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帮我找了片镜子。
我又拜托她出去抓两剂药,等她离开后扯下衣领。
痕迹不多,但被衣服遮挡,云华又不总是不抬头与我对视仔细看我,难怪没发现。
自己检查了一下:“过敏,不要紧。”
镜流思索:“以前没见过你对什么东西过敏。”
“水土不服吧。”
她想了想:“去罗浮丹鼎司看看如何?”
“不用,我自己就是医士。”
“外地人在罗浮身体出现不适,或许罗浮的医士更有这方面经验呢?”
“真的不用。”
“我不放心。”
“……”好吧,告知了云华我的去向,镜流已经打开大门在玄关侯着了。
我没有留意过镜流行走有什么习惯,但我比较喜欢走在左边。
微微侧头,看到她冰冷却毫无阴霾的侧脸。
我淡笑一声。
“笑什么?”
“不、没有。这是突然发现你没有佩剑,挺不习惯的。”
“原本的剑断了,新的还在锻造。现在休假,又不是外出公干,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带着剑。”
“每次碰到你都拿着。”
“这是一种暗示吗?”
“可以当做是。”
她叹气:“好吧,我知道了,之后会注意休息的。对了,你和那个叫云华的小姑娘住在一起?”
“是司鼎大人的安排。”
不必过多解释,她清楚我口中的司鼎是哪位。
“那是你的学徒?”
“是丹鼎司的,只是更多跟我待在一起。”
“她怎么样?”
“很有天赋,是个好苗子,除了心性还需磨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镜流止步。
我也因此停下,疑惑的看向她。
她伸手扯了扯我的脸,正当我要表达不满,她又松开了手,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我:?
那是什么意思?
镜流说:“第一次听你夸人,差点儿以为你被岁阳俯身了。”
我的大脑反应了一下:“真有岁阳这种东西?”
“你们司鼎什么都不跟你说吗?”她无奈的看向我,透过她的瞳孔,我清晰看到对视间自己清澈愚蠢的眼睛。
算了,我才不要知道这种故事。
“你怎么在这边?”
根据知情人士(司鼎大人)可靠消息,仙舟与丰饶民即将展开大战,她一个云骑军将领不在驻地,跑到其他仙舟做什么?
“演武仪典将近,我来一是奉命受调协助布防,二来顺便夺取一个名号。”
思考了下仙舟和她能扯得上关系的名号,我不确定的说:“剑首?”
“正是。”
“罗浮的剑首不是罗浮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也不是其他仙舟人。”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神策府为了方便管理,已经把我和麾下云骑的移交罗浮军系统了,严格来说我也算半个罗浮人。就是不是也不重要,反正我的目标只有证明剑艺。”
我点点头,若无其事说那以后很难再见面了。
“不会的。”
嗯?
镜流目光不偏不倚,但我熟悉她的习惯,偶尔她心虚的时候也会这样。
对视几息,她偏开头。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我竟从她的眼神读出一丝不忍。
脑海的思绪突然打通了,灵光一现陡然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我立刻掏出终端,查看和司鼎大人的聊天记录。
有两条新消息:“第一,你之后归罗浮管了,别问我为什么,罗浮环境养人,你好好疗养,大战结束我再调你回来。
第二,我托人联系了那个叫镜流的云骑,见面后不用问她为什么知道你在哪儿了。
附:对了,到时候别忘记把云华给我送回来。”
此刻,我有六个点要说。
“司鼎说正常程序你不会同意因为需要疗养这种理由常驻罗浮,她让我先不要说,后面她会委婉告诉你的。”
我面无表情收起终端。
谢了,那可真是太委婉了。
跳过这个话题,镜流摸着路边灌木的树叶,佯装无意问我为什么要疗养。
我惊讶:“司鼎大人没跟你说?”
“没有,她让我自己问你。”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
“没什么,一点儿职业病。你知道的,云骑中偶尔会有人想退伍,每个医士或多或少有几年都会有点儿不想干了。”
“你之前一直没对我说过你生病了。”
“严格意义上不算是病,司鼎大人给的治疗方案是让我散心旅游。”
“你不去吗?”
“不想去。”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突然想起她曾说过收了一个弟子的事,便开口询问带学生的感受。
她说:“不算新奇,我也时常传授云骑剑艺。”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吧。”
“嗯,那是个——”她斟酌了下:“很合适的徒弟。”
“这样。”看来不是因为天赋收的。
对于授意,镜流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
她教人的是在战场上活命的技艺,传递的是仙舟云骑纵死不灭的信念。
因为性格,有人说她严厉,说她过于苛刻。
我很不高兴听到这种话。
在我看来,那都是不自知的庸人为无能又不愿努力找的借口。
云骑的性质和其他行业不太一样。
不开发潜能,没有日复一日枯燥的磨砺,难道打起仗来等别人去救吗?
我太明白无能为力的感受了,所以,原谅我用如此偏激的言辞对那些人进行攻击。
在罗浮丹鼎司检查一番,医士们没查出什么问题。水土不服症状很轻,就是一时不适应,吃点儿药就好了。
一旁独角的持明看了我的医案,说我除了有些疲惫没休息好,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本来没什么,和这只持明对视后莫名感觉刚才说的不像好话。
算了,没问题就行。
我们出丹鼎司大门时,撞到了一个很显眼的持明。
其实我反应挺快的,已经避开了冲撞,可惜丹鼎司的门槛设计太不合理,让我回身瞬间一个没踩好面朝下就要栽倒。
“小心!”
赶在那个持明之前,镜流拉住了我。
庆幸她常年锻炼吧,我站直时余光扫过四周,隐隐约约察觉空气里还有别人存在。
危机接除,见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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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头生双角的持明收回了手,冷淡而疏离的象征性点了点头,径自走向内里。
“没事吧?”
我摇头。
走出一截之后,我问镜流:“刚才那个,就是罗浮的持明龙尊吧?”
“没错。”
是吗?饮月君。
我垂下眼,脑海中浮现一只眼神有着野兽般凶狂的、白色的巨龙。
-
镜流还有事,送我回住处后不久便离开了。
受景元邀请,云华很快结识了罗浮仙舟上几个同龄人,活泼了许多,我让她去休息,多看多思,她今天也在外边。
我去罗浮丹鼎司书库翻看了他们的医书,又和几个医士探讨了下刀的手法,最后讨论了一会儿对不同病人用药量规范的问题。
这种无聊的事情没必要细说。
一直用脑,中场休息时我很快有些有些困了。
大概因为我天天过来,丹鼎司的医士估摸我也没怎么好好转过罗浮街巷,非常热情的塞了我两张工造司兵器展的门票。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会是兵器展的票,没有不夜侯的吗?
本就是他人的好意,多余的我不好意思问,只敢在心里胡思乱想,道过谢捏着票灰溜溜跑了。
但是站在大街上,我有些分不清方向。
来了罗浮许久,道路走了多次,我仍是不熟。平日里沿着道路边缘,走到哪儿是哪儿,等该回去休息的时候再打听问路,算作深入了解罗浮的风土人情。
低头看看票上的时间。
很好,是今天。
我放弃先溜达一圈的打算,开启问路模式,一路打听,又坐了两趟星槎,终于成功落地工造司门口。
人不是很多,和我预想中门庭若市摩肩接踵不太一样。
这也没关系,正好,我不喜欢在欣赏事物的时候莫名其妙被打扰。
揣着票进门,其实我还有点儿小小的忐忑和激动。
最早苍城覆灭,我被云骑军救下后留在仙舟,那时试过很多职业。
有个不知道哪座仙舟的工造司匠人看了我尝试做的东西,沉思良久,问我有没有兴趣去朱明仙舟进修。
我当然没有兴趣。
毕竟比起一个微不足道的技能,我永远更为关心的,是我永恒内在的沉思。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答应了,或许也会很有意思。
那都是过去式了,按下不提。
在展厅转了半天,不能说是完全搞懂设计理念,只能说对这些造物身上匠人给予的深意一窍不通。
看来天赋终归只是天赋,没有系统学习,它再怎么具有潜力也无法让我瞬间理解不曾学过的知识。
当然,也不排除我天赋比较差的原因。
这也正常,我毕竟不是天才。
视线在各种器具上浏览,最后,脚步停留在一把奇特的剑面前。
说它奇特,不是因为设计有多华美,而是因为这把剑没有开刃,只能算半成品。
一把蓝色的、看似晶莹剔透的、七尺长剑。
没人的好处其实很多,譬如我现在就能走到最近的距离细细端详。
在介绍上看了半天,没找到我需要的信息大失所望,我再次盯着这边剑看。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问句:“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