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管家急匆匆跑出来,看见外面的情景,立马失声了。
殷奉放手,松开对闻则络的钳制,回头对管家道:“以后别让他靠近这里。”
管家不明白自家少爷和闻少为什么忽然变得水火不容,但他肯定站在自家少爷这边。
不再看身后的闻则络,殷奉抬腿迈上台阶。
“殷奉”
闻则络嗤笑一声,眼底阴翳横生:“你以为他对你多独特,我们都一样,谁也得不到他的心,你也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可怜虫。”
殷奉没有停留一步走进别墅。
“闻少···我让人送你回去。”
听了刚才那番话,管家立马明白,自家少爷为什么和闻少翻脸了。
闻少什么意思,怎么能和他家少爷抢季少呢?
他们家少爷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
管家心里不忿,靠近闻则络。
闻则络没有理他,眼睛死死盯着别墅门口,那儿早已没有殷奉的身影。
闻则络轻笑一声,浸满彻骨的寒意。
管家听了后皱眉。
怎么?瞧不起他家少爷?!
难怪季少看不上他,反而喜欢他家少爷,还是季少有眼光
殷奉回来时,季徽已经洗完澡准备睡了。
卧室的灯半亮着,殷奉叫住他问道:“补汤喝了?”
季徽脚步一顿。
他还未开口说话,殷奉就知道结果了。
“我让人端上来。”
季徽张嘴:“这么晚了,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补汤明天喝也可以。”
看着他清冷认真的表情,殷奉淡淡道:“厨房晚上有人值班。”
季徽哑口无言。
殷奉打了个电话,很快,佣人将补汤端上来。
殷奉对季徽道:“趁热喝。”
看着乌黑的药汤,季徽根本没有喝的欲望。
他转移话题:“刚才闻则络气势汹汹地来找你做什么?”
殷奉没有瞒他。
“闻氏集团几个上层涉及内幕交易,侵吞公款,殷氏集团掌握到证据后,把他们送进监狱了,刚好那些人都是闻则络的人。”
季徽神情怔愣,盯着殷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他微垂眼眸问:“你和他不是有合作吗,这样做好吗?”
“想和我合作的人数以千计,并非缺他不可。”
殷奉顿了顿:“而且你说过,你很讨厌他。”
季徽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但看着殷奉沉静的神情,他反应过来对方是认真的。
因为他说过讨厌闻则络,殷奉就不再同闻则络合作,甚至帮他教训对方。
季徽嘴唇动了动:“你这样做,殷氏集团内部不会有意见?”
虽然殷奉是殷氏集团的继承人,但集团内部有许多派别,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殷奉心悦诚服,一个个等着殷奉犯错,将他拉下来。
殷奉淡淡道:“他们不敢。”
季徽沉默,他竟然忘了殷奉有多么霸道专制,殷氏集团内部,估计明面反对过对方的都被清出去了。
见季徽不说话,以为他在担心,殷奉道:“闻则络的大哥回了闻家,就算我不出手,他以后也会有很多麻烦。”
殷奉的安慰好像起了效果,季徽不再一脸思虑。
在殷奉的注视下,季徽把补药喝完了。
吃了厨房特意准备的话梅,季徽压下口腔的苦涩,然后再去浴室漱口,殷奉那边忙完后,已经到半夜了。
这一夜,殷奉抱着季徽一步一步走到落地窗前,今夜月光柔和撒了满室,季徽的头半靠在殷奉肩膀上,身体颤抖着好几次快脱力,一只铁臂牢牢托起他。
深夜,外面已经没有行人了,落地窗也是单向透视的,外面就算有人经过,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即便如此,季徽仍比以往紧张。
他不明白,殷奉今晚怎么好端端的来这一出,以前都是在······
昏睡时,季徽已经不知道天色是否明亮,只隐约感觉到殷奉抱着他去浴室清洁。
凌晨。
季徽被渴醒了。
殷家祖宅的饭菜迎合殷老爷子的口味,做的非常咸,加上睡前,他又喝了一碗补汤,季徽睡到凌晨口干舌燥。
他迷迷糊糊起来,发现身侧没有人,季徽没有管,走去卧室外的小客厅找水,发现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季徽只好下楼去找水喝。
来到楼梯转角处,一道含着惊恐害怕的男声乞求着:“殷总,放过我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真的没有想过要出卖殷氏集团,都是闻则络用我的家人威胁我逼迫我,如果我不给他殷氏集团的情报,他就要让我家破人亡。”
沙发上,男人没有说话,他神色冷峻,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闻则络威胁你,你就敢把殷氏集团的机密泄露出去,怎么没想过暴露后会受到什么处罚,闻则络给你的钱不少吧,看你儿子女儿最近又是换车又是买房,怎么也不想情不得已的样子。”
李秘书讽刺道,
跪在地上的男人颤抖着嘴皮,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着李秘书带着讽刺的神情,以及他身边一言不语,却令人感到恐惧的殷奉,男人一句一句哀求着。
“殷总,怎么解决他?”李秘书转头请示殷奉。
殷奉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李秘书立马明白了。
他挥手叫人:“把他的嘴堵住,先打断他两条腿,看他还能不能狡辩。”
保镖立马提着铁棍上前,拿了一团布料堵住男人的嘴,接着“嘭嘭嘭”声响起,男人表情扭曲,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动静小些。”
殷奉开口。
李秘书眼中划过意外,而后一脸了然。
客厅上的沉闷声小了些许,保镖没有收力,而是使用了技巧,男人依旧痛不欲生。
盯着楼下的场景,男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但保镖仍没有停手,李秘书神情平静,就好像那个男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任人宰割的牲畜。
殷奉微抬眼眸,李秘书道:“停手。”
保镖退开。
李秘书对着地上的男人道:“想清楚了吗,你费尽心思为后面的人遮掩无非就是为了家人的安全,但闻氏集团什么作风,不需要我说你也知道,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你真的相信你将所有事情瞒下来后,保住你背后的叛徒,他们会安顿好你的家人吗?”
“别承担全部罪责,十几年从监狱出来后发现自己家破人亡了!”
深夜里,人的情绪本就敏感脆弱,加上男人先被他们一顿教训,早就被吓破胆了,如今听着李秘书的恐吓,他连连道:“我说···我说···”
李秘书转头,却看到殷奉抬眸看向楼梯转弯处,那儿一片黑暗:“殷总···”
楼上,季徽差一点就被殷奉发现踪迹,他放轻脚步走回卧室。
殷奉起身,对李秘书道:“天亮前把他审问清楚。”
李秘书应是。
殷奉回到卧室,床上的少年仍和他离开时的睡姿一样,神情恬静安适。
季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当感受到身侧的床陷下去后,他呼吸停了一瞬很快恢复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再次入睡的,但合目装睡时,季徽做下决定,他不能再拖了,得赶紧逃往国外。
殷奉对待背叛的人没有丝毫留情,他不仅背叛对方,还利用对方,要是被殷奉发现······
季徽肯定自己的下场,会比刚才那个男人还惨。
两天后,季徽先回了季家一趟。
他让季父季母,外婆外公先去国外,他已经安排好住的地方,借口让他们先去试住一段时间看习不习惯,再过段日子他也会过去。
上次季徽说了出国定居的事情,季父季母就做好了准备,于是,季徽一说,他们就带着季外公季外婆坐上飞机离开华国。
把人送走后,季徽回亚克兰找彭城,有些事情还要麻烦对方帮自己打掩护。
“季徽!”
他还没走进宿舍就被人叫住了。
季徽转身,朝任走过来。
一碰面,朝任盯着他问:“傅承越和傅氏集团被举报是不是和你有关?”
季徽没有回避。
他抬眸看向朝任,淡淡道:“是能怎么样,不是又能怎么样?”
听了这话,朝任最后一丝怀疑消失了。
“为什么···?”
朝任不解问道。
他不理解季徽为什么要对付傅承越,还下这么狠的手,难道真的不怕傅家人报复吗?
“你觉得呢?”
季徽反问。
“你现在是为了傅承越质问我吗?”
当然······
不是。
朝任怎么可能帮着外人质问他。
朝任只是不明白,明明以前季徽非常喜欢傅承越,甚至为了对方特意靠近自己,现在却······
忽地,一个想法从朝任脑海里划过,瞬间,朝任脸色阴沉。
难道季徽对傅承越因爱生恨?
朝任越想越有可能。
凭什么?!
一个殷奉占据季徽身边的位置就算了,傅承越连前任都不算,凭什么让季徽在他身上耗费那么心神?!
朝任越想心火越旺,也没有心神质问季徽了。
“傅家很快就会查到你,你和我回去,有我爷爷在,傅家肯定不能对你怎么样。”
朝任对季徽道。
季徽一顿,见朝任神情不像作假,顿时有些不明白对方的脑回路了。
知道他对付傅承越后,朝任不应该警惕他吗?
为什么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朝任继续道:“……我之前没想到你这么讨厌傅承越,你后面别动手了,我来对付他,傅家人不敢对我下死手。”
“···不用···”
季徽收回目光果断道。
“为什么?”朝任皱眉不解。
迎着他的目光,季徽淡淡道:“殷奉会解决这些。”
听到这个名字,朝任脸上划过恼怒。
但季徽神情坚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朝任撇了撇嘴角,只好答应:“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你就来找我。”
季徽敷衍地点点头,说自己有事情要忙,朝任虽然恋恋不舍,但不得不离开。
朝任没有夸大其词,第二天,傅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当然,季家人都出国了,他们只能来亚克兰的别墅找季徽。
但是,季徽早已和殷奉通过气,所以傅家人连门都进不了。
这几天,殷老爷子又病了,殷奉经常回老宅那边。
他嘱咐季徽:“如果要出门,把保镖都带上。”
季徽点头答应。
他仍旧和往常一样外出,傅家人好几次堵住他,但都被保镖拦在外面。
季徽去找陈秘书商量订婚宴的事。
陈秘书犹豫:“您确定要修改订婚宴流程和换场地?您和殷总这个暑假就要订婚了,现在大改的话可能会赶不上。”
“还有两个月,时间够了!”季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