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来人去帮忙!”
在长时间的惶恐不安后,这天灾一般的瘟疫终于迎来了好的结果。秋晚香咳嗽着让人去叫自己的女儿,将下人们支出去后,转身看向华仁。
“阿仁,你说的可是真的?”
妻子的嗓音藏着颤意,那双熬了很久的眼睛除了血丝之外又被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眼见周围再无其他人,仁伯克制地冲夫人点了头,随后转身朝着里屋招呼。
“雪儿……融雪!”仁伯唤他,“出来!快,让你娘看看!”
安静的里屋半晌后才慢慢传出细碎的声响,直到里屋的门被推开,从中走出来的人让秋晚香的眼睛蓦地瞪大。
身着黛色竹纹长衫的青年从屋内走出,眉眼带笑,舒展间透露着几分天真,不似常人般那样有神。一双眼睛尤为漂亮,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风流多情的轮廓,却因为眼眸中纯澈如孩童般的懵懂而显得异样的无辜。那双天生浅淡的瞳色,像是浸在清泉里的琥珀,映出了被他容纳进眼底的两人。
秋晚香在看见他的那个瞬间,脑子里就一片空白。
自从三年前那场大雪后,她最小的孩子就消失在了深山。
在过去的每个瞬间,秋晚香都在想这是不是她的报应?报应未曾落在她的身上,却又何尝不是深深挖出了她的心?
现在,她又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孩子。
明明一个月前,华仁就对自己说过融雪回来了,可秋晚香一次都没有当真。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那是真的,但又比任何人都知道这绝不可能是真的。
直到现在。
“融雪……”
见夫人上前不自觉地触碰三子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像是在碰从未有过的梦一般,仁伯的眼角又不受控制地溢出了眼泪。
哎呀哎呀,真是年纪大了。
他背过身擦了擦眼泪,终于咽下了三年来从未消化的哽咽。
华融雪任由她抱着,于是谁也没见到青年本该痴傻的目光中闪过的一丝不耐。
真烦啊,有那么多眼泪要掉的吗?要不说是这傻子的爹娘呢,一家人一脉相承……
青年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没有被限制住的右手在秋晚香的身后慢慢抬起,轻薄的黑气在他手中汇聚,成爪状的右手骤然用力——
“华融雪。”
一道平静的女声出现在三人耳旁,仁伯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抬头一看就发现了站在了拱形门前的修士。
“仙、仙长!”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颤声问:“仙长可是有什么——”
“我来找华融雪。”仙长打断了他的话,迈步朝着庭内走来。
华融雪眯起了眼睛,随后脸上再度绽放出一抹带着傻气的笑容。
原本抱着他的秋晚香终于缓解了相思苦,松开孩子后转身朝着这位修士郑重又感激地行了大礼。
“秋夫人不必如此,”那位修士避开了她的礼节,摇了摇头后又道,“我此次前来,是为解决华融雪身上的事。”
“融雪?”
秋晚香略有茫然,她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孩子身前,“恩人,可是融雪也染上了疫病?”
修士:“并无。疫鬼已除,余下的病人再多加调养,终会痊愈。”
屈娆又上前一步:“我观华公子魂魄缺失,但并非无可救药。”
华融雪又眯起了眼睛。
这家伙一定看见了他刚刚的行为……有趣,是来拿他的?
“真、真的吗!?”一旁的仁伯听后格外激动,“融雪他、他能好起来!?”
“需要时间。”屈娆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傻子青年,眼神没敢往对方头顶越来越长的两条红蓝管上瞥一下。“仁伯,我需要一鼎药炉,一些治离魂症的药材。”
她接连报出了一串药材名,毫不客气地指挥对方离开。
“行!行行行!我这就去找!”一听到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终于有恢复正常的可能,仁伯差点没原地起跳,他高兴地想要上前,却被秋晚香一把拉住。
“阿仁,咱们一起去。”
秋晚香能察觉到现场气氛的异常,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这位救了整个华邑庄的恩人,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看似痴傻的三子身上。
她抓紧了仁伯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时间不等人,除了融雪,还有更多需要我们现在去行动的人和事。”
仁伯发热的大脑被自己夫人的话安抚妥帖,他点了点头,临走前还不太放心地交代了站在庭院里的三子。
“融雪,融雪!一定要听仙长的话啊!”
回应他的是华融雪脸上越发灿烂的笑容。
直到仁伯和秋夫人彻底消失不见,屈娆也没有将目光从华融雪的脸上移开。
“仙长?”
对面那个头顶超长血蓝条的家伙还很无辜地冲着她歪了下脑袋,“仙长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轻笑一声,先前那种纯澈的气质在青年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仙长现在的目光,就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魔一样……”
华融雪抬脚迈步走向短短的阶梯,来到了庭院中心,距离那个穿戴着黑袍的修士不过一臂。
“我说,”青年的脸上如花般绽放笑容,但下一刻他右手蓦地成爪直逼修士喉骨,“你怎么敢一个人面对我的啊!”
华融雪脸上的笑还未落实就骤然僵住,因为他的手几乎是擦着修士身前的空气而过。而对方看似破绽满身,但华融雪就是都无法接近她一分一毫!
“溜得还挺快!”
他冷笑一声,“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华融雪双手中淡淡的妖气再度上涌翻滚,与此同时,原本淡色的眼瞳彻底被漆黑覆盖,整个人看上去妖邪十足。
身着黑色兜帽长袍的修士只躲不攻,在华融雪的眼中这家伙分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备,全是破绽,就连躲避的动作看上去都显得夸张的狼狈,可即便是这样,即便是这样——
“啊啊啊啊!!!”
打了半刻都没能摸到对方衣角,气得妖王要吐血了。
“有本事你别跑啊!咱们俩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气血翻涌,妖气覆身,华融雪原本英气的脸庞变得妖异十足,在他的追打下,虽然没能伤到那个臭修士一点,但庭院内的环境被他破坏得像是天灾现场。
被追得现在死累,就差像狗一样吐舌头喘粗气的屈娆:……
哪有筑基期和化神期正面打的啊!?怕不是见面一招平A就被带走了!幸好她炼体把自己炼成了钢铁战士,不然就这几招她就算没痛觉也得被压成铁饼饼了。
“对啊对啊和他正面打一场啊!”灾厄在一旁看得眼热,恨不得自己上场和华融雪对打,“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准备好了但我可没有啊!
屈娆憋着口气,又一次避开妖王的追击,心里不断计算着时间。
一共就七分钟,刚刚打了差不多有五分多,再坚持一下就够了……!
又是一击毫不遮掩妖气的掌风,修士身形微转,就躲了过去。可房檐上的翼角没那么幸运,掌风掠过后只余碎裂的瓦块噼里啪啦地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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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灾厄瞧得着急:“哎呀!哎呀!你对他手下留什么情啊!换我来,就照你之前那么挥剑,咱们一下就叫他魂归阎罗殿!!”
就在剑灵忍耐不住打算悄摸现身助攻时,屈娆动了。
面对直攻她面门的妖王,修士不闪不避,反倒是在怀中掏了掏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好机会!
妖王大喜,没有任何犹豫化掌为爪,直锁屈娆喉骨——
“啪!”
一块硬邦邦灰扑扑,如石头一般僵硬东西被修士从怀里掏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了妖王的额头上。
什么东西??
原本在这场紧张刺激的比较中,妖王并不应该将自己的目光从对手的身上移开,可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眼睛完全不受控制,自顾自地将目光中的目标从修士变为了那块……馒头?
馒头!?
身体自顾自地伸出了成爪的双手,化爪为掌,接住了那块硬邦邦像石头块一样的馒头。
“馒、馒头!”
伸手接住了这东西后,青年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妖气肉眼可见地褪去。
正准备出手的灾厄:?
见战术生效,屈娆倒是为自己活下来的小命松了口气。
在原本的故事线中,云无涯能够毫不费力地战胜一位化神巅峰的妖鬼,靠的不只有他的努力。
更重要的是华融雪本身没有战斗的欲望。哪怕他的全身被妖鬼化,实力放在修仙界中也算得上屈指可数,可当一个人没有发动战争的想法时,他本身就是和平的象征。
所以,只要掐准华融雪本身意志苏醒的时间,给一点他感兴趣的东西,就能将华融雪控制在原地。
而原故事线中,云无涯拿的是一个虎头娃娃。
一个和陪伴华融雪长大,由娘亲秋晚香亲手缝制的虎头娃娃相差不大的玩偶,就让化神巅峰的妖鬼束手待死。
‘喂!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被封存在体内的妖王难以置信地看着华融雪像是小狗一样捧着那块‘石头’到处嗅嗅,他拼了命地想要挣扎出这个傻子躯体的束缚,也是无济于事。
妖王气得直骂,但现在操控着身体的傻子一点也不当回事儿。
直到眼前那个一直在躲避的修士,再度拔出她的剑,妖王悚然意识到自己大概真要完蛋了。
‘华融雪!!赶紧滚回去换我出来!!’妖王又一次撞击身体,试图让傻子将控制权交给自己,‘靠!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她要杀了你!蠢货!还听不明白吗!?’
而捧着硬邦邦馒头块无从下口的华融雪懵懂地抬起头,看向面前拿着长剑的修士。
剑……刚刚让他很痛的剑……
华融雪纠结的目光从灾厄移到了那个好心的,还给他馒头吃的人。
“不、不要打我……”
他怯懦地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上挑的桃花眼溢出水润的光,“还,还给你……我不吃了……”
‘蠢货!!跑啊!!’妖王急得恨不得自己上。但这傻子一边开口示弱,又一边强势拿住身体控制权,根本不管体内焦急的妖王。
——天要亡我!
妖王眼前黑了又黑。
而这时,带着一兜子药材的仁伯和单手提着药炉的秋夫人正巧回到了庭院。
“仙长!融雪!”
仁伯的声音热情洋溢,跨入庭院中:“我、我把东西都带回……”
“唰——!”
刺白的剑光一闪而过,原本嘈杂的庭院内这下彻底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