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枚‘灵枢净厄散’,也就是所谓的解毒丹。
灾厄怎么想都想不到为什么一个目前处于筑基期的家伙能够把解毒丹炼到引发天地异象?
这正常吗!?
它再一次嚎着谁也听不到的尖叫,围着屈娆打圈直飞,想要仔细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怪物。
此时此刻的灾厄对屈娆充满了好奇:一个强大过又被迫跌入最底端的修士,却带着不符合修仙界主流的善心。
这家伙……
到底是怎么和邑不渡那个唯利是图的混蛋成朋友的?那混蛋到底走什么歪门邪道的运了??
**
“——子符?可有算出什么来?”
在距离华邑庄三万五千七百里的仙云山上有一亭台,高山耸立,云雾缭绕,安静惬意唯有鹤来,落至松柏下梳拢羽毛。
八角亭台下,身着墨白色修士服的落子符扫开了石桌上用来问卦的八根著,对着询问的人摇了摇头。
“天降异象,却不是师姐想要的。”落子符回想起自己看到的场景,他眉头轻皱,言语中有些忧愁,“不过是一炼丹师的丹药所得。”
华晔:“炼丹师?!”
这年头,谁家炼丹师能炼出引发天地异象的丹药啊!?
原本还发愁事情的华晔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雪发的修士毫不见外地席地而坐,一把钳制住旁边梳毛的野鹤,焦躁地替对方梳起了毛:“你说,那个炼丹师会不会是让我们宗门发扬光大的那个机遇?子符子符,快算算去!”
野鹤:?
它蹬了蹬腿没能从蛮力中逃脱,又很快就拜倒在雪发修士熟稔的梳毛动作中。
落子符无奈地看了一眼师姐怀中反抗不能的野鹤,叹息一声。
“师姐,凡事急不来的……”他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始不间断的轻咳,“是又或不是,不过都是我的命罢了。师姐何必在意?”
华晔猛地抬头看向他,血红的眼瞳中透出难以置信来:“子符!”
“你以为我是只为了你么!”她沉声道,“我们本就是无名无派的散修,圆无大师坐化之后,我们这种散修的境遇就愈发艰难。我,你,还有在这修仙界夹缝生存的散修都得拼了命地往上爬,才能不被那些有名有派的家伙当做登仙的棋子踩在脚下!”
“这世道就是如此,你不去争,就只能当做踏脚石被踩着!”
原本被梳毛舒舒服服得差点闭眼睡着的野鹤忽然醒神,恋恋不舍地离了华晔的手,飞往看不见远处的高山迷雾中。
她站起身。冷着脸不说话的女修看上去格外不近人情。
“你别以为我只是为了你!为了治你那劳什子的病……才不是!”
华晔焦躁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我们刚成立的宗门需要的东西多得很,什么都得争,什么都得抢!倘若那炼丹的人同样无名无派,或许能将人拐进宗门……若是有,也说不定能交个朋友,之后也能行个方便。”
落子符又叹了口气。
他这师姐着实面冷心热。
“子符!”面冷心热的师姐又开始叫唤了,“快去算算!”
落子符无奈道:“能引发那种天地异象的炼丹师,怎么会没有师传?”
“算一下又没什么事!”
他就只好掐指捏算,索性这种程度的卦并不耗费多少心神,只不过在得出结果之后,落子符眼中有丝愕然。
“怎样?”华晔一把蹿到石桌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
“那个炼丹师……并无师承,无门无派。”落子符先说了结果,只是语气格外迟疑。
华晔大喜:“真的!?太好了,我观异象是凤麟洲而来,且待我前去试探……结交一番!”
话音刚落,眼前就没了雪发修士的身影。落子符没来得及阻止,心神一动喉咙中的咳嗽就抑制不住地涌出。
只不过这次并未见血,似乎是单纯的受了寒气。
他擦了擦嘴角,坐在石桌边想起了刚刚算到的卦象。
“虽无门无派,但承天运,接地利……这个炼丹师,不简单啊。”
落子符抬眸望向远山,又一次抓起了桌上散落的著筷。
“希望师姐能得偿所愿吧……且让我再算算,再算算……”
**
“咳哼。”
又是一声喷嚏被压下。
屈娆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奇怪,她不是都炼体筑基了吗?怎么还会这么容易感冒生病?
“仙长?”
正在指挥着下人将熬好的米粥盛上来的仁伯转过头,“可是身体不适?夜露正盛,仙长忙了许久,还是多休息休息吧,这儿交予我那两个女儿来就好。”
远处正施粥的秋沐春和秋挽夏竖起了耳朵,两个姑娘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朝着那位神秘仙长投来好奇的目光。
好年轻的仙长!好俊俏的仙长!
修仙的人,都是这般年轻好看吗?
沐春和挽夏对视了一眼,两个姑娘促狭地对彼此笑了笑。
“无妨。”屈娆忍下了喷嚏,等了一会儿后慎重道,“灵枢净厄散都投放下去了么?”
仁伯精神一震,忙道:“都放进粥里了,刚有几个病重的吃了粥,脸色一下就好了不少。”
他拱手要作揖:“还未谢过仙长,请仙长受我一拜!”
屈娆:“大可不必!”
修士一下拔高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乡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看见这个年轻的仙长咳嗽了一声,移转了目光淡然道:“不过举手之劳。”
多么慈悲的仙长!
华邑庄的人捧着热乎乎的米粥,心里涌上无穷的暖意。
只有灾厄在一旁嗤笑:“你这家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些人就该膜拜膜拜你。”
偶尔出来转悠的灵剑左一句右一句,第无数次在屈娆身旁刷存在感:“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简直不像是修仙界出来的家伙——喂,屈娆,你听得见我说话吧?”
修士目光淡然,眼神从未停留在剑灵的身上。
灾厄狐疑地在她面前转过来又转过去。
灾厄:“屈——”
“嗖”的一下,修士毫无预兆地伸手将灵剑抓握,随后收纳至心口。
灾厄:……喂!!?
这家伙绝对听得见它说话!!肯定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灶火大锅里的米粥被分发殆尽,最后一点儿都被秋沐春舀出,和妹妹分着这点喝了。
她姊妹和幼弟华融雪不一样,身体棒得能打死一头田里耕地的公牛,这次惹得华邑庄人心惶惶的瘟疫也没能近姊妹俩的身。只不过仙长赐下的仙丹可不一样,能喝到一点总是好的。
果不其然,服下丹药后哪怕没病,秋沐春也依旧能感觉到精神比平日里要好上那么一些。
十二枚灵枢净厄散有十一枚溶于米粥被华邑庄的人吃下,乡人或苍白或病痛的神情立刻见好,剩下的一枚屈娆交给了仁伯。
“若是周围还有被影响的人,可以将这药稀释后交给对方。”
仁伯捧着千金难求的仙丹,感动得眼泪汪汪:“仙、仙长!”
“仁伯不必如此。”见自己笔下的小老头这么肉麻地叫自己,屈娆头皮发麻,面上还得端住。
“恩人仁德,华邑庄人皆拜服。”
秋晚香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两人侧身望去。
身着鹅黄秋棠纹衣袍的秋夫人身后还跟着华融雪,一前一后看上去就像是秋夫人长了个小尾巴。
“恩人,”秋晚香上前一步,拉着畏畏缩缩看着屈娆的华融雪,“我儿他……”
“离魂症。”屈娆回忆着自己的设定,很爽快地解答NPC的疑惑,“人有三魂七魄,华融雪只有两魂四魄,其一魂三魄不知所踪。想要他回归正常,只能修补魂魄,让那仅有的两魂四魄再生。”
这……
夫妻俩对视一眼,对这个新奇的说法感到惊异。
不过对方淡然的态度让俩人又不自觉地信服。仁伯下定了决心。
“求仙长救我儿!”
仁伯深深作揖,他知道眼前的仙长不喜大礼,但他现下的确不知道该予这位仙长什么回报。
“无论仙长需要什么,我华仁一定拼尽全力为仙长寻来!”
“修补魂魄……”
屈娆想了想自己在小说里写过的法子。
其实还挺多的,这得益于狗血文女主神魂差点被灭三次的剧情设定……
小说作者目光飘移了一瞬。
但这些微的停顿让敏锐的秋夫人捕获了,她大概猜出这件事并不好做,看了一眼身后依旧傻乎乎的三子,又望了一眼带着希望的阿仁。
秋晚香深吸一口气:“仙长。”
她没再叫“恩人”,而是从脖颈上戴着的饰品上掏出了一件物品。
那是……一个月牙形的玉石。石身呈冷黄色,玉的材质上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红色晕纹。
屈娆下意识道:“血牙玉?”
“这,”秋晚香没想到修士能认出这个来,面上是掩盖不住的讶异,“仙长认识这个?”
屈娆自己写的小说就这点好,不管在小说设定里多么小众的东西,她都烂熟于心。
血牙玉这个东西虽然小众但不算什么珍宝,设定上是普通人用来温养身体的工具。在普通人眼中是珍品,稀少而贵重。在修士的灵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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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黑市中,则是因为太普通而小众。
就像狗尾巴草一样,田间乡野的路边总能看见,但过路的人少有特意采集去售卖的——即便它真有药用的价值。
“此物是祖母传予我,”秋晚香摩挲着温润的玉料,语气中带着怀念,“祖母在世,常说这玉是仙人赐给她的,让她得以从那场荒灾中活下来。沐春挽秋年幼时也常带过一阵,只是融雪他……”
说到多病多灾的三子,秋夫人语气无奈。
“这玉似乎对融雪不起作用。”
“并非无用。”修士说,动作自然地从秋晚香的手中接过这月牙似的玉石。淡黄与血色混杂的玉石看上去并不斑驳,反而有种黄昏血月的既视感。
屈娆盯着血牙玉目光都快烧出个窟窿来了。
“血牙玉对人的身体很好,能够吸纳人体杂质,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对现在体修菜鸟的屈娆是绝对的修炼利器!狗血文女主烬粟用过了都说好!
“但对魂魄无滋补功效。”修士的语气平静,抬眸看向秋夫人的时候甚至带有些许安抚的意味,“夫人对令子已尽心尽力。”
原本失魂落魄的秋晚香对上她的视线,心被触动了下。
“仙长……”她深吸一口气,道,“仙长既知此物,想必知道这并非贵重珍宝。”
秋晚香艰难道:“可晚香所有之中,只剩这枚血牙玉是珍藏。别的些金银细软,也请仙长笑纳。求求仙长……”
她闭眼,惶恐又酸涩地朝着修士的方向跪下:“救救我儿融雪吧!”
秋晚香没能跪下去。
“我不喜这些礼节。”修士无喜无怒的声音响起,她托起秋晚香,目光在那个傻子青年身上探查。“不过……”
寄生在华融雪体内的妖王悚然,浑身紧绷,做好了防备。
“我说过的事,会做到的。”屈娆说,“血牙玉我暂且收下。治疗华融雪离魂症的关键还需一味药材,不在此处,往岭南方向去或许会有。”
见秋晚香站起,修士拱手告辞。
“滋补魂魄非一日之功,在此期间,令子需与我同行前往岭南。”
——绝不可能把华融雪就这么放在华邑庄等云无涯来干掉拿业绩!!
毕竟他体内的可是妖王啊!哪怕是重伤的妖王,那也是妖王!屈娆绝对不可能把这天大的业绩送给狗血文男主升职加薪的!
“这……”
仁伯有些迟疑。
但秋晚香倒是毫不犹豫:“有仙长相助,是融雪还有我们的福运。”
比起让三子浑浑噩噩痴痴傻傻的活着,她更想争取下幼子不同的命。
“多谢仙长,”秋晚香拱手行礼,这一次修士没有避开,她郑重道,“融雪……就交予仙长了。”
修士回礼:“定不负所托。”
**
天亮过后,那位神秘又仁爱的仙长就离开了此地。除了新增的小尾巴华融雪之外,修士只带了些乡人热情塞来的吃食和一枚血牙玉。
至于金银细软?她什么都没收下。
“娘。”
女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秋夫人回头看去。
挽起袖管盘起长发的沐春看上去格外干爽利落。她凑过来的时候,秋夫人嗅到了她领口间的药香。
“小雪他会没事的吧?”
秋夫人理了理她的鬓角,轻声应道:“嗯,有仙长在,会没事的。”
“娘。”女儿扑进她的怀里,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秋沐春小声道,“那个仙长和我们见过的修士完全不一样。”
“对啊对啊,”挽夏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脑袋点点,“真不一样!那些修士什么时候平视过我们?只有这位仙长不是,她的眼睛里全都是我们!”
秋夫人失笑。
“那是仙长人好。”她摸了摸挽夏的脑袋,小女儿摇头晃脑地避开,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了。
秋晚香望着修士离开的方向,目光悠悠。
“希望好人有好报,好人的前路要更宽敞鲜亮……”她喃喃道。
“——什么仙长?”
头顶上空忽然传来陌生的声响,秋夫人瞳孔紧缩,下意识抬头。
一道素白身影踏风而来,衣袂翻飞似流云坠雪,腰间一柄长剑未出鞘,却已激得四周空气隐隐震颤。足尖一点,落至飞檐,瓦片竟不响半分,恍若凌虚而行。
元婴期的修士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惊愕的华邑庄众人,冷声开口:
“在下青天宗弟子,云无涯。”
“路过此处时,在下探查到妖邪气息,此番前来是为了——”
他锐利的目光从底下众人或是惊讶或是警惕的脸上滑过。
“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