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瑟听完林季安的转述,心中啧啧两声,要不然说人家有文化呢。
自己嘴皮子都说干了,也没能让这小子醒悟,人家随便几句这小子眼神都不呆滞了。
而且,这韩大人明显很喜欢这小子,不然不会说那么明显又刻薄的话。
她眼珠子一动,韩素这羊毛她是薅定了。
以后等她做出新鲜东西,就让这小子时常给人送去,顺便再问问问题、或者指点指点文章,这指点着指点着不就有感情了吗?
再让这小子顺便汇报汇报自己的近来的情况,这大腿也就抱上了。
当然,剩下两个人也不能放过。
要知道,今日这三人可都一直到大结局都还活得潇潇洒洒的,和他们走近点准没错。
人嘛,谁能拒绝一个聪明、肯学、还乖觉的“养成系”?
只是,这才三只羊,家里这六个孩子,该怎么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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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
“一群蠢到家门口被人连锅端了都不知道的蠢货!”
听闻林氏宗族上门,非但没逼得威远侯府低头认错,反倒连脸带里都被人削了个干净,临了还自己蠢兮兮地递上了分族的刀子。
他们是真把自己当什么天下第一世家了?除名别人?威远侯府稀罕他们那点破姓氏?
好,很好——这下倒好,宗族这张牌是彻底废了,以后还拿什么钳制那群贱妇!
李骁策看着永宁侯在厅内气得走来走去,面露凝重,等永宁侯好不容易坐下,才给他递了一杯茶水。
“父亲,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永宁侯阴沉着脸喝茶,沉下心才道:“不必急,为父早已和礼部尚书通了气,只要礼部站在咱们这边,那边就翻不起浪。”
只是这每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堂堂永宁侯都不敢出门了。
说曹操曹操的使者就到了,苗益恭的心腹长随一入门,永宁侯立刻亲自迎接,满脸堆笑拱手。
长随只寒暄了两句,便不绕弯子:“再过几日周大人的案子就有定数了,圣上届时也会就这桩事降旨。大人托我问一句:侯爷是想保住整个侯府,还是,只保世子一人?”
永宁侯心头一震,脸色微变,连忙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悄悄塞了过去:“苗大人此言何意?”
长随接过银票,看都没看一眼,语气依旧和气:“此事毕竟是侯夫人和世子不对在先,但大人答应了您休夫肯定是不成的,大人只是担心,若侯府迟迟不给个态度,万一圣上动怒,为了安郡主之心、降罪侯府。”
他话锋一转,压低了嗓音,语气却更软更轻:
“反正夫人和世子身子都弱,若能早些送去外地寻医静养,也是为他们好。侯爷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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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前从威远侯府门口灰头土脸地回来后,李无庸一直卧床养伤,而袁氏也被永宁侯一纸令下,禁足在内院,寸步不得出。
可禁足归禁足,袁氏向来不是个甘心闲着的人。
且不说一日N次让人打听外面的消息还有盯着永宁侯的踪迹,还能时不时抽空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去教训坐小月子的王氏。
这一日天刚晌午,她一手提拔的一个负责后院下人调度的郭嬷嬷脸色发白的一路小跑而来,顾不上丫鬟拦人,直接掀帘冲进了内室。
“夫人——不好了!”
她压着嗓子凑到袁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袁氏脸色倏地一变,猛地一把拽过身侧茶几上的螺钿描金描彩的沉香扇盒子,狠狠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作几瓣!
“混蛋!”袁氏几乎咬碎了牙,目光冷得像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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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袁氏亲手端着一碗熬得浓稠的“山药莲子羹”,步履轻缓地走向永宁侯的书房。
屋内烛光昏黄,永宁侯正倚在软榻上看折子。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只冷冷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谁让那你出来的?”
袁氏微一顿步,轻轻跪下,语声哽咽:“老爷,都是妾身不好...若非我一时糊涂,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连累了您、也连累了无庸...”
“如今妾身已知错,任打任罚,妾身都认了。”
她低眉垂眼,一副彻底认命的模样,连膝行上前时都压低了呼吸。
永宁侯闻言,眉头微蹙,看着眼前伏地的袁氏,一时竟有些动容。
他记起这女人年轻时也是极骄傲的性子,一双眼睛常年不肯低半分。那时侯府破败不堪,是她拿着嫁妆一点点贴补,后来表妹的事,也确实是自己对不起他。
这几年他在北地,她独自在京中面对满府上下琐碎事,也难免行差踏错...
如今局势已定,明日就要送她与李无庸前往江南暂避,她这副模样,不禁让他心生恻隐。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起:“罢了,事情都过去了,休要再提了。”
可他没看见,袁氏在低头起身的瞬间,眼底划过一丝阴冷的光。
她将手中那碗羹小心奉上,语气柔顺:“这山药莲子羹是我今日亲手熬的,您这几日为府中事烦忧,夜里也睡不好,吃些暖暖胃。”
永宁侯点了点头,顺手接过,喝了起来。
这山药莲子羹入口清润,甘甜温热,他一连喝了小半碗,才觉心口微微舒坦。
待吃完了正准备再叮嘱袁氏几句,江南那边他已经安排妥当了,等过年风声没这么紧了再派人将他们母子接过来。
不想刚放下碗,刚刚还伏低做小的女人却突然发出“呵呵呵”诡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