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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红纸化煞烟迷狱,猾徒脱狱警署惊

作者:飞天鱿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谁搞鬼啊?”孟超突然捏着嗓子,尖声尖气的,活像个女鬼在耳边吹冷气,“我们早就走啦——”


    金麦基摸出块湿透的抹布,“嗖”地甩到灯泡上。


    “滋啦”一声,灯光瞬间变暗,黄澄澄的光忽明忽暗,跟快断气似的。


    阴影里仿佛有无数黑影在晃,墙角的拖把影子歪歪扭扭。


    还有细碎的“沙沙”声,从墙缝里钻出来,活像有人用指甲在慢慢刮墙,听得人头皮发麻。


    “啊——!”泥鳅王终于扛不住了,“噗通”从椅子上滑下来,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磕头跟捣蒜似的,额头磕得地板“咚咚”响,“别找我!十字架是我偷的!是我偷的!我招!我全招!”


    他抖得像抽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连裤裆都湿了一片,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


    门“吱呀”开了,金麦基摸着开关把灯打开。


    孟超赶紧捂住嘴,刚才学女人说话差点岔气,肩膀抖得像筛糠,一半是憋笑,一半是真有点瘆得慌。


    金麦基冲孟超挑了挑眉,嘴角咧到耳根,眼里全是“搞定”的得意。


    白丽儿不知啥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捏着笔录本,脸上没表情:“听见了?带他去指认现场,完了关监牢。”


    泥鳅王被俩警员架出去时,腿还软得像面条,嘴里哼哼唧唧的,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


    妈的,怎么就这么怂?三两下就被吓破胆了!


    监牢在警署最里头,墙皮掉得像烂疮,空气里飘着股霉味,潮得能拧出水来。


    铁门“哐当”锁上时,泥鳅王突然盯着墙角,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那儿不知啥时候多了道模糊的影子,长长的,像个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谁……谁在那儿?”他嗓子干得冒烟,声音抖得不成样。


    金麦基锁好门转身,总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像有人对着他脖子吹气。


    孟超拽了他一把:“走了走了,搞定这老小子,能歇会儿了。”


    俩人快步往外走,谁也没瞧见,监牢顶上的灯泡轻轻晃了晃,灯丝“啪”地暗了半截,只剩点昏黄的光,勉强照着那道墙角的影子。


    影子好像动了动,胳膊慢慢抬了起来。


    而警署后院的仓库里,那被染红的纸人,裙摆又轻轻晃了晃。


    这次晃得更明显,红通通的裙角微微扬起,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正慢慢提着它的裙角,往仓库深处挪。


    ……


    时间很快,转眼就是到了午夜时分。


    金麦基和孟超两人,拎着纸人和其他的一些丧葬用品来到了警署后院。


    被红漆染透的那个纸人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红得发暗,真跟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瞅着心里发毛。


    “点了点了,烧完踏实睡觉。”金麦基打着火,劈啪声里混着纸人被烧透的脆响,蓝布褂子蜷成焦黑的团,唯独那红衣纸人烧得格外凶。


    孟超盯着火堆里的红影子,突然打了个哆嗦,往金麦基身边凑了凑。


    “基哥,老和尚说不让红衣女人进警署……这纸人染成红的,算不算犯忌讳啊?”声音发飘,还咽了口唾沫。


    “你傻啊?”金麦基往火堆里扔了把黄纸,火星子溅起来烫着他手。


    “原色是蓝的!再说这是纸糊的!难不成烧件红棉袄还能招个女鬼来陪你睡觉?”


    话刚落,那红衣纸人突然“腾”地窜起半人高火苗,纸糊的胳膊猛地往外伸,五指张的老大,像要从火里抓个人似的。


    火苗里飘出股怪味,不是纸焦味,倒像陈年血痂混着铁锈的腥气,跟那天公交站断颈尸身上的味儿一模一样,冲得人鼻子发酸。


    “邪门了!”孟超往后蹦了半步,差点踩翻煤油灯,“这烟咋是黑的?还打旋儿!”


    火堆里的纸人灰突然打着旋儿往上飘,像条黑蛇似的绕着俩人转了三圈,“呼”的一下钻进监牢方向的阴沟里,快得没影。


    金麦基皱着眉踢了脚柴火:“管它呢,烧干净就完事!老辈儿说烧纸人就是送个念想,能有啥幺蛾子?”


    俩人踩着满地黑灰往宿舍走,经过监牢时特意停了停。


    铁栏杆里,泥鳅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噜打得震天响,嘴角还挂着哈喇子,睡得那叫一个香。


    “你看,这不挺好?”金麦基嗤笑一声,拽着孟超走了。


    后半夜的监牢静得能听见墙缝里的虫鸣,叽叽歪歪的,像有人在磨牙。


    “唔……”泥鳅王突然哼唧一声,猛地睁眼。


    手腕上的手铐“咔哒”一声脆响,锁芯自己弹开了,铁环“当啷”掉在地上。


    他迷迷糊糊抬头,就见牢门“吱呀”往两边挪。


    门轴锈的掉渣,进来的时候推一下能响半天,这会儿却滑得像抹了油,没带半点锈迹摩擦声。


    “谁?”泥鳅王嗓子干得冒烟,喊出声却跟蚊子哼哼似的。


    没人应。


    就在他揉着眼睛发愣时,一个穿红裙的女子从牢门口飘了过去。


    红裙像浸了血,飘得没根没底,露在外面的手腕白得像玉,侧脸的轮廓勾得人发慌。


    明明看不清眉眼,偏觉得那是顶顶好看的模样。


    泥鳅王的魂儿瞬间被勾走了,俩眼直勾勾的,顺着女子飘走的方向,抬腿就走出了牢房。


    脚踩在地上没声儿,像踩着棉花,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跟上她,再看一眼……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名狱警就是拎着钥匙串查房。


    走到泥鳅王的牢房门口,他揉了揉眼。


    牢门大敞着,地上扔着副开了的手铐,里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名狱警的后颈“噌”地冒起层冷汗,手指抖得跟筛糠似的。


    钥匙串掉在地上,“哗啦”一声响,在空荡的监牢里撞出回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泥鳅王……泥鳅王跑了!牢门开着,人没影了!”


    片刻之后,狱警震惊中略带着哭腔的声音猛地响起。


    这话像颗炮仗扔进了油桶。


    没片刻,整个警署炸了锅。


    走廊里的警笛突然“呜哇”尖叫起来,穿睡衣的警员从宿舍里窜出来,有的皮鞋没穿好趿拉着,有的警棍拿反了攥着棍尾,乱糟糟挤在楼梯口。


    金麦基叼着牙刷就往外冲,牙膏沫子溅了一脸;孟超更绝,把警帽扣在脑袋上,结果戴反了,帽檐戳着后脑勺。


    吵嚷声、脚步声、对讲机的刺啦声混在一块儿,把清晨的雾气都搅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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