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梅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秋,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嫂子,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和荒谬而颤抖,“这怎么可以!这是不道德的!我不能这么做!”
林晚秋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她握着李雪梅冰凉的手,那力道不容抗拒。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李老师,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求你。”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苦,第一次向外人剖开。
“我年轻的时候吃过太多苦,身子早就亏空了。能生下这四个女儿,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大夫早就跟我说过,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可江河不一样。”
林晚秋的眼中泛起水光,那里面有心疼,有骄傲,更有不甘,“他那么有本事,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不忍心看他这辈子连个传宗接代的儿子都没有。在这个村里,没有儿子,以后老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我不能让他受这种委屈。”
这番话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李雪梅的心上。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在说一件足以撕裂自己家庭的事情,脸上却只有为丈夫着想的恳切和悲伤。
李雪梅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边是根深蒂固的道德伦理,告诉她这绝对不行。
另一边,一个被压抑了许久的声音却在疯狂叫嚣,那是她对江河无法言说的爱慕。
这个提议,既是地狱,又是天堂。
看着李雪梅剧烈动摇的神色,林晚秋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她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仿佛一个分享秘密的姐妹。
“李老师,你别骗自己,也别骗我。你对江河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以为江河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林晚秋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进了李雪梅最后的防线。
“他不是傻子。如果他对你没有一点心思,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年轻姑娘家,安安稳稳地在我们隔壁住上一年多?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懂的。他只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有我,有这个家,所以他不能做什么。”
“我这次去首都,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半载。家里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孩子,我也不放心他一个大男人。”
林晚秋的语气愈发恳切,“你如果答应,只要生下儿子,我林晚秋拿你当亲姐妹看待。咱们以后就住在一起,孩子明面上管我叫妈,管你叫姨,但我们一起把他养大。江家的东西,以后都是他的。”
林晚秋描绘的未来,像一幅充满魔力的画卷,在李雪梅的脑海中展开。
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可以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巨大的诱惑和同样巨大的罪恶感,在她的心里疯狂撕扯。
李雪梅低下了头,双手死死地攥着被角,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再拒绝,只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群岛外围海域,江河正和他三叔江大海轮流守在船头。
海风呼啸,渔船随着波浪轻轻起伏,夜色如墨,只有天边的几颗星子在闪烁。
一夜无话。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江河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走到船舷边,双眼微凝,脑海中的系统地图瞬间展开,金色的光点在深蓝色的海域图上闪烁跳动。
“爸,起锚!往东南方向开三海里,水下有大家伙!”
江大海一个激灵,立刻从假寐中惊醒,手脚麻利地发动了引擎。
渔船在晨光中划开海面,精准地朝着江河所指的方向驶去。
“就是这里!下钩!”
特制的粗大鱼线带着硕大的鱼饵沉入水中。
不到十分钟,江河手中的鱼竿猛地一沉,弯成一个惊人的弧度!
“中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
江河双臂肌肉坟起,沉稳地收线、放线,与水下的巨物角力。
半个多小时后,一条体长超过一米,通体火红的巨大东星斑被硬生生拖出了水面!
“我的乖乖!这么大的东星斑,得值多少钱!”
江大海看得两眼放光。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在接下来的一上午,凭借着系统的精准定位,江河接连钓获了数只比脸盆还大的锦绣龙虾,几只沉甸甸的野生大黄鱼,甚至还有一只极为罕见的中华锦绣龙虾。
这些在后世千金难求的顶级海产,此刻就像不要钱一样被他一一钓了上来。
收获完这些顶级货色,他们又在附近鱼群密集的地方下了网。
等到傍晚时分起网时,满满一网活蹦乱跳的鱼虾,几乎将船舱堆满。
当渔船在夕阳的余晖中,吃水线深重地驶回东风村码头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吴老爷子也被惊动了,他拄着拐杖来到码头,看着船舱里那些个头惊人、许多他都叫不上名字的珍稀海产,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一辈子身居高位,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但如此生猛、如此丰盛的渔获,还是让他感到了强烈的震撼。
他看着自己那个正忙着卸货,浑身充满了力量感和自信的孙女婿,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欣慰和赞叹。
他拍了拍身边林晚秋的手,由衷地感慨道:“晚秋啊,你的眼光比你爸好!这孩子,是人中龙凤,你没嫁错人!”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经历了昨夜那场足以改变几个人命运的谈话后,林晚秋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早早地起了床。
她没有去打扰隔壁依旧紧闭的房门,只是走进屋里,打开箱子,开始默默地为自己和孩子们收拾去首都的行李。
她的动作不快,却有条不紊,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一片平静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