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儿子被朱六爷打残一条腿,现在把这只手给你,算扯平了吧?”
薛猛从地上捡起朱六爷的断臂,递给李老根儿,轻声安慰道。
“我,这,我……”
李老根儿定定看着薛猛递过来的断臂,嘴皮子抖得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拿着吧,别客气。”
薛猛把断臂塞进李老根儿手里,抬眸扫向怔怔看着自己的村民。
“你们也是来找本亭长打架的?”
“不,不敢!”
面对薛猛扫来的冷漠目光,村民们吓得一哆嗦,不约而同,低头跪了下来。
压根不敢和薛猛对视,更遑论跟薛猛动手了!
李老根儿回过神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村民,对薛猛说道:“亭长大人,他们跟我一样,都是被朱家排挤的外姓村民!”
薛猛眯了眯眼,喝问道:“你们背后藏的什么东西?拿出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看向领头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带头把藏在腰后的柴刀,抽了出来。
跪在地上,双手将柴刀高举过顶,递给薛猛。
其他村民们见状,也纷纷把腰后藏在的武器丢在了面前空地上。
说是武器,其实都是柴刀、铁锨、连枷之类的农具,比起朱六爷那帮人的**,差远了。
“亭长大人,实不相瞒,姓朱的欺我们太甚,打伤了我们不少人,我们刚才本来是打算来跟姓朱的拼命的!”
“没想到,亭长大人在此!”
“早就听闻亭长大人射杀棕熊,英雄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人下凡,我等草民,实在佩服至极……”
中年汉子语气诚恳,仰望薛猛的眼神充满敬畏。
其他村民也连忙点头附和。
薛猛一个人,一把刀,把朱家人全砍了!
而且刀还会喷火!
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不服都不行!
“你是提卤工吧?”
薛猛接过汉子手中柴刀时,注意到对方肩臂肌肉高高隆起,小臂虬筋交织如藤蔓,手掌皮肤发白、开裂。
身上衣服也是千疮百孔,不仅破烂,而是质地看上去也硬邦邦的,颜色也已经发白。
不由问了一句。
中年汉子一怔,惊讶道:“亭长大人,你如何知道?”
“看你衣服上的洞,和你这双手就知道了!”
盐井凿成后,需要在井口架设一种叫做“天车”的打卤器械。
靠人力拉动天车篾索,拽动索上系着的“卤筒”,一筒一筒将井下的卤水提至地面,这个过程谓之“提卤”。
卤筒每次能装几十斤卤水,提卤工一天要提上百筒卤水。
卤水腐蚀性极强,提卤工在提卤过程中,难免会触碰卤水,时间一长,皮肤就会被泡得发白、开裂。
有时候卤水井喷,溅到身上,衣物就会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又白又硬。
这是个苦活!
能扛下来的人,都不简单。
别的且不说,光是两膀子气力,就远超常人。
如今黑风岭响马连打紫丘、隐白、清边三县,兵锋直指洪雅县而来!
说不准什么时候,战火就会祸及白虎乡。
薛猛虽然做了白虎乡亭长,但茅仪并没有给他留下一兵一卒,需要自己招募兵勇,组织团练,守备乡亭!
朱雀村民风彪悍,村民之间经常发生械斗。
加上长期从事提卤煮盐这种重体力活,打熬筋骨,身体素质远超其他村子的村民。
不就是现成的好兵苗子吗?
薛猛见中年汉子生得浓眉大眼,狮鼻阔口,相貌不俗,不由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回道:“韩大勇!”
“听名字倒是一条好汉,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几斤几两。”
薛猛玩味一笑,将手中的柴刀递还给韩大勇:“你这刀柄上全是暗红血斑,刀口轻微卷刃,显然是没少**呐!”
“来,砍我试试!”
“啊?”
韩大勇闻言一愣。
其他村民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薛猛这是要干嘛。
“这……亭长大人,草民不敢造次!”
韩大勇垂下头,不敢接刀。
“你不必紧张!”
薛猛开门见山道:“直说了吧,本亭长手下缺人,尤其缺敢打敢杀的狠人!”
“你持刀,我徒手,你只管尽全力,若能在我手底下走过三招,我可以免却你们聚众械斗之罪!”
“你还可以加入乡团,每月领五两饷银,补贴家用!”
多少?!
每月五两饷银!
韩大勇瞳孔骤然放大,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别说韩大勇,其他村民也都心动了。
他们辛辛苦苦提卤煮盐,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图那几百文散钱,养活一家老小吗?
以往,他们煮四百斤盐,朱家才给他们三百文钱,一斤盐连一文都不值。
想赚五两银子,他们需要煮六千四百斤盐!
而要煮这么多盐,至少要提六万四千斤卤水!
一家子就算累死,一个月也赚不了五两银子!
更何况,如今不少盐井都成了废井,就算他们肯干,卤水也不够分,家里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每月饷银五两银子,对于这些盐工而言,无疑于天文数字!
“爹!这是咱们家翻身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是啊,若是有了五两银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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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给娘治病了!”
三个和韩大勇眉眼颇有几分相似的姑娘,凑到了韩大勇身边,眼眸里冒着光,压低声说道。
韩大勇眉头轻锁,还在犹豫。
“我来!”
一只粗糙发白的手,已经率先接过了薛猛手里的柴刀。
“二麻子……”
韩大勇抬眸看去,只见接刀之人,是村里的二麻子。
二麻子人如其名,脸上全是麻子。
这家伙,平日里最怂,打群架的时候总是躲在大家身后。
今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第一个站出来?
“薛亭长,加入乡团,每个月真的能拿五两银子?”
二麻子握着刀柄,面对薛猛,紧张得直咽唾沫:“我听说,以前方田亭长,经常拖欠兵勇饷银……”
“方田是方田,我是我!你去卧虎村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拖欠过工人工钱?”
有了薛猛这句话,二麻子如同吃了定心丸:“好,那我就放心了!”
“二麻子,你个怂包!每次打架,都躲在大家后面!”
“在这儿起什么哄!赶快把刀给我爹!”
韩大勇大女儿韩金珠,起身就要夺刀,二麻子连忙把刀护在怀里,“不给!谁说我是怂包?我那叫精明!”
“我才不像你们似的,只知道傻乎乎的拼命!”
“咱们跟朱六干架抢盐井,不就是图几个糟钱吗?”
“现在有一个月赚五两银子的好机会,我凭什么不能争取?”
“我也想赚钱,娶媳妇儿!”
韩金珠不屑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夺刀:“少跟我耍嘴皮!快把刀给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别过来,我跟你拼了!”
二麻子两眼一瞪,挥刀朝韩金珠砍去,却不料对方轻松闪过,自己反倒挨了对方两拳。
“唉哟!!”
二麻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自知敌不过对方,竟然趴在地上,想从韩金珠裙底下钻过去。
“好个不知羞耻的怂包,竟然还想钻金珠奶奶的裆?叫你吃奶奶的屁!”
刚钻到一半,韩金珠一屁股坐下去,将二麻子死死压在地上,哀嚎不止。
二麻子被韩金珠压个半死,只能眼睁睁看着韩金珠夺过手里的柴刀。
“服不服?”韩金珠一脚踩在二麻子身上,踩得二麻子嗷嗷叫:“服了!金珠奶奶,我服了!”
薛猛看着韩金珠,来了兴趣,这婆娘身手还不错!
“薛亭长,我爹不敢跟你打!我跟你打!”
“不过,我下手没轻没重,你可要当心了!”
下一刻,韩金珠来到薛猛面前,话不多说,手握刀柄,眼中凶光一闪,柴刀径直朝薛猛心窝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