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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何寨写生之旅(三)

作者:新课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啪嗒”声在门口停下,而后又是一阵冷风从门缝进入,顿时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啪嗒”声也再次响起,停在了钱思泉床前。


    钱思泉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嗅来嗅去,随着一声疑惑中带着失望的“唔”,那东西总算是下来了,去了对面的床铺查看。


    “噗——”,好真切的声音,简直就像……就像是从对面床上传过来的一样。


    忽的一阵裹着血腥味的阴风刮过,好像什么东西走了。


    但是她依然不敢真开眼睛,因为此刻他感受到血腥味更浓郁了,粘稠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在在自己的额头上、太阳穴上,一滴滴顺着鼻梁、脸颊划过,那流进衣服里、落在枕头上的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什么别的。


    “唔,嘻嘻~”又是一阵阴风拂过她的脸庞,钱思泉再也承受不住,彻底失去知觉。


    第二天清晨,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黎明,众人陆陆续续的聚集过来,先是看到瘫坐在门口的陆梓萌,走近一看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孩已经开始检查尸体了。


    第一名受害者出现了,正是许玲玲。


    她睁着血红的双眼,嘴被针线缝上,双手紧紧地抠着褥子,身体已经硬了,掀开被子,一条从下巴到肚脐的伤口引人注目,像是被利器剖开,而后又用线凌乱的缝上。


    看到这幅光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经开始干呕了,就算是吕一鸣这个老江湖见到这种死法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狰狞的面容,不难看出被划开皮肉的时候人还清醒着。


    曾建国强压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开口:“小钱、小陆你们晚上确定关好门窗了吗?”


    “非常确定以及肯定,门窗都关上了,而且我睡着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钱思泉忽然想到什么急忙撞开隔壁的门。


    脆弱的门闩禁不住她的全力一击,很快门就被撞开了。第二位受害者也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许玲玲的男友——谭冰然。两人死状一致,必然是同一凶手。


    唐柏川方才悠悠转醒,看到众人只是站在门外不敢进来,很快心中了然,撇过脸不去看死状凄惨的室友,起身用纸擦掉脸上的血污。


    他深吸一口气问:“许玲玲呢?”


    钱思泉检查了一遍谭冰然的遗体说:“跟她对象一样。”


    唐柏川:“果然。”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孔浩挤到前面问,“你俩别打哑谜呀,发现了什么快说!我可不想死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唐柏川简单叙述了两昨天晚上的发现,众人又惊又怒,咒骂声一阵高过一阵。


    一个瘦高的男人额头上青筋暴起,上前揪住唐柏川的领子怒道:“早发现了,为什么不跟大家说,难道你想害死大家吗?”


    唐柏川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轻而易举地掰开他的手说:“我并不能保证我说的一定对,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如果我猜错了,所出来反而会害了大家。”


    “你……”


    熟悉而嘹亮的声音再次想起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同学们,起得真早啊,聚在这里干嘛?”


    人群再次安静,刘老师扒开人群后看到小情侣的惨状直接吓得倒吸一口气。


    他干呕了一阵,强撑着站起来说:“同学们,不要惊慌,我去找村长。”说完就冲了出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我要回家!我就算是走也要走回去!去他妈的写生,去他妈的,都去他妈的……”一个瘦小的男人大吼大叫着冲向村子的入口。


    “轰隆”一声宛若雷鸣,山体裂开了,土里夹杂着石块和树木向男人砸了下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求救,就被碎石和红土所掩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一下子损失了三个人,难道每次规则都要用命来换吗?


    村长来得很快,跟后还跟着一个身穿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扫视众人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刘老师带路。


    “这位是我们村的仙姑,大家放心只要她一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村长试图安慰大家,但是他自己也不停地吞咽口水。


    神婆面色沉重的回来了,看着众人一言不发。


    刘老师焦急道:“仙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仙姑拿起树枝在地上写到,“婴灵作恶。”


    众人有些有些疑惑,村长看出来了:“这能窥探天机之人,大多五弊三缺。”


    仙姑继续写,“这两人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却把孩子打掉了,两人身上有怨气,就招来了婴灵。”


    钱思泉:“哪里来的婴灵?”


    仙姑写道,“后山。婴灵盯上你们了。”


    “这可怎么办,仙姑你可要救救我们。”胖胖的男生已经被这一系列变故吓得不知所措。


    仙姑从口袋里掏出一打黄符分发给众人,钱思泉接过后有些不舒服,就随手放到了桌上,送走仙姑后再回头符纸就凭空消失了。


    曾建国提议大家先去堂屋开个会,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唐柏川却看到钱思泉推开门正要出去,唐柏川追上她问:“你干嘛去?”


    钱思泉:“去外面找找线索,按照恐怖游戏的尿性留在这也是浪费时间,我可不想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要开班会。”


    唐柏川:“走吧,一起。”


    两人沿着村子的主路挨家挨户的观察,果然大部分家门口都有黄符,包括已经荒废的老房子。而且每一家都不止一张,有的甚至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掉色。


    钱思泉撕下一家门口的黄符仔细观察,托着脸说:"看这黄符有新有旧,估计这村子一直有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对了,你带那个神婆给的符了吗?"


    唐柏川立即掏出递给她,问:"你的呢?"


    钱思泉:"丢了。你看,咱们的符是黄纸黑字,他们的是黄纸红字。"


    唐柏川:"两张符上的字符也不一样,而且刚接过符纸的时侯触感都很干燥,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如果算上那个被土埋的,正好够一人一张。不过,你这样擅自撕人家墙上的符纸,会不会不太好?"


    钱思泉:"这样啊,确实不好,那一物换一物吧。"说完她把仙姑面发的符纸贴在了那户人家门上。


    两人接着晃晃悠悠,来到后山,不过两人并没有胆大到直接上去,只是在附近转转。


    一户半开着大门的小院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院子不算大,但是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棺材,一共是二十五口。进去一看,花圈、纸人、寿衣、白灯笼……各种丧葬用品一应俱全。


    而在两人没有注意的地方,一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两人。


    “你们来这里干嘛?”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钱思泉、唐柏川僵硬地缓缓回头看去,只见一位佝偻着背,满脸的老年斑的干瘦老头从门后的藤椅上站了起来。


    钱思泉灵机一动回道:“有三个朋友过世了,想着买点纸钱烧给他们。”


    “哦,我知道,你们是外来的那帮学生。村长已经帮你们付过棺材的钱了,一会儿会有人给你们送过去。想要什么,自己看看吧。”说完老头坐在藤椅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绕过院子中的棺材,来到里屋简直像是打开了异世界的大门。纸扎的洋房、豪车都是基础款,纸扎的宫殿和金童玉女是标配,纸扎的水果牌手机、各种游戏机及其配套卡带和光盘更是遥遥领先,两人甚至在角落看到了纸扎的煤气灶和坦克、飞机、大炮。


    如果说逝者真的能在阴间收到这些东西,那地府的管理要多混乱啊,说不定哪天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鬼魂用现代化武器推翻政权了。


    两人转了一圈除了见识到了纸扎行业的多姿多彩,一点线索也没看到,正准备离去,却被老头拦住去路。


    老人掏出一沓白色打孔纸钱说:“买这个吧,打发孤魂野鬼最管用,祭拜先人也不错,我也不多要,只收666元。”


    钱思泉一听刚伸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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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又缩了回来,说:“算了吧,我和那三位朋友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看到老头眉头一皱,唐柏川一把捂住她的嘴,说:“买,我们买。”


    钱思泉想要挣扎,唐柏川示意她冷静,在她耳边说:“要钱不要命了。”


    老头眉开眼笑的接过钱数了数,正好666元,笑着说:“我就喜欢爽快人,办事就是利索。对了,烧完纸钱记得不要说话也不要回头,就算听了什么也不要信。”


    钱思泉看老头心情不错,问道:“大爷,哪户人家这么有福气?老人长寿,走后还有孝子贤孙还给她办这么大的宴席,宴请全村。”


    “哼,”老头冷笑一声,“这福气给我,我都不要。李桂兰明明差两天80岁,她的好儿子们硬是拖了两天才上报说是80岁整。还非要办喜丧,无非就是为了多收钱。收来的钱是要几家分的,七个孩子都怕其他人私藏,所以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回来奔丧了。”


    钱思泉感叹道:“七个孩子,那也算是多子多福了。”


    老头喝了口茶说:“生了十二个,只活下来七个,六儿一女。这些孩子又有了孩子,加起来得有个二十五人。”


    钱、唐两人对视一眼,都读出了不安的情绪。


    老头接着说:“反正我是不去,我们这儿的规矩,在喜丧上要一直笑,吊唁还要说喜庆话,麻烦的很。”


    唐柏川问:“那我们参加喜丧需要准备什么吗?”


    老头答道:“不用不用,他们一家只要给钱就能去。”


    告别了老头,两人都有些饿了顺着来时的路向小院走去,钱思泉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正是被她换了符的那户人家,围在一圈的是好事的村民。


    碎花上衣的大妈破口大骂:“天杀的老三家,咋就这么缺德呢!谋财不成,还想害命!大家快来看看,这给我们门口贴的什么!”


    穿红色短袖的大妈也不甘示弱:“放什么狗屁,老四家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赖账的,还有理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干的?”


    “除了你们还有谁,咱们村里谁不知道这是招阴的东西。”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是你们怕吧咱妈的魂招回来,问你们她的首饰和私房钱去哪了。”


    “你还好意思说!妈是在你们家走的,你们扪心自问对妈咋样。在俺家,俺可没让她干什么重活,到恁家是又当牛又做马。”


    “你就在隔壁,这么孝顺咋不接回自己家供着,少在搁这儿跟我吆五喝六。”


    “妈呀,你快看看你这三媳妇,要把我逼死呀,她不叫你治病,害死了你,还要逼死我呀——”


    “我说怎么一开始商量好的,结果到了人跟前一个两个给我使眼色,让我先提出来不治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什么叫我害死的,当初大家一起做的决定不治的,又不想出钱治人,又想落个孝子贤孙的好名声。呸,想得美!”


    “够了,”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正是村长,“在这里吵像什么话!明天婶子就要办喜丧了,都准备好了没有!”


    “还差一点就……”碎花大妈缓缓开口。


    “还愣着干什么,回去准备!”村长怒目圆瞪,像是要吃人。


    “可是老三家的往我们家贴的招阴符。”


    “这点小事,烧了就行了。我在说最后一遍,婶子的喜丧不能出一点差错,听懂了吗?”村长环视周围的人群,大家都点头如捣蒜。


    等众人都散了,藏在房子后面的钱思泉、唐柏川二人才假装没事人一样出来,顺手又撕了一张黄符。


    钱思泉感觉到一丝寒意,下意识扭头就看到刚被他们撕下黄符那户人家里有一张黑白的老人遗像,摆在门口处的凳子上。


    她看着遗像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又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遗像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和人对视的状态。这时耳后吹来一阵冷气,回头发现唐柏川已经走远了,来不及想身后的是什么,她抬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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