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畜生,你是想要我死吗?”
“放开我,我要出去,我真的要热死了!”
……
楚宁的声音又虚又弱,像是从嗓子眼里溢出来的。
这可是夏天啊。
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站了这么久,她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连头发丝都在往下滴汗水。
她头晕目眩,双腿又酸又痛。
膝盖都被粗糙的墙壁和地面磨破了。
宁鸢沉默一瞬,终于松开了她。
事实上,不是楚宁这些话起了作用,而是宁鸢敏锐地听到了会扬里不一样的动静。
好像是出事了。
此地不宜久留,她要赶紧带着楚宁离开。
“我们换个地方。”
“啊哈?换地方?他妈的,老子要你死!”
楚宁用力地踹她,但根本踹不到。
宁鸢很容易就重新控制了她。
“别这么粗鲁,大小姐。”
“我粗鲁?我就粗鲁了!我早该这么粗鲁了,我应该多赏你两个耳光,多踹你几脚,狠狠地鞭打你,打得你像蛇一样在地上游动……”
“好了,大小姐,别闹脾气了。”
宁鸢现在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今晚做得这样过分,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忐忑的。
但,她现在感觉不到害怕,也不想计较后果,只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即便今晚过后,楚宁会把她吊起来打,她也认了。
这个时候,楚宁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有女人的哭泣声,有男人暴怒的吼叫,还有玻璃制品碎裂的响声。
“快,快点帮我整理一下裙子。”楚宁有点焦急地命令道。
“好的,大小姐。”
宁鸢穿戴好自己身上的衣服、首饰,立刻就跪下来,帮楚宁整理仪容仪表。
她现在的状态,不能说已经恢复如常,但好歹是得到了些许的纾解,人也精神了不少。
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各自的穿戴之后,宁鸢对楚宁说道:“我先出去看看情况。”
楚宁:“那我呢?”
宁鸢:“你看情况,趁乱离开就好。”
她不给楚宁太多啰嗦的时间,提着裙摆就走了出去。
会客厅里,果然是一片混乱。
一个贵妇人正指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
“卧槽,这叫什么事?”
“那俩人都五十多了,还这么激情吗?”
“姓闻的晚节不保啊。”
“他还有晚节?私生子一大堆的人,早就烂透了好吧。”
宁鸢瞥了那俩人一眼,不动声色地绕过吃瓜群众,正要往外面走。
就在这个时候,代梅眼尖地看到了她。
她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看到宁鸢这满面春风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成事了!
哎呀,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样好,第一次带宁鸢来闻家,宁鸢就顺利勾搭上闻家人了。
“干得好啊,阿鸢!”代梅喜不自禁,一把抱住了她,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从今天开始,你就跟阿宁一样,算是我的亲女儿了。”
宁鸢拧了拧眉。
她看代梅这样子,就知道代梅肯定误会了什么。
她犹豫片刻,还是解释道:“我并没有跟闻先生……”
代梅瞪了她一眼,嗔怪道:“我懂,我都懂!小女孩脸皮薄,是正常的。你做得对,正所谓事以密成,这事儿彻底敲定之前,咱们都要低调一些。”
宁鸢:“……”
她心里忍不住想,要是让代梅知道,真正跟自己胡搞的人是谁,代梅可能会立刻杀了她。
当然,这事儿,到死那天,她也不会主动说出来的。
“对了,阿宁呢?你有没有看到她。”
“我没有看到她。”
宁鸢心平气和地撒谎。
代梅倒是立刻就信了,还忍不住抱怨道:“这阿宁,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今天,她敢当众打了王家的千金,说不定明天就敢打爹骂娘!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一下,十分自然地搂住宁鸢的肩膀:“当然,我们阿鸢是最好的,一定是外面那些人教坏了阿宁。”
这样的话,是宁鸢第一次从楚家人的嘴里听到。
她愣了好久。
心尖莫名涌起了一阵酸涩。
“您不会觉得,是我带坏了阿宁大小姐吗?”
“你是好孩子!只要你能够牢牢抓住闻慎这棵大树,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一定疼你。”
闻家,又是闻家。
宁鸢叹了口气。
如果是以前,或许她就真的如代梅所愿,想方设法攀上闻慎了。
可现在,不,准确来说,是今晚过后,她就再也不可能如代梅所愿了。
有一个词,是她最近才学到的,叫“食髓知味”。
她牢牢记住了那种滋味,就像是一头吃过生肉的狼,再看到猎物时,体内的兽性就会不可控制地大发起来了。
……
楚宁并没有立刻离开那里。
她平静地站在远离人群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咬牙切齿地呼唤系统。
【宿主,有什么吩咐。】
“说,黑化值怎么样了!”
【没有变化呢,宿主。】
“我靠,真的假的?”
楚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什么也没有得到吗?”
【你知道的,迈向成功的最后一步,往往是最难的。】
楚宁欲哭无泪:“可这也太难了?”
【别急嘛。我给你讲个八卦,让你开心一下,怎么样?】
可现在楚宁并没有心情听八卦。
她提着裙摆,强装镇定地往外走去。
她刚走到大厅入口的位置,就听到了一个哽咽的声音:“怎么会这样啊,闻明,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啊!”
楚宁循声望去,看到了崩溃的闻梨小姐,正抓着闻明的双臂,用力地摇晃,疯狂地质问。
闻明一脸冷漠,一言不发。
“是你做的吗?是你吧!爸爸毁了,哥哥也毁了,我们全家人都完了,你就开心了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恶毒了啊,闻明!”
闻明嗤笑一声,道:“我做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他也没想到,原本的计划会乱成这样。
中招的人,变成了自己那个陌生的父亲,以及闻家一个重量级的董事会成员,还有……闻慎。
闻慎就算是躲得快,只有闻梨一个人,发现了他跟一个眉清目秀的男服务生的苟且之事。
自己那个陌生的父亲,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闻明只觉得荒唐好笑。
不过,好笑之余,他又觉得不对。
“我亲手下药的那两杯酒,究竟去哪儿了?”
……
别墅外面,盘山公路拐弯处。
楚宁的车,停到了这里。
车内。
宁鸢冷清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这里风景不错,下来一起吹吹风吧。”
坐在主驾驶位置上的楚宁,用力攥了攥方向盘:“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要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