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孙大娘所说,她的儿子如今遇难已过三个月,也就是说,那个余大人若是真的用了画皮术,孙大娘儿子的皮恐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他很快便会故技重施。
珺璟师兄妹三人纷纷施下隐形术,开始日夜不停地轮流跟踪那个余大人和他身边那些亲近的人,希望能从他的魔爪之下营救出新的被害人。
辞盈则是在打听到余大人的住宅地址后,便干脆俯身在他家门口的一棵树上,时刻蹲守有没有新目标进入他的府邸。
这个余大人哪怕每年来平城的日子只有短短几月,却在此地拥有一座极尽奢华的府邸,屋檐伫立着栩栩如生的青铜兽,栏杆窗台上雕刻着精致的四君子图,在平城这座落后小城中看起来格外惹眼。
平城里穿着破旧衣衫,面顶风霜的百姓挑着重物偶尔从门前经过,构成了一副诙谐讽刺的画面。
一连几日后,都并未看到有与余大人身量相似的男子进入,只有府邸中这几日她已经熟悉的面孔在辛勤劳作着。
这一日余大人早早便回到府邸,没过一会他屋中的灯光便熄灭了。
辞盈的直觉告诉她出屋内注定有蹊跷,她立刻摇动珺璟之前给她的传音铃,珺璟说他那里也有不对劲的地方,等他再探探,随后即刻过来,让她先不要擅自闯入,免得伤到自身,一切都以她的自身安全为重。
崇烨和嘉茵听到她并没有发现任何诡异之处,只是凭空猜测,便立刻拒绝动身前来,还让她不要大惊小怪,等找到确切把柄再摇铃。
余府大门紧闭,只有一个出粪人从侧门缓缓离开。
等等!电光火石之间,辞盈终于想明白她哪里觉得不对劲了,平城出粪人有一条既定路线,因此他每日几乎都是同一时间到达余府,今日却在天黑之后才来,明显比平时晚上好几个时辰,而且在余府停留的时间明显比往日短上许多。
这余大人今夜果然要动手,她立刻用传音铃送去消息,但考虑到珺璟他们赶过来还需要时间,辞盈立刻悄悄脱离附身的树,靠近那个出粪人,她如今功力还不足以让她完美无缺地变成另一个人的样貌,但这个出粪人却从头到脚遮得都很严实,她可以借他的装扮临时用用,好混进余府。
她和那个出粪人一前一后走进一条荒僻无人的巷子里,那个人却突然转过身来,一掌向她飞来。
辞盈刚刚是屏息跟随的,如今她的修为已经让她落地的脚步声足够轻盈,但此人还是敏锐地察觉出来,他的确不是个普通的出粪人!
辞盈立刻原地空翻,躲过他手心飞出的掌风,她立刻抽出落霞鞭准备迎战。
那人脚尖轻点地面,直接腾空飞起,手作鹰爪状,向她的心口直直攻来,仿佛要把她的心脏掏出来一般。
辞盈的袖中突然飞出许多桃花瓣,在落霞鞭的指挥下形成了一柄巨大的刀向那人劈去。刚刚那一掌让辞盈感受到他的功力,他甚至不是低阶修士,若不是自己平日里毫不懈怠地苦修,又有珺璟亲自挑选的法器加持,刚刚那一下她有可能直接被打回原形了。
那人挥袖用灵力试图用灵力震开飞来的桃花瓣,但那桃花瓣越飞越多,夹杂在其中的花粉不知不觉迷住了他的眼睛。
风刃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漩涡,他被困在其中,挣脱不开。
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媒,凌空画符,只听到对面一声冷笑:“堂堂紫金观的修士,竟然帮别人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略微分心,指尖一顿,辞盈立刻抓住这一瞬间,落霞鞭从她的手中飞出,紧紧绑住了他的四肢。
越缠越紧,直到那人被迫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这些日子里她对知识的渴望如同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对水源的渴望一般,她恨不能不食不眠来翻阅珺璟给自己找的书籍。
紫金观在如今在大赢王朝的扶持下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观,是所有修仙者都梦寐以求的圣殿,短短二十年内紫金观就有近十名修士成功飞升仙界。
她阅读过很多有关紫云观的书,对紫金观修士的招数可谓是了如指掌。
她走到那个修士的面前,手指轻点落霞鞭,那鞭子即刻了然,把他外层的衣服扒了个干干净净,丢在地上。
那修士脸贴着地面,被挤压的变了形时,也不忘咬牙切齿地威胁她:“该死的桃花精,不过是妖,也妄想坏我好事?”
“你与我们作对,又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只要知道你是妖,哪怕是你亲手救下的人,也会对你心生厌恶的!”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杀人,竟会被一只妖怪给出手阻拦,这实在太颠覆他的认知了。要知道,这么多年,在紫云观坚持不懈的引导下,世间凡人大多都对妖有着或多或少的敌意。妖怎么会救人呢?!
刚刚是他自己太过轻敌,人间如今流窜的妖皆恐惧仙宫威严,只能灰溜溜夹起尾巴,化作人形东躲西藏着。在紫金观道士的面前,更是恨不得能够飞天遁地而逃,像这样不仅不畏惧,反而主动撞上来的妖,他从没见过。
他光看她的样子,还以为是那只涉世未深的小妖前来找死,没想到对方的法力竟然与自己不分伯仲,甚至可能还在自己之上。没过上几招,他便落了下风,成为对方的囚徒。
辞盈看着那堆衣服,假装出粪人的衣服必定是异味很重的,只是救人要紧,她顾不上嫌弃,立刻套上衣服。
她蹲下来,从她衣袖里伸出一枝桃树枝干,当作绳索将他牢牢捆住,他被绞得无法动弹,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信手拈来。
辞盈对他露出嫣然一笑:“这鞭子我还有用,只能辛苦这桃树枝先看守你片刻了。”
落霞鞭缓缓滑入她的衣袖中,她敛起笑容,用手刃在他的脖颈间一劈,那个道士便白眼一翻,昏厥在地。
辞盈推着他的出粪车,同他的衣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敲响余府的门,向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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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自己忘了东西,护院也没多加怀疑,便让她进来了。
出粪工一般劳作的地方环境恶臭,余府中的下人也不愿多来,因此辞盈便得到了孤身一人行动的绝佳机会。她急忙丢下这一身厚重的外衣,化作一朵桃花,飘向余大人寝室。
辞盈顺着窗户的一条缝隙落在房间的地面上,她打量着屋中无人,便又重新变回人形。
余大人的这间寝室比她住的客栈中两个天字号房加起来都要大上许多,与几日前看到的孙大娘的茅屋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在房子仔细转了一圈,连墙上的墨宝都掀开来,将下面的墙壁每寸都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出任何异常。
辞盈一边打量一遍腹诽这个余大人与外面紫金观的道士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鼠辈,余府里四处可见代表高洁的梅兰竹菊雕花,余大人寝室的书案前挂着“博雅达观”四个大字,背地里却是做尽惨无人道之事。
他的窗前还有一张罗汉床,床中桌面上放着五子棋的棋罐和棋盘,看得出余大人平日里喜执黑子,装黑子的棋罐要比装白子的磨损多些。
辞盈心头一动,将手心缓缓覆盖在装黑子的棋罐上,果然感受到了这棋罐被人下过结界,她用指尖血在掌心写下符咒后,猛然聚气,震碎了那个结界。
她轻轻转动棋罐,身下的这罗汉床竟然直接翻转过来,隐藏在这间寝室下的密室赫然出现在眼前,辞盈被狠狠砸在密室的地面上。
眼前的这间房间密不透气,被严防死守到连只飞蚊也进不来,房间里处处点着失魂香,此香能让人昏睡不醒,辞盈立刻屏气不息。
血檀木桌上也用迷药打了蜡,上面躺着的男子正在昏迷着,想必这就是今日那个紫云观道士用出粪车送进来的下一个将被剥皮的对象。
他皮肤白皙,必然不是长期在阳光下劳作的人。他的中指指骨间和拇指、食指指腹上都有薄薄的茧子,应该是长期拨弄算盘和写字留下来的。
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账房先生。
他看起来非常年轻,人生中还有许多新奇有趣的事情值得他去体验,如果今日就死在这里了,实在可惜。
他不该死在这里。
辞盈正打算为他输入灵气从而唤醒他,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果然来了。”
她回头,看清眼前人的面容还是瞪圆双眼,倒吸一口气。
他的脸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全部都是被烈火灼烧的痕迹,整张脸血肉模糊,看起来犹如干旱数年的黄土,皱皱巴巴,布满皲裂。
是了,她早该想到,普通的人哪里会有换皮的需求。
只有身上有着无法修复的伤疤的人,才会想要换皮。
而眼前的这个人,脸上完完全全被毁容,以至于他绝对无法以这样的面目示人,所以他才会剑走偏锋,用这样的方法让他看上去同正常人一般。
被火烧过的脸?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