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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衍化试验

作者:元神炁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知涯眼睛一亮。


    他翻出角落里两个废弃的、落满灰的小胭脂盒——


    不知哪任租客留下的“遗产”。


    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将细沙和膏状物分别刮进去。


    刮膏状物时,指尖不小心沾上了一点。那东西触感温润微凉。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右手手背上几道新鲜的擦伤,是前些日子在印刷工坊干活时留下的,还有些陈年油墨渍嵌在皮肤缝隙里。


    沾上膏状物的地方,擦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收口!


    而那些顽固的、渗入皮肉的油墨污渍,竟像被无形的手挤了出来,凝结成细小的黑色颗粒,附着在皮肤表面!


    李知涯轻轻一拂,黑色颗粒簌簌落下。


    皮肤光洁如新,只剩下淡淡的红痕。


    他倒抽一口凉气,盯着那胭脂盒里的白色膏体,心脏狂跳。


    “玉花树……净化……疗伤……”


    他脑中火花迸溅:“既然你是‘玉花树’提取人的元气净化出的业石所衍生的物品,干脆就叫你‘玉花膏’!


    像那晚简直能烫死人的液体,跟索命的一样,就叫‘索水珠’!”


    至于那堆细沙……他摇摇头,“‘无名灰’先放着。”


    净石投入,产出衍化物,不显卦象。


    普通业石投入,只显卦象。


    为什么?


    愿花仓那晚,净石甚至没放进槽里,枢机就“吐”出了索水珠……


    是仓库里弥漫的“玉花树”能量场?还是枢机本身对净石有特殊感应?


    想不明白。头大。


    “祖宗,您还真是个谜。”李知涯收起枢机和两个胭脂盒,把剩下的净石碎块包好。


    留着,关键时刻或许能换钱,或者……再喂给这贪吃的罗盘。


    他决定不想了。


    卦象说等四天,那就等。养伤,喝药,研究玉花膏。


    顺便祈祷曾秃子和官差都别找上门。


    他如何能想到,四天后,线索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自己撞上门来?


    几乎同一时间……


    淮安府署,后堂。


    夜已深。几盏油灯如鬼火摇曳,勉强照亮堆满卷宗的桌案。


    桌案后,端坐一人。


    一身红色锦绣飞鱼服,衬得肤色愈发白净如玉。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身形挺拔颀长,即便坐着,也透着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室气度。


    正是北镇抚司千户,辽阳侯朱伯淙。


    他面前的粗瓷碗里,盛着半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旁边小碟里,是几根腌得黑黢黢的萝卜干。


    经历司经历搓着手,站在一旁,额头冒汗,诚惶诚恐:“侯爷恕罪,恕罪!实在不知您夤夜驾临,仓促之间,只……只有这些粗陋之物……”


    朱伯淙眼皮都没抬,用筷子搛起一根萝卜干,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小口,就着稀粥咽下。动作斯文,仪态无可挑剔,仿佛在享用宫廷御膳。


    “无妨。”他声音清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本侯奉旨查案,非为口腹之欲。卷宗何在?”


    经历如蒙大赦,赶紧捧上一摞厚厚的册子——


    “都在此了,侯爷!登记在册的漕帮大小头目、船主、力工名册,还有从漕运总督府那里誊抄的近半年漕运记录、征收账目……”


    朱伯淙点点头,放下筷子,拿起最上面一本名册,借着昏黄的灯光翻阅起来。


    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看得极快,眼神锐利如鹰隼,一行行名字和备注信息飞快扫过。


    经历和几个值夜的衙役大气不敢出,垂手侍立。堂外传来更夫单调的梆子声。


    “……听说没?前两天愿花仓闹贼了!”一个年轻衙役实在憋得慌,压着嗓子跟旁边的同僚嘀咕。


    “嘘!找死啊!侯爷在呢!”年长的衙役赶紧捅他。


    “怕啥,侯爷看卷宗呢……听说动静不小,守仓人都受伤了!脸都给火铳打烂了……”


    “火铳?真的假的?谁这么大胆子,偷啥了?”


    “谁知道呢……说是丢了些废品净石?还是库房旧锁被炸了?邪乎得很……”


    声音虽低,但在落针可闻的后堂,清晰得如同在耳边说话。


    朱伯淙翻动卷宗的手指,微微一顿。他并未抬头,依旧保持着阅读的姿态,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瞬间掠过一道寒光。


    愿花仓?储备“净石”的重地?进贼?守卫受伤?炸锁?


    几个关键词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脑中激起涟漪。这绝非寻常盗案。手法……有些熟悉。


    他轻轻合上手中的名册,动作依旧优雅。


    “经历大人,”朱伯淙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经历心头一跳,“关于贵府愿花仓遇袭一案,烦请将详细案卷、当值守卫名录、失窃物品清单,即刻调来。”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案上轻轻一点,发出笃的一声轻响:“还有,所有涉及此案的人证、疑犯,暂勿处置,原地拘押,听候本侯问询。”


    经历一激灵,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是、是!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他连滚爬爬地冲出去调卷宗。


    朱伯淙重新夹起那根没吃完的萝卜干,若有所思地端详着。


    油灯昏黄的光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也照亮了他眼中那抹狩猎前的、冰冷的锐利。


    “山阳……”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非是笑意,而是冰冷的兴味:“‘寻经者’……看来不止在漕帮有线人。这池水,比预想的更浑。”


    夜风穿堂而过,带来运河上隐约的汽笛嘶鸣。


    淮安府署的灯火,注定一夜长明。


    油灯如豆,在穿堂风中摇曳,将经历司经历那张惶恐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抱来的愿花仓案卷在朱伯淙面前堆成了小山。


    朱伯淙端坐如山。红色飞鱼服衬得他面如冠玉,一丝不苟。


    那碟黑黢黢的萝卜干已被他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最后一条,粗瓷碗里的稀粥也见了底,仿佛真是什么珍馐美味。


    他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漕帮名册,速度极快,眼神锐利如刀,一行行潦草的名字和籍贯信息在他脑中迅速归类、串联。


    “燕宣礼,崔卓华。”声音不高,清冷如冰珠落玉盘。


    “属下在!”两道身影应声从堂柱的阴影里踏出。


    左边一人,身量长大,筋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油亮,活脱脱一条离了水的沧浪蛟(燕宣礼),腰间挎着柄带鞘分水刺。


    右边一人,身形精悍如猎豹,面容冷峻,腰间斜插一支乌沉沉、开了音孔的铁笛(崔卓华)。


    “即刻去运河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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