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气得胡子都在发颤:“胡闹!你这般擅自行动,打草惊蛇,若是引得那孔宣亲自出手,你待如何?”
“孔宣?”哪吒撇了撇嘴,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战意,“他若敢来,我正好试试我这火尖枪,究竟利不利!”
姜子牙彻底没话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哪吒,战力惊人,一身法宝更是阐教顶尖,是军中不可或缺的顶级战力。
可他这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性子,又像一颗埋在军中的霹雳神雷,随时都有可能引爆,将整个大军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舍,舍不得。
用,又不敢用。
姜子牙只觉得,自己这趟东征,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也就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喧哗与骚动,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姜子牙心中一惊,连忙冲出大帐。
只见金鸡岭的方向,一道贯穿天地的五彩神光,正自那雄关之上冲天而起,搅得风云变色。
一股浩瀚、古老、足以让大罗金仙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准圣威压,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笼罩了整个西岐大营。
姜子牙抬头,望着那道横贯天穹,仿佛能将日月都刷落的五色神光,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自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身后的西岐大军,更是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战马惊惶地嘶鸣着,不受控制地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
无数士卒在这股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威压下,双腿发软,手中的兵器“当啷啷”掉了一地,更有甚者,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丑态百出。
即便是哪吒,此刻脸上那份桀骜不驯也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握紧了手中的火尖枪,脚下的风火轮光芒大盛,堪堪抵御住那股威压的侵袭,但额上已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这是何等威势?”他喃喃自语,那股好斗的战意,第一次被一种名为“忌惮”的情绪所取代。
姜子牙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他看着那座在五色神光映衬下,愈发显得雄奇险峻,固若金汤的关隘,又看了看自己身后这支早已被吓破了胆,士气全无的乌合之众,心中那份憋屈与无奈,几乎要满溢而出。
这仗,还怎么打?
……
就在西岐大军被孔宣一人之威吓得进退两难,陷入绝境之际。
另一支截然不同的大军,正浩浩荡荡,一路北上。
玄鸟大旗遮天蔽日,漆黑的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数十万殷商精锐,军容严整,步履铿锵,一股冲天的铁血煞气汇聚成云,所过之处,飞鸟绝迹,万兽潜踪。
这,才是真正的百战雄师!
龙撵之上,帝辛身着王袍,外罩玄甲,身形挺拔如山。
他并未安坐于撵内,而是立于车前,目光如电,遥望着北方的地平线。
此番,他御驾亲征,讨伐那胆敢在北海称王,辱他殷商的袁福通。
与西岐出征时的民怨沸腾不同,帝辛的大军所过之处,沿途百姓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夹道欢迎,献上家中仅有的粮秣瓜果,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发自内心的拥护与期盼。
“大王万胜!扬我大商神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妲己一袭素雅宫装,安静地陪侍在帝辛身侧。
她并未如寻常后妃那般,对这金戈铁马的肃杀场面感到畏惧,反而显得异常平静与从容。
她时而会为帝辛递上一卷军报,时而会指着地图上的某处,与他低声讨论几句。
她的话语不多,却总能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那份与绝世容颜截然不符的冷静与睿智,以及那双看向帝辛时,不加掩饰的忠诚与信赖,渐渐地,竟也赢得了军中那些素来眼高于顶的将领们的尊重。
就连黄飞虎,在几次听过她的建言之后,看向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警惕与不屑,多了一丝不易察可的认可。
或许,这位苏妃娘娘,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只是一个以色侍君的花瓶。
大军行至北海边境,闻仲早已率领先锋部队在此等候。
只是,这位向来战无不胜的太师,此刻的脸色却有些凝重。
“大王,那袁福通……有些古怪。”
闻仲将这些时日的战况一一禀明。
原来,他率军抵达之后,本想以雷霆之势,一举击溃那所谓的北海联军。
可一交手,才发现事情远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那袁福通的军队,不知得了何方神圣的指点,竟变得狡猾无比。
他们不与商军正面硬撼,反而利用北海那复杂的地形与变幻莫测的气候,频频设伏。
更诡异的是,北海的某些区域,竟被布下了一座座奇门幻阵。
商军一旦踏入,便会五感失灵,方向不辨,往往在原地打转,最终被以逸待劳的敌军伏击,损失惨重。
闻仲与黄飞虎等人几次试图强行破阵,却都无功而返,反而消耗了大量的兵力与锐气。
“仙人?”帝辛听完,眉头微蹙,“又是仙人?”
他心中那股对所谓“仙神”的厌恶,愈发浓烈。
也就在此时,远方的北海联军大营之中,一股阴冷、晦暗,却又带着几分佛门清净之意的诡异气息,一闪而逝。
大营帅帐之内,袁福通正恭恭敬敬地对着一位盘膝而坐,面容枯槁,神情悲苦的老道行礼。
“仙长神机妙算,那闻仲老儿果然被我等耍得团团转,损兵折将,锐气尽失!”袁福通的脸上,满是崇拜与狂热。
那老道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与得意。
“这只是开胃小菜罢了。”他的声音沙哑,如同两块朽木在摩擦,“贫道已在此地布下‘九曲寒冰阵’,引九幽寒气为基,以北海之水为眼。待那帝辛小儿亲至,便让他尝尝,何为真正的绝望。”
他从袖中取出几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法器,丢给袁福通。
“此乃白骨幡、腐心钉,皆是贫道采九幽煞气炼制而成,歹毒无比。你且拿去,分与麾下将领,届时自有妙用。”
若是苏玄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位仙风道骨,手段却阴邪无比的老道,正是那未来叛出阐教,投入西方的燃灯道人!
袁福通接过法器,感受着其中传来的阴冷力量,更是大喜过望。
“多谢仙长赐宝!此番,定要将那帝辛小儿的脑袋拧下来,给仙长当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