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是你自作多情。◎
宋瑾笙不愿再看,只顾着闷头饮酒,又一口酒下肚时,酒水如同穿刺她的腹部般,汹涌的火辣倒是掩去不少泛起的心酸。
可她却不知,此刻被众人所注目的姜耘更是心酸难抵。
姜耘看着卫珞漪,她看了多久,便等了多久,却迟迟没能等到卫珞漪收回这份请求。
她知道,卫珞漪性子生来冷淡,如若是以往能见到她这般对她笑,她定是欣喜异常了,可现下呢卫珞漪的笑反倒是如同利剑一般,她笑得越是温柔,姜耘的心便越沉痛。
她的身手和内力都的确不在林风之下,可她为何今日迟迟不上场
那时因她昨日奉命去抓捕刺客时,她意外肩部中箭被伤,伤还未痊愈,她根本不宜再与任何人动武,更何况还是那人还是林风
她明明在方才来路时与卫珞漪讲过,卫珞漪明明是知晓的
可她即便知道,却还是这般请她上场只为了只为了不让宋瑾笙难堪,只为了确保宋瑾笙不会被林风伤到
漪儿你心里有她,可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么?
“呵”姜耘忍住眼里的润意,认命般低头苦笑。
她沉沉一叹,站起身来再看向卫珞漪,强颜欢笑,“好我愿意替驸马与林将军比试。”
“林将军,请吧。”
“这”林风一愣,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姜耘竟发话了,可他原本是想让那小白脸驸马来出丑的
但如今姜耘都已站到他面前,林风也没办法,他也看出卫珞漪的护人之心,只能不甘心地朝那还在饮酒之人睨去一眼,暗暗咬紧牙关
这场武斗最终还是林风获胜了。
但若是从前,二人只怕不相上下,故而林风也能看出不对劲,猜出姜耘是因伤所致,他才能在最后占了上风。
可就连林风都知道她伤了,连在场的人都能看出异常。但卫珞漪却还像毫不知情一般地对她笑着。
姜耘终是心如死灰。
可在晚宴离场后,卫珞漪又在殿外拦下她。
“阿耘。”
卫珞漪唤住面前的背影,待姜耘转身后,看到她那忧伤的眼神时,只能当作不懂,还是挂起浅浅笑意,“阿耘,我还有些话想与你说,可否留步?”
“好。”姜耘勉强地笑笑,又忍不住瞥向卫珞漪身后早已是一副醉态的宋瑾笙。
卫珞漪也回眸,见宋瑾笙连站都站不大稳,低头扶着一旁的柱子,便想到她今晚一直饮酒不语的模样,不禁蹙眉,给了身后春月和冬阳一个眼神。
春月和冬阳示意,连忙上前扶住宋瑾笙。
“冬阳,驸马喝醉了,待会儿回殿时,在轿上你多看着些,回去再命人煮完醒酒汤给她。”
“春月,你与本宫走。”
“是。”春月与冬阳皆应声道。
卫珞漪沉声与二人吩咐完,又看向始终垂着头的宋瑾笙一眼,内心无声叹息。
“走吧,阿耘。”卫珞漪转过身来,朝姜耘扬起一道不温不淡的笑,领着她一同往黑夜的深处走去。
直至几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宋瑾笙才终于抬起头来,目光深沉地凝着她们离去的那条道。
“驸马爷,奴婢扶您上轿吧。”
“不用。”宋瑾笙站直身来,面上的神情与方才一副醉相的她截然相反,“我醉酒了有些胸闷,想先去走走,你在此处等我一下。”
“是”冬阳颔首应下,可抬眸看着宋瑾笙一步步走远的身影,又不免疑惑。
驸马爷真的醉了?这条道不是殿下与小将军刚走过的么?
沉沉困意袭来,宋瑾笙强撑着发昏的脑袋,盯着前方三人的背影,她默默跟在后。
其实,她说醉也没醉,那副醉到走不动的样子是装的。
但说醉也醉了,不然也不会鬼使神差地就想跟着她们。
她跟着她们一同走过廊道,见到卫珞漪回头似是与春月嘱咐着什么,春月便在那儿停住了,而卫珞漪和姜耘则又往廊道外的假山石走去。
为了不让春月发现,宋瑾笙还像做贼般,绕道去另一条小道穿过去,正好躲在墙角后,探头一看便是卫珞漪与姜耘所在的假山石。
走这一路,她的酒意都清醒不少,甚至都心生退意。
她都想不明白,这关她什么事,为什么一冲动就跟了过来,况且偷窥别人这事也太缺德了。
宋瑾笙越想越后悔,可就在她要走时,却听见后方的假山石处,传来一阵二人低弱的交谈声。
“阿耘,听闻你明日又要离京了?”卫珞漪看向面前低头不语的人,还是先开了口。
姜耘抬眸看她一眼,颔首叹道:“是这几日南陵边界动荡,陛下派我去驻守,也不知何时能再回少则两三年,多则”
姜耘苦涩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不说这个了,漪儿,你特地带我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闻言,卫珞漪默然片刻,才深吸口气,低声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自然是想在你离去前,好好告别一回。”
“还有”卫珞漪垂眸,眉心轻皱了皱,看向姜耘的右臂,“你的伤”
姜耘抬手抚在臂间,明明稍稍牵扯还会带着一丝痛意,可她却佯装无事地轻勾唇,“无碍,小伤罢了,很快便能好了。”
“那就好”卫珞漪顿了顿,才又叹息道:“阿耘,对不住,我知你有伤,可林风与你熟络,他会顾念你而不下重手,但”
“好了。”姜耘止住卫珞漪的话,释怀地莞尔一笑,“不必多说,我都懂的”
卫珞漪一愣,可对上姜耘的双眼时,她还是不自觉避开,“阿耘你总是这般,不论我做什么,你都未曾怪过我”
“今后你去南陵,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哪天找到心上人,不愿再从军,你只管向父皇上书,我虽无权无势,但也会尽所能去帮你。”
卫珞漪说完,见姜耘只是怔怔地凝着她,也不应答,只好在心底无声沉叹,“夜深了,回去罢。”
见卫珞漪转身要走,宋瑾笙忙收回视线,直起腰身靠在墙上。
老实说,方才卫珞漪的声音实在太小,她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句姜耘的话,但也并未能听懂她们二人在聊些什么。
可随后,姜耘突然激动地唤住卫珞漪,又再次让宋瑾笙要走的脚步停住。
“漪儿!”姜耘再也抑制不住地出声。
她见卫珞漪转回身,才缓缓走上前,酝酿许久才抬眸,眼里不知何时已然涌上泪,看上去楚楚动人,“漪儿我能抱抱你吗?”
卫珞漪稍稍拧眉,可沉默半响,依旧未出言拒绝。
见状,姜耘终是大着胆子轻环住卫珞漪,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哽咽道:“漪儿,你知道吗我自认是一个很舍得的人,我从不对任何人有过依恋可”
“可唯独却舍不得你,我舍不得再与你长别一回”
“你一直是我放在心底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宋瑾笙探头目睹姜耘抱着卫珞漪,当下已是一锤重击砸下,而后又依稀听到那一句“舍不得”和“放在心底重要的人”
时,她再也忍不住,酸意和沉痛汹涌而来,双眼霎时被泪朦胧。
见此场景,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自欺欺人也不行了吧?这话哪是什么姊妹之情的人能说的?不如说是情人间的告别
哈哈哈哈她想想,她现在不觉得林风是失心疯了,她觉得她自己才是那个真正失心疯的人。
想不通到底为什么要跟来,就非要去探清楚卫珞漪和姜耘的关系,就非要让自己难受
宋瑾笙啊,宋瑾笙,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现在满意了吧?
她原本只觉得自己可笑,但现在甚至觉得有些可怜。
若是卫珞漪与姜耘是相互爱慕,那她算什么?已经不止是卫珞漪的傀儡那么简单了,只怕还是替她打掩护的人?
太好笑了。
宋瑾笙仰头望天,自嘲地扬起唇来,可越笑,眼角的泪便涌出得越多,最后如同洪水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她双手紧握着,指甲狠狠陷进掌心里,可手再疼,也疼不过此时内心,像被人用尖刀一回又一回地刺穿着,疼得她窒息,疼得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原以为,那个一直拿着尖刀的人是卫珞漪。
可现在,她明白了,那个一直在折磨着她的人,其实就是她自己。
如果没有她那么多的自作多情,也不会有今晚这样的心疼。
是的,她与卫珞漪的关系,自始至终,恐怕只落得一句:
是你自作多情。
宋瑾笙哭到耳鸣,她不敢再去看假山石那里还会是怎么样的景象,只管着不顾一切地跑走了。
她此刻只想跑得越远越好。
“谁!”
跑动的声音惊动了二人,卫珞漪一把推开姜耘,回头看去,可身后却是一片漆黑。
她眉头一紧,猛然盯着墙门那处,直至小跑过去,可抬眸看见的却是那道熟悉的身影在飞奔时,不禁怔然。
是宋瑾笙?
【作者有话说】
oh~别伤心~下一章就有亲亲了~
第52章 第52章
◎唇间陡然被另一双唇瓣紧紧贴上◎
“是何人?竟敢躲在此处”姜耘秀眉紧拧,正要悄然运气想追出去,却被卫珞漪转身拦下。
“只是一只野猫罢了。”卫珞漪挡在墙角处,不让姜耘再向前,“夜里宫中常有野猫出没,方才怕是被惊扰,已经跑走了。”
“哦”姜耘闻言,也不好再跟上前去看,只是依旧疑虑未消地又环顾四周。
卫珞漪的目光趁此暗暗向墙门外睨去,旋即收回,拧眉思忖半响后,才轻叹着回道:“阿耘,你方才说的,我都懂,你亦然是我心里重要的人。”
姜耘被打乱的神思又回到卫珞漪身上,似是没想到卫珞漪会这般回她,呆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漪儿”
可还没来得及回应,卫珞漪紧接着的下一句,便让她唇畔的笑立即僵住。
月色从树影的缝隙中落下,如轻纱般与朦朦地拢在卫珞漪的脸上,明明有秀美艳丽的眉眼,可神情却清冷淡漠,她只一身白裙立在那,若是恍惚一瞥,还以为是仙子落入人间。
她说:“又或许不止是亲友,我也早已将阿耘当作亲人,如清绾那样,当作我的姊妹。”
姜耘眼里的笑意霎时消散,却还是扯着嘴角,“是是吗”
“是。”
“这样啊”姜耘虽然早已对这样的结果心知肚明,可真让卫珞漪亲口说出,她到底还是不能接住心中的哀切,只好转过头看向别处,轻笑一声,“哈我倒是从未这般想过的”
“我自小与你相识,也许是比你年长的缘故吧,一直想照顾你,没成想久而久之,便也成习惯了”
“但我做这些,并不是因为把你当作妹妹看待我”
姜耘美眸湿润地看着眼前人,她此时思绪混乱一片,已然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也许不会再有心上人”
“会的。”卫珞漪立即答道。
她凑近姜耘,姜耘要比她略高一点,她要稍稍仰头,抬手用丝帕帮她抹去她眼角欲落的泪,“一定会的,会有一个人来阿耘的身边,来照顾阿耘的”
“阿耘也不用再与我见外,我说了,我早已将你视为亲人,从前如此,今后也是如此,不管会发生什么这一点都不会变,好吗?”
卫珞漪罕见地温柔絮语,可此刻在姜耘听来,却像一把未开锋的钝刀在割着她的心,疼痛一点点加重着,直到姜耘无法承受。
她想握住卫珞漪的手,可最终还是没抬起,只是暗暗蜷缩起指尖。
“好,那漪儿也是我的亲人,我不在的时候,漪儿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让我担心”姜耘的泪抑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可脸上的微笑却一直僵硬地坚持着。
“嗯,阿耘也是。”卫珞漪放下手,对姜耘柔柔一笑,而后欲言又止半响,还是沉声道:“也多谢阿耘”
姜耘没听懂,“什么?谢我什么?”
“没什么”卫珞漪没再答,只是绕过她向前走去,又顿下来,转头侧眸,“走罢,待阿耘归来再好好一叙,现下驸马应是在殿里等着我了。”
闻言,姜耘一怔,苦涩地颔首笑笑,跟上卫珞漪的身影。 ,,,,
卫珞漪回到长信宫,才走到寝屋,便见冬阳已在门外等着。
见她一来,连忙上前,小声道:“殿下奴婢方才已让人煮了醒酒汤,但驸马爷不肯喝。”
“不肯喝?”卫珞漪蹙眉看她,又想到方才在宫墙门那儿,看见她跑远的身影。
卫珞漪内心一叹,拧着的柳眉没能松下,“本宫知道了,你和春月都退下吧。”
卫珞漪自小不管是对事亦或对人皆是坦坦荡荡,可如今,想到宋瑾笙躲在墙角那处不知都听到了些什么,她竟然会有一丝忐忑
她是不懂情爱,可她到底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别人对她如何,她自能看出,何况姜耘看她的眼神着实与常人不同
正因知道姜耘待她的不同,她也才会在大殿的武斗上请出姜耘,她知道姜耘一定会答应的。
不得不说,她有利用了姜耘,故而才会约她一谈,因为到底姜耘也是陪伴她至今的人,若说她没有一点的愧意是不可能的。
她想过姜耘许要对她说的话,也想过自己要如何回应她,可想来想去,却没想到宋瑾笙竟会一路跟过来
“吱呀——”
听房门被推开,正在脱下外袍的宋瑾笙顿住,心底仿佛被人一揪。
而随着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并未回头,只是自顾自地把外袍挂好,整理衣着。
“本宫命人给你煮的醒酒汤,你为何不喝?”卫珞漪垂眸看着案台上那碗早就凉透的汤汁,低声问道。
“不想喝就不喝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听出这不善的语气,卫珞漪倏然抬眸瞪向她的背影,“本宫让你喝醒酒汤是为你好,你今夜饮酒过量,若是不解酒会头痛难眠”
“那就头痛吧,我说了我不想喝殿下又何必管这些。”宋瑾笙吊儿郎当地说完,又想到什么,冷冷地扯起一侧嘴角,挑眉将内服的束带也解下,“哦,殿下放心,我今夜决不会扰着殿下,再不行我打个地铺就是。”
“驸马这说的什么话?”卫珞漪哪有被她这般呛过,实在是忍无可忍,走到她的身后,忿忿道:“你是本宫的驸马,本宫不管谁管?”
“驸马?”
恰好,宋瑾笙也忍不住了,她回眸冷笑着瞥了身后人一眼。
“怎么?难道不是么?”卫珞漪娇瞪着她。
“呵是。”宋瑾笙累得不想再去争辩什么。
她想了想,的确没必要再跟卫珞漪置气,气她做什么呢?卫珞漪又没做错什么,要怪就怪她自己,明明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可偏偏还喜欢上一个控制狂。
宋瑾笙不语,只是转身无视卫珞漪一般从她身边走过,拿起那碗醒酒汤,皱眉将苦涩的汤汁一饮而尽。
“哈好了,喝完了。”宋瑾笙抹把嘴,把空碗搁在那给她看,随后便要走去榻上歇息。这一夜,她实在是太累了。
可人还才刚迈一步,便被卫珞漪抓住衣袖。
“方才是不是你,躲在那里?”
闻言,宋瑾笙半阖的眼眸睁开,迷迷糊糊的酒意又被遣去不少。
她默然片刻,勾唇道:“殿下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殿下安心就好,我什么也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做什么。”
宋瑾笙左手用力一抬,把被她攥住的袖角抽走,可须臾间,又被卫珞漪扣住手腕。
她扭了扭,卫珞漪却不肯放开她。
头一回见宋瑾笙这般冷漠地待她不,应该是连冷漠都不算,而是若无其事一般,比待常人还要无所谓,完全将她不放在眼里。
一丝恐慌涌上卫珞漪的心头,她握着宋瑾笙手腕一点点收紧,盛着微怒的美眸凝着她的侧脸,“驸马这是何意?”
够了。
真是够了。
就非要让她说出口吗?
宋瑾笙心底才掩下的愠意又骤然升起,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气谁。
她挣不开卫珞漪,只好转过身去,认命地苦叹一声,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一定要把话说得如此明白?”
“就是我不会管殿下和姜将军的事,我也不会把你们的事说给任何人,殿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反正有我这个驸马的名头替殿下挡着,没人会发现什么的,可以了么?”
宋瑾笙再也隐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将心底话全然说出,让卫珞漪愣是瞪眼张唇许久,也没能回过神来。
四目相对片刻,宋瑾笙又是垂眸一叹,看向自己还被卫珞漪紧抓的手,“这个回答殿下还满意么?可以松开了么?”
“不。”卫珞漪深吸口气,方才的怔然已转作汹汹的怒意,还有一些些不明的情绪在搅动着,她如今骄的模样早已看不出平日里的冷冽淡漠。
“我与姜耘如何了?我与她之间能有什么事?你把话说清楚!还有,我何时让你替我挡过什么?我何时”
“殿下。”宋瑾笙沉着脸打断她。
她真的没有耐性了。
“你们之间的事,恐怕殿下比我要清楚吧?还要我说什么?”
“而且,殿下到底把我这个驸马当什么,殿下也应该很清楚啊,是殿下与我都很清楚,我们之间本来就是有契约的,说好了不越界,我不会再管殿下,殿下也请不要再管我了。”
“若是觉得我还不够听话,不好控制,那殿下再去找一个便是,何必揪着我一个呢?如果殿下愿意,我可以帮着殿下一起找,找到了便和离,找到了我就走,再也不用碍殿下的眼
“你敢!”卫珞漪娇斥一声,双眼不知何时已然变得红润,“你敢离开试试?”
“我不敢!”宋瑾笙也是被她激起怒火,再也装不下去,那张温和秀气的脸上此时已是双眉紧皱,怒目圆瞪,“我怕死,好了吗?殿下让我留着,我便留着,不满意了让我走,我就走,可以了吗?”
“你!”卫珞漪被她气得身子胸腔起伏,气息紊乱。
“怎么?殿下难道唔!” !!!
“唔嗯”
唇间陡然被另一双唇瓣紧紧贴上,将宋瑾笙还未说出口的怨言也一并封缄。
她的双眼瞪得不能再大,在极度诧异中回过神来,才慢慢感受到唇瓣那儿正紧覆上的柔软。
宋瑾笙不怒了,任何情绪都没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能看见的只有卫珞漪紧闭的眼,和停留在她眼角的那滴泪。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哎呀,难得啊,终于有吻戏了!
今晚会更早些!
第53章 第53章
◎凭着本能地、无师自通地吻着。◎
静谧的屋内,再无方才的争执,只留两人急促的鼻息紧密交缠,直到不分你我。
未阖紧的窗台偶尔透过一丝风,将一旁的烛火吹得窜动,忽轻忽重,忽实忽虚,就仿佛她们此时青涩的亲吻。
卫珞漪早已阖上眼,任由内心沉重的跳动在耳畔轰鸣,一击又一击,沉得快要把她素来傲然的理智给压垮。
她不懂这是不是情,她只知道她不想要面前的人离开她半分。
连说要放弃她的话也不能忍受。
如波涛般汹涌而至的占有欲让她发狂,她的双手紧紧攥住宋瑾笙的领口,凭着本能地、无师自通地吻着。
这一个吻并不足够缠绵,只是唇对唇地紧贴着彼此,但不知谁先稍稍张唇蠕动,呼吸便再次不匀地交错起来,如同一颗石子丢进深海,却引起惊涛骇浪。
两人莹润的双唇紧紧交合着,卫珞漪尝到甜头,便试着像幼时吃着母妃给她做的糕点那般,小心翼翼地张唇含食着,可这回唇里尝到的蜜意,却比那时的糕点还要甜得多。
在这个深宫里,她的母妃出身宫女,而皇帝虽是表面对她们宠爱有加,实则不闻不问,她幼年时,见皇帝的面屈指可数。但凡是宫中的人都知道,她们无权无势,故而在宫中一直受尽冷落与异样的目光。
直到母妃逝去那年,皇帝突然对她重视,将她的公主之位再次高高捧起,可那时卫珞漪早就对这宫中的人心如死灰。
她性子一日比一日冷情,一日比一日寡淡,寡淡到连她自己都曾以为,在这个世上,她不会再有任何留念,哪怕有一日她是要死了,也是死得轻松。
再也无人能引起她情绪的一丝波澜,这样很合她的意,可这样的日子很平淡也很无味。
但是身边这个人的性情转变后,她发觉从前如同一般不苟言笑的人,竟会想着法子来讨好她,默默地关心她,却又矛盾地一心想逃离她。
这个人忽然变得鲜活起来,让她甚感有趣。起初只是有心掌控,就如同把这个人放进她的棋局里,看着她怎么逃也逃不开她的棋盘,她便觉得雀跃。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渐渐看不清棋局的走势,她看不清手上的这颗棋子到底会走向哪儿,看不清也摸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陷入困惑许久。
直到现下,她才恍然意识到。
她可能早已同样身陷在这个局中。
她已经眼睁睁地看过母妃是如何离去她的,那时的她还留不住。
可这一次宋瑾笙,不管你到底是谁,不管你是人是鬼,本宫要你留,你便不能从本宫身边离开
两双唇瓣一动不动地贴着,也不知多久,才稍稍分开些。
宋瑾笙的双眼从头到尾就没闭上过,直到一吻终了,她的眼还惊诧*地睁着,不可置信地看着卫珞漪,神情呆滞失魂。
心跳快得像要供血不足马上打120急救,可宋瑾笙面上还是强行镇定着,喉头滚动,吞咽下一口唾沫。
眼前的卫珞漪,双目含泪,琼鼻泛红,紧抿的双唇不知是在隐忍着愠怒还是酸楚。
可这样的她,却没有半分平日里冰冷防人的气势,反倒是我见犹怜,触及到宋瑾笙内心某一处,让她想要抬手,抚去她滑落脸颊的那滴泪。
可手才不过微动,她便又收紧指尖,握成拳藏在衣袖下。
四目相对,双双无言片刻,这让宋瑾笙更搞不明白,卫珞漪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怎么”宋瑾笙黑眉紧拧,异常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可此时她心底一片空,压根没想好到底要问些什么。
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卫珞漪心中淌过的酸意更甚,委屈至极,她却缓缓勾唇,扬起的唇角挂着一丝冷,“宋瑾笙,仅凭你偷听到的三言两语,不分青红皂白地来污蔑我很好玩是么?”
“一次又一次地说要离开,激怒我,很好玩是么?”
“没有我”宋瑾笙摇头,想要解释却思绪凌乱。
卫珞漪放下的手再次揪住她的衣襟,一步步地向前逼近她,直到宋瑾笙退无可退。
“我知你不愿再做这个驸马,我知你想走,但你也不用往我身上泼这样的脏水,我待姜耘从始至终都如姊妹,何来你所说的情爱?心里又何时有别人?”
“呵但就算你想离开,你也走不了。”卫珞漪忽地挑眉轻笑,可眼里的泪却是止不住地冒出,“什么契约我不管,我是越界了,一辈子不放你走了,又如何?”
“我早就说过,你休想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若你要逃,逃去哪儿,我便命人追去哪儿”
她都如此说了,可宋瑾笙只是凝眉不语,得不到任何回应让卫珞漪高傲的自尊再一次受击,迟来的赧然涌上心窝,让她紧咬下唇,忍着泪意,被她攥在手里的衣服一紧再紧,皱得不成样子。
“怎么不说话?怕了是么?”
“既然怕,那今后便安安分分地待着,不要让我再听到你提和离一事。”
卫珞漪强撑着装出一副冷傲,如同往常那般居高临下地给宋瑾笙下令,以为她一定也会像以前那样露出惶恐的神情,殊不知,宋瑾笙早已看破她的伪装,而且生出了狐假虎威的错觉。
宋瑾笙深深凝着面前假凶的人,她一点都不怕,反倒是很想笑。
卫珞漪果然像猫。
现在就是一只炸毛的猫。
明明是表明心意的话,怎么她就非要用这样威胁的语气说出来呢?
“你笑什么?”卫珞漪看她唇角忽然上扬,有疑惑也有娇怒。
她当她是在说笑么?
“我笑你可爱。”宋瑾笙笑叹一声,目光柔柔地注视着她,抬手用拇指为她抚去脸上的泪痕。
卫珞漪因她这突然的变化而诧异,愣着没动,任由宋瑾笙抚着她的脸,不解地盯着她,“可爱是何意?”
“就是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意思。”宋瑾笙心里的阴霾全扫,甚至生出了逗卫珞漪的心思,用手从下巴处捏捏她的脸,软软嫩嫩的,让她爱不释手。
好欺负?卫珞漪不敢信这个词会用在她身上。
她一把扒开宋瑾笙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嗔怒道:“很好欺负?驸马胆子变大了?你还是头一个敢这么说本宫的人。”
“好好好,不说不说,殿下尊为长公主,是我失言了。”
“你”
听她这怪乎的语气,卫珞漪以为她又要像方才那般,却不想,宋瑾笙是反抓起她的手,郑重道:“还有,方才也是我误会殿下了,不该那样不明真相地就怪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宋瑾笙长睫扑闪,越说越小声,“只是太在意了”
“在意殿下心里有没有别人”
“我说了,我心里没有别人。”
闻言,宋瑾笙倏然抬眸,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意思是”
可话音刚落,便见卫珞漪一把松开她,转身而去,“夜深了,本宫也困了,该歇息了。”
“哎”宋瑾笙刚想追,便见卫珞漪又回眸一娇瞪她,“别跟过来,本宫要去换衣。”
“你想替本宫换是么?”
“没没有。”
宋瑾笙喉头又滚动,待目送卫珞漪消失在屏风后,才低头看看自己胸口那被皱得像是生出裂纹的衣服。
她缓缓将手按在上面,也学着卫珞漪的样子揪着衣衫,眼里不知不觉噙起笑意。
啧啧确实是猫啊
直到熄灯,两人睡在榻上,宋瑾笙望着头顶空空的黑,才愈发觉得不真实。
卫珞漪是承认心里有她了么?
这是真的?还是她又误解了
可话能误解,那个吻总不能还是误解吧
卫珞漪真的
她转头看向一旁离她不近不远的人,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也看不清她到底睡了没。
“殿下。”犹豫许久,宋瑾笙还是出声。
“嗯?”黑暗中,卫珞漪也悄然睁开眼。
“殿下没有在骗我?”
“骗你什么?”
“就是”宋瑾笙明明刚刚在心底预演了十几遍,可正要说出口,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你说心里有我”
宋瑾笙话还未说完,卫珞漪便立即反问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啊?”宋瑾笙如同被人打了当头一棒,默然须臾,又问道:“你不是说,心里没有别人么?”
“那也没说心里有你。”
“”
宋瑾笙的心被她弄得一上一下的,始终安分不下来,她不甘心地又追问,“那心里没我的话,那也不会姊妹之间不会那样吧?”
“闭嘴!”卫珞漪娇嗔她一声,翻身背对向她,用被褥紧紧蒙住自己。
要不她现在手里没东西,她真想把宋瑾笙的嘴给堵上。
傻子,这种事也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么?
不知羞耻!
【作者有话说】
哎感觉这章没有码得很好,不过终于表明心意了,终于可以开车了(
第54章 第54章
◎“替你揉揉可好?”◎
翌日早晨。
冬阳与春月及一同宫女早就在屋外候着,只等屋内人发话,可这会儿都已过辰时了,里头还没传来任何动静。
等着无趣的春月忍不住道:“虽说这回入宫,听闻皇帝特批殿下与驸马爷不必特意去请安,但这会儿都要过辰时了吧?殿下为何还没醒?”
冬阳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揶揄道:“殿下平日里那是睡得浅,夜里又多梦,这才醒得早,今日晚起些,兴许是昨夜睡得好了。”
“你这小妮子,我看你啊,是等累了吧。”
春月被说中了,只能努嘴嘟囔道:“冬阳姐姐,莫要打趣我了”
冬阳笑:“不打趣你打趣谁呀,你这小脑袋瓜,你也不想想,殿下近来每回晚起是为何?”
“这我怎会知晓啊姐姐说是”
春月恍然大悟,和冬阳对视一眼后,又双双低头掩嘴笑着,神情略显羞色。
也是啊,都忘了,殿下近来每回晚起,都是因为有驸马爷在身边看来驸马爷真是殿下的安眠神呀。
哎自从驸马爷坠入山崖伤愈后,整个人都变了似的,变得不仅有人情味,还会体贴人多了,又有一副好相貌好才学,难怪殿下上心多了呢。
要是殿下常常点灯召驸马爷该多好驸马爷能哄睡殿下,便不用她与冬阳姐姐再念劳什子的话本了
屋外等候的春月和冬阳的思绪都不知飘到何处去了,但屋内依旧静悄悄,只有走近床榻处,才能稍稍听得榻上二人酣睡的呼吸声。
难得不用再早起去请安,宋瑾笙原本还庆幸着不用守规矩,想睡多久睡多久,结果就一个翻身之际,右肩的沉重酸麻让她连身子转都转不动,难受得硬是将她从睡梦中给扰醒。
这右肩不知怎么了,宋瑾笙差点以为自己被打麻醉了,怎么抬都抬不起胳膊,无奈之下,只能睁开干涩的眼,可瞥到怀中人时,让她不禁怔愣。
卫珞漪还在她怀里安睡着,头靠在她肩上也不知多久了,难怪她觉得麻得不行。
宋瑾笙试着小心翼翼地把胳膊抽走,可怀里人就好似故意不让她走一般,她一动,她也动,尝试过几次后,宋瑾笙还是怕扰着这公主大人,不得不放弃。
她转过身子面向她,又使些气力将怀里的少女搂得紧些,这样总算让她能缓解些右肩的痛苦,内心释然一叹。
“唉”宋瑾笙又叹,可目光仔细凝上怀中人的小脸时,唇角便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得两颗小梨涡都出来了,哪还有半分被扰醒的烦闷。
她抬起另一只手,一点点凑近怀里人,最后用食指指尖轻戳在她的脸上。
软嫩可弹,皮肤又白皙,就像在戳一个白白净净的水煮蛋一样。
“水煮蛋噗”宋瑾笙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象给逗笑了。
啧啧啧,趁着这小公主还没醒,要多玩玩才行啊。
宋瑾笙的笑渐渐有了几分得瑟,指尖一戳一戳地,陷进卫珞漪脸上的软肉里,她简直乐此不疲。
不得不说,卫珞漪只有睡着的时候,才像一个孩子。
这张脸嘛,明明就还带着几分娇嫩稚气,可偏偏卫珞漪看人讲话时,眼神总是那般深不可测和冷漠,似乎时时刻刻都在防着人一般,就连昨晚的那番话,明明是想留下她,可偏偏说得十分强硬,像是要了她命似的。
宋瑾笙的双眸只凝在卫珞漪的脸上,用视线描绘着她俊秀的五官,然而每回如此时,目光最终只会落在一个地方。
一想到这红润的丹唇昨晚竟是主动来吻上她,宋瑾笙心底便又是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心思纷乱。
不是做梦么?
明明前两日她们两人之间还闹着奇奇怪怪的别扭,可今日便已是如此亲密了
想着想着,宋瑾笙忽然眉头一拧。
这对吗?
系统??
怎么她穿来这里的任务不是要与卫珞漪和离吗?那现在??
怎么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离主线偏离得越来越远了
系统?系统??
呵叫了半天也不应,又装死了。
系统:您好宿主,因查询到卫珞漪的好感度已超出正常值,所以无法估量惩罚范围,如若真的生成惩罚,将会是十八禁内容,宿主愿意接受吗?
宋瑾笙:???什么鬼?
什么十八禁,系统还能操控她的身体做这个??
宋瑾笙:不愿意!你继续休眠吧!
系统:好的。
宋瑾笙:
“驸马?”卫珞漪不知何时已醒来,双眼朦胧地看向她,还带着些许疑惑。
她醒来已有半响了,可宋瑾笙不禁未发觉,还直直盯着一处来看,神情木然,仿佛整个人似被施法定住一般。
“嗯?”宋瑾笙回神来,莞尔看着怀里睡眼惺忪的人儿,帮她把额前散乱的青丝给挽在耳后,“殿下醒啦?”
“难得你比我起得晚呢。”
“怎么不说话?”宋瑾笙看她半天不语,不由得蹙眉,可眼里依旧是噙着宠溺的笑意。
“嗯醒了便起吧。”卫珞漪垂眸避开宋瑾笙那火热的目光,立即翻身试图掩住自己心底的羞意。
怎么只是过了一晚,宋瑾笙便又变了。
这语气哪是什么问安,倒是像当初母妃哄她一般
她竟敢把她当孩子来看
不知羞耻!
“哎!急什么,起那么早也没事做。”宋瑾笙不满地从卫珞漪身后将她抱回来。
她哪知她在想什么,见她昨夜才主动吻了表明心意,今早又冷冰冰的,她当然不乐意。
身后温暖的身子靠紧她,而宋瑾笙的脸更是就这般亲密地贴在她的脸上,顿时酥麻得让卫珞漪颤栗,整个身子僵硬得像块木板似的。
“你你松开我”卫珞漪咬唇想要避开脸颊的亲昵。
可她越害羞,宋瑾笙便越喜欢,故意将腰间的手收紧些,咬着她耳尖道:“不松我不是殿下的驸马么?抱一抱也不行?”
“你!”卫珞漪娇怒地斜她一眼,全然没了往日里的气势,“白日里不许胡闹,快松开春月和冬阳要在外面等急了。”
“白日不许胡闹,那”宋瑾笙笑得邪气,她凝着卫珞漪渐渐染绯的耳朵,忽然就体会到了之前卫珞漪玩弄她的乐趣。
原来拿捏人这么有意思呢,小公主殿下。
“宋瑾笙!”卫珞漪明明是想怒斥她,可出声却成了嗔语。
卫珞漪再思想再怎么与众不同,她也是实打实的古人,怎会像宋瑾笙这般将这些云。雨之事常挂在嘴边调侃,当即便涌起羞涩,挣扎起来。
宋瑾笙得逞得咯咯笑,就是不放怀里人离开,捏着腔调道:“哎呀,殿下,我昨晚喝太多了,好像都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要不殿下跟我说说,我就放殿下”
话还未说完,紧接着的便是她的痛呼。
“哎哟——”卫珞漪毫不留情地给她胸口来了一肘。
没了束缚,卫珞漪迅速起身整理着弄得凌乱的单衣,回眸看宋瑾笙揉着胸口的样子着实好笑,忍俊不禁道:“昨夜本宫明明给你喝了醒酒汤,若这酒还没醒,不如今日便去跪上一时辰板子,我看你醒不醒。”
宋瑾笙闻言,吓得立即坐起,求饶道:“殿下不用如此关照了我酒醒了,真的醒了”
“呵,醒了便好。”
看着卫珞漪自顾自地起身整理,宋瑾笙则像个怨妇一般坐在榻上,眼神幽怨地看着她,“殿下真是不留情我也是女子,你你下手也不轻点”
宋瑾笙真是想摸又不好意思,卫珞漪方才那一顶,恰好击中她的胸口处。
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就算裹着裹胸布呢,可也会疼的吧
闻言,卫珞漪一愣,旋即转身看去,目光缓缓从宋瑾笙的头顶落在她抚摸的心口处,停顿下来。
看了许久,忽地勾唇道:“那本宫怜香惜玉一下”
“替你揉揉可好?”
呵。可笑,同样是女子,就你宋瑾笙会调戏,她不会?
【作者有话说】
其实咱们公主也脸皮薄,可玩笑开不到她身上她就不怕~~~
卫珞漪:就你会撩妹,以为本宫不会?呵。
宋瑾笙:我可没有那个意思!!(脸通红地捂紧胸口)
第55章 第55章
◎吃醋◎
见卫珞漪不仅看,甚至还真的走近来,宋瑾笙惊得以为她要来真的,连忙双手紧护住自己,躲开赔笑道:“不麻烦殿下了,也不是很疼。”
“是么?”卫珞漪挑眉轻问,目光还盯着她紧捂的胸口,似笑非笑,“要是实在疼也不必忍着,撩开衣裳本宫替你看看是怎么伤着了?”
“反正都是女子,是吧?”
“哎呀!不用不用”宋瑾笙才在榻上找回的气势又霎时缩回,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神情羞赧地迅速跑到一旁换衣。
而卫珞漪眼神跟随着她,看她那高瘦的背影,便想到宋瑾笙那干巴巴似板子的身材,再回想起她方才说的话不知宋瑾笙若换上女子的衣裙,该是怎样的呢?
她这张脸,着男装都藏不住她的艳,若是着女装卫珞漪只是稍稍一想,一副美人图在她心底浮现时,顿时笑意便止不住从抿着的唇间泄出,淡淡莞尔。
是了,宋瑾笙的这副长相若是只能穿男装该多可惜,有朝一日,定要她再换上衣裙
嗯,只许给她一人看……
午时,凤仪宫内。
皇帝特召二人前去皇后的殿里一同用午膳,可待二人来时,只见桌台上只坐着皇后一人。
皇后见到二人,尤其是见到卫珞漪时,沉着的脸色霎时明亮,“漪儿、驸马,你们来了,快来坐着罢。”
“皇上说他晚些来,便不必等了,先用膳吧。”
“漪儿,这一桌都是按着你的口味来做的,你可要多吃些,身子瞧着都愈发消瘦了。”
皇后面对卫珞漪是一如既往地慈爱,可卫珞漪也是一如既往地温淡,只抿唇笑笑,颔首道:“是,多谢母后。”
“唉,本宫既是你的母后,漪儿又何必言谢呢。”皇后自是感受到她的疏离,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趁她低头间,卫珞漪瞥向她的目光霎时变冷。
问她何必如此?可笑,她一直都想问呢,明明是如此心思狠辣之人,那又何必在她面前装出善心的做派呢?明明她只是个空有名头,无权无势的长公主,又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
“殿下,母后说的是,要多吃些肉。”宋瑾笙伸筷给卫珞漪夹了块肥瘦相间的樱桃肉,旋即又瞧瞧贴近她的耳畔,小声道:“多吃点,胖些抱着不硌手哎哟!”
卫珞漪足尖狠狠踩在宋瑾笙的脚趾头上,面上却笑得很得体,幽幽道:“驸马方才说什么?本宫未听见,不妨说大声点?”
宋瑾笙疼得倒抽口气,可见皇后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她又不能丢了礼数,只得笑脸相对,“哎哎嘶没有没有,我说多吃点肉补身子对身体好。”
“哦,那驸马也多吃些罢,外人都说你身子瘦弱呢。”卫珞漪一脸深意地对她说着,转头也给她夹了两块肉。
宋瑾笙一看碗里,不禁无语。
她还以为卫珞漪有多好心呢,结果专门挑两块最肥的肉给她,这看着就腻可没法子,卫珞漪盯着她,宋瑾笙只好硬着头皮吃下两块肥肉。
而坐在二人对面的皇后,则将她们之间的眼神暗斗看得一清二楚,饶是她这般岁数的人了,见到此景也是忍俊不禁。
可目光落到卫珞漪头上的那根簪子时,又不禁一愣,笑意渐收。
每回见到漪儿,不管是梳成什么样式的发髻,这根簪子却总是在,不因别的,只因这根玉簪是当年她的母妃留给她的。
岚儿你若是也在,看到漪儿与驸马如此恩爱和谐,该也是欢喜的吧?
睹物思人,皇后凝神看着在她面前低头垂眸用膳的人,起初是在看卫珞漪,可看久了,眼里却渐渐浮出另一个人的模样。
她这般注视,卫珞漪很难不察觉到,只是有些不适的同时还觉疑惑,皇后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
才如此想着,便听皇后忽然道:“漪儿,从你幼时,本宫便觉你与母妃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今大了,也是真的越来越相像了”
此话一出,屋内霎时沉默下来。
连只顾吃食的宋瑾笙都察觉不对,往卫珞漪看去,果然见她面色已沉,眼神冷冽如霜地凝滞住。
片刻,才见她抬眸,冷冰冰地扯出抹笑,应话道:“母后何出此言,昭阳是母妃所生,不需评判,也自然与母妃是像的。”
卫珞漪这生硬的接话让皇后哽住,面上罕见露出一丝无措与尴尬,她知道,卫珞漪此话不仅是在应她,更是暗暗与她划清界限。
自她母妃离世后,她一直把她当亲女儿对待,只是卫珞漪不曾待见她罢了,没想到都这么久过去了,在卫珞漪心中,依旧是不认她这个母后的
皇后垂眸思忖不再言语,卫珞漪则依旧无事般用膳,而宋瑾笙则看戏一般,一会儿瞧瞧这位,一会儿瞧瞧那位。
一时间,谁都没再出声,直至半响后,一位宫女进来,附在皇后耳畔低声说着什么。
皇后的脸色并未多变,只是见卫珞漪与宋瑾笙也看过来,便微笑朝二人道:“皇上还有要事在与大臣们商议,便不来用膳了。”
“说来也奇怪,京城治安一向为好,可近来,夜里频有刺客,起初只是用暗箭射杀巡城的护卫军,到后来,竟然去夜刺朝廷重臣,这才闹到皇上耳边,皇上应是在与大臣商议如何彻查此案。”
卫珞漪听着,也觉为奇,她想起来,姜耘似乎也说过被无名刺客所伤,不由得问道:“刺客?这些刺客是什么身份?”
皇后摇头,“不知,听闻都是死士,被抓了便自尽了,查不出是什么身份。”
卫珞漪拧眉,也是百思不解,“南赤近几年,除了与邻国有战,国内一直太平,为何好端端会有刺客?”
“且还是刺杀朝廷重臣,这些刺客应是受人所托。”
“这些本宫便不知了,本宫只是在想”皇后欲言又止,抬眸看了眼二人,才低声道:“南赤国并未有什么仇家这些刺客又如此神秘,不留痕迹,只怕是前朝皇室所为。”
听见“前朝”二字,宋瑾笙整个人一僵,心却像是倏然被人揪起,狂跳不止。
一旁的卫珞漪还在追问着:“前朝皇室?”
“嗯,本宫也不大清楚,只是略知一二,说是当年还有一位前朝公主逃离,满城搜捕都未见不过本宫也是随口说说罢了,毕竟都几十年过去了,前朝再就是尘封往事了。”
“是啊,都那么久过去了,那位公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一直沉默的宋瑾笙突然出声,面上是安抚二人的笑,实则内心早就惶恐溃乱得不成样。
耳畔都能听到她胸腔内的震动,她的笑都是硬扯的,像是被冰封住般的怔然,卫珞漪若是此时仔细看,定能看出她神情的异常。
她能不怕吗?毕竟那位前朝逃走的公主可就是原主,而现在她又替代着原主的身份,要是被发现了,又是砍头的罪
万幸,卫珞漪与皇后也并未多在意此事,只是随口聊聊便过了,这才让宋瑾笙松出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刺客到底是什么身份?真的会是前朝的人么?
她可没接触过什么刺客,而原主早就不在了,也不会提前那么久便计划让人刺杀难道
宋瑾笙陷入沉思,她现下能想到唯一能和这些刺客身份挂钩,又是前朝人的,只有那曾在原主的回忆梦境里见过一面的男人——宋钦。
如若她没记错,那男人该是原主母妃的兄长,且武艺高强,当初是他拦住抄府的士兵,让碧玉带着原主逃走
会是他么?。
午膳后,皇后不舍卫珞漪,便让她留下还想说些家常,卫珞漪婉拒不得,便让宋瑾笙先行回长信宫。
长信宫内就如卫珞漪一般,冷冷清清,连宫人都没几个,殿内便更不用说了,只有两名宫女守在殿门。
宋瑾笙一踏进殿内,便欲掏出她藏着的电子产品,这两日她刚从系统那儿下单的游戏机,还没来得及好好玩玩呢,正好也让心情放松放松,方才在皇后那儿,一句前朝公主把她弄得紧张兮兮。
宋瑾笙内心轻叹,如今她是深感到,在这深宫中的不易了,时时刻刻都让她觉得“危机四伏”
然而她没想到,殿外有刺客的事烦忧便罢了,连殿内也有人“潜伏”。
宋瑾笙走到殿厅,才刚把新款游戏机拿出来,便听见后面一道娇呵:“喂,怎么就你一人,姐姐呢?”
这娇气稚嫩的声音,一听就是那位刁蛮的小郡主。
宋瑾笙被她吓得一激灵,忙把游戏机给塞回衣怀里,转头看向她,“郡主?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本郡主早就在了,一直等姐姐回来罢了。”卫清绾努嘴道,瞥见宋瑾笙那奇怪的眼神时,立即走近她,昂首呵道:“怎么?本郡主来此,驸马瞧着怎么一脸不高兴?”
“呵呵怎么会”宋瑾笙干笑两声。
怎么不会?上回她可被这个小郡主折腾得够呛。
卫清绾:“你还未说姐姐在哪呢?”
宋瑾笙走去一旁坐下,“哦,殿下留在皇后那儿了,郡主不如先回去吧,一时半会儿等不来的。”
“本郡主不走,我就在这儿等姐姐回来。”卫清绾也走到宋瑾笙对面坐下,理直气壮道:“不过这样等着太无趣了,你得想法子陪本郡主玩会儿。”
宋瑾笙反笑一声,就要起身,“郡主自己玩吧,我实在是累,要回房歇息了。”
“你!”卫清绾跟着站起身来,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是依着她的,何曾敢忤逆过她的想法,她看着宋瑾笙的背影,一脸骄蛮:“那好,那本郡主今夜还在这儿留宿,驸马哥哥就只能去睡偏房了哦。”
闻言,宋瑾笙的脚步顿住,又气又无奈地回头看她。
受不了了,一个公主一个郡主,一个个换着法子来拿捏她
要不说这个郡主会折腾呢,宋瑾笙应是应了,可要陪她下棋,她说棋艺差,陪她练字,她说无趣。无可奈何,宋瑾笙只好在系统那儿买了几件儿童益智玩具给她。
什么拼图啊,画画板,还有魔方,一个个给卫清绾见了,像是见到珍宝一般,玩得不亦乐乎。
宋瑾笙心累地坐在一旁,看她玩得专注的模样,忽然心想,果然给她买儿童玩具是没错的,她现在都有种当带娃的感觉。
有没有搞错啊,明明差不多岁数,怎么阿珺就懂事知礼,卫清绾如此孩童心性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宋瑾笙靠在躺椅上,双眼无神地望顶。
“哎,这个这个魔方本郡主玩不明白!”
宋瑾笙才想闭目养神会儿,就又被这小祖宗给叫醒,怨气深深地看着她,“又怎么了?这不是有说明书吗?你一步步按着图来不就好了。”
“你生什么气嘛?这这些图我根本看不懂!难不成你就会了?”卫清绾见她不耐烦的样子,也是没了耐性,索性把魔方塞回她手里。
宋瑾笙措不及防,差点没拿稳,额头顿时冒黑线,但实在是没招,只得顺从她,“那郡主可看好了。”
说罢,她便拿起魔方看了几面,旋即手指便熟练地将魔方转动起来。
这种经典的六面魔方在她高中那会儿经常拿在手里转,虽说她倒也强不到去竞赛的级别,但还原一下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慢些这怎么看得清”卫清绾看宋瑾笙的指尖在这个“五彩的方砖”上飞舞,简直快得晃眼。
原本还想埋怨,可看着看着,卫清绾竟也不自觉入神,目光渐渐从宋瑾笙那纤长的指节向上巡去,最终落在她的脸上。
好吧,她承认,姐姐的驸马确实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的。
唇红齿白,长得有几分女子的秀气便罢了,还白白净净的,连胡青都没有,这皮肤瞧着比许多女子都要嫩滑。
“哎”卫清绾盯着她,美眸一眨一眨,实在忍不住将心底话问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女子啊?”
言毕,方才还在被不断拨转的魔方夏然停住。
宋瑾笙神情一顿,而后抬眸看她,立即反驳道:“郡主此话就过分了吧?我可是驸马。”
“我本郡主只是说的玩笑话,你那么认真作甚,难不成还真是啊?”
“这玩笑话并不好笑,郡主还是少些说话好,不然一张嘴就是说胡话。”
“你!你凭什么管我?谁让你当真了?”卫清绾的确只是随口一言,谁知竟被这般认真第怪罪上了,她顿觉委屈,玩心也没有了,提裙起身便怒冲冲地要往外走,“哼,你不让我说,我越要说,我还要去外面大声说。”
卫清绾只是装模做样要走,可宋瑾笙是真紧张了,连忙把魔方丢在一旁,情急之下起身拉住她,“小郡主,你别闹了好不好?”
“别抓本郡主的手!放开!”卫清绾又怒又羞地扭头挣扎。
此时宋瑾笙才意识自己还是“男子之身”,这般很为不妥,一下便松开手来。
可为时已晚。
打闹中的二人一抬眸,便见卫珞漪不知何时而来,她拖曳着一身碧纹白裙,一步步缓缓走进正厅。
“绾儿,你们方才在做什么呢?”
她声音浅浅如风拂过,可话是与卫清绾讲的,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发愣中的宋瑾笙。
【作者有话说】
小郡主又来了,相信我,她绝对是助攻~
可能会有人觉得郡主与小宋相处没什么分寸,这里给大家再展开解释一下,郡主是一个出身在王府里,真正受尽宠爱无忧无虑的人,所以对人的态度就是有些小任性,并且有孩子气,但心思绝对不坏。
至于对待小宋这样,其实就是正常的妹妹看“哥哥”的感觉,包括前面让小宋帮她抓猫,两人的关系也是熟络不少,才敢这样打闹。
而小宋就更不用说了,她在现代就常回去福利院里看孩子,自然也是把郡主当孩子一样看~
好了!再强调一句,小郡主是助攻!!
第56章 第56章
◎“呃嗯~你不准如此”◎
“我”
“姐姐!”
宋瑾笙才想解释,可一出声便与卫清绾的娇音撞到一起,硬是被她截断开。
她看着卫清绾小跑到卫珞漪身旁,挽住她的胳膊不断蹭着,满脸委屈地撒娇道:“漪儿姐姐,驸马欺负我,你要替我评评理!”
“欺负?”卫珞漪莞尔着抚摸卫清绾的发,转眸一看向宋瑾笙时,笑眼里却泛起冷意,一字一顿地问:“怎么个欺负法呀?”
宋瑾笙看着一脸傲气的卫清绾,心里又觉无语又觉烦闷。真是恶人先告状啊!也就是在这,要是去21世纪,就看*老师罚不罚吧。
“殿下,我没有欺负她欺负郡主呀,方才我回殿里,便见到郡主在此说要等你回来,她又觉无趣,我这才陪她一起等的。”
“而且,是她方才先对我出言不逊,我只不过是说教她两句罢了。”
“我哪有!都说了那只是玩笑话,驸马哥哥想要怪罪我不懂礼直说便是!哼!”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言吵在卫珞漪耳边,让她觉得聒噪不已,顿时眉头便轻蹙起。
不仅如此,这一大一小的人,辩着辩着还越走越近,卫清绾不顾及便罢了,宋瑾笙也不会忌讳一下身份之别,就差又双双打闹在一处。
卫珞漪一直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们,直到见卫清绾的手握成拳要锤在宋瑾笙身上,却被宋瑾笙反手握住时,她拧住的眉心又锁一分。
视线紧扣在宋瑾笙迟迟未放的手上,心底那种莫名的不舒坦又出现了。
卫珞漪不语,只是径直走向前,将卫清绾的手攥回。
“闹够了没有?绾儿年岁尚小、心性还幼,难道驸马也是么?”
“我只是想讲道理”宋瑾笙在卫珞漪那双冷眸的直视中弱了气势,越说越小声。
卫清绾见卫珞漪替她出头,立即便被哄好了,朝宋瑾笙扬起下巴笑笑后,便拉着卫珞漪坐回方才那处,“漪儿姐姐,不说了,快来看看这些,都是新鲜玩意儿,可比京城里卖的那些好玩多了,绾儿从未见过呢。”
“呐,这个,这个像石头一样的东西还能转呢!还有啊,这个是”
卫清绾兴致勃勃地给卫珞漪意一件件介绍着,但卫珞漪却未听进去,只是凝神仔细看着案上这几样东西,随手拿起那块魔方来看。
这东西状似孔明锁,可做工却要比孔明锁精良,且不是用木制成的
卫清绾见卫珞漪拿着魔方只看不语,以为她也觉得有趣,便把那张说明书也递给她,“姐姐,这是图纸,若能按着上面的法子来,就能将这个这个魔方还原了。”
“还有图纸?”卫珞漪接过,又瞥了眼发愣中的宋瑾笙,心中疑惑又起。
这个图纸展开来看,多半都是文字,但这些文字看着工整无比,压根不会是用毛笔能写出的。而且,这些字形看起来也不像是当朝的文字更不像是古文。
蹙眉深思半响,卫珞漪抬眸直问道:“驸马,这些你都是从何得来的?”
“呃上街时从一个江湖货商那里买的。”宋瑾笙拿出早就编好的解释。
卫珞漪:“既然有如此新鲜有趣之物,本宫为何闻所未闻?”
“而且这上面的字是哪朝的?本宫也未见过。”
宋瑾笙:“嗯这个”
宋瑾笙哽住,她对上卫珞漪那探究直视的目光时,多少有些心虚,不禁朝一旁睨去,恰好看到卫清绾还在一旁自顾自地玩着拼图
她沉默了。
当时光顾着想怎么糊弄卫清绾,但忘了还有卫珞漪。
卫珞漪心思敏捷多了,可没卫清绾那样好骗,但总归都是古代人,这些现代玩意儿她们都没见过,自然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得来的。
所以,宋瑾笙决定她也装傻,“我也不知啊,那个江湖货商是偶然碰见的,他说不常上街,卖也只卖有缘人,我当时看这些玩意儿实属新鲜,就买下来了。”
卫珞漪:“是够新鲜的,难怪驸马进宫也要随身带着。”
宋瑾笙尴尬笑笑:“哈哈是啊这不是空闲之时也可以拿出来玩玩么”
这一连串的发问倒不让宋瑾笙觉得紧张,但卫珞漪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直盯着她,像是早已将她的所有隐藏谎话都看穿一般,让人直冒冷汗。
言多必失,宋瑾笙不再解释。
幸好,现下再看卫珞漪的神情倒也无异,兴许是她多心了寻常人哪会有那么大的脑洞,能想到她是从未来穿越来的?
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呢!可这样离奇的事偏偏就在她身上发生了。
老天啊,想想她宋瑾笙这二十几年来也有好好做人,回馈社会吧?
都不求能分她点幸运了,结果还惨遭一夜之间穿越的剧情,离谱啊离谱
宋瑾笙在发呆思考人生,却不知对面的卫珞漪正细细打量着她,而后趁着卫清绾不留意,把那块魔方用手帕盖住,悄悄收起。
这等工艺,绝不是如今的南赤能制出的。
她倒要看看,这个冒牌驸马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
看似和谐的场面,二人却各怀心思,只有卫清绾一人是真的无忧无虑,对着一块拼图时而发愣时而恍然大悟般的欣喜。
就这样待了半炷香,一名宫女托着木食盘低头走进。
“奴婢拜见殿下,拜见郡主,拜见驸马。”
宫女行过礼,又将盘上的用玉碗装着的冰镇红豆沙一一放在案上,朝宋瑾笙道:“驸马,这是您要的两碗红豆沙。”
“好,你退下吧。”宋瑾笙全然没见卫珞漪神情的变化,只是随意瞥了眼红豆沙,便拿起来。
而卫清绾一见,手上的拼图便立即搁下,双手捧住冰凉的玉碗,嘟嘴嘀咕着:“终于来了,还是宫里的红豆沙做得绵密香甜,外面的厨子都做不出。”
“那不然说是宫里的都是好东西呢。”宋瑾笙随口搭句,正要那勺来尝,不经意一瞥,才发觉卫珞漪的脸色不知何时沉了下来。
宋瑾笙怔然,看看卫清绾手里的,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这会儿才觉察到什么不对,立即起身到单膝跪在卫珞漪的身旁,讨好地扬起梨涡笑,“殿下,尝尝吗?”
卫珞漪坐着不动,斜她一眼,目光缓缓落到她手里的红豆沙上,唇角微勾,去让人看不出喜怒,“这是驸马的,驸马吃便是。”
“反正驸马也只命人做了两碗,两碗分三人怕是少了些,驸马就不必分食于本宫了。”
说罢,她便收回笑,倏然起身往外走去。
“哎不是,殿下!”
宋瑾笙皱眉,赶忙将手里的碗放在一旁,就要去追,可卫珞漪一出声却让她牢牢定住。
“本宫要去书房,不必跟上来,再跟驸马今夜便睡偏房吧。”
“”
闻言,宋瑾笙不得不停下,无奈地看着卫珞漪摇曳着长裙渐渐远去。
原本就有些烦躁了,结果“罪魁祸首”也来踩她一脚。
卫清绾气冲冲地走到她身旁哼一声,“哼,你又惹姐姐不高兴了!都怪你!”
说罢,她也小跑前去追上卫珞漪,只剩宋瑾笙一人留在大殿里悲叹
明明是这小屁孩要吃红豆沙,可非要叫她去命人做,她想着卫珞漪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才命人只做了两碗。
谁知卫珞漪竟还会在意这个
为什么都来怪她!她真冤啊!
宋瑾笙目光深深望着远方,摇头浅叹一声,心底的小人已然悄悄蹲在地上画起圈圈。
夜里。
宋瑾笙沐浴完,在屏风后更完衣,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旁,看着背向自己而睡的人,轻声问道:“殿下睡了么?”
榻上的人未转头,淡声应她:“驸马若是沐浴完了,便把灯熄了吧。”
“殿下~”宋瑾笙见她爱搭不理的模样,故意把声音都软下来,躺在榻上悄然贴近她,“还生我气呢?”
“那红豆沙是郡主要吃的,而且我真不知殿下那么早回来,不然怎会只命人做两碗,我定让他们做十碗,做二十碗
不过你身子怕寒,吃冰的过多也不好”
“你说够了没有?”卫珞漪听她在耳畔碎碎念,甚至比卫清绾还要稚气,不由得内心笑笑,回眸看身后人,“这么一桩小事也值得我气么?驸马多想了。”
她当时的确有些闷气,她就是见不得宋瑾笙跟除她以外的人交好,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姊妹,哪怕那个人只是孩子。
但这气结只是当时的,她并非小气之人,现下这闷气早就消了。
宋瑾笙的手不安分地偷偷攥进被褥里,从卫珞漪的臂间穿过,揽住她的细腰,“真的么?那你为何去了书房后都不太理我?”
“你平日里不也不常来找我么?怎么如今倒如此黏人了?”
“有吗?”宋瑾笙嘴唇贴上她的耳后,有意无意地细吻着,“只是想时时都见到漪儿罢了。”
一句软声的“漪儿”便让卫珞漪心间一颤,可更让人颤栗的,是宋瑾笙竟悄然伸出舌尖在舔着她的耳廓。
前所未有的酥麻感从左耳传来,卫珞漪经受不住,不自禁地唤出声来。
“呃嗯~你不准如此”
怎能这样呢?宋瑾笙到底懂不懂羞耻?
实在太羞人
【作者有话说】
谢谢,怎么作话被锁了,我啥也没说[化了]
第57章 第57章
◎十八禁的小话本◎
“不准什么?”宋瑾笙笑着在她耳旁轻语。
卫珞漪躲,她便凑得更近,追着去吻,下定了心要把卫珞漪弄得向她求饶不可。
卫珞漪平日里是一个寡淡的人,不仅美得苍白寡淡,就连性子都是寡淡的,何时能见着她羞赧躲避的样子,如今难得见一回,宋瑾笙当然稀罕不已。
她收紧环在卫珞漪腰间的手,闭眼啄吻着卫珞漪的耳后,又一点点往上去亲吻她的发,直至卫珞漪实在是受不住,转身回来推她一下,她这才从意乱情迷中苏醒,缓缓睁眼。
而此时的卫珞漪,与白日里那个冷淡漠视人的她截然不同。
许是她的脸过于皙白,一点点的绯色染上她的脸颊都格外显然,清冷的眸里含着的似是愠怒,但仔细去看,却是隐藏的娇羞。
她双手抵着宋瑾笙的肩,整个人都被弄得红透了,“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以后不许再如此放肆!”
宋瑾笙瞪大眼装无辜,“什么呀,无师自通不行吗?而且”
她陡然凑上前,与卫珞漪四目相对,彼此呼吸急促,“这怎么是放肆呢,我可是驸马,要是做些更过分的,那也是合礼数的呀。”
“嗯?”看着卫珞漪哑然无言,只能干瞪她的样子,宋瑾笙心底那叫一个爽。
呵,再怎么说,她也是比卫珞漪大上好几岁的,放在21世纪,卫珞漪也要喊她一声姐姐的。
当姐姐的人,怎么能被妹妹给压制了?
卫珞漪从未被人用如此轻薄的言语调戏过,如果有,那也只能是现在的宋瑾笙,这一个人。
她咬了咬下唇,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毕竟宋瑾笙的确是她的驸马,也是她自己先划破二人的界限
可她那时只想让她留下,谁知宋瑾笙自从那晚起,便性子大放,从前那副见到她内敛含蓄的模样全都不见了。
起初见卫珞漪失言,宋瑾笙尚还觉得意有趣,可她半响都沉默着瞪她,宋瑾笙便觉不妙了,生怕卫珞漪真动怒将她赶出去,不敢再有造肆。
她稍稍将怀里人松开些,眼神柔和,放低姿态来哄着:“好好,我不闹了殿下可想听书?我叫人买了些话本来,说是那书阁阁主的私藏呢。”
卫珞漪方才不语只是在发怔,但转眼便见宋瑾笙又变了副面孔,她又是一愣。
这人到底哪一面是真的?
不过从前倒是没怎么仔细看,如今细细观赏宋瑾笙的五官,才看见她的下唇角处有一颗小黑痣。
那一处位置可谓生得精妙啊那夜她是不是也咬过宋瑾笙这处呢都有些记不清了
“殿下?”宋瑾笙看卫珞漪一直目光低垂凝着她的唇,似有若无的撩拨,惹得她才平静下的心又不自觉躁动起来,暗暗咽了咽口水。
“嗯。”卫珞漪回过神,抬眸对上宋瑾笙的双眼,轻推推她,转过身平躺,却并未离开她的怀里,“你念吧,正好春月和冬阳也许久未给我念过了。”
“好。”宋瑾笙看卫珞漪没有再反抗,而是乖顺地枕在她怀里阖上眼,心里的满足感澎湃得让她唇角都下不了,“我保证会比她们二人念得还好听。”
她伸手到枕下,拿出藏着的话本,这是上午见卫珞漪不理她后,她专门托人去街上搜罗来的,并且还是符合她的所有要求,刺激、小众、惊艳、超脱世俗、文笔好的话本。
“这本书名叫”宋瑾笙才看到书名,便愣了愣,“叫《书中自有美人娇》?”
这书名怎么怪怪的她知道卫珞漪不喜欢看那些寻常的话本,专门找人说要看些与众不同的、情节刺激的,但这看着
宋瑾笙偷瞥了眼怀中人,见她依旧闭着眼不语,便安心地翻开书的第一页。
还有目录啊,这么现代化还有几卷几卷的,还是分单元故事的
“故事的起初,要从一富贵人家说起”
从念得第一句开始,宋瑾笙便觉不对了。
这个故事哪是她想象中刺激的查案故事,分明是两个主角情情爱爱的故事。
不仅如此,主角之一是一位女扮男装的书生,主角之二居然是一位相貌闭月羞花的年轻夫人
还是个讲双女主的。
故事讲得是那位女扮男装的书生,生出时便家境贫寒,不久后双亲和二姐都病死,只剩下她的长姐带着她,四处乞讨,最终靠着邻居百姓的一点点资助才能活着。
长姐知道她爱念书,便将乞讨来的银子都拿去给她买书念,而主角也不辜负长姐的期望,每日废寝忘食地学,秉烛夜读地学。
终于,在后来,她做了个胆大的决定,她要女扮男装去科考。
而在去科考的路上,由于她带的盘缠不多,在路上连个客栈都住不起,只能留宿街头,直到第二日在被主角之二,也就是那位年轻夫人可怜,便有意收留她在府里做个侍人。
就这样,书生去年轻夫人的府里暂住,才发现原来府里的老爷常在外奔波,就夫人一人住在府里,连丫鬟小厮都没几个。
见状,书生不禁怜悯起夫人,可书生忘记自己在外人面前还是男子,因为对年轻夫人感恩戴德,所以总是时不时地想去关心。
不知不觉,竟就这般悄然动心,对夫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得知自己对夫人起意后,她十分惭愧,找好了日子去向夫人告别,哪知夫人竟一下抱住了她。
“夫人见到她的心上人要走,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矜持,上前抱住书上,悲切哽咽道:“小玉,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你已是我在这个府里最后的慰籍。”
“事到如今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从未爱过老爷,那个胡子都快白了的老爷,从不顾家的老爷,娶了我之后还贪财好色有什么值得我爱呢?”
“我心底只有过一个人那就是”
“书生听闻此言,惶恐不已,连忙推开夫人,当即下跪在地向她磕头,“夫人!万万不可,您是我的恩人,而我无权无势,还是个下人,不值得夫人如此”
“夫人不管不顾,便要扶她起身,“不!小玉,我不管这些,你知道的,这些身外之物我从未放在眼里!”
“书生始终不肯起来,痛苦地落泪,道:”不夫人,全是我的错,我我我其实是名女子“”
“夫人听了,脸上却毫无诧异的神情,只是苦笑着摇头,摸着书生,”傻人,你来府里这么些日子,我早就知了”
“书生惊讶地抬眸,正欲开口,却被夫人上前双唇相对,拥吻着她”
念到这,已经困得半阖上眼的宋瑾笙停顿住,不禁在心底感叹。
这个话本情节发展已然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简直是乱开乱走。
双女主可以,但这个身份要不要那么禁忌。
宋瑾笙无奈,硬着头皮往下念:“当晚,久不回府的老爷归来,夫人避之不及,声称自己染疾不得同房,便将主房让给老爷,她去了去了书生所在的小房里?”
“只见昏暗无光的屋里,书生与夫人拥着,唇咬着唇,舌舔着舌,互相戏弄着”
“情到深处,书生抱起夫人轻放在榻上,随后解着她的外衫,又跪下身去,替她脱去小鞋,随后将夫人的双足拉开,埋头”
这什么???
宋瑾笙方才已然读得都快神游了,不知不觉便念到了这一段,结果这段下面的内容,简直炸裂得让她立即惊醒。
她把话本拿近到眼前,双目迅速扫过这几行字,然而只是看看,她的脸都悄悄发烫起来
再瞟一眼怀里不知何时已然睡去的卫珞漪,她内心一颤,将话本里描述的画面联想起,忽觉有些口舌干燥?
不对啊!
这到底谁写的!怎么会有如此十八禁的文章啊!!!
宋瑾笙小心地抽出被卫珞漪枕着的手,翻过身去,找到话本署名的落笔者一看——
草再先生???
有人姓草?宋瑾笙神情怔愣而诧异着,可她仔细一想
这两字合起来不就是苏苒的苒吗!
好啊,苏苒,涉略真多啊,还在古代写这种黄。文!!!
【作者有话说】
苏苒:怎么了?老娘穿越了钱不够多,在这搞点小副业不行啊?
第58章 第58章
◎“殿下,我想亲你。”◎
明明前一刻还昏昏欲睡的,可现下宋瑾笙真是被这话本里的内容惊得困意全无。
她后怕地回头看身后人一眼,犹豫地咬咬唇,声细如蚊地唤了声:“殿下?”
“”卫珞漪毫无反应,面容平静,呼吸沉稳,俨然是睡熟了。
还好睡着了,她应该是没听清楚这话本写的东西,不然那还得了。
哪有人哄睡念故事是念小黄文的呀?
宋瑾笙这会儿真是庆幸了,不然但凡卫珞漪要是醒着来听到这段,她都不敢想她有多尴尬,脚底能抠出一座土地庙来。
无语,早知道她就先拿出来看看了!
可心底埋怨归埋怨,宋瑾笙的身体还是很诚实,把被褥都拢高盖住自己,又翻起下一页来看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静谧里,只能听见粘腻的咂吧声,屋内到处都是旖旎的迹象。
“小玉小玉小玉”
直至听见夫人不断唤着她的名字,书生才蓦然惊醒,抬首看向她,那双眼里沾满湿漉漉的情欲,双唇微张,唇瓣像是被甜蜜的汁水浇灌,此刻红润晶莹得像是在引诱人亲吻一般。
夫人再也经受不住心底汹涌的情潮,扯起书生,便搂着书生的脖颈,深深吻上去。
两人的唇舌交缠,舌尖互相追逐戏弄,那叫一个快活。
明明老爷都还在府里的正房,而夫人却在这么一个简陋的屋里和书生耳鬓厮磨,这种违背道德、不合世俗的爱恋却不仅没禁锢住此时的她们,反倒是让她们更加抱紧彼此,不愿分离。
夫人跨坐在书生的腿上,松开唇来微微喘息,和她头抵着头,见到书生的唇都被她吻得肿胀、饱满欲滴时,又觉自己太不矜持,羞赧地埋进她的肩颈里。
而书生同样是羞得不行,一张秀气的脸早已布满红云,她轻拍着夫人的头,阖上眼喃喃道:“夫人我们这样,会不会遭天谴?”
夫人无力地瘫在她身上,手指拈起她的一缕发丝来把玩,“也许会吧可那又如何呢?若是能当下快活,又何必去管死后的事”
说罢,她便坐直身子来,一手勾住书生的后颈,一手缓缓摸向自己的中衣的交领,欲要脱去
看到这里,宋瑾笙已然是被闷得满头是汗了,但也不知是紧张出得汗还是身子太过燥热。
她看到书中夫人要脱衣这段时,不自觉走神,鬼使神差地就想到,若是卫珞漪是夫人,而她是书生
宋瑾笙脸红红,口干舌燥地咽咽口水,胸腔内的心跳仿佛敲打在她整个人身上,身子都被震得颤起。
察觉到一丝异样时,宋瑾笙猛地蹙眉,将自己的双腿蜷起缩紧。
不行不行不看了不看了,太害人了
宋瑾笙立即合上书,塞进枕底,旋即躺平将被褥拉下,深深地吸口气,看着床顶发怔。
救这样发怔半响,期间还时不时朝枕边人瞥去,而后者只留给她一横白衣,早就背过身去睡了。
卫珞漪这般常常失眠的人都睡了她也早点睡吧。
但一点都不困怎么办?
宋瑾笙在内心的两个小人又互相斗争起来,争辩不休。
良久,其中的一个小人败了。
于是,宋瑾笙又顺从起心底深处,再次翻过身去,从枕下拿出小话本,偷偷摸摸地又看起来。
好吧,不得不承认,苏苒文笔还是好的。
还挺好看……
这话本里不止故事,每个故事的情节不仅跌宕起伏,那些片段的刻画还很细致。
瑾笙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忘了时辰,更忘了是何时睡着的。
等她再睁开眼来,屋内都大亮了,估计不出意外又是到午时了。
“嗯哈”宋瑾笙揉眼打了个哈欠,还是一脸的懵然。
余光瞥见一旁还有人在时,她转头去看,愣了须臾,而后眼里的懵怔顿时转变惊诧。
“醒了?”卫珞漪坐在塌旁的软椅上,如同往常一样,眼神淡淡地凝着她。
只是卫珞漪手上翻开的那本小书,分明就是她昨夜还未看完的那本小。黄。文话本。
不是吧这个话本为什么会出现在卫珞漪手上?
她昨晚不是放好了吗?
宋瑾笙死死盯着小话本,苦苦思索着昨夜睡前的回忆,可不论怎么想都是一片空白。
卫珞漪见她傻眼的模样,勾唇莞尔着看回手里的话本,缓缓阖上,“我今早醒来时,见驸马竟是抱着这本话本就睡了去。”
“我寻死着,这话本到底是有多好看,能让驸马看一夜都舍不得放下。”
“昨夜驸马念时,我还并未听清楚,今早我拿来一看”卫珞漪抬眸,意味深长地幽幽道:“这话本当真是不同寻常呢。”
“这这个”明明卫珞漪并未将书里的内容说出,可宋瑾笙光是听她这般说,都急得红脸,就像是被人把遮羞布给掀开了似的。
她坐起身来想要和卫珞漪解释,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失言哽住,系统还冷不丁地跳出来嘲笑她一下。
系统: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系统:我的宿主好傻。
宋瑾笙:?
一串机械音的笑声窜过,旋即又消失掉,让宋瑾笙顿感无语。
有病吧?
求着开金手指的时候没见又那么“人性化”。
卫珞漪看着无言以对的人,一丝不明的笑意始终挂在嘴边。
今早她出于好奇想翻开来看看,她知道这话本讲得是两个女子,昨夜她听了一半便睡去了,那些云。雨的片段她压根不知情。
当下一看,她羞得立即将话本阖上。
这话本写得也太大胆了!
虽说南赤也并不是无人写这样欢。爱小文,可将将那事描写得如此细致入骨,每多看一眼,便好似那场景就在眼前一般的,仅此一本!
刚看到时,卫珞漪又羞又愤,一张白净的小脸红得不行,连瞥到宋瑾笙修长的手。指都觉羞赧。
但后来等情绪平缓后,她又觉宋瑾笙果真是一个前后反差极大之人。之前在她面前,百般躲避,现在倒好,居然拿这样的话本来,还要念给她听!怕不是有意要戏谑她!
好!她既然这般想念,她就成全她。
想此,卫珞漪把话本一扔,落到宋瑾笙的怀里,“昨夜驸马不是要念给我听么?昨夜并未听全,正好这会儿我又想听了,不如驸马接着念?”
“啊?”宋瑾笙当即疑问出声。
这和要她当众拉.shi有什么区别?
宋瑾笙这下真是脸红透了,忙把话本攥紧,一脸窘迫,憋了半天才解释道:“哎哟,这我不是想念这个的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有意要给殿下念这个昨夜我也并未想到,这话本里是写写这些的”
“是昨日我见殿下不愿理我,我便去找人说买本话本来,想着晚上念给殿下,谁知那下人买来的是这种的我昨夜也是念到一半才知的”
说到后面,宋瑾笙都有些莫名的心虚。
毕竟,她虽然的确起初是不知情,可后来看到了,还捧着小话本看了一夜
还被抓包了。
卫珞漪见她说得脸红脖子粗的,不似有假,但还是站起身来,一手轻掐起宋瑾笙的脸,轻哼一声,“姑且信你一回,你若是还敢拿这样还敢来戏弄我的话,回府后便自己回房睡。”
“哦”宋瑾笙怂怂地应一声,见卫珞漪转身要走,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我真不是有意的殿下看我像这么坏么”
闻言,卫珞漪顿住,回眸看她,柳眉挑起,“像!像极了!”
“还愣着做什么,你再不起床用膳,都要入夜了。”
说罢,卫珞漪便径直向前推门离去,只留宋瑾笙一人委屈巴巴地还呆坐着。
冤枉,她明明一副好人脸啊!
都怪苏苒,还偷偷写这么好看的小话本,之前也不告诉她。
回府后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本是说国宴后一日便回府,但皇帝见皇后不舍,便让卫珞漪又多留了几日才离宫。
回府那日,日头盛得狠,京城的大街道上铺着一片金光灿灿,百姓们都走往两旁去避阳,大道上除了偶尔能见到几个小贩也没什么人影,所以道上走着的那座有着皇家官府字印的马车就尤为注目。
马车外少了些聒噪的叫卖声,马车内也是静悄悄的。
马车头的车夫在赶车,第一室里是个个坐得笔直的随身护卫,第二室则是冬阳和春月,还有几个随身丫鬟在小憩着,第三室才是宋瑾笙和卫珞漪二人。
她们虽是靠着坐在一处,可却都不语,宋瑾笙时不时撩开帘子来看,卫珞漪则坐直着身子,出神地向前看着。
两人各怀心思。
卫珞漪是在想离宫前,寻来宫里的工匠与她说的话
“殿下,臣将此物拿回去细细看了,虽说此物与孔明锁的构造是有一点相似之处,可二者差别还是极大。”
“此物并非木制,也并非铁制、石制,可却依旧坚硬,臣百般思索,又命人去查,可实在查不出京城内还有这样的工料。”
“臣敢说,不止京城,就算是整个南赤也寻不出,更别提南赤之外的那些小国。”
“可若是西洋传来的臣当初与使者曾到西洋去看过,这图纸上的字也与西洋字对不上。”
“还有,此物的构造虽不如孔明锁那般繁琐,可工艺却是精良,这一块块上的颜料,瞧着并不像是寻常颜料”
“殿下,臣斗胆一问,不知殿下是从何得到此物的,此物并非是当今的工匠所能制出的呀”
卫珞漪反反复复地想起这句话。
若是当今也制不出,那就更不可能是从前的匠人所制
难不成
卫珞漪目光一斜,朝一旁发怔的人瞥去。
难不成这个藏在驸马身体里的宋瑾笙根本就不是这儿的人?
若不是来自这里,她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荒谬了,怕是那些道长、巫师都不敢如此说,可种种迹象,种种证词,都只能指向这一种可能,她不得不怀疑。
原本现下这个宋瑾笙的身份就不明,现下居然连来历都不明。
她究竟是从何而来,又为何会俯身在驸马的身上
卫珞漪凝神思忖着,可深思许久,她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明知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宋瑾笙,明知她为何要屡次提和离了,可她想着的并不是担忧,而是不管不顾,而是还是想要欺瞒自己
罢了,她来到她身边,也从未想害过她,不是么?
若是当作无事发生,就将她当作原本的驸马过完这一生,也并非不可
如此想着,卫珞漪内心释然地叹息一声,转头朝旁人看去,见她依旧是一副怔愣,不禁问:“你在想什么?”
宋瑾笙也转来看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沉声道:“我若说了,殿下怕是会骂我。”
卫珞漪挑眉不解,“为何?那你说说看?”
卫珞漪一脸正经地问,可宋瑾笙却不像她这般单纯。
方才马车颠簸,她与卫珞漪又坐得近,两臂间便不时靠来,又擦过,每一回,都让宋瑾笙心里压抑的欲望更甚一分。
她回想起来,那个话本里写过的那个女书生和夫人也是在这样的马车上唇舌交吻,甚至
宋瑾笙目光沉沉地凝着卫珞漪的朱唇,喉头滚动,她此时的思绪早已被满心的情欲所占,情不自禁地低头凑近她,“殿下,我想亲你。”
“你你说什么?”卫珞漪的眸子都稍稍睁大了,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后躲,却被宋瑾笙用手揽回。
她这时回过神来了,迟来的羞意也涌上心头,顿时推开宋瑾笙,*嗔道:“你又想戏弄我是不是?”
“不是。”宋瑾笙这会儿神情忽然真挚起来,实则已然是迷离了。
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卫珞漪紧抿的唇瓣,满心底里就一个念头,“可以吗?”
“当然唔嗯!”
卫珞漪最后的一个“不”字还未说出口,宋瑾笙的唇便已覆上来。
这回不比那夜,宋瑾笙不再是一动不动,而是占据着主动权,阖眼缠吻着卫珞漪的唇瓣。
可这还不够,她的伸出舌尖来,想要撬开她的齿关,也想尝到她唇里的蜜意。
然而这一举动让卫珞漪羞耻不已,身子顿时热起来,双颊都是烫的。
她不断推拒着宋瑾笙,可这软绵绵的力气在宋瑾笙看来不过是欲拒还迎,便更是用力地吻着。
终于,趁着卫珞漪不留神松开齿关时,她灵巧的舌尖趁机钻入,勾起卫珞漪的那羞涩藏着的小舌。
“嗯”卫珞漪被她缠着,忍不住睁开满是水雾的眼,蹙眉轻哼了声,可不料更是激起宋瑾笙的征服欲,扣住她的后颈便探入深吻。
唇舌交缠,宋瑾笙阖眼沉溺在情。欲里,学着从前看过的话本里的描绘,又是吮又是吸的,从卫珞漪的唇里尝到甜味后,又是无尽索取着。
上回那一个青涩的吻就让卫珞漪心跳震动,这一回的更是让她身子都软了,真真切切地软在宋瑾笙的怀里。
她鼻息颤动,呼吸急促地与宋瑾笙交缠,陷在这深吻的温柔缠绵里,早已忘记这会儿她们还在马车。
她任由宋瑾笙带起她的舌共舞,而宋瑾笙的手稳稳揽住卫珞漪的腰,另一只扣在她后颈的手缓缓转向前,改为捧住卫珞漪的脸,将她的脸往上抬。
二人正吻得忘我情迷之时,春月却突然从掀帘而来。
“殿下,快到”
春月想着快到卫珞漪爱吃的那家甜酥饼的店了,想着要来问,结果才掀开帘子,便见到她家殿下正和驸马正在拥吻的一幕。
惊得她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这这这
这还是她最尊敬、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吗?
怎么怎么这这这
明明这两人前几日还闹着别扭呢!
【作者有话说】
春月:呜呜呜,塌房了,殿下都被驸马爷带坏了,这可怎么办啊!(捂着脸小跑了)
全文无脖子以下的xing描写,只是亲吻描写的比较热情,管管求放过[可怜][可怜][可怜]
第59章 第59章
◎那待会儿我也替殿下宽衣解带,可好?◎
春月突然的闯入,让厢内的二人也是措不及防,只得转过去看她,三人面面相觑。
春月:“”
卫珞漪:“”
宋瑾笙:“”
屋内霎时鸦雀无声
春月的双颊不过须臾间便红得似桃般,她又羞又惶恐地立即跪倒在地,朝二人俯拜,“殿殿下!奴婢无意冒犯!并不知不知”
剩下的话春月把脸都给憋红了也没能说出口。
苍天老爷,她是真不知道啊!这会儿还在马车上呢
“好了。”卫珞漪的声音似乎听起来依旧沉稳,似乎气定神闲,实则连脸都没转向春月,而是刻意扭头背向她,拢紧身上方才被宋瑾笙撩乱的衣衫,胸口上下起伏着,呼吸不匀,“你进来要说何事?”
春月还是把头紧紧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一分一毫,“奴婢是见快到了那家殿下常吃的酥饼店,想着来问殿下要不要”
“不用了,你且退下吧。”
“是,谢殿下。”
“若无要事不需再进”
“是”
春月仿佛得了恩赦般暗暗松气,但即便起身了,头也是埋得极低,就差把脸给捂上了。
见春月掀帘而去,宋瑾笙才敢把遮脸的衣袖放下,慌乱的心总算能平定了些。
她初时也是尴尬无比,刚刚一时情迷不知怎么就和卫珞漪亲热上了,但没想到她脑子乱便算了,还会有人闯进来把这一幕给看了。
那一刹那她真想钻进地洞里啊。
宋瑾笙是面子薄的人,所以久久未言。但有人比她还面薄,都半响了,还是扭头背着身。
“殿下。”宋瑾笙见卫珞漪的脸始终背着她,不由得凑过去看。
可她越凑近,卫珞漪的脸便更是别开来。
“她已经走了”
“漪儿”
宋瑾笙叫她不答,也看不到卫珞漪的脸,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便想着拉着她手来哄哄,却被卫珞漪一把甩开。
“你还敢乱来!”一声嗔怒,可却没听出多少怒意。
卫珞漪蹙眉咬唇,倔强着别着脸,神情满是少女的羞赧与慌乱,哪有平常半分长公主殿下的威严。
“不是,我我不是乱来我也未想到会有人进来”宋瑾笙百口莫辩,只好又软声道歉:“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好嘛?”
“漪儿别不理我,看看我”
听着身后人不断道歉求饶,卫珞漪才算是好受些,可想想方才的事,她还是觉得羞恼。
不仅恼宋瑾笙白日里便如此放肆,可她怎么也跟着宋瑾笙一起胡来了连现下还是在马车上都忘了
卫珞漪默默告诫自己,今后一定不能再被这人给迷惑了。
平复好乱如麻的心绪,卫珞漪才收起那点点羞意,强装无事地转头回来,坐直身子。
可余光瞥见身旁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便忍不住也看去一眼——
“噗——”
四目相对,宋瑾笙的视线一落,笑意便兜不住地泄露出来。
不能怪她,卫珞漪这副样子怕是方才春月看到了也要忍不住
她虽装作淡定,可脸上分明是情欲未褪去的模样。
她再怎么掩盖,双颊的绯意也难消,而那双如她人一般,素日紧抿的薄唇,清高冷傲。现下却是被她吻得红润发肿,唇边都泛红了,分明是一副亲热后的模样。
宋瑾笙低头,抬手掩笑,笑完还要再想去看一眼,却遭卫珞漪重击一拳。
“你走开,不许再看本宫。”卫珞漪再次扭过头去,脸上的红云因她的笑声而愈发有扩展之势。
宋瑾笙笑够了,轻咳两声,好脾气地去挽她的手,“漪儿,你生得如此好看,不许我看的话,我真的会伤心的”
卫珞漪不理,甩开她,双手规规矩矩地叠在膝上,“驸马不仅色胚,还油嘴滑舌,本宫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我哪是色胚了那哪对情人不如此?我方才不过是情不自禁罢了”
宋瑾笙故意将脸凑到卫珞漪的耳畔说着,卫珞漪怕是不知,宋瑾笙是爱看极了她羞脸失言的模样。
她越看越是喜欢,眼里噙着深深的笑意。
之前初见卫珞漪那阵子,她觉得卫珞漪是个怪人,不仅性子古怪,脾气古怪,年纪不大却有着高于年纪的沉稳和傲然。
可现下再看,卫珞漪的确也还留着十七岁少女该有的孩子模样。
比如,她并不是没情绪,只是习惯于藏在自己掩饰内心的外壳里。
吃醋的时候装作无事一般地阴阳怪气,在意她时不懂如何表达,用最原始、也是最孩子气的方式强硬对她,而害羞时就像现在这般,佯装淡定地与她还嘴,实则红透的耳根子都被她看见了也全然不知
她从前怎么也就没发现,卫珞漪身上还有这样的萌点呢?
宋瑾笙啊宋瑾笙你真是越错越离谱啊
喜欢了不抽身,还反倒越陷越深了。
是夜。
卫珞漪的屋前久违地挂起红灯,但府里的下人都不再议论了。
因为自今日回宫后,二人便如同双生子一般黏了一整日,那模样是个人都能瞧着就与之前相敬如宾的不同,显然要恩爱和谐得多了。
屋内,烛火通明。
宋瑾笙坐在案前,正神情专注地翻看着手里的书。
卫珞漪去沐浴了,她在这儿等着也是无趣,便拿出那本还未破解的无字书来看,可翻看半响,依旧没能察觉出什么异样。
再怎么翻看,这本书也不过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古籍,纸张泛黄,侧边是用细绳绑着,看着就是本旧书,都不知被原主藏了多久。
宋瑾笙还试着将书页拿起来,对着烛火的光来看,可半天过去,还是半个字迹都不见。
她再这般看下去,只怕先把眼睛给看瞎了,也没能看出什么来。
宋瑾笙无奈叹气,把书给放下来,她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黄书皮,凝神思忖。
原主到底是在这书里写了怎样的话,要写得如此隐蔽,还是关键性的重要线索
如今,她的好奇心都被勾起,哪怕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也知道这里头的内容。
只可惜,一筹莫展啊。
宋瑾笙又是无声叹息,执起书旁的茶杯就要去饮,可杯里的茶水斟得太满,拿起时宋瑾笙的手不稳,溢出些来滴到书页上。
离奇的事便发生了。
只见原本一字未见的纸张,却在被茶水滴湿后,那一湿处里有字迹正慢慢显现着。
宋瑾笙瞪大眼,连水都不喝了,连忙放下杯,低头仔细去看一个字迹。
“漪”
卫珞漪的漪?
原来这书,要湿水显字啊?
这意外之喜来得突然,宋瑾笙顿时欣喜得要将整杯茶水都倒在书上,可这时,屋外传来卫珞漪吩咐春月与冬阳二人的声音,细细碎碎的。
宋瑾笙一愣,只好作罢,拿着无字书便起身到一旁,将书一把塞进自己衣襟里。
但不巧,许是她紧张多塞了两下,于是这一幕正好落进卫珞漪的眼里。
“你在做什么?”卫珞漪径直走向她。
宋瑾笙不自觉低头瞥一眼衣衫,旋即便做出要解衣的动作,“怎么了?解衣睡觉呀。”
卫珞漪盯着她的脸,看她神情还算是平静,但那半分疑惑还未消,便伸手要去帮她,指尖落在她腰间的玉带上,“我帮你。”
“不用。”宋瑾笙连忙拒绝,这无字书就藏在她的衣襟里,要真让卫珞漪解开,定会被看到。
虽说这书不湿水便不会显字,卫珞漪也看不出什么,可卫珞漪的性子喜狐疑,定要问出一二,宋瑾笙自然不想事情变得如此麻烦。
见她推拒,卫珞漪果然疑心重了,又抬眸紧凝着她,“为何?本宫是你的妻,为你宽衣解带也不过是寻常事。”
“真的不用,小事罢了,”
“再说了”宋瑾笙看着卫珞漪的食指还勾在她腰带上,眼里渐渐含笑,喃喃道:“宽衣解带没人同殿下说过,这词用在夫妻妻妻之间是何意么?”
卫珞漪一时未懂,跟着问道:“何意?”
宋瑾笙心里坏笑,她的目光向上滑,最终落在卫珞漪衣裙的束带,神情似笑非笑,有着几分戏谑之意,“殿下想知道的话,那待会儿我也替殿下宽衣解带,可好?”
闻言,卫珞漪看她越凑越近的脸,她不自觉地向后挪去,气势不知何时便被宋瑾笙压过一头了。
宋瑾笙方才还要故意将“宽衣解带”这四字加重来说,听得卫珞漪心底一颤,竟也是莫名地想到那日看过的小话本里,书生替夫人解衣的那段
着实是不堪入目
宋瑾笙紧盯着卫珞漪闪躲不定的眼神,唇边邪气一笑,她此时体会到年上的乐趣,有意地诱着卫珞漪去乱想,轻声道:“殿下又在想什么?”
“是同意了么?”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肩颈劳损痛得不行!今晚还有更新~
无字书是一个重要线索,非常重要~
第60章 第60章
◎“本宫做你的夫君,你做我的娘子。”。◎
宋瑾笙的唇一张一合,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酥麻感至耳侧传开来,让卫珞漪不自禁偏开头,一把推开面前眼神色迷迷的人。
“我在想,今后是不是该将你的嘴堵住才好。”
“色胚。”
卫珞漪想冷瞪她一眼,可眸里的羞赧却藏不住,于是便多生了几分娇意。
她内心深吸口气,平复被宋瑾笙扰乱的心,绕过她走去,“驸马这般怕我,那便自己解衣吧。”
旋即,一阵香风从宋瑾笙的鼻下飘过,她挑眉勾唇看着卫珞漪,直至她在梳妆台坐下,这才暗暗松口气,悄然走进屏风内。
她拿出藏在衣襟里的无字书,目光深沉怅然,指尖一蜷,缓缓将手中书收紧。
她忽然破天荒地在想,若是系统直接宣告任务失败,她是否会与卫珞漪相处得更舒心些?
不必再去想是否能完成任务,不必再去想是否真的能再回去,而是真正地担起这个女扮男装的驸马,就留在这里,去和卫珞漪过完这一世
唉。若是真能如此简单地过一生便好了。
可她又何止是穿越者呢,她身上甚至还背负着原主的家国仇恨,太多太多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宋瑾笙如此感叹……
万籁俱寂的夜里,驸马府里各处都已熄灯,一片静谧,只有后院的树头还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有巡夜值守的小厮提灯到处看着,走过主房时,若是能贴着耳朵仔细听听,还能听见里头依稀传来的声音。
细细轻轻的,如猫儿吟叫。
若是有人有心猜想,定会觉得屋内是一副旖旎、香艳之景。
实则不然,屋内的二人什么也没做,只是仅仅搂抱在一处,难舍难分地亲吻着。
宋瑾笙吻到深处,察觉到卫珞漪的软舌也被她带起共舞,轻轻地回应着她,她便忍不住用牙轻咬了咬,引得卫珞漪闷痛地呼一声。
“嗯”
卫珞漪蹙眉睁眼,眼神迷离地看着正用力深吻自己的人,也不甘示弱地回咬一下,不出意外地也听到了宋瑾笙的轻呼。
却不想,这一下更是彻底点燃宋瑾笙心底压抑的征服欲,将揽在卫珞漪后背的手收回,一把抬起她的下颌,以便她能更深地吻入交缠。
她的巧舌卷走卫珞漪唇里的所有蜜意,而后再温柔地停下来,与卫珞漪的软舌缠绵在一处,互相**着,越吻越是停不下。
卫珞漪的情欲已全然被她勾起,不仅尽力回应着她,双手更早已勾上她的脖颈,不服输地尝试着化被动为主动。但她还是稍青涩了些,每回只能被宋瑾笙更深的吻给迷了心神,连鼻息都是缠着,不分你我。
卫珞漪从小便喜欢甜食,最爱她阿娘做的梨花酥。
可在她阿娘走后,她再也没尝过梨花酥,因为那些都比不上她阿娘做的。
但如今,她渐渐发觉,她好像比起梨花酥,更迷上了另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的甜蜜渐渐盖过了记忆中梨花酥的甜,如同成瘾一般,一旦尝过便再也戒不掉。
她之前不懂情,不懂爱,对任何人似乎都是那么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可不知何时起,有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总能牵起她的心。
起初是好奇,后来是在意,再到现下是想要不想放手的占有
这本就是属于她的
即便她心里清楚,那人早已不是原本的“她”
“嗯唔”卫珞漪的唇还被吻着,可神情却似痛苦地闷哼一声,耳侧被抚摸的酥麻感令她浑身一颤,方才所有恍惚而过的思绪也随之散开。
宋瑾笙的手不知何时攀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按揉着她的耳朵,可惜现下是黑灯瞎火,都看不见卫珞漪那红得都能滴血的耳。
卫珞漪的耳尤为敏感,一碰全身都会酥软无力,而宋瑾笙这般揉着,她早就受不住地瘫软,甚至连身子也燥热无比地扭动起来,想要获取一丝凉意。
察觉怀中人过分的挣扎,宋瑾笙才从欲。望中回神,到底是怜惜卫珞漪的身子弱,不敢操之过急,这才缓缓松了唇。
二人都双双微喘着,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可宋瑾笙还不够,还依依不舍地上前轻啄了两下卫珞漪的嫩唇。
卫珞漪躁得满脸热意,手搭在宋瑾笙的肩,待缓过神来,才抬眸看她。
隔着朦朦胧胧的黑,宋瑾笙也能见到她潋滟含水的双眼,捧在她脸上的手疼惜地摸了摸,情不自禁地唤着,“漪儿”
“嗯?”卫珞漪转过身平躺,但呼吸不匀,胸口仍起伏不定着。
宋瑾笙却不想离开她半分,手又钻进被褥里,轻放在她的腰侧,脸埋进卫珞漪的脖颈间,一闻便满是她身上淡淡的麝香,随口问着:“漪儿是小名吗?”
卫珞漪转眸看她一眼,柔声道:“是,在幼时母妃如此唤我。”
宋瑾笙闭眼,揽在卫珞漪腰上的手不安分地玩起她的衣衫,是天蚕丝制成的布料,滑腻如肤,“那以后我能不能也只叫漪儿总喊殿下好生分”
“那从前你怎么不觉得生分?”
“从前是从前,那时我和漪儿只是契约成婚,但现在是两情相悦不是么?”宋瑾笙说着,把怀里人又抱得紧了些。
可太紧了,身子贴得近,才消散去的热意又涌上来,卫珞漪不得不将她推开些,翻身面对着她,抚上她的脸,听不出语气道:“你从前可像个木板子,这张嘴不会像如今这般会哄人的”
“更不会”
卫珞漪对“唇舌相交”这几字实在说不出口,抿了抿唇,才将心底最在意的话问出,“你为何对那事如此熟稔,莫不是去哪儿偷学了?”
宋瑾笙听此卫珞漪的话意,一时不知是在夸她还是要斥她,不禁宠溺地解释道:“这还需要教呀?自古以来,这不都是无师自通的嘛不然那日漪儿也不会对我”
“闭嘴!”卫珞漪一听她提起那夜自己主动去吻她的事,便羞怒一嗔。
宋瑾笙得意轻笑,又道:“哎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何况这才哪到哪”
“不要脸。”
听到宋瑾笙的坏笑,卫珞漪轻斥她一声,自知跟宋瑾笙没脸没皮地掰扯这些是掰扯不过的,便直接转身背向她而眠。
但宋瑾笙不愿,身子跟着挪上前又贴近了她,低声哄道:“好好,不说这些了。”
“对了,漪儿,不觉得整日待在府里很闷么?”
“并未。”
“那不觉得常年待在京城很闷么?”宋瑾笙没死心,又劝说着:“我听谷子说,离京城不远的锦州那儿,有山有水,过两日夜里还有灯会呢,漪儿就不想去看看?”
“我喜静,且从不喜外出,你不知么?”卫珞漪淡淡答道,但话锋一转,她回身看向宋瑾笙,似是在思忖什么,勾唇道:“但你若想出游,我也不是不能相陪,只是”
“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宋瑾笙想要去见大好山河的心又死灰复燃了,毫不犹豫道:“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的都可以。”
黑夜里,卫珞漪的眸里漾动着笑意,“当真。”
“当真。”
卫珞漪得逞一笑,手向宋瑾笙高高围着的衣领摸去,“好,难得你如此爽快,正好也圆了我一个愿。”
“什么?”宋瑾笙忽然有些后悔答应得太快了。
卫珞漪淡淡莞尔,停在宋瑾笙衣领上的手猛地一揪,将她拉近自己,对着她的耳畔轻声道:“我要你去锦州后,与我互换身份。”
“本宫做你的夫君,你做我的娘子。”
翌日。
一大早的府里的下人便听说,长公主和驸马要出趟远门,去京城附近的锦州住上几日,所以一众人忙帮着给备好马车。
等晌午时分,便见他们的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双双上了马车,车夫甩鞭驾马后,便扬长而去了。
春月与冬阳、谷子与阿珺四人则站在府门前,见马车渐行渐远。
站在谷子身旁的阿珺最先开口问:“谷子哥,阿笙哥哥和殿下要去几日呀?”
谷子懵懵地摇头:“不知,主子说是五日,但说不定又会多呆几日呢”
春月则是一脸担忧和惆怅:“唉殿下难得出趟远门,怎么也不让我们随行呢?而且一个侍人都不带这怎么行呢?”
谷子呆呆地看她一眼,想了半响,很是认真地说道:“主子和殿下应该是只想两人同行吧。”
闻言,依在府门侧的冬阳都忍俊不禁,掩嘴笑出声来,打趣春月道:“春月啊,连谷子这个木呆子都能看明白,你却看不懂。”
“殿下和驸马这不明摆着是要二人出游,你在一旁守着做什么,也不怕被嫌呐~”
“这我”春月一听,这才后知后觉。
她听冬阳揶揄的话,又想起在马车上撞见那幕,顿时低头不语,小脸红透。
自从昨日在马车上见到殿下衣衫不整、双颊染绯的模样,她都不知该如何直视殿下了去出游也好,让她也能平复平复被震撼的心。
唉~小殿下也终是长大咯
京城离锦州不远,只赶路一日便到了。
锦州除了有好山好水外,地富民富,这街上商贩多,随处可见的人,热闹的很,一点也不比京城的少。
车夫一路找人打听,带着二人去找了间当地最好的客栈落脚。
到了客栈里,宋瑾笙渴得连喝两杯茶水,结果还未喝完,便被卫珞漪赶去换衣了。
被推进屏风内的宋瑾笙,看着手里这套艳得不行的大红衣裙,又想起卫珞漪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生出中自己中套的错觉。
“”
这对吗?卫珞漪又是从哪买来的衣裳,人家花魁都不穿这么艳的吧?
宋瑾笙心底憋屈,还有一丝赧然。她倒不是不能穿这衣裙,只是自小她也不怎么穿裙装,况且,如今突然让她换上衣裙也也说不上是哪的不自在
一想到她换上后还要叫卫珞漪“夫君”
天呐。这真是有点雷人了。还不如扮作姊妹呢。
宋瑾笙头冒黑线,无语地扶额。
可事已至此,应都应了,她也只能换了。
宋瑾笙无奈一叹,像是看破红尘般心底释然了,缓缓地解下外袍
卫珞漪坐在案前,又斟满一杯茶水。
这是她喝的第五杯了。
回头看看,半炷香都燃掉了,可屏风内还不见又动静,卫珞漪不免有些失了耐性,催促道:“还没好么?”
“若是不会穿衣裙,我也可进去帮你。”卫珞漪想着宋瑾笙手足无措的模样,不免淡淡勾唇。
“不用!这就出来了”里头的宋瑾笙连忙阻止。
话落,卫珞漪便盯着那扇屏风,可还是未有人出,她不免笑着轻叹,又执起茶杯抿了一口。
正是这时,她听见了几声响动,顿时抬眸看去——
不过是看了面前人一眼,她的神情便倏然怔住,那双向来少有喜怒的美眸里,此刻却满是惊艳不绝。
【作者有话说】
管管,保证此章没有脖子以下的亲密行为,请勿锁!
公主和小宋也是互相cos上了~[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