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李乐天斩钉截铁地说:“长吉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长贵公子与象兄你们又帮了我。如果有什么我能够做到的,你们尽管说。”
象玉看向李乐天,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确认他的决心。“那可是要与整个中原武林的名门为敌。”象玉语重心长:“一旦涉足其中,只能向前,再无抽身的可能。”
“我想好了。”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该怎么样才能洗清长吉公子的冤屈。”
“谣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三人成虎。”象玉沉声说:“事到如今,世人已经认定长吉公子与此事有关联,这是谁也无法扭转的观念。除非是李庄主和白少侠再世,亲自为他澄清。”
“这是一个死局。”
“几乎是。”
“象帮主应当是有了应对之策,才会与我说这许多吧。”李乐天紧锁眉头,“不然我们这番对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解开困局的办法,我的确有一个。坦白地说,如果没有你,由我和陈城主来施行,恐怕成功率不到三成。”象玉徐徐说:“我们不需要改变谣言,恰恰要证实谣言。只是这个谣言,一定要是由我们亲手来了结。”
“你说吧,需要怎么做。”
“我希望你做回盟主,拿到本就该属于你的权力。”
“我可以做盟主。”李乐天立刻回应了象玉的提议,他有些不解地说:“只是象兄你应该也清楚,肯支持我的,只是那一部分还心存幻想的剑童。世家名门绝对不会支持我。就算我做回盟主,我们面临的局面也不会有本质上的转变。”
“你的想法是对的,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象玉停顿了一下,看向医馆的木门,说:“在你让丐帮弟子传信,托我帮助李姑娘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就是天意。我们还没有走投无路。”
“李姑娘?”
“沧海剑庄历来是南方剑派的头马。只要李姑娘还在,沧海剑庄就依然是南方剑派的统领。”象玉再次看向李乐天:“如果李兄在,天底下众多壮志未酬的剑童定是一呼百应。如果有李姑娘手底下的整个南方剑派的支持,加上陈城主的财力,最后辅以象某的丐帮,我相信足以助李兄将北方剑派也收入麾下。”
“你的意思是?”
“我想站在你这一边,让整个中原武林姓李。”象玉看了眼一旁的陈长贵,“如果能够顺利稳住局势,陈城主不必远走边疆,我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和回旋的余地。”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确可以保下陈城主和长吉公子。”
“不,我们只能保下陈城主。”象玉解释道:“枭首凶手是天下人的民意,你能成为武林共主,也是基于天下人的民意。届时刚刚成为武林共主的你,绝不能违背天下人的民意,你只能杀掉凶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可是这样的话,不就与我们行动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我们做这么多,是为了给你一个身份,一个能名正言顺处刑凶手的身份。”象玉一字一顿:“你既是共主,也是行刑者。”
这时小巷的入口传来了响动,一个胡须成饼、衣着邋遢的男人正朝着三人的方向张望。衣服的污渍下,隐约可以看到小鸟的纹样。
象玉抬了抬手,示意男人在巷口等候。继续与李乐天说:“到那时天下人自然会将行刑的剑交到你的手里,由你来掌握剑,长吉公子才有一线生机。”
“要找一个替身。”
“真假参半,没人能辨得清。”象玉默认了李乐天的说法,“最后世人只会记得,是你李盟主替李庄主和白少侠复仇,斩杀了那两个作恶的剑客,和离经叛道的始作俑者‘陈长吉’。长贵公子也会成为一位大义灭亲的兄长,一位了不起的城主。”
“拜托了,李盟主。事成之后,我会替长吉安排好新的身份,让‘陈长吉’这个人销声匿迹。”陈长贵用浑厚的嗓音说:“自此以后,文曲城也将永远是你的朋友。”
*
象玉与陈长贵先行离开了医馆,前往熙和楼查看熙和楼底层的不忘阁。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积了灰的座椅板凳。并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将陈长贵安顿在长风阁以后,象玉独自一人上到马首山。过了这么些时日,平安院早已恢复如初,不过剑神殿倒是一直封闭着,还未向百姓们开放。
象玉沿着右侧的楼梯一路向上,直达剑神殿。穆雄真独自一人站在殿前,与象玉点头致意后,他替象玉拉开了剑神殿的大门。
殿内,邋遢的男人在参拜的蒲团上盘膝坐着,等候多时了。
“温良。”象玉热情地唤道:“这一路上辛苦了。”
温良赶紧起身,神情有些畏怯。“象大哥。”
“怎么了。”象玉拍了拍他的手臂,问:“是事情不太顺利吗?”
“是。”
“那也没关系,人回来了就好。”象玉面无愠色,他拉着温良做到各自身前的蒲团上,说:“来和我说说,这些日子都遇着什么了。”
“象大哥,”温良咽了口唾沫,道:“我照着地图找到血宫的时候,血宫已经没了。”
“没了?是地图有误吗,或者说他们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象玉罗列着自己能够想到的几种可能性。
“不。”温良摇头,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没了。整个血宫四处都是火焰灼烧过的痕迹,还有成堆面目全非的尸首。”
说完,血宫中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温良的眼前,就是那股血腥的气味,也好像再度冲入了他的鼻腔。温良不受控制地哕了一地,有一些喷溅到了他自己和象玉的裤管上。
象玉轻轻拍打着温良的后背,等到他稍微平静下来一些,问:“陵光呢,那几位血宫的宫主怎么样了?”
“有一具男人尸体,被钉在了正殿的龙椅中。还有另外的一男一女,被钉在大殿的蟠龙金柱上。我按照您告诉我的特征确认过,大概就是血宫的那三位宫主。”
难道是刘梦得的手笔。象玉心中犯起了嘀咕,他本意只是想要让刘梦得消耗血宫一番,再由他来祸水东引,好让血宫成为他争夺天下的助力。如今可倒好,血宫竟直接被人灭了满门。
“除了血宫的人以外,还有找到其他人的尸首吗?”
温良摇了摇头。
“竟然有人能够灭了血宫,”象玉无奈地说:“这事也不能怪你。”
“血宫也许是内讧了。”温良又补充道:“我寻到了他们的密室,有一个双腿残疾的老头被锁链绑住,吸干了真气。看特征,像是您说的前代血宫宫主。”
“哦。”象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又关心地说:“你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
从剑神殿再回到曲家医馆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李乐天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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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坐在医馆前的石头上,施针还没有结束。
“象帮主,你怎么又回来了。”李乐天有些意外。
象玉走到李乐天的跟前,放下了装着饭菜的食盒。“时间也不早了,吃些吧。”
“多谢。”
“还没有结束吗?”
屋内一丁点儿声音也没有,只能看见昏黄的灯光从窗户纸上和门缝里透出来,洒在医馆前被磨得圆滑的石板上。
“没有结束。”
“和我一起回长风阁歇息吗?”
“不了。”李乐天拒绝了象玉,说:“我就在这里等着。”
*
陈长吉的信:
见字如面。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这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点。我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抵达了这里。
前方的战事也不知进行到了什么地步,夏至他应该有好好整理战况寄到琉璃宫吧。他一向做事认真,想来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所以,战场的事,你们还是看夏至的信吧。毕竟现在外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你一定很好奇,如果我真的身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点,那么这封信又是怎么寄到你手上的呢?
尽管不够富裕,但我的确还有一些时间。最开始我是打算自己去驿站寄送的,我尝试着原路返回。但是暴雨来了,那可真是艰难的一段路程啊。我有一点后悔,如果我小的时候听从父亲的话,多少习一点武的话,可能就不会这样吃力了。
总之,我尝试过了。但是很快也明白过来,单凭我自己往返一次,时间绝对来不及了。说实话,我那时已经认定这封信再无法到达你的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这位伤心的姑娘。
姑娘是个可怜人儿,刚刚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我和她一起,将老人家葬在了一个有花有树、有山有水的地方。
姑娘答应替我寄出这封信。
*
信从这里截断,这一页纸明显是后加的。裴姜熙将这页纸放到一旁,开始读下一页。
见字如面。(这一行划掉了)
我已经想好了要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我想让你做我话本的主人公。
在此之前,我想要先说一个题外话,你还记得前代丐帮帮主的公子马有元吗?坊间有传言,说他当初被刺中了心脏也没有死,其实是什么什么的转世。
你知道,我向来是一个较真的人,我向丐帮的长老们求证过有关马有元的事。当然不是问他是不是什么转世,我是问马有元被刺中了心脏还没死是否确有其事。答案是出乎我的意料的,但想想又确在情理之中。
原来马有元的心脏是在右边。
我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点子,如果我的主人公的心脏也在右边,她也许可以因此躲过一劫。
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我只告诉了你。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
“妖女就在这里面!”屋外响起了男人粗犷的声音。
十余道剑气斩破窗户与墙壁,直奔裴姜熙而去。裴姜熙拿起信纸与佩剑一跃而起,堪堪躲过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裴姜熙站在房梁上,轻声笑道:“早说你这么安全,我就用不着暴露自己的行踪了。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