们主打“人文”、“情感”优化,展示的效果又确实惊艳,视频底下的评论全是“牛逼!”“什么时候能用到?”“求合作!”,期待值直接拉满——更在行业内部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好几家知名的游戏公司,甚至包括几家我以前是他们忠实玩家的巨头,都向我们抛来了橄榄枝,表达了对获取插件使用权的强烈兴趣。 说真的,看到自己崇拜过的公司发来的合作意向函,我激动得差点当场就想答应下来。 还是林砚冷静,他拦住了我。 “宝宝,”他拉着我坐下,语气认真,“我理解你看到喜欢公司的兴奋。但你想想,如果你的长远目标是未来自己去做游戏,现在就把核心专利授权给这些潜在的未来竞争对手,岂不是帮他们武装了自己,让他们占了先机?” 我一愣,猛地反应过来:“对啊!光顾着高兴了,把这茬忘了!差点被喜悦冲昏头脑。” “你现在可是陈总了,”林砚笑着捏捏我的脸,眼神里却带着鼓励和教导的意味,“作为一个生意人,得学会用商业的眼光和策略去看待每一次合作邀约。不能单纯因为个人喜好做决定。” 我顿时有点头大,垮下肩膀:“唉……林砚,你知道的,我搞技术还行,这些商业谈判、战略布局什么的,真的不擅长啊。” “这也是你必须要学习和经历的一部分,”他语气温和但坚定,“以后你不仅是铁石的技术核心,也是管理者、决策者。公司的运营、方向、甚至对外谈判,你都得慢慢参与进来。” 我扶着额头,瞬间感觉压力山大,比连续debug三天还累。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看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又放软了声音,“现在是公司初创,很多事需要亲力亲为。等以后团队壮大了,你可以专注于你感兴趣的技术研发和战略方向,具体执行可以交给专业的团队。但现在,你得先把这个架子撑起来。” “好吧……”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他,“那……老公,这段时间得多多拜托你带带我了。” “这还用说?” 林砚笑得胸有成竹,“我已经用‘锐林科技’的名义,在我们公司官网和合作渠道里重点推荐了你们‘铁石’的这款插件,算是先造势预热一下。” “哦?效果怎么样?”我好奇地问。 “反响不错,论坛里已经有人在讨论‘锐林科技’和‘铁石’是什么关系了。”他眨眨眼。 “这群网友可真能八卦。”我失笑。 林砚把我搂进怀里,下巴蹭着我的头发,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唉,不知道等公众发现‘锐林’的林总和‘铁石’的陈总不仅是合作伙伴,还是这种关系时,会是什么反应?” 他这句话里,一半是带着点小得意的炫耀,另一半,则是清晰的忧虑。 因为这意味着,我们的同性恋伴侣关系,很可能要被迫放到公众视野下接受审视。 “……那,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我靠在他怀里,轻声问。 商业上的事我可以学,但这种涉及私人情感和公众舆论的事情,我更没经验。 “我主要是担心某些不理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会拿这个来做文章,攻击我们的公司或者个人。” 林砚叹了口气,“所以目前阶段,我还是建议尽量保守隐私,不主动公开。对外就强调商业合作和技术优势。” “那这样会不会拖累你的锐林科技?”我有点担心,“毕竟是免费在帮我的铁石做宣传,会不会有人觉得你假公济私?” “没事,”他安抚地亲了亲我的额头,“商业合作互惠互利,我大可以对外宣称,‘锐林’是看中了‘铁石’技术的巨大潜力,第一时间争取到了战略合作机会或者优先使用权。至于两家公司掌舵人之间的关系,有一万种商业说辞可以解释,没必要主动暴露私人关系。” 他顿了顿,语气重新变得自信而沉稳:“放心吧,锐林科技现在虽然比不上那些行业巨头,但在业内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小有势头和口碑的。这点风浪还扛得住。你只需要安心把铁石的技术做到最好,其他的,有我。”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踏实了不少,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行,那就全靠林总保驾护航了。” “份内的事。”他抓住我的手,低头又吻了下来。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36章 游戏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成了林砚的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学习。 他开会,我就在一旁安静旁听,学习他如何掌控会议节奏,如何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如何引导讨论走向最终目标。 会后,他还会耐心地给我“开小灶”,把那些复杂的合同条款、项目计划书抽丝剥茧地讲给我听,分析里面的门道和潜在风险。 他甚至开始系统地教我一些管理上的心得,比如怎么调动团队积极性,怎么权衡利弊做决策。 林砚不愧是林砚,再复杂的事情,他总能找到最核心的逻辑,然后用我能理解的方式清晰地表达出来。 我感觉自己像个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些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和思维方式。 为了更像那么回事儿,我也听从他的建议,咬牙购置了几身像样的行头。 当我把那套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穿上身,对着镜子打领带时,林砚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几乎是扑过来的,从背后紧紧抱住我,下巴抵在我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热度:“宝宝……” 我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赶紧警告:“哎!刚买的!警告你不准乱来!这料子娇贵!” “上次我买那套的时候,你不是也没忍住?”他低笑,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隔着西装布料精准地揉捏我的腰侧。 “喂……那是……嗯……”我被他弄得有点腿软,但还是坚守底线,“等晚上……晚上再说……” “好吧……”他嘴上答应着,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微微退开一点,用那种毫不掩饰的、充满欣赏和占有欲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这几年被他拖着健身,我的身板确实挺拔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种瘦削的单薄感。 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肩膀和腰线的轮廓,镜子里的那张脸,褪去了不少学生的青涩,竟然也隐隐有了点所谓的“精英”气质。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么一打扮,扔进公司里,大概也能骗到几个不明真相的小姑娘喊一声“陈总好”。 林砚看着看着,眼神就变得复杂起来,又是骄傲又是担心:“老婆,你看,我就说吧……你现在越来越耀眼了,走出去就是焦点。万一以后……有不知死活的人跟我抢你怎么办?” 我被他这患得患失的样子逗笑了,转身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好了我的林总,怎么又开始了?我能有今天这一半人样,不全是您的功劳?要不是你,我现在估计还在哪个游戏的哥布林洞穴里蹲着刷材料呢,哪有功夫人五人六地站在这儿?” “又提哥布林,”林砚也笑了,眼神柔软下来,“说实话,我都快忘了刚见你时你那副网瘾少年的样子了。变化……确实很大。” “我也没想到啊,”我靠在他怀里,感慨道,“居然也能穿上西装,装模作样地跟人谈生意了。” “我养的,自然是最好的。” 林砚像是宣告所有权一样,捏了捏我的屁股,把我更紧地按向他,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任性,“反正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 “好好好,都是你的。”我心底一片柔软,宠溺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带着这份被他填满的底气,我真的开始尝试独当一面。 在林砚安排的资深助理陪同下,我陆续见了几拨重要的客户。 其中甚至包括了我以前沉迷过的某款游戏的主创团队! 第一次去之前紧张得手心冒汗,但真正谈起来,发现无非就是清晰地介绍产品优势、讨论合作模式、敲定合同细节,最多之后再应酬着吃顿饭。 饭局上,林砚特意安排的、很能喝酒的副总帮我挡掉了所有敬过来的酒,我只需要保持微笑和清醒的头脑就好。 不得不再次感慨,这个男人的心思缜密得可怕。 不过,亲耳听到那些曾经只能在游戏 loading 界面看到名字的大佬,真诚地夸赞我的插件设计巧妙、潜力巨大时,那种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简直难以言喻。 谈完合作,走出餐厅,林砚的车通常已经悄无声息地等在了路边。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他总是第一时间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怎么样?陈总。”他笑着问,眼里有光。 “还能怎么样?签个字的事儿。”我故意扬起下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得意样子。 “哟,还真让你得意起来了?”林砚失笑,伸手揉乱我精心打理好的头发。 “哎呀,比起你谈的那些大生意,我这就是小打小闹啦。”我笑着躲闪,心情却好得飞起。 他看着我,目光落在我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带上,眼神渐渐变得深沉,带着某种熟悉的、危险的信号。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突然倾身过来,手指灵巧地解开了我的皮带扣。 ……和谐…… 最后,我几乎是筋疲力尽地直接昏睡了过去。 模糊感觉到他细心地帮我清理,整理好衣物,然后发动了车子。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在家里柔软的大床上了。而某个罪魁祸首,正心满意足地搂着我,睡得香甜。 这个混蛋……车震这种事,他怕是早就计划好了吧。 --- 过了那段忙着签合同、应付各种商业问询的热潮,我的生活重心又不可避免地挪回学校。 毕竟还是个研究生,总不能一直缺席课程和项目,学分还是要老老实实赚的。 林砚难得地也在学校多待了一阵,他研究生阶段也有不少事情需要收尾。 我们俩倒是意外地重温了一把校园情侣的感觉,一起去食堂排队抢饭,傍晚夹着书本在操场散步,或者干脆窝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各看各的书。 “陈总,接下来有什么宏伟计划?”一天从图书馆出来,林砚搂着我的肩膀,笑着打趣我。 我叹了口气:“唉,当然是想着赶紧把游戏搞起来啊。现在公司账上也算有点小钱了。但真到要动手了,又觉得毫无头绪,千头万绪的。” “具体卡在哪里了?”他耐心地问。 “就说招人吧。感觉哪儿去找合适又靠谱的人啊?我觉得真正厉害的人,肯定都挤破头想去大厂吧?”我有些沮丧。 “那也不一定,”林砚摇摇头,“有时候反而可以关注一下那些从大厂出来的。很多人是因为厌倦了流水线作业或者想追求更纯粹的游戏梦想才离开的,能力和经验都不缺。” “你有门路?”我眼睛一亮。 “你老公我是谁啊?” 他得意地挑挑眉,“前阵子刚听一个合作方提起,说有个小工作室,成员基本都是从那几个大游戏厂出来的,技术实力很强,就是因为理念不合或者想自己做点有意思的东西,才出来单干的。” “那他们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啊,我怎么说服他们来帮我实现我的想法呢?”我还是觉得有点悬。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林彦鼓励地看着我,“当然得你自己去。最了解你想做什么游戏的人就是你。把你脑子里的那个世界,你想要的体验,原原本本、充满热情地告诉他们。对于真正有追求的制作人来说,一个新颖有趣、能激发创作欲的核心点子,比什么都重要。” 我有点难为情:“可我的想法……感觉还挺不成熟的。世界观只有个模糊的框架,玩法也模模糊糊的,就是觉得那个NPC互动的点子能派上大用场……” “要是什么都成熟了,还要团队合作干嘛?” 林砚拍拍我的背,“你需要的就是抛出那个最核心、最吸引人的点子,点燃他们的兴趣。剩下的,交给专业的人去丰满和完善。”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稍微有了点底。“好!那我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37章 忙碌 吃完晚饭,我先回到家,翻出之前零零散散写的一些设定和笔记。 我想做的游戏,核心是剧情和沉浸感。 大概故事是一个普通人意外落入一个诡异的“游戏空间”,必须在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副本中解谜求生,并逐渐揭开这个空间背后的巨大阴谋和真相。 而解谜的关键,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与NPC的深度互动。 不仅仅是传统的点击对话选项,而是要利用我那个AI插件,让玩家真正通过“语言”去和NPC交流、试探、获取信息甚至欺骗,从而拼凑出每个副本的真实面貌和世界观线索。 我希望玩家能真的感觉自己是活在那个世界里,而不是在玩一个预设好所有剧本的游戏。 我越想越兴奋,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把核心概念、想要的感觉以及AI插件如何融入 gameplay 的设想都梳理了一遍。 正写得投入,林砚回来了。 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还在想游戏的事?” “嗯,”我靠在他怀里,叹了口气,“发现真不是那么简单。以前觉得把插件搞出来就成功一大半了,现在才发现,构建一个吸引人的世界和故事更难……太难为我这个理科生了。” 林砚低笑:“宝宝,你确实是在难为自己。构思核心玩法和世界观是你的工作,但具体的剧情编织、细节填充,完全可以交给专业的叙事设计师啊。你花钱雇人,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帮你把想法变得更完美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想参与得更深一点,希望最后出来的东西能完全符合我最初的想象……”我小声嘀咕。 林砚很少见我这么坚持一件事,他把我转过来,认真地看着我:“老婆,我明白你想亲手打造一个完美作品的心情。但你要知道,越是体量大的游戏,越是不可能靠一个人完成所有事。它需要团队协作,每个人发挥自己的专长。” “可是……如果最后游戏主创名单上只凸显我一个人的名字,对那些付出了心血的人来说,会不会不太公平?”我还是有点纠结。 “行业惯例就是这样啊,”他耐心解释,“想想你以前玩的那些3A大作,你会记得里面某个场景的建模师是谁吗?某段精彩剧情的文案策划又是谁吗?大家是在为一个共同的项目努力,最终的成果属于整个团队,而项目的核心方向和灵魂,由你来把握。这并不矛盾。”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了然地笑了:“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有点不太适应这种从单打独斗到带领团队的转变?以前搞插件,你一个人埋头苦干就行了。现在突然要你去协调、去领导,所以有点惶恐,怕自己做不好,怕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所以才想事事亲力亲为,觉得这样更能掌控?” 被他一下子说中心事,我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好像真是这样。” “又开始了,我的小操心鬼。” 林砚亲了亲我的额头,“现在什么都还没开始呢,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放轻松,去享受创造的过程,别老想着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再说了,我们现在又不是输不起,有试错的成本。大胆去尝试,去沟通,怕什么?” 我看着他那双总是充满力量和信任的眼睛,心里的忐忑渐渐被抚平。 “林砚,谢谢你。我好像……有点懂了。” “懂了就好,”他笑着揉揉我的头发,“现在,陈总,该下班了,大脑需要休息。” 我们看了一部轻松的电影,暂时把游戏、团队、融资这些事都抛到了脑后。 晚上躺在床上,我侧着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仔细看着林砚的睡颜。 “你这么看着我,很危险的。”他忽然睁开眼,带着睡意的声音低哑含笑。 “就看一会儿嘛,”我小声说,“好像好久没这么仔细看你了。” “那你看看,你老公变了吗?”他配合地躺平,任由我打量。 “嗯……感觉比上大学那会儿更成熟了,轮廓更硬朗了点,更有男人味了。”我伸出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骨。 “喜欢吗?”他洗完漱没戴眼镜,眼睛笑着眯起来,显得格外温柔。 “当然喜欢啊,”我凑过去一点,“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我家锐锐也很好看,”他低声说,手指轻轻抚过我的睫毛,“睫毛很长,”又碰了碰我的鼻尖,“鼻头翘翘的,”最后指尖落在我的嘴唇上,“嘴巴……最好亲。” 我脸上有点发烫,嘴上却说着:“好啦,就知道哄我,肯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话没说完,他就吻了上来。 气息交融,温度攀升。 夜晚的静谧被细碎的声响和逐渐急促的呼吸打破。 最后自然是又折腾了半宿,什么烦恼忧虑,都在缠绵中被暂时忘却了。 --- 林砚那边融资的事情进展得似乎很顺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忙碌但亢奋的劲儿。 而“锐林科技”也没闲着,趁着我这边“铁石”的AI插件热度还没完全下去,他们又接连推出了好几款新产品。 这次的重点是智能家居领域。 说实话,看到发布会和官网更新的时候,我还有点懵。 之前没怎么听林砚详细提过这方面的大动作,没想到他们不声不响就弄出了这么多东西。 有可以通过语音精准控制家里任何角落灯光亮度和色温的智能系统,不再是简单开关,甚至能模拟日出日落的光线变化;有非常智能的环境监测调节器,能联动空调、加湿器、新风机,自动把家里的温度、湿度和空气质量维持在最适合人体的状态;还有一套安防系统,识别准确率高得吓人,不仅能区分家人和陌生人,甚至能判断出宠物是不是在捣乱,防止误报…… 最让我觉得好玩的是一个智能咖啡机。它不仅能通过手机APP远程控制煮咖啡,还能记住家里每个人的口味偏好。 我某天早上只是随口说了句“今天好像有点困”,十分钟后,林砚就端着杯特浓的双份意式浓缩过来,说是咖啡机“分析”了语音记录后推荐的。 这些东西一推出,市场反响居然相当不错。 尤其是搭配着“锐林科技”之前就打下基础的一些智能办公设备,隐隐有种要打造一个“锐林智能生态”的感觉。 第138章 合作 晚上林砚回家,我一边帮他按摩着紧绷的肩膀,一边好奇地问:“你怎么突然想着大规模进军智能家居了?之前都没听你细说。”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闭着眼享受:“也不算突然,其实技术储备早就有了,之前一直在做小范围测试和优化。 现在公司规模上来了,融资也需要更多亮眼的业务板块来支撑估值,正好顺势推出来。” 他转过身,把我拉到他腿上坐着,眼睛亮晶晶的:“而且,老婆,你不觉得这和我们‘铁石’的方向,未来可能会有很有趣的结合点吗?”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想象一下,”他比划着,“如果你的游戏获得了成功,甚至未来我们打造一个更庞大的虚拟世界。那么,现实中的智能家居,是不是可以成为连接虚拟与现实的一个桥梁?比如,游戏里到了夜晚,家里的灯光自动调暗;游戏里紧张刺激的剧情发生时,环境调节器微微降低温度,增加一点湿度,营造身临其境的感觉……甚至以后,你游戏里的AI角色,或许能通过家里的智能音箱和你简单交流呢?” 我听得目瞪口呆:“你这想得也太远了吧……” “布局总要早一点嘛。”他得意地亲了我一下,“而且,打造这些东西的过程也很有意思。看着冷冰冰的硬件和代码,最终变成能提升生活幸福感的具体产品,这种成就感,和你搞定一个算法模块有点像。” “看来林总最近是找到新玩具了?”我笑着戳他胸口。 “是啊,”他抓住我的手,眼神变得有点深,“所以,陈工要不要来体验一下最新款的‘智能家居’?比如……那张可以根据人体工学自动调节角度,还带加热和按摩功能的‘智能床’?” “……林砚!你又来!”我的脸瞬间就热了,这家伙总能把这些正经事拐到不正经的地方去! “产品测试,也是老板工作的一部分嘛。” 他理直气壮地说着,一把将我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得,看来今晚又得好好“体验”一下林总的新产品了。 不过,听着他描绘的那些未来可能性,我心里也确实有点痒痒的。 当然,眼下最“火花四溅”的,恐怕还是卧室里这张正在辛勤工作的“智能床”。 --- 合作方公司的动作很快,基于我的NPC AI插件开发的陪伴型聊天软件项目已经正式启动,听说进展顺利的话,年底就能开始内测。 这消息让我挺高兴的,自己的研究成果能这么快落地应用,总归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另一边,在林砚的牵线下,我和他提过的那个独立游戏工作室的成员们正式见了一面。 见面地点约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我去得稍早一些,心里还有点打鼓,不知道对方会是些什么样的人。 结果等他们几个推门进来,我一看就乐了——清一色的格子衫、休闲裤,头发有点乱糟糟,眼神里带着点技术人特有的专注和一点点社交场合下的不自在。 这打扮,这气质,简直跟我实验室里的师兄师弟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那点紧张感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寒暄坐下后,我注意到他们看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好奇。 显然,他们来之前也做足了功课,对我那个NPC插件很感兴趣。 话题很自然地就从技术细节聊开了。 我看时机差不多,便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我那个在脑海里盘旋了很久的游戏构想。 我讲得很投入,从核心的“落入游戏空间”的设定,到如何利用AI插件实现与NPC的真正“对话”来推动解谜和剧情,再到我希望营造的那种沉浸式的、依靠信息和逻辑而非单纯战斗来驱动的体验。 他们几个人听得都很认真,时不时互相交换一下眼神,若有所思。 等我差不多讲完,其中一位看起来年纪稍长,大概是负责人的哥们儿率先开口,他挠了挠头:“陈总,你这想法……挺新奇的。现在市面上大家卷特效、卷开放世界、卷战斗手感都快卷疯了,您这方向,有点像是要回归那种靠文字和选择驱动的古典冒险游戏,但又因为AI的加入,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我本人其实也很喜欢玩《最终幻想》、《只狼》那种3A大作,视觉冲击和战斗爽感确实很吸引人。但我总觉得,游戏的好坏不应该被形式框死。我更想探索一种独特的、能充分发挥AI交互潜力的玩法,让故事和探索本身成为核心乐趣。” 这时,旁边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兄弟推了推眼镜,提出了很实际的问题:“想法很酷。但这样一来,数值平衡和系统设计会是个大挑战。尤其是这种高度依赖对话和信息获取的游戏,很容易出现‘最优解’或者某些对话选项收益远大于 others 的情况,玩家一旦发现就很容易钻空子,破坏体验。这类问题在强调自由度的游戏里太常见了。” “没错,”另一个成员附和道,“走一条没人走过的路,意味着没有现成的模板可以套,所有的坑都得我们自己踩一遍,这可比按成熟套路开发难多了。”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负责人点点头,话锋却又一转:“不过说实话,陈总,我个人挺看好这个方向的。虽然我们工作室以前做的多是些更硬核、更偏向系统玩法的小体量游戏,哪个做游戏的没个亲手打造一款‘神作’的梦呢?尤其是这种开创性的东西,吸引力太大了。比起再做一款市面上常见的游戏,这个更有意思。” 另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哥们儿摸了摸下巴,比较务实地说:“但从技术层面讲,陈总,您这游戏更偏向剧情和文字冒险,对我们来说不算完全对口。我们更擅长代码逻辑和系统架构,但这种项目,可能对美术要求更高,尤其是立绘、CG、UI这些2D表现层面。当然,如果您坚持,我们也能用3D来做,但感觉投入产出比未必高,可能反而会分散精力。” 我认真地听着,不断点头。 我明白他们的顾虑,既有对项目难度的清醒认知,也有对自身技术栈是否匹配的考量。 他们不是盲目乐观,而是真正在思考可行性,这反而让我更放心了。 “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了,”我总结道,“这个项目确实有挑战,也需要我们在合作模式上找到最佳平衡点。不如这样,大家都先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贵工作室最终愿意参与进来,我这边自然是万分欢迎和期待的。” 会谈在一种友好但略带审慎的气氛中结束了。 第139章 收购 晚上回到家,我把见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林砚说了,重点讲了他们的技术背景、他们的顾虑,以及我个人的观感。 林砚一边脱西装外套,一边挑眉问我:“听起来,你对他们印象很不错?很看好这个团队?” “嗯,”我接过他的外套挂好,“感觉是一群真心想做东西的技术人,踏实,有想法,也不浮夸。就是……就像他们自己说的,技术栈和我的项目方向不是百分百吻合,有点可惜。” 林砚松了松领带,语气轻松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那简单,既然看好团队,又把心技术栈问题,不如直接把整个工作室收购过来。” “啊?” 我吓了一跳,“一上来就玩这么大?收购?” “对啊,”他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分析得头头是道,“收购之后,他们就是‘铁石’的人了。你可以根据项目需求,调配一部分核心人员全力投入你的游戏开发,剩下的人可以继续他们原本擅长项目的研发,或者进行新技术预研,这不就解决技术栈问题了?而且有了稳定的资金支持,他们能更专注地搞创作。” “可……他们自己出来单干,不就是图个自由吗?能愿意被收购?”我还是觉得有点悬。 “这就要看谈判的艺术和给出的条件了,”林砚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可以设定一个对赌协议或者弹性合约,比如项目期内他们享受资源支持并保留较大创作自主权,项目完成后视情况可以选择续约或者带着成果离开。对他们来说,不用再操心运营拉投资,还能做自己想做的项目,甚至可能接触到更大的平台和资源,我不信他们完全不心动。” 我仔细琢磨着他的话,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你说得对,是这么个理儿……” “既然觉得可行,那我明天就让投资部的人开始拟初步的合同草案,重点把弹性条款和创作自主权这部分写清楚,显得我们有诚意。” 林砚执行力超强,立刻就有了下一步计划。 我却突然又有点怂了,拉住他的胳膊:“唉,林砚,真的就这么决定了吗?我……我还是有点慌。收购一个团队,这意味着我要对他们负责了,我真的能当好这个领头人吗?万一项目失败了,岂不是连累了他们……” 林砚转过身,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眼神认真而坚定:“锐锐,看着我的眼睛。你绝对有这个潜力。你只是习惯了独自钻研,习惯了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一个人肩上,不代表你没有领导力和决断力。你对技术的理解、对项目的热情,还有你那种能吸引同频者的特质,这些都是一个优秀主创需要的。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好吗?” 看着他充满信任和鼓励的眼神,我内心的忐忑慢慢被抚平了一些。 我深吸一口气:“好吧……希望一切顺利。” 林砚看我终于放松下来,又恢复了那副略带调侃的样子,凑到我耳边低声打气:“加油,老婆!老公我可等着你变成叱咤风云的陈大主创呢!真想快点玩上你亲手打造的游戏。” 我被他这话逗得脸一热,捶了他一下:“什么陈大主创……等真做出来了,第一个给你玩内测版行了吧?” “那就说定了!”他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就静候陈总的佳音了!” 虽然前路未知,挑战重重,但有了他的支持和专业的建议,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似乎终于找到了落地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硬仗了。 --- 和林砚商量完收购工作室的事,我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这步子迈得似乎有点大,直接从寻求合作变成了潜在老板。 但林砚的态度很坚决,认为这是最高效的方式,既能快速获得一个有经验的团队,又能保证项目的主导权牢牢握在我手里。 几天后,林砚的助理就把一份初步的收购意向合同草案发给了我,条款列得很清晰,甚至考虑到了工作室那边可能关心的独立性和项目自主权问题,给出了一个“项目期内保留原有创作自由度,后续视情况可选择独立或续约”的弹性方案。 我硬着头皮,约了工作室的负责人第二次见面。 这次没在外面,直接请他们来了“铁石”公司——虽然目前还只是个小小的办公间,但至少像个谈正事的地方。 他们几个人还是那副技术人的随性打扮,看到我稍微有点拘谨。 我把合同草案推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又诚恳: “各位,上次聊完之后,我对你们的专业能力和理念都很欣赏。我有个可能有点冒昧的想法……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直接加入‘铁石’?” 他们几个人显然愣住了,互相看了看。 负责人拿起合同仔细翻看起来,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我接着解释:“我知道你们自己单干是为了追求创作自由。这一点请放心,‘铁石’的核心目标也是做出有创意、有意思的游戏,我们理念是一致的。如果你们加入,目前的核心任务就是我们一起把之前聊的那个项目做出来。在这个过程中,你们原有的技术积累和想法都能得到发挥,甚至‘铁石’的资源可以支持你们同时进行其他感兴趣的技术预研或者小项目。”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的眼睛,抛出林砚教我的“杀手锏”: “而且,由‘铁石’来承担主要的开发成本和人员开支,你们可以更专注于技术和创作本身,不需要再为运营和拉投资这些事分心。等项目完成,无论是继续深化合作还是各有打算,我们都可以有商有量。” 工作室的几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我能看出他们眼里的犹豫和权衡。 毕竟,从自己当家做主变成给别人打工,心态上确实需要调整。 过了一会儿,负责人放下合同,看向我,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些:“陈总,说实话,这个提议有点突然。但不得不说,您给出的条件,尤其是关于项目自主度和后期选择的条款,很有诚意。我们自己做,确实常常为资金和杂事头疼,能心无旁骛地搞开发是每个技术人的梦想。” 他顿了顿,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内部讨论一下,也和家人商量商量。但原则上……我们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您这个游戏想法本身就很有挑战性,我们也很想试试看。”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暗暗松了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当然,这是大事,应该慎重考虑。我等各位的好消息。” 送走他们之后,我几乎是立刻就给林砚打了电话汇报情况。 电话那头,林砚低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果然如此”的了然:“看吧,我就说。对于真正想做东西的技术人员来说,稳定的环境和资源支持,比什么都吸引人。老婆你谈得不错。” “主要还是你拟的合同条件好,”我实话实说,“我可说不出那么有诱惑力的话。” “方向是你定的,诚意是你表达的,这就够了。” 他顿了顿,声音温柔下来,“晚上想吃什么?庆祝一下阶段性进展?” “随便吧,你定就好。” 我心情放松下来,才感觉到一阵疲惫,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和对未来的期待。 “行,那我订位子。晚上接你。”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 小小的“铁石”公司,也许很快就要迎来第一批正式的技术骨干了。 领导团队、管理项目……这些我曾经想想就头大的事,好像真的就要压到肩膀上了。 害怕吗?还是有点的。 但就像林砚说的,总得试试。 而且,是为了把自己脑海里的世界变成现实,想想就有点热血沸腾。 晚上和林砚吃饭的时候,他看我还有点神游天外,用筷子轻轻敲了敲我的盘子:“别想了,合同还没签呢,先好好吃饭。就算签了,也有我呢。” 我回过神,对他笑了笑:“嗯。就是觉得……好像真的要开始了。” “开始了不好吗?”他给我夹了块肉,“我还等着玩陈总亲手打造的大作呢。到时候我可是首席体验官,要挑毛病的。” “那你可得严格点。”我也笑了。 “必须的。”他冲我眨眨眼,“不过,今晚先让林总给你‘充充电’,补充一下体力,明天好继续战斗?” “……林砚!吃饭呢!” 我的脸又没出息地红了。 这家伙,总能一秒把气氛带歪! 第140章 设定 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经过几轮坦诚的沟通和合同细节的敲定,那个独立工作室最终接受了收购提案,正式更名为“磁动力工作室”,成为了我们“铁石”公司旗下的第一支嫡系开发团队。 林砚动作很快,直接在锐林科技所在写字楼的另一层租下了整整半层,作为“铁石”和“磁动力工作室”的新家。 用他的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方便管理和资源协调,也省得我老婆两头跑。” 办公环境装修得简洁明快,充满了科技感和创意氛围。 我也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宽敞明亮,视野很好。 但说实话,我待在里面的时间屈指可数。我更喜欢抱着一台笔记本,溜达到外面磁动力工作室的开放式办公区,随便找个空工位坐下,或者干脆就和他们挤在一起。 这里的气氛和我想象中的游戏开发团队一模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和创意的味道。 程序员们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兴奋地敲击键盘;新招聘的几位美术小姐姐(和小哥哥)的数位屏上,已经逐渐勾勒出我描述的那个光怪陆离的游戏世界的第一批概念图;文案策划的桌面上堆满了各种科幻、悬疑小说的参考书和写满脑洞的便利贴。 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头脑风暴。 “这个地方的谜题逻辑是不是可以再优化一下?如果玩家第一时间没想到用AI去询问那个NPC,会不会就卡关了?” “这个角色的性格设定我觉得可以再突出一点,这样玩家在和它交互的时候,对话的倾向性会更明显。” “快来看这套场景原画!这个色调和氛围,是不是就是我们想要的那种略带诡异又充满吸引力的感觉?” “数值大哥,这个对话选项分支带来的影响力权重,你再帮我核算一下呗?” 我发现自己异常享受这种氛围。 我不是以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板身份在发号施令,而是作为这个项目的灵魂和最初的设计者,和他们一起碰撞想法,解决难题。 我能提供核心的创意和AI技术支持,他们则用各自领域的专业能力,把我那些有时还略显模糊的构想,一点点变得清晰、丰满、可执行。 有时候为了一个技术实现方案或者一个剧情转折点,我们会争得面红耳赤,但最终总能找到那个最优解。 这种纯粹为了做出好东西而共同努力的感觉,让我每天都充满干劲。 林砚偶尔会“突袭检查”,美其名曰视察投资成果。 每次他来,看到我窝在程序员中间争论得热火朝天,或者和美术讨论角色发型细节时,总会露出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有一次他把我从人堆里捞出来,低声道:“陈总,给你安排那么大的办公室是让你当摆设的吗?” 我理直气壮:“办公室太大,我一个人待着冷清。这里多热闹,灵感爆发!” 他无奈地摇头笑:“行吧,你开心就好。就是注意点形象,好歹是老板。” “在他们面前,我首先是主创(Chief Creative Officer),然后才是老板(Boss)。”我纠正他。 当然,也有累瘫的时候。 当某个顽固的BUG久攻不下,或者剧情陷入瓶颈时,我也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时,我通常会默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对着窗外发一会儿呆。 但往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团队成员敲门进来,可能是一杯热咖啡,可能是一个新的解决思路,或者只是简单地问一句:“陈老师,那个地方我们再聊聊?” 看着他们同样充满热情和期待的眼神,我的那点疲惫和焦虑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磁动力工作室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开始真正汇聚起一股强大的、吸引着所有人向共同目标前进的“磁力”。 我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但看着梦想的种子终于落入肥沃的土壤,并有了一群优秀的园丁一起呵护它成长,这种感觉,真的妙不可言。 而那个偶尔会在下班时准时出现在工位旁,靠着墙耐心等我讨论完最后一个问题,然后自然无比地接过我背包的林老板,则是这份美妙之外,独属于我的那份踏实与温暖。 --- 光是给这个游戏起名字,我们就头脑风暴了好几天。 各种听起来酷炫的、文艺的、悬疑的名字堆满了白板,又一个个被划掉。 最后,不知是谁提到了“钟表”这个意象,瞬间点亮了所有人的思路——它不仅契合我们想要营造的那种“时间”、“命运”的氛围,还能完美融入到游戏的核心机制和剧情线索里。 几番斟酌,《亡钟焦化之刻》这个名字被最终确定了下来。 带着点末日废土的苍凉感,又透着时间流逝的紧迫和诡异,大家都挺满意。 更让我惊喜的是,通过林砚的人脉和工作室原本的渠道,我们居然邀请到了一位在二次元风格领域相当有名的原画师来负责主要角色设计和关键剧情CG。 看到他用流畅华丽的笔触,勾勒出我脑海中那些模糊角色的第一版设定图时,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对!就是这个感觉! 然而,兴奋劲过去后,更具体的难题摆在了面前。 这天晚上,我对着电脑屏幕上主角团几位成员的基础设定,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他们的性格、背景、能力似乎都有了雏形,但总感觉缺少了点让人印象深刻的火花和凝聚力。 正好林砚应酬完回到家,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疲惫。 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把他拉到沙发上。 “林砚,快,用你聪明的大脑帮我分析分析!”我指着屏幕,“如果一个团队要一起冒险,共同面对生死危机,你觉得成员之间,最核心的角色分工和情感纽带应该是什么?” 林砚松了松领带,靠进沙发里,眼神因为微醺而显得有些慵懒,他笑着瞥了我一眼,脱口而出:“这还不简单?照顾者和被照顾者?”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我们俩平时的模式,脸一热,捶了他一下:“哎呀!我认真的!说游戏呢!” 他低笑两声,抓住我的手,这才稍微正经了点:“好,说认真的。其实你仔细想想,很多经典作品里,主角团里总少不了那么一两个实力远超常人的‘大佬’型角色。他们要么是团队的最强武力保障,要么是智慧担当,看似高冷难以亲近,却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和主角绑定,成为最可靠的后盾,甚至发展出独特的羁绊。这种设定之所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能提供安全感和戏剧冲突。我觉得你也可以参考一下。”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确实,这种套路很常见。强大而神秘的同伴,既是金手指也是剧情推动器。” 但随即我又有点不甘心,“可是……总觉得有点太套路了。我想来点不一样的,或者说,更符合我们游戏调性的。” “哦?”林砚来了点兴趣,侧过身看我,“说说看,你想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盯着屏幕上那几个角色的草稿,努力组织着语言:“我不想设置一个纯粹意义上的‘战力天花板’或者‘全能大神’。在这个被‘焦化’的时间废墟里,我觉得……强大的定义可以更丰富一些。比如,或许有一个角色,他的‘强大’不在于战斗,而在于他能敏锐地感知到时间线的细微变动,甚至是预知短暂的未来碎片,但这种能力伴随着巨大的精神负荷,甚至可能是某种诅咒,使得他需要队友的‘保护’和‘锚定’才能保持清醒……” 我越说眼睛越亮:“再比如,另一个角色,她可能曾经是某个重要机构的成员,掌握着大量关于这个‘亡钟’世界的背景信息和隐藏规则,她是团队的‘数据库’,但她本身可能因为知道得太多而变得极度谨慎甚至有些悲观,需要队友的冲动和热血来点燃……” 林砚安静地听着,眼神里的醉意渐渐被专注取代。 他点了点头:“有意思。你不是取消‘强大后盾’这个功能,而是把这个‘强大’变得更加多维,甚至带有缺陷和代价。让‘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变得双向甚至多向流动,而不是单向的依赖。这样人物关系会更复杂,更有张力,也确实更符合你那个世界的诡异和残酷基调。”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兴奋地抓住他的胳膊,“每个人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强者’,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弱者’,他们需要彼此才能完整,而不是单纯地谁依附谁!” 林砚反手握住我的手,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看来陈大主创心里早有想法了嘛,那还纠结什么?就按这个方向去深化。别忘了,你还有那个独一无二的AI插件,这些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情感依赖,正好可以通过玩家与他们的深度交互体现出来。” 被他这么一说,我豁然开朗,之前堵塞的思路瞬间通畅了。 “林总果然高见!”我心情大好,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林砚眼眸一深,顺势揽住我的腰:“就这点奖励?陈工,未免太没诚意了……” “喂!我还在想人物设定呢……唔……” 第141章 复杂 团队里多了这么多得力干将,《亡钟焦化之刻》的开发终于走上了正轨,进度快得惊人。 照这个势头下去,估计用不了一年,第一个能拿得出手的demo就能做出来。 我每天都像打了鸡血,学校公司两头跑,虽然累,但心里充实得要命。 老王和他那位姑娘的感情也是如火如荼,甜得齁人。 这对林砚来说倒是意外之喜——老王现在为了能多去对方公司“公费恋爱”,对接起项目来积极性空前高涨,主动请缨成了那个项目的全权负责人,恨不得常驻那边。 林砚乐得清闲,还能时不时拿这个打趣我,说老王这叫“职场情场两开花”。 不过,事情也并非全然一帆风顺。林砚的“锐林科技”业务拓展到一定规模后,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一些更深的水域。 最近就有几个原本谈得八九不离十的重要商单,临门一脚被人以近乎赔本的价格截胡了。 明里暗里的消息传回来,都指向是苏家人在背后使绊子。 林砚当然不是吃素的,他没跟我细说具体用了什么手段,但显然是又快又准地反击了回去,给了对方一个不小的警告。 那边暂时消停了,这事表面上也算是不了了之。 但这件事像根小刺,轻轻扎在我心里。晚上窝在沙发里,我忍不住问他:“林砚,苏家……和你们家的关系,就真的这么差吗?到了非要互相拆台的地步?” 林砚放下手里的平板,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嘲讽:“倒也不是说历史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主要是苏家人办事,一向有点……不讲究。欺软怕硬,见利忘义是常态。你越是忍让,他们就越觉得你好欺负,蹬鼻子上脸。所以面对他们,绝对不能示弱,必须一次性打疼了,才知道收敛。” “原来是这样……”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商业上的这些弯弯绕绕,我确实不太擅长。 忽然,一个名字闪过我的脑海,我猛地坐直了身体:“等等!苏言……他不会是……?” 林砚看着我恍然大悟又有点震惊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才发现啊?没错,他就是苏家的人,而且是嫡系那一支的。” 我愣住了。 苏言,那个总是笑得温温柔柔、对林珩体贴入微的苏言,居然是那个“作风不讲究”的苏家的人? “早些年,苏家和林家关系还没现在这么僵,生意上甚至有往来。林珩和他年纪相仿,从小就在一起玩,算是青梅竹马。” 林砚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后来我妈出了事,家里一团乱,苏言也没疏远林珩,反而对他更好了。说实话,那时候我忙得焦头烂额,看到有人能陪着林珩,心里甚至是有点感激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一些:“苏言对林珩,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好。但有时候,这种‘好’……分寸把握得并不好,或者说,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反而让人不安。” 我听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可那都是他们老一辈的恩怨吧?没必要牵连到小言和林珩身上吧?我看小言对林珩是真的很用心。” 林砚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揽进怀里:“锐锐,我也希望事情能这么简单。但人生在世,尤其是生在苏家、林家这样的家庭,很多时候就是身不由己。血缘、利益、家族立场……这些东西像一张无形的网,不是你想挣脱就能完全挣脱的。苏言他对林珩的好,里面究竟有多少是纯粹的友情,有多少是受了家族影响或带着其他目的,谁也说不清。”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猛地一沉。之前只觉得林珩和苏言感情好是件好事,现在却突然发现,这看似美好的关系底下,可能潜藏着我看不见的暗流和危机。 万一将来两家的矛盾激化,他们两个该怎么办? 那个温柔腼腆的苏言,真的能摆脱家族的影响吗? “我……我希望小言能拎得清吧。” 我喃喃道,眼前浮现出苏言那双清澈的眼睛,实在很难把他和“勾心斗角”、“家族棋子”这样的词联系起来。 林砚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膀,语气带着点我看不懂的复杂:“苏言那小子……恐怕没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怎么可能真的一点城府都没有?只是他愿不愿意对林珩用罢了。” 我一下子沉默了,心里五味杂陈。 原本以为单纯美好的关系,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多复杂和无奈。 林砚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失落和一点点震撼,他收紧手臂,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声音变得温柔起来:“锐锐,我知道你可能有点接受不了。觉得感情不应该掺杂这么多东西。但这就是现实,每个人生来就带着不同的剧本,有些担子,不是你想卸下就能卸下的。”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而沉稳:“我们能做的有限。至于林珩和苏言将来会怎么样……说到底,还得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和造化。我们操心太多也没用。” 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那点隐隐的担忧,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只能希望,无论未来如何,那份少年时代相伴至今的情谊,能足够纯粹和坚韧,抵挡住外界的风雨吧。 ---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那些合作公司拿到我的NPC AI插件核心授权已经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日子。 这天,我接连收到了好几封邮件和邀请,都是之前合作的大厂发来的,说基于插件开发的首批情感陪伴类产品已经完成了内部测试,有了初步的成品,诚挚邀请我这位“技术顾问”去体验一下,给点“宝贵意见”。 说实话,我心里还挺好奇和期待的。 毕竟核心算法是我的,但具体的产品化、包装、用户体验设计,这些大厂有着绝对的优势。 挑了个没课的日子,我去了其中一家公司。 体验的过程堪称震撼。 他们显然投入了巨大的资源进行优化和打磨。 不仅仅是简单的语音对话,还结合了精美的立绘、贴合性格的微表情动画、甚至还有根据对话内容动态生成的背景音乐和音效。 我体验的是一款虚拟恋人陪伴产品。 里面的角色形象精致,语音情感饱满自然,对话逻辑经过精心调试后,几乎察觉不出AI固有的那种机械感。 它会记得我上次随口提到的喜好,会在恰当的时机表达关心甚至撒娇,还会根据我的情绪状态调整聊天风格……那种被细腻理解和回应的感觉,真实得可怕,有一瞬间我甚至恍惚觉得屏幕那头是不是真的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惊叹之余,一个有点恶作剧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我记得他们的系统支持自定义语音模板输入。 我鬼使神差地,偷偷录了一段林砚平时跟我说话的声音——不是那种一本谈生意的腔调,而是他私下里跟我撒娇、耍赖、或者温柔低语时的语调。 然后,我怀着一种做坏事的心跳感,把这段语音输入了定制系统,生成了一个专属的“林砚AI”。 完成之后,我怀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开始跟这个“AI林砚”对话。 “在干嘛呢?”我试探着问。 (AI林砚,用着和林砚本人几乎一模一样的懒洋洋的调子):「在想我家宝贝锐锐啊~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我:“……吃了。你工作忙不忙?” (AI林砚):「忙啊~但再忙也得抽空想想老婆。不然老婆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我忍不住笑出声,这AI学得也太像了!连那股子黏人又欠揍的劲儿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又试着逗了它几个问题,它都能基于林砚的语音特征和对话习惯,给出几乎以假乱真的回应。 太好玩了! 我玩心大起,截了几段最有趣的对话录音,晚上林砚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献宝似的放给他听。 一开始,林砚还听得挺认真,甚至有点惊讶于AI的拟真程度。 但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尤其是听到AI用他的声音说出“老婆亲亲~”、“最爱锐锐了~”这种肉麻话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当我笑得前仰后合,说“这个AI比你本人还会说情话”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按掉录音,眼神幽怨地看着我:“陈锐同学,你跟一个机器聊得这么开心?还亲亲?最爱?嗯?” 我愣了两秒,随即爆笑出声:“哈哈哈林砚你够了啊!这你也能吃醋?这只是个AI啊!用的是你的数据模型而已!” “那也不行!”他把我拉进怀里,手臂箍得紧紧的,语气酸溜溜的,“它凭什么用我的声音跟你撒娇?还替我说最爱你了?这话得我本人来说!专利所有,禁止盗版!” 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抬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林老板,您这醋吃得也太没道理了吧?这证明我的技术成功啊!说明AI学习得很像你啊!” “像也不行!” 他低头,惩罚似的在我嘴唇上轻咬了一下,闷声道,“我是独一无二的。以后不准跟那个盗版货聊天,只能跟我这个正版聊天,听到没?” “听听听!”我忍着笑,心里觉得他这副幼稚的样子可爱死了,故意逗他,“那万一以后这个AI产品上市了,好多人都定制一个‘林砚’陪自己聊天怎么办?” 林砚的脸瞬间黑了,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们敢!这是侵犯我肖像权和声音权!我立刻让法务部发律师函!……还有你,” 他捏我的脸,“核心技术是你提供的,你得负责从源头上杜绝这种可能!” “好啦好啦,”我看他真要炸毛了,赶紧顺毛捋,“不开玩笑了。我最喜欢正版的林砚了,AI再像也不是你呀。” 听到我这么说,他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但还是哼了一声,把我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宣告所有权似的。 唉,看来我家林老板的醋坛子,不仅容量巨大,覆盖范围还特别广,现在连AI版本的自己都不放过了! 不过……看他这么在意,我心里其实偷偷乐开了花。 第142章 哥哥 研二的课业相对轻松些,但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也得提上日程了。 难得有个完整的空档,我决定回学校实验室泡一天,处理积压的数据,顺便和导师讨论一下方向。 刚踏进实验室门,正在埋头看实验数据的方晴一抬头,看到我,立刻夸张地“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嚷嚷开了:“哎哟喂!这是谁家总裁大驾光临啊?陈总日理万机,总算想起回母校视察我们这艰苦朴素的科研一线了?” 我被她调侃得有点不好意思。 确实,这学期我待在学校的时间屈指可数,很多杂事甚至一些需要校内权限的操作,都没少麻烦她帮忙。 于情于理,我都该好好谢谢她。 “少来这套,”我笑着把路上买的热奶茶递给她一杯,“晚上有空没?赏脸吃个饭?地方你挑,我请客,感谢方大小姐这段时间的鼎力相助。” 方晴眼睛一亮,一点也不客气:“当然有空!资本家请客,必须狠狠宰一顿!我想吃校门口那家新开的创意菜好久了一直没舍得去!” “行,就那家。”我爽快答应。 于是我们俩一边做实验一边闲聊。 做着做着,方晴突然“哎呀”一声,一拍脑门:“坏了!我忘了我哥今天说要来找我拿东西!我跟他说我下午在实验室……要不,吃饭带他一个?我哥人挺好的,就是话多了点……” 我愣了一下,随即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没事啊,一起来呗,多个人热闹点。反正说好我请客,多双筷子的事儿。” “够意思!”方晴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中午到了约好的校门口,老远就看到方晴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走近一看,我心里暗赞一声:果然是一家子基因,方晴她哥也是个颜值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格外招人,鼻梁高挺,嘴角自然上扬,穿着休闲但很有品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风流的气质,绝对是走街上能让小姑娘们一步三回头的那种。 方晴给我们介绍:“哥,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们实验室的大佬,陈锐。锐哥,这是我亲哥,方逸。” 方逸笑着伸出手,声音也很好听:“陈锐是吧?久仰大名,小晴在家没少念叨你,说你是她见过最牛逼的学霸兼创业天才。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果然一表人才。” 这恭维话听得我耳根发热,赶紧握手:“没有没有,逸哥你别听她瞎吹。我就是运气好点。” 寒暄了几句,我们便去了那家创意菜馆。 方逸确实很会聊天,知识面广,幽默风趣,又不至于喧宾夺主,一顿饭吃得气氛相当融洽。 正聊到兴头上,我的手机响了,是林砚发来的视频邀请。 我这才想起来,光顾着和方晴说吃饭,忘了跟她哥这茬了。 我赶紧擦了擦嘴,接通视频。 屏幕那头露出林砚那张帅脸,背景好像还在公司。 “宝宝,吃饭了吗?”他声音带着笑意。 “正吃着呢,跟方晴一起,不是跟你报备过了嘛。”我稍微把镜头偏了偏,想让他看到对面的方晴。 结果这家伙眼尖,立刻注意到桌上摆着三副碗筷。 “嗯?还有别人?顾师兄也在?” 他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方逸正好侧身跟服务员说了句什么,声音清晰地传了过去。 林砚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一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嗯?这位是……声音有点陌生啊?”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把镜头转向方逸,解释道:“啊,是方晴的哥哥,方逸哥。正好来找方晴,就一起吃饭了。” 方逸闻言,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友好笑容,挥了挥手:“嗨,林总是吧?常听小晴提起您,幸会幸会。” 视频那头,林砚的表情管理瞬间上线,立刻切换成那种商业假笑模式,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我脚趾抠地: “原来是方晴的哥哥啊,幸会。锐锐在学校,多亏方晴照顾了。我们家锐锐比较单纯,没什么社会经验,和人吃饭我还真有点不放心,特意打个电话查查岗。没打扰你们吧?” 他顿了顿,又用一种腻死人的语气对着我说:“宝贝,好好吃饭,别光顾着聊天。多吃点肉,你最近都瘦了。晚上回家我给你带那家你最喜欢的甜品店的栗子蛋糕,好不好?乖,亲一下~” 我:“!!!” 我的脸瞬间爆红!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 还“我们家锐锐”、“没什么社会经验”、“亲一下”?!羞耻度简直爆表了! 我手忙脚乱地对着手机吼了句“好了好了知道了挂了!” 然后不等他回应,立刻掐断了视频。 对面,方晴已经笑得趴在了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哈哈哈我的妈呀!陈锐!林总这姐夫瘾也太大了吧!吃顿饭还要先强行塞我们一嘴狗粮是吗?哈哈哈!” 方逸也挑着眉,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慢悠悠地说:“今天可真是见识了。之前一直听小晴说你们俩是传奇情侣,我还不信,现在看……名不虚传啊。” 这顿饭的后半段,我几乎是在方晴持续的调侃和方逸意味深长的笑容中度过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林砚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面前还真摆着那家店的栗子蛋糕。 我走过去,没好气地瞪着他:“林砚!你发什么疯!乱说什么呢!尴尬死了!” 林砚把我拉过去抱住,还嘴硬:“我怎么知道你还跟一个陌生男人吃饭?之前没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方晴她哥会来啊!她是临时才告诉我的!” “那我只能怪方晴了,”他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她会有个那么帅的哥哥?” 我简直被他这强盗逻辑气笑了:“这跟方晴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能怪她爸妈把她哥生得太好看了?” “反正我就是不爽。”他哼了一声,把下巴搁在我头顶。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又好气又好笑,替他同学方晴叫屈,这醋吃得简直毫无道理,都快追溯到方晴出生之前了! 最后,自然是林老板说了无数好话,赌咒发誓只是太想我了(才怪),又献宝似的奉上栗子蛋糕,才把我那点羞愤给哄没了。 当然,晚上在床上,某人就把积攒的那点“不爽”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美其名曰“巩固一下正宫地位”。 被翻来覆去折腾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想:到底是谁教训谁啊……唉,这笔账,看来是永远算不清了。 第143章 采访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搭载了我核心AI NPC插件的软件和应用,经过各大合作公司的精心打磨和推广,开始陆陆续续正式上线了。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网络上的相关讨论度就呈爆炸式增长。 社交媒体上随处可见关于它们的评测、段子和用户体验分享。 #赛博恋人#、#AI男友定制指南#、#我的电子老婆#之类的tag轮番冲上热搜。 网友们戏称现在是“赛博恋爱”时代,调侃说这些AI提供的情绪价值简直拉满,比真人对象更贴心、更懂你,还能随心所欲地切换各种人设,满足不同幻想。 各种论坛和视频网站上,如何“攻略”不同性格AI角色的教程层出不穷,甚至衍生出了同人创作和表情包。 走在大街上、地铁里,我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戴着耳机,对着手机屏幕笑得一脸甜蜜,或者低声细语地交谈——不用猜,八成又是在和他们的“赛博恋人”互动。 每次看到这种场景,我心里都会忍不住冒出一点小小的、隐秘的得意和成就感,像偷偷藏了颗糖在嘴里化开。 我会忍不住想象,如果这些沉浸其中的人知道,他们手机里那个“完美恋人”的核心技术,就来自旁边这个穿着连帽衫、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路人甲,会露出怎样惊讶的表情?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当然,随着热度飙升,好奇的目光也开始聚焦到技术本身和背后的开发者。 很快,一些科技媒体、财经栏目甚至时尚杂志的专访邀请,就通过邮件和各种渠道塞满了我的邮箱。 一开始,我想都没想就全部拒绝了。 我本性就不太喜欢站在聚光灯下,觉得麻烦,而且林砚也提醒过我,过早过度曝光未必是好事,不如保持一点神秘感。 然而,事情很快有了变化。 学校方面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股由本校研究生引发的科技热潮。 系里的领导、甚至校宣传部的老师都拐弯抹角地找到了我的导师。 于是,有一天,导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和颜悦色又带着点不容推拒的意味对我说:“陈锐啊,最近你那个项目,影响很大,给学校争光了!现在有一档很有分量的国家级科技专访节目,叫《创新前沿》,点名想采访你。这可不是那些娱乐八卦节目,非常专业,注重科研精神和创新过程的展示。学校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既能彰显我们学校的科研实力和育人成果,也能激励更多学子投身科技创新。你看……” 导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是打着“学校荣誉”和“科研精神”的大旗,我再想躲清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毕竟我还得在学校顺利毕业呢。 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的老师,我明白了。我会认真准备的。” 从办公室出来,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接受专访……这意味着我要面对镜头,对着无数陌生的观众讲述我的技术、我的想法。光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晚上回家,我把这事跟林砚说了,一脸愁苦。 林砚听完,倒是没再阻拦,反而笑了:“看来我们家陈工是藏不住了,要成名人了。” “你别取笑我了!” 我哀嚎一声扑进沙发里,“我紧张!万一说错话怎么办?万一表现得很蠢怎么办?给学校丢脸怎么办?” 林砚坐过来,把我捞起来搂住:“怕什么?你可是凭真本事走到今天的。就当成一次大型的论文答辩,只不过听众多一点而已。他们感兴趣的是你的技术、你的思路,又不是要你去选秀。你就实话实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反而最真实动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正式为‘铁石’和你接下来的游戏项目预热造势。免费的顶级广告,不要白不要。”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有点怵。 “没事,”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语气笃定,“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我在台下看着你,你就当是讲给我一个人听。完了带你去吃大餐,嗯?”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好像有他在旁边,再难的事情,也没那么可怕了。 好吧,看来这场专访,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为了应对人生中第一次正式电视专访,林砚表现得比我还上心。 采访前一天,他硬是拉着我出去,美其名曰“形象管理”,其实就是想趁机给我捯饬一下。 结果所谓的“妆造”,也就是找了个他很信任的造型师,给我剪了个更利落清爽的发型,然后又带着我逛了几家他常去的店,买了几身看起来既不会太学生气,又不会过于老成、符合“青年科技创业者”身份的衣服。 我试衣服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摸着下巴点评:“这套不错,显得很精神。” “嗯,这个颜色衬你。”…… 我严重怀疑,他就是单纯想找个理由给我花钱,顺便满足一下他的打扮欲。 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在这份兴致勃勃底下,藏着他那股熟悉的、蠢蠢欲动的占有欲。 尤其是买完衣服回家的路上,他搂着我的肩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衣料,语气有点闷闷的: “一想到明天之后,会有更多人看到你,讨论你……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痛快呢。” 我哭笑不得,侧过头看他:“哎呀,林老板,你又来了!这就是个挺正经的科技访谈节目,收视群体估计都是些搞技术的学生或者业内人士,播放量能高到哪里去?说不定都没人看呢!” 我凑近他,放软声音哄道:“再说了,我看上去就那么招人吗?除了你,谁看得上我啊?” 林砚哼了一声,把我搂得更紧:“那是他们没眼光!我家锐锐明明这么好……” 话是这么说,但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第二天,我穿着新买的白衬衫和休闲西装裤,顶着新做的发型,走进了采访间。 面对镜头和打光灯,说不紧张是假的,手心都有点冒汗。 但当主持人开始提问,问题逐渐深入到技术细节和创作初衷时,我反而慢慢镇定下来了。 那些问题都是我日日夜夜思考、摸索的东西,答案几乎刻在了本能里。 紧张感被专注取代,我很快进入了状态。 主持人问了我好几个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 问到研发初衷,我老老实实回答:“最初其实是为了我自己的一个游戏项目。我希望游戏里的NPC能更真实、更智能,所以才着手开发了这个插件。” 我也没隐瞒,顺势提到了已经成立了“铁石”公司,游戏项目正在开发中。 主持人很自然地问起创业的契机。 我笑了笑,按照真实情况回答:“这方面,真的要多亏我的爱人。我们是大学同学,同专业的。他比我更早用技术创业,做得非常成功。我一方面是想追随他的脚步,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做出点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是他提醒我可以从自己最大的兴趣——游戏入手。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动力自然就特别足。” 当被问及对网络上这股“赛博恋爱”热潮的看法时,我首先表达了兴奋和感激:“看到自己的技术能给大家带来乐趣和陪伴,甚至成为一种情感寄托,我觉得非常开心和荣幸。AI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大趋势,我并不是第一个探索这个领域的人,只是在一个小的细分点上,比如‘还原真实交互感’上做了一些尝试。我很期待未来有更多人能开发出更多元、更有趣的AI应用。” 一连串问题回答下来,我发现自己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些“冠冕堂皇”又积极向上的话,逻辑清晰,态度诚恳,应该没给学校丢脸。 后面主持人又问了几个关于研究生科研生活和学校支持的问题,我也都一一认真回答了。 最后,主持人问:“那么,陈锐,作为一名年轻的创业者和研究者,你有什么想对现在的年轻人,包括还在读书的学生和已经工作的朋友们说的吗?” 我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可能听起来有点理想化,但我真的认为,找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方向非常重要。这个世界上的选择很多,噪音也很多,但只要你内心真正热爱某件事,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做出一点成绩的。” 采访终于结束了。 导演和主持人都走过来,对我的表现表示非常满意,夸我思路清晰,表达自然。 我长舒一口气,走出演播厅,脸上因为兴奋和一点点残留的紧张而发烫。 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面的林砚,他靠在墙边,正低头看着手机。 我小跑过去,有点不好意思地喊他:“林砚,我结束啦!” 林砚抬起头,看到我,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收起手机,大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紧紧抱住我,声音里带着笑意和如释重负:“表现得超级棒!我在外面都能听到一点,回答得特别好!” 他抱了我好一会儿才松开,捧着我的脸,拇指轻轻蹭过我的脸颊,眼神温柔又得意:“好了,现在采访结束了,你不是大家的陈工了,现在又只是我一个人的老婆了。” 我被他这话逗笑了,心里甜甜的,主动凑上去回亲了他一下:“那当然啦!而且我刚才可是在全国人民面前重重地感谢了你呢!”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睁大眼睛:“你真的在采访里提到我了?” “当然啊!”我有点小得意,“你在我生活里占比多大啊!我能走上这条路,不都多亏了你吗?这么大的功劳,必须得记上!” “锐锐……” 林砚的表情瞬间软得一塌糊涂,用力把我按进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我好高兴……真的。你能这样大大方方地提起我……” 我脸有点红,在他怀里小声嘟囔:“哎呀,我也就……顺口提了一句我的爱人而已嘛。” “这就够了!”他松开我,眼睛亮晶晶的,“这就足够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么优秀的陈工,已经名花有主了!是我林砚的!” “我就知道你这点小心思!” 我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放心吧,该给林总的安全感,必须给足!” 林砚开心地笑起来,拉起我的手:“走!带我的大功臣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好好庆祝一下!” “什么大功臣啊,就是个普通采访……”我被他拉着走,嘴上谦虚,心里却美滋滋的。 “在我这儿,你就是最亮的那颗星。”他侧过头,对我眨眨眼。 第144章 曝光 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周,那期专访节目终于在电视和网络平台同步播出了。 我原本以为这种偏专业的科技访谈受众有限,播完也就完了。 没想到,播出后没两天,事情的发展就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不知道是谁,把专访里关于我研发AI陪伴软件的那段核心内容单独剪了出来,配上了一个极其吸引眼球的标题—— 《爆火“赛博恋人”背后的天才开发者竟然是他?!》 扔到了某个流量巨大的短视频平台上。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视频的播放量像坐了火箭一样飙升,短短几天就冲到了几十万,评论区和弹幕更是热闹得不像话。 大家的关注点五花八门。 一部分人聚焦在我本人身上: 「卧槽?这么年轻?看起来跟大学生似的!」 「长得还挺清秀啊,是我喜欢的类型!」 「名校研究生,自己搞出这么牛的技术,还开了公司??别人的24岁vs我的24岁……我像个废物QAQ」 「小哥哥有女朋友了吗?看看我!」 当然,也有耳朵尖的,捕捉到了我采访里提到的关键词: 「等等!他是不是说了‘爱人’?而且是‘同专业’?我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我也听到了!是‘他’还是‘她’?」 「感觉是‘他’……声音模糊但语调像是提到男性?」 「哇!是男生吗?开发者小哥哥和另一位学霸哥哥的故事?更好磕了怎么办!」 好在现在的互联网环境相对包容,对于性取向问题,大多数人都表现出一种见怪不怪的态度,除了少数一些表示惊讶和好奇的,更多的评论反而是兴奋和祝福: 「啊啊啊果然优秀的男生都有男朋友了!」 「强强联合!慕了慕了!」 「祝福!一定要幸福啊!」 另一部分人的关注点则落在了我提到的游戏公司上: 「原来搞AI是为了做游戏?期待住了!」 「啥游戏啊?什么时候能玩到?迫不及待想支持了!」 「‘铁石’公司是吧?关注了!搞快点!」 这波意料之外的热度,带来最直接的好处就是,“铁石”的官方账号粉丝涨了不少,甚至真的收到了好几份质量相当不错的求职简历! 我的心情却非常复杂。 一方面,看到自己的技术被认可、项目被期待,当然是开心的;但另一方面,这种突然被推到聚光灯下、每一个细节都被拿出来公开讨论的感觉,让我非常不适应,甚至有些恐慌。 我害怕自己承受不起这种关注,更害怕说错一句话就会引来非议。 好几天,我都没敢去公司,有点鸵鸟心态地窝在家里。 林砚看出我的不安,一直安慰我,说这是好事,说明大家认可我。 但我心里清楚,他自己其实也正处在风口浪尖上。 已经有不少好奇心旺盛的网友开始顺着“同专业”、“创业者”这些线索,试图扒出我口中的“爱人”究竟是谁。 以林砚在业内的知名度,被扒出来是迟早的事。 林砚显然比我更早意识到了这点。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动用了公关手段,没有刻意压制关于我的讨论,而是非常巧妙地将大众的视线引向了另一个更具争议性、也更容易引发广泛讨论的话题—— “AI提供的情绪价值和陪伴,究竟算不算真正的感情?” 他安排了几篇角度犀利的评论文章,又暗中推动了一些行业KOL下场讨论。 果然,网络的焦点迅速被转移了。 人们开始激烈地争论: 依赖AI恋人是否是一种情感上的逃避?人与AI的情感连接是真实的吗?这会对现实人际关系产生什么影响?…… 一时间,关于我个人生活的八卦和猜测,很快被淹没在这场更大规模的、关于技术伦理和未来情感的辩论浪潮之中。 看着我身上的热度渐渐褪去,我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林砚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摸着我的头发,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和心疼:“委屈你了,锐锐。本来没想让你这么早面对这些的。” 我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没什么委屈的。所有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在节目里提起你,我也不后悔。” 我顿了顿,小声说,“其实……我只是不想我们的关系是在一种被窥探、被猜测的情况下被迫公开。我更希望是在一个我们自己选择的、更正式和坦然的场合,由我们自己来告诉大家。” “我明白。”林砚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是我没处理好,让火差点烧到你身上。” “这怎么能怪你?”我抬头看他,“浪潮要来,挡不住的。只是……我还是有点怕会影响到我们的家人、朋友,还有公司……” “别担心,”他语气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大众的注意力是最短暂的,很快就会有新的事物吸引他们。一切有我呢。” “嗯,”我抱紧他,心里那片不安的涟漪渐渐被抚平,“谢谢你,林砚。有你在,我真的很安心。” 林砚低笑一声,语气突然变得有点酸溜溜的: “不过,我还是把那个短视频刷了好几遍。看到好多条弹幕对着你喊‘老公’、‘老婆’……我反手就点了举报。” 我:“……” 得,这股醋劲儿看来是过不去了。 无论如何,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舆论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而我们,也在这风波里,似乎又靠得更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