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朝赵凉絮的方向挪了一下,宴会尚未开始,她便用自己修长的手捧着一边脸继续刚刚的话题:“你知道的,我们商人总希望能获取最大的利益,如果能借用到你背后的威势吓到他们,我们也方便许多。”
既然请柬已经能够送到赵凉絮府上,说明阿扎尔已经知道赵凉絮的身份,也知道她在外界的传言,她与安和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果不其然,阿扎尔下一句便说:“我亲爱的朋友,我要为那天万商宴上对你的无礼道歉,我问你有关太监的事情时,你一定生气了吧。”
她诚恳地说:“你觉得生气是对的,你是不是不愿意提及那个权势很高的太监,你应该很讨厌他吧。”
她又有些犹豫,这时的阿扎尔微微皱眉显出担忧的样子,说道:“说实话,我们很惊讶你会接受这份邀请,如果你讨厌他,不愿意让自己与他联系在一起,应该会拒绝了我们才对,现在我还是想问你,你愿意在这场小宴会上出面吗?如果你觉得会被对方的人冒犯到,或是会被那个太监责罚,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你要是觉得不舒适,可以直接离开的,我不希望你因为今天没有拒绝我而不利于我们之后的友情,我的朋友。”
赵凉絮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阿扎尔有几分商人气质,他们喜欢同人交朋友,同每个人处好关系,尽可能维系好每个朋友,并笑纳这位朋友身后的资源。
阿扎尔现在这样关心自己的样子,既是真切地担忧这位南周的新朋友,也是想要知道这位朋友并非勉强,免得日后让这段短暂的友谊戛然而止。
带着对朋友的关怀,也少不了掺杂利益的考量。
只是,阿扎尔猜错了,她并不讨厌安和这个太监。
赵凉絮说:“阿扎尔,有时候外界的传言不一定是对的,别人都说我是个失了贞洁还苟活的女子,还在太监的手段下苟且偷生,你都相信吗?”
阿扎尔首先反驳了前一句话:“什么叫做苟活?我听说了你的经历,这本该更令人敬佩才对,还有贞洁这东西,南周和我的家乡竟然都逃脱不开对女子的束缚,总听说南周是上邦大国,可是约束也是一样的多,这方面做的还不如我们商队曾经到过的一些小国。”
她接着说:“我不知道这些传言是否全是真的,但是如果我是一个南周人,我也会觉得你在这个太监手下过得很不自在,但是我很敬佩你,因为你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显得疲惫、颓废。”
她又琢磨了一下赵凉絮的话,不解地问。
“我本来觉得,至少你和那个太监是真有关系的,但是听到你问我的话,我又不是太确信了,”阿扎尔又燃起好奇:“所以你和那个太监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希望我骂他吗?”
赵凉絮摇头,她毫不避讳地说:“我喜欢他。”
阿扎尔贴上赵凉絮的脸,摸摸她的脸颊,又摸摸她的额头,手上的金饰给赵凉絮传递一阵冰凉,阿扎尔歪着头疑惑:“你没有生病啊。”
“?”赵凉絮有点想笑。
“这里没有太监,你不用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被他听到,我不会乱说的。”阿扎尔以为赵凉絮迫于安和淫威,连他的坏话也不敢说,毕竟她第一次问到安和的时候,赵凉絮就一脸严肃地制止了她,结合上京城内她打听到的消息,怎么看都是赵凉絮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同安和私下相处时很是艰难。
赵凉絮又重复一遍:“我说我挺喜欢他的。”
阿扎尔露出了慈悲的表情,覆上她的额头,这位来自异域的女子低头为她祈祷:“可怜的孩子。”
她说真话有人信吗?
赵凉絮扶额。
“反正你们的确可以利用安和的威名,不用担心我的处境。”这可真是狐假狐假虎威,阿扎尔要借她背后的安和威风。
赵凉絮相信安和不会怪罪的,要是真怪罪她,那也正好给了她同安和增进感情的机会。
阿扎尔愧疚地望着她:“你原本应该拒绝我的请柬的,我的朋友。”
她又扯下手上一只银色的手镯,上边镶嵌着小块的黑玉,她说道:“没有为你备上合适的礼物,至少这是我又一次的歉意。”
赵凉絮手上莫名塞过来一个价值不菲的镯子,只咋舌在内心惊奇。
你们波斯来的商人用送金银首饰当逗号用吗?
宴会开始,工部侍郎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便服坐在了首位,傲慢地睨过他今日准备好好宰一顿的波斯商队,他看着这群身上挂着金银的蛮子,眼中溢满贪婪,却在扫过阿扎尔旁边的坐席时瞪大了双眼,他在一群棕肤的异族人里发现了一个异类。
这不是赵凉絮吗?
工部侍郎当然认得赵凉絮,他若是敢不认识,冒犯了现如今皇帝和九千岁的宠儿,下一次被革职流放的恐怕就是他了。
真是不知道安和那个恶心的太监,不将女人放在府中好好锁着,放出来招摇做什么?
他真不怕这个女人跟着别的人跑了?
太监竟然也贪图美色,他这种人又能对女人做什么?
工部侍郎在心里一顿鄙夷,却也没忽视了赵凉絮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难不成赵凉絮在此是安和的意思?果然是个将任何人都当做物件利用的太监。
在他们这群官员眼里,赵凉絮说好听点是安和的女人,说不好听点就是安和的一个玩物,没人相信赵凉絮能在安和手中长久地活下去,毕竟大家都知道赵凉絮本身都是被周锋拿来羞辱安和阉人的身份,赵凉絮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因而工部侍郎见到赵凉絮只是有所约束,但并没有将赵凉絮很放在眼里。
今日的波斯商队,他必然得狠狠削上一顿的。
“感谢各位的到来,为了宴请各位,本官还请了醉花坊的姑娘们,她们最是擅长弦乐,也叫各位客人欣赏一下南周的声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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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门外款款走进来一群打扮得娇花美燕的女子,只是在这四月初的天气里,本还不急用丝纱等薄柔的面料,坐位上的客人都还裹着厚实的衣衫,几个姑娘便已经袒露手臂和肩颈,抱着琵琶与古琴,要为贵人们献上歌舞。
为首的女子着一身红衣,抱着一把古木琵琶,柔红色薄纱披在身上若隐若现,不是玉嫣又是谁?
赵凉絮一听到醉花坊的名字便眉头一抽,玉嫣如今又是醉花坊的花魁,她便果真看见了玉嫣。
她还记着玉嫣娇媚的模样,如今落在贵人席间,又是低眉顺眼,不复先前同小柳儿交谈时明媚的神色。
悠扬婉转的弦乐流返于坐席之间,她们合奏几曲后又各自被安排跟在宾客旁伺候,至于玉嫣,则自然侍候在工部侍郎旁边。
阿扎尔虽不知道醉花坊是什么,却能从几个女子的打扮与安排看得出几人出身何处,她对赵凉絮说:“我觉得,张大人的行为,是在针对我们商队。”
阿扎尔商队以售卖珍奇巧物为主,宝物本就在各国都通行,稀奇的宝物更是受到追捧,南周这样的大国,总是不乏喜好收藏奇物的官员贵族的。
只是商队以阿扎尔夫妻为首,两人又多是阿扎尔负责交涉,总不免让南周看轻了几分,这些官员总觉得波斯商队的话事人没用了些,觉得有利可图,傲慢让他们处事更加傲慢。
请来的醉花坊姑娘各自都陪在了其他几个商队的话事人旁边,工部侍郎说:“阿扎尔夫人就不必多个姑娘在身侧陪了,若是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让玉嫣姑娘伴在你夫君旁边。”
阿扎尔丢给赵凉絮一句“他就是在针对我”后,直起身子笑着回应:“南周讲求公平,其他朋友都有的我怎么能没有,而且我是代表我和我丈夫的商队同张大人交流的,张侍郎大人如此慷慨,那还是让这位玉嫣姑娘来我旁边吧。”
南周坐席的各人交头接耳,工部侍郎调笑:“看来阿扎尔夫人是个妒妇,如此品行就比其他人稍显不足了啊。”
阿扎尔有抬头想骂波斯脏话的冲动,但克制住后仍笑着说:“那倒不是了,南周男子有三妻四妾,我在商队能力大些,就如同你们南周男子地位一般,我如果除却丈夫外,多几个美人伴我左右,应该也不是稀奇事。”
“而且,”阿扎尔若无其事地说:“你们南周话怎么说来着?哦!磨镜,那我也是磨镜,玉嫣姑娘坐在我旁边不就是同坐在你们身边一样吗?”
满座惊骇,工部侍郎险些没维系好笑容,略有惊嗤道:“你,你可是有夫君的人!”
贝纳抬眼看了看落在他身上的各色目光,都不予理会,默默饮酒。
对于阿扎尔的话,他也仿佛习以为常,直到阿扎尔让贝纳表个态,贝纳才吐出一句极快的波斯语。
工部侍郎问他的陪侍,想知道贝纳说了什么。
陪侍一脸苦相,回答:“他,他说了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