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才不去理会赵凉絮戳他的小动作,这小动作摆明了是在让他收敛一些,别太刁难了这位陈译生。
可他凭什么要收敛?他偏不!
“陈译生,见你这样子,应当是从国子监出来的吧,你大名如何,也叫咱家见识见识这书生公子的好名字?兴许陈译生日后入了朝堂,步步高升,咱家还得仰仗一下陈译生呢。”这番话显然就是阴阳怪气了。
可陈青烈又不得不回:“在下陈青烈,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书生,没什么本事,千岁实在是言重了,青烈何德何能让千岁如此看重?实在是折煞青烈。”
“陈青烈,”安和嘴里转过这几个字,笑了:“哟,还是个挺豪壮的好名字,也是照应了陈译生刚刚的行为,当真是青莽刚烈啊。”安和又是一句讽刺。
陈青烈头更低了。
安和瞧着陈青烈那副害怕的样子,嘲讽至极。
他当是什么刚烈的年轻人呢,也不过是个靠着一时上头才闯过来,自觉英勇的懦夫罢了。
虽说安和自己年纪也不是多大,可混在宫里头好些年,跟迂腐又精明的文人针锋相对这么久,被他们骂作奸宦,也没骂错。
熬了些许年的太监,心眼子也不少。
他还能看不出来陈青烈的心思?英雄救美竟然救到他头上了?
当真可笑!
像陈青烈这样看着傲骨实则软弱的人,不说一抓一大把,他也是见过许多了。
“赵书办,你还真是够能耐,瞧把陈译生迷的,竟然都敢冲撞咱家了,咱家见了也真是觉得陈译生是个人物呢。”
陈青烈不是傻子,能听出来安和不想轻易饶了自己,因此他面色愈发苍白,抖着嘴唇却不知道解释些什么。
赵凉絮听到安和将锅又甩给她,心里一阵无语。
怎么又是我的错了?
赵凉絮不想理睬此时生了嫉妒之心的安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安和更是生气。
她竟然都不愿意回应自己一句,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讽刺了这个小小译生,让陈青烈下不来台,赵凉絮便因此心生不满了?
好啊,短短两月,赵凉絮已经物色好人物了。
她想必觉得,什么人都比自己这个太监好上许多吧,她巴不得赶紧搭上旁的什么人,好早早离了自己吧!
他分明瞧出来陈青烈对赵凉絮有爱慕之心,这样愚蠢的痴子,对赵凉絮来说的确好拿捏。
他不相信赵凉絮也对陈青烈有什么爱恋的念头,他如今在自己面前宛若鹌鹑的模样,她怎么能瞧得上这种空有外表的软弱人呢?
赵凉絮多么聪明一个人,她不会的,她兴许只是想利用陈青烈罢了。
安和懒得管身前还约束站着的陈青烈,脑内思绪翻腾着,他的双眼却紧锁在赵凉絮身上。
她不看我。
分明是相似的灰蓝色官袍,陈青烈穿着便平平无奇,甚至叫安和觉出一丝寒酸。
可赵凉絮穿着,却朴素不失风雅,灰蓝色是很质朴的颜色,只放在安和眼里,赵凉絮身上穿着连花纹都没有的圆领袍,却实在美。
这一身灰蓝像极了鸟雀中身披蓝羽的鹊,是在灰扑扑羽毛里都格外鲜明的那一抹清秀俊逸。
简单的腰带锁着腰身,勾勒出翩翩气质。
安和时常对自己感到不解、怀疑和恐惧,他喜欢赵凉絮,且随着赵凉絮施舍的那些点到为止的亲近,变得愈发喜欢。
从不再想杀她,到不想她受伤,想她整日都能冲他笑,到想让她再多亲近自己一点。
他哪里还像个九千岁。
自己这样的人,竟然会因赵凉絮的情绪而牵动了自己的情绪,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他甚至都不敢让赵凉絮知道自己腌臜的心思,堂堂九千岁,如此憋屈。
安和总想着,维持现状也实在不错。
若赵凉絮愿意伪装,那他也十分乐意陪着伪装,愿意这般糊涂地模糊了赵凉絮这边的界限。
可是他却因此太多得意,竟然忘了赵凉絮除了自己,还会接触无穷无尽的人。
还会,不自觉地招蜂引蝶。
她自己难道不懂自己的模样吗?稍与这些恶心的文人多接触一点,他们便要觉得女子已然对他们痴心不改了!反之,他们的爱慕也廉价无比,最喜爱自己感动了自己。
赵凉絮或许只是无意间同陈青烈多接触了一些,瞧吧,这小书生已经要为了赵凉絮冲撞自己了。
再者......
安和想起赵凉絮同自己相处的小动作,又阴沉了脸。
要是赵凉絮做惯了这些动作,也去同他人搂搂抱抱呢?他知道赵凉絮从不在乎南周宣扬的男女之防,他先前因为这事暗暗心喜,如今想到竟然十分恐慌。
既然如此......
安和伸出手臂,少有地主动将手臂穿过赵凉絮宽大的袖间,揽上赵凉絮的腰,将她朝自己搂过来。
赵凉絮一惊,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安和拉着贴到了他的身上。
两人身上熏的檀香极其自然地合在一起。
安和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炫耀看着陈青烈,陈青烈见赵凉絮被安和强行搂了过去,竟然又死灰复燃起一点本已燃尽的勇气:“千岁大人,您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女子!青天白日下,您怎么能玷污一个女子的清白!”
他声音扬着,十分在理地质问安和。
就算是九千岁,也不能平白与一个女子在殿外如此亲密接触吧!
虽然赵凉絮她......
想到了什么,陈青烈涨昏的头脑又顿时被一盆冷水浇下。
他想起赵凉絮曾在坊间的传言了,这本没什么,可他却止不住想起这事,一时被自己卡住,结结巴巴地憋不出下话来。
只在慌乱间吐出一句十分罪孽的话:“就算你是个太......”
他陡然闭嘴。
他再怎么愚蠢,也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是说了便会死的。
安和此时对陈青烈更为嫌恶,他想讽笑陈青烈摇摆不定的心思,可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止不住杀意:“陈译生,你该知道赵凉絮是咱家的什么人吧,你有什么立场同咱家这么讲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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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胆子跟咱家这样讲话呢?”
“你想说什么?就算咱家是个太监?”
安和不知自己此时怎么还能强忍着继续说:“依咱家看,你心里琢磨的应该不是太监二字吧,你应该是想说,‘就算咱家是个阉人’吧。”
他知道众人都私下里嘲笑看不起他的阉人身份,杀是杀不尽的,可这不意味着,有人明晃晃舞到了他的面前,他都能视而不见。
在他眼里,陈青烈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这时,赵凉絮却将手探进了安和的宽袖里,摸索着牵上他的手。
赵凉絮被拉进安和的怀里,本下意识挣扎,这般行为却惹得安和搂得更紧。
她眼见安和越来越愤怒,便知道陈青烈完全触怒安和了。
陈青烈虽同她不是什么至交好友,但毕竟在一起共事了两个月,还算是比较相熟的同僚。
她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不是什么嗜杀见血的变态,做不出看着陈青烈直冲着安和送人头的事情。
而且陈青烈还是为她而来,虽然不知道陈青烈满脑子脑补了什么奇怪的故事,虽然他说的话有时莫名透出一股让她不爽的感觉,但能不去死还是不要去死的好。
她在袖子下牵起安和的手,在他手心里挠了两下。
赵凉絮心中叹息。
唉,她还搞不清楚自己具体是怎样的感情呢,这手倒是牵过好多次了。
赵凉絮对安和说:“安公公,生气格外伤身啊。”
她又晃了晃安和的手:“他毕竟和我认识,安公公看在我的面子上,至少先缓一缓消消气?”
赵凉絮这两句话轻轻落在安和耳边,未起到什么缓解的作用,反而让他更加嫉妒了。
赵凉絮竟然为他求情?陈青烈算什么东西,又是个有什么本事的人,竟然能博得赵凉絮的求情?
难不成他想错了。
并非是陈青烈自说自话,两人难道真有些什么感情了?
难不成短短两月,赵凉絮真的对这个什么陈青烈芳心暗许了?
否则她怎么能为一个小小的同僚求情!
赵凉絮发觉安和呼吸更重了一些,更急了一些。
她实在纳闷,安和心里究竟想了些什么,安和听到她说的这两句话,不光没缓和,反而更气了。
赵凉絮觉得再等下去,事情兴许就要从僵局发展成死局了。
几瞬呼吸之间,一个想法从赵凉絮脑子里冒了出来,这想法甚至连她都觉得有些不妥,可若是这局面再僵持下去也属实危险。
赵凉絮只能一只手抵着安和,要先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安和若是非要搂着不撒手,应当也能同赵凉絮纠缠一段时间,可赵凉絮挣扎得厉害,他担心自己现在这个脾性,继续强硬搂着又可能会将赵凉絮弄伤。
他只得愤愤撒开了手。
可心中也愈发笃定,赵凉絮对陈青烈绝对不一般!
否则,赵凉絮平日里那副德行,如今怎么全然变了样,甚至都不乐意在陈青烈面前同自己多亲密接触!
安和恨得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