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墨听到了顾越二字,心中一凛,他同李店主夫妇说道:“你们先进去,我去看看。”
他走到隔壁院门前,敲门。
“顾兄弟,是你吗?发生什么事了?”
守门的大汉一听,不光姓名对不上,就连男女都不同,顿时松了口气,他隔着门缝道:“这里没有什么顾兄弟,那是我家夫人,因得了失心疯,在别院休养,你休要啰嗦,赶紧走吧。”
李行墨并没有退缩。刚才他听得清清楚楚,对方说了自己叫顾越,还喊出了他的名字,不可能弄错的。
不过那声音确实是比前些天尖细了些,像是个女人。
他朝小厮比划了两下,叫他去找人来,自己则继续敲门:“我是户部的李行墨,快开门,不然我报官了。”
另一名家丁问守门的大汉:“王猛哥,怎么办?”
王猛道:“不用理他,户部又管不着街面上的事儿。”
李行墨继续敲:“快开门,放我朋友出来!”
王猛不耐烦了,招了几个手下,手拿棍棒,开了门:“这里没有你的朋友,再要闹,小心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李行墨指着王猛道,“怎么,你还敢殴打朝廷命官不成?”
王猛当然不敢打。老爷是户部侍郎,二爷也在户部挂着个虚衔,户部的人,他还是认得几个的。
这人确实是李行墨,户部正六品的主事,其父刚刚升任大理寺卿。
前一阵子李家老太爷过寿,王猛跟着赵临茂赴宴,远远看过一眼。
王猛平日里跟着赵临茂不过是斗鸡走马,虽长得人高马大,办事能力却不怎么样。
他不敢打人,又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双手抱胸,狠狠地瞪着李行墨。
李行墨就回瞪着他。
李行墨也不着急,他留在这里的目的不是进去救人,而是等待,等着小厮搬来救兵。同时也看着这些人,别叫他们把人给转移到别处。
屋子里,顾玉薇被那婆子摁到床.上,拿绳子绑了,嘴也被堵上了。
这婆子也不知怎么生的,力气大得很,顾玉薇的胳膊都差点被她撅折了。
婆子一边看着她,一边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一开始婆子气定神闲:“二.奶奶放心,谁也进不了这个院子。”
顾玉薇又气又恨地瞪着她,想说“谁是你的二.奶奶”?可惜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
李行墨与王猛这样对峙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胡同外的街上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一阵响亮的鸣锣声,惊得人心不由得一颤。
随后,王猛就看到一队兵丁转入了胡同。
为首之人戴乌漆幞头,着石青色织金飞鱼服,腰束玉带,身后随从着七八名兵丁,各个手持水火棍、铁尺、挠钩。
是五城兵马司的人!王猛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今儿真是倒霉,偏遇上了这些人!
“那个,李大人,我们进去说。”他刚想去拉李行墨,就见李行墨已经笑着迎了上去。
“指挥使大人,你可算来了。”
“别乱叫,是副指挥使。”郑弘笑道,“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总是报官。”
李行墨道:“我朋友被这些人关起来了,他刚才在院子里喊我,我听得清清楚楚,可他们不肯放我进去。”
李行墨一指王猛。
王猛吓得结结巴巴:“院子里,是,是我家夫人,真,真没有您的朋友。”
郑弘刷一下抽刀出鞘:“是与不是,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猛哪里敢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行墨等人进了院子。
婆子这下也慌了神,扯了顾玉薇就往柜子里塞。
顾玉薇那里肯如她的意,一脚把凳子踢翻了,“哐当”一声响。
郑弘立马横刀呵斥道:“里面的人听着,不许动,否则格杀勿论!”
婆子一看大势已去,只能颓然地放弃了挣扎。
门打开了,李行墨看到了被绑起来的顾玉薇。
她的脸比那天白了,眉毛也细了,胡子也没有了,她变成了女子,但他还是认出了她,因为她的眼眸没有变,还是那样清澈无暇。
只是今日,她的眼神是那样热切,那样期盼,那样地……望向他。
李行墨脸红了,他气愤地看向婆子和王猛:“好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强抢民女!这分明就是在下的朋友顾姑娘,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的夫人?”
王猛还想挣扎一下,上前说道:“各位误会了,这真是我家二.奶奶,我家二爷是……”
他刚想透露主人的身份,就被婆子拉到了一旁,冲他暗暗摇了摇头。
这种事,没做成之前,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
李行墨上前,把顾玉薇口中的布条拿了出来。
“李大人,谢谢你,太感谢你了。”顾玉薇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郑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行墨,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位姑娘的?”
他一挥手,叫人将婆子和王猛等一干人抓起来。
顾玉薇忙说道:“这位大人,他们勉强也算我的亲戚,这次的事……也是因为家中琐事,不知能否放过他们?”
顾玉薇说完都有些不好意思,人家费心费力跑来救她,她反倒替这些坏人求情。
但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是把这些人抓起来,经了官,谢沉琅不就知道她跑了?她现在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只能先当这件事没发生,找个地方躲起来,看后续情形如何,再做打算。
郑弘倒也无所谓,他看着顾玉薇的眼睛,问道:“你确定?”
顾玉薇点点头:“确定。”
“好吧。既然事主不追究,就便宜你们了!”
李行墨问:“那姑娘现在做何打算?可要我送姑娘回家?”
又一想,顾姑娘说这些人是她的亲戚,那家里人也不一定可靠,又改口道:“要不,姑娘先到我家住两天?”
“多谢李大人,不用了。我还有个丫环,也被他们绑了。”
郑弘看了王猛一眼,王猛赶忙叫人把青竹放了出来。
人救了出来,郑弘先告辞了,李行墨护送顾玉薇和青竹走到街巷繁华处,顾玉薇再一次向他致谢,又说自己家住在京城郊外,就不耽误他做事了。
李行墨不放心,怕她再被人劫持,道:“郊外也没多远,还是我送姑娘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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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再生枝节。”
顾玉薇推辞了几次,李行墨却一直坚持,她只好胡说八道了。
“李大人,其实……我有人接应,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有人接应?”李行墨瞬间失落。
这位顾姑娘的亲戚将她绑在那个小院里,而她一出来,就说有人接应,难道……她家人不同意她的亲事,她要与人私奔?
他都不知刚才自己救她,对还是不对了。
“姑娘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顾玉薇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离奇的方向,只笑道:“李大人放心,那是我的好兄弟。”
“好兄弟?……那好吧,姑娘保重。”李行墨并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虽心有疑虑,却还是拱手告辞了。
终于只剩她和青竹了,顾玉薇立马进了一个当铺,买了几身不同身份人穿的衣裳,然后又去胭脂铺、发髻铺买了些化装的用具,这才雇车出了城。
到了城外后,她们又找了一座庙,花几个钱进了供香客休息的寮房,一番打扮后,顾玉薇成了一名中年妇人,而青竹则扮成了一个中年男子。
两人重新雇车,返回了京城,到赵临茂别院附近寻了一个客栈住了。
赵临茂的别院位于外城,平民、商贩聚集,客栈很多。
她准备在这里蹲守几天,看谢沉琅可会来找她。如果没来,就说明他认可了换人之事,她就只能逃出京城了。
选在别院附近,也是想着灯下黑的道理,不管是谁想抓她,都不会想到她躲在这里。
傍晚时分,赵临茂回了别院。
周月漪果然还没见上谢沉琅的面。
送东西的婆子出来传话,那神情,模仿得活灵活现:“你着什么急,谢首辅政务繁忙,何况他又不是重欲之人,两三天没见有什么稀奇?”
把赵临茂气了个倒仰。
他骂骂咧咧进了别院的门,却被王猛告知,周三姑娘被人救走了。
“什么?!”赵临茂惊得简直五雷轰顶,身子都晃了晃,要不是王猛扶住了他,只怕他都要软倒在地上了。
这可怎么办?万一谢首辅不愿意换,找他要人可如何是好?!
“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看不住!”他伸腿去踢王猛,那腿都是抖的。
“爷,小的也没法子,三姑娘她竟然认得户部的李行墨,偏李行墨不知为何到隔壁那老头子家来了,他的小厮找来了五城兵马司的郑副指挥使,我们哪里敢拦啊?”
“完了,完了!”赵临茂被王猛扶进屋,瘫在了床.上,“算了,听天由命吧!”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也没法子了。
谢府。
周月漪站在雕花窗前,看着廊外飘落的木槿花,突然笑出声来。
她今日叫青棠赏了送饭的小丫头五钱银子,略一试探,就打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谢沉琅竟然从未来过栖凤院!
她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了。
她喜上眉稍。
原来,谢沉琅根本就不喜欢周玉薇,那些宠爱不过是对外的幌子罢了。
她这次真是做对了。
她不再犹豫,立即叫了李管家往前面送信,说有要事求见谢沉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