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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许诺言

作者:来碗白开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晚,方春慈独自坐在院子里乘凉,月光将他的影子薄薄地映在地上,孤单可怜。


    屋宅的窗子透出明亮的光芒,有欢声笑语传出来。前几日方容珩闹得厉害,饭也不吃,学也不上,莫名其妙得很。而且最古怪的是,一见他便哭得更厉害,明明他根本没招惹方容珩。几番下来,温氏就不让他凑在方容珩跟前了。


    如此也正合他意,他也不愿和方容珩走得太近。方容珩已经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却还是哭哭啼啼。两人虽是兄弟,方容珩根本一点不像他,他就不会这样无理取闹要人去哄。


    不过这两日,方容珩倒是不再闹了,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肯吃饭上学,也和家里人嬉笑,连见了他也乖乖地喊哥哥,跟他搭话。


    只是除了晚饭时他们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其余时间,母父总是待在方容珩的房里。若他不在,她们三个人就会聚在厅里自在聊天,好像躲避他一样。


    这样真是没劲。所以晚上吃过饭以后,方春慈宁愿独自待着。他想,就算他从方家消失了,估计她们也发现不了。


    虽然在院子里会喂蚊子,但喂蚊子也比看方容珩对母父撒娇来得好。被蚊子咬了,只是皮肉痒。可看着母父满眼疼爱地看着方容珩,他心里痒得钻心。


    他呆呆坐了一会儿,本想说看看月亮,可他刚抬起头,就看到一片云彩悄无声息地遮住了月亮,把月亮隐起来。他不大开心地垂下头,踢开了脚边的小石子。


    忽然,那小石子又蹦到了他面前。方春慈瞪大了眼睛,后背一凉,有些惊恐地站起来,后退两步。


    但很快,第二颗第三颗小石子接连被扔到了他面前。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刚好月亮从乌云后挣脱出来,皎洁的清辉洒落在他眼瞳里,他看到墙头处冒出一个人影来。


    她背靠着应家院子里的大树,轻巧地踩着树枝问他:“你怎么自己在那呢?”


    是应明镜。


    方春慈快步走了过去,努力仰着脸看她,答道:“我在乘凉。”


    “哦。”应明镜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整个人趴在墙头上,手撑着脸对他笑:“你快看看墙角,我给你放了个东西。”


    方春慈毫不迟疑地蹲下来,他知道应明镜说的地方。她们两家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墙角一处地方砖头松动,曾经她经常抽出那块砖头,互相传递东西进来。有时是他的作业,有时是她给他的点心或者什么新奇玩意。


    这一次,里面放的是个奇形怪状的木头。


    “这是什么?”光线有些暗,方春慈看不清,只是摸了摸那块木头,很光滑。


    “你对着光看看。”应明镜的声音带着愉悦。


    哪来的光呢。方春慈撇了撇嘴,手上却立刻依言举起小木头块,对着月光一照,仔细端详后发现,这是一个憨头憨脑的小鸟木雕。


    这小鸟只有手掌大,圆头胖身子,十分可爱。


    “我最近新学的手艺,你觉得好看吗?”应明镜笑嘻嘻地问他。


    方春慈掌心发烫,握着那只木头小鸟问她:“你要送给我吗?”


    应明镜愣了一下,随后采说:“这倒不是,我是送给李听竹做临别礼物的。你想要吗?”


    方春慈抿唇,顿时想把手上的木雕从墙上扔过去还给她。不过他没有那样做,他只是冷淡地说:“哦,那你还是拿给她看吧。我不会看,我也没有很想要。”


    应明镜听出他话语下的情绪,忍不住笑起来:“我才开始学雕动物,做出来的不太好看。你想要的话,我给你做一个呗。”


    方春慈轻轻哼了声,眼波流转瞥了她一眼:“你都做的不好,还好意思送给我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不会一直这么差。等我送你的时候,肯定手艺精进了。”应明镜自说自话地拍板决定了:“那就这么说好了!等你生辰送你,你生辰是是六月二十四吧?”


    她做什么把自己的生辰记得这样清楚。方春慈扬起唇角,矜持地说道:“你若是非要送,那便送吧。我的生辰日子,你倒记得清楚。”


    “当然,我记性可好了。”应明镜得意起来,流畅地背道:“你是六月二十四,李听竹是三月二十九,方容珩是正月十七……”


    听着她宛如报菜名一样把人家的生辰都说出来,方春慈翘起的嘴角立刻又落下。


    原来不是只记住他的,连方容珩的都记得。


    应明镜真是讨厌。


    应明镜还浑不自知,开开心心地问他:“你想要个什么样子的木雕?我给你找一块好木头做。”


    这六年里,她除了读书识字,就是跟着齐氏学木工活。最开始只是蹲着旁观,听齐氏温声细语教给她技巧。慢慢地,她一看便知道哪里该修补,哪里该细琢,只是一直没有上手。


    直到她在应家过第二年生日时,齐氏送了她一套小巧的工具,告诉她,可以试着动手去做了。


    从费劲地锯木头到笨拙地拿起刀凿雕刻,她从一开始只会浪费边角料,到现在可以帮着齐氏分担些简单的活计。


    只是齐氏接的活儿不是大件家具就是日常用具,并不会雕精细的样子。据她爹说,她娘特别会雕花鸟样子,画画也很厉害,只是现在都不肯做了。


    应明镜听了以后,心思就活泛了。她也喜欢动物花鸟,雕坏了几块木头以后,她终于做好了一只小鸟,预备送给李听竹。其实她想雕一只鹰,可是她没见过,也做不好,只好用小鸟祝愿她未来大展鹏程。


    不过做好以后,她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想拿给方春慈看看。自从他搬回来以后,她一直没能和他说上话。


    今日她也是碰了运气,在树上眺望时恰好瞥见他,立刻取了小鸟出来放好,才丢了石子引逗他过来,和他说几句话。


    结果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她差点头脑一热,把那只小鸟木雕送了。这是她做来送给李听竹的,她想给方春慈送一个属于他的小东西。


    今夜方春慈的心情起落不停。他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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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郁郁的心情,在听见应明镜说给他挑块好木头时,又神奇地被哄好了。他想了想,认真地说:“你会雕小狗吗?我想要一只小狗。”


    “在镇上,姨母家养了一只小白狗,它喜欢我,我天天和它玩。”方春慈笑了下,这笑容很幸福,露出了两粒小酒窝。只不过他的嘴角旋即落下,酒窝消失了:“可是它咬了方容珩,姨母很生气,让下人把它打了一顿,赶走了。”


    其实当时姨母下令把小狗活活打死,给方容珩出去。可是几棍子下去,他听着小狗可怜的凄厉的叫声,冲出去向姨母求情,求她不要这样做。


    姨母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你算什么东西。


    他是什么也不算,可他毕竟是个人。所以他护在奄奄一息的小狗身上时,姨母到底还是没让人连他也一起打了。她叫人把他关起来,命人将小狗丢了出去。


    方春慈跪在地上看着小狗被拖走,它的眼睛里流着泪,方春慈也跟着掉眼泪。他也是寄人篱下,他护不住它。


    “这样啊。”应明镜听了以后心里不太好受,她也很喜欢小动物,对方家那个是非不分还异常偏心的姨母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她绞尽脑汁安慰他,但方春慈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


    应明镜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等你成家了,去救别的小狗,也算是给小白狗积德了。”


    咚咚。


    方春慈胸口震动,他望着她,细长的眉眼一挑,竟有些风情万种的味道:“你说得这样简单,倘若我妻主不准我救呢?”


    砰砰。


    被他这样看着,应明镜呼吸有些不稳,她镇定自若地说:


    “那你就挑一个,挑一个支持你养小狗的妻主咯。”


    “反正啊,我这个人是很喜欢小动物的。”她朝他一笑,又找补般说了一句:“所以我肯定会好好给你雕一只小狗出来的。”


    明月高悬,树影下,一上一下的少女公子遥遥相望,心跳如鼓擂,几乎化作真正的响声,在二人的耳边不停地响动。


    咚咚咚!砰砰砰!


    “应宣!齐青!应明镜!你们家没人在吗?”墙院外传来程村长的抱怨声,她敲了半天门,一个给她开门的都没有!


    咚咚敲门声和砰砰拍门声不绝于耳:“快开门!有要紧事找你们!”


    一上一下的两个人都恍然回过神来,两人对望的视线迅速分离。方春慈脸颊染上一层薄粉,低头不看她。应明镜深吸一口气,捂住乱跳的心口,匆忙对方春慈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消失在墙头,只剩树枝摇摇晃晃,树影绰绰。


    原来是敲门声,还以为自己心跳声那般大。应明镜腹诽着,顺手捋着发丝,刚好盖过挡住发红的耳朵。


    原来是敲门声。方春慈将小鸟木雕好好地放回原处,听着对面应家人急急忙忙出来迎接村长的声音,轻轻抚了抚砖头。


    来得真不是时候。


    二人的心里同时浮现起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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