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彪惊呼一声,想要冲过来救援,姚大高等人拦住他不说,天上又哗啦啦掉下来石头、野果、树枝等。
他一脸愤恨的仰起头,正好看到树上坐着的小崽子们。
秋嘉禾对上他阴沉的视线,不仅不害怕,反倒做了个鬼脸!
范彪顿时大怒,脸色通红,恨不得立马杀了她们。
但眼下,他们抽不开身。
被一群汉子们围攻部署,崽子们鬼精鬼精,爬树爬的非常高,除非他也能爬上去,不然根本抓不住人。
但当秋十六等人是吃素的吗?
范屠户把满腔恨意转为动力,疯了般挥舞手中的砍刀!
他本就身强力壮,一发狠,秋十六一个人有点撑不住。
局势微变。
这里打的起劲,却没人发现,不远处,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少年深蓝色打满了补丁的衣服,此刻几乎被暗红的鲜血浸染。
而他手中,正抱着一个浑身血糊糊的,被刨开肚皮,大着肚子的孕妇,随着他走动,皮肉铺开,露出里面血糊糊的脏器……
少年将死去的孕妇缓缓放到地上。
他缓缓抬头,浑身颤抖,战栗!
下一秒,白浔速度飞快,径直冲进县城人群中!
手起刀落,四五个人头便已经落地,鲜血喷涌四溅,完全和他以往爱干净杀人习惯不符。
县城队伍里传出尖叫!
“救命,这个杀神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被骗走了吗?”
有人抱着尸身哭:“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你个疯子,你个该死的疯子,老娘和你拼了!”
只是,她话还没说说完,少年只是从她身边持剑掠过,黑夜中,众人眼睛一花,她的头颅便咕噜噜的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周围的人也遭了殃,同样被砍了头。
黑夜中,不少人尖叫逃跑,地上多出许多无头尸体,哗哗的喷涌着体内的鲜血!
看的范家人胆寒不已。
范屠户拽着儿子,也不顾什么板车里还有没有粮了,他颤抖着声音往后退:“跑,咱们快跑!”
不远处,秋十六看出了什么,立马下令:“谁都不准靠近那边,趁着现在,抓紧抢县城那伙人的粮食!”
他怕白小子发疯,敌我不分,伤了自己人。
大伙很是听话,配合朱全他们抢粮,心中不由得暗暗庆幸。
还好这么厉害的少年,是自己队伍的,要是让他们和白小子做对手,光是想想,大伙后背都发凉。
不远处,王地主那边的乱子也到了尾声。
吴狗剩带着流民手持大刀,拼了命的红着眼往里杀。
护卫们要护着粮车,护着安氏母女,挡在王地主身前的人不多,一时就让人钻了空子。
吴狗剩一下就到了王地主跟前,面目狰狞。
“呵呵,王地主,等你死了,老子要睡了你的女人,吃了你的孩子,让你们一家人都栽我这个泥腿子手里,永世不得翻身。”
吴狗剩胸有成竹,一刀捅向王地主的心口。
王地主灵活的弯腰,赶紧躲,吴狗剩一刀砍在了板车上。
他继续追着王地主不放。
眼看又一刀落下,王地主直接侧面一个护卫推了出去。
此人正是大河村的徐平安,收了粮,暂时来护着王家的。
徐平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毫无防备下,只能看到刀光朝他身上劈来,来不及做多余的反应。
爹娘,大哥们,他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关键时刻,却被一股蛮力拉了回来。
是同村的吴狗蛋将他拉了回来。
两人俱是一脸愤怒。
“王地主,我俩算是尽职尽责的了,结果,你却背后推我们挡刀!”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和当初安氏推无辜的秋嘉禾,何其相像?
“这王家的护卫,我们可做不起!”
王地主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忙想找补:“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太害怕,眼花了将你们看成他们了……”
二人才不听王地主说什么,直接撂挑子就走。
吴狗剩等人见他们离开,乐得少个对手,倒是没多为难。
少了俩人,王家护卫战力减了不说,心气也下去了。
他们累死累活,拼在前头,保护王家的产业,可王地主毫不念情,还推他们挡刀?
那他们还有必要护着这样的主家吗?
人心涣散,流民们趁机会,再次接近了粮车。
有人抱起粮食就跑。
还有想要推粮车的。
没一会儿,王家这块,只留下空荡的板车,和懊悔、愤怒气的原地跳脚的王地主……
不远处,范家人没能走掉。
不知为何,白浔也不追其他人,就跟锁定了范屠户一家似的。
“噗呲!”
一剑飞出,正中范彪的后心,剑直接从他背后穿过,又透体而出。
范彪只觉得心间一凉,低头看了看,随后怒目圆睁,不甘心的倒下了。
“彪儿!”
范屠户这一声几乎撕心裂肺,他的儿子啊。
但他也不敢停留,红着眼睛逃命。
他心知,今日,绝对不能再战了。
继续下去,只能是全家都赔上性命!
但这仇,他记下了。
白浔似乎丧失了理智,还在追。
秋十六看的着急大喊:“白浔,回来,别追了!”
再追进林子里,小心人家鱼死网破,或者有埋伏呢?
可是,根本喊不住,少年速度不减,仿佛不追到不罢休似的。
秋十六急的长叹一声,又带着无奈,直接跟了上去。
身后,朱全和马石头,一并跟上。
但他们不敢太靠近,怕被误伤,眼睁睁看着白浔一人,如同杀神一样,提着长剑,把范家人吓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