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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0

作者:慕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6章


    彭清时闻言, 脸色微僵。


    搞笑,微月的朋友就是他朋友?他哪来的资本宣誓主权啊?


    空气中弥漫着修罗场之间浓浓的火药味,周围几个男人和殷绿、夏千棠几人面面相觑, 暗自激动。


    打起来打起来给我打起来!!


    夏斯礼按下想吃瓜的心态,含笑打圆场:“来者是客,今晚好好玩,走吧, 我们先进去放行李。”


    九人走进室内, 夏斯礼去前台拿房卡, 他包了个方便聊天的独栋大别墅, 里面一共六个房间, 每个房间两张床。


    夏斯礼分房卡:“四个女生两间, 湖安、则承一间,我和阿征一间, 彭同学就一个人一间吧,还多一间……”


    傅蔺征伸手拿过最后一张房卡:


    “我一个人住。”


    夏斯礼痛惜:“阿征,我们平日里最亲密的, 你不跟我一起并头夜话了?”


    “……滚。”


    大家笑,傅蔺征把玩着房卡, 慢条斯理道:“单独的房间, 晚上方便。”


    容微月对上他目光, 听懂话中之意,耳根发红。


    果然这人不老实……


    领完房卡,大家去往餐厅。


    一行人有说有笑,容微月趁着无人注意,放慢步伐,走到队伍最后的傅蔺征旁边。


    男人懒洋洋睨她一眼, 嗓音疏懒:“我以为某人打算和我装陌生人呢。”


    容微月轻轻拉了下他袖子,眼睛弯成月亮:“没有啊,这不是过来和你打招呼?”


    他视线落向她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眯眼:


    “婚戒呢?”


    “我先收到包里了……”


    “敢情我还是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呗。”


    看他不爽的模样,她眉眼一弯,似春水泛起波澜,小声保证:“今晚会和他们公开的。”


    傅蔺征忽而直接把她揽到怀中,嗓音压下:“你再敢不理我试试?”


    前面的朋友们但凡转头就能看到,她心跳如鼓,“不会了……”


    容微月慌得保证,看她吓成小兔子,傅蔺征松开手,眼底散开无奈笑意。


    算了,再装一会儿。


    反正结局早已尘埃落定。


    他捏了下她耳垂,往前走,殷绿走来容微月身边,坏笑:“我刚刚可看到了啊,你俩好甜啊,结了婚动手动脚就是自然。”


    容微月羞得让她别乱说,殷绿感慨就她一个人知道这个惊天大秘密,憋得太难受了,“我看彭清时对你死灰复燃了,明明你当初都拒绝得很清楚了,真头疼……”


    “没事,他今晚就知道了。”


    前方,夏斯礼过来揽住傅蔺征肩膀:“阿征,我有个劲爆消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我保证你听完能高兴得蹦起来!”


    傅蔺征手插兜,“老子什么时候求过人。”


    “跟微月有关啊。”


    傅蔺征扯唇:“不求。”


    他老婆的消息还要别人告诉他?


    “你就嘴硬吧,天塌下来都有你嘴顶着,”夏斯礼见俩人刚刚没说话,就知道他们还在冷战,“看你可怜我告诉你,我刚刚直接问微月了,她对那个相亲男没意思,我的好兄弟,你的心放肚子里吧!”


    “……”


    傅蔺征偏开眼笑了,夏斯礼:“我就知道你一听就高兴!别压抑你自己,来,来蹦一个!”


    傅蔺征笑着踹他一脚,让他滚,夏斯礼正经道:“但你别高兴太早啊,没了严怀,彭清时还是个劲敌,你没看他都黏在微月身边?你抓点紧吧,再嘴硬下去人就没了!”


    傅蔺征拍拍他肩膀,勾唇:“谢了,我和微月的婚礼到时候请你当证婚人,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夏斯礼无语翻白眼,“大哥,八字没一撇就想结婚了,你先抓紧时间追人吧!”


    傅蔺征嘴太硬,贺行屿没长嘴,一天天的,他为了他们这一对对,多闹心啊!


    走到餐厅包厢,容微月和殷绿最后进去,圆桌只剩下傅蔺征和彭清时中间的两个空位。


    两人都看过来。


    容微月下意识看向傅蔺征,他朝她扬了扬眉,意味明显,她心尖荡漾,乖乖走去他旁边坐下。


    傅蔺征偏眼,悠悠然朝彭清时勾起唇角,后者拧眉,薄唇微抿成一条线。


    看到这幕的夏斯礼:嗯??


    第一局还给傅蔺征赢了?


    傅蔺征给呼呼倒了点狗粮,让它待在角落吃着,夏斯礼说已经点了菜,“今晚有火锅加烤羊腿,你们还要加什么菜?”


    “除了羊腿还有别的么。”傅蔺征问。


    “那羊腿五六斤呢,我怕吃不完,你想加也行。”


    傅蔺征淡声言:“微月不吃羊肉。”


    全场顿时冒出几声姨母笑,夏斯礼朝容微月挤眉弄眼:“微月,你看看,还得是我们阿征记得你的口味,阿征就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现在这样的男孩子不多了!”


    容微月:“……”


    湖安忙点头附和:“我也不爱吃羊肉,阿征都不记得。”


    付则承也附和:“我也不爱吃羊肉,阿征都不记得。”


    付筱盈瘪嘴:“对啊,我也不爱吃羊肉,蔺征哥你也不记得。”


    付则承连忙打住她:“少来,你昨晚还干了二十串羊肉串。”


    “哥!”


    夏斯礼笑:“你们一个个,我要不别点了?!”


    大家笑,说羊肉还是要吃的,傅蔺征勾唇翻了翻菜单,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明目张胆的偏爱:“烤牛肉粒和牛仔骨可以?”


    容微月轻弯唇:“嗯……”


    点完菜,过了会儿服务员端上菜品和蘸料,大家自行调配,彭清时忽而问:“微月你爱吃小米辣,我帮你调一份?”


    容微月还没拒绝,彭清时往碟子里舀着,然而傅蔺征疏淡冷锐的嗓音传来:“她感冒了不能吃这么辣,彭先生你倒也不用这么热心。”


    彭清时怔住:“微月你感冒了?”


    容微月点点头,说好多了,“没事我自己来。”


    酱料转到容微月面前,她正纠结着,却看到傅蔺征拿起公勺,问:“给你调一份?你应该会喜欢,不会太辣。”


    她怔了怔,软声应下,傅蔺征了解她的口味,调好后,她夹了片毛肚一蘸,好吃得弯眉点头,“真好吃。”


    彭清时看着神色暗下。


    半晌,服务员给烤炉加炭火,傅蔺征把肉放上去负责翻烤,忽然“嘭”地一声,油汁猛地炸开,溅到他手背上。


    清脆的声音格外明显,夏斯礼几个看过来,“阿征你没事吧?”


    傅蔺征随意拿纸巾擦了下,神色淡淡,“没事。”


    付筱盈:“蔺征哥,你手背都红了!”


    大家也说要处理下,服务员拿了烫伤膏进来,付筱盈说帮他涂,但这对傅蔺征来说这点疼根本不算事,“不用。”


    容微月看着轻蹙细眉,担忧道:“还是涂下药吧,不然等会儿肯定要起泡。”


    傅蔺征闻言,这才收了声,夏斯礼鄙夷,果然还得微月出马,一句话瞬间老实。


    他把烫伤膏递来,傅蔺征感慨:“手疼,涂不了。”


    容微月无奈想笑,接过,“我帮你涂?”


    傅蔺征压下唇角应了声,伸手任由她弄。


    夏斯礼:傅蔺征你小子,那么拙劣的苦肉计竟然有用?!


    容微月认真地给傅蔺征涂药,神色专注,白皙的指尖轻轻柔柔,彭清时见此眉峰拧起,紧紧攥着杯子。


    付筱盈嘟嘴:“蔺征哥,我刚才说帮你涂你怎么就不同意啊?微月姐你就同意。”


    容微月掌心被轻挠一下,抬眸就对上傅蔺征悠然目光,她耳垂薄红,他吊起眉梢:


    “我是帮她烤肉受了伤,当然她来负责了。”


    夏斯礼继续趁热打铁附和:“微月,你看到阿征了吧,你爱吃牛肉,他手就是握住这炭火也无所谓!这,就是真正的好男人,永远把女孩子的想法放在第一位,这种好男儿杀伤力太强了!想嫁!”


    容微月:“……”


    傅蔺征:“……”


    傅蔺征无语瞥过去,夏斯礼朝他挑眉:【不用谢,夸张了点但是一定有效。】


    殷绿憋笑,“夏斯礼你也太夸张了!”


    “你懂什么,我今天说好了要为兄弟两肋插刀。”


    湖安:“可我感觉你好像是插朋友两刀。”


    夏斯礼:“……”


    大家笑,傅蔺征懒得搭理夏斯礼,处理完伤口继续烤肉,彭清时见此开始给容微月和殷绿夹菜,殷绿知道自己是个幌子,赶紧拒绝,很快容微月碗里堆成小山,“彭清时你吃吧,我自己可以夹的。”


    彭清时又给她夹,笑笑:“没事儿,这个毛肚和鹅肠,你最爱吃的。”


    傅蔺征慵懒勾唇,“是么?”


    这人在阴阳怪气什么,彭清时目光一冷:“怎么了,之前大学时候我们每次吃火锅微月必点的。”


    夏千棠揶揄:“是吗,傅蔺征最爱吃的也是毛肚和鹅肠,从小到大,每次火锅必点。”


    彭清时忽而呆住。


    湖安笑:“那你们这是……谁影响谁啊?”


    容微月弯了弯唇,主动承认:“以前我很少吃,被傅蔺征带着吃了一次,就爱上了。”


    她很多饮食习惯都是被她影响的,就像从前她喜清淡,遇到他后就开始噬辣。


    彭清时脸色微僵,夹着菜的手落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还是收了回去,服务员送上来一壶玉米汁一壶青柠汁,傅蔺征问容微月:“给你倒青柠汁?”


    她点点头,“我想喝点冰的。”


    付则承助攻:“阿征,我发现你很了解微月啊?”


    傅蔺征淡淡道:“从高中就开始喂,当然了解。”


    付筱盈诧异:“从高中开始喂?什么意思?”


    夏千棠笑:“盈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傅蔺征高中只对一个女生好,就是微月,只要微月受欺负,傅蔺征都是第一个挡在前面的。”


    付筱盈愣住,彭清时却扯了下唇,语气半开玩笑:“可我记得当初傅先生刚追微月的时候,微月还和我说过对这样的公子哥很烦,只想对他避而远之。”


    奶白色火锅咕嘟嘟冒泡,氛围却冷了几分。


    付筱盈满头问号,大脑过载,几秒后容微月掀起眸,淡声开口:“嗯,我一开始是觉得傅蔺征是个目中无人的大少爷,但后来慢慢接触才发现,我对他有很多偏见。”


    她转头看向傅蔺征,笑意如细碎的光藏在眼底:“其实他性格开朗阳光,有点臭屁但从不让人讨厌,对朋友仗义,对女生尊重,看过去吊儿郎当,可只要认定的事,一定会拼命做到最好,赤诚又单纯,他……特别特别好。”


    傅蔺征听着,黑眸一点点炽热,几秒后偏开视线,唇角却怎么也压不住弧度。


    周围朋友们忍不住起哄,夏斯礼震惊抱头:“刚才谁说我夸张来着,微月这话才叫夸张好吗!我从来就没发现傅蔺征身上有这么多优点!!”


    男人懒声提唇:“人家实话实说有问题?这也就是我众多优点中的一小部分吧。”


    容微月补充:“但就是太自恋。”


    大家哄笑一片,彭清时看着,手紧紧掐着掌心,心头像是被一团发酸的棉絮堵住,带着无法宣泄的怒火。


    话题被带过,半晌傅蔺征把烤好的牛肉夹到容微月盘子中,“小心烫,吹一下再吃。”


    她尝了口,点点头:“烤得好嫩。”


    “嗯,一个自恋的人,忍着痛用他被烫伤的手为你烤的。”


    “……”


    她失笑哄他,“没有,你不自恋。”


    男人散漫靠着椅背,在桌下朝她摊开掌心,她红了脸,悄悄把手放上去,就被他牢牢握住。


    他手上的温度传来,瞬间烫至心口。


    怕被人发现,容微月想挣脱却被握得更紧,傅蔺征笑得一脸痞里痞气,惹她羞了才松开手。


    大家边吃边聊,傅蔺征全程照顾着容微月,彭清时观察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动,神色越来越冷。


    饭后几人走出餐厅,室外天寒地冻,容微月冷得瑟缩抱臂,彭清时看到立刻脱下外套,自己冷得也抖了下。


    还未递过去,傅蔺征脱下冲锋衣外套,直接披到了容微月身上,扯唇一笑:“彭先生,山里冷,外套你自己穿着吧,你身板这么瘦,别着凉了呢。”


    “……”


    傅蔺征身形高大,明显身强力壮,一件毛衣完全足够,他给容微月拉上拉链:“还冷么?”


    “不冷啦……”


    殷绿挽着夏千棠感慨:“怎么咱们冷就没有人披衣服呢。”


    湖安闻言,立刻脱下外套:“我给你?”


    殷绿愣了下,弯弯眼笑,忙摇头:“不用,我开玩笑的,你赶紧穿上……”


    湖安淡笑说没事,夏千棠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随后大家先回别墅一趟,加点衣服再出来玩。


    路上夏斯礼揽住傅蔺征肩膀,小声道:“可以啊你,今天够主动的!你早就该拿出这态度追人了!我看那个彭清时都要气炸了,而且我感觉微月对你还是有一点好感的。”


    “那是叫一点好感么?她明明是,爱惨了我。”


    “……”


    夏斯礼无语:“微月对你的评价果然一针见血。”


    回到别墅添了衣,夏斯礼提议去前面的桑拿馆蒸桑拿,众人都应下,容微月要答应,头顶落下傅蔺征淡淡的声音:“你还没吃药。”


    哦……


    她对几人说:“你们去,我吃个药就来。”


    傅蔺征靠着墙壁,也懒懒道:“我也要给呼呼安置一下,等会儿过去。”


    朋友们笑笑,看破不说破,殷绿和夏千棠各拉着彭清时和付筱盈两个电灯泡离开,大家走出别墅,付则承、湖安和夏斯礼互看一眼,轻啧感慨。


    夏斯礼:“还得我们仨出手,今天他俩关系发生实质性突破,你看微月今天对阿征多好啊!!”


    付则承:“对啊,要没我们,估计他们俩最近还没讲上一句话,今天明显瞧着阿征精神状态稳定了。”


    湖安憨憨笑:“哈哈哈他们要成了,一定要让阿征好好感谢一下我们。”


    前方,彭清时气得对殷绿道:“你看到了吗,今晚傅蔺征一直黏着微月,微月也都在和他互动。”


    “看到了啊,他俩不是很甜?”


    “绿绿,你是微月闺蜜,你还不帮忙劝着?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不合适吗?我怕微月受委屈,你还要看她再跳一次火海?”


    殷绿无语:“怎么就火海了?彭子,微月自己知道什么人适合她,我们身为朋友就别指手画脚了,还有你死心吧……反正你彻底没可能啦。”


    “就算我死心,他们也不会有结果的。”


    傅蔺征不就是比他有钱吗?论其他方面,他哪点输了?


    很快几人走到桑拿馆,却看到里头黑漆漆的,原来这两天维修暂停营业。


    外头好冷,殷绿提议还是先回别墅围炉煮茶,几人便原路折返。


    此刻别墅里,只剩下俩人。


    容微月去她和殷绿的房间拿了暖宝宝贴,出来时看到傅蔺征倚在门口的墙上,个子高挑冷拽。


    他看向她:“把行李拿去我房间。”


    “啊……”


    “啊什么啊?你今晚不跟我睡?”


    她脸颊染红,“他们会发现的……”


    傅蔺征走近她,撩人的低哑嗓音落下:“那不然就半夜来我房间,他们睡觉了,我们再上床,怎么样?”


    容微月被他直白的荤话弄得心漾,没人在也不害怕,眨着眸看他:“那你声音要小一点。”


    傅蔺征揽住她腰肢,抵在墙上,俯身咬她耳朵:“你那么会叫,你说我们俩之间是谁控制点音量?”


    曾经她的声音都能让他疯了。


    容微月羞得轻轻溢出一声软嘤,傅蔺征指腹挲摩她嫣红的唇瓣,逼她仰起头来,气息薄热喷洒而下:


    “今晚这顿饭吃得怎么样?暗度陈仓好玩么?”


    容微月心口怦怦乱撞,“嗯,好玩……”


    “打算玩到什么时候?真不给老子名分?”


    傅蔺征吻了下去,唇齿碾转研磨,一下又一下带着惩罚性的逗咬,惹得她心口如风雨拍打的小花微微摇颤。


    傅蔺征气音沉沉:“看到了么,那个彭清时还是喜欢你,今晚疯狂对你献殷勤,要不是我们结婚了,老子真想揍死他。”


    这是傅蔺征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妒意,她被吻得眼尾濡湿,声音娇软哄他:“可是我都没理他,我只跟你讲话了……”


    她主动勾住他脖子,正迎着他的吻,忽然——


    “咔嗒”一声。


    门口传来声响。


    两人倏地停下来。


    别墅门口,透过落地窗玻璃看到这亲昵画面的另外七人走了进来,除了殷绿之外全部傻眼——


    卧槽???!!!


    什么情况?!!!!


    容微月也没想到他们会回来。


    一时间,除了傅蔺征,所有人脑中轰得一声炸了。


    容微月脸颊充上热度,羞得埋脸在他怀中,就被傅蔺征搂住低笑:“宝贝,害羞什么。”


    而后傅蔺征掀起眼皮看向他们,慵懒勾唇:


    “合法夫妻,接个吻,没问题吧?”


    几人:???


    男人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本,薄唇勾起弧度,高调吐出一字一句:


    “正式公开一下,容微月,我老婆。”


    几人:???!!!


    第37章


    别墅后院, 院墙挡了风,炭炉安在石台中央,红瓦小壶被炙烤着冒出热气, 茶香混着炭香氤氲开在空中。


    几人围坐,争抢看着他们的结婚证,激动地要跳起来了:“我靠我靠,阿征你从哪里办来的假证啊, 也太像真的了。”


    “哈哈这是真的, 都盖了公章了, 这结婚照拍得挺好看啊!!月月你也太漂亮了!”


    付则承无语:“傅蔺征, 不是, 你竟然把结婚证随身携带?!你这也太嘚瑟了。”


    “谁懂我刚刚过来看到微月抱着阿征亲的画面, 我以为我幻视了!”


    “难怪今晚这俩人这么甜,我们就是他们play的一环啊!!俩人还装不熟呢!”


    “你们太过分了啊, 一句话不说,闷声办大事!不是复合,而是直接领证了?!”


    傅蔺征靠坐着椅子, 勾唇搂住容微月:“没办法,感情太好, 我们当然一步到位呢。”


    夏斯礼都想把手中的茶杯扔过去, 没见过这么嘚瑟的, 他认真一看结婚证,“不对啊你们看,这日期都半个月前了,傅蔺征你他妈还是人吗,领证半个月了不吭声,亏我们几个兄弟今晚还帮你撮合, 你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容微月和傅蔺征坐在对面接受“审问”,傅蔺征扯唇:“什么叫瞒到现在?领证那天晚上我没和你们说?当时谁骂老子有病让我去看病来着?”


    三个男人齐齐噎住:“……”


    好像还真有这回事来着……


    夏斯礼:“不是,你凌晨四点多打来电话,突然来一句我有老婆了,你们说谁敢相信啊?!”


    大家笑,殷绿:“傅蔺征你这么激动的吗!一个晚上没睡吧!”


    容微月弯眉看向傅蔺征,男人轻咳了声,压下唇角:“日本和中国有时差不知道?”


    夏斯礼:“扯淡,那当时日本那边也才凌晨五点啊!”


    大家笑个不停,夏千棠揶揄:“当时没说,那今晚一开始怎么不说啊?你俩可是演了一个晚上啊,戏精夫妻必须向我们几个好好道个歉!”


    殷绿举手,笑眯眯:“那个……除我之外啊,我是当天就知道的。”


    夏千棠作势要掐她:“好你个殷绿,你不告诉我!”


    殷绿笑着讨饶,容微月说确实太忙了没时间和大家好好说,含笑接过话茬:“对不起,之前是我说先瞒着,因为太突然了,正好我俩又出差了,今晚是准备和大家公开的。”


    最近他俩忙,确实脚不沾地,夏千棠努嘴:“行吧,微月解释了我们就姑且原谅傅蔺征你了,不过喜糖呢?”


    “对啊,结婚了没点表示?!”


    傅蔺征勾唇:“要表示的不应该是你们?”


    湖安:“我们被骗了还给你撮合了一个晚上,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肯定是你表示。”


    “对啊阿征,谁幸福谁请客!”


    傅蔺征悠然笑:“行,感谢朋友们今晚为我俩操碎了心,你们吃请饭,地点你们随便定。”


    朋友们起哄,一旁的付筱盈委屈巴巴开口:“热闹是属于你们的,和我没关系。”


    大家看来,夏千棠搂住付筱盈,笑道:“盈盈,你还小,现在要好好读书,那蔺征哥和微月姐在一起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你长这么漂亮以后去大学不是随便挑男朋友?”


    夏斯礼:“对啊盈盈,就阿征那个坏脾气,咱们可离他远点,也只有微月能受得了。”


    付筱盈忍不住笑,沉默几秒软声叹气:“我是很喜欢蔺征哥的,但我今天才知道他和微月姐是初恋,微月姐长得好漂亮性格也好,刚才千棠姐和我说,喜欢一个人是要希望他快乐,所以……微月姐你要和蔺征哥好好的。”


    “哎呦,我们盈盈长大了……”


    付筱盈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姑娘,她年龄尚浅对傅蔺征更多的喜欢是来源于崇拜。


    容微月暖心莞尔:“谢谢你筱盈。”


    付筱盈看向傅蔺征:“蔺征哥也祝你幸福。”


    傅蔺征回望,唇角一松:“谢谢,我和斯礼、湖安都是你的哥哥,以后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


    付筱盈笑:“好。”


    夏斯礼举起茶杯:“来来来,说归说闹归闹,让我们来祝贺这对新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大家都是替他俩开心的,共同举杯,然而最旁边的彭清时脸色冷沉,盯着傅蔺征,忍不住开口:


    “微月,你真的觉得傅蔺征可以托付终生吗,你就不怕将来会后悔吗?”


    全场热闹的氛围静下。


    夏斯礼转头看到彭清时。


    哎呦高兴忘了,还有个情敌在这儿呢……


    殷绿尴尬拉着彭清时:“彭子,他们都领证了,你现在就别掺和了好吗?”


    付则承长腿交叠,摩挲着手中的杯子,镜片后的眸笑意凉薄:“彭先生,阿征是我们的朋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很清楚,麻烦你说话放尊重点。”


    夏千棠似笑非笑:“男人有点绅士风度比较好,你这样一比,我倒是更理解微月为什么会选择阿征了。”


    彭清时薄唇紧抿,心底不甘的火仍旧在烧。


    他知道自己做法不体面,可是他真忍不住,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领证了,微月肯定是被忽悠了!


    后院静了几分,炭炉里火星噼啪跳动,热意往四周散开,无声间,大家看到傅蔺征先把冲好的药和咳嗽药水,递到容微月面前,嗓音温柔:“来吃药。”


    容微月憋着鼻子,仰头一口气喝下,傅蔺征给她递了杯温水,熟练般撕了一颗青橘糖喂到她嘴里,宛若对待小朋友的宠溺:“不苦了?”


    “嗯……”


    傅蔺征又把衣服给她披好,随后慢悠悠靠向椅背,断眉挑起,把视线投向对面的人,扯起唇角,声音疏懒:


    “彭清时,我喜欢容微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对面的人脸色一僵,攥紧拳心。


    傅蔺征冷冷看他:“没有谁能完全了解谁,但你对微月了解多少?你敢说你很了解她么?最简单的你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怎么,你很了解吗?”彭清时绷着唇角。


    傅蔺征嗤笑一声,“随便举点例子吧,微月她很喜欢吃鱼,但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鱼吗?不同的鱼你知道她喜欢怎么煮吗?哪些她喜欢吃辣的?哪些她喜欢清淡的口味?”


    彭清时怔了怔,动了动唇说不出话。


    傅蔺征淡然道:“就比如她喜欢吃水煮鱼,但是只吃黑鱼,草鱼她觉得骨头太多,海鲈鱼和石斑鱼她喜欢清蒸加陈醋,不能加生姜;牛肉喜欢吃炒的,最喜欢的是牛里脊和牛肋排;她很喜欢喝汤,但是唯独不喜欢西红柿蛋汤,因为以前在食堂喝的西红柿蛋汤里有苍蝇,她有心理阴影;她不喜欢榴莲,但是可以接受烤榴莲的味道……这些你知道多少?她海鲜过敏你是不是都会忘记?”


    彭清时脸色僵硬,那次在老师的生日宴,他一时疏忽,差点害容微月又过敏。


    傅蔺征说那些口味习惯是最简单不过的,他冷淡看向彭清时,继续说着:“微月她性格腼腆内向,在熟稔的朋友面前会放得开,但是她不喜欢和不熟的朋友出去玩。


    到陌生的场合她会紧张,就喜欢坐在角落没什么存在感,她不太喜欢主动认识人,但如果有人对她释放善意她会很温暖。


    她紧张的时候要喝冰水,开心的时候喜欢吃甜品,不开心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躲起来,遇到事情憋着不爱和人说,可是每次我但凡发现了问一句,她就会掉下眼泪扑到我怀里,她很敏感,也很柔软,一旦有人对她好,她会特别特别珍惜。”


    容微月闻言鼻尖酸涩,傅蔺征每一句话都格外精准,这都是从六年前到现在他知道的,如刀又准又狠刺向彭清时,他笑:“请问,这些你又知道多少?”


    彭清时脸色涨红。


    “彭清时,何谈出局,你根本就没入过局。”


    傅蔺征一针见血。


    他握住容微月的手,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说的微月会后悔的情况,我永远都不会让它出现。”


    傅蔺征朝他举起红本本,勾起唇角,面色张扬:


    “对她好这个许诺我傅蔺征给得起,以后还受法律保护,不管是曾经、现在还是将来,我会护她一辈子。”


    容微月看着他,心头如茶壶里的水被煮沸,热意翻涌而出。


    彭清时垂下眼,脸色沉底。


    彻底如泄了气的皮球。


    沉默间,夏千棠感慨:“我们微月这么好,被人喜欢很正常,彭同学你也是个大方人,但你输给傅蔺征,情有可原。”


    殷绿点头:“傅蔺征这么多年的心意大家都看得出来,月月自己心里有定夺的。”


    彭清时沉默着,随后容微月温声开口:“从高中到现在,在我心里没人任何人能比得上傅蔺征。”


    彭清时眼睫微颤,她笑了笑,语气温柔坚定:“就算真的有人比他好,我眼里还是只能看得到他一个,结婚是我主动提的,是我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共度余生,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傅蔺征攥着她的手,勾起唇角,眼底滚热。


    全场起哄,说这话也太甜了,夏斯礼假装擦眼泪:“月月,能听到你说这话,阿征何德何能啊!!有你这句话,我今晚这两肋插刀就没白插!”


    付则承补刀:“虽然全插阿征身上了。”


    “哈哈哈哈……”


    笑声中氛围缓和许多,夏千棠把话题拐回来,再度拿起酒杯:“来来来,还是集体敬这对新人一杯,祝他们好好地共度余生!”


    “阿征和微月要一直幸福下去!”


    几人碰杯,容微月和傅蔺征对视,幸福弯眉。


    过了会儿,有度假山庄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说桌球馆开放了,夏斯礼便张罗大家同去,打会儿球热闹热闹。


    走出别墅,容微月也和彭清时说了几句话,而后回到傅蔺征身边,傅蔺征问她:“和他聊什么了?”


    容微月指尖搅动围巾,“没说什么,就是和他道了个歉,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他的,希望他遇到更好的人。”


    她觉得彭清时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傅蔺征揽住她,吊儿郎当言:“遇到其他女生可以,更好的应该没有。”


    容微月心尖柔软,脸颊埋进围巾里笑笑:“那是对他来说嘛,肯定有更好的。”


    傅蔺征慵懒抬眉:“也是,我代入我自己了。”


    她塌陷酒窝,被他牵着的手回握,更牢牢地抓住他。


    到了桌球馆,夏斯礼等几个男生也是大方的,邀请彭清时去打球,夏斯礼也私底下和他聊了几句。


    容微月感冒了没力气活动,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傅蔺征陪着她,过了会儿夏斯礼给微月拿了热饮和糕点来,容微月问:“你刚刚找彭清时了?”


    夏斯礼挑眉:“我就和他说了一些你和阿征之前的事,放心,我夏斯礼就是你俩之间的爱情保镖,阿征这些年不容易,他娶到你我很开心。”


    容微月心间涌起暖流,“谢谢你啊斯礼。”


    能有这样一个好的朋友,是他们的幸运。


    夏斯礼笑得痞帅:“客气,昨天阿征还和我说了你俩婚礼我得当主婚人,我还以为他在幻想呢,现在我要准备起来了,到时候我必须尽情发挥!”


    傅蔺征冷笑勾唇:“你随意发挥,但是搞砸了你等着办吧。”


    “怎么可能,我做事多靠谱啊……”


    说笑聊天几句,容微月对傅蔺征道:“你和斯礼去打球吧,不用管我,我坐在这儿休息一下就好。”


    傅蔺征见她没什么事,就应下,说打一局就回来。


    俩男人走去球桌,夏斯礼私底下问:“所以当年的事你们说开了吗,她为啥分手你知道吗?你当初出的事她也知道吗?”


    傅蔺征看向了眼角落里乖乖坐着的小姑娘,柔和的眉眼敛了敛,用巧克粉擦着枪头:“我那些事没必要告诉她,再让她难受,至于她为什么分手,我不会强逼她说,等她自己愿意告诉我,反正时间很多,我们可以慢慢来。”


    夏斯礼把一颗红球击进网袋,忍不住感叹:


    “行吧,你和贺行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妥妥的情种。”


    傅蔺征笑了:“他还情种?他会喜欢人啊?”


    夏斯礼憋笑,拍了拍他肩膀:“唉,阿征,你眼里只有你老婆,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


    傅蔺征问他几个意思,夏斯礼笑笑不说话,“没事,你以后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对了,有空多关心关心你妹妹。”


    傅蔺征狐疑,“怎么了?”


    夏斯礼笑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一局结束,傅蔺征回到了小姑娘身边,搂住她,容微月靠在他怀中,眨着眸子,“你怎么不继续玩了?”


    傅蔺征指腹揉揉她的脸,“你在这儿,我和他们有什么好玩的?”


    容微月仰眸望向他,眼波澄澈纯净,声音轻轻:“那你要玩我吗?”


    不远处朋友们还在打着球,笑声阵阵,她胆子却格外大。


    傅蔺征眼底瞬间暗下,暗火翻涌,灼灼气息扑在她耳畔:“那你给我玩么?”


    她乖乖缩在他怀中,“给呀。”


    真的好想好好教育她。


    傅蔺征掌心按着她后腰,早已无心待在这儿,哑声蛊道:“我们先回去,嗯?”


    容微月轻轻应了声,傅蔺征牵着她起身走过去,对大家道:“月月感冒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我们先回别墅。”


    几人调侃:“得,应该是我们八个电灯泡太亮了,他们现在只想过二人世界!”


    容微月羞然,傅蔺征揽住她肩膀,吊儿郎当道:“知道就好,晚上别来敲门。”


    “哎呦我靠哈哈哈哈……”


    而后傅蔺征去找夏斯礼,声音淡淡:“这山庄哪里有便利店。”


    “便利店?应该左拐一百米就到了,那店挺小的,你要啥我让工作人员给你送去?”


    夏斯礼对上傅蔺征幽深不言的神情,瞬间懂了,鄙夷:“放心放心,你想要的有卖。”


    而后傅蔺征慵懒地搂着容微月走到室外,容微月抬眸看他:“你要去便利店买什么呀?”


    男人眼底深深看她,嗓音塌陷在她耳边,“还能买什么,当然是买套啊,不买套怎么玩?”


    她心脏踩空了一拍,“哦……”


    这里能有他尺寸嘛……


    傅蔺征扯唇:“脸红什么?刚刚不是胆子还很大?”


    “没有,”她弯眉嗫嚅,“好期待呀……”


    傅蔺征勾唇火意更盛,把她搂得更紧,“感冒会不会不舒服?”


    她摇摇头,“好多了。”


    俩人并肩走着,容微月忽而细眉一蹙,小腹一阵闷痛,一阵隐隐的下坠感传来。


    不会吧……


    她捂肚子,傅蔺征注意到:“怎么了?”


    “肚子有点不舒服。”


    他蹙眉:“吃坏东西了?要不要去医院?”


    她摇头说不用,感受到那熟悉无比的状态,“好像是……例假来了QAQ.”


    怎么这么不凑巧呢呜呜呜……


    傅蔺征怔了下,以为她已经来过了,低声问:“这个月推迟到现在?”


    “嗯,我都不太规律。”她宫寒,有的时候两个月才来一次。


    他摸了摸她的脸,担忧柔声道:“不舒服?我抱着你走。”


    傅蔺征俯身把她温柔打横抱起,让她舒舒服服靠在他怀中,转身径直往走去别墅。


    容微月靠在他胸膛,有点失落,又忍不住打趣:“你计划泡汤了,怎么办……”


    傅蔺征无奈扯唇看她:“能怎么办?又让你逃过一劫了。”


    回到别墅,俩人上了三楼的套房,呼呼跑过来,容微月去了卫生间,发现小裤裤上果然染了淡粉色。


    她原本是月初的,如今姗姗来迟,还挑了个这么不懂事的时间。


    外头传来敲门声,傅蔺征微沉的声音传进来:“月月,有没有事。”


    “没事……真是例假。”


    她揉着肚子,耳根微热咕哝:“傅蔺征,你能帮去包里拿根棉条吗,还有我装睡衣的包里帮我拿一条内裤……”


    外头“嗯”了声,很快回来敲门,将东西递来。


    容微月清洗好,打开门,傅蔺征还倚在门口,呼呼也在门口蹲着,父子俩关心她的情况,傅蔺征担忧摸摸她头看她:“难不难受?”


    “还行,有点闷闷的……”


    她手里攥着那条白色蕾丝小布,傅蔺征视线落下去:“要干嘛?”


    “我去洗一下……”


    傅蔺征拧眉:“例假来了还碰凉水?而且感冒还没好,给我洗。”


    可水龙头也会出热水的呀……


    她面色微红,犹豫不决,傅蔺征见此低笑:“容微月,从前老子又不是没洗过,你跟我害臊什么?”


    高三那年,有次寒假容微月去外地参加小提琴比赛,晚上住在宾馆,也是弄脏了,她疼得在床上都没力气动弹,是傅蔺征帮她洗的,又是给她泡红糖水,又是给她买止疼药,照顾了她一晚上。


    何况现在他们还是夫妻关系,有什么做不了?


    小姑娘闻言双颊泛红,忍羞递去,傅蔺征接过,单手抱起她放在床上:“就乖乖坐着,不许跑去其他地方。”


    “噢……”


    傅蔺征卷起黑色衣袖,去往阳台,呼呼跟在他脚边打转,他无奈轻踢它一脚:“有点儿良心行不行傅呼呼,给你妈暖肚子去。”


    小家伙像听懂了似的,哼哼两声,哒哒哒跑去床边。


    阳台上,傅蔺征挤了点洗衣液,青色血管蜿蜒的手细细揉洗着布料,轻柔洗干净后他挂起来晒,转身走去客厅烧水,又去拿了包红糖红枣水和暖宝宝贴。


    平时这些都是他出门都会备的,以防小姑娘需要,果真今天排上了用场。


    回到卧室,他看到容微月已经换好了睡裙,正抱着呼呼,脑袋搁在毛茸茸的它头上,眼神放空。


    真行,生病还没养好,例假又来了。


    就她这脆弱的小身板,能让人担心死。


    走过去,小姑娘仰头看他,他揉揉她的头,心疼:“会不会很疼?要不要吃止痛药?”


    “不用,就是有点闷……”


    他把红枣茶递给她,柔声哄:“那先喝了,实在难受就吃止痛药,我都带了。”


    容微月乖乖捧着杯子喝着,傅蔺征把她怀中的呼呼拎起来:“退下吧,现在不需要你了。”


    呼呼:……?


    它哀怨地看了傅蔺征一眼,咬了口他裤脚,走去旁边地毯滚来滚去咬着小麻雀。


    傅蔺征拿出暖宝宝贴,撕开,容微月视线落过去,看到是一个眼熟的小鸭子包装,愣住:“这个暖宝宝贴是你的?”


    “嗯。”


    容微月记忆回溯到上次出游的那天,“所以上次我们八个人出去玩,我那晚发烧了,是你给我送的暖宝宝贴和药?”


    傅蔺征默了默,承认了:“嗯,夏千棠和我说你生病了。”


    傅蔺征撕开贴纸,给她贴上,容微月不解:“那你当时身上怎么会有那些……”


    “就你这个被风一吹就能倒的体质,这些东西我不得备着?”


    当时他背的登山包里放的都是给她准备的东西,花露水,碘伏酒精,感冒药,过敏药等等,就怕她万一有什么需要。


    就和曾经那次去游乐场一样,可过了这么多年,就算被她伤害,他永远还是对她那么好。


    她没想到那个时候明明他们才刚住在一起,她觉得他只是把她当成普通室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为她做了好多事……


    容微月心底柔软,再度被他感动到,抬眸轻轻看向傅蔺征,“谢谢你……”


    傅蔺征眯了眯眼,扯唇:“怎么,又要回顾结婚证了?再和我说谢谢试试?”


    她羞赧,傅蔺征道:“给你揉揉肚子?”


    她愣了下,觉得怪麻烦的,“不用……”


    “逞什么能?过来,”傅蔺征嗓音低磁,不容拒绝,“之前不还说我比暖宝宝管用?”


    容微月脸颊浮上一层薄红,磨磨蹭蹭坐了过去,傅蔺征圈住她,温热的大掌帮她按着肚子,半晌嗓音哑了几分:“舒服么?”


    “嗯……”


    容微月软绵绵的靠在他怀中,傅蔺征黑眸灼灼,默了默再度开口,嗓音低浑:


    “坐我腿上来,嗯?给你摁得更舒服。”


    傅蔺征薄热的气息贴在她耳边,宛若带着砂砾质感的嗓音夺魄摄魂,让人耳根瞬间烧起蜜色。


    容微月愣了愣,脸红心跳,想拒绝,可身子像是被烘烤的草莓奶油舒芙蕾,哪里抵得住这人得寸进尺的要求:“嗯……”


    膝盖窝和腰被揽住,身子腾空一秒,容微月就侧坐到他怀中。


    傅蔺征身躯高大,挺阔宽肩撑开衣料,臂弯肌肉隆起,线条分明,呼吸之间都带着压迫感,她轻轻依偎在他怀中,娇小的她像只小猫咪被猛兽护着,体型差强烈到极致。


    她下意识攀住他肩膀,傅蔺征收紧手臂,浑身肌肉硬朗,下一刻宽大掌心伸进睡裙,直接揉上她的小肚子。


    男人宽大的掌心温度太过炙人,带着薄茧和粗粝覆上她柔腻滑细的盈盈雪肌,那只常年惯握方向盘的手此刻血管蜿蜒凸峥,跳动的脉搏都强有力带着火,动作极轻极慢,让人呼吸乱了节拍。


    “你……你怎么……”


    他气音喑哑:“这样按不是更舒服?热不热?”


    她脸颊泛红到脖子根,“嗯……”


    好像加热的棉花糖,她一点力气没有,靠在他怀中,傅蔺征慢条斯理帮她按着,哑嗓贴着她耳畔落下:“白养你这段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么轻,跟只小猫似的。”


    闷痛消解,容微月眉头舒展,脸埋在他颈窝,软声嗫嚅:“我也不知道,我有吃饭呀……”


    “就你平时每次扒几粒米也叫吃?”他嗓音低沉压着火,“就你现在这体质,剧烈运动没两下就得晕过去。”


    容微月心头如蚂蚁爬过,眨了眨眼看他,声音轻软:“我平时不喜欢锻炼的,什么剧烈运动呀?”


    知道她在装傻,傅蔺征喉结滚动干渴,勾唇黯声问:“你说是什么运动?”


    她指尖攥着他衬衣,泛起褶皱,男人灼灼嗓音落下,咬她耳朵:“当然是进去出来,满身是汗,让你把chuang单都弄shi了的运动。”


    这人……


    容微月心跳如鼓,澄澈如泉的杏眸望着他,纯得像只小鹿:“我不知道,你演示一下,好不好?”


    她骨子里太坏了。


    又开始调皮,傅蔺征眼底火烧得更沉,将她圈得更紧:“容微月,就占着你例假来了,故意的是吧?”


    她眼眸弯弯故作无辜,“我没有……”


    男人气音喑哑:“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等例假结束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容微月耳根发软,轻轻哦了声:“反正你今天没办法……唔……”


    话音未落,傅蔺征就捏住她下巴吻过来。


    男人热气席卷而来,惩罚地辗转厮磨,带着逗猫的意味。


    她口中红糖丝丝缕缕的甜蔓延到他气息中,成了燎原的火。


    容微月就知道傅蔺征禁不起撩,攥他衣角,心脏如小鹿乱撞,在他怀中退无可退,只能任由他汲取甘甜。


    傅蔺征右手还在揉着肚子,时不时碰到腰窝,痒得让她心颤,很快另一只手也没入睡裙。


    他骨骼分明的手修长,几乎一个掌心就可以盖住她后腰。


    她偏瘦,但却不是触手都是骨头的硌感,而是滑滑的嫩嫩的。


    如热林中的黑曼巴蛇缠绕藤蔓,从纤薄的蝴蝶骨不断往上,她被掌心的薄茧惹得细睫翩跹。


    如丝绸柔滑,傅蔺征手背青脉暴起,吻着她的气息重了几分,戴着婚戒的手指在两条细细交叉的肩带勾挑。


    她呼吸一滞,耳根烧红,傅蔺征重重呼吸着,嗓音压得失控,低蛊问:“扣子呢,嗯?”


    房间里光线昏黄,室外一片漆黑,只开着床头的一盏暖黄灯,光线打在她泛红的脸上,她一张脸又纯又媚。


    傅蔺征掌心灼得厉害,低头咬着她红唇,气息浓烈,哑得要烧起她的耳廓:“宝宝,我要疯了,让我玩一玩好不好?”


    第38章


    从前傅蔺征就喜欢这么叫她, 极尽亲昵和宠溺,特别是在那种时候,一边毫不留情一边唤她宝宝, 低哑的尾音像是被喉间碾碎挤进耳膜,涩意拉满,惹得她心口扑通扑通乱撞。


    听到他又浑又坏的要求,容微月脸颊绯红, 心跳乱成一团。


    可是面对他, 她哪里懂得拒绝, 仰头和他交换着气息, 娇音从吻中泄出:“在……在前面……”


    白皙盈盈, 针织的薄薄的玫瑰蕾边, 单边上方两条细线收束,系着个小巧是蝴蝶结。


    掌心如鱼探游。


    没想到如此姓感, 傅蔺征黑眸浓灼,呼吸骤乱。


    傅蔺征不紧不慢描摹着无人知晓的花海漫图,容微月靠在他怀中, 被吻得呼吸细薄稀,半晌傅蔺征单手拨动, 扣子轻响了下, 失了防线。


    窗外夜色深沉, 风卷着薄雾拂过山林,枝叶簌簌作响,山茶花被风吹得落于烧灼火焰,一瞬间簇团燃烧。


    小猫咪忍不住喵了声,细长睫毛被眼尾的水汽惹得扑闪,“傅蔺征……”


    她娇小的身子被傅蔺征宽阔的臂膀圈得更紧, 男人吻她耳垂,喑哑的嗓音如含了沙:“宝宝,比以前大了点。”


    她红透了脸,这人六年了怎么还记得……


    容微月从前就是该瘦的地方比别人瘦,反之也如此,如今更显窈窕。


    傅蔺征的吻一下下加深,像是一张无声的网罗笼罩而下,指尖如在琴弦上拨动碾转出乐章,又如深海中的水母一收一放,如浪一阵阵推动,席卷她大脑,让她面颊升温,一点点溃退阵地。


    与高中时期不同,傅蔺征多了几分游刃有余的掌控,比从前更加循循善诱,越来越会了……


    她细眉轻蹙,咬着红唇,绵绵靠在他怀中。


    好喜欢呜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衣浪上挑,自肩头拂过,昏黄灯光中,幕布缓缓拉开,一幅秘而不宣的春雪的画卷展开,落于男人眼底,眸色暗涌:


    “是和刚刚我洗的同一套?”


    没想到他竟然还注意这个,“嗯……”


    “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喜欢白色。”


    她脸红,傅蔺征眼底暗火燎燎,婚戒缠绕,哑声悠悠然道:“这么薄,我一扯就坏了。”


    她羞得咬唇,曾经被他扯坏的还少么?


    刚刚都算是难得的绅士克制。


    她被放倒在柔软中,傅蔺征倾身锢住她,如云朵般的凝脂,他眼底暗火翻腾,容微月害羞躲闪,却被按住:“挡什么,很漂亮。”


    她鼻尖沁出细密汗珠,男人低下头,唇齿落下像骤雨拍打檐角,一点点蔓延开来。


    烈火燎原,翻山越岭,从红至白。


    她宛若被困在台风眼中央的孤岛,水滴火山爆发,海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拍打岸边,傅蔺征时轻时重,将她淹没。


    齿间微重,容微月呜了声,脸颊冒红,眼尾染了雾气,“傅蔺征……”


    蛇信子打转,又捧起放下。


    男人分了只手,强力扣住她想挡着的细腕。


    今晚餐厅里的最后一道甜品,是个软烘烘的舒芙蕾,里面是车厘子和奶油,傅蔺征舌尖卷着,两口奶油一口车厘子,大快朵颐。


    容微月声线像糯米糍粑,眼尾冒出泪花,半晌立盈仿佛夜雨打落檐下,闪着细微洇光。


    傅蔺征舔了舔薄唇,勾唇喟道:“宝宝,被我亲得好红了。”


    春日里最美的也不及。


    谁看了不想采撷。


    容微月面色嫣红,感觉心口被猫爪子轻挠着,娇得求饶:“能不能不亲了……”


    “怎么了,要到了?”


    男人俯身耸动,呼出热气如火,她双臂紧攀他肩膀,眼睫像振翅欲飞的蝶翅,身子也是,“呜呜傅蔺征……”


    傅蔺征故意停下,坏得透顶:


    “该叫我什么?”


    她反应过来,羞得轻轻道:“老公……”


    终于明白了那天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原来是在这个场合QAQ……


    话音一出,她自己都被这声音媚到骨头发酥,傅蔺征快要疯了,按住她那仿佛被风吹过柳叶的纤腰,嗓音喑哑:“现在就开始dou了,嗯?就这样还敢让我演示?”


    她眼尾滑下一滴泪,她例假虽然来了,傅蔺征没打算这么放过她,扯过枕头垫在月要下,将她困在怀中。


    咚咚咚咚咚。


    榻处渐晃,呼呼都跑去了套房隔壁的客厅,一叶轻舟卷浪四摇,一墙之隔外,朋友们说话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们也回来了别墅。


    这床质量不太好,容微月耳膜被敲,哭哭:“小声点,要被听到了……”


    他额间出汗,气音沉沉:“小声不了。”


    她掐他,傅蔺征坏得无比:“听到了又怎样,我们在做什么他们不是都能猜到?”


    若是有人能看到,就会见到昏暗的房间里,睡裙掉落在地毯上,白若凝脂的女人被身型壮阔挺拔的男人压着吻着,黑发扑散在身后,腰如猫伸懒腰反弓,男女之音相伴落起。


    空气馥郁升温。


    甜暖的气息在光线里慢慢漾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太阳雨落下。


    又被热云托住,吹散,化成雾。


    容微月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根弦,埋在他颈窝的喉间破碎出哭腔。人和窗外被风吹的树叶一样。


    房间静下来,她好半天都找不到思绪,傅蔺征抱着她,指腹抹掉她眼泪,勾唇在她耳边问:“怎么这么敏gan啊宝宝,例假来了还能到?”


    容微月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阔别了六年,她本来以为会很陌生,然而他们还是那么熟悉彼此。


    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近乎本能的快乐了。


    好在有片挡的倒是没漫出来,容微月羞意上头,不敢看他,“你不许说了……”


    傅蔺征语调浑坏:“不说也是事实,你刚刚再叫大声点,他们都听到了。”


    她不想理他,咬住他喉结,跟小猫挠人一般,傅蔺征口干舌燥,俯脸还是一啄一啄吻她,带着难以解缓的燥隐。


    容微月视线落过去,灰黑色工装裤牢笼几乎要困不住,渗染了深色。


    不是她的,是他刚刚自己溢了点的。


    容微月脸红如滴血,问他怎么办,在他耳边呢喃,“我帮你?”


    傅蔺征额角青脉隐现,却仍压着声,气息沉沉:“不用,你还不怕累?”


    “我不累……”


    傅蔺征喉结滚动,懒声道:“不用,我要先存着。”


    “?”这人……


    他忍下去,抱着她温存了会儿,傅蔺征给她套上睡裙,“抱你去个洗漱,会不会难受?”


    “还好……”


    他肌肉硬朗的臂膀单手托起她,走去浴室,她怕他继续胡来,还是把人赶走,锁上了门。


    镜子中,她身前都是印记,尤其是那儿,她嘴唇嫣红,脸颊也和初熟的番茄一样。


    饶是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前刚搬进傅蔺征的家时,她何曾想到他们有一天会如此亲昵。


    她发现自己和高中毕业那时候一样,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忍不住想要和他贴近。


    这就是生理性喜欢吗……


    缓着脸上的热意,洗完澡走出浴室,傅蔺征正好处理完公事。


    她钻进被子里,傅蔺征也去洗澡,过了会儿他洗完出来,她故意装冷淡埋头看手机不理人,几秒后他高挺拓落的身影在她眼前落下道阴翳:


    “不累?还不早点休息?”


    “噢……”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躺下去转过身。


    眼前灯光暗下,她感觉到身后的被子被掀开,果不其然腰间横亘来一只手臂,把她拖了回去。


    被翻了个面,傅蔺征锁住她,停在她上方的黑眸浓烈:“几个意思,躲着我?吃饱了就不认人了?”


    容微月羞赧笑:“没有啊。”


    “再装就再来一次。”


    她累得不行,不再调皮,连忙抱住他,而后傅蔺征搂住她,给她左手无名指上重新套上个东西。


    容微月低头一看,是婚戒。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从她包里拿出来的。


    他低声威胁:“好好戴着,再乱丢看我怎么收拾你。”


    容微月软软应了声,靠在他颈间,他脖子上的古巴项链蹭过她头顶,她视线寻索过去,在黑暗中看不分明:“傅蔺征,你脖子上的吊坠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傅蔺征视线顿了顿,按住她脑袋,“不给。”


    这人怎么这么神秘……


    他懒声道:“等以后就知道了。”


    “以后是什么时候?”


    他直勾勾看她:“等你,扒光我衣服的时候。”


    “……”


    要不是她例假来了,今天就扒了。


    两人并头夜话,她想到刚刚在别墅后院的事,抬眼看他,心河如小船荡漾:“傅蔺征,其实今晚我挺意外的。”


    “嗯?”


    “今晚你和彭清时列举的,我的爱好习惯那些,我自己有时候都没留意,你竟然都知道。”


    傅蔺征挠了下她下巴:“好歹我们高中谈过恋爱,现在我还是你丈夫,对你了解不是应该的?”


    “可是……我好像都没有像你了解我一样,那么了解你。”


    容微月望向他,声音轻柔:“傅蔺征,结婚到现在我还没问过你,你对傅太太有什么要求吗?”


    她软声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对我付出更多,可要想把婚姻生活好好经营下去,双方一定要平等付出,你今晚说会对我好一辈子,那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好不好?”


    傅蔺征闻言,心口软得发热,他摸摸她脸颊,唇角慵懒,“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嗯……”她认真道。


    傅蔺征想了想,拽懒言:“行,那就最基础的,一周抱我十次,亲我二十次,主动叫老公三十次,上床……”


    “?”


    她立刻打断他,羞得不行,“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傅蔺征眼尾挑起弧度,痞里痞气:“这怎么就不正经了?这些不是夫妻间最正常的事?还说为我做点什么呢,没两句就反悔,光长了张嘴了。”


    “……”


    这人太坏了,容微月翻了个身:“我困了,先去睡觉……”


    傅蔺征喉间滚出声轻笑。


    比小兔子还怂。


    他从背后搂住她,低沉嗓音响起,轻落在她耳畔:


    “当傅太太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要你往后每天都无忧无虑,平安健康,更多依赖我……别再从我身边跑掉就好。”


    再也不要,松开他的手-


    一夜过去。


    清晨整座山庄灰蒙蒙的,窗外的枝叶挂着露珠,空气中泛开淡淡的冷杉清香,远处鸟鸣稀微,慢慢的天色慢慢亮起,冲淡了朦胧的雾色。


    第二天容微月醒来时,感觉肚子一阵阵抽痛,腰也酸得厉害,每个月必经的痛苦照例席卷而来。


    傅蔺征刚锻炼完,进来看到她皱巴着脸躺着,可怜巴巴的模样,“怎么了?不舒服?”


    “嗯,有点痛经。”


    傅蔺征蹙起眉峰,给她倒了杯热水喝,把她抱在怀中:“是不是很疼?给你揉一揉?”


    容微月想到昨天,脸红,“不要。”


    “怎么了?”


    她咕哝:“等会儿你又想来……撞我。”


    傅蔺征闻言,不禁笑了,咬她耳朵:“怎么撞啊?老子说的是正儿八经的揉,我有那么流氓?”


    ……他难道没有吗?


    而后傅蔺征还是帮她揉了揉,闷痛的感觉消失了点,他抱着她去浴室,给她洗漱。


    小姑娘难得如此骄纵,他好喜欢,恨不得多黏着他点。


    “饿不饿?去餐厅吃还是我叫餐?”


    “出去吧,说不定他们也醒了。”


    她感觉身子软绵绵的,傅蔺征抱起她,“那直接挂我身上。”


    “唔……”


    傅蔺征抱着她走出房间,几个朋友们也醒来了,看到坏笑:“哎呦受不了,一大早的要不要这么如胶似漆。”


    “一大早就喂狗粮,太过分了,我感觉傅蔺征现在不能叫傅蔺征了,应该要叫傅领证,他脑袋上恨不得刻着已领证三个字。”


    “月月,你没看到傅蔺征嘚瑟那个表情,现在娶到老婆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你能不能对他太好,要让他吃点苦头!”


    容微月脸红弯眉,傅蔺征唇角挑起:“我老婆就是想黏着我不行?不用太羡慕,这就是婚后正常夫妻互动,你们这群未婚的懂什么。”


    夏斯礼无语:“我突然昨天后悔帮他撮合了,我现在真想打他!!”


    “哈哈哈……”


    大家说笑着,走去餐厅吃饭,容微月没看到彭清时,去问殷绿,才知道昨晚彭清时打完桌球就先离开了。


    她点开手机,看到彭清时昨晚给她的几条留言:


    【微月,晚上我喝了点酒,情绪有些失控,说话太冲了,我后来也和夏先生聊了许久,才知道对傅蔺征有许多误解,他真的对你用情至深。】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够了,希望你和傅蔺征婚后越来越幸福,还有就像你昨天说的,我们还能当一辈子的朋友吗?】


    容微月把手机拿给傅蔺征看,傅蔺征挑眉,“行吧,也希望他越来越好。”


    她浅浅扬起唇畔,回复彭清时:【当然可以,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也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几个到达自助餐厅,容微月坐在位子上等着,傅蔺征去拿早餐,夏斯礼看向傅蔺征,挑眉:


    “眼下乌青,看来昨晚没睡好啊,阿征,我知道新婚夫妻感情好,你是不是还是要顾及一下微月的身体?我看她黑眼圈也很重。”


    傅蔺征脸黑:“你胡扯八道什么,她例假来了,肚子疼睡得不好,我照顾她。”


    夏斯礼憋笑:“好家伙,你昨晚当忍者神龟了啊?”


    “……”


    傅蔺征睨过去,夏斯礼笑着拍拍他肩膀,“爱老婆的好男人,给你点赞。”


    吃完早餐,容微月因为例假来了实在不舒服,傅蔺征便和朋友们说带她先离开。


    大家都让容微月好好休息,付则承调侃:“阿征,你照顾好老婆啊。”


    傅蔺征:“还需要你们提醒?”


    “这人,现在太嘚瑟了啊哈哈哈……”


    和朋友们道别,上了车,容微月抱着呼呼,傅蔺征启动车子,转眼看她:“先不回家,带你去趟中医馆做个艾灸。”


    “艾灸?”


    “不是痛经很严重?我查过艾灸可以缓解,刚好带你去看个中医,看看感冒为什么还没好。”


    “又看病……”


    她瘪嘴委屈抱着呼呼,傅蔺征揉揉她的头揶揄:“至于怕成这样?谁让你身体不好。”


    “可我真的很害怕喝中药qwq……”


    她抬着水润润的眸看他,可怜又可爱,傅蔺征吻了下她脸颊,含笑哄:“好,我让医生尽量别开那么苦的药,嗯?”


    容微月轻点点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哦。”


    傅蔺征笑,启动车子,两人前往中医馆。


    之前容微月腱鞘炎发作傅蔺征就是带他来这里,明恒在这里有股份,老中医和傅蔺征很熟。


    诊室里,老中医给容微月诊脉后,道:“气血两虚,体质偏寒,寒气入络,才会导致月事不畅、感冒反复。”


    傅蔺征听着蹙眉:“严重吗?”


    “不是什么大毛病,但一定要细心调理,先喝半个月的中药看看。”


    半个月?!!!


    傅蔺征看了眼仿佛被雷劈了呆住的容微月,唇角扬起几分笑意:


    “章叔,您尽量开点儿好入口的药,我家小朋友最怕苦了,回家要和我闹脾气的。”


    什么叫他家小朋友……


    容微月脸颊浮起细软的绯色,偷偷扯傅蔺征的袖子让他别胡说,老中医看着傅蔺征长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臭小子对一个女孩蔓延掩盖不住的宠溺缱绻,打趣:“怎么,心疼了啊?”


    傅蔺征揉了揉容微月的脑袋,慵懒笑:“心疼是其次,主要哄她喝药我要哄半天。”


    老中医笑笑,敲着键盘:“不单单是喝药,平时你就要好好照顾好人家,女孩子要捧在手心里。”


    容微月脸红,身旁的男人看她勾唇应了声。


    看完病,容微月去了趟洗手间,傅蔺征拿完药回来,老中医和他讲了服用方法,又额外叮嘱了一句:


    “她这体质太虚弱了,不是一日养坏的,也不是吃两服药就能立刻好的,平时还要细养,还有……最近这段时间还是要忌房事,她气血亏得厉害,身体再折腾一下,体内寒气更难清。”


    老中医幽幽看他一眼:“忍一忍,等调理过来自然就不碍事了。”


    傅蔺征愣了愣,低声道:“好。”


    走出诊室,容微月走过来:“医生和你说什么啦?”


    他搂住她,“没什么,带你去艾灸。”


    艾灸室里,空气中弥漫着艾草和药香,容微月换上衣服躺在艾灸床上,护士点上艾条,温热的烟雾缓缓渗进她皮肤,到达脏腑,一点点舒缓她的神经。


    傅蔺征帮她拉了拉毯子,盖住她脚踝,“会不会冷?”


    “不会,挺暖和的。”


    “休息会儿,有不舒服就叫我。”


    容微月阖上眼眸,傅蔺征就安静陪在一旁,门口几个护士探头张望看进来,小声耳语: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傅总带着女孩子来呢,他眼睛就没从那女孩子身上移开过,你们刚刚没听到傅总和她讲话的语气太温柔了。”


    “我好久之前就见过,那个女孩子手腱鞘炎,我给她热敷的,又漂亮说话又温柔,笑起来特别甜,别说傅总,我一个女的都心动了。”


    “你们说她是傅总女朋友吗?”


    “肯定啊,我刚刚都看到他们牵手了,不对,你看傅总和她左手上都戴了戒指!!”


    “啊啊啊他们结婚了吗……”


    几人忍不住想偷偷拍一张俊男美女的合照,护士长叫住他们:“规矩忘了?不许拍不许传播,行了别八卦了,赶紧干活。”


    被迫中断磕糖,几人难过离开,过了许久,容微月睡醒后看到傅蔺征还陪在旁边。


    “醒了?”他关掉比赛的视频。


    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我睡了多久?”


    傅蔺征指尖轻挠她掌心,“快两个小时,现在身上什么感觉,肚子还疼不疼?”


    “好多了。”


    容微月心头一暖,没想到他一直陪着她,当初在一起后他经常要去训练比赛,都是失联状态,有的时候她都不敢打扰他。


    傅蔺征喂她喝了点水,容微月问:“你今天不需要去训练吗?我一个人其实可以的。”


    “大周末还非要赶我去训练?容微月你不想我陪你就直说。”


    “我没有……”


    “哦,那就是希望了?”


    她面颊微红,直直看他:“嗯,希望。”


    傅蔺征懒洋洋靠着座位,嚼着青橘糖,压平唇角弧度:“行吧,既然你希望,我肯定是要履行一下作丈夫的职责,没事,不用太感动,回去多亲我两口就成。”


    容微月笑,才不要管他。


    中午艾灸完,中药也熬好分了袋,容微月本来还想着感冒药终于吃完了,没想到还得再喝半个月的中药,简直太折磨了。


    上楼回到家,容微月看到家门口有个大盒子,她疑惑:“是我的快递?”


    他看了眼,语气顿了顿拿了起来:“我的。”


    “噢……”


    走进家里,傅蔺征给呼呼擦了擦脚,容微月看着那盒子:“我帮你拆开?”


    “不用。”


    他立刻接过,捏了下她脸:“你去冰箱把中午想吃的拿出来,等会儿我来煮。”


    她应下。


    见他去了卧室,容微月走去厨房。


    午饭过后,他又端来热好的中药,容微月皱着眉喝下去,然后就在家里窝着。


    好在看了中医后,这次痛经的症状缓和许多,周一就可以去工作室了。


    如今工作室手上有两个大任务,第一是主要负责赶制《霜雪吟》最后的一部分饰品,第二是收到了俄罗斯漆画厂寄来的第一批漆画饰品胎体,开始镶嵌花丝。


    前几天容微月在《霜雪吟》开机仪式上接受采访后,许多网友关注了晴月阁官博和容微月的个人微博,看到了之前她制作花丝的视频。


    饰品最后,她一袭天青色旗袍,发间簪着一只花丝缠枝步摇,立于微雨朦胧的古亭中回眸一笑,气质清婉出尘,许多人都成为容微月的颜粉,她的个人微博粉丝一夜之间到了六位数,#花丝镶嵌最美女匠人#很快冲上热搜词条。


    这次不知道有没有明恒在后方的推波助澜,晴月阁知名度大大攀升,他们网店的饰品订单大大增多,还有一些品牌也来求合作。


    早晨开会时,容微月道出个想法:“现在网络直播很火,我想我们网店也可以开个直播,拍拍平时制作花丝镶嵌的过程,让大家对花丝镶嵌有更多了解,也能提高名气。”


    大家听闻都认可:“微月姐,这直播肯定还得你来,你现在就是我们工作室最大的招牌,大家肯定都想看你。”


    “对,老板你露脸和大家直播做花丝,那肯定很多人刷火箭哈哈哈……”


    容微月无奈一笑,让他们别拿她打趣,最后直播的事交给了负责宣传的员工来详细规划,她也忙着和几家厂家谈合作。


    傅蔺征也每天训练,但是结束得比较早,晚上都会来接她回家。


    晚上,容微月在家里练完小提琴,去洗澡发现例假走了。


    终于走啦终于走啦……


    洗完澡她躺上床,带着期待,心猿意马画着设计稿,过了会儿傅蔺征洗完澡上来,把她搂了过来。


    画板掉到地毯上,女人柔软的黑茶色卷发铺散在肩后,香肩纤薄,肌肤白得发光,空气中馥郁开清甜的白茶香。


    傅蔺征喉结重重一滚,黑眸掀火,吻了下来,容微月缩在他怀中任由他胡来,半晌他停下,低声喘气唤她小名。


    容微月心间发颤,看向他,轻声暗示:“傅蔺征,我例假结束了哦。”


    话中之意已格外明显。


    男人脑中想到什么,沉默几秒,哑声开口:“今天不是说很累了?先睡觉。”


    她呆了呆,几秒后耷拉脑袋应了声,“好……”


    只好将所有情愫压了下去,容微月强制闭上眼,靠在他怀中,困意渐渐来袭,睡着了。


    这一夜,傅蔺征几乎没合眼。


    第二天晚上仍旧是如此,男人把她浑身亲了个遍,惹得她烫得跟发烧一样,最后他却刹了车,哑声道:“你该睡觉了。”


    不是……


    容微月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她感冒好得差不多了,例假也结束了,以她对傅蔺征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人从前向来想做就做,自制力几乎为零。


    第二天,容微月和殷绿在打电话,她忍不住问殷绿,殷绿诧异:“所以你的意思是,傅蔺征和你结婚到现在这么久了,竟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


    殷绿捂嘴笑,“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俩早就入洞房了,这还是傅蔺征吗?他这六年是不是去当和尚斩断七情六欲了,也太不行了!”


    容微月脸红托腮:“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这对比于曾经的傅蔺征来说,太不寻常了。


    但是平时她又不是没有感觉到傅蔺征因她而起的情愫,难道是错觉吗?


    殷绿正儿八经琢磨:“那六年前和六年后应该是不一样,俗话说世界上比钻石还硬的就是十八岁男高的……不过傅蔺征那体格,不至于不行吧?会不会是他平时训练太累了?回到家没什么体力啊?”


    容微月想了想,小声道:“好像……有可能。”


    “对啊你先别瞎想,不然你最近给他补补呗?男人嘛食补很关键啊。”


    容微月揶揄:“你还挺了解。”


    “我才不了解,我这是小视频看的哈哈……”


    于是傍晚容微月在工作室忙完就先下班回家做饭,等傅蔺征回来时,就听到她说可以开饭了。


    “不是说我回来做?”他抱住她。


    “等你回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刚好我有空。”


    “老子这么幸福啊。”


    傅蔺征勾唇揽住她走过去,看到桌面的菜——


    清蒸生蚝,爆炒腰花,红烧羊肉。


    他神色顿了顿。


    容微月也不知道会不会一次性补太猛了,故作淡定道:“随便煮的,也不知道什么好吃。”


    他收了多余神色,应了声,坐了下来,“那汤是什么。”


    容微月咕哝:“这个……乌鸡海参枸杞汤。”


    傅蔺征抬眉看她。


    她生怕暴露,故作淡定舀着汤:“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就搜了下菜谱,我给你装一碗吧?”


    “昂。”


    看她无波无澜的表情,傅蔺征没太多想,喝了几口,容微月问:“味道还行吗?”


    他点头,“挺鲜的,很好喝。”


    “那你多喝点,平时训练那么辛苦,身体要保养好,要年纪轻轻就一把老骨头了可不行……”


    傅蔺征:?


    他气笑,“容微月,你说清楚,谁老骨头了?”


    她弯眉乖乖喝汤。


    你不老骨头,你晚上倒是努力呀。


    这顿饭容微月吃了点,剩下基本都是傅蔺征消灭的,老婆做饭他当然要捧场,都扫尾了。


    晚上十点多,容微月坐在床边看书,傅蔺征洗完澡过来,她仰着眸看他,傅蔺征今天感觉特别不对劲,心底快要烧炸,嗓音沙哑:“我要去处理点公事。”


    他摸摸她头,哄她:“你先睡,嗯?不用等我。”


    她愣住,第二天醒来,她发现他甚至是直接睡在了书房,昨晚压根就没进来。


    她给殷绿发信息:【傅蔺征昨晚直接不和我睡了……】


    殷绿:???这剧情发展不对啊?


    她让她不要着急:【男人要提高身体,不是一朝一夕的一顿饭就能解决的,加大剂量!!继续狠补!!】


    晚上傅蔺征回到家,就看到容微月又煮了饭:甲鱼煲和韭菜炒虾仁,还有黑豆排骨汤。


    傅蔺征看着都沉默了。


    她眨巴眼:“不知道做什么,随便买的,你不喜欢吃吗?”


    他轻咳两声,“没有,喜欢。”


    他很捧场,都吃了,吃完饭他想不通给夏斯礼发去信息:【这几天容微月给我做了乌鸡,甲鱼,腰花,几个意思,她是觉得我不行吗???】


    那头看到信息笑喷,感慨:【可怜的阿征,刚结婚就被老婆嫌弃,晚上睡觉不要偷偷抹眼泪了,兄弟人好,我给你下单两副药,今夜一展雄风。】


    傅蔺征:【……滚。】


    傅蔺征没搭理他,浑身积热,去健身房撸铁,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中途容微月看到,发现这人一点都不带累的,强壮得很。


    那为什么就是不……


    她心不在焉洗完澡,耷拉着脑袋翻手机,正好刷到一个帖子里网友说和男朋友谈恋爱两年,结婚后对她冷淡了正不正常,底下网友果然就是一通分析:


    【不正常,是不是他不行啊?不过现代人工作压力大,是没什么精力的。】


    【有可能是外面有人了,一般正餐吃不下就是外面吃饱了。】


    【感觉他就是没那么喜欢你了,或者就是时间久了老夫老妻腻了,生理性喜欢不一定是爱,但生理性不喜欢肯定不是爱啊。】


    可她和傅蔺征也不是老夫老妻呀……


    容微月看着脑子嗡嗡叫,关掉帖子,掐灭乱七八糟的思绪,走出去喝水。


    过了会儿傅蔺征洗完澡,出来到客厅,看到女人坐在水吧前,裙摆到大tui根,旖旎若隐若现,后背的蝴蝶骨纤薄勾人,白皙长腿微翘。


    容微月转头看他,傅蔺征喉间燥热,走过去:“中药喝了么?”


    “在热。”


    把她圈在怀中,他平复了下呼吸又松开,气音喑哑:“喝完先去睡觉,我先出去处理工作。”


    见他要走,容微月轻声问:“你今晚又要睡书房吗?”


    “……昨天刚好忙完太迟了,怕回来吵醒你。”


    容微月垂眸,几秒后忍不住开口:“傅蔺征,你是不是不那么想和我结婚?”


    傅蔺征突然怔住,“什么?”


    她闷声道:“之前是感冒,后来又是例假,我例假都走了好几天了,你还是不愿意,还躲着我,是不是对你来说六年前什么都发生了,所以没有新意,现在对我就没什么意……”


    她话音未落,傅蔺征一把揽住她的腰,很凶地就吻了下去。


    容微月声音被他的吻堵住,男人收紧青脉暴起的臂弯,像是要把她揉碎在怀中,携着惩罚的意味,强势掠着她每一寸呼吸和思绪。


    她下巴被抬起,傅蔺征掌心淹没裙摆,极具se气的侵略感扑面而来,嗓音沉烈:


    “容微月,你又在胡乱说什么?”


    容微月颤着睫,随后男人一把把她扛去卧室,扔进薄被中,拽着她脚踝拉了过来,倾覆而上。


    “傅蔺征……”


    他的吻不由分说落了下来,她被亲得八素七荤,如小鱼游在他掌心,快要缺水窒息。


    半晌他停下,敌人在城门外早已昂首想要攻地,重重敲鼓,她抖得厉害,傅蔺征气笑:“容微月,你要不要看看,我到底愿不愿意?”


    她红着脸懵然,傅蔺征随后抬手拉开抽屉,她看过去瞬间呆住——


    满满一整个抽屉的小雨伞。


    螺wen,超bao,零感,超润,热感各种款式,还有草莓味、橙子味、葡萄味等等,各种各样的,有大盒有小盒,满满堆成一山……


    全都是超大号。


    “套是我好几天前就买好的。”


    那天从中医馆回来,那个大纸箱里就是这些。


    傅蔺征眼底灼灼,悠然道:“原本是从你例假结束,到未来一个月的用量。”


    一个月……


    “但是章叔那天嘱咐我,你现在身体太弱,不能做,不然不利于你恢复,我怕你有压力我才没说。”


    容微月怔住,没想到是因为这个,脸上冲上红晕,男人哑声落在她耳畔:


    “我不愿意?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老子每天晚上在你旁边睡觉都是应的,抱你也是,亲你也是,你一靠近我我就应,根本控制不住。”


    傅蔺征直直盯着她,喉间像滚过火:“昨晚去书房,我都没心思处理工作,自己…了两次才缓过来,这几天晚上根本睡不着,老子每天除了训练,都在幻想和你zuo,在书房,在阳台,在车里,每个地点和…势我都想好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chi了,你知不知道?”


    傅蔺征宽阔的身躯像一堵墙,肌肉结实沉重把她困住,攻击性拉满,她呼吸间都是他烈炽的气息,闻言红着脸仰眸看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气息沉沉,咬她耳垂:“等了六年,结婚到现在是24天,我全都记着,等你病好了就把你关在房间里,至少一天一夜你都别想下chuang了。”


    男人蹙着眉,声音低哑,胸膛起落明显,一字一句把她卷进了他的热度里:“老子瘾比高中的时候还大,肯定会把你做到san架的,你到时候哭着求我也没用,不会放过你。”


    唔……


    她羞得发抖,傅蔺征看向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浑坏和恶劣,气音沉灼:


    “容微月,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儿去,还敢招惹我?”


    第39章


    这几天傅蔺征对她冷淡, 容微月开始各种猜测,特别是今晚看到那个帖子,她各种心思乱冒, 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可她没想到原因竟然是她身体不允许。


    而不是他不想。


    相反……他都想到要爆炸了QAQ.


    此刻傅蔺征一句更比一句痞坏的浑话毫不吝啬砸在耳边,如火燎过,容微月被带着不禁想象起那些被他描绘的画面,脸颊就像落满了枫叶。


    傅蔺征的气息落下来, 带着惩罚夺走她的呼吸。


    半晌容微月脑中轻飘如云, 唇瓣嫣红, 心跳跟踩了加速器一样, 害羞讨饶:“不敢了……”


    被他圈得更紧, 傅蔺征的浴袍失去防线, 手臂青紫色筋脉凸峥,打开驯shou笼, 另一边淹没棉裙tiao开柔绸,倾身将小姑娘牢牢困在怀中。


    容微月想起今晚看过的电影,是一个小贝壳在深海中漂浮, 突然海底火山靠近。


    炽岩汹涌而来,一扑一扑。


    “傅蔺征……”


    男人箍住乱动的她, 气息沉沉:“宝宝, 勾住我的月要。”


    她面色红成小番茄, 乖乖听话,傅蔺征格外强势,一叶扁舟被海托起,如覆盖了层雾。


    她如小猫般缩在他臂弯之中,喵声被风吹散,水眸被曳荡的灯染上涟漪。


    前几晚来例假有所拦阻。


    而此刻是真实的模拟实验。


    时不时过重就陷了一点, 如一个人没撑伞踏在淅淅沥沥的雨夜中,青石板路上泞渍作响,她眼尾如落了雨的天青色瓷器。


    时隔六年,小月亮对他格外热烈欢迎,傅蔺征额间沁出细密汗珠,眉峰紧蹙,肩背肌肉绷得如弓弦。


    一,负一,零,负二,零,负一……


    在越界边缘游走,傅蔺征蹙着眉,俯身在她耳畔哄她:“宝宝,别咬。”


    云烟成雨,室外月色茫茫,远处的霓虹在水汽里模糊成一团光晕,屋内却笼着昏暖的灯色。


    光影静下,容微月靠着他怀中,小口呼吸,傅蔺征亲吻她头发,喑哑喟叹:“宝宝,好想**。”


    她羞得往他怀中靠得更紧,傅蔺征笑:“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两下就…了,我…都被你……”


    容微月半天才找回呼吸,害羞说了句话。


    傅蔺征闻言,眼底更燥捏住她下巴,把人亲得七荤八素。


    过了会儿从浴室出来,傅蔺征换了新的,容微月躺在他怀中,男人在她耳边仍旧耳鬓厮磨,她心咚咚直跳,脸红得快如血,嗔他:“傅蔺征,你怎么那么流氓……”


    他轻笑,“我对我老婆流氓,不是很正常?”


    容微月想到他刚刚说的,仰眸看她,嗓音细软:“到时候你真的那样,我这断时间的中药不都白喝了吗……”


    傅蔺征扯唇:“那没办法,你只能趁现在赶紧养着。”


    他抬起她下巴,按捺欲想的吻落下,一下一下啄着她唇,想到她刚才的话,无奈出声:


    “怎么那么笨,这都能联想到我不想和你结婚?你觉得有可能么?”


    她心头软得发虚:“那还不是你太反常了,晚上都不回房间睡觉……”


    傅蔺征勾唇,“容微月,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么黏人啊?”


    “……我没有。”


    他揶揄:“装什么,你现在对我生扑硬啃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不过呢,扑我这个和你名字写在同个结婚证上的人,还算合情合法。”


    “……”她含笑控诉,“明明是你没有和我说清楚,害了我……我这两天搞错了方向。”


    傅蔺征反应过来什么,冷笑了声:


    “所以这几天又是海参枸杞,又是羊肉生蚝,你说清楚,你这是搞错了什么方向?”


    容微月抿了抿唇,乖乖道:“我一开始以为,是你不行了。”


    “……”


    傅蔺征气笑了:“容微月,你就庆幸你今天身体不好,不然你完了。”


    她脸上的红晕铺到脖子根,他捏她的脸:“你知不知道这两天老子身上有多燥,光给补不给泄,每天锻炼两个小时都不够,晚上还睡不着,你就这么折磨你男人的是吧?”


    容微月尴尬压平唇角:“我是想为你好来着,以后不煮了。”


    他笑:“没事,想煮可以煮,反正你养身体,我也养精蓄锐呗,到时候体力全用在你身上。”


    “……”


    傅蔺征想了想:“明天吃羊鞭汤如何?”


    “……”吃个头!


    她都怕以后走不动路了,羞得从他怀中钻出去,不陪他闹了,“我去喝中药了。”


    “陪你去。”


    喝完中药,傅蔺征立刻立刻打横抱起往主卧走,她脑中绷着,指尖攀住他肩膀,“傅蔺征,你要干嘛……”


    把她扔到床上,他拿起床头的棉袜,笑:“给你穿个袜子,你想什么呢?”


    “……”


    那他至于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吗?


    穿好,傅蔺征躺上来,容微月小声问:“刚才那样会不会怀宝宝啊?”


    他笑:“害怕了?刚才不是叫你别咬?”


    “……”


    她真的没感觉自己在咬呀……


    傅蔺征勾唇摸摸她头,说没事,咬她耳垂,气息薄热:“我都还没,而且才那么浅,要到……才有可能。”


    她被他这话说得脸都红了几度。


    要以他……,估计没几次就有小宝宝了。


    眨眨眼打趣:“某些人今晚不去书房睡觉了?”


    “你老实点我需要睡书房?”


    “我怎么就不老实了。”


    傅蔺征懒声揶揄:“谁晚上睡着了冷得一直往我怀里钻,到处握、到处碰,练习拉手刹似的,我能防得住你?”


    容微月:???


    她脸色炸红,“我才没有呢……”


    傅蔺征似笑非笑:“没事,反正你随便练,我大不了就去趟浴室呗。”


    “……”


    傅蔺征伸手关了头顶的灯,只留下一抹昏黄,容微月转头看到抽屉里那堆“作案工具”,眼巴巴看着却不能拆袋:“医生说我还需要养多久啊?”


    “半个月。”


    “那还有好久呀……”


    傅蔺征看她白皙温软的面容划过失落,气音喑哑:“怎么,好想了?”


    从前傅蔺征格外疯,她也不带怕似的缠着他,两人在各方面都很匹配,都是格外的愉悦。


    她不说话,傅蔺征勾唇道:“宝宝,你知道么,你特别像一个甜品。”


    容微月呆呆的,“什么?”


    “芒果糯米皮,外表是白白软软的糯米皮,切开里面是芒果果肉,金黄金黄的。”


    “……”


    他还是芒果皮包芒果肉芒果心呢!


    糯米糍翻了个身,脸颊藏匿在绯红中:“不理你了,一个晚上都不要和我说话。”


    傅蔺征笑-


    晚上容微月不搭理他,本来一个人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都快要睡着了,谁知道还是被傅蔺征抱了回去,缠着亲了好一会儿。


    她看傅蔺征那跟饿狼似的样子,真怕他要炸了。


    可后来他停下,又搂着她睡觉,其自制力再度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傅蔺征向来xue气方刚,又是面对深爱的姑娘,yu望怎可能轻,如今被迫清心寡欲yu,是因为她的身体比这些都重要。


    无论如何,他不想伤了她。


    一夜无梦,第二天容微月醒来,发现自己一觉睡到了天亮。


    大学时她的睡眠就很差,经常失眠或者做噩梦,就算睡着了有时候半夜或者清晨醒来,就很难再入睡,吃药也没用,而最近不知道到底是药还是傅蔺征的缘故,她睡眠质量都好了许多。


    伸了个懒腰,小猫咪看向窗外的蓝天,松软莞尔。


    唯一不舒服的就是身上很疲惫,最近在喝中药,她也很嗜睡。


    过了会儿下床洗漱完,她穿上件雾蓝色的高领针织衫,下摆压入奶白色半裙里,裙摆柔顺垂到膝下,外套披上一件温白色羊毛大衣,干净而温柔。


    简单化了个妆,她站在镜子前,正戴着山茶花耳钉,傅蔺征走了进来,视线落向她,眉梢挑起:“穿成这样,今天有活动?”


    “啊?没有……”


    就是日常通勤呀。


    容微月走过去弯眸看他:“傅蔺征,你要想夸我漂亮呢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你的心思都昭然若揭了。”


    “……”


    行,还会学他说话了。


    傅蔺征笑了,俯身看她:“嗯,我家公主当然漂亮。”


    容微月脸颊泛红,傅蔺征戴上腕表,悠然感慨:“不愧是夫妻,烦恼都一样,像我们这种颜值太高的,随便一穿,别人都以为要出席什么重要场合呢。”


    她压下红唇,“嗯,太烦恼了。”


    傅蔺征走去衣架,“但光漂亮没用,过来再加点衣服,穿那么少不许出门。”


    他拿了条雾蓝色的羊绒围巾给她围上,又给她拿了手套,让她换了厚点的袜子。


    都弄好,要往外走,傅蔺征顿了下,“等等。”


    他走去把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换下,慢条斯理换了件深雾蓝的大衣,容微月眨眼:“傅蔺征……你是故意想和我穿情侣色吗?你好有心机哦。”


    “……”


    他理了理领口,轻咳:“我就是觉得这件更保暖,我一男的会注意这种儿女家家的事情?”


    容微月压下唇角,“那我去换件衣服好了。”


    傅蔺征脸黑拉她到怀中,“不许换。”


    她眼睛弯成小月亮,他捏她脸,“看老子今晚回来怎么收拾你。”


    “反正只能擦枪。”


    傅蔺征气笑,眼底暗下,没想到她这么调皮,想抓过来,她就逃出房间。


    外头,呼呼听到声音跑过来,它今天的ootd是一件她前段时间给买的墨绿色小西装,打着棕红色小领带,墨镜发夹戴上头顶,又酷又可爱,她心都萌化了,笑着把它抱起来,“宝贝好可爱呀,你是全天下最帅的狗狗,最爱你了。”


    在一旁的傅蔺征脸黑:呵呵。


    谁全天下最帅?


    他轻嗤,“这老子花十分钟给它打扮的,没我,它就是个裸奔的小土狗。”


    容微月笑:“哪里小土狗,它最可爱了。”


    呼呼奶凶地看他一眼,然后软乎乎的靠在妈妈怀中。


    傅蔺征无语,他这么刚正不阿的人怎么养了这么个绿茶?


    喝完水,傅蔺征正儿八经叫她:“等会儿吃早饭,先称个体重。”


    “啊?称体重?”


    “都说了,接下来要严格管好你的一日三餐。”


    “不用了吧……”


    “什么不用,过来,我要做个记录。”


    傅蔺征格外认真的样子,容微月心里打鼓,只好走过去站在体重秤上,傅蔺征看过去气笑了:“容微月,你能别抱着你儿子称吗?”


    “……”她心虚,“呼呼又不重。”


    傅蔺征毫不留情把呼呼接过来,容微月重新站上去,男人看到数字后,笑了:“行,穿得这么厚才85斤,还不到90斤,你刚搬进来多重?”


    她摸摸头,“好像……87斤吧……”???


    傅蔺征脸黑:“敢情我天天给你煮那么多营养又美味的意大利面,搞半天还给你喂瘦了??”


    容微月羞窘:“和你没关系,可能是最近生病就瘦了,但是我现在比大学时候重多了……”


    傅蔺征让她坐到餐桌前,倚着桌给她舀粥,问:“大学时候多重?”


    “大概78斤吧。”


    78?!


    傅蔺征眉峰蹙起,很沉:“高中毕业我好不容易给你养到95斤,你怎么吃成这样的?”


    “就……那时候勤工俭学,我吃得就比较少。”


    高中那时候傅蔺征经常带她出去加餐,体重是最健康的时候,大学勤工俭学半年,加上一些原因,她很快把高中时他给她养的肉肉全掉没了,大学四年她活得压抑,没什么食欲,身体就越来越差了,回到北京工作后才开始注意调理,是因为工作后发现她这身体根本扛不住。


    傅蔺征心如刀扎,不知道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而自己都没办法陪在她身边,容微月看到他眼底的心疼,酒窝点起:


    “没事,现在不是有你管我了吗?”


    她再也不会回到大学那时候了。


    傅蔺征摸摸她白软的脸颊,哑声道:“是,来日方长,高中又不是没养过,总能喂胖的。”


    带她去吃早餐,他哄她想方设法多吃一点。


    饭后他收拾餐桌,容微月去客厅给呼呼装水,傅蔺征忙完,叫她抱着呼呼过来。


    “怎么了?”


    他坐到地毯上,吊儿郎当道:“光线好,随便拍个照。”


    容微月:???


    她抱着呼呼,就见男人从口袋里翻出红本本,整个人傻了,羞涩忍不住道:“你结婚证一定要这样随身携带吗……”


    “没听过重要证件要贴身保管?”


    “放在抽屉里可以更好保存。”


    他淡然道:“没空间,抽屉里要放套。”


    “……”


    她疑惑着被他拉到怀中,怀中抱着呼呼,傅蔺征懒洋洋靠着沙发:“算了,先低调点吧。”


    他找个角度拍了一张。


    她一头雾水,直至早晨到工作室后,才看到傅蔺征竟然换了个微信头像——


    头像里没有露脸,戴着雾蓝色围巾的容微月靠在穿着同色系大衣的傅蔺征怀中,呼呼趴在她身上,白绒绒的像团雪球,而画面的角落露出红红的一角。


    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但知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结婚证。


    曾经傅蔺征的头像,是呼呼趴在穿着赛车服的他身上,而现在加了她。


    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那一头,傅蔺征到车队办公室,一大早车队成员看到他六年不换的头像竟然变了,顿时炸了锅:“这是什么头像啊,看不懂。”


    “你们自己瞅瞅,那个抱着呼呼的手,像不像女孩子的手?征爷难道是和微月姐拍的?!”


    “我们真要有嫂子了?!”


    大家怎么猜也猜不透,但是微信的兄弟群里,三人可一眼看出来了,夏斯礼:【傅蔺征,你这头像里是你和微月吧?!太嘚瑟了。】


    湖安:【角落还晒了结婚证,太骚包了。】


    付则承:【就没见过这么骚包的。】


    傅蔺征唇角一挑:【哦,怎么,你们不拍,是因为没老婆吗?】


    三人:“……”


    已婚男人了不起啊?


    另外一头,容微月看着傅蔺征的头像,心旌摇曳,找他要了原图。


    早晨画完稿子,她去车间和匠人们一起做着和漆画厂的联名饰品。


    如今大家飞速赶工,前两天她又招了三个匠人进来,车间里机器声轰隆隆,十来个匠人有条不紊工作着。


    中午她没什么胃口,嘴巴很寡淡,傅蔺征得知就安排人送来她喜欢的湘味小炒,总算是让她多吃了几口。


    下午简单眯了会儿,她喝了中药,在舒槿的陪同下,容微月要去往《霜雪吟》剧组片场。


    前段时间电视剧正式开机,昨天容微月受到B组导演邀请,需要到现场看看演员戴上饰品的具体效果,方便及时调整佩戴方式,等大家熟悉了,她就不需要来帮忙了。


    下了车往里走,容微月裹紧外套,被风吹得忍不住咳嗽,舒槿担忧问:“姐,你这身体没事吧?感觉你体质也太差了,傅总很着急吧?”


    “他天天监督我喝药,已经在养着啦,没事。”


    到了片场,和导演打过招呼,两人进入化妆间,灯光明亮,妆发师和助理围着自己的演员忙前忙后,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气。


    这部剧的女一号是个实力派小花,几个化妆师帮她戴着花丝镶嵌发饰,动作有些生涩,容微月见此走上前,温声道:“这个位置不对,要固定在这里。”


    她动作温柔又专业,周围人一愣,女一号抬头看到容微月,认了出来:“你就是花丝镶嵌制作工作室的老板吗?”


    容微月颔首自我介绍了下,“您对我有印象?”


    女一号弯起红唇:“嗯,围读剧本那天见过。”


    女一号说她制作的这些饰品非常漂亮,她刚刚看着都爱不释手,“等杀青了我能再去你那边订做几套私人首饰吗?”


    “当然欢迎。”容微月莞尔应下。


    走远了些,舒槿小声感叹:“我本来以为明星都会耍大牌呢,没想到人家这么温柔。”


    容微月笑: “明星也有性格很好的。”


    就像傅蔺征的妹妹霓音,当红流量,但特别温柔可爱。


    这时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她思绪:


    “慢点,弄疼我了都!”


    容微月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女演员一身淡紫色唐装裙,乌发红唇,朝助理扫去嫌弃的眼刀子,“你到底会不会戴啊,不行别折腾我脑袋了行吗?”


    对方连忙低头道歉,周围的人更加心惊胆战伺候。


    舒槿唏嘘:“还说没有耍大牌的呢,这个不就是吗?”


    容微月不太认识,舒槿早就做过了功课,小声科普:“她是剧组女四号,叫江芷姚。”


    早年间靠一个选秀综艺出道,红过两年,但因为在真人秀综艺里脾气差口碑翻车,如今靠炒作维持热度,是典型的黑红咖。


    她家里经商,家境不错,背靠乐心娱乐,和《霜雪吟》投资方关系好,这角色算是硬塞进来的。


    舒槿轻啧:“这部剧有她,真是倒大霉了。”


    见江芷姚对人骂骂咧咧,容微月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走过去柔声言:“我是这个饰品的设计师,我来戴吧,你们学一下。”


    化妆师们感激点头,容微月说动作不能太用力,这个比较脆弱,江芷姚抬头扫视了她一眼,双手交叉抱胸看向镜子,不爽道:“不是说剧组花了大价格去定制什么饰品吗,这戴在头上一点分量都没有,看过去有点廉价啊。”


    容微月葱白的指尖稳稳将发簪推入盘发中,白皙的侧颜如水墨里晕开的兰花,声音温柔:“花丝是纯银抽丝而成,重量比金饰轻得多,戴久了也不会压头的。”


    江芷姚左右转着脑袋,不满问:“你们这种非遗工艺看过去也很一般啊,而且这戴上去也显得我脸好宽啊,能不能换一个?”


    容微月淡声道:“每个饰品都是根据人物身份性格来设计的。”


    江芷姚轻笑:“根据我的人设?我演的是个千金啊,你见哪个千金戴银饰?”


    “不是个家道中落在外逃命的千金吗?”


    “……”


    江芷姚脸色一僵,把手机搁到桌上:“你们的工艺我也不懂,但好不好看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江芷姚伸手随意去扯缠绕的花丝,但动作力度过大,头饰的流苏勾住耳环,“啪”的一声脆响,银丝断裂。


    珠花噼里啪啦掉落在地。


    容微月微征,连忙俯身,舒槿惊呼一声,也弯腰赶紧去捡。


    江芷姚呆了呆,皱眉笑了:“这什么头饰,做工也太差了吧。”


    舒槿忍不住开口:“花丝镶嵌很脆弱的,这些都是手工艺品,不能用力的。”


    “那你们事先也没说明啊。”


    舒槿:??刚刚他们白说了?!


    见闹哄哄的,副导演进来询问情况,舒槿说这些饰品制作费时费力,江芷姚的助理维护道:“那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刚刚芷姚也没用力啊。”


    副导演看了眼悠悠然挑选口红的江芷姚,给容微月赔笑:“容老师,不好意思啊,我们演员真不是故意的,手工饰品确实有损坏的风险,您看能不能先补救一下?”


    江芷姚拨弄指甲:“这修一下能有多贵?大不了我个人赔给你们呗。”


    容微月面色淡漠:“该赔当然要赔,江小姐您有钱,但我们更不想浪费这时间。”


    “你……”


    江芷姚脸色难看,怼人的话被助理按下,示意她别再说了。


    最后舒槿去车上拿简单的工具,容微月简单补救了下,好在没耽误拍摄。


    戴好饰品,江芷姚经过容微月身边,和助理说话的声音飘过:“一个小工作室,也不知道端什么架子,东西能戴我头上都是她们的荣幸。”


    舒槿气得要反驳,容微月拉住她的手,对方离开后,舒槿笑了:“眼睛长在头顶的人,给她做头饰我们才晦气。”


    “算了,这种人见得多了。”


    容微月咳嗽着,看向掉下来的珠花,轻叹气:“今晚我加个班,把它补好吧。”


    等到傍晚江芷姚拍完戏,两人拿着损坏的发饰,离开片场。


    最近工作室的员工们连轴转,容微月不想再辛苦大家加班,晚上回到家就泡在她的书房工作间里补修作品。


    这发饰她是以“玉兰垂枝”为灵感为主形,用花丝勾勒,再点缀着掐丝珐琅和琥珀叶片,被江芷姚一扯,一侧的玉兰珠花脱落,花丝枝条微弯,焊点直接断了。


    她戴上围裙和眼镜,坐在桌子前,用备用的珠花重新嵌在脱落位置,再重新用小焊枪定点焊接。


    她黑茶色的长发随意挽起,桌面台灯衬得面庞白净清澈,手上动作流利细致,那些细如发的线条,被她轻柔复原。


    这几天任务繁重,她身体又不好,基本都在车间干活,右手隐隐作痛。


    她咳嗽着,脸色苍白,强忍着喝了中药带来的困意。


    赚点钱太难了……


    晚上十二点多,傅蔺征第三次推门进来,看到她还在忙,“还没做完?”


    她揉揉眼,打了个哈欠,“快了……”


    傅蔺征走过来,“这个不是给女四号的饰品?不是开机前就做好了?”


    “你认得出来?”


    “怎么认不出来,你的画稿我翻了好几遍。”傅蔺征问,“为什么要补修?”


    容微月不想节外生枝,想着做完就拉倒了,“没事,打工人都是这样命苦的,我就差最后一点了。”


    傅蔺征看到她眼底闪过的委屈情绪,心口微紧,先哄她喝了牛奶,“我在旁边陪着你。”


    十分钟后,容微月放下工具,伸了伸懒腰,“终于弄好了。”


    傅蔺征走过来,她闭眼靠在他身上:“老公,我好累了……”


    他心疼摸摸她的头,俯身看她:“抱你去洗漱,嗯?”


    她点点头被抱起,傅蔺征带她洗漱完,把她抱到床上,小姑娘软绵绵像块豆腐靠着他,轻声撒娇:“手也疼……”


    他蹙眉握住她右手,“腱鞘炎又犯了?”


    如今可以名正言顺依靠他,她也忍不住在他面前变得娇气起来:“嗯,疼了一天了……”


    “怎么也不说?”


    这是她第一次会主动和他说自己的不舒服,傅蔺征喉间发涩,立刻给她热敷,又拿了之前买来特别有效的膏药贴给她手腕上,给她按摩着。


    没过多久,小姑娘靠在他怀中睡着了,苍白的脸颊写满憔悴。


    傅蔺征轻抚开她脸上的碎发,让她放平躺下,盖好被子。


    走出卧室,傅蔺征眉眼沉锁,给怀裕发去信息:


    【去查一下微月今天在剧组发生了什么事。】


    怀裕很快回道:【好的。】-


    一夜过去,京市气温又降了好几度。


    翌日八点多,容微月醒来,感觉到手腕疼痛缓解了许多。


    傅蔺征已经备好了早餐和中药,还有给她准备的膏药,嘱咐着她天冷要多穿衣服,他今天车队有早训,五点就出门了。


    她心间涌上暖意,吃了早餐和药,就和舒槿带着首饰去了片场。


    室内,导演正在讲戏,演员们边对戏边化妆,乌泱泱的人群格外热闹。


    容微月进去,看到里头正在给演员调试服装的向安悦。


    有挺久没看到她了。


    昨天她不在,他们就没碰面。


    向安悦转头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眸光微动,划过道冷意。


    容微月神色不变,径直往里走去,把饰品拿到江芷姚桌上。


    江芷姚正在补妆,刚刚她因为演技问题被导演怼了一通、咔了十几遍,此刻看到她,面容不悦:


    “怎么这么迟才送来啊?等半天了,你们要是这个态度,以后还怎么合作?”


    江芷姚拍完戏回来就怼天怼地,周围的助理们已经被骂过了一轮,此刻周围其他演员们听到这话脸色微变,默默交换眼神。


    容微月不想和她扯皮,只淡声道:


    “先戴上吧。”


    副导演过来,容微月讲着这次的补修方案,防止再次掉落,她加了个“隐形倒勾卡榫”,又把视觉重心往中线收了一些,镜头下光感流动性会更强。


    副导演赞叹:“这个比原来的还好看啊,容老师昨晚是不是熬夜了吧?辛苦了。”


    “没事,不耽误进度就好。”


    重新戴好,然而江芷姚看到却瘪嘴:“张导,你看这也太素了,我今天和高黎姐对戏呢,高黎姐那妆造那么华丽,您之前不是说我可以戴金饰吗?”


    副导演哄道:“芷姚,这场戏是你父亲去世后,你独自走在街上痛哭的剧情,太华丽的不符合。”


    “那剧本可以改的啊,不然改成金饰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如何?这银饰太难看了。”


    副导演:“……”


    沉默中,容微月直接开口:“江小姐,饰品设计从来就不是为了单纯追求华丽,而是考虑整体光影效果以及和人物的贴合程度,你今天的妆很素雅,金饰在镜头前会喧宾夺主,压过角色本身。”


    江芷姚冷笑:“你拍过戏吗?你又懂了?”


    容微月从容不迫对上她的目光,神色淡然:“我是觉得,花丝镶嵌讲究的是精工入微、藏锋于华,如果想要出彩,靠不了妆容,只能靠演技。”


    “……”


    江芷姚听到“演技”二字,想到早晨挨的批,瞬间脸色僵硬,怒火中烧,“你是在当众羞辱我吗?”


    助理过来劝,“姐,您先喝点水……”


    “啪!”江芷姚直接把杯子扣到桌上,水花溅开。


    全场被吓得一震,齐刷刷看来。


    所有人都知道江芷姚的脾气,也知道她背后的势力,她是借着此事撒泼,也是拿容微月在众人面前立威。


    此刻没人敢为一个小小的道具制作方说话。


    江芷姚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拔高音量:“张导,我们剧组到底请的都是什么人啊?一个小小的道具方也敢在演员面前指手画脚的,不就让她换个饰品,至于意见这么大?!”


    话音落下,一旁的女一号忽而出声:“导演,容老师回去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修补,现在又要说换,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江芷姚扯起红唇冷笑:“高黎姐,我是为了我们这部剧,我只是个配角,用的本来也比不上主角,但道具太脆弱,我一碰就坏,耽误我拍摄,这点抱怨都不能说吗??”


    舒槿生气:“明明是你故意弄坏的!”


    “怎么,你有证据吗?张口就诬陷我?”


    副导演头疼劝和,场面一时间僵住,这时向安悦走了过来,得知此事,含笑出声:


    “导演,我觉得芷姚姐说得也有道理,手工艺品确实容易损坏,如果晴月阁在设计之初就加固好,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容小姐在设计上难道就没有缺陷吗?”


    容微月沉冷的眸光落于向安悦,后者朝她勾起冷笑:“还有,一个饰品制作方有什么资格去讽刺一个演员的演技?做人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亏我和容小姐是旧识,当初还竭力推荐晴月阁,没想到容小姐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该给人道个歉啊?”


    江芷姚立刻附和:“向老师说得对,我只是提出一点小建议,就要被阴阳怪气,我做错什么了?今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晴月阁一点专业水平都没有,还看人下菜!”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容微月身上,她闻言,泛凉的指尖悄然收紧,如云似雾的白皙面容仍旧清冷,淡笑:


    “我只是阐述属实,如果有人觉得讽刺,或许是心虚,自己对号入座。”


    话音落下,江芷姚气得血色直冲脑袋,气愤走过去,瞪向她:“你再敢是说一句试试?!我告诉你,今天你这个歉不道,这事儿就别想过去了!”


    她嚣张的话音未落,突然门口响起一道冷沉男声,如巨石重重落下——


    “说够了没有。”


    全场猛地一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道高大颀长的男人身影。


    男人个子极高,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立领羊绒大衣,裁剪周正,身姿挺拔,五官线条深刻而锐利,眼皮上的黑痣笼下,黑眸如淬过寒冰,环视全场,冷得让人呼吸一滞。


    像是从暗冷的镜头里走出来。


    带着与生俱来的顶级上位者的狠戾。


    全场突然傻眼——


    傅蔺征竟然来了?!


    都没想到大Boss会突然到场,江芷姚瞪大眼睛,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向安悦也猝不及防,脑中重重一震。


    傅蔺征走进来,目光淡淡扫过众人,锐利如刃,极大的压迫感,瞬间把刚才的喧嚣压到死寂。


    他最后看向自家被欺负的小姑娘,随后转向她面前的江芷姚和向安悦,黑眸冷厉阴鸷,让人后背生寒:


    “再说一遍,你们想让谁道歉?”


    第40章


    随着傅蔺征沉至谷底的质问声落下, 全场死寂无声。


    向安悦见到傅蔺征本是欢欣雀跃,可此刻却被那股冷意压得背脊莫名生凉,而江芷姚也没想到自己发个脾气竟然被大Boss撞上, 嚣张气焰瞬间落下,心脏跳得飞快。


    得知消息的导演和监制也火急火燎赶来,没想到就一会儿的功夫,化妆间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连忙请傅蔺征坐下, 脸色铁青追问俩人:“傅总问话没听到?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芷姚攥着手心, 垂着的眼珠一转, 两秒后眼眶挤出泪意, 声音娇柔开口:


    “傅总您好, 我是饰演女四号的江芷姚……我刚刚只是想换一套更加符合我落魄千金人设的头饰,所以斗胆和花丝镶嵌的老师提了点建议, 没想到起了点小争执,是我影响大家了,我给大家道歉……”


    江芷姚落下眼泪, 朝众人深深鞠了一躬,楚楚可怜,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舒槿都看傻眼了——不愧是演员啊!!


    江芷姚哽咽:“傅总, 我知道我就是个小配角, 算不了什么,但我是为整部剧考虑,我不希望我的造型会影响出品的质量,可能是我表达有误,让容小姐误以为是我太骄纵,其实没有的……”


    江芷姚自知自己有背景有后台, 在哪儿都有人包容,傅蔺征不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打工人教育她。


    刚才是她声音最大,主动认个错,场面上过得去肯定就行了,说不定还会在傅蔺征眼中落一个懂事的人设,更讨人欢心。


    江芷姚哭得梨花带雨,副导演一直很袒护江芷姚,见此小心翼翼赔笑:“傅总,芷姚她性子直率,说话可能冲了点,但肯定出发点是好的,容小姐也辛苦了,大家在一起共事难免有些摩擦,也正常……”


    “正常?”


    傅蔺征眼底如淬了冰:“张导处理事情一直就是这样和稀泥的?”


    副导演吓得收住话口,傅蔺征长腿交叠坐着,掀起眼皮看向江芷姚:


    “昨天是你把花丝镶嵌的头饰弄坏了?”


    男人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极重的压迫感。


    江芷姚眼睫一抖,这事他怎么知道的?!谁能把这状告过去的……


    江芷姚偷偷瞪了容微月一眼,又挤下几颗眼泪:“傅总,昨天是我不小心碰坏的,但我真不是故意的,但好在容小姐连夜修好了,她挺尽责的,我只是觉得这头饰太素……”


    傅蔺征看向她,慵懒扯唇:“嗯,是挺丑的。”


    江芷姚:!!


    她就说她的眼光是对的!


    江芷姚压下红唇,娇声道:“傅总,其实也不丑,毕竟是她们辛苦做的,就是不适合我。”


    “摘下来,换了。”


    傅蔺征道。


    周围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大老板会给她撑腰,江芷姚连忙让助理摘下,娇滴滴问:“傅总,那您建议我换哪套呢?”


    傅蔺征修长手指转动无名指的婚戒,看向她的眼神寒意直达瞳底,笑意凉薄:


    “饰品有问题么?”


    “我说的是,换人。”


    全场哗然。


    江芷姚脸上笑容僵住。


    傅蔺征长腿交叠,冷眼看她:“不是挑三拣四?那就滚吧,什么都别戴了。”


    “这么漂亮的花丝镶嵌给这样的演员,拍出来能对得起观众?”


    傅蔺征向来发火时说话极狠,不论男女,不留情面。


    江芷姚像是被当中抽了个耳光,脸色苍白,这下慌了:“傅总,我、我错了,我只是想友好协商而已……”


    “按头让人道歉也叫友好协商?”


    傅蔺征笑了:“这么喜欢当领导,不如这个出品人的位置给你坐?”


    江芷姚欲狡辩,这时怀裕走进来,带着查到的昨天下午的化妆间监控。


    带着声音的视频里很清晰,从一开始江芷姚就对饰品的佩戴满脸不耐烦,多次羞辱容微月和晴月阁的饰品,还用蛮力扯坏饰品,神色傲慢,毫无歉意。


    铁证如山,全场的人看向江芷姚,后者彻底哑口无言。


    傅蔺征环视全场,黑眸冷沉:


    “剧组里的所有的手工饰品,都是为角色量身定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逐层审核通过,有问题来找我,谁要是擅自破坏,恶意诋毁,就是和一样的处理结果。”


    设计师们从初稿开始不断反复修改精进,匠人们日日夜夜认真辛苦制作,再到剧组逐层确认,江芷姚今天凭心情说换就换,是在辜负所有人的心血。


    江芷姚唇色苍白,傅蔺征冷眼看她:“道歉。”


    她呆愣住,傅蔺征道:


    “和容小姐道歉。”


    江芷姚从小到大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从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过这种委屈,气得转身欲走,傅蔺征冷鸷嗓音传来:


    “你今天要走,就别想再踏进这个圈子。”


    这是直接拿封杀警告,全场掀起暗潮,周围领导都不敢劝阻,江芷姚指尖掐进掌心,眼眶通红,几秒后喉间卡出几字:“抱歉容小姐……是我不该对你们的饰品不尊重。”


    容微月神色淡淡,傅蔺征对怀裕道:“把人带出去,谈好昨天对晴月阁造成的损失赔偿,算在她个人头上。”


    “是。”


    江芷姚:“……”


    她失了魂往外走,一群助理们乌泱泱跟上。


    全场安静间,向安悦心惊肉跳,默默向往后缩,谁知傅蔺征视线朝她捕捉而来,嗓音泛凉:


    “道歉的头是你起的?”


    向安悦心虚声抖:“傅总,一开始是我误会了,我也是为了剧组……”


    “是么?”


    向安悦心慌看向容微月:“对不起微月,我没搞清事实就妄作判断,是我误会了……”


    傅蔺征冷笑:“剧组花钱请美术指导是为了保障整体视觉风格,不是带头挑事,以向小姐这样的专业和人品,我很难相信你能给《霜雪吟》提供什么好的帮助。”


    他把她的工作笔记甩在桌上:“去找制片结清尾款,我们另请高明。”


    向安悦脑中砸下巨石,“傅总……”


    傅蔺征站起身,居高临下扫视全场,声线冷沉:


    “我再说一次——大家既然共事,就该互相尊重,遇到问题合理协商,在我手下,如果再发现踩人立威、拉帮结派,把剧组搞得乌烟瘴气的行为,全部给我走人。”


    全场都被震慑到,鸦雀无声。


    最后向安悦也被请走,傅蔺征看向容微月,柔淡道:“容小姐,你的时间也很宝贵,以后遇到这样的问题,直接和导演反馈,不需要花时间和人多费唇舌。”


    她看着他,心头涌生热意,颔首。


    这是说给旁人听,总导演忙应下,也代表剧组和容微月道歉。


    事情处理完,大家散开,也有几个演员过来安慰容微月,大家都表示很喜欢她做的饰品,更是讨厌江芷姚这种资源咖久矣。


    容微月暖心道谢,继续给大家戴首饰,到高黎身边时,容微月感谢她刚才帮忙说话,女人淡笑:


    “是别人欺人太甚了,好在傅总出面了,而且你刚刚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反驳她,很有勇气。”


    容微月弯眉,“我也就是实话实说而已,谢谢高黎姐。”


    刚才大家在旁边看到容微月的不卑不亢,都暗生佩服,正常人都被江芷姚那态度吓得认错了,只有她还一脸淡定。


    但容微月也知道自己有底气不是因为傅蔺征,而是从小到大她都有点脾气,遇到底线绝不退让,就算今天傅蔺征不来,她也绝不会道歉。


    戴完饰品,舒槿激动小声道:“姐,刚刚傅总给你撑腰好帅啊!!一看到你受欺负他就来了,也太爱了。”


    容微月也没想到傅蔺征竟然会来,正好怀裕来找她:“嫂子,征哥请你去过去,他在等您。”


    容微月独自过去,推开门,就看到傅蔺征一个人在会议室里,身姿慵懒倚着办公桌。


    关上门走到他面前,“傅蔺征?”


    见他神色淡漠,她星眸弯弯,忍不住扯他衣袖:“老公,老公?”


    傅蔺征压下唇角,“叫老公也没用。”


    他把她拎远了点:“站好了别动手动脚,教育完别人,你以为你不需要教育了?”


    她呆呆,睫毛扑闪:“我怎么了……”


    “平时就知道和我窝里横,昨天受了委屈为什么一声不吭?我们什么关系?要不要再给你复习一遍结婚证?”傅蔺征拧眉,“你知不知道我赶过来的时候有多着急,就怕你受欺负。”


    其实容微月真没多生气,本来她就对江芷姚不屑一顾,可此刻看到傅蔺征的生气,她真的意识到,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鼻尖冒酸,低下头:“我觉得没什么大事,我能处理得来,也怕你生气,就没和你说……”


    男人沉眸揽住她腰,把她抱到办公桌上,俯身看她,声音无奈宠溺:“又不是真凶你,哭什么?”


    容微月摇摇头,明白他意思,傅蔺征抬手摩挲她脸,柔声道:“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既然我们结婚了,你就该光明正大依赖我,知道么?”


    他眉梢挑起:“你老公不就是来为你解决所有一切难题的?我要没这本事,凭什么娶你啊?”


    容微月怔住,眼眶微润。


    “知道我家公主有能力,不需要靠我也能处理,但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傅蔺征拖腔带调道,“婚后两个人要互相扶持没听过?有空去提前背背婚礼誓词,提高点思想觉悟。”


    她眼尾微弯,扯他衣袖:“我知道了,以后我遇到事情会告诉你。”


    “别光长了张嘴,”他哑声落下,“下次再这样,回去要狠狠打你屁股。”


    容微月脸颊冒红,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昨晚就感觉你不对劲了,我就让怀裕去查了。”


    其实来的时候他想公开他们的关系,高调给她撑腰,可是他知道她其实需要的是公正和尊重的对待,她本来就没有做错,如果用傅太太的身份,或许会让人觉得她是靠着这层关系才被保护。


    容微月感动可又担心:“可这样会不会影响拍摄进度?”


    傅蔺征说来之前都安排好了,女四号还没拍几场戏,影响不了什么,而且江芷姚这样的资源咖留在剧组是个隐患,搞不好还会毁了这部剧。


    “今天手好点没?”傅蔺征问。


    “好多啦。”


    他去旁边拿了个袋子,里头是杯小吊梨汤和青橘蛋糕,“先吃点东西,等会儿帮你按摩。”


    “你有时间吗?”


    傅蔺征笑,“一大早赶去训练,不就是想为了早点忙完过来看你?”


    她酒窝点起。


    另一头,向安悦去制片处结清了尾款,签了解聘合同,如被扔在零下三十度的冰面上,气得发抖。


    为什么?傅蔺征对她半分情面都不留,是因为她行为惹怒到了他,还是因为……容微月?


    不,不可能是容微月,都六年过去了,傅蔺征肯定看不上她了……


    心底的不甘快要冲破头顶,谁知这时怀裕来找她:“向小姐,傅总请您过去一趟。”


    傅蔺征找她?


    是事情还有转机?还是想和她解释什么?


    她连忙跟过去,可满腔期待在走进会议室的一瞬,突然愣住。


    只见容微月坐着,傅蔺征在旁边亲手喂她蛋糕,眉眼宠溺:“怎么样?新升级的味道如何?”


    “还行,但还是不加坚果好……”


    傅蔺征勾唇,拿纸巾给她擦嘴角的奶油,低声哄着:“行,我下次让他还是按照老配方做。”


    两人亲昵甜蜜的画面如雷劈在向安悦头顶。


    她脑中空白,难以置信:“你们……”


    傅蔺征闻声看了过来,眼底的温柔一瞬间化为森寒冷意。


    他薄唇吐出几字:“向安悦,当初杜海滨卡晴月阁的稿子,是你在当中推波助澜的是吧?”


    她一怔,傅蔺征朝她步步逼近:“当初提案会,也是你看到了微月手有腱鞘炎,所以偷偷怂恿杜海滨,来个加赛是吧?”


    前段时间杜海滨离开京市后,傅蔺征仍在背后调查,就在前几天怀裕查到当初杜海滨在出事后找向安悦帮忙求情,但是被向安悦拒绝并威胁了,上周杜海滨喝醉了,就把当初的事和朋友全盘托出,这才被他们知晓。


    向安悦闻言心慌垂眼,耳边突然炸响。


    “砰——”


    男人抬手将玻璃杯甩落在她身旁,四分五裂,水花四溅,向安悦吓得惊叫一声。


    傅蔺征压抑着怒火,步步走近,她后退着,后背紧贴着门,男人视线落下:“见过杜海滨的手么?”


    那只碰过容微月的手。


    在鲜血中开了朵玻璃花。


    向安悦脸色惨白,傅蔺征俯身,修长指尖慢条斯理捡了片玻璃,亮晶晶的棱角折射出寒光,他黑眸深深:


    “老子不打女人,但你要是再伤害我老婆一个指头,我不介意让你试试自己扎自己是什么感觉。”


    向安悦红着眼眶呼吸发颤,听到那两个字,突然一滞。


    什么?老婆?!!!


    她视线落向傅蔺征无名指上的婚戒,满脸不可置信,“你们结婚了……”


    “现在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了?你再敢弄她试试?”


    向安悦血色尽褪,没想到六年后容微月又勾引到了傅蔺征,喉咙艰难挤出声音,忍不住道:


    “傅蔺征,你们明明已经分手了那么多年,当初……当初是她甩了你……”


    傅蔺征轻笑:“分手又怎么样?老子就喜欢她,以前是,现在也是,只要她一出现,就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是我要缠着她,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她受欺负。”


    向安悦眼红,他冷鸷嗓音落下:“我记得你家里有个建材公司,你父亲的手干不干净你清楚,我不介意去好好帮你审查一下,还有下一次,就不是你一个人承担这个后果了,听到了么?”


    向安悦脊背一松,快要瘫坐在地上。


    傅蔺征随手把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叫来怀裕:“把人带出去。”


    向安悦被带走后,地面的玻璃也被处理干净,傅蔺征走回去,看到容微月怔怔微润的目光,“吓到你了?”


    容微月摇摇头,握住他手,“你没受伤吧?”


    “没有。”


    傅蔺征从来不对她发脾气,但她知道他脾气是很烈的,“我刚刚要是向安悦,要被吓哭了。”


    傅蔺征揶揄:“就你这小哭包,你需要被吓哭么,我用力点快点你就哭了。”


    “……”


    她嗔他不正经,“你刚刚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哪些?”


    “就……”她害羞,“被我迷得神魂颠倒那些。”


    没想到小姑娘的注意点在这儿,男人笑了:“这都想不通?自己琢磨去。”


    她脸颊热热,软声嗫嚅:“你不否认,那我就当你承认了哦。”


    傅蔺征笑,捏捏她的脸:“行,跟我在一起久了,脸皮倒是没那么薄了。”


    她压下唇角。


    那还不是被他的厚脸皮影响。


    末了吃完蛋糕,傅蔺征陪了她一会儿,还有个会就先离开。


    早晨的事过去,也没有人敢议论什么。


    第二天,容微月就收到了江芷姚那边发来的赔偿款,很快新演员和美术指导进组,和大家关系都处得好,对容微月也很尊重。


    江芷姚被换掉的事传到网上,她耍大牌传开,网友们拍手称快,后来她的资源一直都在走下坡,名气大不如从前,也不知道傅蔺征有没有在背后动了点手段。


    在剧组忙了几天,容微月就暂时不用去了。


    傅蔺征格外留心她的手,又是贴膏药又是热敷,还管着她的一日三餐,她虚弱的身体也慢慢调养着。


    周末,容微月早晨看完中医,回来时抢到了两张小提琴演奏会的票,发信息给殷绿:


    【绿绿,有空一起去听?】


    容微月这几年虽然没有再参加小提琴比赛,但在京市有相关的小提琴演奏会她都会去听,殷绿也挺喜欢的,是她的音乐搭子。


    殷绿应下:【好啊,累了一周了,刚好有空,好久没听了,多少钱我转你。】


    容微月:【不用,我刷的是傅蔺征的卡,他请客。】


    殷绿:【哎呦妈呀那我沾光了,傅蔺征的钱可太多了,你刷爆他的卡。】


    最近容微月这段时间买什么都是刷他的卡,一开始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可是她不花傅蔺征就不开心,甚至晚上还用那样的手段逼她花。


    她听说过太多婚后男人抠门,第一次见到这种她不花钱他还不乐意的。


    而且傅蔺征对她好,对她身边的人也很大方,几乎每天他都会给她和工作室里的小伙伴们点下午茶和甜品,有的时候中午还会给他们加餐,惯会收买人心的。


    容微月也瞒不住,大家如今都知道了她有个超级有钱的对象,只是不知道是谁,吕丹和舒槿也没往外透露,只说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优秀,搞得大家都特别好奇。


    晚上容微月穿了件米杏色的羊绒大衣,内搭藕粉色的针织连衣裙,整个人清婉温软,如海藻的黑茶色长发披散,耳畔点缀着一对小珍珠耳钉,好乖好软。


    化完妆,她走去水吧台倒水,在客厅给呼呼驱虫的傅蔺征抬眼看她,慵懒道:“又穿这么好看。”


    她笑笑,“今天刚好化了个妆嘛。”


    “你不化妆也好看。”


    她走过来,坐到他旁边,“我是不是套个麻袋你都觉得好看啊?”


    傅蔺征吊儿郎当道:“你光溜溜的最好看。”


    “……”


    她羞赧弯眉,捂住呼呼毛茸茸的耳朵,“孩子还在呢,不能乱说。”


    傅蔺征勾唇,倾身过来吻他:“它难道不早就习惯了?”


    呼呼抬头看了他俩一眼,又无奈耷拉下脑袋,想拿小耳朵蒲扇盖住眼睛。


    一吻结束,她羞得从他怀中逃出来,“好了我真要走了,听完音乐会要到九点了,估计我们还要吃个夜宵,没那么快。”


    傅蔺征轻嗤,揉揉呼呼:“行,没关系,这么冷的天,就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抱头痛哭呗。”


    容微月再度想到他那句“抛夫弃子”,亲他一口:“抱头痛哭也要多穿点哦。”


    她被他抓了过来,她乖乖投降,“我错了……”


    傅蔺征轻嗤了声,“九天。”


    “什么?”


    “还有九天你中药就喝完了。”


    他灼灼看着她,语调幽深,“到时候不会放你出去了。”


    她耳根冒红,到时候她也不想出门,肯定要和他做很多的……


    傅蔺征吻她耳垂,“结束后联系我,我去接你回家。”


    她酒窝点起,“好。”


    下楼,殷绿开车来接她,晚饭后,俩人去到剧场,坐到位子上,翻看着今晚的节目单,殷绿诧异:“诶,今晚压轴曲目的独奏嘉宾叫……柯尹梦,这名字好熟悉啊,是你以前那个朋友吗?”


    容微月看到这名字,目光微顿。


    柯尹梦,她曾经小提琴机构一起上课的朋友,当时老师最看好的就是她们两个姐妹花,她们经常一起比赛。


    “应该不是重名。”容微月轻声道。


    殷绿感叹:“她好厉害啊,竟然是本场的特邀独奏嘉宾,你和她是不是都断联了?”


    “嗯,上大学后就没联系了。”


    当时柯尹梦有个琴谱在她这里,她有主动联系过对方想归还,但是对方没回复她,这份友谊后来也石沉大海。


    这几年容微月偶尔有刷到过她的消息,名校毕业,柏林大学音乐系硕士,获奖颇多,如今炙手可热。


    压轴时刻,容微月看到柯尹梦一席深蓝色的无袖亮片长裙优雅走上舞台,和高中时她干瘦黝黑的模样判若两人,肤白貌美,温婉大方。


    她手稳扶住琴身,提弓下压,悠扬的琴声在大厅响起,令所有人沉醉其中。


    六年不见,柯尹梦的琴技更加高超。


    容微月看着舞台,脑中不禁闪回那场比赛的画面,尖锐刺耳的批判声如水蔓延而来,刺得她浑身发疼。


    她低头喝水,压下情绪,继续听柯尹梦演奏着,被震撼的同时心头不禁羡慕落寞。


    如果当年,她没有放弃小提琴呢?


    如果离开花丝镶嵌,她现在又会过着怎样的人生……


    一曲毕,掌声雷动,柯尹梦起身华丽谢幕,光芒万丈。


    演出结束,容微月和殷绿往外走,途径艺术长廊就看到柯尹梦正被粉丝们包围着,手中抱着鲜花,笑意妍妍。


    容微月不好意思去打扰,谁知柯尹梦转眼看到她,眸掀起水花:“微月?”


    容微月和殷绿走过去,柯尹梦眼神掀起波澜,回过神一笑:“微月,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今晚能在这里碰到你。”


    容微月含笑和她寒暄,柯尹梦笑笑:“你是毕业后回来北京了?”


    “嗯。”


    时不时有粉丝过来让她签名,柯尹梦签完,朝容微月莞尔:“我这两年世界各地演出,上周刚从柏林回来,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做花丝镶嵌。”


    柯尹梦目光微变,“是你从前家里让你做的手工艺品吗?”


    “嗯。”


    柯尹梦诧异:“怎么不拉小提琴了啊?当初老师都夸你是最有天赋的。”


    容微月怔了怔,垂眸,“现在……太忙了,就当个爱好吧,你现在才叫优秀。”


    柯尹梦笑了笑:“幸运了点,我也算是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了。”


    柯尹梦的经纪人过来,柯尹梦说和容微月加个微信,“之前的微信号我都不用了,有空我再约她出来,我们聚聚?”


    “好。”


    加完微信俩人先离开,柯尹梦目送着,经纪人诧异:“这是谁啊?”


    柯尹梦深吸一口气,红唇勾起一抹弧度:“曾经的,好朋友。”


    另一头,殷绿忍不住感慨:“感觉柯尹梦变了好多啊。”


    “嗯?”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前她特别内向,现在落落大方了好多,红气养人吧,而且她整容了你有没有发现,鼻子和眼睛都做了,还挺漂亮的呢。”


    “她现在也越来越自信了。”


    殷绿若有所思:“不过也奇怪,她真想找到你,哪怕换了微信也可以和你说一声吧,可是大学四年你们就没联系过,好像她……也没主动过。”


    容微月也没想通,今晚柯尹梦对她的态度比想象中热情许多,“本来我以为她不会和我打招呼的。”


    “不过也正常,有些朋友也是断联以后又联系上的,”殷绿感慨,“不过月月,你要是和她一样,大学学音乐专业,肯定也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小提琴家的。”


    容微月想到曾经的事,低头:“……没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我不适合拉小提琴。”


    殷绿感觉到她的情绪,忙揽住她:“谁说的,你那么厉害,不过你现在做花丝镶嵌也很好啊,我家月月那么厉害,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容微月忍不住笑:“嘴巴真甜。”


    “走,我们吃夜宵去……”


    俩人走到车旁,殷绿突然接到电话:“……外卖?我没点啊你送错了吧……什么,晓枫花园?”


    挂了电话,殷绿说有个她外卖,但地址是她男朋友家,“可他明明说周末出差了啊?是他点的外卖吗?”


    之前殷绿在他家玩,用他手机点过外卖,她打电话给男友,然而那头一直没接。


    莫名的,心头惴惴不安。


    最近对方对她很冷淡,也不爱和她见面,殷绿拧眉看向容微月:“宝……我第六感觉得不太对劲。”


    容微月对上她目光,当机立断拿过她手里的车钥匙:“上车,我们过去。”


    殷绿怔了下,立刻跟上。


    一路踩着油门,路上傅蔺征打来电话,问容微月何时结束,便得知了她们的行程。


    半小时后两个女孩到小区,走上楼就看到男友家门口有双黑色高跟鞋,还有还没拿进去的外卖,打开一看,竟然是小雨伞。


    没见过出轨还这么蠢的,殷绿脸色煞白,容微月沉着打开手机摄像头,握住殷绿的手:“别怕,我陪着你。”


    殷绿有男朋友的家门密码,飞快打开门冲进去,就看到男友方卓正在和一个女的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外卖。


    俩人吓得弹起,殷绿抄起拖鞋就扔过去:“方卓你个死渣男!!!”


    殷绿手边有什么就扔什么,沙发上的俩人抱头鼠窜,女方提着包跑走,殷绿堵住也想逃的方卓:


    “你怂什么啊?!有胆子出轨没胆子面对?!点t还填了我的电话号码,你要不要脸啊?!你还说出差,你怎么说你去月球了呢!脏男人!”


    殷绿大声痛骂,方卓被逼急了,恼羞成怒:“行,你看到了也好,我特么也不想装了,我们分手吧!殷绿你把我当过男朋友吗?!在一起三个月了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你说我你爱我,爱个屁啊?守什么贞节牌坊啊!”


    方卓话音刚落,脸就狠狠泼来一杯橙汁。


    方卓捂脸,容微月把空杯直接扔他身上,唇角弯起抹冷笑:“你当根烂黄瓜还理直气壮了?大脑萎缩了,所以只能用下本身思考?出轨还沾沾自喜?就你这种人不是人,狗不是狗,连物种归属都找不到的东西,连垃圾回收站都嫌弃,谁和你睡谁倒大霉。”


    方卓恶狠狠瞪她,容微月护在殷绿前面,面容清冷:


    “怎么?我说错了?每个月就赚那么点工资,天天用着殷绿送给你的笔记本打游戏,还厚着脸皮找她借钱,你好意思吗?你这么想睡女人不如当鸭吧,这样至少还能赚点钱,哦,不对,我估计你那样的小黑耗子还没人看得上,连生意都没有。”


    方卓气得快要头顶冒烟,从来没被羞辱成这样,脸色涨红咆哮:“手机给我,你再拍下试试!”


    容微月仍旧举着手机,冷笑:“我不正在拍呢吗?明天这些视频就会曝光在朋友圈,顺便帮你宣传一下做鸭广告,不用谢,免费的。”


    方卓爆粗口,冲过来抢手机,即将碰到容微月手的那一刻,腹部就被一脚踹了过来,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哀嚎。


    傅蔺征身影高大挺拔,将容微月揽进怀中,冷厉黑眸收拢看向地上的人:


    “这么脏的手,谁让你碰我老婆了?”


    方卓满眼愤怒,还想爬起来,谁知道又有一个冲上去,朝方卓一拳挥去:“渣男!!”


    殷绿看到湖安,猛地呆住。


    ……


    半个小时后,四人“战斗”结束走下楼。


    刚刚方卓被打得哀嚎求饶,殷绿让他自己把出轨的事曝光在朋友圈,之前她给他买的东西都折现收了回来,干脆利落地摆脱了渣男。


    走下楼,殷绿很诧异:“湖安,你怎么来了?”


    湖安温声道:“刚刚我和阿征他们打游戏,就知道了……殷绿对不起啊,我没有想窥探你隐私的意思,我……”


    “你说什么呢,我特别感激你!”


    殷绿感谢他们的帮忙,今儿个要是只有她和容微月,说不定还有危险呢,“我才不丢人呢,丢人的是出轨的渣男。”


    湖安:“是的,他现在在朋友圈都社死了。”


    容微月点头安慰:“绿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种人不值得珍惜,你会遇到更好的。”


    “当然了,看清渣男我脱离苦海!”殷绿鼻尖冒酸,抱住容微月,“宝,你刚才太飒了,不愧是你的战斗力,把他骂得脸都红了……”


    容微月笑着抱抱她,刚才她就想护在殷绿面前,一直以来殷绿对她那么好,她也要保护她的朋友。


    容微月抹掉她眼泪,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殷绿说现在心情非常愉悦:“走,去KTV!我要高歌一曲,庆祝我脱离苦海!”


    于是三人就陪她去了KTV,包厢里,殷绿喝酒唱歌,尽情发泄情绪,她或多或少还是有点难受,容微月也陪她喝,两个小姑娘很嗨,两个男的无奈也管不了。


    最后殷绿没什么事,容微月倒是晕乎乎的。


    殷绿担心容微月,就让傅蔺征先送她回去,湖安说送她,殷绿喝了酒没办法开车,便道谢应下。


    回去路上,容微月还气鼓鼓骂着渣男,一边说,一边警告的眼神落在傅蔺征身上,男人被她可爱到,无奈笑着揉揉她头:


    “你放心,这种事傅太太永远不会面对。”


    容微月嘟囔:“我不相信男人,相信男人倒霉一辈子的。”


    傅蔺征气笑,“等着,回去收拾你。”


    停好车,他把她公主抱回家,容微月被放在沙发上,还揉着呼呼的脑袋:“呼呼,你告诉妈妈,你有几个脑袋几个眼睛几个尾巴呀?我都数不过来了。”


    白绒团子呆呆地不敢动,就缩在她怀中。


    傅蔺征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哄她喝下,无奈言:“容微月,就你这酒量,以后出门别想碰酒了。”


    “我酒量又不差……”


    “是么?”他把她抱到怀中,“还认得我是谁么?”


    容微月眼巴巴看着他:


    “认得,是老公。”


    傅蔺征挑唇,灼灼看她:“再叫一声,嗯?”


    “老公……”


    他喉间发痒,将她圈得更紧:“宝宝怎么喝酒了就这么乖啊?”


    容微月把呼呼放到旁边,圈住他脖子,“我一直很乖的呀,当然我也很凶的,就像今晚我骂渣男的时候。”


    她和他形容着,说还想要喝酒,“今晚太开心了。”


    “分手还开心啊?”


    容微月靠在他肩头,情绪莫名变得低落,闷声咕哝:“分手不开心……不想要分手。”


    傅蔺征怔了怔,哑声问:


    “不想要和谁分手?”


    “不想和……和傅蔺征分手,我只有他了,我不想再离开他了……”


    她鼻尖红红,泪珠滑落。


    傅蔺征看到心底刺痛,薄唇吻掉她眼泪,喑哑道:“我们不会再分手,以后永远都不分手了,好不好?”


    容微月点头,主动寻索他的吻。


    傅蔺征反客为主,捧起她的脸,如对待易碎的瓷瓶,格外温柔缱绻。


    半晌他停下,问:“抱你去睡觉好不好?”


    “我要去洗澡,你也是,好臭……”


    他气得笑了:“老子一滴酒没喝,被你染的浑身酒味还嫌弃起我了?”


    抱她回房间,她偏不让他帮忙,自己去洗澡。


    一个小时后,她从浴室出来,房间里没有人,她躺了下来心尖晃呀晃,趴在床上滚来滚去,很快就看到卧室门被打开。


    傅蔺征去隔壁洗了澡回来,一身深蓝色浴袍,腰带随意而系,肌肉线条遒劲利落,宽阔的肩背撑开布料,倒三角的身形将整个人衬得压迫感十足,仿佛野shou刚洗尽身上的血与火,张拉爆棚。


    傅蔺征关上门走进来,灼灼黑眸朝她落来,她心头跟小地鼠乱冒突突跳,故意翻了个身趴着。


    忽而眼前暗下,只剩下昏黄光晕洒在头顶。


    被子被掀开,很快男人身躯如大网覆盖而来,宽阔结实的胸膛与臂弯将娇小的她圈住,仿佛一只被猎豹咬住的小兔子,呼吸都被笼在他烈炽的气息里。


    傅蔺征低头,视线在她身上停住——


    她一身黑色真丝细肩带睡裙,薄蕾轻盈,透明得能看到里,裙摆才到大tui根,皮肤莹润如玉,灯下她柔软的发丝泛着微光,脸颊熏红,一双水眸带着朦胧醉意,又纯又媚。


    是特殊的款。


    傅蔺征呼吸骤然停滞,黑眸翻滚:


    “怎么穿成这样?”


    她弯眉:“我随便穿的呀……”


    “喝醉了胆子这么大?”


    很快傅蔺征的吻席卷而来,空气中清甜的白茶香味和冷冽的薄荷香味糅杂,馥郁开甜稠的旖旎。


    傅蔺征的掌如深海的鱼不断游弋,辗转潜水,喘声沉沉:“不是让你穿睡衣睡裤?”


    她轻咬红唇,“不喜欢睡衣睡裤,我就爱穿这种不行吗……”


    “天天晚上都不想让老子睡是吧?”


    黑裙被地毯拥抱,明艳画卷完全展现,傅蔺征把她翻了个身,更毫无间隔贴近。


    在海中有个叫海蚌的动物以贝壳为食,鳃纤毛一下一下卷来浪花,试图撬开壳子,冲破牢笼。


    容微月毫无退路,心跳怦然,傅蔺征额头突突跳着,咬她耳垂:“宝宝,要被你辙摩死了,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要,嗯?”


    容微月闻言耳根泛红,轻声问:“那你难受吗?”


    “你说呢?”


    她故作懵懵懂看他:“那该怎么办呢?”


    傅蔺征搂着她的力道更紧,“不急,等以后再过几天就不难受了。”


    容微月分成了蝴蝶,傅蔺征膝盖跪在她中间,俯身吻她,如一场海啸袭来。


    容微月指节在他浴袍上抓着,轻软嗓音贴在他耳边:“可你现在这样怎么睡觉呀,是不是只要…出来就不难受了?”


    他喉结滚动,视线黑海翻沉。


    容微月杏眼如媚,下一刻白皙玉足抬起,踩到他胸膛上,一手扯住他浴袍带子。


    男人跪在她身前,肌肉绷如一堵墙,肩宽窄腰,领口微敞,那条古巴链泛着冷光,浑身荷尔蒙爆棚,蓄着力量仿佛能把人捣碎。


    平日里那么高高在上、万人攀附的男人,令众人望而生畏,却在此刻却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容微月指尖绕着带子打转,仰起勾人的眸,看向眼前的男人,甜媚嗓音带着蛊诱:


    “傅蔺征,那你拿出来自己弄给我看,好不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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