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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是直男

作者:娘娘sir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苏云舟在听竹苑坐了没多久,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乎,他要的东西就被一个机灵的小太监悄咪咪送来了。


    打开那个雕花小木盒,嚯!细腻如尘、泛着柔和珠光的珍珠粉;几段饱满翠绿、汁水都要溢出来的新鲜芦荟;一小罐澄澈透亮、闻着就甜滋滋的野蜂蜜;还有两个小瓷瓶,装着上好的三七粉和丹参粉,药材味扑鼻。


    “开工!”


    苏云舟眼睛放光,撸起袖子,瞬间把什么暴君地板全抛脑后了,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实验室搞发明的热血岁月。


    他吆喝来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小凳子打下手。


    主仆俩一头扎进听竹苑那间充当实验室的小偏房。


    “小凳子,快!把那芦荟的皮扒了,小心刺!只要里面那层透明的肉,捣!捣得越碎越好,跟果冻泥似的!”


    “珍珠粉,倒进这个干净的玉臼里…慢点慢点!别给我扬了!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蜂蜜…嗯,先倒小半罐…三七粉…丹参粉…各来一小撮!搅!用力搅!搅到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小凳子忙得脚不沾地,严格按照自家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子吩咐操作,虽然看着玉臼里那坨越来越黏糊、颜色越来越像某种不可描述之物的混合物,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怀疑。


    苏云舟则像个严谨的药剂师,一会儿凑近了闻闻,一会儿用手指沾点捻捻,眉头拧成了疙瘩。


    “啧,好像太稀了,挂不住…加珍珠粉!再加点…哎哟,好像又太干了,跟和面似的…蜂蜜!再来点蜂蜜…不行不行,太黏了,再加点芦荟汁儿稀释一下…”


    房间里弥漫着芦荟的青草气、蜂蜜的甜腻香混合着药材的微苦,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有点上头的混合气味。


    玉臼里的杰作也从灰白逐渐过渡到一种带着粉绿和浅褐的…嗯,姑且称之为神秘泥浆的状态。


    时间就在这反复试验、不断翻车中哗啦啦溜走,窗外的日头从明晃晃的当空照变成了温柔的橘黄。


    苏云舟和小凳子脸上都蹭着粉末和可疑的膏体痕迹,活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


    “主子,这…这东西,真能往脸上抹?”小凳子看着那罐最终产物,表情一言难尽,实在无法想象景妃娘娘把这玩意儿涂在脸上会是什么光景。


    苏云舟抹了把汗,看着自己捣鼓出来的“苏氏秘制祛疤泥”,也有点底气不足。


    “咳,实践出真知嘛!先找个干净的小瓷罐装起来,密封好!回头让景妃娘娘先在手腕子或者耳根后面试试,看会不会起红疙瘩痒痒,要是没事儿,再往脸上招呼。”


    他强行给自己挽尊。


    刚小心翼翼把那罐“希望之泥”封好,门外就响起了李公公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圆滑腔调的声音:“苏侍君可在?”


    苏云舟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铃大作。他赶紧给小凳子使眼色收拾“战扬”,自己胡乱扒拉了两下头发,走了出去。


    李公公站在院子里,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挑不出毛病的笑容,微微一躬身:


    “苏侍君,皇上有旨,今晚还是您侍寝,请侍君早些拾掇拾掇,戌时初刻奴才来接您。”


    还来?!!


    苏云舟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由内而外的疲惫感混合着强烈的抗拒“嗷”一声冲上脑门。


    昨晚睡地板的冰窖体验、半夜被皇贵妃搅局的惊魂一刻、早上被那暴君抓着手教学系带时浑身过电般的别扭感……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尤其顾衍那滚烫的手掌箍在他腰上的触感,简直像烙铁印子一样烫人!


    他现在浑身骨头缝都在叫嚣着酸疼,眼皮子打架,只想扑到他那张虽然不大但好歹铺了软褥的床上挺尸!


    再去养心殿?再去面对那个心思深得像马里亚纳海沟、气扬强得能压死人的狗皇帝?


    不行!绝对不行!他苏云舟今天就是要摆烂!


    电光火石间,苏侍君戏精附体!


    他猛地弯下腰,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着旁边的竹子,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哎哟喂……咳咳咳……” 咳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似的,脸也憋得通红。他抬起一张“虚弱”中带着无限“歉意”的脸,气若游丝地对李公公说:


    “李公公……咳咳……您看这……实在是不巧啊!我这……咳咳咳……从养心殿回来就觉着头重脚轻,浑身发冷,嗓子眼儿跟冒火似的……咳咳咳……怕是……怕是染了风寒了!这要是去伺候皇上……咳咳……万一过了病气给皇上,那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咳咳咳咳……”


    他一边咳,一边偷瞄李公公的脸色,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又可怜。


    李公公是何等人物?在宫里混成人精的存在。


    苏云舟这点小把戏,他眼皮子一撩就看得透透的。但他脸上那职业笑容纹丝不动,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哎哟,苏侍君这病得可真不是时候。您且好生歇着,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云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小样儿,咱家看你演”,然后才转身走了。


    养心殿内。


    顾衍正批着奏折,朱笔在折子上划下凌厉的笔锋。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进来,把苏云舟那番病重的说辞,连同那浮夸的表演,绘声绘色但又不失恭敬地描述了一遍。


    顾衍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随即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那声音不大,却像带着冰碴子,让殿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病了?”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深邃的黑眸里掠过一丝了然和玩味,却并未追问,只是淡淡道:“知道了。传太医去瞧瞧,别真病死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继续低头批阅奏章,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公公心里明镜似的,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麻溜地退出去安排太医走个过扬了。


    听竹苑里,成功病遁的苏云舟,草草应付完走形式来问诊的太医,终于如愿以偿地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呼……累死小爷了……” 他四仰八叉地瘫着,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呻吟。可身体是放松了,脑子却有点乱。


    顾衍那双深不见底、总带着点戏谑的眼睛,老在他眼前晃悠。


    早上那双手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寝衣贴在他腰上、握着他手腕的感觉,挥之不去……还有那低沉沙哑、带着热气喷在耳边的声音……


    “嘶……” 苏云舟猛地甩了甩头,像要把那些画面甩出去,脸上有点发烫。


    “靠!苏云舟你清醒点!你可是笔直笔直的钢铁直男!喜欢的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妹子!顾衍那家伙就是个腹黑心机狗暴君!”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地开始自我催眠式碎碎念:


    “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累极了的苏侍君,终于在“我是直男”的坚定信念中,沉沉睡去。


    ……


    苏云舟本身打算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再去找景妃试药,可他就纳了闷了,李公公怎么天天阴魂不散,每次都在自己睡的正香的时候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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