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所有的灯,瞬间,全部大亮!
雪亮的灯光,照得许大茂,根本睁不开眼睛。
他吓得魂飞魄散,手一哆嗦,玻璃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浓烈的酸液,在水泥地上,滋滋作响,冒起一阵白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卫干事,已经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一左一右,死死地,把他按在了地上!
“许大茂!你涉嫌蓄意破坏工厂财产!跟我们走一趟!”
保卫科长走上前,用脚踢了踢地上那滩还在冒烟的液体,脸色,铁青。
“啊!不是我!我没有!”
许大茂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疯狂地挣扎,嘶吼。
“我就是……我就是路过!我什么都没干!”
“路过?”
秦淮茹从阴影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的身后,跟着李建国,和一群愤怒的工人。
“许大茂,你路过,会带着一瓶强酸,跑到我们机修车间来吗?”
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你……”
许大茂看到秦淮茹,再看看旁边那堆他以为是“目标”的废钢。
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圈套!
这是一个圈套!
他掉进了秦淮茹,给他挖好的坑里!
他的脸,瞬间,血色全无。
“我……我……”
他想狡辩,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人赃并获!
证据确凿!
“带走!”
保卫科长,懒得再跟他废话,大手一挥。
两个保卫干事,像拖死狗一样,把瘫软如泥的许大茂,拖出了车间。
“秦淮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许大茂绝望的,怨毒的嘶吼声,在空旷的夜空里,回荡。
车间里,工人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好!”
“干得漂亮!”
李建国走到秦淮茹面前,看着这个女人,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充满了敬佩。
“秦组长,我李建国,服了!”
秦淮茹,却没有笑。
她只是走到墙角,把还在瑟瑟发抖的棒梗,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儿子,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许大茂事件,像一场八级地震,震动了整个轧钢厂。
第二天一早,厂里的广播,就通报了这起性质极其恶劣的,蓄意破坏生产安全的案件。
许大茂,被直接开除厂籍,并移交公安机关处理。
这个在四合院里,作威作福了半辈子的小人,一夜之间,身败名裂,沦为了阶下囚。
全厂上下,一片哗然。
而“7号机床技术推广办公室”和秦淮茹的名字,也因此,再一次,响彻了整个轧钢厂。
这一次,不再是质疑和嘲讽。
而是,敬畏和钦佩!
铲除了许大茂这个毒瘤,机修车间里的气氛,更是空前高涨。
李建国和他的团队,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新零件的制造中。
切割,锻造,淬火,打磨……
每一道工序,都精益求精。
傻柱,则成了车间的“吉祥物”和“总顾问”。
他不懂图纸,不懂数据。
但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提出最“玄学”,却又最有效的建议。
“这火,不对!没烧透!跟温吞水炖的肉一样,外面糊了,里面还是生的!”
“停!让它歇会儿!这块钢,累了!你再敲,它就要跟你撂挑子了!”
“水里得加盐!不加盐,淬出来的火,是虚火!不顶用!”
李建国和一众老师傅,从开始的将信将疑,到后来的言听计从。
他们发现,只要按照傻柱说的去做,造出来的零件,无论是硬度,还是韧性,都比原来,要高出一大截!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个奇迹!
在这样一种近乎狂热的气氛中,时间,过得飞快。
仅仅用了三天。
那个承载了所有人希望的,崭新的“弹性缓冲环”零件,就成功地,被制造了出来!
它通体,闪烁着金属独有的,深邃乌光。
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
当李建国亲手,把这个还有些温热的零件,安装到7号机床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部位时。
整个车间,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台钢铁巨兽上。
成败,在此一举!
秦淮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亲自,按下了启动按钮。
没有预想中的轰鸣。
也没有那熟悉的,“咯吱咯吱”的呻吟。
只有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野兽酣睡般的,“嗡嗡”声。
机床,启动了!
它那巨大的冲压臂,平稳而又迅猛地,一上,一下。
动作,干脆利落!
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动了!动了!”
“天哪!这声音!太顺滑了!”
“你们看!功率表!满格!是满格!”
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车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工人们,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互相拥抱!
李建国,这个五十多岁的,钢铁般的汉子,此刻,竟背过身去,用那双沾满油污的手,偷偷地,抹着眼泪。
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十几年前,他师傅那一声不甘的叹息。
师傅,您看见了吗?
这头病牛,我们,治好了!
这场巨大的成功,很快,就惊动了厂领导。
杨厂长带着一众干部,亲自来到了车间。
当他看到那台脱胎换骨,正以惊人效率,冲压出一块块标准钢板的7号机床时。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走到秦淮茹面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秦淮茹同志!我代表厂党委,感谢你!感谢你们项目组!你们,为我们轧钢厂,立下了大功!”
赞誉,掌声,像潮水一样,向秦淮茹涌来。
可她,却感觉,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她只是微笑着,一一回应。
心里,却空落落的。
好像,还缺点什么。
……
夜,再次降临。
喧嚣散去,车间里,恢复了宁静。
秦淮茹没有回家。
她一个人,留了下来。
她拿着一块干净的棉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台崭新的机床。
就像在抚摸,自己最心爱的孩子。
这台机器,承载了她太多的东西。
她的希望,她的委屈,她的抗争,她的未来。
只有跟它待在一起,她的心里,才觉得踏实。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