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夫人已经走了。”
电梯门刚一合拢,袁理脑子转得很快,立刻就给王总发消息。
王总这才探出身,那张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警惕。
他轻吁了口气,目光扫过空荡的走廊,才彻底走了出来,肩背下意识地松垮下去。
“出来吧。”
吴伶俐这才从王总的身影后怯生生地挪出来。
那张年轻娇艳的脸庞此刻血色尽失,眼神里盛满了恐惧和一种“天塌了”的茫然,倒像一片见风倒的叶子。
袁理不禁发笑,胆子这么小也敢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她的好日子,确确实实是到头了。
“王总……”
她往前蹭了一步,试图去抓王总的衣袖,那双杏眼迅速蓄满了水汽,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王总…我怎么办呀?夫人她…她会不会……”她没敢说下去,只是用那双泪眼盈盈地望着他,试图唤起最后一丝怜惜。
“小袁,给她买票。”
王总快速翻了下手机,仿佛在确认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不耐,像在处理一件亟待丢弃的垃圾。
“到时候,确认她进了学校大门。”
进门找到吴伶俐的背包,一股脑地把她的东西都塞进去。
递给她。动作毫无温柔可言。
“就这样吧,公司你也不要再出现了。”
吴伶俐抱着沉甸甸的背包,上前一步张了张嘴,似乎还想用那套撒娇的本事做最后的挣扎,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王总,我……”
“砰!”
回应她的,是王总毫不留情关上的门,冰冷的门板几乎擦着她的鼻尖。
她茫然地僵在原地,几秒钟后,才机械地转过头,盈满泪水的眼睛无助地看向唯一还留在现场的袁理,仿佛他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怎么都是一双杏眼,竟然觉得还是某个死绿茶更顺眼一点。
对吴伶俐,他连最后一点虚伪的客套都懒得维持。嫌恶清晰地写在他脸上,他毫不避讳地撇开眼。
“走吧,车在楼下等,高铁车次及座位号我发你。”
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也没有创造什么价值,他自是不担心吴伶俐能青春无敌到能让王总甘愿放弃现有的一切。
准确来说,是一丝一毫都不会让步。
他是商人,吴伶俐就是橱窗里漂亮的水晶球,还是路边精品店里的那种。
那有什么重要的呢?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呜呜的抽泣声。袁理目不斜视,盯着不断下降的数字
“李主管那边,就说自己有事,主动结束实习。你放在公司的个人物品我会寄给你。”他不咸不淡地叮嘱。
“你,也是个要面子的姑娘,对吧?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说,什么不该说。”
轻飘飘的话语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电梯抵达一楼的提示音清脆响起。
袁理看着吴伶俐被等候的司机带上车,直到车子汇入车流消失不见,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抬手,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又下意识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仿佛想驱散那萦绕不去的嘤嘤嗡嗡的哭声。
“真是……吵死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徐存真哭起来更让他心烦意乱的存在。吴伶俐的哭是没完没了、毫无美感的噪音,听得人无名火烧得更旺。
老登审美真的很差。
李锦被叫到王总办公室的时候,心头被一种隐秘的期待和得意填满。说不定……那个空缺的位置今天就要到她手里!
满脸谄笑来不及收回,才发现王总夫人和袁理也在。
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吴伶俐昨天下午突然发来一条语焉不详的告别信息,说“谢谢李姐照顾,家里有事,实习结束了”,紧接着她的工位一夜之间被清空。
李锦当时还暗自得意,以为小姑娘玩腻了职场cosplay,心思全放到王总身上去了。
现在看来……事情恐怕大大不妙!
“李主管来啦,校招工作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没有你这样的得力干将,我们集团哪里能招揽到这么多青年才俊?”
王总一声不吭,反而是夫人先开口。
“只是校招这么大的项目,涉及集团形象和未来人才储备,怎么没见谭清参与进来?我记得你之前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她稳重细心,是个人才。”
她没给李锦喘息的机会,一句紧接着又是一句,语气依旧平淡,压迫感却陡增。
“当然,用谁不用谁,是你们部门内部的事。我只是觉得,这种战线长,环节多,又容易出舆情风险的重点项目,还是尽量别让实习生深度参与比较好。你说呢,李主管?”
李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是汪纯简提的建议!”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大脑在恐惧中高速运转。“她说……说我们这些‘老人’跟现在的大学生有代沟了,想法跟不上潮流。让吴伶俐这样的同龄人去参与策划宣传,更能精准把握年轻人的喜好,效果会更好!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就……就让她试试了。”
她一口气说完,眼神慌乱地瞟向王总,又迅速低下。
“哦?这个汪纯简,想法挺活络的啊!”夫人往王总那儿看了一眼,语气没有多赞扬。
“袁助,麻烦你跑一趟把她叫来。”
“李主管,坐吧,别站着了。”夫人又转向李锦,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之前舆论不太好,政府也盯着我们的招聘工作。我既然来了,就顺便多了解几句情况。你不介意吧?”
李锦如坐针毡,她下意识地,几乎是求救般地看向主位上的王总,落在夫人眼里更像是挑衅了。
王总见夫人眼神发冷,似是对李锦的表现非常不满,心里咯噔一下,暗骂李锦蠢货!
这节骨眼上看他做什么?
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他必须立刻撇清!
“看我干什么?!”
王总猛地一拍扶手,声色俱厉地呵斥李锦。
“夫人问你话,有什么就说什么!藏着掖着像什么样子!”
他此刻恨极了李锦的愚蠢,甚至开始怀疑,夫人突然去B市查岗,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走漏了风声!
她最好识相点,别把不该说的都抖出来!
李锦有些瑟缩,王总阴狠的眼神她懂,夫人为什么一下子变脸。她可什么都没说呢!
汪纯简敲门进来,打破了室内凝滞的气流。
王总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夫人站在沙发一侧朝自己看来,面色铁青。
而李锦独自坐在沙发上,努力维持着镇定,但紧握的双手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来了,你主管刚还在夸你呢?”夫人被打断了一下,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我看你年纪也很小,刚毕业没多久吧?”语气像是长辈的关心。
汪纯简在袁理的指引下刚准备坐下,听到问话下意识起身。
“嗯嗯,毕业一年了快。”她点了两下头,似是觉得没有声音不算回应,有些不妥,又开口。
“放松点,就是随便聊聊。”夫人甚至对她露出了一个堪称和煦的微笑。
“我就是有点好奇,既然你自己也这么年轻,怎么还推荐吴伶俐这样的实习生去负责春招这么重要的环节呢?”
“按说,你们年纪相仿,想法应该也差不多,你亲自去做不是更合适?”
汪纯简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她的顶头上司李锦,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询问。
对方低垂着眼,根本不应。
她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吴伶俐这事也拿自己顶缸!
早在袁理领她过来的路上,她就预感到不妙。
她试探着问袁理什么事,袁理当时只是为难地叹了口气,说:“王总夫人要了解一下吴伶俐参与春招的事。”
走了几步,袁理像是无意间提起,带着点疑惑:“咦?李主管没跟你通气吗?吴伶俐和王总在酒店……被夫人当场撞见了。”
看到汪纯简瞬间瞪大的眼睛和震惊的表情,袁理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怜悯,欲言又止地补了一句:“不知道也好……反正,李主管那么照顾你,应该会替你处理好的。”
李锦的脸瞬间褪尽血色,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住李锦,“我哪有这个能力,所有的任务分配和人员安排,都是李主管一手决定的!”
一字一字往外蹦。
“吴伶俐干了不到半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连她具体做了什么都不清楚!她后来说身体不舒服要请假,也是直接找的李主管,我根本没过问!”
不装了,她坦白了。
李锦李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之大,膝盖狠狠撞在坚硬的玻璃茶几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剧痛袭来,她却顾不上,指着汪纯简的鼻子,吼道:“差旅安排是你做的!而且她说她身体不舒服我才准她回去的。”
李锦这还看不出来,那这么多年职场都白干了。
准是东窗事发了。
连日来的憋屈和被反复利用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决堤,汪纯简深吸一口气:
“OA流程都要由你确认审批的。那你为什么和吴伶俐换房间,她只是个实习生,应该和我住标间。”
她打算先把自己摘干净,得先用问题把矛头指向李锦身上。
“我不是说了我胆小吗?她胆子大就同意了。”李锦被下属的质问咬得脱不开身。
“好!行!就算你用人不当、公私不分也是我的锅,那我问你……”
“那劳务派遣员工社保公积金被私吞的事呢?!”
“这总不是我能串通张主管做的吧?!”
“你和财务部是怎么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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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的?真当那些转账记录、私下签的分成协议都天衣无缝吗?!”
“我告诉你,我手里有证据!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汪纯简!你在说什么!”王总猛地一拍桌子。
李锦更是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你……你血口喷人!污蔑!王总,她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你给我闭嘴!”王总对着李锦厉声咆哮,额角青筋直跳。
巨大的利益威胁当前,刚才还在猜忌的王总夫妇瞬间达成了惊人的默契和团结。
夫人脸色也极其难看,她迅速权衡利弊,吴伶俐那点桃色纠纷瞬间变得微不足道。
“袁理,这件事交给你查。”
“汪纯简,这件事我听明白了,是李锦用人不当。到此为止。”
“重要的是你最后说的话!空口无凭污蔑你是知道后果的!”
李锦像一滩烂泥,彻底瘫软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到只剩下灰败。
汪纯简她在这里没什么沉没成本,哪怕离职了都无所谓。
“证据,是财务部张主管离职前交给我的备份。我没有权限核查真假。现在,我把它交给袁助理。”
她惨然一笑,不再争辩。
袁理动作极快,不到三日便查清所有关节。自然,这是他和王薇薇他们提前做好的功课。
尽管李锦极力辩解,将责任推给“已辞职的老张”和“外包公司”,但经不起查证的漏洞太多。
而那份转账流水成了铁证。
几天后,金源集团高层会议室,气氛凝重如铁。
袁理面无表情地汇报:“……关于劳务派遣员工社保公积金被私吞的调查,发现李锦存在严重违反公司规章制度,存在重大管理失职、营私舞弊及不当得利行为,依据公司规定,予以开除处理,并追缴非法所得。原财务部员工张xx,因涉及本案关键环节,公司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尘埃落定。
集团内部的权力格局悄然洗牌。
一份崭新的人事任命通知,张贴在了总部一楼大厅最显眼的公告栏上:
袁理任总裁助理
王薇薇任行政人事部经理
林心任人事部主管
徐存真任行政部主管
“恭喜两位,成功完成任务!”
那熟悉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袁理和徐存真脑海中同时响起。
“即将脱离任务世界,请做好准备……”
刺目的白光毫无预兆地爆发,瞬间吞噬了周围办公室的一切景象。
眩晕感退去,二人已置身于进入任务前那片虚无的候场空间。
徐存真看着新工牌上“主管”二字,还有些恍惚,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感觉像躺赢啊?我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真实,她几乎没做什么实质性的斗争,最大的贡献可能就是把证据递到汪纯简手里。
“躺赢?”袁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走到徐存真身边,“没我……”
他顿住了,看着徐存真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眼睛,那点隐秘的、为她铺过路的小心思终究没法宣之于口。
满腔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句不甘的吐槽:“……还不是在我下面。”
徐存真一愣,眨巴着眼睛,随即反应过来,恼怒地用手肘重重地撞了他一下:“袁理!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上面下面,你思想也太龌龊了!”
吼完,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好像……是自己想歪了?这更让她窘迫得不行。
“我们部门都不一样,赛道根本不一样好不好!”
袁理被她一撞,看着她又急又窘、脸颊绯红的样子,连日来的紧绷神经莫名一松,一股荒唐的笑意冲散了郁气。
他赶紧低头,掩饰性地咳嗽两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叮——”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无情地打断了这短暂又微妙的气氛。
“新任务载入成功。”
“捡手机文学02:重生在高三那年,和错过的初恋谈上了
前置任务:追求他,错过她。
备注:女追男,隔层纱?命运的作弄如山倒。
“请两位角色认真填充这场爱而不得的初恋剧情,演绎青春遗憾的核心张力。”
“十分钟后开启。倒计时:9分59秒……”
徐存真看着眼前浮现的任务光幕,尤其是那刺眼的“女追男”三个字,再联想到袁理刚才那句“在我下面”,以及现在他脸上那还没完全散去的憋笑表情……
真是无了个大语!
凭什么!
拼夕夕不是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吗?
怎么她还要当袁理舔狗啊!!!
她瞪着袁理那张轮廓分明,此刻显得格外可恶的侧脸,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