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来者不善呐,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江林眼皮直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眼角扫过——三个男人,一个光头男,瞪向他,露出一身的腱子肉,旁边还有一个猥琐的小矮子。
而为首的那个左眉豁了道口子,结了紫黑的痂,活像爬着一条蜈蚣,
“小崽子,跑什么?”蜈蚣男声音低哑,像钝锯拉木。
江林没搭腔,脚尖一点,身子已蹿出去两丈。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拜拜了您嘞。”江林冲他们比了一个中指,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
随即,铆足了劲就跑起来。
“追!”
蜈蚣男一声暴喝,三人散成扇形。桥洞口的雾气还没散尽,被他们猛力一冲,像被刀劈开,露出里头乌青的碎石路。
江林不敢停下来,专挑细缝钻,不是玉米地,就是芦苇地,他顺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用力扔向蜈蚣男胸口,打得他嗷一声,脚下打滑,摔了个四仰八叉。
“小兔崽子!”后面两人红了眼,掰开芦苇追得更凶。
“废物点心,来追我吖。”江林气死人不偿命的大声说道,直接把众人对他的仇恨值拉到最高。
“小崽子,给我等着。逮住你,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几人红着眼,怒喊道。
江林白了白眼,不再搭理他们,铆足了劲继续跑起来。
没多久,他便一头扎进芦苇丛,脚下踩的烂泥“咕叽”作响,泥点子溅到裤腿上,像是谁在用墨笔乱涂。
芦苇杆子高得遮天,风一过,“沙沙”响成一片,像无数人窃窃私语。
他心脏“咚咚”撞着肋骨,耳膜鼓得生疼,却听见身后那三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踩得枯枝“噼啪”断裂。
再往前就是一片废弃的砖窑,窑口黑洞洞的,像张开的兽嘴。江林眼角余光扫过,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他深吸一口气,身子一矮,钻进了窑洞。里头潮乎乎的,砖缝里渗出冰凉的水珠,滴答滴答砸在他后颈。
“进去!”江林意念一动,就进到空间。
“还是这里安全啊。”江林站在灵田上,笑道。
……
“脚印到这儿就没了?”蜈蚣男蹲下身,手指蘸了蘸泥水,凑到鼻子底下闻,眉头拧成疙瘩,“邪了门了……”
窑洞里的温度骤降,墙角结出一层白霜,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猥琐的小矮子缩着脖子,声音发颤:“哥,这儿以前是乱葬岗,听说窑洞里烧过‘不干净的’……”
他话没说完,窑顶突然“哗啦”掉下一块碎砖,正砸在他脚背。小矮子“嗷”地蹦起来,抱着脚原地转圈,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光头男拍了拍他的头,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说道,“怂货!”
小矮子有苦难言,捂了捂头,耷拉着脸。
“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揪出来!”蜈蚣男皱了皱眉,怒吼道,“老子今天非扒了他的气不可。”
两个小弟点了点头,便朝着里面走去。
结果没走多久,就出师不利,直接被两块砖头给拍晕。
“哟呵,两个小趴菜。”江林从暗处走了出来,狠狠地踢了踢他们两个,嫌弃的开口说道。
追了他那么久,要点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江林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可以,蹲下身子,把他俩身上的钱财搜刮个干干净净。
完了,还把他俩的衣服也扒了,主打一个雁过拔毛,一个不剩。
江林还想把他们吊起来,就听到一道声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传来。
“进去!”江林一个意动,闪身进了空间。
没多久,蜈蚣男便走了过来,看到光头男和小矮子光溜溜的躺在地上,嘴角一抽。
蜈蚣男正准备过去把他俩拍醒,就感到后背一凉。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柄斧,猛得转身,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惊得他连连后退。
“好险!”江林进到空间,拍了拍胸口,气喘吁吁的开口说道。
刚才要不是他闪得快,就被那把斧头劈成两半了。
一想到这个,江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外面,蜈蚣男咽了咽口水,喉咙里挤出一句:“装神弄鬼……老子不信……”话音未落,就又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这时,地上的两个小弟刚醒过来,也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有、有……”两人颤颤巍巍的指着后面,话都说不出。
“妈呀——!!!”蜈蚣男终于破防,连滚带爬往外冲,膝盖磕在门槛上也不觉得疼。
“老大,等等我。”剩下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追了过去。
一阵风吹过,凉嗖嗖的,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身上的衣物早就没了。
“该死。”两人不约而同的咒骂一声。顾不上其他,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很快,三个人挤在窑洞口,你推我搡,蜈蚣男的的鞋被踩掉一只,光头男的头被门上的钉子给划伤,小矮子则被挤得飙出屎来。
他们逃得太急,没注意脚下——江林早从空间溜出来,躲在芦苇丛里,手里攥着一把小石子,瞄准蜈蚣男的屁股,“嗖嗖嗖”连珠炮似的弹射出去。
“嗷!嗷!嗷!”蜈蚣男捂着屁股蹦高,像被马蜂蛰了。
小矮子回头一看,只见芦苇丛里“沙沙”乱晃,却不见人影,顿时魂飞魄散:“救命啊!!!”
三个人连滚带爬跑上公路,光头男一脚踩空,滚进路边的排水沟,啃了一嘴臭泥。
蜈蚣男又跑丢了一只鞋,脚底板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血糊了一路,却不敢停——他们身后,芦苇丛里传来“嘻嘻”的笑声,轻飘飘的,像鬼怪在索命一样。
直到他们的背影变成三个小黑点,江林才从芦苇深处钻出来。
窑洞外,夕阳把芦苇染成金色,风一吹,像无数金箔在跳舞。江林弯腰捡起蜈蚣男掉的那只鞋——四十五码,鞋底还沾着半片枯叶。
他随手一抛,鞋子划出一道弧线,“噗通”掉进排水沟,正好砸在光头男刚爬起来的脑袋上。
“哎哟!”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江林笑得直不起腰,从空间掏出一个红薯就啃了起来,精气神一下子又上来了。
他哼着小曲往家走,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像根细瘦的芦苇杆子,却韧得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