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彻底失去了意识。
“扑通!”
白浔直不楞登栽倒在了地上,长剑摔落在地上,尘土随之飞扬。
范屠户一家子早被吓破了胆子,趁机跑远。
再说后面还有秋十六跟着,他们也不瞎,不敢回头补刀。
秋十六赶紧加快步子,来到少年身边蹲下,男人眉头紧皱,伸手就去探少年鼻息。
手指间气息微弱,且不大平稳,但秋十六松了口气,嗯,还喘气,还活着。
那就没什么大事。
晕倒啥,应该是累的,真当杀人不费力气啊?
“咋样了?”
身后,钱串子和马石头堪堪追过来,大口喘着粗气。
奇了怪了,白小子不是常人,跑的快就算了,十六怎么腿脚也比他们利索?
以前偷鸡时候,他们不是一起跑不过被抓,挨揍的吗?
“没事!”秋十六一边说,一边把少年背起来。
这臭小子,看着精瘦,背着才发觉,还怪沉的。
兄弟俩赶紧搭把手。
三人就抓紧往回赶,虽说范家人是被吓跑了,但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才走不远,就瞧见了大伙的身影。
汉子们已经找到推车的女人们,汇合在一起。
过了这么凶险的一夜,大部分人还是受了伤,正由自家娘和或媳妇心疼的处理伤口。
说是处理,无非也就是拿干净水沾湿帕子把伤口周围擦干净罢了。
但许是因为受伤多了,大伙都习惯了,伤药啥的,严重的人才能用。
大伙自觉问题不大,颇有几分劫后余生之感。
姚大高看媳妇眼眶有点红,赶紧清了清嗓子:“摊上我这样男人,你就偷着乐吧,我一刀过去,直接把人砍的皮肉翻花!使不完的力气,肯定能保护好你和孩子。”
“好好,我男人最厉害。”小周氏一下被逗笑,继续给他擦伤口。
春大婶颇有老当益壮的感觉,坐在儿子儿媳中间,得意的很。
“老娘这次打倒了五个!”
儿子儿媳们也没想到老娘这么生猛,觉得以前在村里,被娘骂两句,拿着擀面杖捶两下,那都是娘跟他们闹着玩,是娘特有的温柔了。
朱全笑着比个大拇指:“春婶,厉害!”
也有人质疑:“真的假的?”
吴婶子立马出来作证:“可不,我就在旁边,她老猛了,那一耙子下去,直接把那人肉都顶穿了,估计就算没被白小子杀了,也得……”
别看大伙表面激动,实际一个个是普通小老百姓,杀完人,手还是哆嗦的,心里全是庆幸。
庆幸他们,又一起度过一个难关。
秋十六把白浔交给了干娘照顾,自个则趁着这会儿功夫,和几个兄弟盘点好了伤亡。
村里重伤五个汉子,到时候照旧放板车上运,秋十六都打算好了,这几个人,他偷偷想法子多给他们吃点闺女葫芦里带出来的菜,好的也能快些。
其余人,除了护送粮车的妇人们,剩下大多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但问题不大。
总体来说,损失较小。
接下来要做的事,光是想想,秋十六都忍不住的高兴。
“走,咱们去盘盘,今个赚了多少粮食!”
这话一出,大伙全跟过来了。
不得不说,今个是真的大丰收。
先捡了不少好吃的果子不说,后半夜还抢了县城骂过人不少粮。
自然先统计范家的。
范家之前是卖猪肉的,是镇子上那些做生意里赚不少的,光看他们一家子的体格就知道,儿子们膘肥体壮,闺女珠圆玉润,根本不缺钱。
板车上,没一会儿兄弟们翻出好几个大包袱。
第一个包袱里,是行李,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
第二个包袱打开,露出了衣服。
一口气把剩下的全开了,也就找出来百斤糙米
看来范家粮食也不多。
后面又挨个搜过去,几家的行李凑了凑,一共也就出来三百斤粮。
这些可是县城小有家资的人家,怎么就剩这点存货?
大伙嘴上嫌弃,该拿还得拿,甚至把人家的衣裳什么,都带上,起码比他们自个衣裳布丁小。
里正老头还念叨:“看看有木炭、水囊啥的没,都不能落下。”
不用他说,大伙都很会过日子。
倒是秋十六摸着下巴,想了一会今晚的事。
范家和王家的流民先后发动的攻击,要说是巧合,那可能性太低。
“会不会县城这会儿,以范家为首,他们和王家招的流民护卫是一伙的?”
“他们一直养着流民,才导致粮食不够?”
也就是说,他们队伍和王地主,甚至后面的宋地主,一开始就是人家选中的大肥羊?
见他们白日打了不少香榧子,知道时机到了,终于动手。
“真他娘的阴险,咱村人和他们也算熟悉,结果说下手就下手。”
“什么熟人,这时候为了活着,谁也信不着。”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也信不过了?”
“呸呸呸,我是说除了咱们这伙人以外的。”
大伙恨得咬牙,他们是亏了十六安排,守住了粮,有点收获,可要没守住呢?
就像王家一样残,王家一片狼藉,原本四五辆粮车,神气得很,现在除了空板车和少许的粮,全没了。
护卫小厮个个精壮,也只有四五个了。
而王地主也知道大势已去,居然提前带人悄悄远离了秋十六一伙人。
他怕秋十六趁机报复,他再也没有抗衡能力。
还别说,秋十六真想这事来着。
算他跑得快。
秋十六是不放心留女人、伤员看粮,自个去报私仇的,今晚大伙够累了。
“我对不住大伙,是我没养出好儿子、给大伙带来麻烦了。”
秋老太太突然起身,诚恳道歉,让大伙都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