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异地恋 陆榆你要和我异地恋吗
两个月过去, 乌若行不仅拿到了国内奥数比赛的金牌,还拿到了国际奥数比赛的团队金牌以及个人金牌。
作为近三年来仅有的满分选手,获得了四十二分的最高成绩, 被大赛主办方单独进行表彰, 拿到了Perfect Scorer荣誉称号。
另外, 因为他在比赛时, 针对谋道难题,提出了一种全新的解法, 最后在主审团委员会的提名下, 获得了Special Prize, 也就是特别奖。
可谓是满载而归,圆满的给他的高中生涯画上了毫无遗憾的句号。
这段时间,不光陆榆很忙, 乌若行也是在国内国外奔波,回国后还接受了一连串儿的电视台采访, 从国家台到省台再到地方台,就连学校校长, 也跟着沾光, 白捡了荣誉, 走路带风。
陆榆在学校偶然见到对方两次, 严肃寡言的小老太, 如今见了人就笑,即便是面对他迟到整整一小时, 也只是温声细语的批评了两句就轻轻放过。
校门口巨大的“热烈庆祝我校高三一班乌若行同学,成功获得国际IMO金牌”的横幅,老太太每天都不让别人碰,自个儿拿个鸡毛掸子, 亲自掸上面的灰尘,力求让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都能清晰明了的看见上面的内容。
陆榆有一次熬夜开完会,刚好晨曦破晓,专门让司机绕路去那边,在校门口把那一幕拍下来。
即便再忙,他也抽空亲自将相关采访用录像带收集起来,各大报纸的相关报道,细心裁剪下来整理好。
就连路行超市那两个月的所有公放电视里,除了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其他时间都在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相关采访。
导致很多并不关心此项比赛的人,也被迫知道白银市铜矿厂附属中学,今年史无前例的出了一个国际奥数比赛的满分选手。
有很多老头老太太提出抗议,希望超市的电视机管理员,可以在每晚八点,电视剧开播的黄金时间段,正常播放电视剧,他们正在追连载啊!!!
可是一向懂得听从群众意见的路行超市,这回难得固执己见,我行我素继续播放访谈。
直到今早,乌若行的飞机落地,陆榆才结束了他这些惨无人道的行为。
让商场给客人们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之前的电视剧录像,保证他们能一次性看个过瘾,还不用忍受追连载的痛苦。
这些乌若行目前是不知道的。
于是,陆榆就见乌若行从书包里掏出两枚晃人眼的金牌,乐呵呵的推到他手里:
“送给你!”
陆榆脖子上挂了一枚,手里握着一枚,份量沉甸甸的。
仔细把玩,上面刻了乌若行的名字,获奖年份,IMO标志 ,以及Gold Medal。
世界级的金牌。
陆榆眼里全是骄傲,正琢磨着家里该打个陈列柜,把乌若行送他的这些礼物,和之前收集的报纸录像带全部装在里面才好。
就听乌若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之前跟你说是纯金的,是我大意啦!”
自从上了高中,被数学教研组的老师发现他的数学天赋,并把他带上奥数这条路开始,那位时而靠谱时而疯癫的老师,就总在他耳边嘀咕:
“奥数金牌哦,纯金的,亮晶晶,会发光,多好看啊!”
那位像恶龙先生,总喜欢亮晶晶东西的老师念叨的多了,乌若行就以为金牌真的是纯金的。
可等真站在领奖台上,一上手他就知道重量不对。
哎,怪不好意思的,之前对着陆榆放大话,许下承诺,要食言啦。
乌若行挠挠脸颊,有点委屈的解释:
“去年是银镀金,今年是铜镀金。”
只从价值上来讲,今年还不如去年呢。
陆榆见他委屈巴巴的样子,没忍住把人拢进怀里,给了对方一个自从今早见面以来,第一次拥抱:
“真呆。”
乌若行狠狠回抱过去。
他这两月可想陆榆啦,打从今早在机场见到陆榆,就想狠狠亲陆榆嘴巴。
只不过他自觉矜持,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吓到陆榆,才忍到现在。
如今,他把脸埋进陆榆肩窝,深深吸了口气,觉得陆榆身上的气息缓解了他的思念。
哎,虽然陆榆每天都抽时间和他进行跨国通话,但那怎么能和面对面拥抱相比呢?
乌若行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这么离不开陆榆。
偏陆榆还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他两是好兄弟。
心疼了自己一秒钟,乌若行又恢复活力满满,抱着陆榆左右摇晃,撒娇般说:
“哪里呆?我现在可是北大保送生!全市唯一一个北大保送!清大老师为了我,差点和北大招生办老师打起来呢,我爸爸说我是全家近五十年最聪明的人!”
陆榆揽着他,两人在办公室像企鹅一样,左右摇晃,满屋子乱转,眼里满是笑意:
“是是是,听乌董说,两边的老师在你家吵起来,他当和事佬劝架,结果被两边的老师呲的半个字都不敢讲。”
乌继东在酒桌上和人说这话,虽然嘴里叫苦连天,可谁听了不知道他是在炫耀啊?
奈何人家的孩子真争气,众人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也不好表现。
只有陆榆当场真心实意的表达了祝贺,和乌继东聊的有来有往,宛如忘年交一般。
乌若行不知背后发生了什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愁眉苦脸起来,两只手捧着陆榆的脸颊,没什么底气的问:
“再有两周就高考了,你到底什么打算啊?”
陆榆被他暖呼呼的手捧着,感觉一颗心都软了,故意逗他:
“做人也不能太贪心,我已经有了别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富,就不能再奢求别人一辈子都考不上的大学。”
乌若行不太死心:
“前后也就落了半年功课而已,你底子好,我帮你补课好不好?保证两周时间全都给你补回来!”
陆榆和他额头相贴:
“这么希望我去京市啊?”
乌若行特坦诚的说:
“不仅要去京市,还得去北大!”
他可不想和陆榆异地恋。
京市那么大,长安街那么宽,俊男靓女又那么多,偏陆榆又这么好,要是没他在旁边看着,什么时候被人拐走他都不晓得。
他才不舍得呢。
陆榆笑意从眼角溢出来,把人摁在自己肩头,对着后脑勺揉了又揉:
“真傻。”
乌若行心说,你才傻,天底下最大的大傻蛋!
“那就要麻烦乌老师了。”
乌若行牙齿在陆榆肩膀上磨了磨,好说话的很:
“那你可要认真学。”
陆榆这几个月确实没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学校那边也请了好长时间的假。
不仅他,胖子和弹头也如此。
所以他特意控制时间,考前空出两周,提前找好了高考名师为他们辅导。
别看胖子两人走的时候说要去吃大餐放松,其实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全部被陆榆打包送去他家楼下,二十四小时生活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
往死里学吧。
幸好,那两人也知道陆榆是为了他们好,配合的很,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有钱和有大学经历,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他们既然有这个机会,当然要为自己争取。
原本是打算三人一起学的,现在既然乌若行主动提了,陆榆当然要毫无义气的抛弃小伙伴啦。
两个小伙伴得知此事后,只是很理所当然的摆手:
“反正你的进度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乌大少那种脑子就算给我们讲课,我们也听不懂啊!
他觉得看一眼就应该会的东西,我们算半天也搞不明白,双方还不知道谁先被气死。
这样分开也挺好的,免得互相看不顺眼。说实在的,中午做了两张卷子,我现在看全世界都不顺眼。”
于是,打从这天开始,几人就开始了昏天黑地的复习生活。
楼下,胖子和弹头每天只休息四个小时,午睡二十分钟,就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被老师严格控制,绝对不能超过五分钟。
期间还得强迫背三个英文单词。
吃饭是陆榆专门在酒店预订的营养餐,按时按点送来,好吃又有营养,充分保证他们不会因为学习营养不良。
或许是这半年的高强度工作经历,锻炼了两人的耐受力。
在度过一开始的适应期后,两人咬牙跟上了老师们的进度。
陆榆每天饭后去楼下转一圈,发现两人的状态还不错,进度也比一开始预想的要好很多。
回到楼上,陆榆对正在窗边点助眠香的乌若行说:
“或许我们真能在京市重聚。”
乌若行收起火柴,微微挑眉:
“倒也不算很意外,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跟着你在生意场上八面玲珑,各方面的能力都比普通人强一点。有了不同的心境,重新去学习,或许也算另一种开窍吧。”
没指望那两人也去考清北,但京市那么多学校,公办的怎么着都该捞到一个,大专也行的,不挑。
乌若行见陆榆开心,坐在床边,拍拍旁边位置:
“快来午睡!”
楼下那两个如今一心学习就够了,陆榆还得抽空处理路行超市的一大摊子。
有时候乌若行实在看不过眼,就抢过去帮他提前看一遍,能处理的他都顺手处理了,拿不定主意的才留给陆榆。
还被陆榆笑话他是“贤内助”。
乌若行心想,哪里是贤内助,他是心疼未来老婆。
好在陆榆的底子是真好,高三上半学期在学校就已经完成了全部高中内容,陆榆掌握的非常好,如今要做的也不过是查漏补缺。
所以两人的学习氛围,并不如楼下那么生死时速。
乌若行要做的,更多的是监督陆榆好好休息,养成良好的作息。
见陆榆又把文件带到床上,乌若行二话不说,直接掀开被子把人裹紧,很独裁主义的,长手长脚的,霸道的把人搂进怀里无法动弹,郑重宣布:
“闭眼,睡觉!”
第42章 老婆 放个假帮你摸摸
等陆榆睡熟, 乌若行又悄悄爬起来去整理下午复习要用到的知识点和试卷。
见时间差不多了,轻手轻脚去隔壁他的那套房子给他爸打电话。
家里是陆榆按照他的喜好装修的,摆件挑了陆榆喜欢的风格, 乍一看乱七八糟热闹的很, 住久了却能察觉, 每一样东西都恰到好处的实用。
就好比这个躺椅, 放在阳台上刚刚好,乌若行每天傍晚都喜欢在这里迎着夕阳, 听着风铃声放空思绪。
现在, 乌若行就很悠闲的躺在上面, 听他爸不是很高兴的催他回家:
“你小子一天天比我这当老子的还忙啊,让你来公司实习也不见人,说给你在酒店摆几桌庆祝保送, 你也一推再推,你还知道家门朝哪边开吗?”
乌若行朝楼下看了一眼, 家里的车已经停在那里。当即无语的说:
“少来,我在哪儿您不是一清二楚?”
乌继东重重的哼了一声:
“怎么, 非得我请你, 你才能回家啊?”
乌若行才不进他的陷阱呢, 反驳道:
“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等陆榆高考结束就回去, 掐着手指头满打满算也就六天而已, 您到底在急什么?”
乌继东当然着急啦,他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儿子养这么大, 这回不仅是给他老乌家争脸,还是为国家赢得荣誉,他那颗想要和人炫耀的心,早就按耐不住了好吗!!
结果孩子一回国, 在机场就跟着陆家那小子走了,整整两周过去,他这个亲老子愣是连面都没见过。
真的很有一种家里水灵灵的大白菜被外面野猪给拱了的错觉啊!
当父亲的酸溜溜,又不好明说有点吃陆榆的醋。于是不轻不重斥了一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呢。”
乌若行有点小小的得意,心说以后陆榆做了他老婆,对他爸来讲,可不就多了个儿子!四舍五入,和他多了个兄弟也没差。
乌继东还不知道他的好大儿暗中筹谋,要给他多大的惊喜,干咳一声,提点儿子:
“等高考完,你带陆榆上家里玩去。”
他说:
“那小子这两回的事办的极漂亮,以前爸爸还想培养他,让他日后做你的助力,如今瞧着那就不是个能屈居人下的,爸爸也很期待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乌若行听明白了。
陆榆以前那些动作,在他爸爸眼里都是小打小闹,小孩子过家家。可经过这两回的事,虽然陆榆手里的资本还是远远无法和乌兰集团抗衡,但他爸爸已经把陆榆当做一个可以平等合作的对象了。
乌若行有点小骄傲,得意的说:
“我会帮您转告陆榆的!”
乌继东骂了一句胳膊肘往外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想起件事:
“上回在京市你没去尚家拜访,你弟弟妹妹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咋回事啊?”
乌若行撇撇嘴:
“不想去就没去。”
本来打算集训结束那两天去的,但陆榆去的实在太巧了,他到现在都怀疑陆榆是特意选了那两天过去陪他的。
事后想想,不去,好像也没有更糟糕,甚至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乌继东有点沉默:
“尚家人给你脸色看了?”
时至今日,容华娘家人不待见他,他无话可说。但尚家人有什么资格给他宝贝儿子甩脸色?
他原本想着,尚家那两孩子也是容华生的,和若行一母同胞。
若行在乌家没有兄弟姐妹帮衬,要是将来他不在了,能和尚家孩子互相扶持一把也是好的。
才放任若行和尚家两个孩子来往。
但绝没有让儿子去受欺负的道理。
乌若行说:
“那倒不至于。”
尚思贤和容思诵,其实都挺黏他。
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那两姐弟比他小了五六岁,第一回见就喜欢黏在他身后喊哥哥。
乌若行直言:
“我妈妈那里,以后还是尽量避免接触吧,她是自由的,我也是,没必要硬捆绑在一起,她不舒服,我也难受。
像现在这样,我知道她在哪里,是平安幸福的,她知道我在做什么,活蹦乱跳的,刚刚好。”
乌继东更沉默了。
好半晌才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
“臭小子突然长大了。”
趴在他膝头,红着眼睛问他要妈妈的场景好似就在昨日,一眨眼已经完全接受母亲并不爱他,甚至有些厌恶他的事实了。
乌若行看看时间,起身往隔壁走:
“不和您聊了,让司机回吧,过几天我就回去陪您。”
“乌伯伯又催你啦?”
他一进门,陆榆已经坐在书桌前,听了个尾音,闻言颇有点打趣的意思。
这其实不是乌继东第一次催乌若行回家。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一通电话,明里暗里,明示暗示,连陆榆都接到过对方两通没头没尾,鼓励他高考加油的电话。
乌若行撇嘴:
“他就是想显摆。”
陆榆失笑:
“能理解。”
他是真能理解对方那种迫不及待想把自家宝贝展示给全世界看的心态。
就像他前段时间,叫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在路行超市所有公放电视机播放乌若行获奖,接受采访的录像。
骄傲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乌若行趴在陆榆背上,深深吸了两口,又活力满满的坐到陆榆对面,推过来厚厚一整本资料:
“今天下午我们把这些过一遍!”
这些天不光乌若行有压力,陆榆同样不轻松。
乌若行以为他高中前两年基础扎实,查缺补漏应该没问题。事实上基础扎实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他满打满算就在学校学了半个月,刚好赶上期末考,临时突击了一下,幸运的考了年级第一。
如今要捡起来的,是上辈子的知识点。
还是得说,有些人在智商方面得天独厚。
譬如陆榆,仅仅用了两周时间,就在乌若行的帮助下,不仅系统的回顾了高中全部知识点,并准确做到了查缺补漏。
一直到高考前一天傍晚,陆榆和乌若行下楼,与胖子和弹头一起吃了顿饭。
曲真特意买了他哥爱吃的那家鹅肝,看准了时间上门,来给她哥加油打气。
一见面就郑重的从包里拿出四条巴掌宽的红丝带,挨个儿系在几人脖子上,不忘叮嘱:
“这是我去高雲山文昌庙求的,要戴到明早再用火烧掉,一定不能弄脏,记住了没?”
乌若行好奇的扯出来盯着瞧:
“还有我的份儿啊?”
“当然,我听老师说,你们搞学问做研究其实也很讲究玄学,有的人一辈子就差那灵光一现,临门一脚,有的人睡一觉起来就啥问题都解决了,这是保佑你文思泉涌的!”
乌若行还挺受用,大包大揽的承诺:
“回头等你高考,要是想出国,哥给你想办法!”
怕陆榆反对,乌若行直接宣布:
“开饭!”
胖子脸上多余的肉肉已经全部消失,是个非常标准且精神的男高形象。
如今吃得多,消耗也大,半点没有重新胖回去的意思。
陆榆特感慨:
“周叔周婶见了,怕是要认不出你的。”
胖子精神状态挺好,狠狠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排骨,无所谓耸肩:
“咱们老大不说老二。”
打从上次因为钱的事和家里闹翻,他说搬出来和弹头住,三哥四哥为了刮分父母手里剩下的钱,干脆装糊涂,没提挽留的话。
小半年过去,他从曲真妹妹那里取了真经,让人每半个月给家里送点米面粮油,家里知道他在外面没饿死,又赚不到大钱,就混个温饱而已。
父母也不埋怨他有赚钱的机会却不愿意带亲兄弟一起发财了,三哥四哥也不明里暗里打听他在外面到底有什么门路了。嫂子们也不天天找熟人给他捎话,说侄儿侄女们想吃他买的酱肘子了。
世界顿时和平。
唯一差的那点意思,大概是明天他就要高考了,今早他爸还找人给他捎话,说托熟人给他在铜矿厂找了个钳工的岗位,让他别在外面胡混了,三天后就得去上班。
陆榆也没好到哪里去,亲爸一个家,亲妈一个家,小半年忙的没见过两边的家人,除了曲真,竟然也没人来瞧瞧他究竟活着没。
哦,项志清和项志轩倒是去学校偷偷送过几次东西,只是不巧,赶上陆榆请假的空挡,最后是曲真转交来的。
胖子的意思很明显,陆榆如今的变化才是真的大,走在街上,他要不主动开口,那两家人怕是不敢主动认的。
他两难兄难弟,谁也别笑话谁。
他们三,也就弹头这家伙命好,做什么没瞒着家里人。
王姨是真疼他,为了不打搅他们学习,每次送了东西过来,放在门口就走人。
就连他和陆榆身上穿的衣服,好些都是王姨给准备的。
乌若行可不乐意听这话。
他家陆榆哪儿可怜了?陆榆好着呢,有他在,他就是陆榆的家人。
狠狠往胖子碗里夹了一大块排骨:
“快吃吧!”
小嘴叭叭咋那么能说呢?
说来说去,没一句是他爱听的呢!
曲真多机灵啊,见气氛不对,立即端着碗和她弹头哥去看电视了。
还很讲义气的招呼:
“小胖哥,你也来看啊,今天的新闻联播很有意思。”
胖子终于后知后觉,视线在陆榆和乌若行身上来回扫视后,端起碗溜之大吉。
这套房子是陆榆为了几人学习特意租的,专门为了看新闻联播安装了电视机。
弹头原先是不爱看这些云里雾里,又特别严肃的东西的。
可陆榆喜欢,他们几人受陆榆影响,尝试着分析每一句话背后蕴藏的含义,每一个政令背后代表的商机,每一个人员调动对普通人产生的影响。
渐渐地,也能从中看出一点门道。
饭桌上只剩下陆榆和乌若行。
乌若行撇撇嘴,嘀嘀咕咕:
“我可不是特意针对他!”
陆榆见他眼下乌青,知道这段时间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乌若行还在熬夜整理他第二天需要用到的资料,没有一天是休息好的。
有些心疼,凑到他耳边故意逗他:
“今晚不学了,给我放个假,好不好?”
“不行!放假干嘛去?”
“帮你摸摸?”
第43章 亲吻 陆榆你也喜欢我啊
乌若行一开始是反对的, 他把陆榆当老婆,老婆要高考,他当然得保证对方得到的充足的休息才行。
但耐不住陆榆实在太会勾引他了, 贴在他耳边撒娇, 热气扑在他脖颈上, 搞得他怀疑自己脸都红了。
于是, 楼下胖子和弹头还在老师的监督下,疯狂做题, 不到平时睡觉的时间点, 完全没有休息的想法。
楼上乌若行的房间里, 陆榆洗了澡,和乌若行躺在同一张床上,没羞没臊的摸摸。
这回, 乌若行为了不在陆榆面前丢人,睡裤牢牢穿在身上, 还绑了一个结实的蝴蝶结。
陆榆见状什么都没讲,藏在被窝里的手熟门熟路钻进对方衣摆下面。
一垂眼, 就见乌若行眼睛亮晶晶, 水润润, 带着期待和羞涩而不自知的看着他。
陆榆深吸口气, 压下上涌的情绪, 带上诱哄的语气和他说:
“转过去,背对我, 好不好?”
乌若行不解:
“我想这样。”
他强调:
“我喜欢这样。”
他就想看着陆榆。
看见陆榆,他整颗心都是酸酸软软,甜甜蜜蜜的。
陆榆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用示弱的语气说:
“试试嘛, 我想试试,就试试,行不行啊陛下?”
乌若行实在受不了陆榆的缠磨,努力压下嘴角,不情不愿转过身去背对陆榆,有点别扭的说:
“好像不太得劲儿。”
陆榆用腿圈住他,用手拢着他,把人牢牢控制住。
手在腰腹处流连,含含糊糊的问:
“现在呢,得劲儿吗?”
乌若行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忽然就很想让陆榆往下摸摸。
又觉得这样太过了。
陆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呢。
于是只好咬着牙催促:
“陆榆你快点。”
陆榆轻笑出声:
“想我摸哪里,你告诉我。”
乌若行可不会在这种时候矫情,直接拽着陆榆的手,一路从腰腹摸到了脖颈。
他说:
“都要摸,别偷懒。”
陆榆的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落在他脑后。
手上很听话的按照他的要求,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把人摸了一遍。
乌若行却总觉得差点劲儿,越摸他越上头,也越空虚,整个人燥的上火,浑身发热。
难受的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嘴里乱七八糟的哼哼:
“陆榆你会不会摸?不行把手借我,我自己来!”
陆榆知道是怎么回事,明白他眼下想要的是什么,又觉得如今不是个好时机,只好温声安抚:
“乖,我重一点,好不好?”
乌若行也不知自己怎么啦,明明上回陆榆在胸口又揉又捏,咪咪被掐红肿,他当时爽的天灵盖都麻了。
今天却怎么也不行,就是觉得心口憋着一团火,烧的他理智都要离家出走了。
脚不由自主瞪了几下,委屈的喊陆榆:
“我转过去,让我看看你。”
“陆榆,让我看看你,行不行?”
陆榆猛地将人翻过身,在乌若行没反应过来前,扯下脖颈上曲真晚饭时系上的红丝带,遮住乌若行双眼,在脑后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乌若行懵了,要往下扯:
“干什么啊?”
陆榆嘴唇隔着丝带落在对方眼尾,声音说不出的暗:
“乖一点。”
乌若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在丝带下眨眨眼。
陆榆的吻又隔着丝带落在眼皮上。
乌若行的眼睛就不动了。
陆榆含着温热的气息说:
“我轻一点?”
乌若行脑子里惊涛骇浪,没听清陆榆在讲什么。
他有很多话想问陆榆,又不知从何问起。
他对陆榆实在太熟悉了,不会感觉错的。
这是吻,陆榆的吻。
他的感情得到了陆榆的回应,他很确幸自己这一刻是幸福的。
但他又想睁开眼,亲眼看见陆榆动情的眸,亲耳听到陆榆的回答。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陆榆也喜欢他。
而陆榆并没有想要对他隐藏这一点。
就在他思绪清晰的可怕,又混乱的可怕之际,感觉陆榆的吻,已经顺着眼睛一路落到了鼻梁,在他嘴角留下一个湿濡的痕迹。
陆榆的手,已经轻轻在他胸口兴风作浪。
也是怪了。
几分钟前,他就是觉得心口憋着一团无处释放,找不到出口的火,不管陆榆或轻或重,都得不到任何缓解。
可被陆榆轻轻一吻,就算陆榆摸摸的万分不走心,他也特有感觉,上头的直哼哼。
腿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陆榆腰上,仰着脸,嘴唇微微张开,提要求的时候更加理直气壮了:
“重一点,再轻一点,我喜欢那样。”
陆榆的嘴唇在他唇边若即若离,问他:
“上次不是说掐肿了,被衣服磨的难受?”
为此还打电话抱怨他来着。
乌若行毫不心虚的说:
“那你不会想办法吗?”
那是结束后的事,现在先舒服了再说啊。
陆榆盯着这张叭叭的小嘴,实在没忍住,吻终于落在了上面。
手也用上了能让他满足的力道。
乌若行藏在丝带下面的眼睛忽然睁圆。
浑身微微打颤。
陆榆等人缓过劲儿,轻轻揭下丝带,见他鬓角出了许多汗,扯过枕巾擦了擦,就着搂人的姿势,额头相贴,低声问:
“好了?”
乌若行眨眨眼,再眨眨眼。
忽然反应过来,去捏陆榆脸颊:
“你故意耍我?”
明明看懂了他的各种明示暗示,愣是装糊涂看他上蹿下跳一个人着急。
陆榆脸颊被他挤成一团,眼底露出许多笑意。
乌若行看到这双眼睛,再多的气也生不出。只好故作威严的说:
“等考完了再和你算账!”
如果不是他的腿还搭在陆榆腰上,如果不是被窝里还有一股难言的味道,如果不是陆榆的一只手还在给他用枕巾擦后背的汗。
一切就更加有说服力了。
等两人重新洗了澡换了睡衣躺回床上,乌若行的情绪和昨晚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同床而眠。
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彼此一个眼神的对视,就让他忍不住想笑。
他像往常一样把陆榆揽进怀里,十分有一家之主担当的说:
“算了,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啦,你好好考试就行。”
陆榆憋着笑,吻了吻他红透的耳尖表达谢意。
然后,乌若行的脖颈在陆榆的注视下,肉眼可见的红了。
陆榆没敢继续逗,免得恼羞成怒。
关了灯等着人睡着了自己往他怀里滚。
没想到过了好一阵,这人忽然说:
“你如果去清大,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异地恋了。”
陆榆彻底笑出声。
怎么这么可爱啊。
陆榆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高考结束。
一对答案,不仅他心情好,胖子和弹头心情也很雀跃。
尤其是胖子,谁能想到他一个学渣,竟然也有大学可以上了!
大手一挥,豪迈的表示:
“走,吃大餐,我请客,甭客气!”
弹头嫌弃的说:
“省省吧,这段时间天天吃酒店,我都要腻死啦,现在特想来口家常菜调调味儿!”
胖子一想也是:
“那算了,我去办公室睡觉,睡他个三天三夜,睡醒了再说!”
弹头回家和爸妈报喜去了。
乌若行看着陆榆的眼睛,想和他说点什么,偏他爸爸的司机在旁边虎视眈眈,生怕他跟人跑了似的,想现在就带他回家继承家业。
陆榆眉眼都是轻松的笑意:
“先回去吧,别让乌伯伯等急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见人不太高兴,陆榆微微弯腰,视线与他齐平,压低声音说:
“我不和你异地恋,你爸爸那里先别和他讲,等时机到了,我亲自去上门去跟他请罪,行不行?”
乌若行撇了眼不远处的司机,估量了距离,确定对方听不见后,才不满道:
“为什么不能讲?我爸爸很欣赏你,你给我家做儿媳,他有什么不满的?”
陆榆笑的很阳光,没有一点阴霾,揉揉他后脑勺,耐心解释:
“还不够。”
乌若行也不问究竟是什么不够,只说: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够?”
陆榆认真思量片刻,给出非常具体的答案:
“等我做完手头这一笔吧,大概到咱们大学开学。”
乌若行也不深究陆榆要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达成目的,他从不怀疑陆榆在他专业领域的能力,就像陆榆从不质疑他在赛场上表现出的专业素养。
他觉得自己有点无能。
想娶陆榆做老婆,还得陆榆自己努力去说服他爸爸,这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该做的事。
这怎么能行呢?
于是乌若行也不纠结了,干脆利落跟司机回了家。
回家后老老实实按照他爸的要求去公司上班,不仅如此,还偷偷摸摸积攒自己的小金库。
要是他爸敢为难陆榆,他就带着陆榆去外面生活。
绝对不能让陆榆跟着他过苦日子。
愣是没想过吃陆榆的软饭,也是一种诡异的坚持了。
乌继东并不知好大儿已经为了爱情,在努力积攒对抗他的力量,还以为儿子终于转性,开始懂事。
欣慰的对秘书感慨:
“到底是长大了,瞧这事处理的,有模有样。”
殊不知儿子正在和陆榆腻腻歪歪通电话,夹着嗓子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
“陆榆,还有两个月才开学呢,我想你了怎么办啊?”
陆榆放下手里的签字笔:
“那我找机会去看你?”
“家里还是公司?”
“公司吧。”
第44章 深吻 陆榆我们交往吧
“乌董, 这件事就拜托您了。”
乌兰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陆榆谦逊又自信的对乌继东如此说。
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持续交流,乌继东推掉了上午的三个会议, 对陆榆的印象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今看陆榆, 已经和看自家孩子一样带着几分回护之心了, 笑的十分和蔼:
“还叫什么乌董。”
陆榆打蛇随棍上:
“乌伯伯。”
乌继东实在太满意眼前的年轻人了, 心里一个念头隐隐成型。他知道陆榆的家事,明白陆榆六亲缘浅, 这孩子和自家若行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那他把陆榆收为义子, 将来他不在了, 两孩子互相扶持,他再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于是,出口的话就成了:
“前期准备工作我亲自去和相关部门沟通, 中午留下吃顿便饭。瓜瓜昨天还念叨你,你去他办公室瞧瞧, 他啊,如今工作起来也有模有样啦!”
瓜瓜?
这还是这辈子, 第一次有人在陆榆面前提起乌若行的乳名。
可见乌继东如今是真没把他当外人。
乌继东以为陆榆不知道, 笑着给他解释:
“臭小子刚生下来那会儿一天到晚哇哇哭, 非得我抱怀里哄才能消停, 比一百只青蛙呱呱叫还有杀伤力, 就给起了个瓜瓜的乳名。他嫌幼稚,自打上幼儿园就不让人喊了。”
“不知瓜瓜总今天有没有空赏脸一起用饭呢?”
在乌若行办公室里, 陆榆被带着参观了一圈后,靠在办公桌上如此打趣对方。
乌若行一听就炸毛,跳起来捂陆榆的嘴。
“闭嘴,不许你这么叫, 幼稚死啦!”
陆榆被捂住嘴巴,眼睛一眨一眨。
他今天穿了很正式的西服上门拜访,头发梳上去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多了几分成熟气韵。
原本乌继东只给他预留了二十分钟,但两人见面聊起来,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小时,额前的头发有一缕微微散下来。
乌若行被他这幅西装革履的装扮迷花了眼,又不忍心责怪他了,只好低声警告一句:
“这件事不许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陆榆点头。
乌若行不放心的说:
“你发誓!”
陆榆伸手拿下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我发誓。”
乌若行这才满意了,埋怨他爸:
“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陆榆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靠在办公桌上眼底盛满笑意看他:
“多可爱啊!”
瓜瓜。
瓜瓜。
“那是你审美有问题!”
乌若行一直知道陆榆审美有点不同寻常,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连瓜瓜这种让人抓心挠肝的乳名都觉得可爱的程度,真的还有救吗?
陆榆也不和他争辩:
“不问问我是来干嘛的?”
乌若行得意的很,骄傲的把陆榆脸蛋挤成一团: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那还真不说。
事情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乌若行也不深究。
陆榆都已经把他爸给说服了,在生意的事上,他爸比他更有经验和眼光,他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他只是用很神奇的眼神看对方:
“你竟然真的来了啊!”
才说了想他,他就堂而皇之的走到自己面前。
想起十五分钟前,他爸身边的大秘亲自领着陆榆敲开自己办公室大门,乌若行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陆榆张开双臂将人抱进怀里:
“是假的吗?”
乌若行双手搂住陆榆脖颈,脸颊亲密的蹭蹭陆榆耳朵,满脸笑意,语气飘忽:
“陆榆,我们算是在背着家长偷偷交往吗?”
陆榆同样小小声回答:
“不算吧,我还没正式向你发出交往的请求,你也还没同意。”
这么有仪式感?
乌若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又很快被陆榆说服。
但这种事怎么能让陆榆主动?那他也太不男人,太不负责了。
于是乌若行后退两步,牵着陆榆的手,很认真的注视着陆榆的眼睛,郑重的问他:
“我们交往吧,陆榆,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陆榆一怔,有点被一生要强的人给逗的哭笑不得。
却也很慎重的直起身,认真与他对视,牵着他的手回答:
“我愿意,乌若行,陆榆愿意和你交往。”
乌若行眨眨眼,耳根有点红:
“那我可以先吻你吗?”
虽然才同意交往就想吻人家,说出去就很无礼,很猴急,很不得体。
但乌若行这么想很久了,实在不想再等。
打从陆榆穿的一本正经站在他面前那一刻,他就想狠狠吻陆榆的嘴唇来着。
陆榆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是我的错。”
偏头吻住了乌若行薄薄的唇。
乌若行微微踮起脚,两只胳膊挂在陆榆肩上,眼睛像受惊的蝴蝶,一眨一眨。
陆榆轻轻一贴就要离开。
乌若行终于得偿所愿,说出了在京市那晚没敢继续的话:
“你没有提前学习过吗?要张嘴,要更深,更用力的接吻。”
陆榆不会的话他可以尝试教他。
虽然没什么实际经验,但他最近积攒了一肚子理论经验。
可惜,他的理论好似都用不上了。
陆榆没给他把话讲完的机会,舌尖轻轻探进他口中,勾着他的舌尖翻搅。
很轻的动作,却好似在他脑子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乌若行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陆榆实在太会吻了,他感觉整个人都被陆榆轻而易举掌控住,陆榆轻轻撑在他脑后的手好似有千斤重,让他无法挣脱。
他也不愿意挣脱。
陆榆的舌尖没有放过他口中任何一个角落,轻而易举勾的他忍不住发出难为情的哼哼声。
陆榆揽在他腰后的手越发用力,两人好似比在床上摸摸时还要紧密几分,贴在一起不分你我,彼此身体有什么变化都一清二楚。
乌若行有一瞬间的清明,他觉得这不对,很不对。
陆榆才是他老婆,他怎么能被老婆亲的毫无招架之力?
很快又在陆榆忽轻忽重的吻中想,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这种事上也要和老婆争吗?让让陆榆就好啦!
又有点不服气的主动伸出舌尖去追陆榆。
一路追到陆榆嘴巴里,他也很霸道,很有男子气概,很蛮不讲理的在陆榆口中一通翻搅。
睁开眼,嗨呀,吻的陆榆眉头都微微皱起来啦!
让陆榆看看他的实力!
陆榆心里无奈又好笑,含含糊糊的说:
“乖。”
单手搂着腰把人放在办公桌上,站在乌若行两腿中间。
乌若行很放松的靠在他身上,两只手环住他的腰,嘴唇红润,唇角带着水渍,偏头看他:
“陆榆,你是不是偷偷练习过啊?”
陆榆挑眉。
乌若行特坦诚的说:
“我腿都软啦!”
陆榆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那是我的错。”
他用模棱两可的答案回复他:
“我有没有找人练习,你不清楚吗?”
那乌若行可太清楚啦,于是只好心虚的转移话题,嘴巴重新贴过去:
“还要。”
陆榆揉捏他后脖颈,微微垂眸,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双眼,很凶的吻下去。
乌若行一惊。
很快又接受良好的配合,嘴巴微微张开,努力接纳陆榆突如其来的暴力。
感觉陆榆想吃掉他似的。
好凶啊。
但凶巴巴的陆榆他也喜欢,于是便用舌尖轻轻舔他,手掌学着陆榆平时安抚他的模样,在陆榆后背轻拍。
没想到他的安抚,迎来了陆榆更加凶狠的亲吻。
陆榆撑在他腰后的手臂,感觉要把他腰勒断似的,陆榆喘出的气息,好像夹杂着说不清的痛苦似的。
但陆榆搭在他眼睛上的手很温柔,陆榆包裹他的感觉很安全无害。
于是他也很快就接受了陆榆扫进他嘴巴里的力道有点暴力的事实。
或许陆榆就喜欢这种呢。
就像他喜欢陆榆重一点再轻一点摸摸他。
其实,习惯了的话,就也还好啊。
真带劲儿!
带劲儿到什么程度呢?
等乌若行意识到的时候,他的两条大长腿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紧紧圈在了陆榆腰上,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把陆榆整齐的领结扯得乱七八糟。
陆榆系到最后一颗的衬衣扣子,也被他撤掉了一颗,微微散开。
他的嘴巴把陆榆的喉结咬出了红印,陆榆下巴上也很可疑的留着他的牙印。
而陆榆,正一脸忍耐的仰着脑袋任由他胡作非为,手搭在他后背轻轻安抚。
乌若行有点傻眼。
这是他干的?
他,竟然这么狂野的吗?
才和男朋友确定了交往关系,才和男朋友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接吻,他就在办公室,造出了这么一副像家暴一般的场景?!
“对,对不起陆榆,我也不知道怎么啦,你疼不疼啊?”
乌若行有点心虚的用指腹去擦拭陆榆喉结上的口水。
陆榆把他拢进怀里,轻笑出声:
“瓜瓜。”
“嗯。”
“瓜瓜。”
“嗯?”
“傻子。”陆榆说。
乌若行不敢反驳,因为他刚才真的好像脑子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一样,完全凭借本能行事,和傻子没什么区别。
陆榆捏捏他后脖颈,长叹口气:
“好点了吗?”
乌若行一怔,随即明白陆榆在说什么。
垂眸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又看了眼陆榆的。
脸颊红红的在陆榆肩膀拱了拱:
“怎么办啊?”
第45章 北大 两亿和两月
中午, 乌继东带两孩子去员工食堂吃饭,陆榆沉稳,乌若行机灵, 又都生的一表人才。
路上遇到主动和他打招呼的高管, 乌继东就很骄傲的跟人说:
“都是自家孩子, 以后要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你们只管批评。”
高管们个个都是人精,一听这话就知道陆榆在乌继东这儿, 地位是有些不一样的。
又见陆榆和乌大少亲亲热热, 处的和亲兄弟一般, 乌继东在旁边只瞧着,还会很没有道德的拱火,试图让两人吵起来。
被亲儿子怼了之后, 还会无奈的跟他们诉苦:
“翅膀还没硬就不服管啦,我这爸爸是真难当, 以后两孩子在外面行走,遇到难事怕是要多靠你们关照喽!”
得了, 这下众人都明白乌董的意思啦。
多了个亲儿子呗。
呵, 他们一点都不羡慕。
就是嫉妒的眼眶有点发红而已。
陆榆他们也是听过的, 小小年纪, 魄力, 手腕,眼界, 能力都非同一般。如今亲眼所见,就连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也是让乌董给捡到宝了。
陆榆如何能听不出乌继东的意思,但这份好意他还真不能堂而皇之的认下,于是只能装听不懂, 和乌若行去隔壁餐桌吃饭,把空间留给大人们。
乌若行从餐盘里挑出两块藕夹送到陆榆那边,才给自己的所有菜都点了一遍香醋。
陆榆闻着这股让人不由分泌口水的酸,眉头微微皱起:
“过犹不及。”
乌若行本来还想反驳的,但又想起今时不同往日。
陆榆都是他男朋友啦,以后就是他老婆,老婆当然是有权利管着他的,他也得多听老婆话才有利于两人感情和谐。
于是郁闷的点头:
“那下次少吃点。”
陆榆眼睛一眨就想明白了对方如此好说话的原因,也没戳破。
见他眉眼都带着春风得意,心里跟着乐,就只提醒了一句:
“衣服等下我悄悄带走。”
乌若行耳尖又有点红。
上午两人在办公室支小帐篷,他缠磨陆榆,想让陆榆给他摸摸。
陆榆还从来没摸过他腰部以下位置呢,想想就刺激。
奈何陆榆太矜持,提醒他:
“我们才第一天正式交往。”
乌若行想想,他们这样真的好像两个急不可耐的炮友,确定关系就是为了打炮似的。
连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都没有,实在有点不尊重对方。
于是只能遗憾作罢,各自在卫生间快速解决。
奈何他实在没什么经验,憋的眼睛都红了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是陆榆在卫生间门外,温柔又有耐心的指导他。
乌若行也不知道是陆榆会教学生,还是他当时听见陆榆的声音,想着陆榆那个人,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溅的到处都是,下巴上也沾了一点。
只能从头到脚全都换一遍。
陆榆倒是还好,只换了一件被他扯坏的衬衫,系到最后一颗扣子,遮住被他咬红肿的喉结。
嘿呀,陆榆现在穿的,是他穿过的衬衫呢。
不过他们的作案证据肯定不能带回家让保姆清洗,谁让他们现在是在瞒着家长偷偷交往呢,只能麻烦陆榆啦。
一抬头,看见陆榆手腕上,被他在激动时用牙齿磨出的痕迹,乌若行有点愧疚,主动提出了丧权辱国的条约:
“要不,我戒了吧。”
陆榆说:
“倒也不用如此,不伤身体就行,我上回得了一道酿柿子醋的方子,已经让人实验了,过几天就出缸,到时候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自己酿的,总比外头不知道添加了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更安心。
乌若行用腿碰了碰陆榆膝盖,很得意的发言:
“陆榆,你好在乎我啊!”
陆榆并不否认,且不怕直白的告诉他:
“应该比你认为的更加在乎。”
乌若行被哄的开心,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中意陆榆,打从见到陆榆的第一面就觉得这人合该跟他做朋友。
才确定关系,他就想迫不及待向全世界宣告这个好消息,想光明正大牵着陆榆的手获得爸爸的祝福。
他再次和陆榆确定:
“两个月?”
陆榆往他餐盘里夹了一枚圆溜溜,爽滑弹嫩,没被醋污染过的钵仔糕,跟他保证,也跟两辈子的自己保证:
“两个月。”
打从这天开始,陆榆就彻底忙起来了。
他上次飞京市的时候,偶然听人讲,如今国内民航业飞速发展,客机数量远远不足。国内产能又跟不上,唯一的选择就是从西方进口。
但进口需要外汇,眼下的环境,外汇储备不足,难以达成直接进口的目的。
当时他心里就产生了一点想法。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完善,终于拿出了能够说服乌继东,让对方也心动的计划书。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陆榆搭着乌继东的人脉,与川省航空公司负责人谈判,答应可以交付对方四架154客机。
并以这四架还未到手的飞机为抵押,让对方前期支付部分款项。
然后用这笔钱,加上他的路行超市,从银行获得将近四亿贷款。
接着又拿这笔贷款,去购买了大量包括罐头,皮衣,暖水瓶,袜子,衣服等日常所需,总计大约五百火车皮。
通过铁路,经过满洲里,分批运往苏国。
苏国正处于混乱时期,传言有解体的可能。如今不知谣言真假,但对方国内因为过度发展军工业,从而导致轻工业严重短缺,百姓日常面临巨大挑战是事实。
所以陆榆借着乌继东的关系,快速与那边的航空工业部一早达成协议。
对方在陆续接收到陆榆发过去的货后,由苏国机组成员直接将客机开往川省机场。
饶了一大圈,事情圆满成功。
陆榆这一举动不可能瞒着政府。
如何说服对方配合,开放领空权,让苏国的飞机平安降落川省机场,这些事全部由乌继东亲自去处理。
以及陆榆想短时间内,快速从西北市场带走价值四个亿的轻工业产品,势必会对民间百姓的日常产生一定冲击。
所以,此举也需要相关政府和企业配合。
从全国各地企业调集运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前前后后这些背地里的工作,也是由乌继东去处理。
等到事情终于结束,也到了开学前夕。
乌继东心情大好,在家当着儿子的面,将陆榆夸了又夸:
“这一手玩的是真漂亮,空手套白狼,整个商界都为之侧目,爸爸认识的那些老伙计听了也拍案叫绝,想叫爸爸为他们引荐陆榆呢,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他吗?”
乌若行心里美滋滋的,陆榆这回的动静太大,他每天都关注他的消息,当然知道外面怎么说。
但还是想听他爸爸再夸一遍:
“爸爸您快说。”
乌继东用十分欣赏的语气赞道:
“罐头换飞机,是能载入金融史,成为商界经典案例的。”
乌若行心里骄傲的不行,假装矜持:
“他是陆榆嘛!”
陆榆就该是这样的。
乌继东撇了眼心思不知跑哪儿去的儿子,决定给他一点点来自同龄人的压力,故意压低声音问他:
“知道陆榆这次赚了多少吗?”
这个乌若行还真不清楚,不过相信过不了多久,外界就会传遍了。
如此大手笔的进账,牵涉的人员太多,绝对没有完全隐瞒住的可能。
而且这是能证明陆榆能力的事情,不大肆宣扬就算了,哪里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但他也很想提前知道啦,毕竟如今他也明白了,这就是陆榆说的时机,是陆榆口中能平等的站在他爸爸面前,和他爸爸谈他们两之间感情的经济基础,所以好奇打听:
“您快说!”
乌继东比出两根手指:
“两个亿!”
他强调:
“差价!”
乌若行眼睛逐渐瞪圆,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乌若行不知道后世的购买力,这两亿放在2025年,从通胀来讲,相对于那时候的10.8亿,从购买力来讲,相当于那时候的30.7亿。
但乌若行知道现在京市的平均房价大概是一千四百元每平米,两亿能在京市购买14.3万平米房子,大概就是143套100㎡住宅。
上月的黄金是90元每克,两亿能买入2222公斤黄金,陆榆那栋学校旁边的小屋绝对装不下。
去年海市石化的净利润才4.8亿,藏省财政收入仅3.5亿。
由此可以推测,这笔钱若是落在个人手里,将是多么令人垂涎的天文数字。
可以说,陆榆如今的身价,已经一跃从初入商场崭露头角的年轻人,成为全国榜上有名的富豪了。
怪不得陆榆有如此自信。
乌继东见儿子被震惊到了,这才有点遗憾的表示:
“可惜啦!”
乌若行不解:
“可惜什么?”
“可惜咱家没女儿啊!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想捞这个东床快婿吗?”
乌若行不高兴了,扔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的文件,大声宣布:
“我要去找陆榆玩,您自己看着办吧!”
乌继东对他们关系好乐见其成,还不忘叮嘱两句:
“这段时间太忙,陆榆考上北大都没来得及庆祝,马上要开学了,你请人上家里来吃顿便饭。”
第46章 成家 陆榆你可以继续黏着我
陆榆这段时间累的不轻, 乌若行用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陆榆窝在沙发上睡的正沉。
窗帘半拉,透过缝隙能看见空气中飞舞的细碎灰尘。
家具上落着浅浅一层浮灰, 似是许久没有等来主人的模样。
陆榆手臂遮住眼睛, 一条腿半垂在地上, 一只手还握着话筒。
乌若行捡起来一听, 对面早已挂断了,轻手轻脚扣回去。
屋子里有点闷, 乌若行开了一扇窗。
想了想又插上电风扇, 远远地对着陆榆吹, 小风凉丝丝将陆榆发丝吹起,陆榆睡的眉头都轻轻展开了。
从卧室拿了小毯子出来,刚盖好, 学着陆榆照顾他的样子,把脖子处掖了掖。
就对上了陆榆疲惫的, 泛着红血丝的眼。
乌若行手一顿,脑袋往前凑了凑, 在陆榆下巴上蹭了蹭, 轻声问:
“吵醒你了?”
没有。
那是一种陆榆独有的, 名为“乌若行”的雷达。
只要这个人出现在他身边, 他冥冥之中总能感觉得到。
陆榆没解释, 懒懒的不想动,张开双手, 嗓音有些哑:
“来,让我抱抱。”
乌若行直接扑进他怀里。
两个月没见,他真的好想陆榆啊。
虽然每天都能从爸爸那里听到陆榆的消息,但真见到人的这一刻, 才明白此前的一切行为,都是饮鸩止渴。
两人挤在小小的沙发里,压在陆榆身上。
陆榆盯着人细细瞧了半晌,忽然说:
“两个月。”
乌若行垂眼,吻轻轻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
“嗯,你没食言。”
陆榆问:
“你开心吗?”
“当然!”
陆榆说:
“那奖励我一下?”
乌若行有一肚子想赞美陆榆的话,但此时此刻都不想说,他捧着陆榆的脸,仔仔细细打量过后,拇指在他干燥的唇上反复摩挲,很心疼的说:
“又瘦了,你实在不会照顾自己,陆榆我要生气了。”
陆榆偏了偏头,将他的拇指含进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啃咬:
“那我道歉,你别生气,行不行?”
乌若行恨他实在会拿捏自己,恨恨的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当即就留下两排明显的牙印,将脑袋埋进他肩窝不说话了。
明显还在生气。
陆榆眼底沉静,揽着人往上提了提,让人枕在自己肩上,干燥的手心擦干对方拇指上的口水。
“陪我睡会儿。”
他说。
乌若行偏了偏身体,两人就面对面挤在小小的沙发里,腿勾着腿,手缠着腰。
入秋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陆榆摸索着把小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偶尔能听见楼下的叫卖声。
像哄孩子似的,轻轻在乌若行后背上拍打:
“睡吧。”
乌若行原本不想睡的,却被陆榆圈在方寸之间,感染上了一丝困意,随着陆榆一起沉沉闭上眼。
可惜,梦里手脚也不太老实,顺着陆榆的衣服下摆钻进去,上下其手摸了个够本。
陆榆就算是根木头也要被闹出一身火气。
忍了又忍,手脚并用把人圈住,对方愣是能用嘴巴追着他的下巴继续啃。
忍无可忍,陆榆用嘴巴堵住了这双梦里也不老实的唇。
乌若行配合的很,嘴唇微微张开,舌尖主动去迎接陆榆的亲吻,勾着陆榆的舌尖在他嘴巴里肆无忌惮的翻搅。
陆榆不想把人欺负醒,有一搭没一搭,把人里里外外亲透了,直到乌若行脸蛋红扑扑,眼皮也白里透粉,这才用衣服下摆擦干净他唇上沾染的口水。
紧了紧怀抱,接着陷入昏沉的睡眠。
奈何乌若行手上是老实不乱摸了,但他也不知打哪儿来的习惯,揪着陆榆胸口又揉又搓,嘴巴也跟装了定位器似的,追着陆榆嘴唇贴贴。
陆榆咬咬牙,颇有点认命的闭上眼。
一回生二回熟,在乌若行第三次无意识的贴着他嘴唇,伸出舌尖舔他的时候,陆榆已经不会被惊醒,潜意识里已经学会配合对方了。
和对方舌尖碰碰舔舔,双方各自安睡,啥都不影响。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身旁人呼吸散漫,听到动静,先给了他一个响亮的亲吻,然后发出得意的笑声:
“陆榆,你可真黏人!”
陆榆脑子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乌若行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说法的可信度。
藏在毯子下的手捏捏陆榆胸口,舌尖舔舔陆榆嘴唇,搭在陆榆腰上的腿俏皮的晃了又晃,一一指证:
“这,是你让我捏的吧?这,是你让我贴的吧?这,是你让我搭的吧?”
他还有理有据,振振有词:
“我睡觉可老实啦,睡前什么样,醒后就什么样,如果不是你先动手,我怎么可能是这幅做派?”
所以他得出的结论就是:
“陆榆,你好黏人啊!”
不过他很喜欢就是啦。
陆榆:“……”
陆榆想起他那一晚上能在床上转一圈儿,早上又回到原点的睡姿,默默认下这个毫无道理的指控。
“嗯,我黏人。”
乌若行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当即很有担当的表示:
“我去开灯,想吃什么,我让酒店送过来。”
在温暖的灯光中,陆榆懒洋洋从沙发上起身,光脚踩在特意为乌若行铺的地毯上走进洗漱间:
“想吃王婶家的臊子面。”
乌若行啊了一声,跑去穿鞋:
“那你等我会儿,趁还没关门,我去给你买。”
王婶做的就是个小面馆,根本分不出人手给他们送餐,加钱也不行,味道一绝,陆榆带他吃了几回,导致他也爱上了西北面食。
陆榆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阻止他:
“时间还来得及,我洗个澡咱们出去吃。”
乌若行眼神幽幽的从陆榆上身挪开,神思不属的哦了一声。
脸蛋红扑扑,他有点不明白,陆榆咪咪是怎么被他给掐肿的。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榆的短袖从天而降,盖在他脑袋上,打断了他的自我怀疑,就听陆榆说:
“厨房有粥,先去垫垫肚子。”
乌若行出了一身汗,没什么胃口。
想了想冲去隔壁他的小房子,对着浴室的镜子仔细照了又照,总觉得嘴巴好像有点红肿。
被陆榆给亲的?
怎么也没有印象了?
想不通,索性三两下踢掉裤子,脱了上衣,冲个战斗澡。
出来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没穿衣服的身体,忽然若有所思。
身材这么棒,陆榆没道理不觊觎,不喜欢啊!
那一定是陆榆没有合适的机会。
所以他得给陆榆提供一个觊觎他身体的机会!
带着这份美妙的心情,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乌大少,磕磕绊绊换了床单被罩,给家里通了风,又翻出前段时间陆榆备考时他找人定制的熏香,在卧室点上。
最后仔细打量一圈,确定没有纰漏,才给自己换了一身帅气的棒球服,戴了顶棒球帽,自信满满的出门。
两人借着夜色掩饰,偷偷在小区牵手。
又在王婶的面馆里,对面王婶的打趣,光明正大的承认:
“我们就是要做一辈子好兄弟的。”
是兄弟也是恋人,并不矛盾。
乌若行还很骄傲的对王婶说:
“陆榆是有点黏人啦,不过没关系,下周我们就一起去京市读书了,他可以继续黏着我!”
说起这个,王婶又送了他们两碟自家腌制的小菜,清爽解腻,特别爽口,笑眯眯的恭喜:
“听周家小子说陆榆你考上北大啦?这段时间也没见过你,还没来得及恭喜!”
王婶也算看着陆榆长大的,觉得这孩子是苦尽甘来了,语重心长的叮嘱:
“日后就在京市安个家,咱这小地方不值得你留恋,走出去就别回来了,啊?”
对旁人而言,白银是根,是忘不掉的故土,是魂牵梦萦的家乡。但对这孩子而言,除了一滩糟污还剩什么?
周家小子考的京市农业职业学院,据说是个大专呢,通知书送到的那天,周家老两口像是吃了灵丹妙药,腰杆子一辈子都没挺那么直过,当即就吆喝开了,要给小儿子办升学宴。
她也去了。
可惜瞧着周家小子并没有几分开心,想来之前闹分家那事,伤了他的心啦,人还不如在刘家小子的升学宴上瞧着乐呵。
哦,刘家小子考了京市师范大学。
老刘两口子本就疼儿子,老刘媳妇儿恨不能去京市陪读,老刘更是当着宾客的面放出话来——
他儿子要是想读书,就是读到博士后他都乐意。
老刘醉醺醺的说,他儿子比他有福气,这辈子不愁钱,以后想干嘛就干嘛,都随他。
宾客都当他醉糊涂了,可谁不说老刘对他儿子是真好。
这三一起长大的孩子,也就陆榆是真可怜。
考前没人替他张罗,考后当爸的没见过人影,后妈在小区外面逮着人就聊天:
“拿了他爸五千块钱,五千块啊!想也知道没心思学习,谁知道跟着什么人学坏了也不一定呢,我们都不指望他能考上大学,别回头人家女孩子大着肚子找上门来就谢天谢地喽!”
附近居民压根儿就不信,就陆建国和林佳宁的为人,不做亏心事,能好端端给陆榆五千块?
陆榆进进出出多乖,和陆榆来往的总共就那么三个人,都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谁看不见?
这后妈当的真不实诚。
怪没意思的。
当妈的倒是来了一回,没见着陆榆人,还和她打听:
“那孩子性子倔,平时成绩还行,这回也不知是不是没发挥好,家也不回,连个口信都没有,人也见不着,这往后是去厂里上班还是咋的,总要和他本人商量才好吧,也不知那孩子整天都在想啥?”
王婶儿听的只想翻白眼。
要真想知道孩子考的好不好,去学校问问班主任行不行?找同学打听成不成?
无非是多走几步路的事,这都不愿意,能对孩子有几分真心?
思及此,王婶更加坚定的对陆榆说:
“父母缘浅是没办法的事,以后等你成家了,和人好好过日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心就安定了。”
第47章 舔吻 陆榆我会对你好
乌若行听的气愤不已, 这都是什么人啊?
虽然陆榆不是省状元,那也是市状元,但凡稍微用点心, 哪有不知道的?
市状元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东西吗?
要搁他们家, 他爸得让人拉一卡车鞭炮, 从别墅门口放到公司大楼底下。
他悄悄在桌子下握住陆榆宽大的手, 气哼哼的说:
“是他们没福气,以后我对你好。”
陆榆捏了捏他软乎乎的手心, 好笑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 这件事也不完全怪陆榆爸妈消息落后。
有一部分原因, 是陆榆提前和学校老师同学打过招呼,他的成绩出来后学校刻意绕过他两边的家长,完全没有通知过他们, 没有让他们共享这份荣耀的意思。
陆榆那段时间太忙,连和乌若行通话的时间都没有。
作为市状元, 为学校的荣誉墙上再添光辉一笔。
从学校到市教育局的奖励和采访络绎不绝,他全都拒绝了。
但很会做人的为学校捐了五十万, 又让人给教育局写了感谢信, 光明正大送过去, 上上下下的面子都给足了。
整整五十万, 让校长小老太的脸都笑的多出三道褶子, 再没有多余的一丝抱怨,很配合陆榆的决定。
于是, 陆榆的班主任,任课老师,以及校长,代为出面为陆榆参加了各种采访, 采访中将陆榆本人夸了又夸,但出现在媒体大众面前的,永远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高考证件照。
复印到报纸上,属于乌若行看了都要仔细辨认半天,才能含含糊糊的承认“应该是陆榆吧”的程度。
原本家里没有高三考生的家庭,对高考就不怎么关注。
再加上陆榆这段时间忙的飞起,他的录取通知书,还是弹头去邮局取回来的。
那两人又受了他的嘱托,嘴巴和上了锁似的,从不在任何人包括家属院和他们的父母亲人面前提起陆榆的成绩。
以至于两家锣鼓喧天的摆酒庆贺自家孩子考上大学了,陆家这边吃完酒席也没见到陆榆的人影,都以为他是因为没考上,没脸见人,刻意避着熟人呢。
陆榆他姑回家还可惜的和亲妈嘀咕:
“陆榆平时成绩挺好的啊,没道理连周家那小胖子都能考上,陆榆就落榜了呀!”
陆榆他奶眼皮轻轻一耷拉,语气不咸不淡:
“跟着她妈能学好就是个笑话,那是个最会算计得失不过的。让他吃点教训,才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他好。
亲爷奶伺候他十几年不记恩,以为去继父家就能过好日子?等着吧,在外面吃够了苦头就知道回头了。”
陆榆他姑一惊:
“妈你的意思是,陆榆还会回来?”
老太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女儿:
“我们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眼看要成年能挣钱养家了,这时候推出去图啥?当然要让他回来!”
见女儿不开窍,老太太教她:
“回头你和女婿上项家走一趟,就说咱家愿意让陆榆再复读一年,把人接回来,他就再也没心思往外跑了。”
曲真在屋里听的直翻白眼儿,心想她哥才不会回来呢!
连她哥早就从项家搬出去都不知道,连她哥是市状元,马上要去京市读北大都不晓得,成天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就这样的,别说她哥不乐意搭理,她也很无语好嘛!
于是,在陆榆的不刻意宣扬,在学校宣扬的时候不刻意提他父母的前提下。
估计父母双方听见他的名字出现在北大录取通知栏里,出现在他们偶尔扫过一眼的新闻里,都以为是哪家同名同姓的孩子呢。
心里还得寻思一下:
“都是十八岁,都叫陆榆,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家,真是人比人得扔!”
陆榆耐心和乌若行说这些事,也不怕自曝家丑:
“在我妈妈心里,我身上带着陆家人骨子里的不上进,小算计和自私。在我爸爸心里,我身上带着杨家人祖传的野心和冷漠,为了自己过好日子,任何人都可以是踏脚石。
我那样的人,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眼界和见识有限的很,能为了几千块钱就和父母闹翻脸。
以后最好的出路就是在他们的帮衬下娶个媳妇儿再接了谁的班,窝窝囊囊过一辈子。”
乌若行听明白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他们心里你就是成绩平平,老实木讷,好欺负还好高骛远的傻蛋。
就算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他们,你是市状元,你挣了两个亿,你要去北大读书了,他们也会先问问你是不是发烧没睡醒,然后告诉你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陆榆牵着他的手往家走,暮色四合,街道上昏黄的路灯下聚集着许多蚊子。
乌若行越想越生气,甩着陆榆手腕叮嘱:
“虽然你说的都是事实,但他们对你不好也是事实。但凡稍微用点心,更了解你一点,更相信你一点,更关心你一点,这些把戏都瞒不住任何人。”
嗯,陆榆并不否认这点。
他那么说,只是想让乌若行能开心点,谁知道没糊弄过去。
“所以呢?”
“所以,”乌若行指尖戳着陆榆心口位置,“你也不要再为他们感到难过。”
陆榆早不难过了,见他还是气呼呼的,晃了晃手腕,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
顿感好笑,转头带他去街角,和卖糖人的老先生交谈几句后,在乌若行惊奇的视线中接过工具,熟练的做了一个神似乌若行的小糖人。
“给,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乌若行早就被陆榆时不时冒出来的技能给惊艳了,脑门儿上写着“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小心翼翼举着欣赏了好半天,爱不释手。
催促陆榆:
“再做一个,再做一个。”
陆榆当即明白他的意思。
做了一个除了身高外,没有一点像他本人的糖人。
乌若行不太满意的在旁边指指点点:
“陆榆你的眉峰要更锋利一点,还有嘴唇要再薄一点,右边眼尾有一颗小痣,桃花眼呢?漂亮的桃花眼呢?还有这个动作为什么会这么傻?你走路的时候特别帅的啊!”
可不管他怎么指导,陆榆愣是做不好自己的糖人。
急的乌若行直接上手。
无奈他实在没有做手工的天赋,掌握不好力道,直接做出来一团又硬又大的硬糖。
陆榆在一旁憋笑,索性直接告诉对方真相:
“我就只会做你的糖人。”
上辈子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他独自一人日日夜夜对着乌若行的照片,视频,一遍遍描摹。
不用看就能在心里清晰的想起他的每一个可爱的小动作。
但也仅限于他。
乌若行不懂他在说什么,放下工具,有点羞涩,又有点得意,小声说:
“陆榆,你也不要太喜欢我啦。”
虽然喜欢一个人很快乐,但也会很辛苦。
还是由他喜欢陆榆多一点吧,他不想陆榆太辛苦。
陆榆拿起那一坨看不出形状的硬糖,和老人说了句什么,牵着他的手往家走:
“傻子。”
乌若行举着陆榆做的十分精美的糖人,再瞅瞅陆榆手里的一坨,没什么底气的反驳:
“我只是不擅长做糖人,折纸超厉害的!”
改天就折一个陆榆小人给他瞧瞧。
陆榆咬了一口硬邦邦的糖块,含在嘴里半晌,忽然感慨:
“真甜啊瓜瓜。”
乌若行对着手里像极了他自己的糖人,上下打量后还是没舍得咬,对着陆榆手里的一坨狠狠来了一口,眼睛都眯起来了:
“是很甜!”
陆榆用从路边折的叶子帮他扇走烦人的蚊子,就着夜里的凉风,一人一口分吃掉了乌若行的杰作,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似的,吃一口,看着对方,傻笑半天。
剩最后一口的时候,乌若行玩心大起,撸起袖子要和陆榆猜丁壳:
“谁赢了归谁!”
陆榆却没有答应,直接一口吞掉,在乌若行发出抗议前,拽着他去了附近的小巷子。
巷子里借着外面的光,隐约能看清彼此的脸。
“陆榆你……”
乌若行话没说完,就被陆榆摁在墙上,深深的吻下来。
糖块在两人嘴巴里融化了。
乌若行怀疑那块糖把他们两的嘴巴给黏住了,要不然,他和陆榆亲了这么久,怎么都不嫌累,不嫌烦,黏在一起分不开啊?
陆榆舌尖好似也甜滋滋的,在他嘴巴里吻过的地方,让他甜蜜溢满了心口。
他勾着陆榆的脖颈,仰着头,配合的张开嘴呢喃:
“陆榆。”
“嗯。”
“陆榆。”
“我在。”
他含着陆榆的下唇,勾着陆榆的舌尖,不厌其烦的唤陆榆,连他都不知道究竟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陆榆吻的他脸颊发烫,全身都酥酥麻麻的提不起劲儿。
但没关系,陆榆用一条腿撑在在他两腿之间,把他顶在墙上,他不会滑下去,只会仰着头,闭着眼,方便陆榆的动作。
陆榆对他这幅乖巧又毫不设防的样子实在没有抵抗力。
一手垫在他背后顺气,一手掌着他后脑勺,两人嘴唇相贴,给他喘息的时间。
“换气。”
乌若行胸口剧烈起伏,眨眨眼,借着不慎明亮的光线看陆榆。
陆榆正用衣服下摆给他擦脸上两人接吻时来不及咽下的口水。
乌若行脑袋有点晕,心里话脱口而出:
“陆榆,你刚才差点吻死我!”
陆榆叹气:
“是我的错。”
对方人菜瘾大,连气都不会换,非要勾着不让他离开。
要不是他发现不对,这人不得憋死自己?
乌若行见陆榆认错态度良好,这才舔舔嘴唇,在陆榆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主动勾上陆榆脖颈,特有学霸精神的吻上来:
“你试试,我学习很快的。”
第48章 见家长 陆榆我要和你一起洗澡
乌若行真是个好学生, 学习能力一流,还会举一反三。
两人狼狈的从小巷子里出来,用最快速度跑回家。
顾不得仔细选择, 闷头进了距离他们最近的, 乌若行的房子。
门是被人粗暴的从里面合上的。
乌若行跳到陆榆身上, 两条常年练习散打, 结实有力的大长腿紧紧盘在陆榆腰上。被陆榆顶在门后,嘴巴牢牢地吻在一起。
他用学到的技巧回吻陆榆, 又觉得不太够, 手胡乱在陆榆身后抓, 把陆榆身上单薄的短袖抓的一团糟。
陆榆感受到了他焦躁的情绪,凶狠的回吻过去,在他嘴巴里勾着他的舌尖肆意翻搅。
吻的对方眼睛紧紧闭起来, 吻的他脖颈高高扬起,吻的他嘴巴合不上, 只能任由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水顺着下巴流下去。
吻的乌若行双手无力搭在陆榆后背,鼻腔里发出小猫一样可爱的哼哼声。
两人额头相贴, 喘息深重。
陆榆用手轻轻在他后背轻拍, 带着安抚意味:
“洗个澡, 早点休息?”
房间里没来得及开灯, 借着外面月色, 乌若行很大胆的伸手往下捏了一把。
陆榆闷哼了一声。
乌若行很得意,又很憋屈的捂着叽叽问他:
“为什么要忍啊?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做点过分的事,也不算过分吧?”
陆榆亲亲他发红的眼尾:
“总要见过乌伯伯才行。”
免得这家伙真以为他们是瞒着家长交往,是在偷情。
他处心积虑,费尽心思筹谋, 就是想和这人可以光明正大,在亲人的祝福下生活,可不想偷偷摸摸,让他心里平添负担。
他不想增加任何有可能的半点,或许会刺激到他病情的东西。
乌若行,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乌若行勉强被陆榆说服了,用很神奇的眼神看陆榆,含着陆榆下嘴唇舔了舔,嘀嘀咕咕:
“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是坚定地婚后||性||行为主义者。”
陆榆失笑,把人往上颠了颠,顺手打开灯,抱着人去卫生间:
“我是坚定的瓜瓜主义者。”
乌若行又被他哄到了,脸颊红扑扑的,搂着陆榆脖子,嘴唇有点肿,很得意的趴在他耳边问他:
“那是不是瓜瓜说什么你都听啊?”
陆榆没吭声。
乌若行立即不满的揪着他耳朵嚷嚷:
“好哇陆榆,你果然是在给我灌迷魂汤!”
陆榆把人放在洗漱台上去开淋浴,结果一转头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你……”
“我怎样?你又不是没看过!”
乌若行强词夺理。
陆榆站着没动:
“你先穿好。”
乌若行不仅没听,还就着抱住陆榆的姿势,去解他腰带系绳。
“乌若行!”
陆榆平时很少连名带姓这么喊他,只听语气就知道他生气了。
乌若行也有点生气,脱不掉陆榆的裤子就脱他上衣,嚷嚷回去:
“以前打完篮球你还帮我摸摸呢,你忘了?这时候害羞个什么劲儿?”
那能一样吗?
那会儿也没让人脱光了,两人坦诚相对啊。
见乌若行铁了心,陆榆只好妥协的说:
“你乖,我帮你摸摸。”
乌若行才不上当,追问:
“摸哪里?”
“小瓜瓜。”
乌若行见陆榆不再一副黄花大闺男的样子,这才满意,但嘴上还在提要求:
“我看过片子,两个一起摸摸更有感觉。”
说着就要去脱陆榆裤子。
两人站在淋浴头下已经成了落汤鸡,陆榆这下也不用他帮忙,干脆利落的把自己脱光光。
微微一使力显露出腹肌,让乌若行爱不释手,凑上去趁陆榆不注意,摸了好几把。
陆榆无奈,把人转过去拥进怀里,在乌若行发出抗议声前,先一步含住了他薄薄的耳垂。
乌若行说不出话了。
说不好是耳垂敏||感的让他惊诧,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坦诚相贴的触感让他惊奇。
陆榆身上的变化,毫无阻隔的全部传递到他心里。
他想转过去亲亲陆榆,或者让陆榆亲亲他也好。
但陆榆含着他的耳垂磨了磨,不痛,有点痒痒的。陆榆用很有耐心的声音安抚他:
“别乱动,我摸摸小瓜瓜。”
他想问,不是说好了凑一起摸摸的吗。
陆榆好似知道他的想法:
“乖,那太刺激了,对你不好。”
乌若行也没想到,为什么是对他不好,却不会对陆榆不好。
他脑子里只模模糊糊剩下一个念头,确实非常刺激。
刺激的他脚指头都蜷起来,撑在墙壁上的手一个劲儿往下打滑,要不是陆榆在身后抱着他,他什么时候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难怪史书上都在讲,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滋味儿,真别说,他也很沉迷,不想早起。
等他睡到自然醒时,没在家里找到陆榆。
床头留了字条,是陆榆龙飞凤舞的字,上面写:
“早饭在隔壁厨房,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没回来的话,你
先回家。”
乌若行拉开窗帘看一眼外面的日头高悬,肚子咕咕叫。
去隔壁陆榆的房子里吃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午饭,看菜式,就知道陆榆也猜到他会起晚,连午饭都给准备好了。
乌若行嘀嘀咕咕往家里赶:
“神神秘秘的,马上开学了,一点不操心大学安排,没了我可怎么活啊陆榆。”
“大学的安排,还是以学业为重。”
乌家,面对乌继东的询问,陆榆坦诚。
乌继东好奇:
“生意呢?收手了?”
“不会,接下来我更看好房地产和电子信息发展,还会接着投资,但不搞研发。”陆榆说。
乌继东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很感兴趣的说:
“房地产算是乌兰集团的主营业务,你不说我都知道其中的利润。电子信息呢,说说你的看法?”
陆榆的姿势也很放松,既有对长辈的敬重,也有对自身的自信,坦言:
“我从两年前就想自己攒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从那时候起就在关注这方面的发展,大胆预测,未来,将是电子信息时代的天下,这个世界,终将迎来新的技术革命。”
乌继东不是搞技术出身,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陆榆也没有讲的很深入,只从搁在茶几上的小灵通说起:
“现在仅限于通话,互相发消息。但总有一天,技术迭代,屏幕会更大,存储功能更强,可以通过屏幕看见另一头的人在做什么,甚至可以取代电视机电脑,随时随地上网,看电视。”
乌继东并不觉得陆榆在异想天开,他是个商人,且是个非常成功有远见的商人,还是个读了很多书,又经历过黑暗年代的商人。
最是明白这个世界永远都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道理,所有看似天马行空的设想,终将被人类所实现。
他饶有兴趣的问陆榆:
“你有方向了?”
陆榆并不隐瞒:
“是,上周有几个学生,通过关系向我递了一份策划书,我觉得很有意思,刚好他们人就在京市,我想等开学了亲自去见见。”
乌继东见他如此谨慎,并没有被两个亿的巨大成功冲昏头脑,也没有被外界的赞誉搅乱思绪,很是感慨了一句:
“要是若行也能像你这般踏实下来就好啦,我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陆榆看似不动声色:
“若行这样不好吗?”
“哼,满脑子数学,哪里好了?”乌继东真心实意的发愁:
“如此下去,我这偌大家业,将来要交给谁呢?”
陆榆坐的非常端正,用很慎重,经过深思熟虑的语气,对乌继东说:
“或许,您可以考虑交给我。”
乌继东先是不解。
对上陆榆的眼神,先是疑惑,再是诧异,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惊疑不定的盯着陆榆,锐利的要看透到陆榆心底似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但陆榆并没有退缩,起身站在乌继东面前,很认真,很谨慎的开口:
“就是您想的那样,我和若行两情相悦。”
乌继东深吸口气,眼神阴晴不定,好半晌从胸腔里挤出一句质问:
“什么时候的事?”
陆榆说:
“我对他一见钟情。”
倒是把乌若行摘了个干净。
乌继东不置可否,只说:
“他还是个孩子。”
“嗯,我知道。”
所以什么过火的都没做,您可以放心。
乌继东听明白了这层意思,又忍不住恼火:
“可他一直和你住在一起!”
甚至昨晚偷偷跑去找陆榆玩儿,还是他默许的!
陆榆说:
“我有分寸。”
乌继东心里的火已经三丈高,此前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眼前的臭小子,早已不是那个一穷二白的野小子。今非昔比,即便是他也得慎重面对对方这种直愣愣的“上门求娶”。
就算不答应,也不能直接把人打出去。
该有的体面还得给。
况且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什么脾性,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怕是自家孩子心里也中意眼前这臭小子的。
否则,两人不可能平平安安相处这么久。
乌继东脑子里乱的很,一时想他儿子的眼光可真高,眼前这臭小子他左瞧右瞧也挑不出什么缺点。
除了性别不对,给他家做儿媳那绝对是老乌家赚到了。
一时又想,两个男孩子,还是两个才将将成年,涉世未深的男孩子之间的感情,究竟能走多远呢?
究竟是贪图一时新鲜,还是受到什么诱导,连他们自己都没搞清楚,他们究竟喜欢的到底是什么,男人和女人,对他们而言真的很重要吗?
乌继东倒是不担心外界的看法,毕竟到了他们家这个程度,加上陆榆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小虾米,这两孩子的事就算传出去,旁人也顶多说一句“年少轻狂”了事。
第49章 同意交往 陆榆你喜欢吗
乌继东也不怕儿子在感情中受到伤害。
在他老派人的观念里, 男人嘛,尤其是他们这种真有家业要继承的家庭,经历的女人多了才能发现, 最后也就那么回事, 才不会做出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糊涂事。
虽然事情有点偏差, 儿子好像喜欢的是男人, 但问题不大,睡陆榆这样的男人他儿子不跌份儿。
让乌继东担心的, 好像也就剩传宗接代那点事了?
这好像很重要, 又好像半点都不重要。
毕竟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实在太多了, 两人将来还不一定能坚持走到那一步呢。
即便真到了要约定终生的时候,不管是收养,还是谁去找人生一个, 亦或者他这当爹的去找人生一个,在乌继东这儿都是小问题。
所以, 乌继东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他只是忽然看眼前的臭小子很不顺眼,浑身刺挠, 还得强忍着想把人赶出去的情绪, 勉强不用恶声恶气的态度和他说话:
“你们都太年轻, 说这些为时尚早。”
陆榆并不反驳这个话, 他只是说:
“我明白, 所以我今日上门,只是想请求您批准我和若行正式交往, 希望我们是在您的祝福下交往。
另外,我是以将来两个人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所以,您可以考虑我之前提的事。我们都知道若行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 不妨放他去做想做的,集团的事您可以考虑交给我。”
乌继东冷哼一声,倒是没说陆榆觊觎他家业的话。
毕竟以陆榆的能力,追上他的成就是迟早的事。
有了陆榆的加入,对乌兰集团而言,只能算是强强联合。
如果比作联姻的话,那绝对是利益互惠,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且陆榆的家世他一清二楚,父母两边没有任何牵挂,陆榆真和他儿子在一起,和入赘有什么区别?
算起来,还是他老乌家赚了。
但他还是别扭啊!
梗着脖子道:
“你也别把话说的太死,这种事不是一厢情愿就行的。”
万一他儿子先变卦了。
他,算了,他还真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上哪儿给儿子找个能比陆榆样样都强的。
男人少有,女人更少。
愁人啊!
儿子才刚满十八岁,他做爸爸的为什么就要面临这种人生难题?
陆榆倒是不意外眼下乌继东堪称温和的态度。
上辈子,乌若行和他在一起,在乌继东眼里,那就是他精心培养的太子要娶一穷二白,身后还跟着一大串麻烦的农家女。
不仅做父亲的不乐意,满朝文武大臣也高呼反对。
这辈子,他上门提出交往请求,在乌继东眼里,是太子娶世家千金,是门当户对,是情投意合。
身份的转变,能力的展现,让陆榆把自己打造成了“千金小姐”,得到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和认可。
陆榆见乌继东左右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有门,也不把人往急眼的逼,循序渐进:
“您说的对,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就眼下而言,我与瓜瓜互生情愫,不想在您面前藏着掖着,也不想瞒着您。
我待瓜瓜的心意究竟如何,未来时日还长,若有半点对不起他,您只管来寻我算账就是。”
乌继东挺满意这小子的态度,刨除对方是个臭小子不提,这种对待感情的认真谨慎他是很欣赏的。
别看他年轻时风流不羁,可到了自家孩子身上,还是希望儿子能遇上个正人君子,不要三心二意。
但怎么说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啊!
他生的是个儿子没错吧?为啥总有一种给人做老丈人的错觉?
不可能吧?
他儿子那体格,那力气,那从小训练的敏锐度,那倔脾气,那争强好胜的心性,那从不屈居人下的狂妄,给他找回来的,一定是个儿媳,是吧是吧!
乌继东暗暗把自己劝好后,看陆榆总算重新顺眼起来。
之前是当成喜欢的晚辈,眼下又有微妙的不同,开口留人:
“中午留下吃顿便饭吧,过两天就该开学了,瓜瓜迟迟不动身,就是在等你吧?”
他也不提好大儿昨晚夜不归宿的事了,总归吃亏的又不是他儿子,哼!
两人间气氛重新恢复平静。
乌若行一进家门,就见陆榆和他爸爸有说有笑,高兴的扑过去,直接跳到陆榆背上:
“好哇!背着我偷偷密谋什么呢,快点老实交代!”
乌继东平日见两人如此相处,也没觉得什么。
如今再一瞧,真真是觉得他当初眼盲心瞎,如此明显愣是半点没瞧出不对。
干咳一声,摆出威严的样子,严肃道:
“在说你两交往的事。”
乌若行哧溜一下从陆榆背上跳下来,站到他爸爸面前,把陆榆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说:
“您别怪陆榆,是我先喜欢他的,是我想和他交往。”
见他爸面无表情,乌若行索性眼睛一闭,老脸不要了:
“是我先趁他睡着偷亲了他,我,我要对他负责……唔唔……”
乌继东已经脸黑了。
陆榆捂着乌若行的嘴:
“小祖宗,少说两句吧。”
乌继东一方面得意于他家养的小猪会主动拱外面的大白菜了,一方面又觉得他儿子这上赶的表现也太不值钱了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他儿子瞧着是心甘情愿的,是乐意的,不是被人引诱的。就吃顿饭的功夫,看了陆榆百八十次,眼里都快装不下他这个老父亲啦!
不论怎么说,从此往后,这两孩子就是在得到他这个家长的允许后,光明正大开始交往了。
乌继东放下碗筷,提醒已经美的要冒泡的儿子:
“在外面注意分寸。”
虽然陆榆有能力保护他们不被外界言论伤到,但如今的环境,低调远胜于张扬。
乌若行欢呼一声,拉着陆榆去他房间:
“走,带你去看我的收藏!”
乌继东干咳一声。
陆榆赶忙说:
“您放心,我有分寸!”
乌继东黑着脸,眼睁睁瞧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二楼尽头。
有分寸?有什么分寸!
当他没看见啊,他儿子的嘴巴肿的亮晶晶的。
还有陆榆,打闹间不动声色避开他儿子往他胸前的触碰。
哼,他都不想说。
他儿子那毛病,小时候要喝奶,直接照着他胸口咬,咬的他都怕了。
稍微长大到两岁,还改不了摸着老父亲咪咪睡觉的毛病。
陆榆天天和他儿子躺一块儿,能有好?
呵,如此一思量,得亏陆榆是个男人,才受得了他儿子那臭毛病。
楼上两人不知道楼下老父亲的怨念,砰的一声关了门,乌若行气咻咻的质问:
“你怎么自己跑来跟我爸爸坦白啊?”
昨晚睡前说好了两人一起想办法的。有他在,他爸爸总不好过分难为陆榆。
陆榆牵着他,笑的特别释然,转移话题:
“不带我参观一下吗?”
乌若行撇撇嘴:
“有什么好参观的?总共也没住几天。”
却还是在陆榆温和的注视下败下阵来,带陆榆认认真真参观这个大到占了一整层面积,功能明确的房间。
架子上整整齐齐摆了他收集的各种篮球,中央空地用玻璃罩在里面的是一个还没搭建完的太空模型。
“那边是冲洗照片用的工作室,这边放的是我捡回来的石头,隔壁是我从小拿过的各种奖状,不过大多数都在深市。”
乌若行带着他往露台方向去,指着角落花盆里不起眼的一颗小小爬藤,很得意的说:
“猜猜看?”
“牵牛花?”
“跟你第一次去乡下那回,回酒店洗澡的时候发现帽子里有两颗种子,管家说是西北很常见的牵牛花,随便路边野地里都能生长。”
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种到花盆里了。
如今也到了要开花的时候。
乌若行蹲在花盆边,指腹轻轻触碰那朵将开未开的浅紫色小花,偏头对陆榆说:
“就是觉得你们很像。”
陆榆也不知他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思维如此跳脱:
“昨晚不还说我是西北野玫瑰?”
乌若行毫不心虚的辩解:
“晚上你是我一个人的野玫瑰,白天是所有人眼里的牵牛花。”
陆榆笑弯了腰,直接坐在地上,用柔软的指腹去尝试触摸这颗顽强向上攀爬的植物。
牵牛花吗?怪有趣的。
乌若行凑到旁边,胳膊肘轻轻怼他,问:
“我爸爸为难你了?”
陆榆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那你想不想让他为难我啊?”
乌若行有点纠结,最后还是很坦诚的说:
“只为难一小下就够了。”
多了他会心疼。
陆榆点头:
“那就只为难了一小下。”
乌若行蹲在他旁边,不满的用肩膀撞他:
“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
陆榆背后靠着沙发,下午两点的日头斜斜照在头顶的遮阳网上,微风吹拂,人昏昏欲睡。
他揽着乌若行肩膀席地而坐,看着露台外面不同于学校小区的环境,很感慨:
“瓜瓜跟着我受苦啦。”
小王子从小住高档别墅,管家佣人伺候,和他挤在六十平的小房子,窗户一开,外面就是小贩的吆喝声,楼上楼下的吵架声,孩子哭了拉了的叫骂声。
难为他一句不适应都没有。
乌若行不觉得有什么,偏过头挠挠脸颊,自己也有点纳闷:
“也是怪了,就跟着了魔似的,瞧见你,一点都没觉得苦。”
陆榆揉他后脖颈:
“怎么这么呆啊?”
乌若行被陆榆眼里满满的疼爱融化了,不由自主凑过去,轻轻地吻落在他唇角:
“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第50章 不正经 陆榆你有个不正经岳父……
陆榆离开的时候, 乌继东竟然还在家里。
陆榆有点诧异。
乌继东眼神跟x光线似的,从头到脚把他扫视一遍,确认两人没干出格的事, 才暗中点头。
指着搁在茶几上的一管膏药, 眼神意味深长的从他胸前扫过, 语气更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挺好用的。”
陆榆:“……”
这老不正经的!
陆榆黑着脸离开, 乌继东心情大好,嘱咐管家:
“京市那边的房子, 让人给臭小子也收拾个卧室。”
管家也知道啦, 有点犹豫:
“不住一起吗?”
这个年纪的小年轻谈恋爱, 要是没住一起做点什么的想法,才是真的要出大问题。
乌继东黑着脸说:
“就算住一起,那也要有单独的卧室, 万一吵架了也不至于闹离家出走的蠢事!”
反正他儿子不能睡沙发。
打从一开始他就没相信陆榆说的有分寸。
呵,这个年纪要真能忍住, 那不是有分寸,那是压根儿就不行。
哎, 为了儿子有个良好的初恋环境, 他做老父亲的实在是操碎了心:
“对外就说那臭小子是我收的学生。”
以后两人同进同出, 也能少很多口舌是非。
乌若行趴在二楼栏杆上, 将一切尽收眼底, 乐出声:
“爸,您怎么不说他是您收的干儿子呢!”
乌继东没好气的骂他:
“那你们就是□□!”
老乌总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 可谓是煞费苦心,感觉自己白头发都多了两根。
“陆榆你瞧,我是不是有白头发了?”
已经看不出半点肥胖痕迹的周全宁同学,在办公室对着陆榆长吁短叹:
“你一直不现身, 你爸妈找你都快找疯了,我和弹头被他们缠的头大,他们已经怀疑你因为没考上大学,受不了打击,和我两割袍断义,加入南下打工队伍,消失在茫茫人海,试图登报寻亲。”
陆榆眉头微微皱起:
“为了什么?”
胖子特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
“你妈托人给你找了个在设计院那边管后勤采买的活儿,你一直不去上班,她也不好一直占着位置,据说后勤主任给她最后三天期限,你再不去上班就要换人上啦。”
不巧,昨天就是最后一天。
“你爸那边想提升他那水果店的知名度,试图跟路行超市合作,让咱们上架一批他那里的水果。
也不知他听谁说的,知道弹头有超市的门路。估计以为是弹头他爸的关系,这几天缠着刘叔请客吃饭。
刘叔不好明言,只说看在你和弹头的关系上,让他直接去找你商量。”
这不,正满世界打听儿子的下落呢,对外放出话,儿子只要肯回家,就给买辆摩托车!
就连那后妈,逢人也变了说辞:
“我家陆榆就是傻,有福不会享。他刘叔指头缝里露一点就够吃一辈子了,愣是和千樾那么好的孩子断了联系,自个儿在外面瞎晃悠。现在谁都找不见他,也不知道脑子里成天在琢磨啥。”
刘千樾,弹头的大名。
胖子是真想不通,后脑勺都要被他挠秃了,百思不得其解:
“这他爷爷的都叫什么事儿!”
是啊,项志轩在家,眼看继母着急上火,全家都跟着瞎折腾,心里也这么想。
他开学就是高中生了,有一副项家人的好相貌,很多事也懵懵懂懂有了自己的见解。给杨姨倒了杯水,再次重申:
“您别张罗了,陆榆哥根本就不需要。我说过啦,今年那个市状元陆榆,就是我哥陆榆。说不定人已经在京市准备开学了,您说说您折腾这些,到底图个啥?”
杨守华坚持她的观点:
“肯定是重名啦!”
项志清听她妈还是这幅老调重弹的态度,拿出一张关于市状元的报道声援她哥,指着上面的照片给她看:
“瞧见了没?简直和我哥一模一样!”
杨守华瞧了一眼,拇指大小的黑白复印照片,黑漆漆隐约能分清一个鼻孔两只眼睛,到底是哪里像?
再说,这报道她也不是没看过,只说了状元在学校怎么好学,怎么乐于助人,怎么尊师重道,冠冕堂皇一大堆。最关键的家庭信息半个字都没透露,不是陆榆那种老实孩子能干出来的事。
她摸摸女儿脑袋,也不说陆榆考不上北大的话,只说:
“陆榆那性子我还不了解?愚孝,脑子一根筋!要真是市状元,第一个要告诉的就是他爷奶。就他爷奶那德行,早嚷嚷的满天下都知道了。”
项志轩说:
“我们学校距离陆榆哥学校就两条街,我找他同学打听过了,不会错的,您怎么就不肯信呢?”
杨守华心说,没可能的事,叫她怎么相信?她家祖上和陆家祖上往上追五代,也没出过一个会读书的苗子。
就她,读了中专,已经是近百年来两家学历最高的人啦。
项志轩见她实在油盐不进,干脆一跺脚:
“咱现在给我哥班主任打个电话求证一下,这总不难吧?”
杨守华顿时失笑出声:
“真是孩子话。”
眼下都已经秋季开学了,她才跟儿子班主任打听孩子高考成绩,传出去又是多少流言蜚语?
项志轩实在见不得如此自欺欺人的行为,干脆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他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项志轩自报家门,说了他和陆榆的关系,开门见山直接询问陆榆的成绩。
班主任好似并不惊讶,像是得过谁的嘱托一般,直言不讳:
“本也没想瞒着你们做家长的,但凡你们来问,我们做老师哪有不说的道理?”
当初陆榆也是如此跟他们谈的,如果父母来问直言便是。
可惜了。
班主任利索的告知对方结果:
“市状元,被北大法律系录取,算时间后天就该开学啦!”
杨守华怔怔像是失了神。
项志轩和项志清兄妹有点被吓到了。
好半晌,她抓了钥匙,一句话都没交代,踩着拖鞋下楼,直接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留给两孩子一嘴汽车尾气。
项志清担心的问她哥:
“不会出什么事吧?”
项志轩牵着她回家:
“大哥优秀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一个两个全都表现的这么奇怪?”
项志清也闹不明白:
“你说妈她到底是关心大哥,还是不关心啊?”
杨守华自认,和陆建国相比,是个非常称职的母亲。对陆榆虽不如志轩和志清亲近,但大面上该有的关心一点没少。
每次出差回来,连陆榆的任课老师也有一份礼物聊表心意,为的就是互通有无,及时告诉她陆榆在学校的一切动态。
可那些收了她礼物的老师是怎么回报她的?
陆榆在学校的成绩不跟她如实说也就算了,陆榆考了市状元这么大事,也瞒着她!
杨守华心里火烧火燎,开车直奔陆榆所在的小区,才想起来她并不知陆榆具体住哪一栋哪一层。
一路打听到王婶店里,从王婶嘴里意外得知,陆榆住的房子,竟然不是租的,是他自己买的。
杨守华震惊:
“买的!他哪来的钱?”
他爸给的五千块可不够。
王婶正在烧汤,奇怪的看她:
“当然是孩子自己赚的啊,难不成还是你们当父母给的?”
杨守华脑子乱糟糟,白银市的房价不如京市,但也差不多七百块一平,六十平的小房子就得四万二,这么短时间陆榆上哪儿挣那么多钱!
王婶想也知道她又在琢磨啥。
其实她也不知陆榆最近在做什么,但前半年大街小巷卖的到处都是的成衣布料,就是陆榆在背后挑大梁,周家小胖和刘家那孩子都跟着跑前跑后赚了不少。
买套房子绰绰有余。
陆榆又不是小气孩子,没有瞒着街坊的意思,她们上门打听,想买点便宜布料陆榆也没推辞过。
如此想她也如此说了。
末了又总结:
“陆榆脑子活络,人又机灵,这一片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找他借钱他都给借,讲义气的很,真真是再好没有的孩子啦。
听说他考上北大,我们街坊邻居凑了点份子,给他买了几套衣服送家去,那孩子不肯占便宜,临出门又给我们拿了许多南边儿来的水果,都不便宜。”
杨守华表情一片空白,她不明白,这说的是她儿子陆榆?那个印象中沉默寡言,总是垂着头走路都没什么动静的陆榆?
她在陆榆家门口等了一上午,被楼上邻居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好几次,最终被告知陆榆昨天已经把冰箱的菜都给大家伙儿分了,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开着车满大街转悠,心头茫然,不知去哪里好。
直到在市中心看见前夫陆建国,才恍然想起什么,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追着人过去。
对,她得问问陆建国,对方是不是知情者?
凭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只瞒着她这个当妈的?
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吗?
她自认这些年做的虽不是最好的,但绝对不算差,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陆建国正好声好气的哄着外甥女曲真,陪他一起去路行超市:
“你刘叔也是,舅舅请他多少次,就出来一回。结果话也不实诚,缠的没办法了才把舅舅打发到这里。”
曲真心里无语,嘴上装傻:
“刘叔让您来这里,又没说让您买东西。”
陆建国嗨呀一声,愁眉苦脸:
“舅舅问他怎么才能和这边的负责人搭上关系,他让舅别舍近求远,直接来这里才是最快的途径。
舅就问他,人家不乐意见咋办,他说只要舅人来了,情到了,没有不见的道理。
你说说,是不是让舅来这儿消费,买东西,买的人家那负责人高兴了就能见到人的意思?”
曲真:“……”
曲真怜悯的看一眼这些傲慢又无知的大人。
“那带我来干嘛?”
“这不是你刘叔好歹给指了一条明路嘛,怎么着都得谢他。他最疼千樾那小子,你又和千樾玩得来,知道他喜欢啥。送礼当然要投其所好是吧,你就当帮舅舅的忙,可着千樾喜欢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