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建国看唐柏川没有反应,拿起一个折好的纸条递到他面前。
“未必非得要一个人单独住吧,曾老师,”唐柏川再次开口,“可以十五个人每三人一间,剩下四人两人一间,这样就不会有人有落单的风险了,不是吗?”
黄毛小伙一听立即举手赞同:“我同意,非要搞什么抽签,让一个人单独住,搞得跟孤立谁一样。”
花臂大哥也戏谑地笑着附和:“是呀,不是说搞团结吗,怎么自己先整上分裂了。”
曾建国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那个……”一个一直沉默、气质有些硬朗的女生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如果你们还要讨论,我们女生可以先选房间吗?有点累了。”
“胜男……”她旁边一个女生怯怯地拉她袖子。
“去吧。”曾建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脸色难看至极。
女生们如蒙大赦,迅速离开这充满火药味的堂屋。
很快房间分好了,女生这边都住在二楼中间,钱思泉、陆梓萌、许玲玲一间,陈胜男和她的两个朋友一间。男生这边是,唐柏川、谭冰然一间,吕一鸣、孔浩一间,这两间分别夹在女生房间隔壁方便救援,其余人也各自找好了自己的室友。
刚分好房间刘老师就回来了,笑呵呵的问道:“房间分的怎么样了?”
曾建国简述了一下分房情况,总共十间房,两间住女生,七间住男生,正好空出来一间让老师单独住。
在刘老师的带领下,众人算是初步见识到了何寨的全貌,何寨依山傍水风景秀丽,S形的主路贯穿全村。村子中心是小卖铺、卫生所、村委会,村委会还有一个小广场,广场四周还有健身器材和长凳。
众人刚坐在长凳上气还没喘匀,一位穿着有些洗得发白的蓝衬衫的寸头老人就迎了出来,经刘老师介绍,此人正是何寨的村长——何明志。
村长热情地招呼众人跟上去看看村里的宗祠,有的同学体力已经跟不上了,但是在刘老师的威慑下还是拖着沉重的双腿跟上了。
钱思泉紧跟在刘老师和村长身后,好奇地四处打量。这一路上,几乎所有人家门前都贴了黄符。
还有这人来人往的,按理说现在不是节假日,村子里的青壮年却回来了不少,他们沉默地站在屋檐下或巷口,沉默地注视着外来人,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肉。
钱思泉问道:“村长,这几天是有什么节日吗?怎么村里人都回来了。”
何村长笑着说:“不愧是学艺术的,就是会观察。倒不是什么节日,我们村有一户人家长寿老人走了,按照我们村的习俗是要办‘喜丧’。简单来说越喜庆越好,人回来的越多就越喜庆。到时候你们也一定要来呀,大家一起沾喜气。”
钱思泉:“这样啊,什么时候办?办多长时间?”
村长故意提高音量道:“后天正日子下葬,连办七天流水席。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啊,大家一起沾沾老寿星的福气!”
他浑浊的三角眼里,闪过一道贪婪的精光。
钱思泉心里咯噔一下。
喜丧?沾福气?这说辞让她瞬间联想到某些恐怖游戏里“借寿”、“活祭”的设定,一股寒意爬上后背。
唐柏川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你情绪这么稳定?打镇定剂了?”
钱思泉扭过头严肃的说:“按照恐怖游戏的套路,越慌乱,死得越快。”
唐柏川轻笑一声道:“也是。”
宗祠是一座孤零零的青砖黑瓦古建筑,矗立在半山腰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青石铺就的地面和台阶布满墨绿的苔藓,滑腻冰冷。
两根暗红色的巨大木柱支撑着门廊,柱子上雕刻的持刀门神怒目圆睁,色彩斑驳剥落,却更显狰狞。两扇沉重的红棕色木门敞开着,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一踏入宗祠范围,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气瞬间包裹全身,钱思泉猛地打了个寒颤,汗毛倒竖。这不是普通的冷,而是深入骨髓的、带着恶意的森寒。
多年浸淫恐怖游戏锻炼出的第六感在疯狂报警:危险!极度危险!
“怎么了?”唐柏川立刻察觉她的异样。
“打了一辈子恐怖游戏的经验告诉我,”钱思泉压低声音,牙齿都有些打颤,“这地方……绝对是副本的核心区域!”
唐柏川瞥了她一眼,目光扫过阴森的祠堂和浓雾笼罩的后山深处,似乎有一道黑影从树林中闪过。
“同学们注意村长要开始讲解关于祭拜祖先的文化传统了,来两同学做示范,有没有自愿的?没有的话老师就要点名了。好,谭冰然、许玲玲出列。”刘老师紧紧盯着藏在人群后的两人,站在他俩前面的人被盯得发麻自动让开,使这对小情侣完全暴露在刘老师的视线中。
见这两人不动,刘老师缓缓把视线转向其他人,众人沉默地低着头。
吕一鸣一抬头就跟刘老师对上了视线,很快就被盯得头皮麻。
他余光看到小情侣像鹌鹑一样偷偷往后缩,直接把他俩推到刘老师面前,咬着牙说:“别墨迹,赶紧上去,别连累大家。”
小情侣慌张着往后退,却已经来不及,刘老师直接拉过两人来到供奉牌位的桌前。
村长带着两人,每人左手握三柱香,香插入香炉,香烟笔直稳定攀升。村长露出欣喜的神色,恭喜两人礼成,表示祖先已经收到了香火。
村长那张笑得满脸褶子的脸上,一双三角眼冒出了两道精光。
“还有同学想要试一下吗?”刘老师再次发问依旧无人回答,“钱思泉,你想来试一下吗?”
钱思泉感受到周围投过来的一道道视线,她冷汗直冒。
按照恐怖游戏的套路来说,上香是绝对有问题的,但是只是站在这里不去的话,那个吕一鸣估计还会动手。
“装晕。”一个极低、极快的声音在钱思泉耳边响起,是唐柏川!
电光火石间,钱思泉没有任何犹豫,两眼一闭,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几乎同时,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背,将她半揽在怀里。
“老师,她晕倒了!可能是中暑!”唐柏川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目光却冷静地看向刘老师。
刘老师动作一顿,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在钱思泉苍白的脸和唐柏川身上转了一圈,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下山。”
钱思泉趴在唐柏川背上,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衬衫,能感受到布料下肌肉的线条。这家伙看着瘦,没想到这么结实……她甩了甩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下山的路似乎很短。钱思泉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到唐柏川说:“到了。”
她赶紧睁开眼,从他背上跳下来,假装虚弱地扶着墙:“谢谢啊。”
钱思泉靠在墙上缓了半天,才把脸上的红晕压下去。刚才趴在唐柏川背上的感觉太奇怪了,尤其是闻到他身上那股干净的雪松味时,她居然有点心跳加速。
“发什么呆呢?”唐柏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站在几步开外,手里拿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喝点水。”
钱思泉接过水,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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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下去,总算压下了那点莫名的悸动。
“谢了。”
吃完晚饭,小情侣表示要说些体己话,唐柏川识趣地离开房间,但一时间不知道去哪,只好站在二楼走道上看着黑糁糁的院落扶着栏杆吹风。
钱思泉洗完漱回到房间换衣服,听到门外陆梓萌在找唐柏川搭话。
想起以前公司那些追唐柏川的女孩们的下场,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又是一个被美色迷了双眼的年轻姑娘。
陆梓萌就推门而入,唐柏川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踉跄着进了屋。
还好钱思泉反应快,立刻套上衣服,这才不至于走光。
钱思泉冷着脸说:“下次进来之前先敲门。”
陆梓萌嘟着嘴无所谓地说:“又没人想看你,而且这不是也没看到吗?”
唐柏川现在是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还不如刚才直接灵魂出窍算了。
他抚开陆梓萌的手,和两人保持距离。
钱思泉想起今天在宗祠的经历还是有些后怕,吐槽道:“吕一鸣可真不厚道,都知道情况不对,直接把人家小情侣推出去了。”
唐柏川猛地抬起头说:“我知道具体哪不对了。”
钱思泉立刻凑过来说:“哦,快说来听听。”
唐柏川目光扫过两个女生,压低声音:“三处疑点。第一,方位大忌。‘宁在庙前盖,不在庙后起’,祠堂是供奉先祖英灵之地,讲究香火旺盛,人气滋养。建在村落后方已是忌讳,更别说建在后山这种阴气汇聚之地。除非……”
他顿了顿,眼神凝重道:“这祠堂供奉的根本不是正经祖宗。”
“第二,排外。宗祠是家族血缘圣地,规矩森严,绝少让外人踏足核心祭拜区,更别说让外人参与点香祭祖。”
“第三,村长自己。”唐柏川的声音更冷,“他带着谭冰然和许玲玲祭拜,指挥他们点香上香。但他自己,从头到尾,一根香都没点。”
钱思泉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接上:“所以那上香……根本不是什么示范,而是某种……‘标记’或者‘契约’仪式?谭冰然他们……”
“也不一定吧,”陆梓萌打断她,指了指墙壁,脸上带着天真的疑惑,“人家俩现在不挺好的吗?你听,骂人还中气十足呢!”
唐、钱二人凝神细听。果然,隔壁传来谭冰然和许玲玲压抑着愤怒和恐惧的咒骂声,从吕一鸣的祖宗十八代问候到唐柏川的“冷血无情”,词汇量丰富,气息绵长,不愧是学播音的。
熄灯后,整个小院瞬间沉入浓墨般的黑暗。
不同于城市夜晚总有光污染,这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窗户缝隙钻进来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湿气,发出“呜——呜——”的尖啸,像无数女人在压抑地哭泣。
虫鸣蛙叫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自己腕表秒针走动“哒、哒、哒”的声音,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钱思泉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裹紧带着霉味的薄被,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睡。
刚有些困意,对面的床随着陆梓萌翻身发出“嘎吱——吱呀——”的声响。
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困意被驱散。钱思泉烦躁地翻了个身。
就在这时——
“啪嗒…啪嗒…啪嗒…”
一种粘腻的的声音,像是小孩光脚踩在湿冷地面上,由远及近,从走廊尽头,清晰地、不紧不慢地……朝着她们房间门口走来!
钱思泉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哪来的小孩?院子大门锁死了!三米高的围墙还插满了碎玻璃!
那声音……停在了她们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