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凉絮,你好得很。”
安和的声音气的颤抖。
赵凉絮挣脱开安和后,没等他再向陈青烈发难,又一把攥上安和的手。
她紧紧握住安和想抽回的手,直直对安和说:“安公公,我想起有件要紧事要同你说,我们暂且先离去可以吗,此事断不能叫旁人听见的!”
安和闻言只想笑,此话似是而非,她模糊地说是什么要紧事,可偏不提具体是什么事情,这分明是替陈青烈解围的。
她哪里能有什么别人听不得的要紧事,无非是慌乱之下随口想了个理由要将自己匡走,好解救了她那位书生意气的同僚罢了吧!
短短两个月,她凭什么替他做到这个地步?
若要论相熟,明明是自己同她认识的更早,甚至住在同一府中,如今赵凉絮虽然搬离了安府,可住在安府旁边又随时能穿过那道拱门进入安府,这与同府又有什么区别?
明明最同赵凉絮熟稔的人,该是自己!
即便赵凉絮已牵住他的手,他却感觉不到一点开心。
她这般行为,都是为了旁人不得不这样做的,不是发自于本心的,他怎么能开心呢?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若是急着拉咱家离开,那不如咱家就先将此人料理了,你再好好同咱家说也不迟。”
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放过陈青烈,这个还要靠赵凉絮解围的毛头小子,算什么好东西?
见安和不依不饶,赵凉絮拉不走他,只能再靠近了安和悄声说:“安公公非要让旁人看见我们两人说些亲近话吗?有些话我能跟安公公说,可不能让旁人听见的。”
赵凉絮又在胡说什么?
她真是为了将自己拉走开始肆意胡扯了。
但是他又听见,赵凉絮说陈青烈是旁人,而与他才能说亲近话,他知道赵凉絮话语间要将陈青烈刻意扯出去,她总能捡一些好听的说给自己听。
他声音却比方才平稳了一些,但依旧生气:“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让咱家放任这个冒犯咱家的东西,什么也不能罚,就此平白放了他?赵凉絮,我有那么好心吗?”
“安公公,我没那么说。”赵凉絮不将半分眼神放在陈青烈身上,她若是瞥过去一眼,恐怕又得将安和的情绪激起来,“我都说了,有些话只能说给你听,安公公是觉得陈译生也是咱俩的什么亲近人吗?若是安公公这样觉得,那让他听着倒也无妨。”
赵凉絮将自己同安和拉成“咱俩”的关系,让安和受用。
“而且,陈译生的确该罚,他口无遮拦自然不能放过,可这位陈译生也算个礼部的人才,如今商队一事于京城来说是件格外大的事呢,兴许留着他还有用,安公公就当是为了我,宽容一下呢?”
赵凉絮又轻晃安和的手臂:“若是今日将陈译生狠狠处罚了,陈主事这类人恐怕更要在背后嚼舌根搞小动作了,安公公可以强硬命令他们如何做,可是物极必反,将他们逼急了我反而不好做事。”
“你?你要在礼部施展什么宏图伟志吗?”安和皱眉看她。
“我没什么大志向,我到礼部也不过是为了商队,京城众人因我这个身份看我不爽也就算了,我出去溜达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我,可官员若也因为这事而在本就隔阂的情况下再添一分畏惧疏远,那我可真是没几个能正常相处的人了。”
“安公公忍心如此?”
她说的桩桩件件是从自己出发,倒没有恳切地长篇大论地绕着陈青烈求情,她为安和呈现的都是自己将寸步难行,自己将苦于交际。
安和若是气急了,陈青烈这一个四夷馆的小小人才又怎么能让他收住杀心?
可赵凉絮却知道安和对自己是宽限了的,虽说她也不确定自己这一番话能否让安和关注了自己的处境,而改变了惩处陈青烈的想法。
把握不大,但可以一试。
她自己做的已经仁至义尽,陈青烈与她的确不是多么熟的关系,自己这一番求情落在安和眼里,一着不慎便可能加剧了安和对两人的误解。
因而她当然不是只为了求情。
要是安和真的考虑了自己的处境而改变了心思呢?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在自己对安和的感情迷茫之时,安和也不自觉萌发了一丝丝不知所以的情感?
她可不敢托大安和当真喜欢自己喜欢的要命,他可是个杀人无数的太监,在长久的浸淫下内心或多或少是扭曲的,更不要说一个因身体残缺而受尽了冷眼的太监,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喜欢上旁人?
自己有对他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救命之举吗?
险些将他勒死的送命之举算不算?
安和再变态扭曲,也不至于如此吧。
依赵凉絮所想,安和如今对她的态度至多是相处久了便多出几分人情味罢了,而她想做的就是去试一试,这分人情味在她身上到底有多么灵验呢?
“安公公?”赵凉絮望向安和。
陈青烈此时不敢多说一个字,他咬着嘴唇,自己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竟然还要赵凉絮委身于安和努力解救他,实在是愧对自己学过的圣贤书。
倘若自己真能从安和手底下活下来,他必得答谢赵凉絮,感谢这样一位情愿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而拯救他人的好姑娘。
幸得安和听不到陈青烈的心声,否则赵凉絮再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也得先削了这个没骨气的蠢书生。
只是此时,安和显然将赵凉絮的话听了进去。
他知道赵凉絮不在乎外界的风言风语,可不在乎不代表她喜欢听。
就像整日在背后、心底谩骂他的人一样,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人想说,便止不住。
他曾杀过一批,也只是换得众人不在他面前和锦衣卫前谩骂就是了。
可是连锦衣卫内部,又有多少人没在心底里恨他?
他是如此,更能想得到赵凉絮的处境,那群心上长着千八百心眼的小文官,至多也是被他威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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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他倒是十分想让赵凉絮也落得个跟他一样再无退路的恶名,这样赵凉絮便同自己一样了,也只有他能给赵凉絮依靠了。
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行。
他只能狠狠剜了几眼陈青烈,然后说:“难不成这人就这么金贵,连个板子你都舍不得咱家打?”
赵凉絮听出安和已经退让好了很大一步,便说:“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安公公不罚的话想来你心里也气,陈译生也就难记住教训,我是懂的。”
安和“哦?”了一声,笑道:“赵书办倒是个讲究人,那就简单打个......四十大板吧。”
陈青烈一抖。
四十大板,就文官书生那弱体质,二十板都得归西,何况安和下令的板子,肯定是一板一板往死里打的。
“安公公说笑呢,四十板别说一个普通人了,连带着我都能一并打死了,就这样估计也超不出四十个数。”
安和想让赵凉絮撒开自己:“哼,你这话还把自己算进去,我看你倒是想跟他做个什么同生共死的亲人儿了。”
两人一来一回,安和安排好了陈青烈的责罚,不重不轻的五板,够让陈青烈后背长个记性,只让陈青烈自去安和手下人领罚。
于陈青烈而言,正义冲撞了当朝的九千岁,后背多了伤痕,可让他的同窗同僚宣扬出去此事,更会让文人振奋,站在正义和公理的一方,连安和都难以昧着良心打死人,陈青烈后背的伤疤便是荣耀了,他这平平无奇的监生,也年纪轻轻就挣出了一番名声。
赵凉絮暗示陈青烈赶紧离去,陈青烈经此跌宕起伏的一段,腿都有些不稳,只强撑着精神朝赵凉絮勉强作揖,便匆匆离去,安和斜了一眼没去管。
待到又剩下两人,安和说:“这下你就满意了?”
安和觉得今日这番大怒,又听着赵凉絮来来回回的几句话消了一些怒火,如今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吃力。
自己的底线真是一降再降。
他心中疲惫,勒令赵凉絮放开自己——赵凉絮仍握着安和的手。
赵凉絮摇摇头,说道:“安公公忘了吗,我原本说要跟你说一些我们两人才能听的话,正好陈译生已经走了,我们也不必再去寻别的地方,此地足够安静。”
这话惹起安和惊异,她是真的有话要跟自己说?不是临时捏造来骗自己的?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咱家还有好些事。”
赵凉絮低头看着自己握着安和的那只手,一时之间有了个荒唐的念头。
安和也不说对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每次自己去牵他手的时候,惊吓一下就欣然接受,还真是不拒绝不作为,这是什么渣男行为。
要不是之前她见过安和对别人的靠近有多么抵触,如此对比下来的确能看出安和对待她更加宽容的态度,她真要以为安和是什么欲擒故纵的主。
转过这个想法,赵凉絮一时之间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你到底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