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规整的庭院被剑气和爪痕切割乱得不像话,而刚刚那剑光闪过,之前残留的唯一完好的林木就这样被修士削掉了一大半叶片。
“庭院的林木该修修了。”
屈娆若无其事地收了手中的长剑,双手背于身后,对着茫然的仁伯淡声开口,表面端得是一派高人作风。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叫藏匿于华融雪体内的妖王摸不着头脑,也让正准备大展身手的灾厄急得在剑心中乱叫。
“我靠我靠我靠!!”它大骂了几句后,语气急切得不行,“你干嘛啊屈娆!!”
“不就当那夫妻俩的面杀个人吗!?又没什么事,犯得着你强行卸力吗!?”
剑灵围着她转来转去,语气透露着古怪的心疼。
“这下好了,你个筑基期强行卸去我带的灵力,手被伤着了吧!”灾厄气呼呼又难以掩盖自己的心痛,“咱们之后还得靠你这双手打上仙山台呢!”
屈娆:谢邀,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好不好?
另外幸好她没有痛觉,否则现在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装下去。
最开始屈娆本身就没打算干掉华融雪,是妖王先打了过来,她迫不得已才还击罢了——如果砸一块馒头也算是还击的话。
虽然写小说的时候屈娆从不回避冲突,反而会从各个地方放大冲突以求达到最好的观赏效果。可那是小说,现在是现实!
打打杀杀的,不适合她,真的。
半分钟前,灾厄带着难抑地攻击性对华融雪发动斩击时,屈娆就抓紧了它,让本来就只是恐吓的打算没有演变成实质流血战斗。
只不过恰好被回来的夫妻二人看到罢了。
屈娆只得深沉开口表示刚刚手痒痒,给庭院修了个新造型。
看着满墙异样的爪痕和乱七八糟的庭院,秋晚香沉默片刻后,自然而然地应下:“有劳恩人。”
现在的情况哪怕是仁伯也能看出不对劲,在场的几个不是人精就是见惯了修仙界一切的妖精,对于修士的所说和所做都有了猜测。
‘……不会吧?’
待在华融雪体内的妖王愕然地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修士,分外不解:‘就因为……那对夫妻?’
什么时候修仙界有这么一号傻白甜了?
虽然从刚刚的战斗来看对方完全算不上什么傻白甜,但这并不妨碍妖王对此犯嘀咕。
直到华融雪被牵着来到另一处庭院屋子里,妖王都安静得格外异常。
傻子青年被换上了一身新装,墨色的长衫罩在身上,简单地挽上长簪后,华融雪就坐在庭院的小石桌边歪头贴面,侧看头顶上的夜空。
清月无影,繁星点点。周围偶尔会有虫子的鸣叫,但不至于嘈杂,只是将夜色晕染得更加令人感到陶醉。
仁伯用完餐后又出门去忙活华邑庄上后续的事了,而秋夫人则是坐在了小石桌的对角,偶尔轻咳一声,然后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三子如稚童般的动作。
“融雪……”
她轻唤一声,很快就得到了青年含着傻气的呼唤。
“娘!”
一声“娘”,她又有多久没听见三子这样的呼喊了?
偶尔会在漆黑不见的梦中,窥见三子的抽噎与尖叫。
那年严冬的大山该有多冷啊?怎么就叫她的三子被活活埋在里面了呢?
秋晚香伸出手,轻轻地落在华融雪的眼睫上,颤动的弧度不知道是三子痒得咯咯笑的震动,还是她止不住的颤抖?
“娘!”华融雪又喊了她一声,亮晶晶的眼睛像一块上好的琥珀,澄澈得能看清所有人的样子。
秋晚香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道:“你到底是谁呢?”
“我的三子,我爱的那个孩子……早就死在了那年冬天的大山里。”她轻柔地抚摸着青年的长发,忧愁却又平静地开口,“你是谁呢?总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华融雪:“娘!”
傻子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执拗地喊出这个称呼,就好像喊出这个名字之后一切都能回到原位。
‘凡人呵。’
妖王团坐在华融雪的体内,闻言闭眼哼笑。
‘只有凡人才会担心来担心去的,无用的感情啊,最终被牵绊住无法再向上一步。’
妖王悠悠睁开双眼,回想起白天那个修士奇怪的举动。
像那样的人,竟然也会被无用的凡人之情牵绊住?
优柔寡断,在最不该留手的时候松开了手。
哪怕全靠修士那个收剑举动才活下来,妖王也不赞同这种行为。在他看来,这种行为放在肉弱强食的修仙界无异于送死。
——别的人他还不放在心上呢!
妖王恨恨想到。
要不是看那家伙有几分实力,能在他手下撑上几个来回,他堂堂万妖之王怎么会将其放在眼里!
而现在,那个白了脸的修士正在庭院东南方的屋子里似乎在炼丹,药材的味道从门缝中不断飘出,勾得妖王心里有点馋。
嘿!还会一手不菲的炼丹手法!
妖王眼睛一转,就有了点想法。
那家伙对妖、魔这类异族下手从不留情,但一放在和她一样的人身上,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似乎都会留情那么一点。
或许,他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
只要自己装得像一点,以华融雪的身份去讨点对自己有利的药,或许能让他更快恢复原有的实力。
从这副身体的约束中出来,那么一切主动权就将在他手里!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咳哼——!!”
屋内,屈娆憋屈地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喷嚏,尾音最后化作了一声闷哼,但微弱的动静都能让药炉下的火光蹿出来半米,吓得她赶紧将火力调小。
“屈!娆!!”
听见闷哼声后,那柄啰啰嗦嗦活像是五百年没说过话一样的灾厄又蹿出来了。
灵剑对着端坐在团蒲上的屈娆叨叨:“都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自身!你现在是筑基期,不是你曾有的境界与实力!别急着给那傻子炼药,多把注意力分在自己身上啊屈娆!!”
剑灵急得团团转,在屋子上空飞过来又飞过去,诠释了什么叫“热炉上的灵剑”。
见修士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惨白着一张脸,神情平静地操控着火势炼药。
“你难道就感受不到一点痛吗!?”灾厄气急败坏地叫道。
“……”
它似乎看见修士耳朵动了一下,原本凝望着药炉的目光忽然垂落,像是听见它说话了一样。
是了,她又怎么会没有痛觉?
灾厄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忽然安静了下来。
它明明最清楚了。
那种像是被打断了骨头一样重塑经脉,被烈火灼烧全身数日不绝的痛苦……灾厄怎么不清楚她身上曾经历过的痛?
只是这个家伙从未在意过。什么经脉寸断后重塑的痛?什么炉火灼身捶打千万遍的苦?
眼前这个修士从未表露出异常,冷静得不可思议。
——可,到底是为什么!?
灾厄不明白,它不理解!
这修仙界明明有太多像邑不渡那样的人,他们贪生怕死、野心勃勃,只要能登上那无境天界,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在没有被炼成灾祸之剑前,它跟着邑不渡看遍了修仙界里的弱肉强食,早已明白所谓的“修士”,“修仙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怎么偏生在这个时候,灾厄遇到的新主人却是这样一个傻蛋?
她到底要求什么?她到底在意什么!?
灾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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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地立在修士的身后,一言不发。
没了灵剑的叨叨,屈娆还有些不习惯。
压下即将差点打出来的哈欠,又活动活动干涩的眼珠后,她又打起精神继续看着眼前的——
炼丹小游戏。
【……“五味钱搭上干凝草,佐以天山寒泉入炉,灵火熬煮至收汁,加上痴罔磨成的粉,闭炉用灵力镌刻丹纹,十日可成‘灵枢净厄散’。”】
屈娆从仁伯交给她的袋子里扒来扒去,终于在一众药材名中找到了小小的五片如四叶草般的小花。又往炉子里甩进了一大批枯黄的草,随手舀了一瓢缸子里的水泼进药炉,又将干瘪如人参的小树根切吧切吧扔了进去。
好了,关炉加火!静候丹成!
一旁看完全程的灾厄:……
从自己思绪里回过神的灵剑偏了偏剑身,将注意力往一旁摆放的木桌上看去。
那儿的花色大陶盘中正摆放着五六枚灵气充足且药香诱人的丹药。颜色各异,但光从丹药上的灵力和阶级来看……那不该是一个普通筑基期能炼出来的东西。
而就是这些放在灵市上售卖都要千万灵石起价的丹药,就这样大喇喇毫无掩盖地放在大红大绿的陶盘上。而炼丹师还在继续炼制着约莫一颗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出一炉的丹药……以半个时辰三四粒的速度。
灾厄:……
这正常吗??
这不正常吧!?
灵剑头一次开始自我怀疑了。
剑的想法,人不知道。人只是一昧地往药炉里扔药材,关炉,然后调火。
在灾厄看不见的角度,屈娆新奇地看着自己伸出来的右手。
原本白皙的右手从指尖出发,浮现橙红夹杂着灰黑的纹路,像是手臂青筋改色后的浮现,但屈娆知道那不一样。
因为没有正常人的手能够利用这些纹路冒出火光来。
药炉的火正是从她指尖迸发出的橙黑色焰花所点燃,随着屈娆默念“大”“小”而改变火势。
屈娆:诶嘿!
还挺好玩的!
原来修仙是这种感觉啊……她嘴角上扬,开了这一炉丹药后又继续翻找其脑海里的丹方。
仁伯提供的药材并不算很多,大部分能找到的材料都塞给她了。或许在其他修士的眼中,这些材料炼不出什么东西,但屈娆不一样。
她是作者啊!
她知道什么样的药材配什么样的丹方,不管多偏多歪的丹方,她都能从脑海的犄角旮旯里找出来。
其他人那这些破烂药炼不出来东西,无非是因为现有的丹方没有对应的药材。
屈娆就不管那么多了——炼!全都可以炼!!
不就是扔药材再加水,大火收汁吗?她说能炼就一定可以炼!
约莫又是半个时辰后,漆黑夜色中,华邑庄的上空突然拔地而出一束橙红色的溢彩!
色彩靓丽竟叫黑夜都染出了如同白日的亮色!
不管是华邑庄的人,还是远在其他各地的修士都看见了那人为引出的异象!
那、那是——
“呼。”
屈娆洗了把手,让手臂的温度降下去后,仗着没有痛觉和炼体筑基的强悍,直接开了药炉。
刹那间屋内流淌出控制不住的妖异药香,而原本在庭院中无聊望天的妖王则是一个激灵,猛地从华融雪体内坐起。
“搞定。”她一把抓出一炉出的十二枚橙红丹药,被灵力镌刻的丹纹中似乎有鎏金在流动。屈娆数了数丹药的数目,满意点头,“这样就没问题了。”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灾厄从身旁蹿出,灵剑迫不及待地探剑去看:“让我瞧瞧你出了什么……灵枢净厄散!?”
这不就是解毒丹吗??
你炼个最基础的解毒丹怎么炼出天地异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