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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

作者:三白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正当夏婷苏想事情想得出神,杨若韫突然说道:“那夏大人的武功似乎来自岭南一带。”


    见夏婷苏望来,他又说道:“我曾见识过岭南一带的武功,从外形内力来看和那夏大人的武功门路很像,只不知是师承何人。”


    夏婷苏便问道:“你与那里的人交过手?”


    杨若韫沉吟片刻,方道:“我不是他们的敌手,是我师父和那里的人交过手。”


    夏婷苏惊讶的看了杨若韫一眼,心想此人武功极高,通州城那么多高手都拦不下一个杨若韫,若是连他都自认不敌的对手,不知道得有多强大。


    似是看出夏婷苏所想,杨若韫解释道:“那已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儿,我师父也早已经去世啦。”


    夏婷苏“哦”了一声,又忍不住问他:“那是你师父更厉害些还是那些人更厉害些?”


    杨若韫笑道:“原来你好奇心也很重,亏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大小姐。”夏婷苏不理他的玩笑,只催促他道:“你快说。”


    杨若韫道:“好罢好罢,其实我师父和他们最厉害的高手战了个旗鼓相当。”怕夏婷苏不断追问,索性就把两人交手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夏婷苏。


    原来岭南一带的武功与中原差异很大,大多数都较为粗浅,不过几百年累积下来,也另辟蹊径,成就了一门独特的武学。


    黔州有一位武学宗师总结了前人的心得,融会贯通,终于创出了一套极精深的武功:灵净通体拳。


    据说这门拳法练到最深时可以调全身之力在瞬间爆发出一拳。


    而常人一拳往往只能由身体的一小部分发力,即便用上内力也决不能调用了全身的潜力集于一处,更不能把如此巨大的力量在一瞬间发挥出来,而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之间,这门功法讲究通体于一,可以发挥出自己全部的潜力,在实战时便有巨大优势。


    曾与杨若韫师父交手之人名叫安振德,此人便是创出灵净通体拳的大宗师的徒弟,悟性极佳,继承师父了师父衣钵后又在原先岭南武功的基础上增加了诸多变化,乃是岭南第一高手。


    后来因江湖仇怨,杨若韫师父与之交手,大战三天三夜,终于双方承认彼此武功在伯仲之间,难以分出高下。


    算来安振德现在已有五十岁,正值武学修为的巅峰,而杨若韫师父在那场交手时年岁已高,其后身体衰弱,没过几年便因病去世了。


    在这之后安振德又战胜了很多中原武学大家,因此安振德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当世第一高手了。


    想起自己师父昔日的纵横江湖,杨若韫也唏嘘不已,师父直到晚年才收了自己一个徒弟,他自然得到了师父的倾囊相授,年纪轻轻就已经在江湖上罕有敌手,不过因为常常改换相貌,是以并不出名。


    可以说杨若韫能有今日,实是其师父悉心栽培之功,只可惜岁月无情,师徒已无再见的缘分,这等恩情他也只有来世再报了。


    杨若韫思绪渐渐飘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抹澄澈的蓝与白。


    北地冬日苦寒,辽东一带向来只有女真人生活居住,女真人世代在长白山麓建屋安家,以打猎放牧为生,鲜少与中原来往,然而在他们的部落一角,却生活着一老一少两个中原人。


    这老者在北地却是一幅道士打扮,逢人只称自己道名隐尘,却无人知晓他的来历。


    他是几年前来了这里,刚来时手上抱着名婴儿,等后来众人问起他和这婴儿的关系,老道才说这是他游历路上捡来的孩子,捡到这孩子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抛弃他的家人了,老道见他可怜就打算把他收养下来。


    女真人豪爽好客,虽知隐尘是中原人,但并不排斥他。


    初时见隐尘年长消瘦还要照顾孩子常常想要接济他们,却没想到隐尘出门往往半日便能猎来一头鹿,甚至数次独自一人猎杀了熊。


    虽无人能见识到老道士的身姿,但对于崇尚强者的女真人来说,老道士已是神圣的象征,至此以后女真人对这名老道士只余敬畏之情。


    数年来,隐尘都生活在女真部落中,抚养着那孩子渐渐长大。


    那孩子相貌白净,聪明机灵,隐尘见他天赋颇高,便收了这位幼徒,好教自己的功夫能够流传下去。


    这一日,已是隐尘抱养那孩子的第九年,九年来,牙牙学语的幼童已长成眉清目秀的小少年。


    此时正值初春,大地仍旧白茫茫一片,隐尘携着那少年的手穿梭在北地的皑皑白雪之中,落地无声,踏雪无痕。


    “又到了考较轻功的日子,不知这孩子是否比上次进步了很多?”隐尘心中默默想着。


    那少年悟性不错,又有隐尘这样的名师指点,平日内功拳脚都有学习,各项往往每隔十几日便会被隐尘考较,几年以来,武学之道已颇具根基。


    隐尘低头去看那小少年,只见他气质从容,似是全没将考较的事放在心上,隐尘刚想说什么,不远处却突然响起一声狼啸,隐尘心念一动,方向一转,反朝狼啸声处行去,那小少年眸光微闪,似是已猜到师父要考较自己什么了。


    待二人走近那处一看,原是条孤狼在朝天而啸。


    北地的狼大多壮硕,威武,眼前这只显然是匹正当壮年的公狼,见人来了也不害怕,只转动着眼珠不紧不慢地踱步。


    隐尘心中有了想法,便清了清嗓子,对那小少年说道:“你现在年纪已经不小,生活在这里就得学会打猎的本领,你去把这匹狼猎回来吧。”


    说罢,隐尘便飘然向后滑出十步的距离,把空间留给一人一狼。


    那小少年没去答话,眼神只紧紧盯着那匹狼,那狼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停在原地,眼睛微眯,四肢微屈。


    对峙不过片刻,狼骤然发难,一个纵跳直接向那小少年扑去!


    那小少年微微侧身避过,右腿蓦地踢出,直中狼腹,狼被踢的在地上翻滚两圈,口中哀嚎一声,随即甩了两下身上的雪,重新朝那小少年扑去。


    这回那小少年不等狼先扑来,自己先高高跃起,等狼扑到跟前再踩住狼头,翻身踏上狼背,刚等狼落地,那小少年都一拳已砸在狼背上,只听得“咔嚓”一声,狼的脊椎已断,随后狼便趴在地上哀嚎两声,自此不动。


    隐尘见那小少年这几下身手敏捷,下手果断,功力也有所见长,不禁点了点头。


    那小少年又检查了两遍,确认狼已被击杀,这才走到师父跟前,略带欢喜地说道:“师父,我独自猎了狼。”


    隐尘面带笑意,伸手摸了摸小少年的头,说道:“这只是最基本的,武学之道永无止境,你今后要学的还很多,不过今日表现不错,这匹狼回去后就给你做成披风穿。”


    话音刚落,隐尘便听见不远处有踩雪发出的“沙沙”声。


    他定睛望去,却看见白茫茫的雪地上有十几个小黑点在缓缓移动,那小少年还想在说什么,却被师父一把拽住,纵跃之间又拎了狼尸,转身快步向女真部落行去。


    隐尘没想到那狼的同伴这么快就找来了,虽说他并不惧怕这支狼群,但也不欲大开杀戒,为避免麻烦,便携了幼徒返回。


    隐尘今日虽了解了徒弟的拳脚功夫,但徒弟的轻身功夫还没考较,待离得狼群远了,隐尘便渐渐撤去拽着徒弟胳膊的力,脚下动作却丝毫不缓,一幅要与徒弟较量较量轻功的样子。


    那小少年心领神会,催动内力,施展轻功,一时之间竟能跟上隐尘,不过毕竟功力尚浅,比起隐尘的不着痕迹,少年在雪地上留下来了一串淡淡的鞋印。


    渐渐地,那小少年力有不继,与隐尘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至此,隐尘已心满意足,放满了脚步等徒弟追上来后再重新携起小徒弟的手,雪地才又光滑平整起来。


    隐尘虽心中满意,但等回去后还是语重心长地劝勉了小少年一番,小少年认真听了,又去努力用功。


    隐尘瞧着徒弟自幼懂事,习武勤奋刻苦,已然料想到他日后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天地的情形,但毕竟忧心自己不在后徒弟会吃亏,他便替徒弟卜了一卦,却没料到卜出徒弟日后会建功立业,但又会境遇坎坷,身处险境。


    隐尘思忖良久,觉得还是让他避开这些为好,此后便反复告诫徒弟要远离朝堂之事,只做个行走江湖,伸张正义的侠客。


    那少年也听话得紧,虽不知师父为何要这般吩咐他,但还是郑重地应下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世人常感时光易逝,但花落复开,一代代英雄豪杰都在历史上留下了独一无二的浓墨重彩,也正因为时光不返,历史的长卷才能交给新人书写。


    等杨若韫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夏婷苏认认真真地在注视着自己,忍不住问她:“这些江湖上的事情有意思吗?”


    夏婷苏看着杨若韫,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遵从本心,朝他点了点头。


    杨若韫“扑哧”笑了出来,对她道:“别看我们这些江湖之人武功好玩又好看,但哪一个高手不是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稍有不慎,脑袋就得搬家啦。”


    夏婷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想到在通州城好多人在眼前这人面前不过一剑就结果了性命,突然觉得那些人有点可怜,但又想到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杨若韫和自己了,就又收起了怜悯之心。


    夏婷苏抬眼看向杨若韫,问道:“你现在准备去哪?”杨若韫漫不经心地回道:“怎么,你想和我分别了吗?”


    夏婷苏没料到他这样不答反问,愣了一下,才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同路,或许分开走可以更好地躲过追兵。”


    闻言,杨若韫只是淡淡地看着夏婷苏,夏婷苏也只好小声说了一句:“我们总得有个规划吧。”


    看着夏婷苏干净的眉眼,杨若韫心中不知有什么东西突然松动了,原本预备好的说辞到了嘴边却骤然变了卦,“我们是应该在一起走。”他平静地说道。


    “啊?”夏婷苏对他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感到一头雾水。


    别说夏婷苏,就连杨若韫自己也被方才说出口的话惊了一瞬,但他马上镇定下来,对夏婷苏道:“我得罪的夏大人极有权势,你的身材、相貌都没有做过掩饰,是一个明显的线索,他们找到你轻而易举。到那时,凭你自己怎么逃得脱?”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我把你牵扯进来,是我的不是。既然如此,我无论如何都会保你平安。”


    夏婷苏想了想,也觉有理,但是和他一个陌生男子一路同行,他又知晓自己是女子,实在有诸多不便,想着要怎么同他说此事。


    杨若韫说完后见她目露迟疑之色,以为她仍是不愿同行,想起自己刚说的话,脸上微微发热,心下颇为踌躇,只得说道:“姑娘若是不愿和我同行,待到了安全的城镇,我再教你易容之术,替你安排妥当了便是。”


    夏婷苏心下暗忖,觉得还是和他同行更安全些,便开口说道:“杨大哥武艺超群,护送我自然能使我更安心些,我便和杨大哥一块同行吧。我姓夏,杨大哥就唤我夏姑娘吧。”


    杨若韫松了口气,刚应了声:“是,夏姑娘。”又听她道:“只是我毕竟是女子,和杨大哥一同恐怕有些不便之处。”


    杨若韫略一沉吟,便道:“你若是觉得我在哪里冒犯到你了,直言告诉我便是,除此之外,我也给你件暗器用于防身,好让你更安心些。”说完,从包袱中摸出一把小弩,递给了夏婷苏。


    这把小弩做的精巧又轻便,把它绑在手腕上感受不到什么重量,被袖子遮着外面也看不出来,其中装有机括可以连续发射十三枚铁质小箭,力道极大。


    这张小弩本是杨若韫在一个波斯商人那里花大价钱买到的,工艺连他这个见惯了各种暗器的行家也不禁惊叹,用于防身自然绰绰有余。


    杨若韫教了夏婷苏用法,夏婷苏便对着路边试着发射了几回,捡箭时见小箭都深深扎在地上,确认了这是一把防身利器后高兴地同杨若韫道了谢,心中再没其他顾及。


    杨若韫见她对自己所赠的暗器爱不释手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想着那夏大人既是武林人士,又暗中投靠了北夷人,自己师父从小教育自己要以民族大义为重,如今魏朝形势岌岌可危,怎么能对这种事袖手不管?


    眼下只能先去岭南探探情况,看看是否有魏朝武林人士也暗中投靠了外族,再做其他打算。


    有了计划后,他精神一振,把自己的想法对夏婷苏说了,有他一路保护,夏婷苏自然没有异议,接下来的二人便加快速度赶起路来。


    两人一路南下,偶尔也会碰见几队士兵骑马经过,那些士兵往往只看他们一眼就径直离开,倒是平平安安地行了半个月。


    这一日到了蜀州,其时已至傍晚,两人随意寻了家客栈住下,又买了几套衣服改换行装便即歇下。


    第二日清晨,杨若韫突然来找夏婷苏,连椅子也顾不上坐便开门见山地对她道:“此处已远离通州,料想那些人不会再找上你来,我即将去黔州会会那安振德,此行太过危险,你就暂且在此住上几日,我回来后再给你找个安居之处。”


    夏婷苏心想不错,便答应下来,杨若韫又把自己所携的大部分钱财都留给了夏婷苏,确认一切妥当后才动身前往黔州。


    杨若韫昔年随师父走南闯北,也曾到过黔州,他此行目的乃是探清安振德立场,因此不打算兴师动众,在蜀州改换了容貌身材,扮作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贩,骑着花驴一路行到黔州。


    黔州算得上魏朝西南边陲最大的城池,居住在城内的有数十万户百姓,常有外地商贩来此售卖。


    杨若韫牵着花驴走在城中,看着城内颇为繁荣的景象,心中暗暗想着魏朝连年遭逢旱灾,君臣昏庸无能,而黔州却保得一方太平,无怪此地武学发展迅速,实已不逊色于中原武学。


    安顿下来后,杨若韫径直去了一处规模颇大的茶馆,应着茶博士的招呼,坐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叫了一大壶茶,慢慢品起来。


    茶馆里说书先生嗓音嘹亮,感情激昂,说的却全是凄惨的爱情故事。


    杨若韫听来心想此地偏安一隅,自是不知北夷人凶狠残暴,整个魏朝都陷入了战争的漩涡中,这里还在唱着儿女情长,便把注意放在茶馆的客人们身上,看了一圈却只看出来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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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客们大多耽于玩乐,甚少慷慨豪壮之辈,便不禁轻叹了口气。


    这时,从茶馆外面走进来几个汉子,劲装结束,下盘沉稳,杨若韫看出这几人身怀武功,当下不动声色,默默观察着他们。


    那几个汉子进来也不啰嗦,扯开凳子大刀阔斧地一坐,叫来茶博士奉上了几壶茶,也不顾茶水滚烫,咕嘟咕嘟地大口喝起来。


    其他宾客仿佛没看见这几个与众不同的人一样,接着或品茶或聊天。


    等喝空了茶壶,那几个汉子拿出铜板拍在桌子上,一块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见状,杨若韫也摸出几枚铜板放在桌子上,先沿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又在胡同里绕了一圈跟上了那几个汉子。


    杨若韫见那几个汉子到了处热闹的地界彼此使个眼色分散到不同方向走了,杨若韫心知这几人有异,当下跟定一人,又见他在街道间东拐一下,西拐一下,速度时急时缓,若非杨若韫有深厚武功在身,非得被他甩开不可。


    走了整整半个时辰,那人才闪身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宅子。


    杨若韫不敢掉以轻心,绕到宅后确认无人才施展轻功跃上屋顶,伏下身来极谨慎地凑到屋前,却听不到什么声音。过了一刻钟,屋内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杨若韫只好再凑近些,探出脑袋向屋内望去,却见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他小心翼翼地跃下来,探查了一遍屋内,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杨若韫大奇,心知屋内必有古怪,再仔细地搜了一遍房间,终于摸到床下是个地洞,他不敢贸然进去,把屋内陈设摆回原样,接着伏在屋顶上等人出来。


    这一等,直等到天色暗下来。杨若韫才看见那人出来,那人出来后也没做什么,只是极平常地洗起衣服来,又看了一会,杨若韫知道这人暂时不会再有所动作了,才慢慢离开。


    他随便找了家铺子吃了点东西就接着去盯人,那人却一天一夜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杨若韫仗着内功深湛,直到晚上才去取来些干粮和水,恢复了恢复体力。


    那人白天偶尔出门揽点力气活挣钱,杨若韫也一路跟随,始终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也没见他再与其他几人汇合。


    如此过了三日,杨若韫硬是没怎么休息,才避免了打草惊蛇,把那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了下来。直到此刻,那人才终于开始行动起来。


    他这次出门带了副扁担,挑了两只大竹筐,神态却不像往常那样自然,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周围。


    杨若韫不敢大意,只远远地跟着他,又随着他东拐西拐兜了一大圈,才来到家卖粮食的铺子。远处看上去,这粮食铺子店面极小,也极普通。


    杨若韫知道那人大费周章才到的这家粮食铺子定不似外面看上去一般寻常,就不知其中藏着什么秘密了。


    只见那人进了粮食铺子后,不一会儿就挑着满满两竹筐大米出了门,杨若韫猫在屋顶,看着他离开,知道他现在正在往自己家走,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了,跳下来换了条大路慢慢走回了他家。


    过了两刻钟,那人才挑着大米慢慢悠悠地出现在杨若韫的视线里。


    只见那人放下扁担,把两只大竹筐搬进屋里,用手舀走了上面一层大米,却见竹筐里面竟另藏了黑黝黝的东西。


    那人没做停留,直接提着两竹筐炸药进了地洞里。杨若韫在屋顶上看得明明白白,当即跳下屋顶,埋伏在屋里。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才从地洞里爬出来,刚放好掩饰,就被杨若韫一掌劈晕,杨若韫怕他苏醒,先拿绳子把他捆起来,又在他嘴里塞了毛巾,再点了两处穴道,最后把他塞在柜子里边,这才放心下来。


    杨若韫捻了捻那黑黝黝的东西,发现轻轻一捻就会变成粉末,又放到鼻子边嗅了嗅,这才嗅出来竹筐里藏的原来是火药。


    他心知这地道里既埋了火药,就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他若是正好碰上火药爆炸,任他武功再盖世无双也难逃一死,此行实在是危险至极,但他既然要来探查这件事,就不能因为危险而停止。


    他不再耽搁,一闪身跃入了地道,脑海中不知怎地却突然划过夏婷苏的面容,时刻紧急,容不得他多想,这件事就立刻被他抛到脑后。


    杨若韫见地洞阴暗无光看不到底,就伸臂撑住了地洞,慢慢向下滑去。约莫向下滑了五六尺深,他才踏上了平地。


    因为杨若韫平日自负武功高强,因此从来不携带兵刃,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又不熟悉地形,就只好把外衣脱下来,缠在手上,勉强当作软鞭使用,然后一步步朝着地道深处行去。


    好在地道虽然黑暗,地形却不复杂,只是笔直的一条路,也没有其他人的声音,杨若韫便一路前行下去。


    渐渐的,他发觉路前方地势越来越高,坡度却始终并不怎么陡,一直走了两柱香的时间,他才摸到尽头,却并不是硬邦邦的墙壁,而是松松的粉末。


    他心中一凛,拿手取了些放在鼻尖又轻轻地嗅了一下,确认了这是火药。


    他朝地道四周又摸了摸,知道这些火药已经把地道填得严严实实的。为了怕墙壁渗水泡了这些火药,还专门铺了防水布,却不是地上是什么地方,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地使用火药炸开。他不再多留,转身离开。


    等回到地面后,杨若韫也不忙打开柜门处理那人,而是施展轻功沿着地道的方向去探查究竟是什么地方被人准备用火药炸掉。


    他一路行了约莫六七里,才确认下来火药埋藏的大概位置,又在附近仔细探查,才发现原来火药的中心竟然是黔州节度使府中。


    他心想既然有人把目标盯上了节度使府,且此人又在黔州极有势力,所求不过就是权和利罢了。


    杨若韫若是想独自探知真相,只怕至少需要两三个月,此时火药数量已经足够了,不知何时就会把节度使府炸成平地,他肯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眼下只好想个法子,先把这黔州节度使救上一救了。


    杨若韫先回了宅子,打开柜门发现那人还没醒,就把他眼睛蒙上,接着塞到柜子里,又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在此处先住上几日。


    到了晚上,杨若韫听着柜子里有些动静,知道里边人醒了,就拿出点吃的和水胡乱塞到那人嘴里,也不给他松绑,等他吃喝完又把他劈晕。


    又过了两个时辰,到了深夜,杨若韫翻身上到屋顶,一路行至节度使府,看着整个府内的人都在沉沉睡着,便捏起嗓子,哑声说道:“此宅有鬼,闹鬼了呀!”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用了内劲,声音可以传出去很远,且他此时一边说,一边在府内施展轻功狂奔,慢慢地,整个节度使府的人都被他给吵醒了。


    杨若韫又喊了一刻钟,才从屋顶跃下,猫到一处角落里。


    此时节度使府内已然灯火通明,众家丁纷纷找着这装神弄鬼之人。


    杨若韫看他们找过几遍都摸不到头脑,都回房接着睡觉了,便又跳上房顶,哑声喊有鬼。


    由于这次是在他们清醒时出声,杨若韫怕不小心被人发现,绕着府中喊了一圈就赶紧离开了,空留一院子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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