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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茅山法器今入手,影自荧屏现此中

作者:飞天鱿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铮伸手一推,木门发出“吱呀”的轻响,像生锈的铁轴在缓慢转动时,挤出的一声喑哑。


    刚迈进去,就感觉跟外面是两个世界。


    楼道里那些晃来晃去的鬼影、瘆人的铃声全没了,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连空气都比外面清爽些,没了那股子阴冷的腥气。


    他扫了眼四周,心里有点意外。


    屋子不算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板擦得发亮,连墙角都没积灰,显然常有人来打理。


    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幅画像,画中三位身着道袍的仙人并肩而立,中间那位手持玉笏,神情肃穆。


    左右二人分握剑与拂尘,眉宇间透着凛然正气。


    正是茅山派奉为祖师的三茅真君:茅盈、茅固、茅衷。


    传闻东汉年间,这三位兄弟在句曲山(今茅山)修道成仙,以符法济世、斩妖除魔闻名。


    后世茅山弟子皆以他们为宗,供奉画像既是感念祖师恩德,也盼着能得仙法庇佑。


    鲁耶身为茅山传人,将三茅真君画像挂在正堂,正是遵循着门派最根本的规矩。


    画像底下摆着个黑陶香炉。


    里头的香灰堆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漫到炉口。


    像座被岁月压实的灰黑色小山,边缘还沾着些凝固的焦痕。


    三炷早已燃尽的香梗斜斜插在灰堆里。


    半截焦黑的香头歪向一侧,不见半点青烟,只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残味,混在陈旧的木头气息里。


    香炉前面的八仙桌上,东西摆得整整齐齐。


    一把铜钱剑靠在桌角,串剑的红绳有点褪色,铜钱却擦得锃亮,边缘的棱角还挺锋利。


    王铮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鲁耶前阵子追杀水鬼时,别在腰后那把小剑,那天即便是天色黯淡,剑身泛着的冷光还历历在目。


    旁边叠着几张黄符,朱砂画的符纹清晰得很,看着就不是凡品。


    最显眼的是半本线装书,封皮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字。


    正是鲁耶信里提过的半本《纸扎术》。


    王铮走过去拿起那半本书。


    纸页都泛黄发脆了,翻开一看,里面除了画着纸人纸马的样子,还有些用朱砂写的注解,字迹跟鲁耶信上的一模一样。


    “这老头,倒是把东西都收拾得好好的。”


    他心里嘀咕着,又拿起那把铜钱剑掂量了下,分量不轻,剑柄处还刻着个小小的“镇”字。


    指尖划过冰凉的铜钱,仿佛还能感受到鲁耶当年握着它斩鬼时的力道。


    这明显是一把真正的法器。


    他曾听鲁耶提过,茅山所谓法器,从不是寻常器物。


    需以特殊材质为基,经开光、祭炼、加持等繁复法事,引天地灵气入内,方能承载法力、显化神通。


    小到一张黄符、一面铜镜,大到一柄法剑、一口令牌,皆需法师耗费心血温养,使其成为沟通阴阳、降妖除魔的凭依。


    可如今是末法时代,天地间灵气日渐稀薄,修行者法力衰退,能真正祭炼出法器的人寥寥无几。


    多数所谓“法器”不过是徒有其形的仿品。


    像这般能清晰感受到力量余韵的真品,早已成了稀罕物,一件便能抵得上寻常人家半生的积蓄。


    王铮将铜钱剑小心翼翼地用红绳缠好,又把那半本《纸扎术》和黄符一并收拢。


    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朱砂勾勒的纸人眉眼仿佛活了过来,让他心里那点对纸扎之术的好奇,瞬间烧得旺了起来。


    原来几张纸片真能被赋予灵性,其中的门道实在让人着迷。


    他把东西都揣进怀里,最后看了眼墙上的三茅真君像,心里琢磨着哪天来上柱清香,旋即便是转身推门而出。


    外面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不过王铮并不在意,虽然说白天有些邪祟出没,但是并没有太多的危险性。


    然而。


    一旦到了晚上就不好说了。


    等到王铮坐着电梯从楼上下来,迎面就是碰到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个身穿蓝色制服的胖大叔,肚子把衣扣崩得紧紧的,制服袖口沾着些灰渍,手里还拎着串哗啦啦响的钥匙串。


    他身后跟着的中年男子头发花白得厉害,额前几缕贴在汗湿的额头上,眼窝深陷,眼下乌青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正是王铮前阵子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演员钱小豪。


    这场景一撞进眼里,王铮心里顿时就是一愣。


    这是僵尸:七日重生的电影的剧情要开始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前面这位胖大叔,多半就是原剧中的燕叔了。


    几乎在他认出对方的同时,燕叔也停下脚步。


    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手里的钥匙串停了响动:“这位先生,我没见过你啊,请问你是?”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砂纸蹭过木头。


    “我是鲁耶的朋友。”王铮指了指楼上,“过来取点他留下的东西。”


    燕叔握着钥匙串的手猛地一顿,哗啦啦的响声戛然而止。


    他盯着王铮指向上方的那只手看了片刻,喉结在松弛的脖颈上滚动了一下,忽然重重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又沉又长,像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似的,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鲁耶啊……”他咂了咂嘴,声音里裹着层化不开的涩,“这老东西,走得倒干净。”


    说罢又抬眼打量王铮,眼神里的警惕淡了些,却多了点怅然,“他留下的东西,该取,该取。”


    王铮听着那声叹息,忽然觉得这位胖大叔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粗线条。


    鲁耶的离开,对燕叔来说,大概不只是少了个熟面孔那么简单。


    只是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王铮就不知道了。


    没等他再多想,燕叔已经侧身让出半条路。


    虽然没说话,但他手里的钥匙串又开始哗啦作响。


    钥匙串的哗啦声透着股说不出的闷,王铮忽然开口:“对了燕叔,鲁耶先生这屋空着也是空着,我最近没地方去,想在这儿住几天,方便不?”


    燕叔捏着钥匙的手猛地一顿,眉头悄悄皱了下。


    他上下扫了王铮几眼,眼神挺古怪。


    这楼里邪事儿多,住久了的都想往外跑,哪有上赶着往里钻的?


    旁边的钱小豪也抬起头,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这陌生人会来这么一出。


    但燕叔最后也没多问,咂了咂嘴,钥匙串又哗啦响了声:“住就住呗,鲁耶的朋友,还能信不过?”


    他往电梯口挪了挪,“正好带阿豪去看他那屋,顺路。”


    王铮道了声谢,当即就是跟着两人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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